御前总管立刻应声：“老奴在。”
“去太医院，拿一瓶上好的活血化瘀膏，给林选侍。”
“是，陛下。” 李德全躬身退下。
林笑笑再次懵圈：又…又赐药？！老板您今天走温情路线？这关怀三连击（锦垫、免罪、药膏）有点吓人啊！ 她连忙起身（动作牵扯到尾椎骨，疼得她龇牙咧嘴）谢恩：“谢…谢陛下恩典！”
“坐。” 萧景琰示意她坐下，目光重新落回白芷的记录上，状似随意地问道，“那几株草，白芷看得如何了？”
“回陛下，白芷姑娘看得…非常仔细！每日记录，风雨无阻！比奴婢照顾自己还上心！” 林笑笑赶紧回答，语气充满了对“科研精神”的敬畏（和一点点无奈）。
“嗯。” 萧景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沉默了片刻，就在林笑笑以为谈话终于要结束时，他忽然又抛出一个问题，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
“你那锅‘精华’，除了省事…可还能存放？”
轰！
林笑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存放？！老板！您该不会是想让我量产这浓缩汤宝吧？！您想干嘛？！给御林军当行军干粮吗？！还是给朝堂大佬们当加班福利？！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这玩意儿要是能长期保存，那还得了？！御膳房怕是要失业！李德福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然后…然后她就彻底别想当咸鱼了！得007熬汤熬到死！
“不能！绝对不能！” 林笑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惊恐的笃定，“陛下！那东西…那东西放不住！天气这么热！隔夜就馊！馊了味道特别可怕！比…比王公公那会儿还可怕！喝了要出人命的！”
她搜肠刮肚，努力把后果描述得极其严重：“而且…而且那东西熬制过程特别繁琐！特别费火！特别费神！一不小心就糊锅！糊锅了味道更可怕！简直…简直堪比化尸水！” 她不惜用上了恐怖小说的修辞。
萧景琰看着她那副极力撇清、恨不得把“浓缩汤宝”妖魔化的激动模样，深邃的眼眸中，一丝极淡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浅浅的涟漪。
“化尸水？”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极其“林笑笑式”的形容，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朕倒不知，林选侍对这等江湖奇物，也有研究？”
林笑笑：“……” 完了！嘴瓢了！暴露了！ 她脸瞬间涨红，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奴婢…奴婢是…是以前听…听茶馆说书先生瞎编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她连忙找补，头摇得像拨浪鼓。
萧景琰没再追问。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个惊悚的比喻从未出现过。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种沉默，似乎比之前少了几分威压，多了几分…诡异的平和？
李德全很快取来了药膏，用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盒盛着，恭敬地递给林笑笑。林笑笑如同捧着烫手山芋，连声道谢。
“退下吧。” 萧景琰终于发话。
林笑笑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尽量保持仪态）行礼告退。走到殿门口时，身后又传来皇帝那平静无波的声音：
“林选侍。”
“朕等着看，你那几株草…还能长出什么‘惊喜’。”
“好好‘看管’。”
林笑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她扶着门框稳住身形，回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婢…遵旨…”
走出紫宸殿，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林笑笑却感觉后背一片冰凉。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瓶价值不菲的玉盒药膏，又想起皇帝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好好看管”，再想想翠微轩墙角那几株被重点保护的怪草和那个科研狂人白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