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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四公子宁宸宁自明

宁宸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父亲,你就不该带这个野种回宁家,就应该让他去乞讨流浪,就应该让他死在某个角落里。”“就是因为他,我上任第一天就丢了官职,仕途无望,沦为所有人的笑柄。”“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他就是个灾星。”宁甘喝多了酒,这是他第一次朝着宁自明怒吼。宁自明被吼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宁甘。在他印象里,宁甘对他向来是恭恭敬敬。宁宸敢造次,是因为有陛下护着,宁甘现在又对他吼,他这个做父亲的威严何在?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宁自明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宁甘脸上。“你这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丢了官职,跟宁宸有什么关系?”宁甘捂着脸,愤怒地嘶吼:“因为我献给陛下的那首诗,前两句是在宁宸房间里发现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两句诗,陛下不会斥责我沽名钓誉,徒...

主角:宁宸宁自明   更新:2025-06-04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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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宸宁自明的现代都市小说《逍遥四公子宁宸宁自明》,由网络作家“宁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父亲,你就不该带这个野种回宁家,就应该让他去乞讨流浪,就应该让他死在某个角落里。”“就是因为他,我上任第一天就丢了官职,仕途无望,沦为所有人的笑柄。”“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他就是个灾星。”宁甘喝多了酒,这是他第一次朝着宁自明怒吼。宁自明被吼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宁甘。在他印象里,宁甘对他向来是恭恭敬敬。宁宸敢造次,是因为有陛下护着,宁甘现在又对他吼,他这个做父亲的威严何在?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宁自明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宁甘脸上。“你这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丢了官职,跟宁宸有什么关系?”宁甘捂着脸,愤怒地嘶吼:“因为我献给陛下的那首诗,前两句是在宁宸房间里发现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两句诗,陛下不会斥责我沽名钓誉,徒...

《逍遥四公子宁宸宁自明》精彩片段


“父亲,你就不该带这个野种回宁家,就应该让他去乞讨流浪,就应该让他死在某个角落里。”

“就是因为他,我上任第一天就丢了官职,仕途无望,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他就是个灾星。”

宁甘喝多了酒,这是他第一次朝着宁自明怒吼。

宁自明被吼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宁甘。

在他印象里,宁甘对他向来是恭恭敬敬。

宁宸敢造次,是因为有陛下护着,宁甘现在又对他吼,他这个做父亲的威严何在?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宁自明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宁甘脸上。

“你这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丢了官职,跟宁宸有什么关系?”

宁甘捂着脸,愤怒地嘶吼:“因为我献给陛下的那首诗,前两句是在宁宸房间里发现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两句诗,陛下不会斥责我沽名钓誉,徒有其表...也不会摘了我的乌纱帽,罢免我的官职。”

宁自明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

宁甘做出那首诗的时候,玄帝龙颜大悦,当场封他为翰林编修...他这个当父亲的与有荣焉。

当晚,他还在状元楼为宁甘庆祝。

可宁甘入职当天,被告知,玄帝让他回家,等待调用。

并且,当时还赐给宁甘八个字...沽名钓誉,徒有其表。

他一直不明白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本来想问玄帝,但却没这个胆量。

他还专门去问了老岳父,也就是左相...左相也猜不透玄帝的意思。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宁甘抄袭了宁宸的诗。

而宁宸认识陛下,这一点宁甘不知道。

这也就是说,玄帝已经知道这首诗的前两句不是宁甘所作,所以才会罢免他的官职,让他回家等待调用。

而等待调用的意思就是,慢慢等着吧。

宁自明老脸一阵发白,抄袭别人的诗拿去骗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陛下没有下旨直接斩了宁甘,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你这混账东西,大逆不道,你敢欺瞒陛下...我说那首诗后两句平仄不对,狗屁不通。”

宁自明气急败坏,大逼兜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宁甘脸上招呼。

宁甘被扇的倒在地上,酒也醒了大半。

宁自明的手都打疼了,宁甘的脸也肿了。

宁甘一脸惶恐,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宁兴和宁茂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混账东西,我亲手教你读书识字,研读文章,本想着你能为宁家光耀门楣...可你做了什么?”

“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竟敢蒙骗圣上...你是想拉着整个宁家为你陪葬吗?”

“我宁自明英明一世,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宁自明气疯了,陛下震怒,宁甘做官无望了。

他多年辛勤教导,全都付诸东流。

谁来替宁家光宗耀祖?

宁兴?

宁茂?

知子莫若父,这两个废物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他突然想到了宁宸。

陛下对宁宸格外恩宠,为此不惜敲打他这个二品大员。

现在,唯有宁宸能为宁家光宗耀祖。

他扭头看向宁宸,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问道:“宸儿,那首诗的前两句,当真是你所作?”

宁自明心里充满了疑惑,宁宸从小流浪,来到宁家才开始识文断字,怎么能写出那么好的诗句?

宁宸淡漠道:“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宁自明眼神一亮,如果那两句诗不是宁宸抄袭别人的...那么他这个儿子就是个天才。

能写出这么妙的诗句,若是加以培养,未来可期,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为宁家光耀门楣。

毕竟宁宸才十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宸儿,你这半个月去哪了?为父担心的夜不能寐...看到你安全回来,为父也就放心了。”

宁宸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恶心的想吐。

“我失踪半个月,宁尚书夜不能寐...只怕是开心地睡不着吧?还是说...”

宁宸本想讥讽他几句,结果话还没说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应该是有人通知了常如月这边发生的事。

常如月带着几个丫鬟婢女,匆匆赶来。

当看到宁甘倒在地上,脸颊红肿,当场爆发了,也顾不上维持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指着宁自明怒吼:

“老爷,一直以来,甘儿对你尊重爱戴,从不曾忤逆你...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是想要打死他吗?”

“这个野种是你的儿子,难道甘儿就不是吗?你为了他竟然将甘儿打成这样。”

宁自明一下子又被点燃了怒火,“慈母多败儿,无知妇人...你知不知道的你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蠢事?”

常如月不甘示弱,“我家甘儿做错了又如何?他的外公是当朝左相,谁又能怎么样?”

“宁自明,我早就发现你不太对劲,对这个野种百般容忍,对我们母子越来越刻薄...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母子赶出宁家,把家产都留给这个野种?”

宁自明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常如月,怒吼道:“你,你你...无知妇人,你给我住口。”

宁宸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狗咬狗。

可就在这时,一个下人飞快地跑进来。

“老爷,夫人...左相大人来了。”

宁自明的气焰顿时熄灭了,脸上闪过一抹畏惧。

宁宸看在眼里,心里满是鄙夷...这个人渣,薄情寡义,胆小如鼠,虚伪伪善,这些词加起来都不足以形容他。

常如月的气焰则是更加高涨,“我父亲来了,快请!”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身穿宽松锦衣华服,须发花白的老人,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走来。

这位便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

一张大饼脸,五官平平无奇,但那双眼睛锋芒锐利,长居高位,不怒自威。

宁自明等人急忙上前迎接。

“参见岳父大人!”

“女儿给父亲请安!”

“外公...”

宁家人恭敬行礼。

家里的家丁,丫鬟则是跪了一地。

唯有宁宸站着没动,腰杆挺的笔直如松。


獐头鼠目的男子,被宁宸生生打断了四肢,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他鼻青脸肿,满嘴鲜血,躺在地上直哼哼。

那几个家丁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

呕血的男人一家子,看向宁宸的眼神里有畏惧,更多的是感激。

老大夫眼神里充斥着震惊。

宁宸缓了一会,走过去又捡起一根棍子,抡圆了朝着那些家丁身上招呼...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惨叫声响彻一片。

打累了,宁宸才停手。

宁宸看向老大夫,指了指呕血的男人,“赶紧给他医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打算带着这些人去找国舅爷。

他要是不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国舅是不会放过老大夫这些人的。

他是陛下钦点的银衣,如果连他都扛不住这份责任,老大夫等人更扛不住了,会像蚂蚁一样被踩死。

老大夫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俯身作揖,“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宁宸怔了一下,旋即微微点头。

老大夫来到后堂,让宁宸稍等一会,他自己则是走进一个房间。

没多久,老大夫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老大夫来到宁宸面前,跪倒在地。

宁宸一惊,急忙伸手搀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我可受不起。”

“大人受得起!”

“老朽虽然老眼昏花,但看人还是很清楚的...大人一腔热血,正直善良,这个就交给大人了。”

老人双手奉上手里的册子。

宁宸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人说道:“这是整个崇州官员的罪证,上到知府,下到各县知县,他们贪污腐败的罪证都在这本册子上。”

宁宸大吃一惊,“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老人道:“这是故人临死前所托之物,让老朽转交给值得信任之人。”

“他是镇原县县衙的师爷,与老朽是儿时的玩伴...他良心未泯,将崇州所有官员的罪证都记录在了这份册子上。”

“他为了这本册子,付出了生命...如今这本册子,就交给大人了。”

老人说着,竟是朝着宁宸磕了一个头。

“大人,镇原县的百姓,就拜托你了。”

宁宸急忙将老人扶起来。

他深知这本册子的重要性。

“老丈,你听我说...”

宁宸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

老大夫听完,微微点头,“好,就依大人所言。”

......

大街上,尘土飞扬。

宁宸左手按着刀柄走在前面。

后面,是一群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家丁,抬着那个半死不活的男子。

那本罪证,宁宸并没有带走。

他这次要面对的是国舅,是皇后的胞弟。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国舅府出来?

所以,那本罪证,他不能带在身上。

国舅府,大门敞亮,门前一对石狮子,威武霸气。

这是一栋七进的建筑,宏伟大气,无比奢华...跟周围残破不堪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此时的国舅府,高搭戏台。

台下,国舅,崇州的大小官员,以及潘玉成等人都在看戏。

百姓食不果腹,树皮都啃光了...可这里每张桌子上,珍馐美味,美酒佳肴。

一个个姿色出众的女子,在人群中穿梭,斟酒,陪喝。

这些吃的脑满肠肥的官员,一边搂着香艳的女子,一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诸位大人,我敬你们一杯!”

“潘金衣,您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啊。”

“来,我们一起再敬一杯京城来的大人物。”

潘玉成跟一群银衣,一边跟崇州的官员推杯换盏,一边客套。

国舅爷衣着华丽,身材肥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在颤。

他那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是得意。

他本来在京城为官,但能力实在太差,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后来被玄帝派到了崇州。

名义上是来崇州监察官场,其实就是给了个虚职,让他来崇州养老,混吃等死,毕竟是皇后的胞弟,总不能直接罢免。

可他来到崇州,天高皇帝远,仗着皇后的名头,坏事做尽,当起了土皇帝。

国舅眯起眼睛看着潘玉成等人,满脸不屑...什么监察司?还不是照样被他搞定了?

潘玉成来到镇原县的第一天晚上,他就送上了金钱美人,而这些人照单全收。

便在这时,一个下人来到国舅跟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国舅先是一惊,旋即脸色阴沉了下来。

“去,把人带进来!”

国舅爷站起身,朝着戏台上喊道:“都给我停下。”

锣鼓声立刻停了下来。

众人不解地看向国舅。

国舅却看向潘玉成,笑眯眯地问道:“潘金衣,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宁宸的银衣?”

潘玉成眼神微微一缩,心里一突,难道宁宸出事了?

他点头道:“是有这个人。”

国舅挺着大肚子,来到潘玉成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潘金衣,你这个手下不太懂事啊?”

潘玉成还没明白过来,便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众人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银色鱼鳞服的少年郎,腰挎长刀,单手按着刀柄,朝着这边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家丁,还有一个人被抬着。

四周,国舅府的府兵,长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国舅是皇亲,允许私养府兵...但人数有限制,不能超过五十人。

潘玉成等人面带忧色,宁宸怎么会贸然出现在这里?还伤了国舅的人...高子平和冯奇正去哪儿了?

宁宸环顾四周,看着华丽的戏台,满桌的珍馐美味,美酒佳肴...怒火中烧。

“好,很好...外面的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周围的树皮都被吃光了...你们却在这里高搭戏台,奢靡无度。”

“父母官,好一个百姓的父母官...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披着人衣的禽兽。”

宁宸气疯了,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

“我他妈让你们吃,让你们喝...”

宁宸气的眼睛都快喷火了,接连掀翻了好几张桌子。

“这位大人,您消消气,到底发生了事?值得您生这么大气?”

一个身体肥胖,留着山羊须的官员陪着笑脸,上前询问。

宁宸扭头看着他,“你是何人?”

“在下镇原县知县艾文广。”

宁宸眯起眼睛,“你就是镇原县知县?”

“正是下官!”

宁宸解下腰间的长刀,朝着艾文广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宁府。

宁宸此时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大病初愈,有些弱不禁风,得好好锻炼。

如果不是身体不行,昨天就不会让宁茂跑掉。

宁宸一边扎马步,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情。

这宁府终归不是他容身之所,还是得尽快想办法离开。

照目前这个情况,他不离开宁府,迟早被常如月母子弄死。

他现在有一百两银子,可以在偏僻的地方买个小院。

等一会儿,宁自明就该下朝了...到时候就去找他摊牌。

宁自明心里也没他这个儿子,应该会同意...至于常如月母子,恐怕是巴不得自己离开。

就去西城吧,那里鱼龙混杂,他可以一边卖诗,一边做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卖。

宁宸正在胡思乱想,宁甘和宁茂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

宁宸一看情况不对,下意识地往墙根退去,那里是柴火堆,随手拿跟劈柴就是武器。

“大哥,我没说错吧?这个野种竟然有钱买新衣服,肯定是偷你的钱。”

宁茂指着宁宸说道大吼。

宁甘眯了眯眼睛,一脸阴险,“宁宸,我昨天丢失了五两银子,可是你偷的?”

宁宸冷冰冰地说道:“宁甘,冤枉人是不是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你昨天丢的银子,我们昨天连面都没见过。”

宁甘阴笑,说道:“贼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会让主人知道?”

“你说不是你偷的,那我问你...你哪来的钱买新衣服?”

宁宸冷着脸,“这钱是我自己赚的。”

宁茂嘲讽道:“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怎么赚钱?我看这钱不是你赚的,是你偷大哥的吧?”

昨天,他被宁宸拎着棍子追得抱头鼠窜,回去越想越不爽。

最后,他想到了宁宸的新衣服,将此事告诉了常如月。

常如月为宁茂出谋划策,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趁着宁自明还没下朝,暴打宁宸一顿,拔了他的新衣,看他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宁宸也懒得再解释了,这兄弟俩分明就是来找事的,解释没用。

他顺手抄起一根劈柴,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出去!”

宁甘冷笑着说道:“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粗俗无礼,品德败坏。”

“我是你大哥,你偷我银子,还敢这样跟我说话?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们,给他长长记性...还有,把他偷我的银子搜出来。”

几个家丁,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朝着宁宸逼近。

宁宸怒道:“狗奴才,我虽然不受宠,但也是宁府四公子,你们敢动我,好好想想后果。”

但他这些话,今天唬不住这些家丁了。

他们今天奉的可是夫人的命令。

但现在的宁宸可不是以前的宁宸,任人宰割。

曾身为军人的他,军魂不灭,面对危险,从来就没有逃避一说。

他直接将手里的劈柴砸了出去。

一个家丁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胸口,疼的哎呦一声!

另一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根劈柴飞来砸在他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

劈柴乱飞,逼得几个家丁不断后退,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宁宸。

“你们这些废物,给我上,上啊。”

宁茂大骂,暴跳如雷。

柴叔正在屋子里忙活,听到动静,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看到几个家丁手持棍棒,朝着宁宸逼近,一下子就慌了,大喊道:

“你们想干什么?他可是四公子,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宁茂一个健步冲过去,一脚将柴叔踹翻在地,对着他拳打脚踢。

“你这条老狗,挺护住啊...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让你乱吠,让你狗叫...明天我就让母亲将你赶出府去。”

宁茂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大骂。

“柴叔...”

宁宸心急如焚,一时分心,被一个家丁抓住机会,冲到宁宸面前,一棍子砸在了他腿上。

宁宸身子一矮,整个人摔倒在地。

宁甘大吼:“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家丁抡起棍棒往宁宸瘦弱的身体上招呼。

宁宸双手护头,缩成一团,任由雨点般的棍子落在身上,一声不吭。

“让开,让我来!”

宁茂丢下柴叔,朝着宁宸走来。

家丁停了下来。

宁茂一脸嚣张的走到宁宸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拍着宁宸的头,“宁宸,你再嚣张啊?起来拎着棍子追我啊?”

谁知宁宸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虽然隔着衣服,但宁茂还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宁甘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咆哮。

几个家丁,手忙脚乱的想要分开两人。

但宁宸就像是一头凶兽,撕咬着宁茂的胳膊不松口。

“大公子,分不开啊。”

一个家丁急得满头大汗。

“废物,给我打,打到他松嘴。”

几个家丁对着宁宸,拳打脚踢。

过了好久,宁宸终于松嘴了...因为他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宁茂疼的浑身颤抖,拉起袖子一看,胳膊上的肉差点被咬下来,鲜血直流。

幸亏隔着衣服,不然这块肉就真被咬掉了。

“这个野种竟然敢咬我,给我打,打死他。”

宁茂状若疯狗,大声咆哮。

几个家丁正要动手,却被宁甘拦住了。

“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父亲回来不好交代!”

“你们把他的衣服扒了,他现在这种情况,怕是熬不了几天。”

几个家丁动手,将宁宸的新衣扒了下来。

“大公子,你看这个。”

一个家丁发现了银票。

宁甘接过去一看,不由得一惊,“一百两?”

宁茂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呼道:“这野种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宁甘目光微闪,脸上露出贪婪之色,“我想起来了,我丢的不是五两银子,刚好是一百两。”

宁茂也明白了过来,“对,大哥丢的是一百两...这个野种,竟敢在府中偷钱,死有余辜!”

宁甘看了一眼只穿了亵衣亵裤,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宁宸,冷冷一笑:“我们走!”

他们刚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宁自明从院外走了进来。


玄帝嘴角微微一抽,原来这小子对他的身份早有怀疑。

只是猜错了,把他当成了福王。

“宁宸,你为何会认为朕是福王呢?”

废话,谁能想到皇帝闲的蛋疼,放着后宫三千佳丽不玩,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也不怕被人干掉?

宁宸有些谄媚地说道:“因为大叔...不,因为陛下长得帅,说话又好听,气度不凡,只有皇室后裔才有这样的气势,所以我以为陛下是福王。”

“最重要的是陛下勤政爱民,日理万机,我想陛下应该没有时间出宫...这才误将陛下认成了福王。”

玄帝脸色一板,道:“你的意思是说,朕经常出宫,就不是个好皇帝了?”

宁宸急忙说道:“没有没有...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陛下英明神武,懂得劳逸结合,偶尔出宫放松一下,这样才能更好的处理国政。”

玄帝嘴角微微扬起,道:“长了一张好嘴子,生了一副狗脑子...竟然能将朕认成福王?”

草...你才狗脑子呢?你要是不调查,也不知道我叫宁宸,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宁宸在心里吐槽。

玄帝哼了一声,道:“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这句话朕送给你!”

宁宸:“......”

草...用我的话来骂我,你丫挺会玩啊?

“大叔...不,陛下教训的是,草民有眼无珠,不识龙颜,请陛下恕罪。”

玄帝眼带笑容,但心里对宁宸的态度很满意。

谁说宁宸不畏强权,见了朕还不是像耗子见了猫?

“宁宸,朕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宁宸没有一丝犹豫,说道:“草民想活。”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这条生路的不尊重。

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贪生...能活着,谁愿意死?

玄帝点头,道:“朕虽然贵为天子,但也得遵守大玄律法...你若想活命,就得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扯淡,你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视大玄律法为儿戏,你这个当老子的跟我说遵守大玄律法,忽悠二傻子呢?宁宸腹诽。

吐槽归吐槽,宁宸急忙道:“草民愿意戴罪立功...陛下想要什么诗词?草民绞尽脑汁也给你写出来。”

玄帝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写几首诗词,就算戴罪立功了?”

“朕虽然喜好诗词,但也绝不会为了几首诗词,无视大玄律法。”

宁宸一脑门问号...不要诗词?那说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

“陛下圣明,草民佩服地是五体投地。”

“百无一用是书生,诗词歌赋闲暇娱乐即可,不可大力发展...重文轻武,非国家发展强盛之道。”

玄帝眉梢微扬,“重文轻武,为何不是国家发展强盛之道?”

宁宸一脸严肃地说道:“娱乐至死,书生误国,敌国不会因为几首诗词害怕我大玄皇朝...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我大玄将士的兵锋利箭。”

“说的好!”

陈老将军激动地呼吸急促,胡子乱颤。

这些年,大玄并无大的战役,所以诗词歌赋逐渐占据主流,各地少年郎贪图享乐,慵懒之风盛行,让他痛心疾首。

换句话说,吃了几天饱饭,就忘了西北风冷不冷了?

玄帝面露微笑,问道:“宁宸,那你愿不愿意为国效力?”

宁宸一脸认真地说道:“草民曾认识一个人,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他选择牺牲了自己。”

“他临死前,草民曾问他,值得吗?他告诉我...人活着,总得做点什么,不能枉活一世。”

宁宸说的这个人,是他曾经的教官,是个铁血军人,为了救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而死。

玄帝等人没听懂,不解地看着宁宸。

宁宸一字一顿地说道:“草民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为百姓做点什么?我愿意!”

纵使牺牲,也不枉他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宁宸觉得,自己能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不是运气,而是因为他军魂不灭。

玄帝满意地点点头,但他没注意到...宁宸说的是为百姓做点什么?而不是为皇室。

“宁宸,既然你愿意戴罪立功...那朕准你进监察司入职,赐银衣。”

银衣,就是银色鱼鳞服,在监察司,算是第三阶梯。

刚入监察司的人,只能穿红色鱼鳞服,属于最底层。

穿银色鱼鳞服,也不是很牛逼,还不能独立办案。

只有穿金色鱼鳞服的人,才能独自负责查案。

整个监察司,只有八个穿金色鱼鳞服的人,每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至于穿紫色鱼鳞服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监察司的一把手,也就是眼前这个叫耿京的人,可无召见驾,五品以下官员,更有先斩后奏之权。

草...玄帝有点小气啊,才赐自己银衣。

全公公开口提醒:“宁宸,还不叩谢圣恩?”

宁宸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陛下,草民不想入监察司...草民想要跟着陈老将军上战场,杀敌立功,保家卫国。”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陛下亲口御赐,宁宸竟敢拒绝?

全公公声音尖锐,道:“宁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圣言?还不赶紧磕头认罪。”

全公公这话,其实是在提醒宁宸,让他赶紧答应。

违背皇命,这可是死罪。

陈老将军忧心忡忡,宁宸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也想宁宸上战场...可违背皇命,乃是大罪。

他看了一眼玄帝,见玄帝脸色沉了下来,心里咯噔一下。

从来没有人敢忤逆玄帝的话...玄帝虽有仁君之名,但毕竟是天子,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

玄帝冷着脸,问道:“给朕一个理由!”

因为我不想做皇家鹰犬,这个理由够吗?

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说不定下一秒小命就没了。

宁宸一脸老实相,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草民觉得...觉得监察司的名声太臭了。”

玄帝表情一僵。

其他人也是表情古怪,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监察司的名声的确很臭,百官避如蛇蝎,百姓更是称监察司为阎罗殿。

耿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宁宸这话,相当于贴脸开大。

监察司名声臭,除了一部分自己的原因,也少不了你们这些文人酸儒在背后编排...耿京腹诽。

“耿大人,你别生气...我知道打人不打脸,接话不揭短,但陛下面前,我不敢有所欺瞒,这是我的心里话。”

耿京嘴角抽搐,想掐死宁宸...这么多人,你点我做什么?


宁宸看向那个年轻人,“多谢!”

小六子二十几岁,但是皮肤粗糙黝黑,看上去像是三十几岁,听到宁宸道谢,脸上露出憨厚地笑容。

老者看着宁宸,“听口音,你不是我们镇原县的人吧?”

宁宸微微点头,道:“我是来探亲的。”

宁宸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话锋一转,“老丈,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你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小六子把你带回来,你一直高烧不退。”

宁宸一惊,没想到自己昏迷一天一夜了。

难怪他头重脚轻,浑身酸痛,原来是发烧了。

宁宸看向小六子,问道:“小六哥,你发现我的时候,可有见到其他人?”

小六子摇头。

宁宸皱眉,高子平和冯奇正肯定急疯了。

老人扭头对小六子说道:“你去把煎好的药给这位公子端来。”

小六子点点头,离开了。

老人盯着宁宸,突然俯身作揖,“老朽参见大人!”

宁宸一惊,眼神逐渐变得警惕。

老人急忙解释道:“大人莫慌,老朽只是个没什么用的大夫,曾有幸去过京城,见到过监察司的人。”

“大人包袱外面的油纸破损,老朽担心里面的东西被水泡坏了,所以自作主张拿出来晾晒...那里面有一套银色鱼鳞服。”

见宁宸没说话,老人继续说道:“大人此次是为了镇原县的百姓而来吧?”

宁宸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镇原县的百姓怎么了?”

老人深深地叹口气,道:“老朽虽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大夫,但也知道监察司是做什么的?”

“若是因为别的公务,大人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镇原县...镇原县的官员会列队欢迎,盛情款待,完全不用吃如今这份苦。”

“可大人偏偏翻山越岭,横渡大河,差点丧命...小民斗胆猜测,大人是为了镇原县的百姓而来。”

“至于大人刚才问,镇原县的百姓怎么了?老朽说了大人或许不信...还是等大人的病好了,亲自出门去看看吧。”

宁宸正要开口,小六子端着药碗进来了。

老人看向宁宸,道:“公子好好修养,老朽先去忙了。”

宁宸喝过药,将空碗递给小六子,笑着问道:“小六哥,这镇原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小六子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憨厚地笑着说道:“镇原县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那看来镇原县的人生活的很富裕啊。”

小六子笑容僵硬,说道:“对,如今天下太平,镇原县的人安居乐业,大家都过的很好。”

“公子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忙了。”

小六子说完,匆匆离开了。

宁宸目光微闪,看来镇原县的百姓,不但过得苦,还受到了压迫,不敢说实话。

他修养了两天,身体好多了。

磨破的大腿内侧,也结痂了...之前他还担心感染。

宁宸可以下床了。

他来到外面,这是个不大的土院子,到处都晾晒着草药。

宁宸来到前厅,见老人和小六子都在忙,也没打扰,直接出了门。

大门口有一副对联。

上联:但求世间无疾苦。

下联:何惜架上药生尘。

这幅对联是刻上去的,可惜朱漆斑驳,已经快看不清了。

宁宸想起了上一世,药店门口写的不是买一送一。就是几月几号会员日,买药打折...亦或者买够多少钱的药,然后送鸡蛋。

他摇了摇头,迈步朝前走去。

大街上,行人稀少。

偶尔碰到几个人,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表情呆滞而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宁宸在街角,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带着一个饿得嗷嗷大哭的孩子在乞讨。

他摸了摸身上,刚才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

狂风卷起尘土,漫天飞扬。

整个镇原县,一片萧条破败。

只有路边的树木,依旧茂盛。

宁宸走了很远,来到一座破庙前。

这里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一个个衣不蔽体,病恹恹的,眼神麻木。

宁宸来到破庙后面,呼吸一滞。

这里的树木,全都光秃秃的,树皮都没了。

他上前查看,发现树身上留下不少牙印...这证明,树皮是被人吃光的。

大街上的树木却完好无损,应该是府衙不让百姓碰,留着那几棵树来粉饰太平。

宁宸双拳紧握。

他曾是军人,最看不得这一幕。

他想到了陈老将军,戎马一生,如今只能依靠拐杖行走...他穷尽一生,却保护了一群蛀虫。

他想到了陶齐志,搭上了自己的命,依旧没能改变什么。

宁宸阴沉着脸回到医馆。

若不将这些蛀虫一个一个揪出来,送上断头台,他誓不为人。

“大人回来了?”

老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喝完大人的病也就好了。”

宁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多谢大夫!”

老人摇摇头,道:“大人不用客气,治病救人乃是老朽的职责...可惜,老朽没用,只能医人,却医不了这座县城的顽疾。”

“大人刚才出去也看到了吧?镇原县病得很重。”

宁宸眼神微微收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重病需得下猛药...镇原县还有得救,我愿以命为药引。”

老人的眼神剧烈波动,震惊地看着宁宸。

他正要说什么?只听外面一阵嘈杂。

“大夫,大夫在哪儿?快救救我丈夫,快救救我丈夫...”

老人脸色微变,快步走出房间。

宁宸也跟了出来。

只见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年轻姑娘,两人搀扶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男人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的,他不断在呕血。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家男人,求求你了...”

夫人惊慌失措,跪下来不断磕头。

老人沉声道:“小六子,帮忙,快把人扶进去。”

可就在这时,外面闯进来一群手持棍棒的人。

这些人都是短打打扮,穿的比百姓要好得多,应该是谁家的家丁。

为首的男人个头不高,衣衫华丽,长得獐头鼠目,一脸奸诈相。

“啧啧...原来你们躲到这里来了?”

獐头鼠目的男子怪声怪调地说道,然后一指那个年轻姑娘,“来啊,把人给我带回去。”


“宁宸,给我滚出来。”

“二公子,你不能进去...四公子感染了风寒,可别传染了你。”

“滚开,该死的狗奴才,敢拦我的路?让那野种别装死,赶紧滚出来见我。”

辱骂声中夹杂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宁宸被惊醒了。

他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这个狭小的房间。

方桌,圆凳,一张破旧的小床,别无他物。

这是哪儿?

宁宸正在疑惑,记忆的碎片强行涌入他的脑海,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过去。

但这股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宁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表情有些古怪...他竟然穿越了。

他原本是地球上某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在跟敌人交火的时候,被流弹击中了要害,为国捐躯了。

死后,竟然穿越到了这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这里是大玄皇朝。

这是在历史中从未出现过的朝代。

不过,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过得有些惨啊。

父亲宁自明,当朝礼部尚书,正二品。

可宁宸在这个家里,却是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当年,宁自明进京赶考,答应宁宸的母亲,等他考取功名,一定回来接她。

可这一等就是五年。

其实宁自明五年前就高中榜眼,得当朝左相看中,迎娶了左相之女,孩子都三个了。

大玄皇朝以孝为先,宁自明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祭祖。

宁宸的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宁自明回来是接她去京城享福的。

可一夜欢好后,这个畜生丢下一封休书便离开了!

之后,宁宸的母亲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宁宸七岁的时候,母亲抑郁成疾,撒手人寰。

后来,宁宸以乞讨为生,吃百家饭长大。

在宁宸十二岁的时候,宁自明派人找到他,将他接回了宁家。

后来宁宸才知道,并不是宁自明良心发现,而是担心自己的前途。

宁自明得到消息,政敌已经知道他抛妻弃子的事,所以先一步将宁宸接回家,并且编了一个完美的故事。

可宁家主母常如月,以及她的三个儿子,担心宁宸以后分家产,根本不待见宁宸。

宁宸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可得到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欺辱。

但不管怎么欺辱,宁宸都不吭声,因为他不想再去流浪乞讨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怎么委曲求全...对方都不会把他当成一家人,而且想要他的命。

如今已经入秋,宁宸还穿着单薄的衣裳,结果感染了风寒。

他们非但不让郎中给宁宸看病,还悄悄往宁宸的被褥上浇凉水。

结果导致宁宸重病无医,一命呜呼。

宁宸叹口气,对于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他只有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在这时,门开了。

一个身穿粗布短打的跛脚老人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床上的宁宸,老人先是一怔,旋即满脸惊喜,道:“四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位跛脚老人,来宁府很久了,宁宸来的时候他就在...其他人叫他老柴,宁宸唤他柴叔。

柴叔是这府中,对宁宸最好的人。

平时,宁宸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常常吃不饱,都是柴叔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宁宸。

“四公子,你还有病在身,快躺下...”柴叔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倒了杯水端过来,“来,四公子,喝点水...饿了吧?我一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哐啷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身穿锦衣华服,飞扬跋扈的青年冲了进来。

宁兴,宁宸的二哥。

看到宁宸,宁兴立马指着他大吼:“我就知道你这野种在装病...把我的玉佩交出来,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二公子,四公子刚醒,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柴叔赶紧拦住宁兴。

宁宸死里逃生,刚刚才醒,身体虚弱,可经不住宁兴毒打。

他见过宁兴打宁宸,手里没轻没重,往死里打。

“滚开,狗奴才!”

宁兴今年十七岁,身体壮硕,一脚将柴叔踹翻在地,指着他大骂:“狗奴才,你竟敢帮着这野种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宁兴还要动手,宁宸眼神一沉,但脸上却挤出讨好的笑容,“二哥,对不起,我把玉佩还给你...你别生气了!”

宁宸一边说,一边在床头摸索。

宁兴大步走过去,“我就知道我的玉佩是你这野种偷走的...敢偷我的玉佩,等父亲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昨日,宁兴和宁宸见面后,就说自己的玉佩丢了,一口咬定是宁宸偷的,纠缠不休。

至于是真丢还是假丢,只有宁兴自己知道。

“找到了!”

宁宸突然说道,然后伸出手。

宁兴盯着宁宸的手,可当宁宸摊开手,掌心却是空的。

宁兴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宁宸抄起床头的瓷枕,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

砰!

随着一声闷响,瓷枕碎裂。

宁兴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一瞬间头破血流。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宁宸,甚至连惨叫都忘了。

因为他不敢相信,宁宸竟敢打他?

以往,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宁宸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是不是宁宸的错,到最后宁宸都会小心翼翼地跟他们道歉,祈求原谅。

柴叔也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宁兴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惨叫,指着宁宸尖叫:

“你敢打我?你这野种竟敢打我?”

宁宸手里握着瓷枕碎片,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杀了你,信吗?”

宁兴被宁宸的眼神吓到了,浑身一颤,扭头就往外跑,嘴里大喊着杀了人。

柴叔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说道:“四公子,现在...现在怎么办?”

宁宸却看着柴叔没说话。

“四公子,你没事吧?”

柴叔以为宁宸吓傻了,担心地问道。

宁宸却是淡然一笑,说道:“柴叔,你去多找些木材,然后再取些松油来。”

柴叔不明所以,但还是去照办了。

宁宸从床上下来,脚下一个趔趄...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大病初愈,虚弱的厉害。

“看来得好好锻炼一番了...刚才砸宁兴那一下,力道比预想的差很远。”

宁宸嘀咕了一句。


太子点头,心里大概明白了父皇的意思。

这个蓝星,的确是个可用之才。

太子思索了一番,将腰间的一把匕首取下来,然后递给宁宸,道:

“蓝公子,我出来的急,身无他物,这把匕首送给你,当做见面礼,还请不要嫌弃。”

宁宸微微一怔,看着对方手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造型精美,上面以红宝石点缀,造型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怎么好意思啊?不能直接要,得客气客气。

他连忙摇头,“这可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太子笑道:“蓝公子,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还请别推辞。”

宁宸有些为难,人家都这样说了,不收好像不合适。

这是玄帝开口:“蓝星,小玩意儿而已,拿着吧!以后你们年轻人之间多走动。”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叔,多谢玄公子。”

宁宸接过匕首,再次道谢。

玄帝起身,道:“出来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蓝星,刚才你润色的那首诗很不错,算你两百两银子。”

宁宸两眼放光。

“大叔,只是润色,你给的太多了吧?”

玄帝笑着说道:“不多,银子我继续给你存着,需要的时候找我拿。”

“谢谢大叔!”

“行了,今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蓝星,你照旧吃完饭再回去。”

宁宸连连道谢,怪不好意思的,连吃带拿。

回皇宫的马车上。

玄帝看向太子,“你觉得这个蓝星如何?”

太子恭敬作答:“蓝星的确才华过人,机智又有谋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才华不代表人品,这点儿臣还得慢慢观察观察再说。”

玄帝满意的点点头。

“那你们以后就多接触接触。”

“儿臣遵命!”

九公子美目一翻,哼了一声。

玄帝轻笑,“怀安对宁宸有意见?”

“父皇,你没听他怎么说的吗?说什么傻子才娶公主,这是藐视皇威...我看他人品不怎么样,胆子倒是挺大。”

玄帝笑了起来,“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说话不中听,也可以理解。”

“哼,反正我不喜欢他。”

九公主皱着鼻子,一脸不开心。

宁宸不知道,他的一番吐槽,彻底得罪了九公主。

“其实他的真名不叫蓝星,他叫宁宸,是礼部尚书宁自明的四儿子。”

玄帝突然透露出了宁宸的身份。

九公主兴奋道:“父皇,他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赶紧让人把他抓起来,打他一顿。”

玄帝笑道:“他隐瞒了身份,我们也一样啊。”

“宁宸这孩子在宁府过的并不好,具体原因朕也没有弄清楚。”

“朕之所以告诉你们他的身份,只希望你们知道他是谁?若有一天找他有事,也知道去何处寻他?”

“但切记,轻易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

太子急忙道:“儿臣遵旨!”

九公主美眸闪烁,眼神狡黠,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帝看了一眼,嘴角微扬。

此时,宁宸正在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宁宸回到陈老将军府继续训练。

本来想先去跟陈老将军问安,齐元忠告诉他,陈老将军进宫去了。

宁宸便直接去了演武场。

玄帝回宫后,太子和九公主离开了。

他带着全公公和聂良步行前往养心殿。

“全盛,你觉得宁宸润色后的那首诗如何?”

全公公俯身作答:“奴才觉得,宁公子润色后,那首诗提升了好几个境界...完全是一首新的佳作。”

玄帝淡淡地说道:“宁甘是宁宸的大哥。”

全公公心里一惊,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这首诗是宁公子替他大哥捉刀所作?”

玄帝冷哼一声:“如果宁宸要帮宁甘,这首诗就不会前两句是佳作,后两句狗屁不通。”

全公公脸色一变,“难道是宁甘偷了宁宸公子的诗?”

玄帝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全公公偷瞄了一眼玄帝的脸色,心里默默地为宁甘哀悼了几秒。

陛下最讨厌品行不端,沽名钓誉之辈。

玄帝突然问道:“聂良,让你调查宁宸的事怎么样了?”

聂良急忙道:“回陛下,已经差人前往宁宸公子的老家了,相信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玄帝嗯了一声,来到养心殿门口。

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迎上来,跪倒在地,道:“陛下,陈老将军求见!”

“老将军人呢?”

“在养心殿候着。”

玄帝点了一下头,迈步走进了养心殿。

陈老将军坐在一张小圆凳上,正襟危坐。

听到脚步声,他急忙拄着拐杖站起来。

“老臣参见陛下!”

“陈老将军无需多礼,有事坐下说。”

陈老将军沉声道:“陛下,有人要杀蓝星。”

“什么?”玄帝一惊,“朕刚见过他,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将黑阎王放进了蓝星的被子里...”

陈老将军将事情说了一遍!

玄帝听闻,脸色难看。

“混账,对一个羸弱少年,竟然动用如此恶毒地手段,可恶至极!”

陈老将军俯身说道:“陛下,黑阎王乃是陀罗国独有之物。”

玄帝眼睛微眯,“老将军是怀疑有人勾结陀罗国?”

“老臣不敢确定,只是怀疑。”

玄帝微微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全盛,你去把耿京给朕找来。”

全公公心里一突,这件事要闹大了。

耿京掌管整个监察司。

监察司独属玄帝领导,负责监察百官,五品以下官员,只要证据确凿,监察司有先斩后奏之权。

上到朝堂,下到各地州县,所有官员,闻监察司之名,无不闻风丧胆。

而此时的宁宸,还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

“蓝公子,休息一会吧!”

齐元忠喊道。

宁宸又跑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虽然宁宸还是很瘦小,但精神奕奕,人也精壮了不少。

“蓝公子,我发月俸了,今晚请你去教坊司...听说教坊司新来了一批姑娘,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一个壮汉笑的满脸淫荡。

宁宸翻个白眼,笑道:“又浪费银子,又消耗体力,我才不去呢。”

“蓝公子不会还是雏儿吧?”

宁宸昂起头,“瞧不起谁呢?想当年,我可是夜御数女枪不倒,号称一夜九次郎。”

众人哄然大笑。

宁宸道:“笑什么?不信是不是?你们知道人生六大美事是什么吗?”

“什么?”

“人生六大美事:赏花,攀峰,探幽,插花,观潮,焚香...现在相信了吧?这都是我的经验之谈。”

一个壮汉笑着说道:“可蓝公子今年才十五岁啊,想当年...难道蓝公子七八岁就可以了?”

“呃...这个,那个...管你啥事?”

宁宸忘了,他现在才十五岁,吹过头了。

跟他们胡扯了一阵,天色渐晚,宁宸告辞离开了。

回到宁府,刚进门,一个丫鬟跑过来告诉宁宸,“四公子,老爷让你回来后,赶紧去正厅。”

宁宸皱皱眉,这老渣男又想干什么?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有事让人通知一声,我到您府上去就行了。”

宁自明点头哈腰,满脸谄媚。

左相摆摆手,“圣上召我去宫中商讨了一些事情,我问过甘儿的事了,出宫后便直接过来了。”

左相说完,看向宁甘。

他发现了宁甘红肿的脸颊,眼神变得锐利。

“甘儿,你这脸是怎么搞的?”

宁甘垂着头,没敢吱声。

常如月戏精附身,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哭诉了一遍。

左相看了一眼宁自明。

宁自明身子一颤,佝偻着腰,神色惶恐。

“宁宸在哪儿?”

左相问道。

他来过宁府很多次了,也知道宁宸的存在,只是这种小人物,他从来都没记在心上。

宁茂指向宁宸,“外公,他就是宁宸。”

左相目光挪移,落在宁宸身上,这才发现,满院子的人都跪着,只有这小杂种腰杆挺得笔直,不由得眉头一皱。

“见到本相竟敢不跪...来人,给我杖责三十。”

左相不是无脑莽夫,能坐到宰相的位置上,都快成精了。

只是对付宁宸这样一个小爬虫,根本不需要用官场上对付政敌那一套。

这样的小人物,莫说杖责三十,就算是杀了,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

宁甘三兄弟,满脸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就算是他们的父亲,也不敢替宁宸说话。

宁宸这顿打,是逃不掉了。

左相身后两个护卫,立刻出列,朝着宁宸走来。

这两人步伐稳健,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高手。

宁宸眼神冷冽,淡淡地问道:“敢问左相,我所犯何罪?”

宁茂嘲讽道:“你这白痴,难道不知道大玄律法,就有见相不拜,施以杖刑这一条吗?”

宁宸微微一笑,道:“能否稍等一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呈献给左相大人。”

左相眼睛微眯,“什么东西?”

“左相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

宁宸说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宁宸走了出来。

所有人皆是脸色大变,震惊不已。

就连左相,都是眼神微微一缩。

只见宁宸身穿银色鱼鳞服,腰挎制式长刀。

人是衣裳马是鞍,身穿银色鱼鳞服的宁宸,原本消瘦的身体也变得英武不凡。

宁宸左手按住刀柄,昂着头,看着左相,问道:“左相大人,要不我给你跪一个?”

按照大玄律法,监察司独属皇帝领导...除皇室成员外,可见官不跪。

左相脸都绿了,他虽然贵为左相,也不敢让监察司的人跪。

宁宸若是给他跪了,那岂不是代表他跟皇室成员平起平坐?

这已经不是僭越了,而是谋逆。

左相清楚地知道玄帝的底线和逆鳞,有些事是万万不可触碰的。

左相养气的功夫远超常人,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叫一个精彩。

本想着整死宁宸这样一只小爬虫,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没想到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宁宸这无形中的一巴掌,让他脸上火辣辣的。

左相凌厉的眼神看向宁自明。

宁自明却是满脸懵逼,他根本不知道宁宸入了监察司。

“宁宸,你...你为何会穿着监察司的鱼鳞服?”

宁茂满脸不可思议。

宁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嘘...别喊那么大声,这衣服是我偷的,穿着威风两天,可千万别让人知道。”

宁茂瞪大了眼睛。

宁兴跳了起来,指着宁宸,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监察司的鱼鳞服,你死定了...宁宸,你死定了。”

宁宸抿紧了嘴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两个蠢货,他愿称这两人为宁府的卧龙凤雏。

宁自明眉头紧皱,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两个蠢笨如猪的儿子?

宁宸敢说,这两个蠢货也敢信。

宁宸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偷监察司的鱼鳞服?

“宸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宸淡淡地说道:“圣上钦点,赐银衣,许我入监察司...宁尚书,还请以后叫我宁银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个野种,怎么可能见到陛下?”

宁茂叫嚷,压根不信。

“闭嘴!”

宁自明低声怒吼。

只有他知道,陛下不但认识宁宸,还对宁宸恩宠有加。

宁宸突然看向宁甘,厉声道:“大胆宁甘,你可知罪?”

宁甘被吓了一跳,“我,我我何罪之有?”

宁宸朗声道:“大玄律法,擅闯私宅,盗取,损坏他人财物者,杖责五十,羁押一年...情节严重者,打上奴印,流放三千里。”

“宁甘,你打砸我的房间,毁坏我的财物,这些可都是你刚才亲口承认的...走吧,跟我去监察司的大牢走一趟。”

宁甘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唰的一声!

长刀出鞘,寒芒闪烁。

宁宸一字一顿地说道:“宁甘,跟我走吧...负隅顽抗者,监察司有先斩后奏之权。”

宁甘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监察司的大牢,那可是阎罗殿...进了那里的人,就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我不去,我不能去...母亲救我,父亲救我,我不去监察司...”

宁甘吓得一个劲的往常如月身后躲。

宁宸冷哼一声,拎着刀,一步步逼近,威慑力十足。

“父亲救我,母亲救我...我不要去监察司,我不想死...”

宁宸冷声道:“我看谁敢拦?阻拦者,按同罪论处。”

这时,左相一声冷哼,淡漠道:“小小银衣,也敢在本相面前逞威风?”

宁宸扭头看向他,厉声道:“左相大人,你是要阻挠我监察司办案吗?”

“监察司办案,乃是圣上所允,皇权特许...左相阻挠我办案是何道理?”

“我虽是小小银衣,但代表的是陛下...左相阻挠,难道是将自己凌驾于陛下之上了?你这往小说,是无视皇权,冒犯天威。往大说,你这就是谋逆,罪无可恕,当诛九族!”

宁宸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

左相老脸铁青,额角青筋直跳...这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是左相,就算是大象也承担不起啊。


宁自明见宁宸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宁宸。

毕竟只是个孩子,哄哄就好了。

“宸儿啊,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呢?”

宁宸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宁尚书,自从我来到宁家,门都没出过几次...最近不是生病就是重伤,见到的人就这么几个?不知道宁尚书问的是谁?”

宁自明更疑惑了,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

宁宸连门都没出过几次,怎么会认识陛下呢?

宁自明也不敢挑明了问,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我说的不是家里人,是陌生人?”

宁宸冷笑:“家里人都没认全,上哪认识其他人去?”

宁自明心里更奇怪了。

但他又不好直接问。

宁宸看着他,道:“宁尚书,既然你不允许我离开宁府...但另一件事,我必须追究到底。”

“什么事?”

“宁甘抢走了我一百两银子。”

宁自明皱眉,“你哪儿来的一百两银子?”

“这你就别管了,宁甘的确抢走了我的银子,还望宁尚书能让他还给我。”

宁自明脸色变得铁青,“宸儿,为父答应补偿你...但你这些恶习也得改,污蔑兄长,品行不端,我也不会轻饶。”

宁宸眼神冰冷地看着宁自明。

旋即,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宁尚书,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乏了,宁尚书请回吧!”

宁宸很清楚,那一百两银子是要不回来了。

但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自己高估了在宁自明心里的位置,他还是那个薄情寡义的宁自明...若他心里顾念一点亲情,也会调查一下,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指责自己。

宁自明冷哼一声!

他到现在都觉得,宁宸性格大变,只是策略,想要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殊不知,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只会让自己更厌恶。

如果不是玄帝,他连看都懒得看宁宸一眼。

宁自明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来到门口,吴管家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老爷,早餐给您准备好了!”

因为上朝前,不能吃早餐,所以他们都是下朝再吃。

宁自明冷着脸,道:“吴管家,你跟了我多久了?”

吴管家想了一下,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老奴追随老爷有十几个年头了。”

“追随我这么久?应该了解我的心思...吴管家,宁宸终归姓宁,我不希望有人再搞小动作。”

“你永远记住,主人就算不受宠也是主人,奴才就是奴才...以下犯上,宁府容不得这样的人。”

“吴管家,以后给宁宸的饭菜,要营养,干净!”

宁自明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吴管家愣在原地,老脸发白,冷汗直冒。

他很明白,宁自明是在敲打他。

老爷怎么知道我在宁宸的早餐里加了佐料?

殊不知,宁自明久经官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左相帮衬,自身能力也很强。

宁宸逼着吴管家吃东西,他岂会看不出端倪?

当然,他敲打吴管家,并不是为了宁宸,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一个奴才,欺辱姓宁的,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而此时的宁宸,也发现了一些宁自明如此反常的端倪。

因为宁自明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外人?

这几天,除了府中的人,他见过的就只有天玄了。

那个天玄身边跟着太监,肯定是皇亲国戚。

天玄气度不凡,宁宸怀疑他是福王。

福王是当今陛下唯一一个居住在京城的弟弟。

宁自明对自己态度大变,难道跟福王有关?

可这说不通啊,他当时用了个假名字,天玄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或许他可以派人跟踪调查自己。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必要为了自己去敲打宁自明。

况且福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实权,虽然是皇亲国戚,但宁自明背后是位高权重的左相,完全不用害怕福王。

宁宸揉揉眉心...或许宁子明对自己态度大变,还有别的原因。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好好养好伤,然后想办法离开宁府。

宁自明只是无视他,真正对他有威胁的,是常如月母子。

常如月母子背后可是左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不离开宁府,自己势单力薄,迟早被弄死。

......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宁宸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这阵子,伙食不错,他人也胖了些,气色红润。

其实他第七八天的时候就能下床了,还去看了柴叔...好在柴叔没事,不然他跟宁茂没完。

宁宸决定继续卖诗搞钱。

那一百两被宁甘抢走了,要是要不回来了。

但他离开宁家的心思没变,为了自己的小命,必须离开。

想要离开宁家,就必须得有钱。

宁宸再次翻墙而出,离开了宁府,直奔状元楼。

希望自己运气好,今日能碰上天玄。

因为天玄出手大方啊。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宁宸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

也不知道是宁自明忘了,还是常如月背后搞鬼...这阵子他吃得好喝的好,唯独没给他置办一身厚衣服。

之前买的新衣服,被宁甘带人抢走了,他只能穿以前的薄衫。

一路小跑着来到状元楼。

状元楼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

宁宸四下环顾,寻找天玄的身影。

如果找不到天玄,只能把诗卖给别人了...那肯定卖不上好价钱。

就在宁宸寻找天玄的时候,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迈着小碎步来到他身后。

“蓝公子,可算是见到你了。”

宁宸回头看去,满脸欣喜,是娘娘腔。

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娘娘腔讨厌,反而有点可爱。

因为娘娘腔在,证明天玄也在...今天又可以赚一笔了。

全公公见宁宸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嘴贱道:“你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赚了那么多银子,都不舍得给自己置办一身厚衣衫?”

宁宸现在可没心思理会他的嘲讽,无奈道:“别提了!是买了一身厚衣裳,可衣裳和银子都被人抢了。”

全公公脸色大变。

那银子算是御赐之物,敢抢夺御赐之物,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谁活得不耐烦了?

“被人抢了?谁干的?”

“家里的一条恶犬,算了...跟你说有啥用?大叔在吗?要不要卖诗?”

全公公点了一下头,“跟我来!”


“宁宸,你的意思是张明杰跟张员外的小妾有染?”

一个银衣问道。

“胡说八道,张员外家缠万贯,张明杰身为张员外唯一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私通小娘,这种事道德所不容,礼法所不容...张明杰也是读过书明事理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道德败坏之事?”

之前那个一直嘲讽宁宸的银衣跳出来反驳。

这些人叫冯奇正,打心里瞧不上宁宸。

宁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他们之间有没有染,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子平思索了一下说道:“宁宸的推测不无道理,现在毫无线索,查一下也无妨。”

旋即,高子平吩咐两个银衣跑一趟。

宁宸道:“高银衣,让我去吧?”

两个被点名的银衣不满的看了一眼宁宸。

宁宸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心里疑惑。

他不知道的是,出外勤是有补贴的...而且,他这样说,有抢功的意思。

“宁宸,你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这次就别去了!”

高子平说道。

宁宸点头,看向那两个银衣,抱拳道:“劳烦两位,将张明杰和那个小妾的口供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两个银衣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见没人理他,宁宸无聊的翻卷宗去了。

一个时辰后,那两个银衣回来了。

高子平问道:“可有收获?”

两个银衣摇头。

“高银衣,这样问根本没用,我们又没有证据,全凭猜测...张明杰和张员外的小妾,伤心欲绝,我们也不好多问。”

高子平有些失望。

宁宸放下卷宗走过来,道:“两位,能否把他们二人的口供给我看看?”

两人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宁宸的话。

宁宸摸摸鼻子,道:“我说两位,你真不用这样...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来镀金的,可我真不是...我也很讨厌我的身份,可有些事不是我能选择的。”

“我们身为同僚,查案也是我的责任,我只是想帮你们把案子查清楚...你们真不用一副我把你们女儿肚子搞大不负责任的表情。”

两个银衣勃然大怒。

“宁宸,你...”

高子平摆摆手,皱眉道:“行了...宁宸说的有道理,都是同僚,都是为了破案,把口供给他。”

其中一个银衣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口供丢给宁宸。

宁宸接住口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走到一旁看起了口供。

当口供看完,宁宸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扬了扬手里的口供,斩钉截铁地说道:“凶手就是这二人。”

众人错愕地看着他。

冯奇正冷笑,不屑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你们这些公子哥放鹰逐犬斗蛐蛐。”

宁宸将口供递给高子平,道:“高银衣,你好好看看这两份口供,答案就隐藏在其中。”

高子平自己看了一遍,其他人也凑过来看。

可等他们看完,皆是一脸迷茫。

高子平道:“宁宸,这口供没什么问题啊。”

宁宸道:“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快说,别卖关子。”

宁宸笑道:“刚才这两位大哥说,张员外的死,这二人伤心欲绝。”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宁宸道:“当然有问题,人在受到惊吓,或极度悲伤的时候,会语言混乱,就是人们常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可你看看这两人的口供,条理清楚,几乎是用同一个模板拓印出来的一般。”

高子平等人一怔,然后立刻比对起两份口供。

比对之下,发现两份口供,除了人物不同,叙述的方式几乎一样。

这说明他们对过口供,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高子平大手一挥,道:“抓人。”

宁宸急忙道:“高银衣,等一下。”

高子平看着他,“怎么了?”

宁宸笑道:“我建议先审问张员外小妾身边的贴身侍女,毕竟通奸这种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贴身侍女...偷情的时候,总得有人警戒吧?这个人必须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高子平等人看宁宸的眼神变了,多了几分钦佩。

如此年纪,竟然这般沉稳,才思敏捷...只是听他们讨论案件,就能找出线索,的确厉害。

高子平朝着宁宸点了一下头,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等宁宸反应过来,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人。

他苦笑一声,看来想要他们接受自己,还得继续努力啊。

宁宸一直待到快放班了,高子平等人都没回来。

放班就是下班,只是叫法不同。

其实,高子平等人已经将人抓回来了,正在大牢审问。

到点,宁宸就走了。

都到这个世界了,坚决抵制加班。

宁宸骑着大黑马,不,现在叫貂蝉,一颠一颠地往宁府的方向走。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眼神有畏惧,有厌恶。

宁宸很清楚,他们畏惧厌恶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让开,快让开...”

“站住...”

“别跑...”

突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的。

宁宸回头看去,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面色惶恐,拼命往前跑。

他们身后,一群人正在追。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京都衙门的衙役...看样子应该在追逃犯。

宁宸立刻横刀立马,挡在路中央。

雪亮锋利的长刀指向两个跑过来的少年,厉声道:“站住,再敢跑...杀无赦!”

两个少年停了下来,一脸畏惧的看着宁宸,面如土色。

后面冲上来的衙役,一拥而上,将两个少年控制住。

一个身材高大的衙役上前,抱拳施礼:“我们是京都衙门的人,多谢这位大人帮忙。”

宁宸点了一下头,准备离开,却注意到那两个少年的眼神,畏惧,不甘,愤怒...眼神很复杂。

宁宸勒住马,随口问道:“他们俩犯了什么罪?”

身材高大的衙役急忙道:“偷盗...我们围捕数次都被他们给逃了,这次多亏了大人出手相助。”

“我们没有偷盗,我们是来告官...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偷盗,我们冤枉啊。”

其中一个少年大喊。

身材高大的衙役沉声道:“你们是死人,把他们嘴堵上。”

宁宸眼睛微眯,厉声道:“住手!”

身材高大的衙役脸色微变,急忙俯身说道:“大人,这两人奸诈狡猾,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让小人带他们回去,赏他们一顿板子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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