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蕊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一大杯冰水。
又换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上冰水递给了十一:“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十一难得露出一丝浅笑:“刚刚你很棒!”
突然被夸,童蕊害羞的抿嘴笑了一下:“刚刚的我就好像被人附了身,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自然而然在我脑子里形成了。全程我都是半懵半懂的。好在最后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十一点了点头:“你一进这个家门的状态和在外面看到的你确实很不一样。”
童蕊收起了笑,凝重的看向窗外:“也许是太想守护这里了吧。这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每回到这个家,我就有一种要守护这里的使命感。”
十一:“难怪。回家的你就像是一位战场上的战士,拼命的捍卫自己的领土。”
童蕊轻笑一声:“我喜欢你这个比喻。这个家就是我要捍卫的领土,尤其是妈妈的房间。
其实我爸也算做对了一件事。他把妈妈原来生活过的房间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
我每次想她时,都会去妈妈的房间去翻翻她的日记,看看她的照片,还有她特意留给我的100封信。
虽然我爸曾告诉我让我每年只能拆一封,但我还是一次性把信都拆开看完了。现在想想多少有些后悔,每年的惊喜没有了。”
十一:“你的妈妈一定很爱你。”
童蕊眼眶湿润,一直盯着窗外的一棵苹果树:“嗯,就因为我妈妈我才坚持到现在。其实我曾经想过逃离这里,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在守护这个家。爸爸却只听信那个女人的挑拨离间,从不相信我。在这个家,我是那个唯一不受欢迎的人。
我之前遭遇绑架那次遇到了一位大哥哥,他不仅救了我,还出谋划策帮助我。
他告诉我既然舍不得离开就把讨厌的人都赶走,不战而逃是懦夫行为。
因为有了他的鼓励我才打消了逃开这里的想法,选择继续跟那对母女斗!
可惜我自己没用,没能沉住气把事情搞砸了。和爸爸关系也越来越僵...
现在我的确做到了把讨厌的人都赶走,却连带爸爸也一起走了...”
十一僵硬的拍着童蕊的后背,勉强挤出了几个字:“别伤心。”
童蕊抽泣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十一道:“我没事了。我怕我再哭下去被你打成内伤。”
放在背上的手明显僵住:“抱歉,我手劲儿大了些。”说话间,十一把手拿了下来。
“说什么抱歉。好在你在我身边。我还要谢谢你安慰我。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苹果。”话音刚落,童蕊抬手指向窗外的苹果树:“这棵树是我刚出生那年,我爸和我妈他俩一起为我种的,寓意平平安安。
刚种时还是个小树苗。谁曾想小树苗长成大树,这个家却早已物是人非。”
说着话,童蕊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十一抬起手想拍拍她的后背给予安抚,又蓦地想起自己的手劲儿,又将手给垂了下来。
“不是要请我吃苹果吗?”十一出声问道。
“你说现在吗?果子还没熟呢。怎么也得下个月天再热一些,现在吃很酸的。”
十一也看向窗外的苹果树,隐约中能够看到树上已经结出了果子,夜晚的光线太暗,看不清那果实的颜色。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十一提议道。
“什么?”
“苹果树。带我一起去看看可以吗?”
童蕊弯起嘴角,点了点头:“走着。”
两个人快步走到楼下,刚要往门口走,厨房那边传来了女佣的声音:“大小姐,饭菜做好了。你要现在就餐吗?”
童蕊顿住脚步,看向十一问其意见:“饿了吗?l”
“我还不是很饿。可以先吃个苹果开开胃。”十一淡然说道。
童蕊被逗笑:“十一,我发现你还有冷幽默的潜质。拿还没长熟的苹果开胃你应该是头一份了。走吧,给你开胃去。”
言语间,童蕊拉起十一的手往门外走,边走边对身后的女佣交代着:“我们先去看看苹果树,一会儿再回来吃饭。”
片刻,两个小姑娘就走到了苹果树前,不约而同都抬起头查看起树上的果实。
借着院子里的光线,隐约中能看出苹果树今年的的收成不错。
有一杈树枝上的果实比较多,较其他树枝低了一截。正好方便了童蕊采摘。
童蕊微微踮起了脚,将一个大个儿苹果摘了下来递给了十一:“十一谢谢你,祝你平平安安!”
十一接过苹果,不拘小节的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便直接咬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在口腔内扩散,刺激着味蕾,使其不断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十一被酸的直龇牙,哪里还有平时的那种高冷。
童蕊被十一的表情逗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还没熟呢,快别吃了。”
倔强的十一并不服气,又咬了一口苹果咀嚼起来。
或是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十一未再龇牙,但喉咙处不断传出吞咽口水的声音足够说明这个苹果是真的酸。
十一不经意间瞥见了苹果树干上有一道砍痕。看着那个印记,并不像是新砍的,疑惑问道:“那个是怎么弄的?”
童蕊顺着十一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道坎痕,缓步走近树干,抬手摸了摸:“这个是后母叫人砍的。幸亏那天我放学早提前回来阻止了她,要不然我们今天就见不到这颗苹果树了。”
十一蹙起了眉,露出一丝厌恶,说道:“你继母真够讨厌的。”
童蕊苦笑,无奈道:“是呀。她的确很讨厌,可架不住爸爸喜欢她。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砍这棵树吗?”
十一摇了摇头。
童蕊讥笑一声:“为了给她女儿看年轮。童媛,就是我那个妹妹,她在学校知道了树有年轮后,回家吵着要看年轮。
那个女人正好嫌这棵苹果树碍她的眼,便命人把这棵树砍了。如果不是我那天拿着斧子跟他们对着干,这棵树的小命早就不保了。
最让我伤心的是,我爸回家后不但不责怪他们,还说我不懂事。他说不就是一棵树吗?至于要拿斧子赶人。为此那个女人称自己受到了所谓的惊吓,爸爸还让我在这棵树下罚站了两个小时。
我那天感到很委屈,在这棵树下站了两个小时,也哭了两个小时。没有人来安慰我。但这些委屈现在看来也值了,至少我把妈妈留给我的树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