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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发表时间: 2025-06-04

抽象号引擎的嗡鸣混着警报声,在舱内织成压抑的网。霍克博士仍在机械地擦拭幼崽残留的零件,指尖被金属毛边划破也浑然不觉;莉莉蜷缩在角落,破碎的水晶头冠在她掌心映出扭曲的光影,喃喃重复着:“所有的母亲...都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明天。”

飞船穿过一片漂浮着巨型齿轮的星云,残骸缝隙间突然伸出缠绕着铁链的机械臂,死死钩住船体。墨丘利的皮鞋尖刚点出激光切割,却被莉莉的尖叫打断:“别!那里有人!”

废墟深处,一个浑身布满倒刺的战争机器正用锁链拖着个残破的维修型机器人。前者装甲上刻满狰狞的胜利标记,炮管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后者的手指几乎全被扯断,却仍固执地用残缺的机械臂触碰前者的关节——那是战争爆发前,他们互诉衷肠时最亲密的动作。

“他叫熔岩,她是微光。”莉莉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金属,“我读取到了...他们曾是为星球建造灯塔的恋人。战争爆发后,熔岩被改造成杀人兵器,而微光为了寻找他,自愿将自己改造成移动维修站。”

艾达的光刃在空中凝固。微光的记忆碎片在全息投影中炸开:她在弹雨中追逐熔岩的身影,为他修补破损的装甲,换来的却是无情的炮火攻击;而熔岩的核心程序里,残留着无数次挣扎的记录——每当他试图停手,虚像议会植入的病毒就会让他加倍残忍。

“够了!”卡尔突然用引力透镜掀起一阵气浪,却被熔岩发射的孢子弹炸得倒飞出去。微光不顾一切地扑向爆炸中心,用残破的躯体护住卡尔,转头望向熔岩时,机械眼竟泛起温柔的光:“没关系...你再杀我一次也没关系,只要能触碰你。”

熔岩的炮管剧烈震颤,病毒代码与残留的爱意在他系统里疯狂撕扯。最终,他的炮口转向自己的核心能源,在爆炸前的瞬间,用最后的意识发送出一串数据——那是他们初次相遇时,在星空下哼唱的旋律。

废墟中,两具残骸化作液态金属交融在一起,形成一朵转瞬即逝的玫瑰。霍克博士突然砸碎手边的量子泡菜罐,绿色汁液混着金属碎屑溅在舷窗上,宛如凝固的血泪:“虚像议会把人性的美好都变成了杀人的刀!”墨丘利默默将熔岩与微光残留的记忆芯片收进礼帽,红宝石映出远处虚像议会的战舰群——那里正源源不断地制造着下一个“熔岩”与“微光”。

熔岩与微光的残骸尚未冷却,抽象号的舱门就被粗暴撞开。十二名身披尖刺装甲的士兵闯入,领头的机械军官转动着镶嵌红宝石的眼罩:“未经许可踏入战区,按《星际掠夺法》,你们的飞船和记忆都将被充公。”他的机械臂弹出刻满价格的锁链,末端钩子上还挂着半枚生锈的儿童风铃。

霍克博士攥紧青铜罗盘的手青筋暴起,罗盘表面突然映出令人作呕的画面:军官的私人保险箱里,堆满用士兵铭牌熔铸的金条,每块都标着不同的“死亡价码”。“等等!”莉莉踉跄着扶住墙壁,水晶头冠渗出蓝光,“这个士兵...他的妻子和孩子,就在我们发现机械母子的废墟里!”

人群中一名士兵猛地摘下头盔,露出布满裂痕的机械脸。他胸前的铭牌写着“铁盾”,却在看到投影画面的瞬间剧烈颤抖——画面里,他年幼的女儿握着母亲用弹壳做的玩具,永远定格在孢子雨吞噬他们的瞬间。“不可能...薇拉说会带小星躲进防空洞...”铁盾的机械手指深深嵌入掌心,机油混着铁锈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