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筱筱筱筱的其他类型小说《她逃他追:温润贵公子的危险陷阱丁筱筱筱筱 番外》,由网络作家“多吃几顿没事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刹幽深,檀香袅袅。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跪在佛前,双手合十,低垂的眉眼间尽是疲惫与虔诚。她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要将所有的绝望与祈愿都倾注在这寂静的佛堂里。她的女儿在几个月前的车祸中重伤昏迷,醒来时,医生宣告她脊椎受损,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自那以后,她辞去工作,寸步不离地照顾女儿。起初,女儿心如死灰,甚至不愿进食,可渐渐地,她似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甚至还会对她露出笑容。可母亲知道,那笑容是假的。女儿只是怕她伤心,才强撑着活下去。她不敢在女儿面前哭,也不敢露出一丝脆弱。只有在女儿睡着后,她才会悄悄来到这座寺庙,跪在佛前一遍遍地祈求——她愿意用一切代价,哪怕折寿、哪怕受苦,只要女儿能重新站起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她逃他追:温润贵公子的危险陷阱丁筱筱筱筱 番外》精彩片段
古刹幽深,檀香袅袅。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跪在佛前,双手合十,低垂的眉眼间尽是疲惫与虔诚。
她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要将所有的绝望与祈愿都倾注在这寂静的佛堂里。
她的女儿在几个月前的车祸中重伤昏迷,醒来时,医生宣告她脊椎受损,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
自那以后,她辞去工作,寸步不离地照顾女儿。
起初,女儿心如死灰,甚至不愿进食,可渐渐地,她似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甚至还会对她露出笑容。
可母亲知道,那笑容是假的。
女儿只是怕她伤心,才强撑着活下去。
她不敢在女儿面前哭,也不敢露出一丝脆弱。
只有在女儿睡着后,她才会悄悄来到这座寺庙,跪在佛前一遍遍地祈求——她愿意用一切代价,哪怕折寿、哪怕受苦,只要女儿能重新站起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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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去上学了。水我放在床头了,渴了记得喝。这里还有面包,你别怕麻烦,一定要吃。”丁筱筱匆匆将包装好的面包放在母亲床头,又检查了一遍床边的水杯和手机电量是满的,确认无误后,才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筱筱,不用急着回来。”谢秀荣躺在床上,声音温柔:“有空的话,也和你同学出去玩玩,别总惦记着我。”
丁筱筱脚步一顿,回头冲妈妈笑了笑:“知道啦!”
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她妈妈不知道,导致她们受伤的那一串连环车祸中,撞伤她们的面包车司机,没买保险,家里穷得叮当响,宁愿坐牢也不赔钱。
她卖了老家的房子,才勉强付清医药费,剩下的钱在学校附近租了这间简陋的出租屋,可后续的康复治疗费用,根本撑不了多久。
她每天上完课就去兼职,再匆匆赶回来给妈妈擦洗身子、按摩双腿。
她不敢让妈妈知道家里的真实情况,只能装作一切如常。
而谢秀荣望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她做了个梦,梦里,瘫痪的是女儿,她日夜祈祷,愿意用一切换女儿健康,可最终,她因癌症离世,女儿也死了寄宿在亲戚家里的两年后,触电身亡。
梦醒后,她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直到女儿平安度过高考,她才稍稍安心。可没想到,命运还是没放过她们,只是这一次,瘫痪的是她,而不是女儿。
谢秀荣没有怨怼,她只庆幸,受伤的是自己。
下午的课刚结束,丁筱筱便匆匆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大教室。走廊上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但她无暇顾及,低头加快脚步,从人群边缘绕过去,径直走向楼梯。
刚下几级台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喊声。
“丁筱筱!”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楼梯口。
池晔?
那个曾经疯狂追求她的大四学长,她的初恋男友……他不是出国进修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池晔站在人群中央,身形修长,眉眼依旧如画,只是此刻正微微皱眉看着她。
“去哪儿?没看见我吗?”
池晔朝她走来,周围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在她身上。
丁筱筱不习惯成为焦点,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书包带,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再不走,打工就要迟到了。
丁筱筱勉强扯出一抹笑,语速飞快:“学长,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我还有急事,回头再聊。”
说完,她不等池晔回应,转身就要下楼。
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吸气声。
在这个学校里,敢这么对池晔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他们曾经是全校皆知的情侣。
“学长?”池晔显然也没料到她的反应,神色一怔,随即大步追了上去。
丁筱筱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扣住。
“跑什么?这么着急去哪儿?”
丁筱筱回头,对上池晔微微眯起的眼睛。
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隐约可闻。她抿了抿唇,目光扫向一旁茂密的绿植,拽着他躲到后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
他们已经十个月没联系了。
池晔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你对我该是这个态度?”
丁筱筱抬眼看他,神色认真:“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不是这样的态度,那应该是什么态度?”
丁筱筱向来温和,就连说这句话时,语气也依旧柔软,却有一道疏离横亘在两人之间。
池晔轻笑一声,唇角微扬,带着玩世不恭:“分手?你一条消息就想单方面结束?”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池晔身上,勾勒出他优越的轮廓。
他确实好看,身高腿长,五官精致,家境优渥,成绩优异。
当初刚入学时,宿舍夜谈里总少不了他的名字。这所顶尖学府里,池晔是公认的天之骄子。
不可否认,曾经的丁筱筱,确实为他心动过。
当初池晔追求她时,丁筱筱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明明素不相识,唯一的交集不过是某天她在篮球场边,无意间瞥见他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的身影。
他追了她整整三个月,他们在一起半年。
可直到池晔出国进修前两天,她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池晔,你出国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丁筱筱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被纠缠的无奈:“你不会觉得,十个月不联系还能算是情侣吧?”
丁筱筱说着就要甩开被池晔握住的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
“你把我拉黑了,我怎么联系你?”
丁筱筱简直要气笑了。他们明明还有那么多社交软件是好友关系,她只拉黑了一个联系方式。
更何况,他明明存着她的电话号码——这个借口找得实在拙劣。
情窦初开时真心喜欢过的人,连出国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丁筱筱确实伤心过,她至今记得那天,她颤抖着手指在对话框里打出一长串文字又删删改改,最后只发了一句“我们分手吧”,然后盯着手机屏幕从天亮等到天黑,始终没等来任何回复。
她把池晔拉黑,自己哭了很久。
说不难过都是假的,只是没过多久就遭遇车祸,伤痛让她无暇再想这些儿女情长。
那些本以为早已翻篇的往事,如今以这种方式重新摊开在面前,丁筱筱只觉得自己的初恋荒唐可笑。
“池晔。那我们今天正式分手。”她别过脸去,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好遮住泛红的眼眶。
池晔闻言眼神一暗,修长的手指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分不分手,你说了不算。”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丁筱筱腕间突起的骨头,这个曾经让丁筱筱心动的小动作,现在只让她反感。
她试图抽回手,冷声道:“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就当不认识......”
话未说完,池晔突然倾身向前,熟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
丁筱筱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那宽大的绿植上,退无可退。
“筱筱,既然之前算分手了,那今天和好行吗?”
“你想多了。”丁筱筱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跑开。
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而且,池晔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也历历在目。
池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有一瞬的失落,不过很快就又被那抹自信取代。
在国外时他懒得哄,如今回来了,想重新追回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池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景泽。”
电话那头传来温润的男声:“阿晔。”
“回来好几天了,今天出来聚聚?”
“今天不行,约了高中老师。”
池晔撇了撇嘴。都二十四岁的人了,宋景泽居然还惦记着去见高中老师?他连自己高中班主任姓什么都记不清了。
“那算了,改天吧,我订好位置发给你。”
“好。”
挂断电话,池晔的目光再次投向丁筱筱离开的方向。
回国后,池晔很快就收到了关于丁筱筱近况的汇报。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遭遇车祸住院一个多月,却从未想过联系他。
记忆中的初见恍如昨日。
那时的丁筱筱青涩却明媚,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所有美好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显得恰如其分。
他花了三个月追求她,交往初期也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但不知从何时起,最初的悸动渐渐被不耐取代。
她只允许浅尝辄止的亲吻,拒绝了他所有更进一步的邀请,她不跟他回家,即便他订好酒店,她也始终不为所动。
日复一日的克制让他的耐心消磨殆尽,所以当家里提出出国安排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池晔更没想到,临行前收到的那条“分手吧”之后,她竟然真的再无音讯。
这份决绝令他恼怒,也成为他赌气不联系丁筱筱的全部理由。
只是没想到,纵使生活依旧精彩纷呈,丁筱筱的身影却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他眼前。
她与他从前认识的女孩都不同,比起奢华餐厅的烛光晚餐,她更爱牵着他漫步在斑驳树影间。
记得两人交往后的一天,那棵梧桐树下,借着昏黄路灯的光晕,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吻了她。
那片无人惊扰的净土,让他如痴如醉。
至今仍记得当时心如擂鼓的悸动,方才重逢的刹那,那些美好恍如昨日重现。
与此同时,海市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丁筱筱正在整理货架。
柜台后,同事蒋晴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浓郁的咖啡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她将两杯冒着热气的现磨咖啡放在托盘上,推门走向门外遮阳伞下的客人。
“二位的咖啡。”蒋晴放下杯子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其中一位年轻男子吸引,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风衣,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塑料桌面上,却莫名给人一种矜贵的感觉。
蒋晴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即便知道不礼貌,目光还是忍不住流连。
“景泽,让你来这种简陋的地方,委屈你了。”说话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穿着熨烫妥帖的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那颗,整个人透着股严谨端正的气质。
“这个时间还劳烦陶老师,是我冒昧了。”宋景泽的声音温润如玉,他双手将咖啡递到了中年男子手里。
陶老师接过咖啡,眼中满是欣慰。
他教书半生,曾在贵族高中任教时带过宋景泽,如今刚调任这附近的一所重点高中担任校长。
“你每次回国都来看老师,老师很高兴。”
“其实这次来,除了来看老师,这次有件事想拜托老师。”
宋景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我想查一个叫丁筱筱的女生,过去十年在海市就读高中的。“
他向来直接,这次约见面前就在电话里表明了来意。
去年回国时,他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连环车祸。幸运的是,他只是被安全气囊震晕了几分钟,并无大碍。
他在国内休养半月就再度出了国。
但自那以后,一段奇怪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那是一个历史上从未记载的朝代,一个与他长相相同、同名同姓,却分明不属于他的人生片段。起初他以为这只是梦境,但随着这些片段越来越清晰,他开始动摇。
记忆中,那个“宋景泽”深爱到骨子里的人,说她不是真的“姜月盈”,而是来自现代的“丁筱筱”。
姜月盈是谁?他不知道。
丁筱筱,他更不认识了。
她说自己从未上过大学,高中时就因车祸瘫痪。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来自海市,却清楚地记得说过最向往的就是海市的几所名校,却因瘫痪不得不辍学。
这个名叫“丁筱筱”的女子,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这个名字有些普通,应该能查到不少叫这个名字的女生。”陶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
以宋家的势力,寻人何须走学校这条迂回的路子?即便要查,也得通过他爱人那边的关系网。
“可能还有条线索,或许她在高三时因意外退了学。”话一出口,宋景泽自己都觉得荒谬,这些零碎的信息,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真实记忆还是臆想。
只是,那两道身影总是出现在他的脑中,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老师帮你查查看吧。”
“那就多谢老师。”宋景泽说着,从身旁取出一个考究的檀木匣子。
陶老师脸色骤变,眉宇间浮起失望:“你现在也......”
在贵族学校执教多年,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学生。宋景泽曾是他眼中的例外,没想到如今也......
“老师,你误会了。”宋景泽急忙掀开匣盖,露出里面古朴的紫砂茶具。
“这是我爷爷新制的仿古壶,知道您好这口。不是什么值钱物件,总不能每次出来,都要蹭老师的吃喝。”
两人每次出来,宋景泽知道陶老师不缺钱,也没有跟他争着要买单,反正让陶老师心里舒服,觉得宋景泽很尊重他。
陶老师紧绷的面容这才舒展开来,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壶对着光端详,壶身泛着温润的光泽,确实是新制的物件。他难得遇到这样谈得来的学生,虽然两人年纪相差近三十岁,但宋景泽与一般的年轻人截然不同。
虽是富家子弟,却从不居高临下、仗势欺人,反而内敛沉稳,更难得的是还下得一手好棋。
“你找这小姑娘是为了什么?”若是坏事,陶老师断不会帮忙。
“她对我很特别,我不会伤害她的。”
陶老师沉吟片刻,将茶壶收回匣中:“我试试看。等校庆忙完,资料发你邮箱。”
宋景泽微微颔首:“多谢老师,您忙完,再陪您下棋。”
待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宋景泽又坐回原位。
他的目光落在路边绿化带里一株西府海棠上,粉白相间的花朵在春日里很是醒目。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觉得这花格外好看。
便利店内,蒋晴一把拽住刚理好货的丁筱筱:“快看外面!那个帅哥绝了!”
丁筱筱头也不抬,指尖飞快清点着零钞:“能打晕他去换钱吗?不能就别耽误我赚钱。。”
“你啊,迟早变成守财奴!懒得理你,我去冷柜补货,你守着收银台。”临走时,蒋晴还不忘回头又瞥了几眼。
收银机“叮”的一声合上。
丁筱筱下意识抬眼,落地窗外,男人的背影挺拔如松。暮色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后脑勺的线条都优雅得令人心惊。
只一瞬,丁筱筱便移开目光,目光落在店外另一张桌上的咖啡杯和泡面碗上。她抓起抹布,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丁筱筱推门而出时,宋景泽恰好起身准备离开。
暮色漫过两人肩头的刹那,她抬眸撞上宋景泽清冷的眉眼。
那双眼在暮光中流转着琥珀色的光泽,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丁筱筱呼吸一滞,这样好看的人,她只在网上见过,比池晔还要再好上几分。
宋景泽胸腔里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加速震颤。
目光微凝间,眼前女孩素净的脸庞在晚风中显得格外生动,特别是那双杏眼,让他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起来,血液冲刷过耳膜的声音清晰可闻。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倒是难得,自己竟会对一个陌生人生出探究的心思。
只是一瞬,两人就默契地同时移开目光。
宋景泽起身离去,将那杯咖啡遗落在桌角
“先生。”
丁筱筱出声唤道,指了指桌面:“这咖啡,还要吗?”
宋景泽本不欲取那杯咖啡,却在听见她声音的刹那改变了主意。
他转身伸手去接,丁筱筱同时将咖啡杯往前递了递。
两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指尖与杯壁始终隔着一线,却都在交接的瞬间怔了怔,这避让的姿态,竟莫名熟悉得令人心悸。
“多谢。”
宋景泽颔首,声音如清泉击石,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滑动了一下。
丁筱筱莞尔,微微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开始整理桌子上的餐盒。
等她再次抬头时,街上已经没有了那抹身影。
昏黄的路灯隐匿在茂盛的梧桐枝叶间,斑驳的光影洒在疲惫归家的丁筱筱身上。
刚结束四个小时兼职的她,正啃着店里打折的临期饭团充饥。
最初打工时那种疲惫感已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适应。
她抬头望着远处高楼的灯火,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毕业的日子,等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现在这种日子就能彻底结束了。
破旧的老式小区楼下,丁筱筱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才踏上楼梯。
推开门时,母亲果然还没睡。
她放下书包就熟练地检查母亲的情况,开始准备药物、清理污渍、按摩僵硬的关节。
这一套流程做完,时针又悄悄指向了深夜十一点半。
瘫倒在床上的丁筱筱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未处理的好友申请。
“池晔......”丁筱筱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
两人曾经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在这个时候袭来,又很快退去。
最终,她锁上屏幕,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次日清晨,丁筱筱早早来到大教室占座。
这节公开课选的人不多,她特意选了个四周空旷的位置。
刚摊开书本,身侧的座位就被人占据了。她头也不抬,条件反射般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这种被搭讪的情况对她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她没注意到,身旁的池晔因为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果然如他收到的消息所说,这十个月来她不仅没和任何男生走近,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又故意往她那边挪了挪。
“池晔,你想干什么?”丁筱筱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
“陪女朋友上课啊,我想你了。”池晔笑得灿烂,声音却刻意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几个同学纷纷侧目。
丁筱筱合上书本,轻叹一声。
她压低声音,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分手了。现在不想和好,以后也不会。”
“为什么?”池晔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不喜欢你了。十个月前你离开时,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况且我现在根本没心思谈恋爱,就算有,也不会是同一个人,更不会是你。”
池晔闻言,眉头紧锁地坐在原地。
记忆中的丁筱筱并非如此,那个柔顺明媚的女孩,在他们相恋的半年里,他甚至未曾见过她真正动怒的模样。
即便遇到生气的事,她也总是用那双含笑的眼睛,以最温和的方式化解矛盾。
他知晓她家境普通,却也曾是被母爱呵护得极好的姑娘。
望着眼前这个不似往日柔软如棉的女孩,池晔的心里也泛起一阵心疼。
是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让她变成了这样吗?
还是,自己突然的离开,也无形中伤害了她?
丁筱筱表明态度后,便佯装不在意身旁人的存在,目光牢牢锁在课本上。
她并非对他全无感觉,只是她不愿再做他人消遣的玩物。
整个上午,池晔都如影随形地守在她身侧。
下课铃刚响,老师前脚离开,池晔的声音便从耳畔传来:“下午没课吧?待会有朋友来找我,一起去弘幺路吃你最爱的那家面馆?”
“抱歉,我对食物过敏。别再跟着我了。”丁筱筱迅速合上书本,从另一侧起身,离开了大教室。
周三下午没课,意味着她又能多打四小时工,现在得她哪有闲情横跨半座城只为一碗面?
她神色自若地走出教室,步伐却在拐出视线后陡然加快。
匆匆下楼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看见身后并没有人追她,随即才自嘲地抿了抿嘴。
池晔怎会追来?
即便昔日他对自己温柔似水,但他骨子里仍是那个矜贵的少爷,怎么可能不顾面子对她穷追不舍,能在自己完全不理他的状态下陪着她一整个上午,已经是很出乎丁筱筱的意外了。
刚转回头的瞬间,却在拐角处结结实实撞进一个怀抱。
丁筱筱慌乱中抬头,额头又重重磕上来人的下巴。
“唔......”高挑的男生发出一声闷哼。
丁筱筱连退两步,捂着发红的额头连声道歉:“嘶.......对不起......”
抬眼时,却见对方正捂着下巴怔怔望着自己。
丁筱筱困惑地眨眨眼,莫不是把这人都撞傻了?
此刻怔忪的正是前来寻池晔的宋景泽。
下颌传来隐隐的痛感,但真正让他失神的,是认出眼前人正是昨日便利店邂逅的女孩。更令他困惑的是,胸腔里那颗心脏为何又不听使唤地加速跳动?
望着她捂头道歉的模样,记忆深处突然浮现一个笑靥如花的倩影:姜月盈撒娇时总是这样蹲在那个“宋景泽”面前仰着脸,娇声唤着:“景泽,抱抱!夫君,抱我。”
“对不起啊,我刚刚走神,没注意撞到了你。学校医务室就在附近,我带你过去看看?”丁筱筱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宋景泽如梦初醒般放下揉着下巴的手,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没事,你的头,要不要紧?”
此刻的宋景泽竟有种冲动想伸手替她揉揉发红的额头,这个唐突的念头,突如其来,却也十分强烈。
丁筱筱这才看清男生的面容,正是昨天便利店外那个连后脑勺都好看的男人。
但她还要赶着去打工,连忙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看路。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没事,你撞到的是头,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话一出口,宋景泽自己都愣了。
他的下巴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反倒关心起对方来?
“不用了,谢谢。”丁筱筱礼貌地绕开他,心里盘算着现在快点跑,中午还能抽空给妈妈按摩腿部。
她不愿在陌生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
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宋景泽胸腔里躁动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他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为什么遇见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仅仅是巧合吗?
他确信这不是心脏病,定期体检显示他的身体状态极佳。
“景泽!看什么呢?到了怎么不打电话?”池晔的声音从教学楼方向传来:“司青呢?没跟你一起?”
“你猜他能在哪?”
两人本是一同坐车来的,但司青半路看见个女生,非说那人是他的“老熟人”,就这样溜了。
此刻宋景泽却莫名庆幸司青的缺席,甚至有种不愿让发小见到刚才那个女孩的微妙心理。
尽管,他们素不相识。
“就不该听他的选在这里碰面。换个地方聚吧。”池晔摇头,对司青的作风早已习以为常,他原本打算若能与丁筱筱和好,就带两位挚友见见她。
既然计划有变,那他们也不必特意去那家简陋的面馆了。
夜幕降临,便利店的白炽灯格外刺眼。
丁筱筱接到晚班同事的电话,对方骑车摔伤要去医院包扎。好在中午已经照顾过母亲,她爽快地答应多值两小时班。
临近十点,同事仍未归来。店外几个逗留许久的年轻男子拍桌高喊:“小妹,再拿两箱啤酒!”
“好的,麻烦先来收银台结账。”丁筱筱按店规要求道,随即从货架搬来他们刚刚喝的那个牌子的啤酒放在柜台。
“送出来!”外面传来不耐烦的吼叫。
“请稍等,店里规定需要先买单。”丁筱筱提高声音再次提醒,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工作服下摆。不按流程操作不仅会挨店长骂,这两箱啤酒一百块钱,收不到,她要照价赔偿。
“怕老子付不起钱是吧?”外面的男子猛地拍桌,酒瓶哐当倒地,同行几人已经骂骂咧咧地爆出粗口。
丁筱筱想起员工培训时的安全守则:夜班独处时若遇难缠顾客,再三沟通无效应以自身安全为重。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抱起两箱啤酒走到店外,刚将酒箱放在四人脚边准备离开,那个染着黄发的青年突然踹翻凳子站起来:“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老子没钱?”
丁筱筱立刻九十度鞠躬:“非常抱歉,这是店里的规定,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她边说边往后退,却被黄毛一把扣住手腕。
“急着跑什么?看不起人是吧?
黄毛喷着酒气的脸凑近,同伴们跟着起哄:“小妹你这服务态度不行啊。”
“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按章程办事......”丁筱筱手腕被攥得生疼,声音开始发颤。
“老子在五星级酒店都是先消费后结账!”黄毛甩开喝空的白酒瓶,塑料饭盒里的凉菜溅出油渍。明明只是坐在便利店门口,却摆出君临天下的架势。
丁筱筱拼命扭动手腕,但少女的力气根本挣不开成年男性的钳制。
“您误会了,请先放开我.....”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
“老子偏不放,你能怎样?”黄毛反而加重了力道。
“两公里外就是派出所,再这样我报警了。”
丁筱筱突然摸向口袋,刚拿出的手机却被黄毛一巴掌打飞,在水泥地上滑出老远。
“报警?”黄毛使劲拽着丁筱筱的胳膊,怒吼道:“你卖假酒把老子喝得肚子疼,知道吗!”
丁筱筱惊恐地环顾四周,方才路过的几个行人早已加快脚步逃离,她一个人,对面身强体壮四个成年男子,肯定毫无胜算。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同事快点出现。
即便对方不敢当街施暴,被醉汉触碰的恶心感已经让她浑身发抖。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向您道歉,如果身体不适,我现在帮您叫救护车,该负的责任我们店一定.......”
“少他妈糊弄老子!”
黄毛突然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今天酒钱你掏,再亲我们兄弟每人一口,这事就算完。”
丁筱筱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仿佛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丁筱筱明白这几个人就是存心找茬。即便一开始就顺从地搬出啤酒,他们照样会想出别的由头刁难。
“磨蹭什么?再不亲老子可要亲你了!”
黄毛喷着酒气逼近,突然指向便利店旁幽暗的小巷:“还是说.....想去那边玩玩?”
丁筱筱浑身止不住地战栗,手指悄悄摸向桌上的空酒瓶,她心里还在盘算着,自己有没有打晕眼前这个黄毛的可能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汽车鸣笛声伴着一道雪亮的远光灯直射过来,将众人笼罩在强光中。
黄毛一伙下意识抬手遮眼。
丁筱筱死死盯着那辆横在路中央的车,在心底拼命祈祷,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能吓退这些人就好。
车门打开。
逆光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迈出车门。
随着车灯熄灭,丁筱筱瞳孔骤缩,竟是白天被她撞到的那个男人!
看着对方径直走来的身影,她颤声求助:“麻烦您......帮我报警好吗?”
宋景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人群中央。
“放开她。”
他站到丁筱筱身旁,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紧握酒瓶的手指,对着她说:“别怕。”
明明素不相识,这声低语却莫名让人安心,丁筱筱不自觉地松开了酒瓶。
“关你屁事!你他妈谁啊?”黄毛虚张声势地吼道,从两人生疏的对话判断他们并不相识。
宋景泽完全无视黄毛,低头轻声问丁筱筱:“他为什么抓着你?”
“他们说,喝了店里的酒肚子疼......”丁筱筱强忍恶心:“要我亲他们,或者......”她余光瞥向那条漆黑的小巷。
话音未落,“砰!”
酒瓶在黄毛脸上炸开七零八落,鲜血混着半颗断牙从他嘴里喷出。
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宋景泽又是一记狠踹,直接把人踢飞出三米远。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黄毛的同伙全都僵在原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人,动起手来竟像头暴怒的野兽!
再看看那辆限量版豪车和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名表,几个酒肉朋友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
丁筱筱也惊呆了,看着血渍里的那颗牙。
“剩下这几个呢?”宋景泽问话时甚至还在微笑,仿佛刚才的暴行与他毫无关系。
“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什么都没干!”
三人争先恐后地辩解,其中一人抓起手机就跑,另外两个也作鸟兽散。
转眼间,只剩黄毛蜷缩在地上呻吟。
地上的黄毛仍因剧痛蜷缩着身子,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宋景泽两步上前,居高临下地蹲在那人面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是想进去吃两年牢饭,还是现在就滚?”
黄毛被眼前人凌厉的气势震慑住,肿胀的嘴角渗着血沫,含糊不清地求饶:“走!我这就走。”
宋景泽侧过身子,特意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车牌号码:“记清楚了。车里存着你骚扰女生的视频,也有我刚才正当防卫的完整记录。”
他顿了顿,眼神冰冷:“要是还想惹事,我的律师团队随时奉陪。”
黄毛闻言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宋景泽深吸一口气平复呼吸,指节处传来被酒瓶扎破的刺痛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控。
他向来最厌恶暴力。
二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动手,仅仅因为听到那女孩诉说遭遇时,胸腔里翻涌的怒意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转身走向仍瑟瑟发抖的丁筱筱,少女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谢谢你,这样会不会给你惹上麻烦?”丁筱筱又怕,又担忧。
宋景泽轻轻摇头。
方才他正和池晔等人在会所小聚,偏巧池晔那个总爱黏着他的妹妹来了。他借口离开,司机接他的路上,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这两天让他心跳失序的人。
是巧合吗?
他想确认。
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在不在这里,他就绕着半个城来了。
此刻站在她面前,胸腔里熟悉的悸动再度袭来——砰!砰砰砰!
原来这两天的心跳加速,从来都不是偶然。
“这么晚了,店里就你一个人?”宋景泽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向内张望,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我同事临时有事耽搁了,应该很快就到。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是住在这附近吗?”丁筱筱问道。
她暗自思忖,既然经常在这附近遇见,想必他应该住在这一带。
宋景泽犹豫了一下,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特意来见她的真实目的,便顺着她的话应道:“对,我就住在那边。”
说着,他随意指了指不远处一栋高档住宅楼。
“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下次你来店里,我请你喝咖啡。请稍等一下。”筱筱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她说完就快步跑回店里,取了一瓶最贵的矿泉水,又匆匆跑出来递给宋景泽:“今天先用这个代替咖啡,真的很感谢你。”
宋景泽接过递来的矿泉水,注意到丁筱筱已经道谢无数次了。
也许此刻自己的存在反而会让她不自在,他接过水说道:“你先回店里吧。我就在车里守着,不会有危险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宋景泽本以为丁筱筱会躲进店里,却见她已经拿着一个大垃圾袋走出来,熟练地收拾起那群人留下的酒瓶和残羹剩饭。
他将矿泉水放在副驾驶座上,用纸巾擦拭着刚才被玻璃划伤的血迹。
透过车窗,他默默注视着丁筱筱收拾桌面、整理货架。
约莫二十分钟后,丁筱筱的同事才姗姗来迟。
她的同事伤得不重,只是肇事司机为了避免日后有纠纷,执意要带他去医院检查。
丁筱筱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提醒她的同事要小心黄毛等人日后报复。
交代完毕,丁筱筱背起包准备回家。
见丁筱筱有同事陪伴,宋景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班,就打算离开。
他其实并不住在刚才所指的方向,而是完全相反的位置,调头时,他恰好看见丁筱筱背着书包从便利店出来。
两人同向而行,宋景泽驾着车保持着适当距离缓缓跟随。
丁筱筱步履匆匆,方才的遭遇显然让她心有余悸。在店里强忍的泪水此刻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望着她颤抖的背影,宋景泽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钝痛。
他竟然生出上前安慰的想法,却又担心自己的尾随行为显得太过唐突吓坏这个刚刚受惊的女孩。
宋景泽的车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缓缓尾随在丁筱筱身后。直到二十分钟后,看着她走进那栋斑驳的老旧居民楼,他才在夜色中调转车头。
明天还要赶去京市开会。至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心动,他决定等导师帮忙找到丁筱筱后,再作打算。
丁筱筱刚到家,手机就开始不停地震动。
她瞥了一眼屏幕,是池晔。
她没有接,只是照例先去照顾妈妈。
直到深夜十二点,池晔的电话依然执着地打进来。
丁筱筱这才轻轻关上自己那间狭小卧室的门,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很轻,生怕外面的妈妈会听见。
“筱筱。”
电话那头,池晔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久违的眷恋。
“有事吗?为什么一直打?”丁筱筱压低声音,语气冷淡。
“我们……和好,行不行?”池晔的声音里带着示弱,甚至透着一丝恳求。
丁筱筱握着手机,在黑暗中盯着斑驳的天花板。
她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明明早就该断了纠葛的人,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的波澜。
初恋难忘,这话一点都没错。
可最终,她还是狠下心拒绝:“池晔,我们真的算了吧。从你一声不吭决定出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再纠缠下去,那就真的没意思了。”
更何况,她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们虽然上的是同一所大学,可家境、处境却天差地别。
他有钱、有闲,可以肆意谈笑风生。
而她呢?
从前还能省吃俭用,勉强回赠他的礼物,可现在,她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了。
哪怕只是一杯奶茶的钱,都能给病床上的妈妈买两片成人尿不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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