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噔噔噔”,蹦到村长面前。
甜滋滋地说:“村长爷爷,我家不仅给汤奶奶送了好吃的。
还给吉爷家送了同样的,外加十两银子呢!”
“啥?”崔婆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洛瑶。
突然,疯了一样朝洛瑶冲过去。
嘴里喊着:“你个扫把星说啥?十两银子?
哎呀呀,我的十两银子啊,被你败光了!”
没等她冲过来,洛大贵一个闪身,挡在女儿跟前。
崔婆子不甘心,对着洛大贵又打又哭,那架势,像心肝肺被挖出来一样。
洛瑶喊道:“打坏我爹爹,得赔银子。”
听到赔银子,崔婆子停下手脚。
可是,想起那十两银子,又疯了似的扑向洛大贵。
村长冷哼一声,瞅了洛老头一眼。
洛老头对着洛二贵喊:“二贵,还不快把你娘拉住!”
洛二贵不情愿地拉崔婆子,那心里却是巴不得热闹点。
洛老头和稀泥的样儿,把村长气得咬牙切齿:“洛老头,我家里也有一份‘罪证’。”
洛老头闻言,慌了神。
这明摆着说,不用大贵家去告官,村长也能去。
洛老头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一吼,崔婆子立马安静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
村长看向洛瑶,知道这丫头定有后着。
便逗趣地说:“瑶丫头,你好生偏心,给他们送吃的、送银子,就不给我送?”
洛瑶咯咯地笑,眨巴着眼睛说:“因为姐姐跟汤奶奶学刺绣呢。
我嘛,已经拜吉爷爷为师啦!”
说完,朝吉郎中鞠了个躬。
吉郎中这才走出来,亮声说:“没错,瑶丫头是我门下的徒弟。
谁要是敢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他扫了眼众人,眼神在洛老头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消息,就是一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有脑子灵光的村民反应过来。
小声嘀咕:“以后请吉郎中看病,瑶丫头也跟着去咯?”
“那能行不?她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袖口。
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吉郎中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你们说的对,瑶丫头会跟着我出诊。
若哪家不乐意,老夫就不伺候了!”
洛瑶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拉着自家师父的衣袖。
糯糯地说:“师父,对我真好!”
她家师父,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下巴一抬,那叫一个神气!
洛老头狠狠地瞪了崔婆子一眼,带着老宅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们也稀稀拉拉地散了。
有的心里接受了,有的还在犯嘀咕。
比如,李娘子。
她边走边念叨:“哎呦喂,让那扫把星进家?
到底是治病,还是带霉运来克死人呀?”
洛瑶才不管这些闲言碎语。
她对村长说:“村长爷爷,你留下来吃个便饭呗!
我这就炒几个菜,马上开饭。”
村长这才发现,原本透明的瑶丫头,突然变得讨喜。
他笑眯眯地说:“那我可得尝尝瑶丫头的手艺咯!”
“没问题,您先坐着,马上就好!”洛瑶说完,一阵风冲进厨房。
吉郎中和村长相视一笑,一起落座。
洛桃端了几碗满满的红烧肉,给王大嫂,赵娘子和村长家送去。
又去把汤奶奶接了过来。
刚进院子,洛瑶炒好最后一道菜。
吉郎中吃着红烧肉,眼里闪过惊喜。
红烧肉入口即化,香糯不腻。
又喝了一口鸡汤,里面竟放了温补的药材。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嘴角微微上扬。
村长可憋不住了,把第二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对洛瑶竖起大拇指:“想不到瑶丫头还有这般手艺!”
汤奶奶也附和道:“可不是嘛,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
洛瑶眉眼弯弯:“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想吃就找我做!”
她看向师父:“师父,徒儿的手艺咋样?”
吉郎中故作高冷:“嗯,还行。”
其实心自惊叹:“比那个地方的厨师,做的还好吃。”
洛瑶给师父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那师父也多吃点!”
众人有说有笑,晚宴结束。
吉郎中临走前交代:“可别迟到了,为师可要罚你的!”
“徒儿知道啦!”洛瑶大声应道。
老宅那帮人,闻着肉香,却吃不着。
听说还给几家人送了红烧肉,气都气饱了。
看着干巴巴的菜叶子,哪有胃口?
只有洛二贵吧唧吧唧吃得香。
洛老头扒了几口饭,就坐在旁边大口大口地抽旱烟。
看着洛二贵夫妇一脸嫌弃。
洛老头心里也犯愁:靠他们种地,那田地早就荒废了。
自己年纪大了,哪照顾得过来?
家里,老四要读书考功名。
之前靠老大打猎攒下的银子,也就剩二十几两。
这一家子的,早晚得花光。
要不是弄出桃丫头那档子事,哪会断了亲,还留个罪证的把柄。
田地没人照看,老大怕是不肯给银子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他狠狠地瞪了崔婆子和吴春花一眼,恨不得把她们俩拖出去打一顿。
思前想后,他琢磨着把一部分田地租出去。
只留下够一家人吃的,其他的租出去也有个收入。
过去老大砍柴卖的银子,现在可不归老宅。
把任务给老二一家,每天得砍够两担柴火。
不然,老四的学费从哪儿来?
见大家都停下筷子,他沉声道:“大丫,你带军仔回房,大人都过来开个会。”
大丫拉着弟弟洛伟军回房后。
洛老头说:“明天起,留两亩良田,一块薄田,其余的都租出去。”
洛二贵夫妇心里一喜,这么多田地,他们早就头皮发麻。
洛老头接着说:“二贵你们俩,从明天起,除了照看两亩良田,还要上山砍柴,每天必须砍两担柴。”
“爹!”夫妇俩齐声惨叫。
“爹什么?老大之前田地全料理了,每天还砍两担柴。
咋地?你们俩只照看两亩田,还忙活不过来?”
洛老头黑着脸训斥。
夫妇俩自知理亏,不敢吱声。
“剩下一块薄田,我和你娘照看,种点豆子和蔬菜。”
崔婆子听说要下地干活,简直要命!
自老大十六岁开始,她就没做过田里的活。
如今要去地里刨食,那不要她的命吗?
再说村里人怎么看她,可她也不敢吱声。
她平时虽然爱出风头,但老头子一说话,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回房的吴春花扯着洛二贵的衣袖说:“现在爹指望不上大哥,就指望我们了。
让我们累死累活,挣银子供四叔读书,没门!”
洛二贵没好气地说:“我们能咋办?爹都发话了。
说是两担柴,砍不到,难道爹还能吃了我们?”
吴春花戳了戳他的脑门:“不管两担还是两斤,那都是我们挣的银子。
自己一个铜板都拿不到,全落娘口袋里。”
洛二贵无奈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有什么办法?”
吴春花眯起眼睛:“我去问问翠花,她们家在镇上有营生。
我们去镇上做工,银子不到全落自己口袋。”
洛二贵眼睛一亮,又沉下来:“不给银子,娘能答应?”
“哼!我们都在镇上了,她可拿捏不了我们。”
吴春花嗤了一声。
洛二贵心动地说:“那你赶紧找翠花问问,今天可累死我了。”
夫妇俩打着如意算盘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