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是,今天满根叔根本就没往镇上赶车。
为啥呢?
因为今天全村都在吃酒席。
吃洛老头出银子的酒席。
洛三贵回到村口,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生怕碰到村民,该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刚进村,就看到有村民们往晒谷场方向走。
一个嫂子眼尖,一眼瞅见了他。
扯着嗓子大声喊:“哟,那不是三贵呀!
回来吃席呀?”
洛三贵装作没听见,低着头,迈步溜走。
他心里暗暗咒骂:“多管闲事,我吃什么席呀?
家里出了这种丑事。
要不是回来拿银子,打死都不愿意回来面对呢!”
回到家后,靜悄悄的,一个人却没有。
想必都去吃席了。
洛三贵满是疑惑:“是谁摆的席呢?”
晒谷场这边,热闹非凡。
平常村里的人,有个荤菜,那都是过年过节才有的。
可今天,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
整只的鸡、整只的鹅、整条的大鱼……
还有洛瑶丫头亲自掌勺的红烧肉。
那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这可是二百文一桌的酒席呀!
村长家摆席都不敢这么造呢。
热闹声中,自然有那么几个。
人来疯的嫂子。
她们的声音差点盖过全场。
“哎呀,这次可得谢谢洛老头,不然,哪来这么好的吃食。”
“可不是吗?我家那些小鸡仔,也赔我40文一只。
呵呵呵,早知道多养些就好了。”
另一个嫂子跟着起哄:“可不是吗?
赔我的那些银子,够买母鸡回来,马上就能生鸡蛋了。
呵呵呵……”
洛老头握着拳头,全程铁青着脸。
崔婆子听到那些话,气的想嚎哭来着。
可是,又怕吃亏。
心里盘算着,得把肚子吃撑了。
能吃回多少银子是多少。
于是闷头吃起来。
洛二贵倒是神色平平。
他太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了,心无旁骛地造饭。
还不时给一双儿女夹肉。
这些日子来,吴春花没在洛二贵身边。
他似乎开窍了,脑子活泛了。
对于这次事件,洛二贵心里怨起洛老头。
他想:“把瑶丫头弄死,爹是够恶毒的。”
又想:“现在家里银子见底了。
爹娘为了三贵的束脩,会不会把大丫和军仔给卖了?”
这几天,不管两老怎么闹腾。
只要没闹腾到他们父女仨头上,他都默不作声。
事实上,崔婆子只顾苦那二十一两银子。
天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
都顾不上折腾他们仨了。
洛老头有时被她烦得不行,便给她个大嘴巴子。
洛二贵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撑饱了的崔婆子,想弄点剩菜回去,好省几天的吃食。
可她这桌的菜,已被造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摊汤汁。
其他桌有剩下的,都被村民们倒回家去了。
村民们吃得心满意足,欢声笑语地回家去了。
洛老头耷拉着脑袋回到家。
洛三贵忙迎了上去,喊了一声:“爹!”
洛老头见到儿子,很是意外。
皱着眉问:“你怎么回来了?”
崔婆子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宝贝儿子。
哭得撕心裂肺:“儿呀!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被欺负死了!
哎呀,你脸怎么了,怎么肿了?”
洛三贵一脸嫌弃,但还是耐着性子,说:
“娘,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的。
你先别哭,坐下来慢慢说。”
洛二贵扫了一眼,带着儿女,径自回房去了。
洛三贵看着他的背影,满心不满:“爹,二哥这太不像话了。”
崔婆子边哭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
说完,还埋怨道:“都是那扫把星害的,她就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