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尖叫着扯上孙策云的衣角:“孙公子,快救我啊,不是你说九千岁已经死了,再也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了吗?”
她话未说完,已被侍卫揪着头发拖了回来,重重按跪在地。
那张哭花了的脸对着我,涕泪横流,再无半分平日的矫揉造作。
我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只淡淡吩咐:“按老规矩。”
侍卫应声,清脆的骨裂声和沈映月比先前赵、周二人更加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她那双刚刚还试图攀附救命稻草的手,此刻已软软垂下。
剧痛让她几欲昏厥,却又被一次次新的痛楚唤醒。
场下众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生怕被我注意到。
醉红楼内,除了沈映月的哀嚎,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就在此时,楼外一阵骚动,几名官员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家仆闯了进来。
一见场中情景,尤其是看到自家子女的惨状,顿时面无人色。
为首的正是赵景明和周文渊的父亲。
他们顾不得仪态,噗通跪倒一片,连连叩首:“千岁爷饶命!
是下官教子无方,才让他们冲撞了千岁爷和柳姑娘,求千岁爷开恩啊!”
几人一边说,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孽障,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惶恐,只一味地磕头认错。
随后便有家仆想上前将已经晕死过去的三人抬走。
我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什么时候说他们可以走了?”
他们愕然抬头,脸上血色褪尽。
“现在本座没空细细料理你们这几个小的。”
我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先全部押回提刑司大牢,让他们好好清醒清醒。
至于你们几位,”我目光转向那几个官员:“教子不严,纵容行凶,以为一句轻飘飘的认错就能了事?”
刚恢复些许意识,又听到“提刑司”三个字。
赵景明、周文渊和沈映月吓得再度尖叫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随即被侍卫用破布堵了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他们的惨叫声和父母绝望的求饶声交织在一起,渐渐远去。
整个醉红楼安静得可怕。
我最终面向从始至终瘫坐在地,此刻已是一滩烂泥的孙策云。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冷哼一声,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座奉皇命巡查江南,清查贪官污吏。
上个月遇到山洪,确是受了些轻伤。”
“不过本座只是就此藏匿行踪,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
“谁知你们一个个自作聪明,听信谣言,说我死了,真是笑话。”
孙策云眼中闪过绝望,却仍强撑着伸出手,想让旁边的家仆扶他起来。
然而那些家仆早已被我的气势所慑,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他只得自己颤颤巍巍地扶着旁边的桌子,勉强站直了些,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他口中兀自叫嚣:“我爹是当朝丞相,魏无涯,你不能动我,我不是那些任你处置的杂碎!”
“我们丞相府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蛋。”
说完醉红楼外来了一群壮士,看到成片的侍卫狱卒,他们也不敢向前。
但这多少给了孙策云一些底气。
“你敢不敢去叫上我爹,我们一起去面圣,看皇上会不会同意你处置我。”
我挠有兴致地看着他叫嚣,他却误以为我不敢动他。
“哼,不敢了吧,皇城之下,哪里由得你造次?”
他要闯出侍卫的包围,却没有一个人让路。
“大胆,我爹是丞相,你们千岁爷都不敢拦我,你们敢?”
侍卫们纷纷看向我,没有我点头,他们不敢动。
我看着他好不容易重拾的自信开始动摇。
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丞相?”
“便是你爹来了,我也照样拿下。”
话音未落。
两名侍卫应声而出,将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官服也已破烂不堪的老者拖了上来。
正是当朝丞相,孙策云的父亲。
“爹!”
孙策云如遭雷击,彻底瘫倒在地。
我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座奉旨清查贪官污吏,令尊便是此次任务的最后一个目标。”
“就在方才,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老丞相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
嘴里嚷嚷:“九千岁,本官是朝廷一品大员。”
“你再猖狂,也不能未审先用刑。”
“等老夫见了皇上,定参你一本。”
掌印太监见势立刻双手高举金牌。
“皇上御赐金牌在此,见金牌如见皇上。”
“如何还动你们不得?”
孙策云彻底绝望,与他父亲抱头痛哭,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我对这父子情深的戏码没什么兴趣,只淡淡对孙策云说:“你方才说,拿清欢的初夜做赌,很有趣?”
我顿了顿,看着他因恐惧而不断瑟缩的身体:“既然你这根舌头那么会挑拨,那就拔了去罢。”
孙策云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求饶,却被侍卫死死按住,只发出“呜呜”的闷响。
旁边那一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老鸨,眼见这接二连三的血腥场面,眼皮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至于醉红楼其他相关人等。”
“全部拿下,送提刑司严审,一个都不能放过。”
众人听闻,一片哀嚎。
清欢一直安静地站在我身后,此刻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回头看她,她小脸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却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