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然秋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在村里靠老婆发达陆远温沫雪完结文

我在村里靠老婆发达陆远温沫雪完结文

狂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知青,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将我伺候舒服了,我保证从我叔那里给你弄到回城名额。”陆远躺在人高的芦苇荡里,跷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双手枕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思考自己的处境,就听见贱兮兮的声音。整个人瞬间怔住。“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脆生生的女声,听得出强装镇定中夹杂着几许焦急。“呵,你喊吧,大伙儿都在上工,这里可没有人搭理你。”“你这是耍流氓,是要吃枪子儿的。”“错了,咱俩是在处对象,情难自禁,最多被批评两句。”“我没有跟你处对象,我不会承认。”“你承不承认不要紧,大队长是我大伯,他和好些人都可以作证,咱们就是在处对象。”“你无耻。”“温知青,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你不是想回城吗?只要你跟了我,我就给你弄回城名额...

主角:陆远温沫雪   更新:2025-06-06 20:4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远温沫雪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村里靠老婆发达陆远温沫雪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狂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知青,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将我伺候舒服了,我保证从我叔那里给你弄到回城名额。”陆远躺在人高的芦苇荡里,跷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双手枕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思考自己的处境,就听见贱兮兮的声音。整个人瞬间怔住。“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脆生生的女声,听得出强装镇定中夹杂着几许焦急。“呵,你喊吧,大伙儿都在上工,这里可没有人搭理你。”“你这是耍流氓,是要吃枪子儿的。”“错了,咱俩是在处对象,情难自禁,最多被批评两句。”“我没有跟你处对象,我不会承认。”“你承不承认不要紧,大队长是我大伯,他和好些人都可以作证,咱们就是在处对象。”“你无耻。”“温知青,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你不是想回城吗?只要你跟了我,我就给你弄回城名额...

《我在村里靠老婆发达陆远温沫雪完结文》精彩片段


“温知青,你就从了我吧!”

“只要你将我伺候舒服了,我保证从我叔那里给你弄到回城名额。”

陆远躺在人高的芦苇荡里,跷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双手枕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思考自己的处境,就听见贱兮兮的声音。

整个人瞬间怔住。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脆生生的女声,听得出强装镇定中夹杂着几许焦急。

“呵,你喊吧,大伙儿都在上工,这里可没有人搭理你。”

“你这是耍流氓,是要吃枪子儿的。”

“错了,咱俩是在处对象,情难自禁,最多被批评两句。”

“我没有跟你处对象,我不会承认。”

“你承不承认不要紧,大队长是我大伯,他和好些人都可以作证,咱们就是在处对象。”

“你无耻。”

“温知青,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你不是想回城吗?只要你跟了我,我就给你弄回城名额。”

“我不想回城。”

“那正好,你就嫁给我,我保证对你好一辈子。”

两人说话间,陆远已经慢慢靠近,悄悄扒开了芦苇。

就见一个长得尖耳猴腮的男人,正朝着一个穿着碎花衬衣军绿裤的姑娘步步紧逼。

根据记忆,知道那男人是大队长的侄子,叫孙自强。

姑娘是知青点的知青,温沫雪。

温沫雪警惕地看着眼前想对她行不轨之事的男人,再看看周围无人的环境,眼里划过一丝狠厉。

但旋即想到什么,立马又否决了心中的想法,刚冒出的念头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不,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为了这么个恶心的玩意儿,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不值得。

想到此,瞄了一眼身后的河水,决定改变策略。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孙自强似乎料定她只是吓唬自己,不为所动,还是一步步逼近。

同时还发出贱兮兮的笑声,“嘿嘿嘿,温知青,跳啥跳,跟我一起快活快活不好吗?”

说着人就直接扑了过去。

我艹!

这个大流氓!

陆远赶紧冲了出去。

可是还是晚了,温沫雪已经在孙自强扑过去的瞬间跳下了河。

陆远没好气地一脚踹在了孙自强的屁股蛋子上。

这人本来就是往前扑的动作,加上这一脚,重心不稳,扑通一声也栽到了河里。

“救命——”

孙自强其实会游泳,只是突然之间被踹下河惊吓到,本能地呼救。

反倒是温沫雪,跳下河后也不扑腾,就那样静静地等待下沉,似乎是想自生自灭。

陆远发现她似乎不会游泳,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温沫雪确实不会游泳,跳河也实属无奈之举,但她也做好逃脱的准备。

谁知还有人会救她。

刚开始以为是孙自强,激烈挣扎。

“不想死就别动。”

定睛一看,原来不是那个臭流氓。

立马就不挣扎了。

她可不想死,有机会活着,怎么会想死。

紧紧地抱着救他的人。

“咳,松手,再勒这么紧咱俩都得完。”

温沫雪也意识到了这点,立马松开了手。

陆远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浮水,往岸边游去。

看着在前面扑腾的孙自强,快游了两下追上。

拖住他一只脚,用力往下一拽。

“咕咚……”

孙自强猝不及防地被拽入水里,灌了两口水。

头刚冒出来,陆远又给按了下去。

“咕咚咕咚……”

温沫雪看得很解气。

等头再次冒起来的时候,不用陆远,她直接给按了下去。

反正她自己不用浮水,也不用抓着人,手空得很。

陆远见她这样,勾了勾唇,继续往岸边游去。

只是在游走的时候,脚有意无意地往那个又要冒出的头蹬了过去。

有此想法的不止他一个,被他拖住的人那双脚也没安分。

“救命,咕咚咕咚——”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小动作,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

刚上岸还没来得及松手,就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朝这边小跑着过来。

为首的是大队长和知青队长以及一个女知青。

看见两人湿漉漉地抱在一块儿从河里爬起来,那个女知青老远就开始大喊。

“沫雪,你跟孙自强这是怎么了?”

这是人还没看清,事情也还没了解清楚,就想将两人锁死在一块儿。

陆远怜悯地看着怀里的人,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在整她。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这被水一浸,花衬衣不仅贴身,还十分透明。

温沫雪那傲人的资本和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

陆远尴尬地移开视线。

眼看一群人近了,温沫雪不知所措,只能将身子往陆远靠近了些,试图用他宽大身躯遮挡一下。

看出她的窘态,陆远忙脱下自己灰扑扑的外套丢给她。

“将就一下。”

他里面有两道背心,又是个大男人,光着膀子没啥。

温沫雪离他太近,垂着眼都能看见他有力结实的臂膀。

俏脸不由得一红。

“谢谢。”

灰扑扑的衣服虽然破旧了点,但好在不透,忙套在了身上。

这时候大伙已经走近,也看清了情况。

“陆远,怎么是你?”

刚才老远就大喊大叫的女知青杨彩红一脸惊诧。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惊讶地看着两人。

陆远斜眼看向杨彩红,反问,

“不是我又是谁?”

杨彩红环顾四周,人呢?还有一个人呢?

正在她疑惑时,从河岸边爬出一人。

“咳咳,咳咳咳……”

孙自强连咳了好几声,接着又呼哧呼哧直喘气。

“自强,你这是怎么了?”

大队长孙成胜见状,忙过去关切问道。

孙自强看到自家大伯,顿时看到了救星,抱着他的腿就要哭诉。

谁知陆远抢先开了口,“队长叔,刚才温知青不小心掉河里去了,我和强子两人跳下河救人。不过显然强子游泳不行,我都将人救上来了,他才爬上来。”

之所以没说实话,也是口说无凭。

对方要是一口咬定不是耍流氓,而是在处对象。有这么个心疼侄子的大队长,就算有自己作证,怕是也无济于事。

谁叫自己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人狗都嫌的懒汉,说话没什么分量。

搞不好证明不了这女知青的清白,自己也要搭进去。


孙自强转头怒瞪着陆远,正想反驳,对上他警告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当众说实话。

他要是敢说是被踹下河的,这小子肯定会说他耍流氓的事。

下一秒他皮笑肉不笑地咬牙道,

“是啊,我慢了一步,温知青被陆远救上来了。”

“哎哟,我说你们三个,这上工时间不好好上工,怎么都来了这河边?”

村里一个不嫌事大的老娘们拍着大腿问道。

这人是村里出了名的碎嘴子,叫王翠花。

成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谁家有个啥事就数她传得最快。

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叫她喇叭花。

她一开口,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是啊,还都掉进了河里,搞成现在这副样子,真是伤风败俗。”

陆远眉头一凝,这些老娘们是想逼死身边的这个女知青不成。

就在他想说两句公道话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期期艾艾的哭声。

“呜呜呜,各位婶子,我就是来河边洗件衣服,谁知道脚一滑就跌了下去。”

“嘤嘤嘤,我也不想的,我衣服都被河水冲走了。现在还要被婶子们这么编排。我,我不活了。”

说着作势就要往河里跳。

陆远忙拦住了她。

“哎哎哎,温知青,你可别这么想不开。”

喇叭花和说风凉话的妇人也是一惊,赶忙上前将人拉住,可不能真让人跳了河。

真要是跳了,那可算是她们将人逼死的。

“哎哟,温知青,我这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跟婶子计较。”

喇叭花忙服软。

“是啊,就是随口一说,也没别的意思。”

陆远心想,这温知青还挺聪明的,显然也清楚她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掩饰事实的用意。

不仅如此,还知道以退为进装柔弱,又寻死觅活,就是想堵住悠悠之口,让人不敢随便说闲话。

杨彩红见没人说什么了,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上前扶住温沫雪,假意关切问道,“沫雪,你要不要紧?”

温沫雪淡淡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摇头,“我没事。”

杨彩红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又看向了陆远。

“陆同志,谢谢你救了沫雪。”

陆远正想说不客气,就听对方接着道,

“只是你们俩刚才抱在一起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你可不能不负责任。”

陆远挑眉,这是要被赖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温沫雪掉进河里,被他救起来,确实又搂又抱还有了触碰。

在这个保守的68年,两人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他要是不负责任,女同志的名声就算毁了,以后也甭想嫁个好人家。

只是,他陆远在村子的名声也不好,是出了名的混子。

好吃懒做,上工不积极,整天游手好闲。

哪家有好姑娘都不会想嫁给他。

这叫杨彩红的女知青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看向了温沫雪,不认为她会想让自己负责。

“我只是学雷锋做好事,下河救人,跟温知青可是清清白白。可不敢以此挟恩图报。”

可谁知别人还没说什么,温沫雪自己就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陆同志,你这是不想负责任吗?”

陆远瞪大眼睛,这妮子啥意思?

莫不是真想赖上自己?

不过想到她现在的处境,要是不嫁给自己,怕是连孙自强那样的流氓人家都觉得她是高攀。

看她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自己要是不管她的话,怕是以后真的就更艰难了。

不说别的,被孙自强这么个臭流氓盯着,不可能每次就能像今天这么幸运遇到自己。

“我不是不想负责,只是怕委屈了温知青,要是你不介意我一穷二白,名声还不好,我是没啥问题。”

就这样,陆远这一救人,白捡了个媳妇。

这对早已垂涎温沫雪美色的孙自强来说,简直就是夺妻之恨。

他可是早就将温沫雪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到嘴的肉就这么没了,孙自强恨死了陆远。

看着他的眼神阴鸷得厉害。

“散了,都散了吧!”

大队长孙成胜见自家侄子这副表情,皱了皱眉。大手一挥,开始驱赶人群。

大伙儿都不想走,本来这个年代就没啥娱乐活动,好不容易有热闹看,还没看够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打趣。

“陆远,温知青,你们啥时候办喜事?”

“摆不摆酒,发不发喜糖?”

“想屁吃呢!陆远怎么可能摆酒买喜糖。”

这个年代,缺衣少食,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粮食摆酒。

而且现在结婚也不兴摆酒,男方要是大方,几斤高粱面或是玉米面,就当是彩礼。

女方收拾几件衣服就跟着男方回家。

两人往炕上一滚,婚事就算成了。

发喜糖就更不可能了,买什么都要票。

糖票可不好弄,农村人都没地方弄糖票,逢年过节都不一定有糖吃。

谁家也没那个能力结婚的时候发喜糖。

那人问这话,真的纯粹是想屁吃。

“这不是还有温知青吗?她可是城里来的,这要结婚,家里可不得寄点喜糖过来。”

陆远嘴角抽抽,就算人家家里寄来喜糖,也不可能随便发出去。

全村几百户人家,得发多少出去?

他痞里痞气地笑问,“孙毛豆,你现在就惦记喜糖了,你是准备好给我们送礼了?准备的啥?枕巾还是水壶?”

孙毛豆一噎,他怎么可能送这么好的东西。

别说送这么好的东西,就是送个窝窝头他都舍不得。

哼了一声,走了。

其他人都纷纷笑起来。

孙成胜再次不耐烦地挥手。

“赶紧去上工,不然都扣工分。”

一听要扣工分,这下大家一哄而散。

孙自强也准备离开,但很不甘心,朝着陆远啐了一口。

心里暗骂,便宜这狗日的了!

看温沫雪的眼神还是色眯眯的。

温沫雪下意识往陆远身后躲了躲。

陆远见状,呲着牙握紧了拳头,做势要上前揍人。

孙自强撒腿就跑,那样子就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陆远心里嗤笑,叫啥孙自强,直接去掉‘强’字,叫孙自(子)好了。

这没种的样,跟个孙子有啥区别。


孙成胜眉头皱起,不悦地看向陆远和温沫雪。

“你们俩赶紧把事办了,不要让村里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他也有私心,看侄子那样子是对这个姓温的知青没死心。以前也就罢了,一个在这乡下无依无靠的知青掀不起什么浪。

可现在她跟陆远这个混不吝的扯上了关系,要是再对温知青做什么,这个混子拿刀砍人都有可能。

两人要是早点结婚了,也好让那个不省心的侄子早点死心。

饶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才背着手离开。

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杨彩红和知青队长贺胜桦。

“温知青,你真的要嫁给村里的这么个混混?”

贺胜桦皱眉劝道。

“这人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他好吃懒做,从不上工,又没文化,跟你根本没共同语言。”

陆远翻了个白眼,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老子是啥样要你管?又没吃你家大米。”

贺胜桦趁机指着他继续道,“你看看他什么样子,一点素质也没有,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嫁。”

陆远嗤笑,“你当着我的面贬低我就有素质了?”

贺胜桦冷哼一声,不屑搭理他,只盯着温沫雪,想让她改变主意。

杨彩红担心温沫雪被劝动,忙道,

“贺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沫雪要是不嫁,她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怕是也难嫁出去了。”

“怎么会嫁不出去,我……”

他欲言又止,很想说他就愿意娶。

可这样赤裸裸的话他又不好意思当着几人的面说出口。

陆远冷笑,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人也是看上了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媳妇。

其他两人也明白他那未尽之意,一个气得牙痒痒,一个忙表态。

“贺知青,你不用再说了,陆同志他很好,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能救人于危难的人,人品不会差。我相信他结婚后就能改好的。”

杨彩红也赶紧附和。

“对对,男人都是这样,成家后就有了责任心。陆同志肯定也是这样,你说对吧,陆同志?”

陆远瞧不上这个心机女,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台。

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贺胜桦还想劝说两句,温沫雪却没给他机会,

“你们先去上工吧,别耽误扣了工分,我和陆同志再说两句话。”

杨彩红巴不得,催着人走了。

就剩下两人,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陆远说道,“先送你回知青点吧。”

衣服都还是湿的,得回去换身衣服。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路上走着。

“谢谢你救我!”温沫雪真心感谢。

陆远随口道,“不用谢,反正你都要以身相许了,我不亏。”

温沫雪一噎,顿了顿又道,

“陆同志,你应该也知道了孙自强对我的心思,我说要跟你结婚也是无奈之举。”

这个他当然知道。

“所以你说要嫁给我也是假的?”

“不是假的,不,就是假的……”

她有点语无伦次,索性直接转身站定,面对着陆远。

“陆同志,对不起,事先没跟你商量。我的意思是假结婚,但不对任何人说。”

陆远点头,“明白了,你是想假装嫁给我,搬来跟我一起住,甚至睡一个炕,但我就是不能碰你。是这意思吗?”

意思大差不差,但被他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温沫雪顿时觉得很难为情,但还是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陆远直勾勾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得一脸玩味。

“你应该也清楚自己长得有多勾人,咱俩要是睡一个炕,我这么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觉得能忍得住?”

温沫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红了,不过心里确实踏实了很多。

“你这样直接说出来,反而说明你没那些歪心思。”

“而且之前你救我的时候,一直很规矩,说明你是个正人君子。”

陆远坏笑,“呵,我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身边要是躺个大美人,绝不委屈自己,想干就干。”

“你……”

温沫雪恼羞成怒,这人还真是个混子,什么话都敢说。

贝齿轻咬着红唇,俏红着脸瞪着他。

陆远轻咳一声,这女人不知道这样子是在勾引人吗?

他移开视线,“再说,我凭啥帮你?你就名义上嫁给我,吃我的住我的,还不让我碰,我图啥?”

温沫雪忙道,“不,我只住你的地方,口粮我自己带,甚至我还可以养你。”

陆远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

“你养我?”

温沫雪嗯嗯直点头,“对,我养你。你还可以像往常一样,不用上工,你的口粮我也全包了。”

“能让我吃饱饭?”

“必须能。”

“算了,不用,我现在也能吃饱饭。一个人一个屋一个炕多自在。”

自在是真,但吃饱饭还真不行。

温沫雪怔住,还以为对方马上就答应了。

只好加大筹码。

“我还可以给你洗衣服做饭,家务我也包了。”

陆远似乎不为所动,这些即使他不上工,也不用他做。

那个后妈带过来的继妹,还是蛮勤快的。

“这些家里有人做。”

温沫雪咬咬牙,“我每个月还可以给你两块钱。”

就当交房租和保护费了。

陆远干脆摇头,“我是差钱的人吗!”

这坚定的语气说得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温沫雪讶然,他不差钱?怎么会?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远嘿嘿一笑,“我就要人。”

“你,臭流氓。”

上前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转身跑了。

“嘶——”

这妮子,看着瘦弱,脚劲儿还不小。

呲着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头。

“喂,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一个月五块钱我就答应。”

前面的人顿时顿住脚步,转身不确定地问,

“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远回,“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是真的。”

温沫雪慢慢扬起笑脸,“行,一言为定。”

将人送回了知青点,拿上自己的湿衣服,陆远挥了挥手,“走了。”

温沫雪忙问,“你是今天还是明天过来接我过门?”

陆远一个趔趄。

“这么急?”


温沫雪说,“我怕夜长梦多,防不胜防。”

陆远点头,“行,我知道了。”

也没说具体啥时候,人就走远了。

弄的温沫雪七上八下。

对着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才进了知青点。

陆远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

陆家的房子虽然是土坯房,但不小。

三间正屋,中间是堂屋,东西两边是房间。

房间有隔墙,分了四个小房间。

堂屋后面是厨房,吃饭都在堂屋。

房子还带前后两个院子。

前院是篱笆围成的一米多高的院墙,有个七八十平米的样子。

后院其实就是三分的自留地。

一年四季一家人吃的菜就全靠这块地。

他们家的厕所就在房子和自留地之间,往菜地施肥很是方便。

挖个两米深的大坑,上面搭几块木板。再用篱笆围一圈,顶上盖着厚厚的稻草。

一个豪华又别致的厕所就落成了。

陆远住在东边的前屋。这个房间算是四个房间中最亮堂也是位置最好的。

倒不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一个。

恰恰相反,家里最不受待见的就是他。

他是陆国庆前头那媳妇生的孩子,出生那年,战火纷飞,到处都在打仗。

他们家为了逃避战火,躲在了外面。后来安定回村时,就只有陆国庆一人带着孩子回来。

照他的话,他的婆娘死在了外面。

没出一年,陆国庆就娶了隔壁村的一个寡妇张玉萍。

张玉萍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一岁的闺女。

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

大的闺女比陆远小了四岁,小的儿子小了整整十岁。

张玉萍贯是个做面子工程的人,人前总是一副慈母贤妻的模样,人后怎么样,只有她自己和陆远知道。

为了博个好名声,让大家觉得她对陆远这个继子比亲生的还好,表面上的东西都是让他用最好的。

比如这个房间。

家里最好的房间让他住着。

其实背地里,这位继母的手段是层出不穷。

最常见的就是不给他饭吃。

时常在吃饭的时候,就悄悄指使他出去做点什么事,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菜早就吃光了。

还指责他不懂事,到了饭点都跑出去玩。

家里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再做顿饭,就只能饿肚子。

有时候实在饿得很了就只能偷家里的吃的,或是抢村子其他孩子的吃食。

打不听骂不改,就这样他那混不吝的名声传了出去。

后来大点后,知道偷抢不对,就自己时常去山里找吃的。

记恨张玉萍暗地里的虐待,也不下地挣工分,吃饭的时候只管抢。

一个好吃懒做的名声又传了出去。

他今年20岁,在农村这个年纪,早该张罗娶媳妇了。

可名声不好,好人家没人愿意嫁给这么一个混子。

而张玉萍更是狠毒,让人帮忙介绍的要么是些歪瓜裂枣,要么名声同样不好,甚至还有死了男人的小寡妇。

可想而知,这都是些什么货色,陆远又怎么看得上。

前段时间张玉萍还托她娘家嫂子介绍了一个小寡妇给陆远,那小寡妇刚死了男人,肚子还揣着一个崽。

想让他喜当爹。还说什么这看着生下的娃就跟亲生的没两样,白捡了一个孩子以后孝顺他,算是他赚了。

陆远想想都牙疼。

也好,现在温知青愿意过来,也可以替他挡掉后妈的算计。

两人算是共赢。

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裤子换下,就开始收拾房间。

那妮子担心夜长梦多,想要今晚或是明天就将她接过来。

自己这个屋子跟狗窝没啥区别,继妹最多就帮忙洗洗衣服,屋子倒是很少帮忙收拾。

倒不是对方不愿意,是自己不喜欢她进自己的房间。

屋里隐隐还有一股怪味儿,他又把窗子打开散味。

找了个盆子和抹布,去打了一盆水,将炕和屋里的家具擦拭了一遍。

家具不多,也就一个书桌和一个炕柜。

书桌上放了一个弹弓和几本小学旧课本。

其他的东西像衣物吃食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放在了炕柜里。

将炕柜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整理,衣服没几件,每个季节都只有换洗的两套。然后就是硬邦邦的一床被子。

以前应该放过吃食,里面还有些食物的碎末。

另外他还翻出了1块2毛6分钱,以及一张一市斤的粮票。

钱和票用一张本子纸包了好几层,塞在了棉衣兜里。

这些便是他的全部家当。

根据记忆,这些可都他从小一分一毛攒下来的。

很早就知道了张玉萍对他的阳奉阴违,他就知道这个后妈靠不住,担心以后他会不给自己娶媳妇,就暗地里开始攒钱。

逢年过节得的一分两分的压岁钱攒着,以前上学的课本卖了不少。

有时候去山上找点野果啥的拿去城里也能换个几分一毛。

就这样,攒了十几年,也攒到了一块多钱。

还别说,现在一块多钱,能买好几斤细粮。当然需要有粮票。

要是能买到几斤粮食,还真能去那吃不饱的人家换个媳妇回来。

原本他也就是这样打算的。

心里想着事情,手上动作不慢。

很快就收拾好了屋子。

将刚换下的脏衣服丢在了盆子里,准备拿去河边洗了。

可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肥皂或是洗衣粉。

只能去厨房的灶洞里弄了一点草木灰撒在盆里。

使劲儿地揉搓,感觉差不多了才将浑浊的水倒掉,去了河边清洗。

陆远心里叹气,但凡衣服多一件,他都不要这衣服了。

可现在真要丢了,换洗的都没有。

算了,先将就一段时间。

等回头想办法挣点钱,他要将一年四季的衣服全换掉。

在河边将衣服洗干净回到家,就见走时关好的房门敞开着。

正要进去查看,迎面就撞上来一个人影。

“哎哟。”

是那个比他小了十岁的弟弟。

冲到自己身上反弹回去,摔了个屁股墩。

手里拿着的弹弓掉在地上。

顾不得屁股疼,忙捡起来背在身后,心虚地看着陆远。

这小屁孩,居然偷拿东西。

“自己放回去。”

他本来不想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偷拿真不是个好行为。

要是他能正大光明地跟自己借用,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小气地不借给他。

谁知这小屁孩不仅没将弹弓放回去,还瞪着他大声道,“我不。”

说着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陆远一把抓住他,“嘿,你个臭小子,还学会偷东西了,今天我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小屁孩挣扎,“放开我。”

正在这时,家里人正好上工回来。

小屁孩眼珠一转,开始干嚎。

“呜哇哇,爹娘救我,大哥要打我,哇哇哇……”


“你个孽障,反了天了。”

陆国庆是又羞又恼,被自己儿子指着鼻子骂无脑耳根软,这还了得。

作势就要找趁手的家伙动手。

张玉萍也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对她是一点都不尊敬。

同时心里也疑惑,这人怎么好像变了。

搁以前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将人气得恼羞成怒,然后也懒得解释只气冲冲地离开家。

今天不仅不生气,还反将自己一军。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脑子了,还这么能说会道?

要不是看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都要以为被鬼附身了。

心里疑惑,面上却拉住陆国庆,假意劝道,

“好了老陆,阿远都大了,可不兴再动手。”

说着叹气,“哎,他不理解我不要紧,只要你明白我的苦心就行。”

陆国庆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对着陆远哼了一声。

“你可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要是再敢对你娘不敬,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陆远眼神亮了,自己想脱离这个家,是不是可以从这里下手?

“我娘早死了。”

“混账。”陆国庆怒吼。

张玉萍立马哭诉,“哎哟,老陆啊,我这真是好人没好报,平时有啥好东西都先紧着他,结果,呜呜……”

“好了,别唱大戏了,你要是真对我好,就给我十斤高粱面和两斤白面,再给50块钱。”

张玉萍一惊,也忘了继续哭诉。

“你要这么多东西和钱干啥?”

“自然是娶媳妇啊。”

“你这开口闭口娶媳妇,人家温知青真的答应要嫁给你了吗?”

“当然,她要不答应,我张罗啥?”

张玉萍尴尬笑笑,不提给粮给钱的事。

陆远问,“小娘,你不会让我娶媳妇什么都不给吧?”

陆远小时候还叫她一声娘,自从暗地里被虐待后,就一直管她叫小娘。

“哪家娶媳妇也要不了这么多东西和钱。”张玉萍说道。

“本来也用不着这么多,可我娶的是温知青啊。她那么好看,又是城里来的,可不得多给点彩礼。”

张玉萍哪里会拿出这么多东西,她早就想过,这小子娶媳妇家里不可能出一分钱一粒粮的。

他要是真要,干脆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要么就娶那些什么都不要的,或是倒贴的。

她看向陆国庆。

“老陆,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哪里有什么高粱面和白面,更是没钱。”

陆国庆不管家,家里具体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大概是知道一点的。

家里这些东西勉强拿得出,但这么一大家人,拿出来后难道不过日子了?

他沉声道,“去温知青那里说说,给不了这么多东西。”

陆远原本也没打算要这么多的,知道他们不会给。

他问,“那能给多少?我跟人家说的时候也有个数。”

陆国庆正想开口,又被张玉萍抢了话头。

“我看啊,娶这个温知青,还不如娶李寡妇。”

“你们看,温知青虽然长得好看,但她一个城里来的,下地挣工分还不如小芹这个半大孩子。听说也是三天两头请假。这要是嫁过来,他们小两口都不上工,家里可又得多养一张嘴。这还不算,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就更难了。”

“可那李寡妇就不同了,她嫁过来听说能带30斤高粱面,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被子等家当都能带过来。而且手里还有钱。”

关键那李寡妇承诺过,只要这事成了,她嫁过来带的东西就交给她这个长辈保管处理。

“要我说,这挑过日子的人,还得是李寡妇那样的。老陆你说呢?”

陆国庆听说那李寡妇能带几十斤粮食过来,还有钱和其他东西,关键还什么都不要,就偏向这边了。

也认为娶这个比温知青要划算。

他点点头,对陆远道,“你娘说得有理。”

陆远心里冷笑,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居然也会同意让他娶个怀着孕的寡妇进门,他这个儿子难道还比不上那寡妇的一点家当?

“小娘,你把李寡妇说得那么好,怎么不让你娘家侄子娶了啊。我记得你那娘家侄子比我还大一点,也还没定亲呢。”

张玉萍倒是反应快,笑着道,

“这不是那李寡妇要求高吗,他看不上我那侄子,说没你长得俊。”

啧,这人还真能胡扯。

明显是他侄子不会娶这么个怀孕的寡妇,反而要塞给自己,还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也喜欢长得好看的,我就要娶温知青。”

张玉萍一脸为难。

“你要是娶温知青,咱们家可什么都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就算了,我就去找大队长借,大队长可说了,让我早点娶温知青过门,他这么支持我娶温知青,肯定愿意给我借粮。”

说着就要往外走。

陆国庆忙叫住了他。

“等会儿,大队长知道你要娶温知青?”

陆远点头,“当然知道。”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大队长怎么知道的?”

陆远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和温知青谈婚论嫁的时候,大队长就在旁边。”

众人不信,面面相觑。

可见他说得认真,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但要是假话,这一问就能被拆穿,似乎又没必要。

陆远心里暗道,他也不算说假话,只是没全部说实话而已。

之所以不将下河救人的事说出来,就是想从他们手里抠点东西出来。

要是说了下河救人,肯定会觉得不用给一点彩礼。

陆国庆想了想,又问,“你确定想好了要娶温知青?”

“想好了。”陆远点头。

“那咱们把话说到前头,你要是娶了温知青,以后你俩都得下地挣工分,家里可不养闲人。”

陆远眼珠一转,这话可不能轻易答应。

“我不干,反正我不下地。家里不养闲人咱们就分家,我让我媳妇养。”

陆国庆差点气个倒仰,老脸更是一红。

这兔崽子是怎么将让媳妇养这么丢脸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他都替他脸红。

张玉萍听到分家二字,眼睛又是一亮。

如果趁机真的能将这白眼狼给分出去,倒也是件好事。


但张玉萍也实在惦记李寡妇那手里的钱和粮食。

不过转念一想,她要是要了那钱和粮食,就得继续养着这白眼狼。

虽然那李寡妇也能下地挣工分,但她挣的工分最多就只能养活她自己和孩子。

而且以后他们肯定不止一个孩子。不分家就要一直养着他们一家子。

思来想去,张玉萍还是觉得早点分家了好,能早点摆脱这个累赘。

不过分家也有分家的手段。

这人已经在家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再给他们分啥东西。

没错,她准备让陆远净身出户。

陆国庆显然是不愿意分家的,担心名声不好。

张玉萍劝道,“既然阿远想分家,分了也好。”

“分了家他就是一家之主,说不定真能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稀罕温知青,到时候不可能真的让那样娇滴滴的一个人下地挣工分。”

陆国庆被说动了。

“那行,分家。”

听他松口分家,陆远和张玉萍都在心里窃喜。

分家的事要等将媳妇娶进门后才进行,所以具体怎么分也还没个章程。

又说到要东西给彩礼的事情上。

最后掰扯半天,张玉萍都没松口拿出东西。

“阿远,现在都讲求自由恋爱,不兴父母包办婚姻,更不兴要什么彩礼。温知青应该有这个思想觉悟,不会要咱们任何东西的。”

卧槽,这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年头只要扯上思想觉悟,就不是什么小问题。

思想觉悟不高,就很有可能拉去接受思想再教育。

她现在将这个升级到思想觉悟的问题上来,就算陆远敢给东西,温沫雪可都不敢收了。

“啪、啪、啪。”

陆远鼓起了掌。

“小娘说得对。”

接着往陆小芳三姐弟一指。

“以后她们结婚的时候也不能谈什么彩礼,不然就是思想觉悟不高,我一定找人说道说道。”

张玉萍一噎,不过也没继续跟他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现在是不能给。

“呵呵,这是自然。”

“娘?”

陆小芹急了,她以后嫁人怎么能不要彩礼了?

三转一响怎么都要有一样吧。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张玉萍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陆小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陆远知道,这张玉萍对他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从她身上抠出点东西很难。他便也不再强求。

他想过,就算他据理力争,最后能得到的估计最多也就一两斤玉米面或是高粱面。

虽说粮食在这个年代精贵,但他真不稀罕这点。

真要拿了家里的这点粮食,他们肯定说这个媳妇是他们帮忙娶过来的。

没必要让他们背这个好名声。

再说,他们做得绝一点,以后自己也才好不留余地。

吃过晚饭,陆远就去了知青点。

“温知青,你准备下,明天我过来接你。”

“好。”

温沫雪松了一口气。

“对了,今天我跟家里说好了,你过门后我们就分家。”

温沫雪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

原本她就有分家的打算,还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提这事。现在是完全不用她费这个心了。

“很好。”

陆远笑了,看来她也是很乐意分家的。

“到时候咱们是在院子里搭个厨房,还是跟他们共用一个厨房?”

“不过要是另外搭个厨房,铁锅怕是不好弄。”

这个时期铁矿产量不足,冶炼技术也相对落后,导致铁锅等这类的生活必需品十分紧缺。

一口大铁锅不仅贵,还需要不少的工业票。

关键是有钱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

温沫雪也知道这点。

她说,“先搭厨房吧,锅再慢慢想办法。”

“行,照你说的做。”

两人商量好事情,陆远就晃晃荡荡地走了。

温沫雪回屋。

便有知青问道,“沫雪,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姓陆的混子吗?”

问话的是个女知青,叫洪霞。

温沫雪点头,“嗯,他挺好的,是我救命恩人。”

别人都说这人是混子嫁不得,但从他救自己的表现,还有对孙自强那臭流氓的态度来看,她觉得这个混子比很多人都要靠谱一点。

“哎,好什么啊,这人好吃懒做,从来不下地挣工分,以后有你好受的。”

“也不一定,沫雪嫁过去后,说不定人家就变好了,知道疼媳妇,以后天天下地呢。”

杨彩红接话道,她可不希望温沫雪被说动又改变主意。

“狗改不了吃屎,这从小懒到大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变好?”红霞说道。

“那你叫沫雪怎么办?他被陆远从河里救起来,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不嫁给他难道要被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这……”洪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沫雪秀眉一凝,杨彩红的那是什么话?

什么叫作摸也摸了,看也看了?

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没反驳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是做无谓的争吵,没什么意义。

知青点的这些知青,她也算摸清了他们的底细,真正有几个替她惋惜的还真不好说。

自己变成现在这种无奈的境地,还不是有人专门算计。

现在她没什么证据,也不能将对方的算计公之于众,不然很有可能被对方倒打一耙。

现在她没能力只能先苟着,以后再找机会慢慢报复回去。

翌日。

陆远一大早就去了大队长孙成胜家。

“大队长叔,商量个事呗,将你家板车借我用一下,我去知青点接我媳妇回家。”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孙成胜看着就烦。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是借自行车就行。

手往院子的一角一指,“自己去推。”

“好嘞,谢谢大队长。”

陆远笑呵呵地将板车推走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朵大红花,挂在胸前,就跟很多去当兵的时候一个样。

只是身上的衣服却是补丁摞补丁,旧得很。

他戴着大红花,推着板车咧着嘴乐呵呵地往知青点走去。

后面还有一群凑热闹的小孩子,光着脚丫子跟着跑。

嘴里还喊着,“混子要娶漂亮媳妇咯,我以后也要当混子。”

陆远不住地点头附和这群小屁孩。

“对对对,回家就对着你们爹娘这样喊,看看屁股蛋子会不会开花。”


陆远到知青点的时候,后面不止跟着一群孩子,还有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本来这些人都是去上工的,见有热闹,大家就又转个弯,跟着来看热闹了。

陆远无所谓,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当成了猴。

他还跟大伙聊上了,顺便宣传宣传他后妈的事迹。

“陆远,你小子好福气啊,居然能娶到温知青。”

“嘿,他呀,也是走了狗屎运,正好遇到温知青掉到了河里。”

这一看就是知情人士。

陆远不在乎他们说什么,还笑呵呵地附和。

“嘿嘿,就是走了狗屎运。我小娘这几天还逼我娶她娘家村子的一个小寡妇。现在温知青愿意嫁给我,我就不用娶小寡妇了。”

说着他还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小寡妇肚子都这么大了,我可不要喜当爹。”

这事除了他们自家人,大家都不知道。

听他这样说,好些个村民都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流。

这还真是后娘啊。

以前还说她对陆远好,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我小娘昨晚还不同意我娶温知青,说娶小寡妇比娶温知青好。嘿,你们说,一个大肚子的小寡妇怎么可能比得上温知青。”

大家纷纷点头。

是啊,温知青可是城里来的,有知识有文化,长得又好看。

就是傻子也知道该娶谁。

看样子张玉萍那个后娘就不是真正为陆远好。

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这张玉萍也是真没安好心,居然让他娶一个怀了孕的小寡妇。这不是不想他以后好吗。”

“可不是,哎,后娘再好也不可能是真心好。”

大家此刻都觉得张玉萍就是个妥妥地恶毒后妈。

陆远见状,心里暗爽。

今日过后,张玉萍一直维持的贤妻良母形象必定会塌房。

“哈哈,你小子有眼光,温知青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难怪你小子这一大早就来知青院接人,原来是怕你小娘给你娶小寡妇。”

陆远点头,“可不是,我小娘还说,要是不听她的话娶那小寡妇,就要将我分出去。分家就分家,我都有媳妇了还怕分什么家。”

“哈哈哈,你不会想着以后让温知青养你吧。”有人笑着调侃。

陆远下巴一抬,“哼,我媳妇养我怎么了?你们有本事也让媳妇养啊。”

大家被他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话弄得直摇头。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都听见了他的话,大伙儿都站在堂屋透过窗子看外面。贺胜桦和洪霞还在劝温沫雪再考虑考虑。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温知青你要不要等两天想清楚了再说,别这么冲动。”

“是啊,沫雪,这陆远一看就靠不住,要不你再想想。”

杨彩红也在跟着劝,不过她不是让她再考虑考虑,而是劝她不用考虑。

“人家陆同志都过来接亲了,还不赶快出去。”

说着就率先走了出去,看到院子里围满了人,满意地笑了。

对着为首胸戴大红花,推着空板车的陆远,眼里闪过鄙夷。

笑着对他大声喊道,“陆同志,你来接沫雪了啊。她都准备好了,你赶紧进来接她吧。”

陆远还没进屋,就对着里面大喊。

“媳妇,我来接你啦。”

“哈哈哈……”

大家听见他这声媳妇哄堂大笑起来。

贺胜桦眉头皱起,看着陆远的眼神很是不喜。

温沫雪俏脸爆红,扭头进了女知青的房间。

杨彩虹担心她突然反悔,忙跟了进去。

“哎,沫雪,你这马上都要嫁过去了,人家叫你媳妇也……”

正常二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对方在拿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尬笑道,“呵呵,你这东西还不少,我帮你。”

东西确实不算少,但也不多。

被子脸盆等私人物品,还有粮食。以及装衣物的一口木箱子。

一个人确实拿不下。

洪霞也上前帮忙。

三人一起将东西搬了出去。

温沫雪拎着被子脸盆粮食,洪霞和杨彩红两人抬着箱子。

一出女知青的房门,陆远就笑着将温沫雪手里的东西接过。

“媳妇,我来。”

温沫雪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将手里的东西地一股脑儿地丢给他。

东西放在了板车上,陆远跟洪霞和杨彩红道谢。

洪霞拉着温沫雪的手,百感交集。

最后只道,“沫雪,以后别委屈自己。”

温沫雪眼睛微红,知青点的这些人,这怕是唯一一个对她有几分真心的。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陆远在一旁拍着胸脯保证。

“嫁了我,以后谁敢让我媳妇受委屈,我就跟他没完。”

洪霞一脸复杂,她就是担心这个混子让人受委屈才这样说的。

结果这人压根就听不出来。

哎,以后沫雪的日子也不知道要咋过。

罢了,该劝的也劝了,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以后还得靠她自己过日子。

“陆同志,沫雪就交给你了。祝你们幸福。”

陆远多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知青似乎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

“谢谢!”

杨彩红和其他十几个知青也上前送上祝福。不管真心假意,两人都笑着道谢。

准备离开,陆远对着板车抬抬下巴。

“媳妇,你也坐上去。”

温沫雪真想翻个白眼,也不知道他这声媳妇怎么就叫得那么溜。

到底顾及对方的面子,还是坐上了板车。

陆远笑容加大,正要推着板车走,似想到什么,忙将身上的大红花解了下来递过去。

“你戴着。”

温沫雪拒绝,“我不要。”

戴这么大朵红花也太奇怪了,她接受无能。

“不戴就拿手里。”

这次温沫雪没拒绝,伸出白皙玉手,接过了红花。

陆远嘴一咧,“走嘞,回家。”

接着又冲围着的人群喊道,“让让,都让让。”

大伙儿嘻嘻哈哈地让开,看着板车上的人和东西,有那羡慕的,有那嫉妒的,更有恨的。

人群中的孙自强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恨。

磨着后槽牙,眼神阴鸷看着两人,好一会儿才不忿离开。

陆远推着板车健步如飞,依旧笑着跟周围的人插科打诨。

眼睛却瞄向那抹离开的身影,嘴角浮出一抹玩味的笑。


回到陆家,陆家人都不在,应该是去上工了。

明知他去接人了,却集体不在,这是没将新进门的媳妇放在眼里。

陆远无所谓,显然温沫雪也不在乎。

“都散了吧,没喜糖。”

见到了家很多人还围在院门口,陆远就开始赶人。

大家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瞧了,便一哄而散。

陆远关了院门,开始搬板车上的东西。

温沫雪不知道他住哪间屋,杵在那儿打量房子的结构。

“东边外间就是我的房间。”

陆远拎着被子和粮食先进了屋,温沫雪提着其他的零碎东西赶紧跟上。

将东西往炕上一丢,陆远说道,“我去搬箱子。”

“我们一起抬吧。”

箱子还挺大的,比后世那29寸的行李箱还大一圈。

又是木箱子,一个人搬很吃力。

“不用,你收拾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

温沫雪没理他,还是跟着出了屋。心里想着这人还挺逞能。

一个从来不干活的人,怎么可能搬得动那么大个箱子。

呀?等会儿!

这人力气这么大的吗,一个人居然搬动了?

好像还很轻松的样子。

突然想到昨天看到他那结实的臂膀,也是,这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看着也不像从来不干活的人,也不知道那一身的腱子肉怎么练成的。

陆远将箱子放在了炕头。

温沫雪诧异,“你让我睡炕头?”

冬天的时候炕头比炕尾要暖和,大家都喜欢睡炕头。

不过现在还是夏天睡哪边都无所谓。但睡习惯了也不想换来换去。

“嗯,你炕头,我炕尾,”

“谢谢。”

“你是我媳妇不用说谢谢。”

温沫雪瞪他,“我不是。”

“人前你是,所以你得注意点,不要说习惯了最后改不过来。”

这话似乎有道理。

“知道了。”

“行了,我去将板车还回去,你自己先收拾东西。”

等他将板车还回去再回来的时候,温沫雪已经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陆远看着不大的屋子里,就多了一个箱子和一点其他物品,主要是多了一个人,就变得很不一样。

似乎空气都是香的。

所以这就是人家说的家里要有个女人才行么?

“咕噜噜——”

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或许两人都有,彼此尴尬地笑了。

“还没吃早饭?”

温沫雪点头。

陆远往外走,“我去砸锁。”

粮食都锁在张玉萍和陆国庆他们那屋,想要弄点吃的,必须砸锁。

温沫雪忙阻止了他。

“算了,今天我过来带了粮食,我先去做点吃的。”

“行。”

陆远爽快答应。没觉得吃她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

反正这是两人事先就说好的。

温沫雪打开自己的大木箱子,陆远随意一瞥,顿时瞪大眼睛。

他还说这妮子怎么将衣物都整整齐齐叠好码在炕上,原来这箱子里有一大半的地方装的都是粮食。

两个布袋子一个装着晶莹剔透的大米,一个装着白花花的面粉。

每个布袋少说也有20来斤。

不止这样,旁边还有面条和鸡蛋,以及一些副食品。另外还有一个小油壶和一些调料。

一块木板隔开,另外一片地方放的是些布料和内里的衣物。

陆远眼睛微眯,不对劲。

刚才他搬过这口箱子,里面绝对没放这么多东西。

而且鸡蛋在里面居然一个都没破。

温沫雪从里面拿出一把面条和两个鸡蛋,放在了一个盆子里。

又拿出油壶和调料。

“我们煮面条吃。”

这年头,鸡蛋面条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一般人家接待贵客才是这样的待遇。

“行,你看着办。”

他一个吃白食的,就算给他大碴子粥,都没话说。

温沫雪盖上木箱子,重新锁上。

说道,“我爸妈每个月都会给我寄钱和粮票,粮食我不缺,但这个不能让你家里人知道,所以咱们最好尽快分家。”

“好,今天中午等他们回来就分。”

难怪她有底气说可以养着自己。她爸妈是城里的双职工,能给她寄粮票不奇怪。

但有一点他没想通,刚才这么多粮食放箱子里,为什么他觉得没多少重量?

难道自己力气变大了,对重量把控不准了?

“你来帮我烧火。”

还没想明白,就被叫去了厨房。

只是陆远有点麻爪,搞了半天也没将火引燃。

“咳咳咳——”

还呛了一鼻子的灰。

温沫雪扶额,“你怎么连个火都不会烧?”

陆远尴尬地摸摸鼻子,“咳,以前是会的,这两天突然不会了。”

“噗嗤。”

温沫雪只当他在开玩笑。

“好了,我来。”

温沫雪将他塞进灶洞的粗木柴拿了出来,弄了一把树叶子。

“刺啦——”

火柴划燃,先将树叶点着放进灶洞,又薅了两把树叶,再将细一点的树枝掰断放在上面。

待树枝燃起来后,才往里面加粗点的柴火。

这个时候,大铁锅已经开始冒烟。

温沫雪赶紧道,“快去给锅里添一瓢水。”

“噢,马上。”

陆远照做。

“滋啦——”

先进锅的水有一瞬间的沸腾,发出刺耳的响声。

温沫雪看火开始烧旺,就接手了锅上的活。

陆远在一旁看着。

这妮子应该也是下乡后才学会的这些,能做,但并不是很熟练。

涮了一遍锅,将锅烧干后,倒了不少油煎蛋。

陆远抬眸看她,这妮子做饭一顿饭估计要用掉别人家大半个月的油。

很快,鸡蛋的油香味就出来了。

陆远不争气地咽了咽唾沫。

不说陆远,温沫雪也在悄悄咽口水。

陆远从厨房后门出去。

“我去看看菜园子里有没有小葱或是青菜。”

菜园子里的菜还不少,他这个后娘对他虽然不好,但勤快是真的。

带着家里人将菜园子打理得很不错,常见的菜都种得有。

黄瓜番茄辣椒茄子豆角小青菜小葱等,成熟没成熟的看着都很喜人。

揪了两把小青菜,又扯了两棵小葱,便回了厨房。

“快点,面条都下锅了。”

温沫雪打了半盆水等着了。

将小青菜洗好,下锅滚了一下,就开始起锅。

小葱切成小碎段,往两碗面条上一撒,差点将两人香迷糊了。

“咕噜噜……”

两人的肚子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陆远端了一碗多的。

“太饿了,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找了个凳子坐下,稀里呼噜地开炫。


温沫雪的吃相就要斯文很多。

陆远觉得,这人吃饭的样子,不像什么工人家庭出身的子女,倒是像资本家教养出来的。

不过这话不能随便说。

陆远将一碗鸡蛋面吃完,汤也喝得干干净净,就差跟村里的小屁孩一样,抱着碗舔了。

“你是不是没吃饱?”

温沫雪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问道。

陆远摸摸肚子,确实没吃饱,不过也不饿了。

“下次多煮点。”

他毫不客气。

温沫雪点头,“知道了。”

这男人饭量真大,自己给他用最大的碗装了,居然都没吃饱。

难道下次还要用盆?

看着自己碗里还剩下大半,她问,“要不要我再分你点,下面我没动过?”

陆远看她一眼,想看看她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正不正经。

心想下面要是动了那还得了。

“咳,不用了,你自己吃。”

温沫雪以为他嫌弃,便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吃完面收拾好,将油壶调料又拿回了房间锁好,又一起熟悉了家里的情况,没多久张玉萍和陆小芳就先回来了。

两人是先回来做饭的,本来回来一个就成,不过粮食都锁在了房里,让陆小芳一个人回来做饭,张玉萍并不放心。

即使是亲闺女她也不放心。

两人进院子眼神就四处乱瞄,没看到人,再看房间门关得严严实实,顿时都撇了撇嘴。

陆小芳小声嘟囔,“真不害臊,大白天的就关在屋里不出来。”

张玉萍拍了她一下,“死丫头,你一个大姑娘家乱说什么。赶紧去做饭。”

两人声音不大,动静也小。屋里的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并没有出来。

陆小芳进厨房做饭就闻到一股鸡蛋味的油香。

她忙喊道,“娘、娘,你快进来一下。”

正贴在东屋门上听墙角的张玉萍听见喊声,吓了一大跳。

气恼地跑进厨房。

“干啥呢,叫魂呐?”

陆小芳将人拉到一边。

“娘,你闻闻,厨房啥味?”

张玉萍耸动着鼻子,然后瞪大眼睛。

“鸡蛋油味。”

陆小芳点头如捣蒜,“嗯嗯。”

张玉萍一拍大腿,“坏了。”

接着就着急忙慌地朝自己屋跑去,陆小芳紧跟其后。

看见房门上的锁完好无缺,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八成是那温知青自己带的东西。”

陆小芳脸色不太好,“娘,他们这是吃独食。”

张玉萍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赶紧去弄饭。”

“他们已经吃了,是不是可以少做两个人的?”

张玉萍打开房门,端了一碗玉米面出来。

朝着东屋大喊,“阿远,你们吃过饭了就不煮你们的饭了啊。”

喊完也不用回答,就径直往厨房去了。

陆远和温沫雪两人正窝在房间里约法三章,听见喊声,陆远打开房门也大喊。

“小娘,你把粮食全都锁在了你那屋,我们没粮食吃啥饭?”

张玉萍笑嘻嘻从厨房出来,看着陆远。

“家里柴火都烧过了,厨房还飘着鸡蛋油味,想必你那知青媳妇给你做好吃的了。”

陆远暗骂,这是属灵犬的吧,鼻子这么灵。

“小娘,我们早上没吃早饭,我媳妇正好剩两个鸡蛋,就做了两个荷包蛋。”

“可那鸡蛋一人一个,塞牙缝都不够,怎么能不顶饿,午饭肯定要吃的。你多做一点,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张玉萍嘴角直抽抽,村里哪家会吃早饭,大队长家都不敢这么造。

“哦对了,小娘,我媳妇今天第一天进门,怎么都要做点好的。”

张玉萍讪笑,“阿远,家里就这些东西。”

“不是有养的鸡吗?”

这个时候有的生产队是不准养鸡的,但并不是每个大队都不能养。只是限制了数量。

他们大队每户人家最多可以养3只鸡。他们家就养了三只。

三只都是老母鸡,张玉萍留着下蛋的,怎么可能舍得杀鸡。

她也不跟陆远争论,只笑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陆远也没指望她答应,回了房间。

温沫雪还伸长脖子往外瞧。

“我需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随你。”

“那我就不去了,你这后妈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陆远对她竖起大拇指,“有眼光。”

温沫雪笑笑, 拿起书桌上刚才两人约定好的协议递了过去。

“看看,没有问题就签个字按个手印。”

陆远接过,还认真看了起来。

这玩意儿其实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也就是两人私底下的一个约定。

但这妮子非要整这么一出,他闲得蛋疼就配合一下。

协议上基本是之前两人约定的那些。就增加了一条,不能对对方耍流氓。

陆远没啥意见,他可是正得发邪的君子,怎么会耍流氓。

拿起桌上温沫雪的钢笔,唰唰两下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温沫雪讶然,“你不是只有小学文化吗?字居然写得这么好看。”

陆远一怔,轻咳一声,解释。

“咳,对,就小学文化,字都认不全,也就自己名字写得好看。”

“你这名字写得真好,居然还有笔锋。”

“以前练了很久。”

“你是喜欢读书对吗?”

陆远敷衍,“还行。”

“你要真喜欢,以后可以自学,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正想拒绝,想了想又应承下来。

“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相处的头半天,都很舒心,是个很好的开端。

尤其是温沫雪,心里的那点忐忑终于是放下了。

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人可比外界的传言好多了。

确实好吃懒做,但人品不坏。

只要人品好对她来说就够了。

午饭做好,家里其他人也都回来了,就跟闻着味儿回来的一样。

外面一叫吃饭,陆远就带着温沫雪出了屋子。

大家都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张玉萍正在分饭。

两人找了空位坐下,陆远介绍。

“爹,小娘,这是我媳妇温知青。”

温沫雪大方叫人,“爹,小娘。”

然后就和陆远眼巴巴瞅着两人。

意思不要太明显,这都改口了,该给改口费了。


陆国庆被盯得不太自在,正想让张玉萍意思一下,后者忙递了一大碗碴子粥过来。

“温知青啊,来,吃饭。”

温沫雪接过,转头就问陆远。

“你们这改口费就是给大碴子粥?”

“噗!”

陆远差点笑喷,这假媳妇还有点意思。

“咳,不是,一般都会给红包,不过我这是后娘,你就别想了。”

“啊?不都说你这后娘对你比亲生的还好吗?我看也不咋滴。”

陆远赞同地点头,“那都是传言。”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根本就没避开任何人。

其他人红着脸瞪着两人,都是气的。张玉萍更是将碗往桌上一放,委屈得不行。

“老陆,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到头来却一句好话都没有,我还有什么盼头?”

“你操碎了心又不是为了我,对我怎么样自己也清楚,还想要我一句好话,脸呢?”陆远怼了回去。

“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玉萍捂住心口,十分难受的样子。

陆国庆怒了,对着陆远吼道,“够了,你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娘哪点对不起你,用得着说话这么难听。”

“不想说话难听,就不要做得难看。”

说着他一摊手,“来吧,新媳妇进门,都改口了,改口费拿来吧。”

陆国庆板着脸,气得差点冒烟。

但想到今天确实是新媳妇进门的第一天,是他们准备不周,便生生压了火气。

让张玉萍去拿改口费。

张玉萍咬牙,面上立马浮现出笑容。

“哎呀,你看我,红包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这一忙就没来得及,还说等吃完饭再说。既然阿远两口子这么等不及,我现在就去拿。”

说着便转身进了房间。

温沫雪凑近陆远,小声嘀咕。

“你这后妈可以啊,一套一套的。”

本来就没准备,现在见躲不掉,立马就换了一套好听的说辞,还要话里话外表达是陆远两人不懂事。

反正就是捧一下自己踩一下别人。

陆远给了温沫雪一双筷子,“咱们先吃饭,吃完饭还要忙着呢。”

温沫雪这会儿还不饿,可还得装出一副饿极了的样子,大口呼噜。

可这碴子粥有点膈喉咙,根本快不起来。

难为死她了!

得赶紧分家,不然还有得受。

陆远看出她吃不下,开始抱怨。

“不都说了今天是我媳妇第一天进门,要做顿好的吗,这怎么比平时吃的还不如?”

张玉萍刚从房里出来,听见这话,笑着道,“家里是真没什么粮食了,这碴子粥已经是很好的东西了。”

话落又将手里用红纸包着的改口费递给了温沫雪。

温沫雪毫不客气地接过,还直接打开。

接着就将筷子往桌上一丢,将两个红纸包塞给了陆远。

“你们家什么意思啊,是看不起我吗?”

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

心里暗爽,找到借口不用吃碴子粥了。

陆远低头一看手里的钱,顿时啧啧摇头。

将红纸和钱都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数钱。

“一分两分,一毛两毛,二毛四分钱。啧,小娘,你可真大方!”

讽刺意味不要太明显。

一个红封里面就一毛二分钱。这真是抠门抠到家了。

别人家再穷一块二怎么都要给的。

好点的家里六块八块十二块的都有。可这给新媳妇一毛二的改口费,还真没见过。

陆国庆这下都脸红。

倒是陆小芹姐弟三人觉得没什么,一毛二再合适不过。

张玉萍其实有点傻眼,谁会当众拆红包啊,不都是背后才拆的吗?

她都想好了,回头他们说自己只包一毛二,她来个打死不承认。

到时候还能说是他们故意污蔑自己。

按照往常的路数,其他人不会相信陆远,只会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的。

可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这温沫雪二话不说,拿到红封一句谢谢都还没有就给拆开看了。

此时,脸上的笑容根本维持不住。

只是心思一转,就想到了要怎么将这事圆过去。

“老陆,这红封我早准备好的,每个里面都是1块2,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1毛2。”

接着就严厉地看向了陆小芳姐弟三人。

“小芳,小芹你们说,是不是你们动了手脚?”

姐妹俩正想反驳,就见张玉萍疯狂地朝她们在使眼色,两人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她们是看明白了他们娘的意思,是想让她们背黑锅。

不过陆小芳毕竟大了两三岁,心眼多一点。

要说的话在喉咙口转了个弯,就变成了,“我反正没动手脚。”

言外之意是另一个动的。

陆小芹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瞪了陆小芳一眼,气呼呼地默不作声。

她这样子,不明所以的人一看就觉得是她拿了红封里的钱。

不说别人,陆国庆反正信了。

张玉萍假装怒斥陆小芹,“你说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将人拉去了西后屋,这是陆小芳和陆小芹两人住的房间。

似乎是让陆小芹将拿走的钱还回来,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2块1毛6分钱。

“阿远,对不住,是小芹还小不懂事。”

陆小芹冷哼一声,“哼,她一个掉了河里失了清白的女人,让她嫁过来就烧高香了,哪里还需要给什么改口费。”

陆远站起身,直接从张玉萍的手里拽过钱,才瞥了陆小芹一眼。

“说话给我注意点,人是我救的,怎么就失去清白了。人家旁人都没说什么,你们却编排起来了。”

他知道这话肯定是张玉萍刚进房给她教的。

“现在人既然嫁给了我,以后就是你们大嫂。长嫂如母,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对她不敬,污言秽语的,别怪我不客气。”

他板着一张脸,平时很少有这样认真严肃的时候,一时还真将几人唬住了。

陆远几口扒掉碗里的大碴子粥,就没再理会其他人,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对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将手里的两块4毛钱递了过去。

温沫雪没接。

“这个我可不能要,你自己收着。”

陆远也没矫情,揣进了自己兜里。

“谢了。”

这算是她给自己争取的福利,该说声谢谢。

“真要是想谢我,就早点让他们分家。”

陆远点头,知道她是吃不惯他们做的饭。不说她,其实自己也吃不惯。“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张玉萍的声音。

“阿远,你带你媳妇出来吧,趁现在有空,你爹说咱们把家先分了。”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