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夜风有点冷，却无法吹散这屋里膨胀的信心。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场属于“废柴联盟”的风头之路，才刚开局，明天绝不能疏忽。
但烦人的不是副本难度升级——而是接下来的突变。
门口突然人声嘈杂，外面亮起好几道灯火。
“林凡、王元宝，可在屋中？”有外门执事大声喊道。
两人一愣，彼此对视一眼。林凡眼底陡然一震，抓起桌上的外袍，快步推门而出。
“二位师兄，宗门长老有急令，师尊柳青今夜失踪，在山巅留有异象！”执事声音紧张中还藏着一抹敬畏，看得出这事非同小可。
王元宝本打算来一句段子，被林凡一肘堵了回去。他们赶紧跟着执事往内山凛风巷疾行，沿路弟子皆神色肃然，仿佛预感到一场宗门风暴正在酝酿。
山巅寒意扑面，夜色被层层禁制绞杀得几乎透明。静夜下，柳青惯用的玉竹拂尘悬在半空，被一道陌生的金色符文死死扣住，仿佛在警告什么。
零星弟子、几名长老围在外围，面色沉重。领头的是内门大长老，目光冷厉，手中天威如电，压迫得人不敢喘气。
“你们来了。”长老语气不善，“柳青长老生死未卜，最后见面之人正是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
“什么？我们？”王元宝险些跳起来，差点一句‘要不要查烟花爆竹’就吼出去。林凡赶紧拦住他，自己摸了摸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大长老，师尊昨日只叫我们明早参加山巅挑战，没有任何异常，更没见过其他可疑之人。”林凡一字一句，声音不卑不亢。
他很清楚，现在表现得越稳重越好——这像极了副本突发事件考察玩家‘心理承受力’。大长老微微点头，目光却仍带狐疑。
“此案未明之前，你们三日不得下山门外一步，如有隐情，老夫自会查明。”
一条隐形的枷锁，就这么扣在他们身上。
苏绾绾此时悄然靠近，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始终清冷。见林凡神色担忧，她迟疑半晌，轻声道：“别太担心，师尊向来谨慎，绝不是轻易被人算计的性子。或许另有隐情……”
林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底的担忧却压得更重。他默默回忆柳青师尊近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意味不明的鼓励，总觉得夜色里藏着巨大的谜团。
宗门高层随即各自离场，命十名执事严守山巅。弟子们依言散去，只留下林凡等人在夜色中被孤立地悬着。
王元宝嘴快忍不住，一溜烟蹭过来小声嘀咕：“兄弟，这宗门氛围，和昨天那欢天喜地不一样了啊。我咋觉得……背后跟着一堆监察，连打个喷嚏都要被记大过似的？”
林凡皮笑肉不笑：“副本进阶，这就是声望系统太高的下场。别瞎惦记，咱们这‘主角Buff’还没到打怪送祝福呢。”
两人一路返回院落，没人留意，林凡步伐悄悄慢了下来，目光像无声灯盏那样凝视着远方的山巅。
银色发带在月下微微闪动，仿佛回应他的疑虑。
夜极静。一切线索都像被风吹散，只剩悬在空中的拂尘，一半流光翻卷，一半尘埃沉寂。
回到屋内，王元宝满脸苦大仇深：“说实话，哥想了一路，柳青那人，除了爱装神秘、戏精一点，这种事本该最不会轮到他啊。你说他是不是……自己溜去洞府里闭关，等着看我等弟子急疯的样？怕不是又在埋伏我们吧？”
“我倒觉得，柳青师尊的失踪，和宗门最近气氛有点关系。”林凡心里其实也没底，“你看，大长老今天那架势，比副本Boss还‘难缠’。再加宗门这层层试炼、天才擂台、异象不断，怕不是背后藏着更大盘。”
作为一个合格的“游戏穿越者”，林凡下意识脑补出一个荒谬版本：难道宗门要开启‘黑暗模式’副本？难道有隐藏剧情即将解锁？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光要保住小命，说不定还要保住全宗门的剧情进度条。
王元宝破坏气氛地来了一句：“依我说，保不齐那龙幽静又捣了什么鬼。最近她天天在山头独自垂钓，八成在暗地修炼什么反派必杀技！”
林凡苦笑，正要反驳，却见远处一道倩影快步而来。苏绾绾，神色焦虑，眉心正如新月一般紧蹙。
“林凡，你师尊不见了，所有异象都在山巅，可就在半个时辰前，有弟子在外门禁地发现了一道奇异灵力波动。”她把一枚淡蓝色玉简递给林凡，“这里，有一行字落书：‘道在人心，逆水行舟。’”
林凡指尖颤了颤，将玉简握紧。
这四字，是柳青最常教诲，也是在宗门刻石上最为醒目的宗旨箴言。
可今夜听来，意味陡然不同。
王元宝试探着道：“会不会……是柳青师尊留给你的暗号？副本线索？”
“我也想。”林凡苦笑，“但这可比以前在新手村拐奶奶要难多了啊。”
三人围坐灯下，气氛凝重得不像平日废柴联盟的节奏。
少顷，苏绾绾忽然低声问：“你……害怕吗？”
林凡顿了顿，摇头：“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已经脚底抹油跑路了。现在嘛——希望能把师尊带回副本‘队伍’里，否则就算升一级那也没意思。”
气氛冷不丁被王元宝一句插科打诨冲淡：“嘿！说得对，不管是Bug还是隐藏Boss，咱们废柴联盟都得刷出真相来！”
苏绾绾不禁噗嗤一笑，苦涩中带点释然。
林凡则在心底暗自盘算，如果说师尊是被强行带走，那幕后黑手究竟会是谁？可如果是柳青主动消失，那这场风暴显然和宗门最近一连串的古怪事息息相关。
就在这时，桌上玉简忽闪烁出奇异光影，一行隐约浮现的字迹在林凡眼前跳动：
主线任务已开启：寻找失踪的柳青长老，解开山巅异象之谜。提示：副本难度提升，角色绑定限制解除，队友可自由组队。
王元宝撑着脑袋瞪大眼：“兄弟，这提示是不是有点过于官方了？难道下个副本要三人组队Boss战？”
林凡立马开始分析：“肯定不止！你看，角色绑定限制解除，说明宗门要乱。山巅异象，估计是某种结界破裂或者……某路大能来袭。”
苏绾绾静静地听着，神色间的坚决越发明显：“不论师尊身在何处，我都会寻找下去。这山这门，是我的家。你们敢不敢和我一起？”
王元宝神色一肃，伸手和林凡狠狠击掌：“啰嗦啥，副本都刷到这了，还能临阵掉线？我王元宝可不会做逃兵！”
林凡也大大咧咧地一笑，将手与二人重重叠放，郑重其事地宣布：“废柴联盟正式开组，今晚起，发誓绝不做背景板！”
三只手，彼此叠放在烛火下，倒映出坚定的身影。
火光微颤，屋外寂静无声，像整个山门都屏住了呼吸，只等待明日又一轮风暴降临。
屋内，林凡最后看了一眼银色发带，再次将它紧紧系好。
他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明天再难，也是咱们的主场。”他低声说道。
夜色渐深，废柴联盟心头冒起无声的誓言——无论副本怎么改，无论世界如何变，他们，都要在这一场逆袭与守护中，闯出只属于自己的光辉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