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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重生:渣爹别追了!苏怀玉冯妙君无删减+无广告

是隔壁老王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初夏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穿过洁净明亮的窗户,留下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窗外庄园内的帮佣穿着单薄的夏装,窗内公主床上的小人儿却盖着厚厚的用金线绣满经文的黑色蚕丝被。苏怀玉是被热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推开身上的被子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时,却发现平常伸手就能拿到的杯子,今天不管怎么使劲儿都拿不到。苏怀玉费劲地睁开仿佛被胶水黏住的双眼,在看清眼前悬挂在屋顶上正对着自己的铜钱剑时,吓得立时清醒过来。那布满铜臭的铜钱剑上贴满了画着朱砂的符箓,以它为中心,四根挂满符咒的长绳东西南北拴在四根床腿上,像是硬生生把她封印在床上一样。她不就是感染个病毒吗?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这是把自己当恶鬼收拾啊。苏怀玉被眼前这一场景吓得浑身冷汗坐起身,结果低头看到...

主角:苏怀玉冯妙君   更新:2025-06-06 2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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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怀玉冯妙君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员重生:渣爹别追了!苏怀玉冯妙君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是隔壁老王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初夏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穿过洁净明亮的窗户,留下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窗外庄园内的帮佣穿着单薄的夏装,窗内公主床上的小人儿却盖着厚厚的用金线绣满经文的黑色蚕丝被。苏怀玉是被热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推开身上的被子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时,却发现平常伸手就能拿到的杯子,今天不管怎么使劲儿都拿不到。苏怀玉费劲地睁开仿佛被胶水黏住的双眼,在看清眼前悬挂在屋顶上正对着自己的铜钱剑时,吓得立时清醒过来。那布满铜臭的铜钱剑上贴满了画着朱砂的符箓,以它为中心,四根挂满符咒的长绳东西南北拴在四根床腿上,像是硬生生把她封印在床上一样。她不就是感染个病毒吗?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这是把自己当恶鬼收拾啊。苏怀玉被眼前这一场景吓得浑身冷汗坐起身,结果低头看到...

《全员重生:渣爹别追了!苏怀玉冯妙君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初夏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穿过洁净明亮的窗户,留下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

窗外庄园内的帮佣穿着单薄的夏装,窗内公主床上的小人儿却盖着厚厚的用金线绣满经文的黑色蚕丝被。

苏怀玉是被热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推开身上的被子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杯子时,却发现平常伸手就能拿到的杯子,今天不管怎么使劲儿都拿不到。

苏怀玉费劲地睁开仿佛被胶水黏住的双眼,在看清眼前悬挂在屋顶上正对着自己的铜钱剑时,吓得立时清醒过来。

那布满铜臭的铜钱剑上贴满了画着朱砂的符箓,以它为中心,四根挂满符咒的长绳东西南北拴在四根床腿上,像是硬生生把她封印在床上一样。

她不就是感染个病毒吗?

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这是把自己当恶鬼收拾啊。

苏怀玉被眼前这一场景吓得浑身冷汗坐起身,结果低头看到自己变小数倍的双手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是做梦吧?

一定是做梦。

因为这双手不是她的。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不可能有一双幼童的双手。

苏怀玉茫然地看向四周,只见北欧风的卧室里放了许多只会在老港片中的捉鬼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道具,哪怕是挂在窗边应该充满童趣的的风铃,都是用蘸着朱砂的符纸制成的。

诡异的场景却让苏怀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苏怀玉掀开被子赤脚跑到梳妆镜前,爬上椅子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现在的小脸儿。

而镜子中那个穿着白色蓬蓬睡裙,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皮肤白皙似雪,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模样比洋娃娃还要精致的奶娃娃做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动作。

苏怀玉直勾勾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只因为眼前这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儿跟自己三岁时在孤儿院拍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可能就是她自己。

下一秒苏怀玉伸出自己变小的手,一包感冒灵突兀地出现在她白皙娇嫩的手掌心。

在察觉到自己的空间还在后,苏怀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搞不清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要空间还在,她的底气就在。

只是她这口气刚放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平常三四步就能到的距离,苏怀玉硬生生倒腾着自己还有些发软的小短腿向那张有些诡异的大床跑去。

躺进被子里的那一刻,房门被打开。

“太太,怀玉病还没好,我决定不跟你们去香江了。”说话的女人年纪应该不大,声音温柔又有力量。

苏怀玉紧闭双眼,慢慢舒缓呼吸,在听到这个小孩儿和自己同名后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妙君,你也知道现在国内的形势,如果你今天不跟我们离开的话,之后想要离开就更难了。”

“再说你也知道老爷有多么看重怀玉,她前边的三个哥哥姐姐都夭折了,不可能把她留下……”

在听到“夭折”两个字时,冯妙君的脑袋瞬时炸开。

因为她的女儿生辰八字好,被德高望重的师父说旺父旺母旺家族,所以她女儿怀玉从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霍家,一直充当霍家的气运吉祥物。

上辈子她女儿第一次离开家就是跟着霍家前往香江,结果却病重夭折在了船上。

霍御知道女儿死后,立时生了一场大病。

当时的冯妙君还以为他是悲伤过度,结果后来才知道,他觉得是女儿的死坏了他的气运,所以才连连倒霉。

但冯妙君就这么被他瞒了整整六年,在得知他将女儿死后的尸骨炼化,封印在玉罐中放在家里镇宅祈福时,她整个人瞬间精神崩溃拔出枪与霍御同归于尽。

而此时的冯妙君看着镇压在女儿头顶的铜钱剑,又见女儿脸颊通红,额头冷汗,甚至眉头也紧紧锁着的小可怜模样,便恨不得再给霍御一枪。

她红着眼睛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后哽咽道:

“太太,您看怀玉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要是再强带她离开的话,我真怕她夭折在客轮上,到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和老爷交代。”

冯妙君说着直接跪在了方元珊的面前,“求求你了太太,劝劝老爷让我们留下。”

方元珊看着躺在床上脸颊泛着红晕、冒着汗珠儿,像是病的很重的苏怀玉,叹了口气扶起面前的冯妙君道:“老五,你也知道,我虽是大房却也做不了主。”

尤其是在子女的事情上,哪怕她是原配大房,也没有资格插手。

“这件事我得问过老爷的意思,如果老爷同意,你们就留下。”

冯妙君一听有希望,立刻抓着方元珊的袖子恳求道:“求太太为我们母女美言几句。”

“唉,你跟我来。”方元珊看着床上的苏怀玉,又道:“顺便再让人去催催,医生怎么还不过来。”

“谢谢太太,谢谢!”

脚步声渐行渐远,门打开又关闭的那一刻,苏怀玉猛地睁开双眼,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她幼时曾经反复做一个梦:梦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大宅子里,梦到自己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母亲和不苟言笑但很宠爱自己的父亲,还梦到自己上了一艘轮船,然后……没有然后了。

她应该死在了轮船上。

在冯妙君说话的那一刻,苏怀玉便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原来幼时的梦并不是梦,而是事实。

她也并不是孤儿,她是有父母家人的,否则在孤儿院醒来的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叫怀玉呢。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21世纪的孤儿院……

苏怀玉的思绪还没有整理完,便晕晕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也不知道霍家的人走了没有。

可能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苏怀玉觉得现在身体舒服了很多。

尤其是之前悬挂在头顶的铜钱剑和房间里的符箓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扫而空,干净的让人神清气爽。

苏怀玉刚想起身,便把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冯妙君惊醒。

冯妙君精致小巧的脸上有一对弯弯的柳眉,一双杏眼明亮清澈,灿若繁星,笑起来时一对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玉儿,你醒了!”冯妙君看到苏醒过来的苏怀玉,惊喜又激动地将她抱在怀中。

有点不适应的苏怀玉刚想要挣扎,便听到耳边传来冯妙君的哭声,“玉儿,玉儿,娘的玉儿呜呜呜。”

苏怀玉想要挣扎的手缓缓落下,不知道怎么的,眼泪跟着冯妙君的哭声落了下来。

发觉怀里小人儿哭了的冯妙君担心道:“玉儿,是不是娘把你抱疼了?你哪里难受?玉儿……对不起。”

一想到上辈子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霍御禁锢了女儿尸骨多年,她便恨不得杀了霍御,将他千刀万剐!

苏怀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冯妙君,伸出自己的小手擦掉她脸上的泪。

“娘,不哭。”

而冯妙君听到女儿暖暖的安慰,眼泪再次落下。

这是她的女儿,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她还活着的女儿。

“娘,不坐船。”

既然知道坐船会死,苏怀玉当然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而冯妙君在听到苏怀玉的这句话后也没有怀疑,她点头对自己女儿承诺道:“不去,不坐!”

“只要不上那艘船,娘的心肝宝贝就不会死,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苏怀玉听后愣愣地看向冯妙君,原来重生的不只是自己。

“玉儿,我们离开沪市好不好?”

没等苏怀玉回答,冯妙君便攥着拳头恨声道:“霍家的人虽然已经坐客轮走了,但是霍御说要坐后天的客轮回沪市接我们,我们必须在他回来之前离开沪市。”


今天是1955年的6月6日,也是苏怀玉的三岁生日。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年纪太小的缘故,所以冯妙君在苏怀玉面前并没有遮掩自己重生的事情。

冯妙君把如今小小一只的苏怀玉抱在怀里才能感觉到一点安全感,“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你。”

冯妙君是真的没有想到,霍御竟然会冒着离不开的危险也要回沪市亲自带走女儿。

“是啊,上辈子哪怕你死了他都要把你的尸骨炼化封印在玉罐里镇宅祈福,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留在沪市。”

冯妙君在发抖,苏怀玉在听她说完这些话后,想到自己醒来时看到的遍布房间的铜钱剑和符纸,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她这个便宜父亲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搞封建迷信的疯子啊!

“玉儿别怕,娘不会再让你落到那个疯子手上的。”

现在想想当初霍御之所以强娶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生辰八字好。

还有二姨太夭折的两个孩子,四姨太夭折的那个孩子,全部都是在五岁之前夭折的。

而霍家的孩子也无一例外全都有着一个好八字,只不过他们的八字都是霍御算好,准时准点让他们降临人世。

只有她的怀玉是自然生产,反而得了家里最好的八字。

“我打听到沪市要重新登记户籍,娘已经找好了关系,明天上午我们就去办理手续,下午买票,晚上我们就坐车去首都。”

“霍御不敢在国内待太久,现在上面对大资本家的态度越来越明确,之前倒霉的是大地主,马上就是他们了。”

要不是早就察觉到上面对资本家态度的转变,霍御也不会从去年开始就谋划着带整个霍家移民。

而事实证明霍御的这个决定是对的,他们这群人在国内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越来越差。

冯妙君就是打定了霍御之后在大陆举步维艰,所以才敢带着女儿留下。

若是国内还像以前一样,以霍御手眼通天的手段,不管她带着女儿去哪儿都能被他找回来。

俗话说得好,大隐隐于市。

首都是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去那里安定下来才是最安全的。

冯妙君说这些话没指望自己女儿会给自己回应,她只是想说出来捋顺自己的思路,看看接下来她们娘俩的路要怎么走。

但是……

“好!”

一道干脆利落的小奶音响起。

冯妙君低头看着自己女儿,然后便看到自己女儿甜甜的笑脸儿。

冯妙君的嘴角也不由得高高扬起,“你也觉得好对不对?”

“好!”

当然好了!

先不说霍御这个便宜父亲手段过于恐怖,摆脱他的控制是目前重中之重!

再就是换了户籍后,她们娘俩就可以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要知道,在接下来的六七十年代里,和资本家沾点儿关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她是疯了才想做大资本家的女儿。

所以能隐姓埋名的话是最好的。

“那就好!”冯妙君抱着苏怀玉,低头贴着她的小脸儿道:“玉儿你放心,只要有娘在,娘一定不会让你受苦。”

“方元珊知道霍御还要回来,所以家里有不少东西没拿。”冯妙君可没想空着手从霍家离开,“剩下的东西咱们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卖了,实在卖不掉就当做人情送出去。”

就是时间太紧张了,要不然冯妙君连根草都不给霍御留。

苏怀玉窝在冯妙君的怀里打量着周围的东西,这可都是好东西啊,怎么可能会带不走。

她要在离开这栋大宅之前,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塞到空间里带走。

但现在她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没有冯妙君的帮助,她没办法做到只靠自己现在这个小小的身体将霍家大宅完完整整的搜刮一遍。

苏怀玉左右权衡,反复纠结下,突然弯腰去拿旁边的玩偶兔子。

“玉儿想要兔……”

冯妙君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动作,刚想帮自己女儿把兔子拿过来,然后便看到了被自己女儿抓到手里的兔子消失在原地的场景。

冯妙君整个人愣在原地,她是眼花了吗?

“娘。”

苏怀玉喊了一声冯妙君,又把自己放进空间里的玩偶兔子拿了出来。

苏怀玉手中的玩偶兔子就这么在她手中跟变魔术似的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好玩儿。”

“好玩儿?”冯妙君的声音在颤抖,这到底是哪里好玩儿了?

她只觉得像是大晚上见鬼了。

“玉儿,你刚刚把娃娃放哪儿了?”

苏怀玉听着身边冯妙君颤颤巍巍害怕地声音,抱着兔子对她道:“一个箱子里。”

苏怀玉时刻谨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三岁奶团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这只兔娃娃放到了一个箱子里。”

苏怀玉点着自己的小脑袋说道:“嗯,看不见的箱子,只有玉儿知道的箱子。”

空间是她出现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存在的,一开始的时候空间只有罐子大小,后来无意间吞噬了一块玉,扩大了几厘米。

而苏怀玉发现这个变化后,经过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成功把空间变成了冰箱大小。

自己最重要的证件和财产都装在空间里。

苏怀玉记得之前照镜子的时候脖子上戴着一块八卦镜样式的玉牌,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玉牌上,玉牌消失,而苏怀玉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冯妙君注意到苏怀玉表情的不对劲紧张问道。

“玉玉进去,箱子变成了玉儿的卧室,好大!”苏怀玉感叹道。

她现在的卧室大概有三十平,面积真不算小。

她费劲巴拉十八年才把空间变成冰箱大小,结果一个玉牌就把空间放大了这么多倍,可想而知她脖子上的玉牌有多么珍贵。

冯妙君一听惊喜道:“玉儿,你的意思是那个奇怪的地方吃了玉就会变大是吗?”

“嗯!”苏怀玉比划着,“本来只有这么大,像个圆圆的罐子,后来……”

苏怀玉还没说完呢,便看到眼前的冯妙君再次看着她无声的哭了起来。

“你说罐子。”冯妙君的声音在颤,“是肚子胖胖的罐子吗?”

苏怀玉点头,接着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冯妙君为什么哭了。

一开始她得到的小小的空间,不会是上辈子封印她尸骨的罐子吧……

“玉儿,接下来娘亲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一定要记住!”

苏怀玉抬头看着冯妙君,心乱的厉害。

“这个摸不着的空间,除了娘,你谁也不可以告诉,知道吗?”

苏怀玉认真点头。

但冯妙君依旧不放心,她抓着苏怀玉的胳膊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玉儿有这么一个空间,那他就会将玉儿从娘的身边抢走。”

她女儿只是八字好就让霍御这么疯,要是被他知道女儿还有这么一个奇遇,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女儿拴在身边。

“只告诉娘,谁都不说。”苏怀玉察觉到冯妙君的害怕,攥着她的手保证道。

冯妙君将苏怀玉紧紧地抱在怀里,等心情平复后便听到怀里的小人儿说道:“搬家,把家都搬走!”

冯妙君闻言笑道:“好,都搬走!一点儿都不给霍御留。”


晚上七点钟,霍家大宅灯火通明。

家里帮佣的人在下午方元珊带着霍家的人离开时就被冯妙君当场放了三天的长假,所以此时的霍家大宅可以说是完全成了冯妙君和苏怀玉的天下。

苏怀玉一边喝着冯妙君给她炖的燕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大宅。

霍家大宅的主楼是四层的花园洋房,左右各有一栋三层高的侧楼,面积是主楼的一半。

霍御还在的时候,主楼是他和自己妻妾所住,左栋侧楼给儿子们住,右栋侧楼给女儿们住,之前的帮佣则是住在三栋楼一楼的下人房。

冯妙君和苏怀玉简单吃过晚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一楼厨房的仓储间扫荡。

冯妙君上辈子活到1961年,那个时候的大陆已经连续第三年遭遇大面积的自然灾害,饿死了不少人。

冯妙君不知道这场灾难会持续多久,反正她和霍御同归于尽的时候大陆的情况并没有缓解。

既然现在她女儿身上有了空间,那当然是要把两人的口粮都准备好。

冯妙君幼时常常吃不饱,她不想让女儿跟自己一样。

再就是现在国内正要实施票证制度,以后想要买什么不仅需要钱还需要特定的票证,听说还要搞限购,所以她更要趁着现在赶紧把日后能用到的东西都囤起来。

“唉。”冯妙君看着一楼大厨房里的冰箱说道:“要是食物可以永远不变质就好了。”

米粮还好说,其它食物总是会变质腐烂的。

“娘,可以哒!”苏怀玉拽着冯妙君的衣服道:“玉儿的空间是静止的。”

冯妙君想到了之后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背过历史课本的苏怀玉当然也清楚,所以囤粮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更不用说她的空间是静止的,不管什么东西,不管它存放多久,状态都是刚放进空间时的模样。

冯妙君一听惊喜道:“你是说你的空间是个大冰箱!”

“娘,看。”一只小碗出现在苏怀玉的手中,上面的药汤还冒着丝丝热气。

冯妙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从苏怀玉的手中接过药碗,发现温度和当时自己放到桌子上的一模一样。

当然,惊讶完后冯妙君蹲下对自己女儿道:“玉儿,你怎么可以不喝药呢?”

“娘,药苦。”苏怀玉是真的不想喝药,所以她撒娇道:“娘,玉儿病好了。”

冯妙君看着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见她现在状态确实好了,也就没有逼着她继续喝药。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囤货。

冯妙君带着苏怀玉来到厨房旁边的仓储间,把里面的米面肉鱼果蔬等能吃的全部装进苏怀玉的空间里,各种名贵的营养品、保养品当然也全部不落。

只是霍家人每日只吃新鲜的东西,所以厨房和仓储间的粮食储备并不多,这些东西装完也只够冯妙君和苏怀玉母子两人吃半个月左右。

因此在她们将厨房扫荡一空后,冯妙君看着厨房墙上贴着的关于霍家订购粮食和各种食材的号码去了电话。

“你好,这边是霍家大宅,我想订购五千斤面粉、五千斤大米、五百斤小米、一百斤盐、一百斤白糖……再来四千斤玉米面、两千斤红薯……”

冯妙君说出五千斤面粉来的时候苏怀玉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多粮食……

“现有的瓜果蔬菜每一种都要三百斤,宰杀好的牛要二十头、猪一百头、羊一百只,鸡鸭鹅各六百只、鸡蛋两千斤、鱼……”

冯妙君听到电话那边的质疑,冷淡道:“霍家做事不需要理由,明天下午两点钟,我要在霍家大宅收货。”

冯妙君说完,得到对方的回复后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娘。”苏怀玉惊叹地看着冯妙君,她们俩就是吃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把这些东西吃完吧。

冯妙君笑着道:“能多买就多买,粮食不止可以用来吃。”

灾难时期的粮食比金子贵多了。

“走,我们上楼!”

四楼一半是霍御的书房,另一半是他和方元珊的卧室。

因为霍御会在后天回沪市大宅,所以特意叮嘱方元珊不要动他书房的东西。

霍御防备心极重,整个霍家大宅中只冯妙君知道的便有三个密室,其中一个便在他的书房里。

书房门打开,冯妙君牵着苏怀玉走了进去。

霍御的书房里除了顶天立地的书架上少了一些东西,其他什么都没动。

冯妙君带着苏怀玉把书房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后,摘下自己手上手上的一对翡翠玉镯弯腰捧到苏怀玉的面前,“给,看看可以变多大!”

苏怀玉看着面前翠绿浓郁的玉镯,抬手接过让空间吞噬后,原本有她卧室大的空间,再次扩大两倍。

“三个卧室。”

冯妙君笑道:“好!”

霍御虽然有些专制霸道,但是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足够大方,她嫁给霍御这么多年,还真不缺首饰。

她刚才订的粮食太多,还得找时间再次扩大女儿的空间才好。

母女两个扫完书房便开始寻找书房中的密室,在发现其中一个青瓷瓶搬不动后,冯妙君一拧,按压式的密码锁出现。

她女儿的生日是龙年的六月六日,也是在霍御眼中最吉利的日子。

所以第一个密码冯妙君便输入了自己女儿的生日,只听见“啪”的一声,隐藏门打开了。

苏怀玉见隐藏门一开,立刻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跟在了冯妙君身后。

冯妙君走进密室,看清密室里的东西后震惊在原地,跟在她身后的苏怀玉看着密室里的东西也默默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面积在三十平左右的密室里,正对面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和兵器。

最下面的置物架上则摆放着八口箱子,冯妙君上前打开,其中七箱都是弹药,剩下一箱是手榴弹。

苏怀玉手动合上自己的下巴。

她的这个便宜亲爹是把自家当做火药库了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苏怀玉便看到自己现在的便宜女主亲妈从架子上拿下一把手枪,熟练的给子弹上膛。

说实话,冯妙君这熟练的动作简直秀了苏怀玉一脸,好帅啊!

冯妙君发现墙上的枪支都装填了子弹后,转身对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苏怀玉笑道:“玉儿,这都是我们的了!”

本来冯妙君还担心自己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远走高飞会不安全,但是有这么多枪支在手,安全感十足。

“好!”

枪支弹药和兵器都装进苏怀玉的空间里后,冯妙君看着眼前满脸激动的小人儿问道:“玉儿,有没有不舒服?”

苏怀玉看着关心自己的冯妙君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娘,我病好了。”

所以不要再担心。

“好。”冯妙君忍住鼻尖的酸涩,说道。

看来自己女儿之前身体不好就是被霍御弄来的那些符箓克的,只要那些东西没了,她的女儿就会像正常小孩儿一样健康成长。

一想到自己女儿是因为霍御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冯妙君便两眼发红地对苏怀玉说道:“等我们走了,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冯妙君之前说不给霍御留一根草,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啊?”苏怀玉被冯妙君的这句话弄懵了。

冯妙君看着自己女儿呆愣的小表情,摸了摸她的小脸儿笑着道:“别怕,娘心里有数。”

“在大火烧出霍家大宅之前,会有人来救火的。”

就是有点可惜,要是能一把火烧死霍御这个祸害就好了。

冯妙君心中的感叹刚发出,霍御书房的电话便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苏怀玉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好像霍御一直在凭空监视她们,发现她们母女端了他的书房后,立刻怒不可遏地从大洋彼岸打过电话来找她们两人算账一样。

冯妙君也被这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她深呼吸一口气,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小脑袋说道:“没事儿,别怕。”

就算打电话的是霍御,他想要回来也是后天的事情了。

冯妙君听着书房里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刚走过去,铃声便断了。

冯妙君站在原地看着电话,突然扭头对身边的苏怀玉道:“玉儿,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苏怀玉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她今天睡了很多,所以现在精神头还好。

“辛苦我家玉儿了。”

冯妙君猜刚才的电话可能确实是霍御打来的。

霍御书房里的电话和大宅里的其他电话是不共用的,除了他自己和生意伙伴等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电话。

冯妙君怀疑刚刚的电话是霍御打来试探,试探她有没有人在他的书房。

同时这也说明一点,霍御的书房里一定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呢?

冯妙君带着苏怀玉又回了密室,放置枪械兵器的那面墙已经被两人扫荡一空,另外的三面放置着一些文件和霍御的收藏。

看着值钱的东西同样被冯妙君放进了苏怀玉的空间,至于各种文件之类的,冯妙君之前说把大宅烧了是认真的。

至于这些文件有没有用,重不重要,那是霍御该操心的事情,不是她。

冯妙君在密室中到处寻找其特别之处的时候,苏怀玉因为个子比较矮,所以看到了置物架旁边墙上的凸起。

那块凸起上有一些淡淡的鞋印,看着像是经常被人踢的模样。

苏怀玉想着伸出自己的小短腿,一脚踢到那凸起上。

凸起陷进去的那一刻,旁边原本放置枪械的置物架突然从中间裂开,一道隐藏的楼梯就这么出现在苏怀玉和冯妙君的面前。

冯妙君上前拉过楼梯旁的苏怀玉,“玉儿,你动哪儿了?”

“这里。”苏怀玉指了指自己踢到的位置。

冯妙君看了一眼后,心中再次感叹霍御心思狡猾,一般人谁会想到机关按钮在这么低的地方,也就苏怀玉个子矮,恰巧看到了。

“走,娘抱着你下去看看。”

“好。”

楼梯很长,灯光很暗,冯妙君抱着苏怀玉走了差不多三分钟才走到底。

两人走下楼梯,入目处是一道厚实的木质大门,好在大门没有上锁,冯妙君放下怀里的苏怀玉推门而入。

虽说在进来之前冯妙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她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还是惊讶地站在了原地。

苏怀玉从冯妙君的身后把自己的小脑袋探了过去,看清房间内放置的是什么后,差点闪瞎了自己的双眼。

“霍家真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资本家。”

只见占地面积有四个霍家主楼大的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和古玩玉石等东西。

因为数量巨多,金子等物不值钱似的散落在地上。

冯妙君走到一口大开的黄花梨木箱前,从中拿起一个用上好和田玉制成的玉如意递给跟在自己身边的苏怀玉道:“玉儿,给你。”

苏怀玉知道冯妙君的意思,拿过玉如意后将其吞噬给空间,空间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扩大三倍。

“能把这里的东西都装下吗?”

苏怀玉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但是想到明天的物资,苏怀玉迈着自己现在的小短腿,在众多金银珠宝中跟赶大集似的又吞噬了四五块玉石摆件。

如今的空间大概有霍家主楼的六倍大小,装下这里的东西和明天的物资绰绰有余。

冯妙君在苏怀玉吞噬完玉石后,将苏怀玉抱到一顶黄花梨木箱上坐好,随即对她道:“娘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虽说现在苏怀玉的外表只不过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奶娃,但是冯妙君一直都十分重视她的意见。

“现在国家很缺钱。”

不止现在缺钱,在冯妙君上辈子死之前国家都十分缺钱。

“娘想把这里的金子留出一箱来,其它的都捐给国家,你觉得好吗?”

珠宝首饰和古玩字画之类的不好捐,说不定就能从中发现霍家的痕迹,但是金子不会,而金子也是最划算、最好用的。

“好!”苏怀玉当然没有意见,反正对她来说这些东西都是白来的。

冯妙君得到自己女儿肯定的答复后,笑着弯腰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脸儿,从未被人如此亲近过的苏怀玉脸颊红红的,有些害羞地看着自己妈妈。

她其实……很喜欢自己这辈子的妈妈。

“玉儿,娘需要你的帮忙。”

地下藏宝室的箱子全部都是黄花梨和紫檀木做的,里面都装着满满登登的东西,不好收拾。

所以冯妙君抱着苏怀玉,把整个霍家大宅中能找到的其它空箱子都让苏怀玉收起来,继而再把她抱到地下藏宝室放出来,冯妙君就这么收拾到了半夜十二点,才把整个藏宝室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

而准备捐给国家的金子,被冯妙君整整收拾出来了二十二箱,除此之外,她还用十二条床单兜了满满一包袱。

冯妙君按之前所说,只给她们母女留下一箱,剩下的二十一箱和十二包袱黄金,她准备全部捐给国家。

冯妙君抱着昏昏欲睡的苏怀玉,看着空荡荡的地下藏宝室,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真的很期待霍御看到藏宝室荡然一空的崩溃模样,哪怕冯妙君知道,这些年霍御已经往国外转移了霍家大部分的资产,但她还是很爽。

因为心情太好,冯妙君晚上抱着苏怀玉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醒来,冯妙君看着自己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蛋儿,目光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温度正常。

“妈妈。”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冯妙君听到女儿喊自己“妈妈”的那一刻,觉得上辈子跟随自己而来的怨气,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我在。”冯妙君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苏怀玉一样。

苏怀玉清醒后,看着眼前的冯妙君,对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娘。”

“嗯,娘的乖玉儿。”

早上冯妙君见苏怀玉依旧生龙活虎后,就没有再给她煮药,毕竟只要是药就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

霍家人离开时给冯妙君留了一辆轿车备用,冯妙君简单带着苏怀玉吃了点早饭,便开车带着女儿去了沪市的市中心,她想先把这辆车卖了再去办手续。

别看她们娘俩现在金银珠宝不缺,但手上还真没有多少现金。


冯妙君十岁跟着自己父母来到沪市,当时家里饭馆缺人,她什么活儿都干过,什么地儿也都去过,收二手车的地方当然也清楚。

霍家的车都是豪车,只不过冯妙君卖的急,只卖了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现金结账。

结完账后冯妙君拎着装钱的箱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一千五百五十五,剩下的五万四都放到了苏怀玉的空间里。

沪市的治安虽说在建国后好了一些,但是抢劫的新闻还是层出不迭,冯妙君不敢带着这么多钱招摇过市。

钱收好,冯妙君带着苏怀玉坐上黄包车去了办理户籍手续的地方。

办理户籍的事情冯妙君早就打听好了,进门后找到工作人员说要加急,为此还偷偷给那工作人员塞了一百块钱。

事实证明塞钱真的好办事儿,那工作人员偷偷把钱塞到自己口袋,然后立刻带着冯妙君两人去了办公室。

建国后有太多没有户籍的人,所以哪怕冯妙君拿不出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人,只要她有钱,就可以拥有一份新的户籍和身份。

当然,新的身份要有新的名字。

冯妙君看着对面准备填写自己名字的工作人员说道:“我姓苏,叫苏妙君,今年20岁。”

冯妙君的母亲姓苏,自从她父亲冯定远逼死自己母亲苏芝芝,又把自己“卖”给霍御后,她便无比厌恶这个姓氏,好在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女儿叫苏怀玉,今年三岁。”

既然是自己的女儿,当然要跟着自己姓。

“祖籍是津市,现居地是沪市长松街梅花弄……”

冯妙君,不对,现在应该叫苏妙君了,她填写的这个地址人员混杂,出现什么人离开什么人都不意外。

手续办好,苏妙君又给工作人员塞了二百块钱,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证件办了下来。

苏妙君办下证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苏怀玉坐着黄包车去了火车站。

不巧的是,沪市下午和晚上到首都的车票都没有了,只有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的那趟还有位置。

“我要一张卧铺。”

“这就对了,有位置就赶紧买,最近去首都的人太多,说不定下一秒票就没了。”

苏妙君买到票后贴身放好,霍御是明天中午到,等他到沪市自己和女儿早就离开了。

买完票苏妙君见时间还早,便带着苏怀玉去以前自己和母亲常去的市场。

苏妙君和苏怀玉现有的衣服不管是料子还是款式都过于显眼,既然换了个身份,那就不能再穿之前那些衣服。

天气越来越热,苏妙君给自己女儿买了三条颜色不一的棉质小裙子,又买了三条裤子和五件上衣,就是鞋子不同款式的也买了五双。

“哎哟同志,侬对侬囡囡可真好,这票证马上就要开始用了,多买点是对的,到时候买衣服买布可都得拿着票证来买了。”

苏妙君笑笑没有接话,但又给自己女儿买了五双袜子。

夏装买了,苏妙君看到有冬装打折,估摸着苏怀玉冬天能长到的身量,又给她买了四五件冬装。

除此之外,苏妙君又到布料店扫荡了一番,除了白色比较实用的棉布定了二十匹,其余布匹只要店里有的都各自要了十匹。

老板本来还好奇地想要打听一下苏妙君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布,结果在听到苏妙君说送到霍家大宅后,瞬间什么话都没有了。

整个沪市就没有人不知道霍家大宅,霍家人不管置办什么,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除此之外苏妙君还买了做好的被褥三套,处理好的棉花买了一千斤,统统都让人送到霍家大宅。

苏妙君抱着苏怀玉从布料店出来,想着还有什么东西需要置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而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苏妙君整个人瞬间涌起生理性厌恶。

苏妙君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产生生理性厌恶。

“妙君!”

身材高大却臃肿的男人喘着粗气跑到苏妙君和苏怀玉面前。

苏妙君满脸冷漠,乖巧地窝在苏妙君怀里的苏怀玉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高胖男人。

“有事吗?”苏妙君见怀中的女儿想要下来,把她放下后牵着她的手冷冷地看向对面的冯定远。

冯定远见女儿对自己冷漠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道:“我听说霍家的人不是昨天坐轮船出国了吗,你们娘俩儿怎么没跟着一起?”

冯定远倒没觉得是霍御不要她们娘俩了,毕竟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在霍家受宠的很,丢下谁也不会丢下她们母女。

但是……

“不是当爹的我说你,你都二十了,还不趁着自己年轻多生几个,只生个丫头片子就是再得宠都做不了霍家的主。”

苏妙君冷笑一声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当年我生玉儿的时候难产,这辈子只能有玉儿一个孩子。”

冯定远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妙君没说话,告诉冯定远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是真的在乎自己这个长女,当初就不会强迫刚满十六岁的自己给霍御做妾。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不把你妹妹嫁出去了,到时候给霍御当个六姨太多好!啧!真是可惜。”

苏妙君看着冯定远满脸可惜的模样,眼中彻底没有了温度。

她真是太久没见冯定远了,所以才忘记了他有多无耻,有多唯利是图。

“不过也没事儿,你多学学你娘勾栏……”

“闭嘴!”苏妙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句话。

而握着苏妙君的手,察觉到苏妙君整个人都在发抖的苏怀玉蹙紧了自己的小眉头。

“你没资格说她。”

她娘在民国时确实是青楼名妓,可自从跟了冯定远之后,她便一心一意地当起了贤内助,甚至冯定远现在的酒楼之所以能开起来,也是仗着她娘经营有方。

但就是这么个畜生,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安危,把当时已经怀了身孕的苏芝芝灌醉,送到了当时沪市帮派头子的床上。

醒来后的苏芝芝无法接受现实,从楼上跳下来一尸两命死了。

这世上,苏妙君最恨两个男人,一个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冯定远;一个是害死自己女儿的霍御。

总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冯定远见苏妙君满眼恨意地看着自己时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想女人这玩意儿头发长见识短,自己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尤其是现在搞什么公私合营,弄得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摆阔,还是得抱紧自己女婿的大腿才行。

“行行行,不提就不提。”

冯定远笑嘻嘻地看着苏妙君问道:“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自己和孩子住在霍家大宅吗?霍先生还回不回来,要是不回来的话……那么大的宅子就你们两个住多吓人啊,我和你阿姨还有弟弟妹妹搬进去陪你啊!”

苏妙君看着面前满眼精光又贪得无厌的冯定远,突然一收眼中的恨意,看着他笑道:“好呀。”

冯定远见苏妙君同意眼睛一亮,但下一秒苏妙君又道:“昨天是玉儿的生日,你这个做姥爷的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吗?”

冯定远眉头微蹙,他还真不知道昨天是眼前这小丫头的生日。

“小丫头片子要什么生日礼物啊,要也是浪……”

“老爷今天早上还打电话过来问过,我只说你昨日忙,今日会带重礼庆祝玉儿的生日。”苏妙君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也知道老爷有多么疼玉儿,你若是表示一下,搬进来一起住他肯定没有意见。”

没打算给苏怀玉生日礼物的冯定远沉默了一下,他思索片刻后看向站在苏妙君身边的苏怀玉,笑着道:“玉儿啊,你想要什么啊?”

冯定远之所以没有问苏妙君,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不孝女肯定会逮着机会好好宰自己一顿,还是小娃娃好糊弄,尤其是三岁的小娃娃。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冯定远笑着道:“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过就是个小娃娃,想要的无非就是娃娃和糖,花不了几个钱儿。

花最少的钱,在霍御面前露最大的脸,简直再划算不过。

苏怀玉又不是真的小孩儿,冯定远的那点儿算计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既然冯定远开口了,那就不要怪自己狮子大开口。


冯定远签账单的手在抖。

一个三岁的奶娃娃而已,为什么会看到什么都想要。

整整一条商业街啊,她就跟个土匪进村似的,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家里去。

现在又进了百货大楼……

冯定远觉得自己现在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尤其是每当冯定远想要拒绝的时候,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就开始喊:“好姥爷,我爸爸要是知道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的话,一定很开心。”

霍御开不开心冯定远不知道,但是冯定远不开心,甚至开始闹心了。

这次出门带的钱都搭进去了,不仅如此,他还签了六千二百五十九块三毛五分的账。

不要问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每一分都是花的他的血汗钱,每一分都在割他的肉。

“妙君啊……”冯定远的声音在颤,这钱再花下去他该心痛地进医院了。

冯定远越痛苦,苏妙君越痛快。

冯定远这人,就应该狠狠地敲他的骨髓,吸他的血。

只是苏妙君看着冯定远满脸没什么血色的模样,还是安慰道:“您放心,这钱不白花。”

冯定远一听,疯狂颤抖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你是说……”

“你对玉儿大方,老爷就会对你大方。”

苏妙君看着在百货大楼里指着什么就要买什么的苏怀玉,笑道:

“明天中午老爷会回沪市接我们娘俩,等我们离开了,说不定这霍家大宅都是你的了。”

苏妙君笑着对冯定远道:“谁让你是玉儿的好姥爷呢。”

如果冯定远有点眼色的话,一定可以看到苏妙君眼中的嘲弄和恨意。

但此刻的冯定远只听到了四个字,“霍家大宅”!

那可是沪市数一数二的豪宅啊,要是到了自己手上,冯定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它卖出去换钱。

那么好的宅子,最少也要几百万了。

到时候他何必在沪市受苦,索性也直接找关系出国潇洒。

想到这里,冯定远再看在百货大楼扫荡的苏怀玉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花小钱赚大利,几万块钱在几百万面前可不就是小钱儿吗!

但是当冯定远看着苏怀玉母女离开的背影,又看着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摞账单时,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

明天,他一定要去霍家大宅把自己泼出去的血都给找补回来。

……

苏妙君抱着苏怀玉坐在黄包车上,亲了亲苏怀玉的小脸儿道:“玉儿真棒!”

苏怀玉得意地扬起自己的小脑袋,冯定远肯定做过欺负她妈妈的事情,所以她当然要替自己妈妈狠狠出一口恶气!

两人和冯定远分开后并没有直接回霍家大宅,而是去和平饭店美餐一顿后,顺便打了一个电话。

苏妙君的电话是打给公安局的,她说自己打算捐赠一批黄金给政府,此时黄金就在和平饭店的XX会议室内。

黄金当然不是苏妙君放的,她给苏怀玉盯梢,见周围没什么人后,小小一只的苏怀玉跑进其中一个会议室,把昨天准备好的黄金都放进会议室后,苏妙君才打了电话。

除了黄金,苏妙君还放了一件东西。

等公安局的人赶到和平饭店时,苏妙君这才抱着苏怀玉回了霍家大宅,顺便又请送自己回来的黄包车师傅明天早上六点半准时来霍家大宅接她们。

而她们两人到家时刚好是下午两点钟,昨天晚上订的米粮肉蔬等物资全部都齐齐的码在卡车上,停在霍家大宅的门口。

苏妙君开门后,由送货的工人全部搬运到霍家大宅前面的草坪上。

买的东西太多,来送货的工人们整整搬了一个小时才搬完。

苏妙君确定好数目后,将准备好的十五根大黄鱼递给管事儿的。

管事儿的拿到大黄鱼后笑着道:“谢谢五太太,之后有需要尽管找我!”

苏妙君冷淡地点点头,在管事儿的带着工人们开车离开后,这才将霍家大宅的门关上。

等她转过身来时,那占据了整个前院草坪的物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苏怀玉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手机游戏中的贪吃蛇,走到哪儿物资就消失在哪儿,直到整个草坪上的物资都被她合理有序地码在空间里。

此时已经扩大太多的空间,大概还剩下五分之一的空地。

苏妙君看着累的小脸儿通红的女儿,心疼地抱着她回大宅休息。

等苏怀玉睡着后,苏妙君喝了一杯凉茶继续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工作,搜罗扫荡整个霍家大宅。

昨天方元珊她们走的匆忙,很多琐碎的东西都没有带走。

苏妙君小时候过了不少苦日子,她抱着捡漏的态度,从四楼霍御和方元珊的房间开始地毯式搜索。

苏怀玉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从暄软的大床上爬下来,拎着一只陪自己睡觉的玩偶兔子耳朵,穿着自己的小拖鞋向外走去。

“妈妈。”

苏怀玉的人还没出现,声音便先传到了苏妙君的耳朵里。

这段时间苏怀玉有时候喊“娘”,有时候喊“妈妈”,苏妙君都习惯了。

“玉儿,娘在这里。”

苏妙君站在一楼大厅,对着站在三楼楼梯处,穿着一身乳白色睡裙,手里还拎着兔子耳朵的小怀玉喊道。

苏怀玉看着一楼大厅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怀疑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她妈妈就没有休息过。

果不其然,苏怀玉走到楼下被自己妈妈抱到怀里,就听到自己妈妈用炫耀的口气对自己讲,“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苏妙君找不到的!”

除了方元珊她们离开时不小心遗落的,苏妙君还找到了她们不少私房钱。

“玉儿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大宅里搜出来的。”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两箱金子和各种首饰,现金苏妙君也扒拉出来了两万八千多。

霍家的人不管是谁都太阔了,再加上走的匆忙,现在都便宜了苏妙君两人。

“今天买的东西也都送到了。”

那些东西被苏妙君安排放到院子里,她怕自己女儿受累,抱着女儿去前院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空间还放得下吗?”

苏怀玉将苏妙君搜刮到客厅里的东西都装进空间后,指着吃饭的餐厅道:“还剩下这么一块儿。”

“没事儿,索性也不剩些什么了。”

在霍家大宅的最后一晚,苏妙君亲自做了一桌菜,庆祝她和自己女儿即将到来的新生。

吃饱喝足后,苏妙君带着苏怀玉又包了三十个酱肉包和二十个青菜菌菇包,稍稍放凉后连着笼屉一起放进了苏怀玉的空间里,想着明天的早饭和在车上的午饭都有了。

因为第二天两人要早起去火车站,所以包完包子后,苏妙君拿着自己在商业街买的并不显眼的行李箱,意思性地往里面放置了一些今天买的衣服鞋子。

所有东西准备好,确认没有遗漏,苏妙君这才抱着苏怀玉上了床。

苏妙君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地睡不着,但是听着身边女儿均匀的呼吸声,没多久她便跟着一起睡了过去。

睡不着的另有其人,霍御站在客轮的围栏旁,看着漆黑的大海脸色沉郁。

上辈子因为小女儿死后,他的运势一直不好,哪怕是把她的尸骨困于身边,也依旧没有让自己的运势如以前一样如日中天。

所以这辈子重生后,霍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活着的小女儿接到身边。

而当他听到冯妙君不想跟着霍家上客轮后,便知道除了自己,上辈子杀死自己的冯妙君也重生了。


苏妙君是在半夜两点钟惊醒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跳的厉害,像是要从身体中跳出来一样,除此之外,她浑身湿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从浴缸里爬出来。

苏妙君看着漆黑的房间,攥住说不清道不明在微微颤抖的手。

她看了眼时间,然后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苏妙君稍稍洗漱一番后换上昨天从市场买的最普通的藏蓝色竖条纹旗袍,接着将头发用一根桃木簪高高挽起,随即将还在睡觉的苏怀玉喊起来。

苏怀玉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见穿戴整齐的苏妙君眼露迷茫。

苏妙君将自己小小一只的女儿从被子里抱出来,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给她换好衣服,随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抱紧自己后,用临时找到的黑色棉布将她绑在自己的胸前。

此时苏怀玉已经完全醒了。

“妈妈?”

苏妙君亲了亲自己女儿的脸,说道:“玉儿,妈妈心慌的厉害,我们提前走。”

苏怀玉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对苏妙君道:“妈妈,我可以自己走。”

她现在到底已经三岁了,苏妙君要是一直这么抱着她肯定会累的。

“没事儿,妈妈抱着快,你搂着妈妈的脖子。”

“好!”苏怀玉再次叮嘱道:“妈妈累了就把我放下来。”

苏妙君看着贴心的女儿心里暖暖的,为了让她放心点了点头,但并不打算放她下来。

现在这年头拍花子可不少,自己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女儿,绝不能松懈一分。

苏怀玉被苏妙君抱着下楼时,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油味儿,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摆着一根又粗又长的蜡烛。

苏妙君抱着苏怀玉走上前,将那根蜡烛点燃。

苏妙君买的时候特意问过,这么一根蜡烛能燃烧五六个小时,苏妙君扫了一眼绑在蜡烛底部浸满油的油布,转身决绝的离开。

如果霍御是按照当初说的时间回来,那他看到的霍家大宅只会是一片废墟;如果他是早上回来,那迎接他的就是被点燃的霍家大宅。

至于让霍家大宅付之一炬的罪魁祸首,当然是贪心不足的冯定远。

别看苏妙君跟冯定远约好的是中午,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在一大清早赶到霍家大宅。

虽说冯定远并不能对霍御做些什么,但是借霍御的手惩治一下冯定远也不错。

至于霍御,她送给他的大礼已经在路上了。

不得不说,身为冯定远的女儿,苏妙君确实很了解他。

向来不到中午不起的冯定远,今天不到五点钟就醒了,吃过饭后,立刻叫了一辆黄包车往霍家大宅赶去。

结果当他赶到霍家大宅附近时,看着霍家大宅那边燃起的黑烟,对拉着黄包车的师傅喊道:“快点!再快点!”

他马上就要到手的豪宅啊,他的几百万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打了水漂!

至于苏妙君母女的死活不在冯定远的考虑范围内,他现在眼里都是白花花的票子被扔进了火海,恨不得立刻扑进去把自己的钱救出来。

而冯定远从黄包车上下来,踉跄地跑向霍家大宅时,发现一大清早儿来到霍家大宅的不只是自己。

冯定远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四十,这个点儿除了他……

“霍先生?”冯定远上前几步看清站在霍家大宅门口的那个人是霍御时,惊讶出声。

而当霍御转过身来时,冯定远看着满脸阴霾的霍御,吓得倒退了四五步。

“哦,冯定远。”霍御看着面前这个高壮的胖子,从记忆中找出他的名字。

冯定远看着脸色突然如常的霍御,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满脸阴沉的霍御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霍先生好,霍……哎哟我的闺女啊!”冯定远看着面前的霍御,突然装作满脸悲痛地向着火的霍家大宅冲去,冲到一半发现身后的霍御一句话都没说后,又满脸悲丧地转身,“霍先生,你看到我女儿了吗?”

霍御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演技拙劣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我也很想问,你看到我女儿了吗?”

冯定远一听,立刻道:“我昨天还看到妙君带着小玉儿出门逛街了!”

“身为小玉儿的姥爷,我昨天直接带着她们娘俩扫荡了一条街,整个百货大楼都差点被我买下来……”

冯定远说的热火朝天,结果霍御脸上的冷漠没有半分的消退,“玉儿都说我是个好姥爷呢。”

霍御冷峭地勾了一下嘴角,俊美成熟的脸上讥诮毫不遮掩,“那你这个好姥爷跟我说说,你女儿带着我女儿去了哪儿?”

冯定远总觉得眼前的霍御有些不对劲,阴恻恻地像是从火场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尤其是被身后漫天的大火一映,显得更加可怕。

他忍不住后退两步,却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猛地向前推了一把。

冯定远看着周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满脸阴霾冷厉的霍御,忍住想要上厕所的尿意,颤抖道:“我真不知道啊霍先生。”

“那死丫头向来是最恨我的,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她去了哪儿,说不定她们母女就在大宅里,现在被烧死啊啊啊!”

霍御一挥手,冯定远直起来的腰身瞬间被身后的人拿着木棍夯趴在地。

霍御上前一步,昂贵的黑色皮鞋踩在冯定远的头上来回碾动,像是要把他碾进地里一样。

就在冯定远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的时候,头上的鞋离开了他的脑袋。

但是他的庆幸只持续了一秒,因为下一秒霍御便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既然你说妙君和玉儿在大宅里,那就由你这个好姥爷把她们两个带出来吧。”

霍御的话音刚落,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便传了出来。

霍御冷笑着看向地上的冯定远,抬手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送冯老爷一程。”

冯定远的双腿彻底软掉,他是被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拖着往正在熊熊燃烧的霍家大宅走去。

“饶命,饶命啊霍先生,饶命!”

可哪怕冯定远喊破喉咙,霍御也一点要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像是真的下定了主意看着他被活活烧死。

“霍先生饶命!我知道妙君带着孩子去了哪儿!”


沪市火车站。

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托着怀中的孩子,头上戴着黑色纱巾的苏妙君来到收票站再次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最近一班从沪市到首都的火车是几点钟?”

苏妙君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六点钟了,距离她买的那班火车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她等不了了。

从半夜惊醒之后,她的心就慌得厉害。

而刚刚她抱着苏怀玉从卫生间出来,发现一些身穿黑灰色制服的男人像是在火车站周围寻找什么人时,她便断定霍御已经发现她和女儿不见了。

售票员看了一眼满脸急色的苏妙君,不紧不慢地翻看了一眼列车表后说道:“最近的一班是六点二十。”

苏妙君听后眼睛一亮,立刻道:“我要改签……”

“但是票早就已经卖完了,现在还有票的是上午十一点半那趟,需要的话这边付钱。”

苏妙君身体一软,她怀中的苏怀玉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

她妈妈很怕自己那个丧心病狂的爸爸。

“妈妈,加钱吗?”苏怀玉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此时心慌意乱的苏妙君听清。

苏妙君眼神一定,她还有孩子,她不能慌不能乱,要是她垮了,那她们母女真的要成为霍御案板上的肉了。

苏妙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随即从面前包裹住苏怀玉的棉布第三层抠出一片金叶子,不动声色地递到窗口,看着那售票员道:“麻烦给我一张六点二十从沪市到首都的票,什么票都好。”

售票员皱眉刚想拒绝,但在看到苏妙君手心的那片金叶子后,左右看了一眼后才不动声色地将金叶子收进手心。

“卧铺没有,硬座还是有的,你等一下。”

售票员转身喊人的时候,苏妙君悬起来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一下。

等替代售票员的人走来,收了苏妙君金叶子的售票员带着苏妙君往火车站内走去。

“你今天也是运气好遇到我了,要是遇到别人的话,就是给两片金叶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苏妙君一只胳膊抱着苏怀玉,一只手拿着行李,转身看到之前在火车站外围找人的那些人往火车站走来时,快走两步对售票员道:“麻烦快点,我着急。”

售票员眉头刚皱,便听到苏妙君哽咽道:“我是带着孩子逃出来的,我男人死了,我爹逼我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还要把我女儿卖了,要是被他抓住我就完了,求你。”

苏妙君话音刚落,那售票员一把拿过苏妙君手里的行李箱,拽着她的胳膊道:“你早说啊,这边,快点儿!”

要不是苏怀玉被苏妙君绑在了身上,那售票员都想替苏妙君把孩子抱着了,毕竟苏妙君身材纤细的模样,不像是能抱着孩子跑的。

但身材纤细的苏妙君还是跟在售票员的身后跑了起来,为了今天方便跑路,她一早就换了方便舒服的布鞋,就是为了抱着自己女儿跑起来方便。

苏妙君抱着孩子跟在售票员的身后往车站里面跑时,霍御开车一路疾驰,终于在六点十五分来到了火车站。

苏妙君带着孩子来火车站的消息并不是怕死的冯定远告诉霍御的。

当时他喊自己知道苏妙君带着孩子去了哪儿,纯粹是怕死而已。

而被骗了的霍御,虽然没有继续将冯定远扔进火海,却也打断了他的双腿。

霍御是从黄包车师傅的口中得知苏妙君带着孩子去往了火车站。

苏妙君昨天约好师傅六点半准时来霍家大宅等她,但是这黄包车师傅震慑于霍家的名声,为了不迟到,所以整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霍家大宅外面候着,然后就被霍御的人拽着后脖颈扔到了霍御面前。

在得知苏妙君的计划后,霍御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立刻上车往沪市的火车站赶去。

既然苏妙君定下的是六点半从霍家大宅出发,那到达火车站差不多是七点半左右,她的火车票肯定是七点半之后的班次。

只要守住火车站,他就不信没办法把苏妙君揪出来。

不过霍御并没有把所有的人手都放在火车站,他和苏妙君在一起这么多年,也知道苏妙君有多么聪明。

霍御到现在都不明白,上辈子对自己一向温柔贴心的苏妙君竟然会在知道自己把女儿封印在家后那么疯狂。

他当时之所以被苏妙君杀死,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苏妙君会对自己动手,更没有想到她连听自己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拽着他共赴黄泉。

霍御从车上下来,拢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盖住里面的枪。

如果这次让他抓住苏妙君,霍御想,他虽然不会杀了苏妙君,但是也会在她身上开两枪让她长长记性,记住背叛他霍御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一想到苏妙君重活一世却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霍御嘴角勾起。

他其实挺喜欢聪明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霍御走进火车站时,想要上前给霍御进行检查的工作人员直接被霍御身边的人挡开,就在工作人员想要喊人的时候,其中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看清想要闯关的人是霍御后,赶忙上前拉住火车站的安检人员。

“霍先生,您这是……”

霍御淡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找人,找到人我就走,绝对不给你们添一点麻烦。”

“哈哈哈,霍先生言重了,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霍先生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霍先生的要求。”负责人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与其让霍御带着这么多人在火车站扰乱治安,还不如他们主动把这件事揽过来。

大不了事情结束之后写检讨呗,反正在沪市,他是不敢得罪霍御这个地头蛇,哪怕听说霍御这个地头蛇马上就要走了。

霍御看着火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说道:“还真有你们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另一边,

苏妙君抱着苏怀玉在售票员的带领下上了火车后,售票员跟其中一个乘务员交代了一下,接着将苏妙君两人的行李箱放到了车上。

苏妙君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十六分,距离车开还有四分钟。

但是对她来说,这短短的四分钟简直比四年还要漫长。

尤其是当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广播声,“冯妙君女士请注意,冯妙君女士请注意,您的父亲出了车祸昏迷不醒,请您……”

在听到自己名字出现在广播里的那一刻,苏妙君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她一点都不在乎冯定远那个老畜生的死活,她害怕的是,霍御到底还是找来了。


“不好意思让一下。”

苏妙君一只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托着自己女儿的小屁股穿梭在人挤人的车厢里,说出来的声音沙哑又颤抖。

苏怀玉抬起小脑袋看着自己妈妈苍白且被汗水浸湿的脸颊,抬起自己的小胳膊帮她擦了擦。

“妈妈,你放我下来吧。”

苏怀玉心疼苏妙君,她的身体在发抖,但还是死死的撑着不愿意将自己放下。

“没事儿,妈妈撑得住。”

苏妙君并没有去乘务员给她们找的座位,而是在经过那个座位之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苏妙君抱着自己女儿艰难前行的时候,霍御的人也赶到了火车外。

霍御找人的架势实在是太大了,惹得车厢里的人纷纷侧身扭头向车窗外看去。

“外面是在找人吗?”

“看着不像是火车站的人。”

“我认识,他们是霍家的人。”

苏怀玉在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看向车窗外,苏妙君则是垂下了头立时背对着她们上车的那一侧。

在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小脑袋往外看时,苏妙君将正在观察外面情况的苏怀玉按在了自己胸口处。

车窗玻璃被敲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有没有见到一个带着三岁小女孩的年轻女人,那女人长发……”

苏妙君心一颤,即刻捂着自己女儿的脑袋继续挤开人群往里侧的车厢走去。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霍御这个心思阴沉的狗东西,他肯定一直派人盯着自己。

如果不是车厢的人太多,苏妙君几乎要跑起来,尤其是听到身后众人议论年轻女人和三岁小孩儿的声音时,她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最后在看到眼前的卫生间时,想都没想拽开门走了进去。

她们进去的那一刻,火车终于动了起来。

也是这一刻,苏妙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如果不是她撑在了水池边,苏妙君觉得自己能直接瘫倒在厕所里,但此刻还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

“妈妈?”苏怀玉担心地看着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的苏妙君。

她亲爹到底做了什么,她妈妈怎么怕成这样。

“我没事。”

苏妙君对着怀里的苏怀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强撑着站起来。

只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卫生间,而是对怀中的苏怀玉说道:“玉儿,给我拿一把剪刀。”

苏怀玉虽然不清楚自己妈妈跟自己要剪刀是做什么,但还是从空间里将剪刀拿了出来。

而苏怀玉在拿到剪刀后,顺便摘下自己头上的桃木簪。

头发散落的那一刻,苏怀玉终于知道苏妙君要做什么了。

她把自己及腰的长发直接剪到了肩膀上方,不止如此,她甚至还给自己剪了一个齐刘海。

现在的苏妙君和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若不是熟悉她的人站在她面前,根本就认不出她。

苏妙君一边剪一边询问苏怀玉,哪个地方剪的不齐她再稍微修一下。

五分钟后,焕然一新的苏妙君牵着苏怀玉出现在厕所外。

此时的火车已经驶离了沪市的火车站,苏妙君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后继续强撑着往前走。

“你好,请问还有卧铺吗?”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在金钱的驱使下,苏怀玉两人还是得到了一个卧铺。

只不过这个卧铺她们并不能坐完全程,下一站买下它的客人会上车,所以苏妙君花了二十块钱,只能带着苏怀玉坐一个小时左右。

就算只有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也满足了。

苏怀玉看着双手颤抖的苏妙君,翻身坐到床上之后,坐到苏妙君的身边用自己软乎乎的小手给她按摩,希望可以帮她缓解一下肌肉酸痛。

而苏妙君则是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女儿,终于逃出来了。

苏怀玉被自己妈妈搂抱在怀里,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外面走廊里经过的人说道:“霍家的人也太狂了吧,没有车票都能上车。”

这句话落下,苏怀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妈妈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再次凝滞在脸上。

怎么会……

“妈妈别怕。”

苏怀玉亲了亲苏妙君苍白的脸,低声说道:“我躲床下。”

她们临时买到的卧铺是一个下铺,下铺床下行李箱旁边刚好还有一个位置,年仅三岁的苏怀玉缩进去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苏怀玉说干就干,她离开苏妙君的怀抱,倒腾着自己的小短腿下床,然后在苏妙君起身阻拦她之前,趴下撅着自己的小屁股钻进了床底。

“玉儿。”苏妙君看着自己女儿懂事的模样,心疼的厉害。

苏妙君准备下床把自己女儿从床底下捞出来的时候,她们车厢又走进来三个人。

那是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年纪看着在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相极俊,眉眼中透露着桀骜,看着十分不好惹。

至于那对老夫妻则是看起来十分有涵养,在看到苏妙君的时候还对她点头微笑示意。

苏妙君虽然很累,但是面对对方的善意,她也点了点头。

“妈妈,你看我藏得多好。”

苏怀玉奶呼呼地声音从床底下传来时,那对老夫妻皆是不可思议地往苏妙君所在的床下看去,许是没想到这车厢里还有个小孩子,还是个藏在床底的小奶娃。

跟在那对老夫妻身边的小男孩直接蹲在苏怀玉她们的床边,戳了戳跟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在一起的苏怀玉。

“找到你了。”

苏怀玉听到床外小男孩的声音,松开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奇地看向他,这小男孩儿长得真好看。

“真傻。”

苏怀玉:“……”

是一个好看但性格有些恶劣的小孩儿。

“仲柏。”老人警告的声音传来。

而老太太则是蹲下看着蜷缩在床底的苏怀玉,关心道:“孩子,床底危险,咱们出来好不好?”

“玉儿。”

苏怀玉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刚想蛄蛹出来就被那个叫做“仲柏”的小男孩攥住了脚踝,再接着,没等苏怀玉自己动,她就被那小男孩拽了出来。

虽说不疼,但是躺在地上突然看到头顶多了四个脑袋的苏怀玉,还是呆呆的瞪大了眼睛,直到那个不讲武德的小男孩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苏怀玉被苏妙君从地上抱到怀里,而那个叫做仲柏的小男孩则是被他外婆还是奶奶拽到了身边。

她不好意思地对苏怀玉母女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们家孩子有点皮。”

苏妙君虽然生气刚才这个小男孩的粗鲁,但想到外面的情况还是忍着点了点头。

她怕车厢发生矛盾的话会把霍御的人吸引过来,而此时的她不清楚来到车上的是霍御的手下还是霍御自己。

那对老夫妻可能也是看出苏妙君不高兴了,所以推着自己孙子的胳膊说道:“给妹妹道歉。”

这么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儿,一看就是从小被家里精养着长大,估计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也不怪人家当妈妈的不高兴,就是他们自己的孙女突然被这么欺负,他们也是要生气的。

陆仲柏上前一步,看着被苏妙君抱在怀里的苏怀玉,没什么诚意地说道:“对不起。”

苏怀玉看着眼前脸上丝毫不后悔的陆仲柏,还是笑着说道:“没关系。”

她不跟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阿姨。”

陆仲柏抬头看着苏妙君,指着她怀里的苏怀玉说道:“你能把她卖给我吗?”


“胡说!”

苏妙君脸色刚变,旁边的老先生便对着陆仲柏呵斥道:“陆仲柏,你离家前怎么跟外公外婆保证的!”

现在不是旧社会了,而陆仲柏父母身份又特殊,他要是不改掉自己之前的那些习惯,哪怕回到首都父母身边,恐怕也会被自己亲爹给扔出来。

陆仲柏看着自己生气的外公,脸上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对长辈的敬畏,他看着抱着苏怀玉转过身地苏妙君说道:“对不起阿姨,我的意思是你的小孩子真好看,我很喜欢。”

“谢谢,不需要你喜欢。”

苏妙君不喜欢陆仲柏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他对自己女儿的喜欢。

因为在他的语气里,自己女儿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一个精美的玩具。

陆仲柏的行为举止让苏妙君想到了霍御,两人都是那种从小到大高高在上的日子过惯了,以自我为中心,压根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人。

“对不起同志,是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祁懿轩按着自己外孙的肩膀,对苏妙君道歉。

陆仲柏的外婆也满脸的歉意,“他没有恶意的同志,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陆仲柏确实目中无人,但是他的外公外婆却也极有礼貌和教养。

苏妙君点头,抱着自己女儿往床铺靠近窗户的方向坐了坐。

但是这样不行啊,苏怀玉心里着急。

万一霍家的人真的找过来了,以他们这个搜查严谨程度,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是她们母女的人。

“妈妈。”苏怀玉看着抱着自己的苏妙君,“我可以……”

“小姑娘,你要不要吃桂花糕?”

因为自己外孙的鲁莽,百惠心中始终过意不去。

她打开自己的包,拿出出门时特意让厨娘做的桂花糕,对窝在苏妙君怀里的苏怀玉笑着道:“奶奶家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苏怀玉看看慈眉善目的百惠,又看看抱着自己愁容不减的苏妙君,蛄蛹了一下自己的小身子对她道:“妈妈,我想下去。”

苏妙君顺势放下苏怀玉,苏怀玉站定后笑着对百惠道:“谢谢奶奶,我妈妈买了条头糕,我们一起吃!”

苏怀玉说着就去扒拉苏妙君的包,里面准备的条头糕是昨天买来准备在火车上吃的。

“妈妈,我们和爷爷奶奶还有哥哥分享好不好?”

苏妙君看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点头,“当然可以。”

“哎哟同志,你们家这小娃娃可真稀罕人。”百惠看着抱着糕点来到自己身边的苏怀玉笑着道:“长得跟观音面前的童女似的,惹人心疼。”

“奶奶像观音。”

苏怀玉奶声奶气的说完这句话,百惠更是乐不可支。

“哎哟宝贝你小嘴儿可真甜,你叫什么呀?”

苏妙君在百惠问完后担心地看着自己女儿,她怕自己女儿忘记把自己的姓氏改过来。

“我叫怀玉,苏怀玉。”

“玉儿的名字真好听。”百惠说着将手里的桂花糕和苏怀玉的条头糕放在一起,“你和哥哥一起吃好不好?”

苏怀玉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然后把条头糕放到对面铺了手绢的床上后,对着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陆仲柏说道:“哥哥,我可以上你的床吗?”

陆仲柏看着面前一点儿都不害怕自己,甚至对自己笑的灿烂的苏怀玉,点头。

不仅点头,他还从床上下来,直接把比自己矮了不少的苏怀玉抱到了床上。

而陆仲柏准备抱苏怀玉的时候,旁边三个大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结果陆仲柏除了把苏怀玉抱到床上,什么都没干。

祁懿轩和百惠松了口气,苏妙君也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腿,三人对视的时候,脸上都带了一丝尴尬地笑容。

“我的鞋子没脱。”

苏怀玉刚说完,陆仲柏便顺手将苏怀玉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放到了床下,接着蹬掉了自己的鞋子,坐在了苏怀玉的身边。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苏怀玉嘴巴还是很甜的。

百惠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拿出手帕浸湿,给他们擦完手后来到苏妙君的旁边笑着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苏妙君点头,给百惠让了一个位置。

“同志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家阿柏从小就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他虽然说话有点不礼貌,但他其实是个懂事的孩子。”

苏妙君想到刚刚陆仲柏给自己女儿脱鞋的模样,微微笑着点头,“我们家玉儿也是,她长这么大很少出门,所以我比较紧张。”

“我懂,你们这是去首都吗?”

苏妙君和百惠聊起来的时候,苏怀玉也在和陆仲柏聊天,只不过她说五句,陆仲柏能回一句就是不错的。

“哥哥,你要吃条头糕吗?”

“哥哥,你今年几岁了?”

“我刚过了三岁生日。”

苏怀玉觉得自己是在哄小孩儿,但陆仲柏看她也是在看小孩儿,而且他觉得这个小孩儿比他们家附近的小孩儿都要聪明,那些孩子说话可没有眼前的苏怀玉这么利落。

“这个给你。”

陆仲柏在苏怀玉说完自己刚过了三岁生日后,从自己的手腕上拽下一个制作古朴的金镯子递给苏怀玉。

苏怀玉怔愣地看着陆仲柏塞到自己面前的金镯子,然后抬头看向他。

这孩子虽然性格不是那么讨喜,但他是不是有点过于大方了。

“我不要。”

苏怀玉抬起两只胳膊摆手拒绝时,被陆仲柏拉过右胳膊,直接将那个对苏怀玉来说有些大的金镯子塞到了她的手腕上。

苏怀玉:“……”

“哥哥,这不能要。”

苏怀玉想要摘下来,陆仲柏已经不耐烦道:“给你就给你了,不想要就扔了。”

苏怀玉:“……”

“这确实太贵重了。”

两人的争执旁边的苏妙君三人也听到了,苏妙君着实不太喜欢陆仲柏这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所以转身对百惠道:“百阿姨……”

“砰砰砰!”

苏妙君没说完的话在看到门口那身穿黑灰色制服的男人时猛地咽下,然后瞬时将身子缩在百惠身后。

身穿制服的男人看着车厢内的五人,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长发女人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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