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珉烦躁的将手里的裙子捏成团,扔得老远:“给本宫把那件湛蓝暗纹圆领缎袍找来。”
“不用备马车,本宫胸闷,骑马出去走走。”
阿福去衣房找衣服的空隙,温珉自己将眉毛画的粗了些,眼窝画的深邃了,鼻峰唇形都画的立体了些。
这张脸从美艳到英气俊美,只要一盒黛粉和一支眉笔,手法熟练到一看就是惯犯。
温珉将湛蓝色的衣袍套在身上,衬的肤色更白了,那双凤眸看人更加凌厉。
面如冠玉,英气逼人。
阿福不禁感叹:“这么一画,殿下倒是像驸马的亲弟弟了。”
“应该是他能像本宫三分美貌,已是幸事。”温珉十分骄傲自恋。
阿福附和着:“殿下说的都对。”
温珉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暗爽得意。
月上枝头,风吹灼影。
五匹马从长公主府侧门慢走出,四人将温珉包在其中走在空旷的路上。
瓦上跃过几道绰影,一路护送,月光笼罩下来,看不清这其中的波云诡谲。
人还未进门,里头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女子声音俏生生的远迎:“六郎许久未来,倒是叫妾身好想啊。”
醉云嫣:京都达官显贵的聚集地,有名的花楼。
来人是这勾栏醉云嫣的老鸨:絮娘。
贴身勾魂的绸裙,外头罩一件艳色薄纱,扭腰甩胯都到处透着迷人的滋味,浓妆艳抹、身姿丰满、满天绒花金玉。
处事圆滑,年纪不算很大,就一资深老鸨的打扮。
温珉不喜她身上的那股味道,只哗的一下收了手里的扇子,用扇柄抵着絮娘微裸的肩头,阻止她前进的步伐:“嗳~就这个距离,别靠我太近。”
絮娘反手将自己扑着香气的羽扇放置身后,小声问:“六郎今儿点谁?”
“心气躁,唤两个贴心的来弹个曲儿。”
闲来无事,勾栏听曲,静静心。
温珉熟悉的大步往里走。
絮娘亦步亦趋的跟着,悄声说:“您有段日子没来了,胧姬先前病了一遭,挺想您的,您看?”
温珉皱了眉头:“身都赎了,怎还病了?你又给他上客了?”
“我哪敢啊。”絮娘连忙摆脱干系:“他是听说您成亲了,这不惦记出病了。”
一听到这儿,正好刚入拐角。
四下无人,温珉转过头,凤眸凝着絮娘,声音冷到没有感情:“病了就去找大夫,惦记本宫的人多了去了,本宫喜听他弹古筝,可也不会只喜听古筝。”
“本宫不是怜他处世可怜才为他赎身,而是上回本宫遇刺,他下意识挡在本宫身前,这个行为为他自己赎了身。”
“既还了情,本宫也没有养面首的习惯,让他要坐台坐台,不坐台就回乡成亲。”
温珉凤眸一敛,不耐烦的回身。
絮娘还想说些什么,被她冷不丁射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顿时闭了嘴。
“本宫是来散心的,少拿这种事来烦本宫。”
“是。”
温珉一身湛蓝暗纹衣袍,腰间缀着花哨的琳琅满佩,摇着名师墨宝的折扇,阔步生风走来时,玉器凌浪声十分悦耳。
过了廊下,大堂人来人往,台上舞姬水袖蛇腰的扭着,鼓声乐声与底下的欢声笑语相互激荡着,有人为花魁初夜豪掷千金,有人左拥右抱,尽显流气奢靡。
温珉的脸对视觉很有攻击性的冲击力,身后还跟着四个挂着长刀的侍卫。
由絮娘一路引上楼,想靠上来搭讪的花娘们首先是惊艳温珉的长相,其次是被温珉通身的威仪贵气给逼退,待反应过来是眼熟的熟客后,只能表情痴迷的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