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不言苏婉清的其他类型小说《钦天除妖师,大明穿越二十一世纪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木子青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来不想在正文加这个,奈何一些人不看简介……)(现此说明——)(这书基本没有脑子,喜欢看严谨的可以左上角了。)(喜欢一直蘸豆爽,无脑杀杀杀的,也可以左上角了。)(不看简介单女主,希望看后宫文的,也可以左上角了。)(好了,接下来放下大脑。)作为明朝锦衣卫千户的顾不言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穿越到600年后,继续自己在大明做的事情。更想不到,自己作为一颗被埋下的棋子,直到延迟了数百年才发挥作用。洪武年间。某个不知名的树林内。破败的荒庙里,传出几句打骂的声音。顺着大雨,缓缓飞进树枝上的神秘人耳中,腰间的玉牌缓缓摇动,借着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见刻着几个字。锦衣卫千户,顾不言。“抓住你了。”身披黑袍的男人看了一眼荒庙,等待着一个时机。任由大雨冲刷...
《钦天除妖师,大明穿越二十一世纪完结文》精彩片段
(本来不想在正文加这个,奈何一些人不看简介……)
(现此说明——)
(这书基本没有脑子,喜欢看严谨的可以左上角了。)
(喜欢一直蘸豆爽,无脑杀杀杀的,也可以左上角了。)
(不看简介单女主,希望看后宫文的,也可以左上角了。)
(好了,接下来放下大脑。)
作为明朝锦衣卫千户的顾不言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穿越到600年后,继续自己在大明做的事情。
更想不到,自己作为一颗被埋下的棋子,直到延迟了数百年才发挥作用。
洪武年间。
某个不知名的树林内。
破败的荒庙里,传出几句打骂的声音。
顺着大雨,缓缓飞进树枝上的神秘人耳中,腰间的玉牌缓缓摇动,借着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见刻着几个字。
锦衣卫千户,顾不言。
“抓住你了。”
身披黑袍的男人看了一眼荒庙,等待着一个时机。任由大雨冲刷自己,滴滴雨水沿着腰间的绣春刀流下,汇成一股小溪流。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荒庙里发出几声惨叫声。
“大哥,这老东西的肋骨紧得很,我剜了四五刀才剖开!”
“赶紧把他们的心脏都拿过来!”
被称为大哥的男子手中拿着两颗还在淌血微微跳动的心脏,脚底下躺着两个胸口空空的人,地上的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大哥,这些够吗?7个人是不是太少了?”周围一个手里拿着柴刀的人上前将自己刚剖出来的心脏交给大哥。
男子凑齐心脏,跨过地上躺着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个幼童,恭恭敬敬将心脏放在缺了半个头的石像前。
“好了,大功告成。”男子在磕了三个头后,转身恭敬离去,其他人紧跟着大哥退了出去,还不忘双手合十恭敬祈祷。
“大哥,真的管用吗?不会招来什么脏东西吧?”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后怕起来。
“怕什么?咱们给肉,大人给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交易吗?”大哥恶狠狠笑道,“别忘了之前快乐的钱哪来的!”
“再干几单,咱们就能富起来,高低能做个乡豪!”
“那得杀多少人……”
“管我们何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奶奶的,雨怎么这么大,老子连路都看不清了!”
大雨更加凶猛,一壶又一壶的雨水被直接从天上泼下来,砸的芸芸众生抬不起头,睁不开眼。
这群人跟着大哥来到一棵巨树下,稍微避一下雨,全然没有发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大哥,那是不是一个人?”
终于,一个眼睛尖的人,发现了树枝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被发现后,也不躲避,只是看着下面的几个亡命徒。
“杀了他,不能——”
反应过来的大哥话还没落下,只觉得自己的视角天旋地转,最后跌在泥水中。
“大哥,大哥的头——”
剩下人还没来得及看到黑袍男的出刀,便一个个闭上了眼睛。
“绣春刀,你是——”
当最后一个人咳着血倒在地上再不能发出一点动静的时候,黑袍颜色更加深了些,男人身上也染满了血。
男子踏进雨中,走向破庙,留下一串被雨水冲刷的血河。
破庙的门被一脚踢开,冷风裹挟着杀意冲进狭小的庙宇。
“找到你了。”
黑袍人看着趴在供台上撕咬心脏的女人。
女人缓缓转过身,嘴里还不停的咀嚼,手里还拿着半个红心脏。
“顾不言!”女子将心脏咽下,表情逐渐狰狞,失去人形,露出腐烂恶臭的皮肤,“你到底要怎样?”
“要你死。”被称为顾不言的黑袍人甩开袍子,露出下面的红色飞鱼服。
“啧——”女子恶狠狠看着顾不言,随后冲向顾不言。
“噌——”
悦耳的声音从刀鞘中传出,绣春刀随即而出,沿着女子的进攻路线砍去。
一朵血花绽开,女子整只胳膊被齐齐斩下,胳膊在空中飞出一条弧线,掉在刚刚幼童的身边。
“你杀不掉我的!”断臂的女子丝毫不慌,催生断处长出新的手臂,“寻常兵器,如何奈何得了我?”
“我自然不是寻常人。”顾不言单手举起绣春刀,另一只手握住刀锋,生生一拽。
一道鲜血喷出,绣春刀被拽开,露出一道全新的刀身。
原来,这柄刀共有三层,刀鞘一层,第二层是绣春刀刀身,而在刀身里面还藏着一柄刀。
内刀受到顾不言鲜血滋养,缓缓散发出寒光,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气从刀身蔓延。
“钦天监……”
这股熟悉的感觉,女子死了也不会忘,正是这个除妖机构,让自己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顾不言不语,双手各一柄寒刀,缓缓压上。
跑!不然,要死!
妖物天生的求生欲席卷了女子的脑海,刹那间,女子身影一闪,已经来到破庙门外。
紧接着,女子就听到一声巨响,破庙四堵墙就被轰飞,就连巨大的石像也被拦腰斩断。
雨水模糊了视线,只看见一个红色衣服的人拿着双刀飞速冲向自己,宛如一个杀神。
女子来不及思考,转身运功飞奔而去。
还未来得及跑几步,只觉得脚下一轻,看着自己的无头身子跑了出去,视线依旧停留在原地。
顾不言已经收好了刀,单手提着女子的头。
“你不是说我杀不了你吗?”顾不言拍拍自己的刀,“言,出来吃了它。”
伴随着女子惊恐的眼神,绣春刀里缓缓升起一个五官模糊的身形,微微举起手,从头颅中吸取了妖物的魂。
“下次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直接来的。”
被称为言的身形发出温婉的女声,随后沿着原路返回绣春刀。
顾不言笑笑,隔空取回自己的黑袍,却突然感到大地在颤抖。
“地龙翻身?!”
来不及反应,要掉下去了,顾不言尝试运起轻功,但因为没有着力点只能下坠。
地面突然分为两截,顾不言坠入地下,看着头顶的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
公元2025年。
某个居民小区里。
大雨下了一整天。
“苏小姐,谢谢你帮我接回孙子。”
面对大妈的感谢,一名温婉柔美的女子微笑点点头,收起自己的雨伞,向上面的楼层走去。
“诶,最近的穿越小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作者是不是想要刀子了?”
苏小姐唉声叹气,作为一名历史工作者,偶尔也会幻想,自己也会在现实世界遇到穿越的剧情。
“我最近真是太累了,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们要相信科学。”
苏小姐站在自己的房间口,刚准备插入钥匙。
“轰隆——”
一声惊雷响起,吓得苏小姐的钥匙掉在地上。
“吓死我了。”
苏小姐低头去捡钥匙,只听见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等到她抬起头,只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飞鱼服的人摔了进来。
楼道的玻璃碎了一地,那个人缓缓起身,来不及擦去脸上划破的伤口,四下环视环境,最后和目瞪口呆的苏小姐眼神撞在一起,不由得按住腰间的绣春刀。
“你是谁?这是哪?”
面对奇怪的男人,苏小姐发出了疑惑,顺手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这是六楼啊?你从哪来的?”
“你是谁?从哪来的?”苏小姐后退几步和男子拉开距离,“不说清楚我要报警了!”
“报警?”红色飞鱼服男子正是顾不言,短暂思考,“是报官吧,我就是官。”
说着,顾不言摘下自己的腰牌,放在地上后退几步,示意面前的女子查验。
“锦衣卫千户,顾不言。”顾不言直直看着女人,只是眼角的余光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般整洁的墙体。
这般平整的地面。
只是,怎么感觉画风不太像自己之前见过的啊?什么时候大明朝有了这种样式的建筑了?
与此同时,苏小姐在思考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神经病,秉持着先顺着,不要激怒他伤害自己,还是先看看腰牌。
“这牙牌,做工倒是讲究,不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上周的。”
苏小姐微微捂嘴,感叹现在的人行骗过于专业,造假的东西竟然连自己这种专业人士也看不出问题,只不过不考虑时间问题。
“这下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顾不言看着女子的动作,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况且,顾不言并不害怕面前这个女人,按照自己的身手,并不认为这个女人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好好好,我相信你是锦衣卫千户。”苏小姐敷衍着将腰牌送了回去,缓缓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此时的顾不言脸上的伤口开始出血,沿着尖下巴滴在地上。
“你不要紧吧?”苏小姐见顾不言可以正常交流,也稍微放下了一点戒心。
“无妨,外出的时候身上会备一些药。”顾不言收回自己的腰牌,“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还望小姐告知。”
“啊?”苏小姐有点无语,怎么这个人怎么能演戏,自己稍微配合了一下,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还望小姐告知,此事对我至关重要。”顾不言弯腰作了揖。
“这里是碧桂园小区。”苏小姐回答。
“碧?碧桂园?”顾不言纳闷,自己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应天府有这么个地方吗?
“莫要说笑,我作为锦衣卫,对应天府颇有了解,不要说笑了。”顾不言抬起头细细观察面前的女子。
皮肤白皙,样貌秀丽,透露着一股温婉柔和的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这衣服的款式,自己没有见过。
“等等!”
顾不言忽然意识到不对,在苏小姐的惊呼下纵身一跃,站在自己刚才撞烂的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环境。
无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在顾不言眼里,虽然是黑夜,但是依旧亮如白昼。
面前陌生的环境,绝无可能是自己熟悉的大明。
顾不言咽下一口口水,回过头看着稍微有些担心的苏小姐。
“你要不要先下来,摔下去就完蛋了。”苏小姐打着手势,“那里很危险。”
神经病,绝对是精神有问题的人。
苏小姐心里对顾不言下了结论,但还是摆出微笑,毕竟她不希望陌生人跳楼。
“现在是洪武多少年?”顾不言没有下来,而是死死盯着苏小姐。
“洪武?现在不是——”苏小姐为了稳住顾不言的情绪,害怕他掉下去,顺着顾不言的话题答了下去。
“现在的陛下是谁?”顾不言突然又来一句。
“陛下?皇帝?”苏小姐觉得这个人脑子的戏太多了,不安抚一下怕是安静不下来了。
“北元呢?被消灭了吗?钦天监的人在哪?”顾不言呼吸急促起来,“我师父刘伯温呢?”
“呃——”苏小姐有些尴尬,“要不你先下来?我怕你经受不住打击。等你下来我都告诉你。”
“自然,自然,拜托了。”
顾不言还未说完,楼下听到动静迟迟赶来的邻居上来了,看着站在家门口的苏小姐,又看看站在窗口上的顾不言,揉了揉眼睛。
“哥们,你别在我们小区跳楼!”男人伸出手安抚顾不言,显然把顾不言当做了轻生的人。
“不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块玻璃,不用你赔,我赔,你要是跳了,我新买的房子要缩水多少啊!”
男人都带着哭腔了,又看向苏小姐。
“苏小姐,求求你帮帮忙吧,他要是跳了楼,你的房子也要缩水。”
“啊,好好好。”回过神的苏小姐打开自己的家门,看了看还站在窗户上的顾不言。
“进来吧,我帮你处理下伤口,你的脸还在流血了,看着多吓人。”
苏小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顾不言进去处理伤口。
顾不言一头雾水,这二人在说什么?
不过眼前的女人答应了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从窗户上跳下,跟着苏小姐进了屋子。
“感谢感谢!”楼下的男人双手合十,终于送走了祸害,虽然害怕自己的房子缩水,但还是不希望年轻的小伙子轻生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等楼下的男人心惊胆战的走了之后,顾不言随着苏小姐进入屋子。
“这是何物?竟然如此的亮?”顾不言指着天花板上的东西发问。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历史迷了。”苏小姐蹲在茶几前寻找自己的药品,“陪你玩玩就好了,不要得寸进尺。”
“说笑了,我真不知道。”顾不言绷着脸,严肃又认真,“你答应过我,会回答我的问题。”
“诶。这叫灯泡,发光的。”苏小姐头也不抬,怎么感觉自己有一种哄孩子的感觉呢?
“如果二哥有此物,就不会在山野中死了。”顾不言突然来了一句话。
“嗯?”这话吓了苏小姐一跳,不过还是当做了精神病的自娱自乐。
拿到了药品,苏小姐将创可贴和消毒药都递给了顾不言。
“处理一下吧,我一会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苏小姐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顾不言面前,摸摸杯壁,水温正好。
“我没有家人。”顾不言看着手中的瓶瓶罐罐,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苏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现在的万岁是谁。”
“害——”苏小姐长叹一口气,“现在没有皇帝了。”
“什么?”顾不言手里的瓶瓶罐罐掉在地上。
“天杀的。”顾不言紧握双手,“当今国号是何?”
“呃。”苏小姐只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像精神病了,为了稳住他不做出出格的事,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现在是新龙国。”
“现在是公元2025年。”
末了,想起此人自称是锦衣卫千户,又问了洪武,看样子是沉迷于明朝,又补了一句。
“明朝已经灭亡400年了。”
“……”
数百年前。
紫禁城内。
“先生。”
刘伯温躺在躺椅上,面前站着毕恭毕敬的下属。
“说。”
“钦天监除妖师,顾不言,不见了。”
“找了吗?”
“已经找了数月了,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一点线索,已经按照死亡处理了。”
“我知道了。”刘伯温挥手示意下属离开。
过了一会,刘伯温看着天,自言自语。
“多好的一个苗子。”
“明朝已经灭亡400年了。”
当这句话从苏小姐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顾不言的天塌了。
“胡言!”他猛地转身,飞鱼服扬起的气流掀翻茶几上的《明史》:“我离京时陛下刚赐宴庆贺徐达大破王保保,应天府城门新漆的朱砂还未干透——”
苏婉清指着电视 ,屏幕里正在播放《洪武大案》的雪地行刑片段。
当绣春刀斩落李善长头颅时,顾不言突然暴起,刀鞘重重砸向液晶屏。
保护电视的玻璃飞溅,他眼底泛着血丝:“锦衣卫诏狱行刑从不用刀!这是构陷!”
“这是电视剧!”苏婉清攥住他颤抖的手腕。
“此物叫作电视剧?”好奇怪的名字,顾不言看着画面里一群人对着朱元璋磕头高喊万岁,不由得一怒,“放肆,陛下不长这样!这是欺君!”
“诶诶诶——”苏小姐也顾不得害怕,赶紧抓住顾不言,生怕她再把自己的电视砸了。
顾不言突然安静下来。他凝视着屏幕里飘落的雪花,那些雪渐渐与记忆重叠——洪武元年冬月,他亲手将冻成冰雕的北元细作从诏狱拖出时,天空也飘着这样的雪。
“早知道你这么麻烦,就不带你来我家了。”苏小姐揉揉头,看着顾不言半脸的血,麻烦的说道,“你怎么还不处理伤口?不疼吗?”
“我的药包丢了……”顾不言被呵斥后,反而像一个犯错的小孩,“至于苏小姐给我的药,我不会用……”
“诶呀,笨,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人?”苏小姐嘟着嘴,秉承着好人做到底的想法,拿起地上的药,试图给顾不言涂药。
可是马上苏小姐就意识到了一件尴尬事。
那就是顾不言有点高,自己有点矮,不方便。
“蹲下啊,你怎么这么——”
苏小姐还未说完,顾不言已经光速蹲下,抬起头等着苏小姐帮忙。
苏小姐看着顾不言的脸,脸色微红,不得不说,虽然人蠢了点,但还是很帅的啊。
星目剑眉,刀刻般的脸,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受了很多苦,见了很多事的沧桑感,非要找一个词形容的话,苏小姐认为可以称之为历史的厚重感。
这张脸能看到悲伤,迷茫,坚强,唯独看不到一点快乐的感情。
“再不处理伤口,可能要感染了。”苏婉清拆开创可贴包装,仰头对上他低垂的眉眼。顶灯在他鼻梁投下刀锋般的阴影。
碘伏棉球触及伤口的刹那,顾不言肌肉骤然绷紧。苏婉清发现他后颈有道蜈蚣状的旧疤。
“这是?”
“至正十九年,张士诚的钩镰枪。”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二哥用身子替我挡了第二枪。”
“苏小姐,可以涂药了吗?”
顾不言出言打断了苏小姐的思考,后者红着脸轻轻为顾不言上好了药,顺便贴了创可贴。
“洗把脸吧,你脸上血迹怪吓人的。”苏小姐站起身带着顾不言来到卫生间。
可是顾不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洗脸。”苏小姐微笑中带着一点威胁。
“这是何物?”顾不言指着水龙头。
苏小姐无语,亲自示范一次后,顾不言连连点头,学的有模有样。
浴室镜前,顾不言对水龙头如临大敌。水流突然喷涌时,他本能地拔刀横劈,却在刀光中瞥见自己破碎的倒影,一个游荡于异时代的幽灵,被桎梏在刀身里,好似寻不到栖息地的野犬。
当顾不言再次走进苏婉清的家里,坐在沙发上时,苏婉清已经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
“敢问你今年多大了?”苏婉清给顾不言端来一杯热水。
“弱冠之年了。”顾不言喝了一口热水,好奇的看着热水器。
“好小啊!”苏婉清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个男人年纪还没有自己大。
“苏小姐今年贵庚?”
“我毕业出来工作都有几年了,今年过完年就25了。”苏婉清笑笑,又给顾不言递过去一些热食,“冻了一晚上吧,你为什么不敲门呢?”
“无碍,比这更艰苦的环境我也经历过。”顾不言倒是不客气,虽然不知道这些食物什么来路,看着还是奇奇怪怪的,但是一股脑往嘴里塞。
“你休息一下,我给警察打电话吧。”苏婉清拿起自己的手机,“你一直在外面游荡,不安全。”
“不会的,我身手很好。”顾不言抬起头,嘴边还粘着残渣,似乎饭菜很好吃。
“呃,那你准备怎么办?”苏婉清小口小口吃着饭菜。
顾不言话,垂首沉思片刻,看向苏婉清:“属下本不该多言,只是..……先生尚在府中等我复命。”
“更何况陛下以国士待我。”顾不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暗淡,“当年既已立誓要为大明扫穴犁庭,如今漠北王庭未破……”
“好好好,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现在眼下你准备怎么办呢?”
“不知道,先找份好些的差事。”顾不言埋头回答,突然想起来什么,抬起头看着苏婉清。
“现在还有锦衣卫吗?我能不能去那当差。”
啊!
苏婉清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咳咳,锦衣卫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像你那时的情况,很神秘,你想想当时你们锦衣卫的选拔。”苏婉清露出苦笑,再一次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心思。
“你有什么特长,我帮你问问朋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有。”顾不言突然激动起来,擦了擦嘴,“我擅长的可多了,不然也不会做到千户。”
“哦?那具体有什么呢?”不知不觉中,面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看着还不怎么聪明的人,苏婉清有一种对弟弟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的话,让苏婉清差点喷出饭来。
“杀人,放火,严刑逼供,罗织罪名,投毒,监视等等,我什么脏活都能干,另外,我冲锋陷阵也有一手,战阵也略有了解,我十四岁就跟随陛下冲锋陷阵了。”
顾不言一脸正色说出在随便抽出一件事都能在二十一世纪枪毙的事情。
无敌了。我该怎么说?这是苏婉清心底的想法。
“这些现在都犯法,你有没有什么正经的特长?”
闻言顾不言短短思索后,举起一根手指。
“除妖算吗?我很强,我是先生最得意的弟子。”
“除妖?”苏婉清崩溃的捂住脸,对于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高材生来说,妖这个字眼只会出现在江湖骗子中。
“算了算了,我好人当到底,一会带你去警察局和人才市场看看。”苏婉清无奈道,“你有钱吗?”
“钱?有一些,但是丢了,不然也不会把腰牌给苏小姐你了。”顾不言挠挠头,有些尴尬。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不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顾不言:“你刚刚一直说先生,能联系到吗?”
顾不言闻言有些纳闷,自己的先生再厉害,也不能活数百年吧?
不过好在顾不言也接受了大明已经亡了的现实,低头继续干饭。
“……”
幽暗深邃的火车隧道内。
时间一天前。
两名身穿制服的员工在进行例行的排查。
“吴头,下班了去整几口?明天轮到咱们休息了。”
“行啊,小沈,这才刚发了工资,你老婆舍得你花钱?不得乖乖全上交了?”被称为吴头的中年男子笑着打趣。
“没事,我有小金库,嘿嘿。”年轻人摸摸头,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就这样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中,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
“吴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这段路,好像太长了?”小沈咽下一口口水,举起手电筒照向前方的路。
“净瞎说!咱们走快点,马上就能出去喝酒了。”吴头擦擦额头的汗,显然吴头也发现了不对劲。
又过了一段时间,漫长的隧道还没有尽头。
“吴头,你有没有听到?好像,好像有哭声……”小沈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带着一点颤音。
小沈这么一说,吴头也听到了,面前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似乎是一个女声。
“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需要帮助。”吴头提起胆子,拿着手电筒照向前方。
二人提心吊胆的慢慢向前走去,哭声渐渐从断断续续变得连续起来,间接还能听到哭腔。
“就在前面,吴头……”
声音就是面前二十米内的声音。
二人用手电筒扫视了一遍。
空无一物。
“吴头,我们,会不会,遇见,鬼了?”
“净瞎说,相信科学,哪有鬼?”
“吴头,已经走了,这么多路了……”
“没事,我们继续走几步。马上就到了。”吴头心里也没底。
今天的这段路,确实太长了,好像,一直走不出去。
“吴头,身后,有哭声……”小沈已经汗流浃背,听着身后的哭声不敢回头。
“别回头看,小沈,我数三二一,咱们迈开腿跑!”吴头咽下一口口水,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
“呜呜——”
哭声又到了二人的头顶上。
“为什么?”
“为什么不帮我?”
“为什么不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有什么错?”
“……”
苏婉清的房间内。
此时的顾不言已经吃饱,正在一边感叹现代美食的含金量,一边吐槽锦衣卫的伙食就是依托勾石。
“嗯?怎么了,苏小姐。”发现苏婉清眉头皱起的顾不言询问道。
“刚刚发出来的新闻,有两个工人死在了火车隧道内,法医的尸检报告很奇怪。”苏婉清划着手机屏幕,“上面说,他们二人受了惊吓,一直在原地跑步,直到把自己肺跑炸了,活生生跑死了自己。”
“听着像是我钦天监的活。”
顾不言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盯着新闻视频里死者扭曲的面容,忽然将蛋炒饭里的虾仁摆成阵型。
“这是鬼遮眼。他们以为自己跑了三里,实则困在七步之内。”
顾不言好奇的凑了过来,看着电视,但还是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那这个叫火车隧道的地方,周围是不是有坟,或者墓地什么的。”
“我看看。”苏婉清不知为何,好奇的打开地图搜索起来,随后发出一声惊呼,“真的!他们出事的地方的附近有一个墓园,里面有许多——”
等等,顾不言为什么知道?
蒙的吗?
苏婉清来不及思考,顾不言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种死法大概率是遇上了鬼,不像是妖。”顾不言托着下巴思考,“可是这种鬼基本不会伤人,除非是生前有极大的怨气。”
看着顾不言一本正经的推理,苏婉清好奇道:“那这种鬼是什么啊?”
“暮鬼。”
顾不言摆摆手,拍拍自己的绣春刀。
“不过,不是我的一合之敌。”
随后居然露出了笑容,苏婉清这才发现顾不言笑起来也很阳光,就像隔壁篮球场上活泼的大男孩。
不过接下来的话又让苏婉清回到了现实。
“苏小姐,看样子你这个地方也有妖,我有差事做了。”
“别叫我苏小姐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叫苏婉清。”苏婉清吐槽,心里面却盘算起这个男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明朝人吗?还是锦衣卫的千户?还会除妖?
对哦,这里是六楼,怎么会有人能从六楼摔下来,除非他是穿越到……
等等,苏婉清啊!
你要相信科学,最近的穿越小说看多了,都影响自己思考了。
“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先换一身衣服,你这飞鱼服太亮眼了。”苏婉清红着脸突然走开,回到自己屋子重重关上门,留下一脸懵的顾不言在沙发上。
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顾不言呆了呆。
“苏小姐好像有点生气?果然和先生说的一样,女人的脾气比法术和武功都难理解。”
“我没有男性的衣服。”苏婉清将真丝白裙的腰带系成蝴蝶结,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动作轻晃。
“先带你去挑几件现代衣裳。”转身时瞥见青年眼底转瞬即逝的惊艳,那抹慌乱像极了偷看仕女的少年。
“竟有如此……”顾不言看着阳光下的苏婉清,不由自主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把头撇到一边。
顾不言啊,怎么能盯着苏小姐一直看,多失态,没有礼仪!
顾不言握紧刀鞘的指节发白:“此乃御赐飞鱼服......”
“现在满大街监控探头。”苏婉清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正推送《明代服饰文化展》广告,“你猜锦衣卫千户上热搜需要几分钟?”
不过苏婉清显然没有发现顾不言的不对劲,而是拿起钥匙打开门,招呼顾不言出去买衣服。
“诶!不要拿刀了吧?”
苏婉清吓了一跳,发现顾不言正准备将绣春刀一起拿上。
“为何?”
“现在官府规定的。”苏婉清头疼的摆摆手,“这种刀具不能随便带上街,你放在我家就好了。”
“好,我相信苏小姐。”顾不言短暂思考后将刀放在茶几上。
“走吧。”
跟随苏婉清下楼,楼内的玻璃已经换上了新的。
“你看,底楼的门要这样开。”苏婉清对着顾不言演示,后者认真的点点头,就像一个小孩子接触新东西一样好奇。
苏婉清打开门,下了一天的雨已经停了,温软的阳光带着祥和的气息飘进黑暗的楼道,缓缓照射在顾不言的衣服上,鲜艳的红色渐渐散发出活力。
“你怎么不出门?”苏婉清回头,发现顾不言依旧站在楼内,没有走出来。
顾不言站在原地,透过小小的空间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
当自己作为一个小人站在这群钢铁森林之内,才发现自己的渺小。
一种不知名的畏惧感从心底升起,面前驶过的汽车更是让顾不言如临大敌。
“这?这是?”
仲夏的热浪裹挟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顾不言僵在阴影交界处,飞鱼服上的龙纹泛出微光。
百米外的高架桥上,轻轨列车正撕开云层,车窗反射的光斑如万千利箭将他钉在原地。
“汽车啊,不要怕,他就和马车一样。”苏婉清抓住顾不言的胳膊,将他拉了出来。
“看到了吧?这里是全新的世界。”苏婉清突然产生了恶趣味,补了一句。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当顾不言跟随苏婉清踏上街道的时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差异。
哪怕是应天府最繁华的时候也不如这里的一半,不,应天府不配和这里相比。
一路上,顾不言如同一个小孩子,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就像一个小孩子缠着苏婉清解答一个个问题。
“波司登秋冬新款!”导购小姐的惊呼中,顾不言正对着自动扶梯行抱拳礼。苏婉清憋着笑拽他起身。
“苏小姐,周围人为什么一定盯着我看啊?”顾不言有些害羞,周围好多人看着自己,走远了还有回头看,甚至有些人掏出来和小姐手里面的小砖块一样的东西,对着自己按。
“这个叫拍照。”苏婉清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照相机,“你看。”
顾不言低头看去,小小的砖块里面映射出自己和苏婉清的脸,十分清晰,比大明的镜子不知道清晰多少倍。
突然,苏婉清按了一个键,这一瞬间被定格下来,随后又翻出照片给顾不言看。
“看见了吧?这就是照片。”
上面赫然就是二人。
“居然有如此神力……”顾不言深吸一口气,“苏小姐,你也会道法吗?竟有如此高的修为……”
“什么道法?这叫科技的力量。”苏婉清收起自己的手机。
“科技吗?敢问科技是哪位大师?能否帮我?”顾不言停下来弯腰,对苏婉清行了大礼。
“呃,不能。”苏婉清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急忙扶起顾不言,“这是一个学问,一个技术,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不过现在,我们先进去买一身衣服,这样才方便找工作。”
苏婉清打开一扇店铺的玻璃门,顾不言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打碎了什么。
一进入店中,顾不言看着铺天盖地的衣服只觉得眼花缭乱,如此多的款式,如此多的色彩,竟然还有黄色!
“现在的万岁允许子民穿黄色吗?”
顾不言嘀咕着,发现苏婉清走了上去,又急忙紧跟在身后。
不过顾不言没有发现自己进店后,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
“我靠,看那个人,飞鱼服!”
“帅啊,你看,他长的比那些流量明星还帅啊!”
“他有一米九多吧?这么高,还帅。”
“那是假发吗?他的头发那么长。”
虽然顾不言没有察觉,但是苏婉清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只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似乎某种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女,拿着手机来到顾不言面前,红着脸拦住顾不言。
“那个,能麻烦你和我拍一张照吗?”
“拍照?”顾不言歪了一下头,看向前面的苏婉清,后者不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顾不言见状准备低下身子,却被少女拦住。
“不用不用,我们站着拍就好啦。”
少女说着还挽住顾不言的胳膊,对着帮忙拍照的朋友比了耶。
顾不言红着脸,自己在大明的时候天天和一群大老爷们打交道,什么时候和女性如此接触过。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随着拍照的声音落下,红着脸的顾不言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不过少女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个,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这次轮到少女脸红了。
“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苏婉清插了进来,温柔而坚决的拦住了少女。
“不好意思,他恐怕不能给你联系方式。”
“啊,原来哥哥有女朋友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少女看着苏婉清和顾不言,一副都懂的表情,弯腰道歉后转身跑开。
“你这么大怎么一点心思都没有啊!”苏婉清不知为何有点生气,抓住顾不言走向试衣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要警惕别人!”
“哦哦哦。”顾不言连连点头,接过苏婉清扔过来的几件衣服。
“会自己换衣服吧?”
“会……吧?”
苏婉清坐在试衣间的门口,心情有些起伏,想起刚刚被误会的场景。
如果这个男人脑子正常点,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突然又想起自己父母催婚的场景——两位老人为了早点抱孙子的渴望。
“你在想什么啊,苏婉清。”苏婉清轻轻拍拍自己的脸,“你都25了,人家还是一个小男孩,还是赶紧给他找份工作,安顿好吧。”
“苏小姐。”试衣间突然被拉开一个角,顾不言探出头,“刚刚那位小姐说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穿衣服。”苏婉清不觉间看到顾不言裸露的上半身,整个脸红了,一把拉紧的试衣间的帘子,还紧张都四处看看,发现没人发现才长舒一口气。
“可恶啊,顾不言到底是傻还是真的明朝人啊!”
苏婉清不自觉间鼓着腮帮握紧拳头,想了一个点子。
“一会让你这个人好看。”
苏婉清坐在试衣间的门口静静等待顾不言结束。
不多时,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顾不言略有含羞的走出试衣间。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黑长裤和卫衣,但是得益于顾不言极好的身材,穿出了一种模特的感觉。
“苏小姐,这裤子穿的有点难受……”
顾不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现代长裤让他有些受不了,感觉总是紧绷绷的。
一间屋子内,苏婉清和一名女子坐在一起,正在交谈。
“情况就是这样,晚晚。”苏婉清将最近和顾不言的事情告诉了面前的女子。
暮色渐沉,暖黄台灯在客厅投下朦胧光晕。
苏婉清蜷缩在布艺沙发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镇柠檬茶的杯壁。
“监控显示他确实从六楼坠落。”江之晚将平板推过来,暂停画面里顾不言坠落的瞬间被标注了红圈。
“但现场既无威亚痕迹,落地冲击力也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
“苏苏,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江之晚拍拍苏婉清的背。
“毕竟穿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就这样,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晚了。
“我先走了晚晚,明天单位见!”苏婉清穿好自己的鞋子,挥手告别。
“住一晚上吧,我们明天一起去吧。”江之晚挽留苏婉清。
“不行诶,你男朋友回来多尴尬啊!”苏婉清坏笑,随后关上了门。
等回到街道上,月亮已经升起,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家,路上只有寥寥几个人。
微微寒风吹起,将苏婉清的头发微微撩起。
“有点冷了,不知道那个怪人现在在哪里。”
苏婉清不觉间想起了顾不言,随后还是摇了摇头,当做了人生的过客,快步走向自己的家。
“阿秋——”
苏婉清走到了一条小巷子的门口,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快步走了进去。
记忆中这段路算是回家最近的一段。
只是当两个男人出现在前面的时候,苏婉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喂,小姐,借点钱花花哇。”一个鸡冠头的背心男玩弄着手里的刀子。
“不,我——”苏婉清想要回头逃跑,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个人,嘴里还叼着烟。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脸上被划几刀吧?”
鸡冠头拿着刀子缓缓逼近,还伸出舌头恶狠狠的舔着刀锋,上面反射出的寒光吓得苏婉清双腿发颤。
“别,别伤害我……”苏婉清手忙脚乱的翻出自己的手机,“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这就对了,小姐,配合很好。”鸡冠头恶狠狠的上前,“只是你当哥几个是傻子吗?”
“手机转账查不到我们吗?!”鸡冠头恶狠狠的一脚踹倒苏婉清,白裙瞬间沾染了脏兮兮的脚印。
“直接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们!”鸡冠头抓住苏婉清的头发,一把抢走苏婉清的手机。
“大哥,这妞包里面还有个玉牌!”身边一个黄毛趁乱翻了苏婉清的包。
“好!全拿走。”鸡冠头咧开嘴,接过玉牌,细细端详,“看样子就值钱。”
“不……还给我……”苏婉清强忍腹部的剧痛,爬起身想要抢回玉牌。
“滚一边去死娘们!”鸡冠头一脚踢飞苏婉清,“别碍老子的事!”
苏婉清被踢到路边,小腿撞到了路边的石块,瞬间红肿了一块。
好疼,苏婉清已经没法思考,只感觉额头在不停冒冷汗,小腿传来剧烈的疼痛,连想要起身也不行。
苏婉清伸出手扣在水泥上,缓缓爬向想要离开的鸡冠头,嘴里还不停呢喃:
“玉牌……还……我……”
恍惚间,苏婉清觉得自己眼花了,一抹红色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上面还绣着图案。
“苏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婉清扭过头,发现顾不言蹲在自己旁边,手里还拿着飞鱼服。
“他们做的吗?”
顾不言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小屁孩,滚一边去,不然爷给你开几个口子。”鸡冠头玩弄着匕首折返回来。
“小姐?你还好吗?”顾不言将趴在地上的苏婉清扶着坐起来,轻轻擦去脸上的污泥。
“玉牌……抢……”苏婉清不觉间哭了出来,眼睛盯着玩弄匕首的鸡冠头。
“我明白了。”顾不言轻轻拍拍苏婉清的头,又看向鸡冠头四人。
“要死要活?”顾不言语气淡得像在问茶要几分烫。
苏婉清透过朦胧泪眼,看见月光为他侧脸镀上光泽。
“快……走……”苏婉清轻轻推了一把顾不言。
“诶。苏小姐,你还是躺着吧。”
顾不言将自己的飞鱼服披在苏婉清身上,起身冷冷看着鸡冠头四人。
微弱的月光将顾不言的身形拉长,站在狭窄的小巷内,不动如山。
“小屁孩,你装什么蒜!”
鸡冠头率先发难,提着匕首向前,近前时挥出第一刀,只觉得自己一击空了。
随即下巴处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飞倒在地,就连牙都掉了几颗。
顾不言甩甩手,示意四个人一起上。
“该死,帮大哥!”
剩下三人都掏出了器械,怪叫着冲向顾不言。
五步,三步,一步。
顾不言行动了,夺刀,反击,一气呵成。
在场的人还没看清,黄毛的胸口已经划开一个口子,鲜血不停往下流。
“破刀,不如我的。”
顾不言鄙夷的看着夺来的器械,顺便单手接住挥舞来的棍子。
那人只觉得直接砸在了一座山上,压不下去,踢不出来,只能被死死控制。
顾不言飞出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倒在地上微微颤抖,口吐白沫。
最后一个握着棍子,双腿打颤,最后还是大叫一声,冲了上去,随即被顾不言掀翻在地,补了一脚,昏死过去。
“就剩你了,不得不说,你的发型挺独特。”
顾不言抓住鸡冠头的头发给了一拳,将鸡冠头为数不多的牙又打下几颗。
鸡冠头此时已经彻底懵逼,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能打,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哥,我都给你。”
鸡冠头求饶着,将苏婉清的手机和玉牌都还了回来。
“不够吧?”
顾不言锦衣卫buff开始发力,爷当年抄家灭族都没人敢少好处,你个狗东西敢不出点血?
鸡冠头不明白顾不言的意思,只是一味摇头求饶。
“你的钱呢?”
顾不言又踹了鸡冠头一脚,索性自己从鸡冠头兜里翻出来一叠钞票。
顾不言看了看,似乎是这个时代的银票,不过还是不太能确认,以防万一,顾不言回头问已经愣住的苏婉清。
“小姐,这是钱吧?”
“啊,是。”
“那就行。”
顾不言又看着苏婉清,指着地上的四人发问:“刚才谁打了你,小姐?”
“鸡冠头……你别……”苏婉清害怕顾不言做出过分的事情,想要出言阻止,可是还是迟了。
顾不言已经提起鸡冠头的一条腿。
“哥,你都拿了我的钱,怎么还能打我!”
鸡冠头拼命挣扎,大声求饶。
“我不讲道理。”
“再说了,拿了你的钱就不打你,那我不是被你贿赂了?”
顾不言坏笑,瞄准鸡冠头的腿狠狠一脚。
只听见骨头骨折的声音,鸡冠头的腿被踹成折叠形,看着就疼。
“啊!”
鸡冠头只来得及叫出一声,随后便疼昏过去。
“忘了问,苏小姐,他刚才是左腿踹你吗?”
顾不言看着已经被吓晕的苏婉清,挠挠头,看样子不能问苏小姐了。
“喂,起来,知道你装死了,刚才是左腿踹的苏小姐吗?”
顾不言踹踹旁边一个人,那人翻身跪倒在地。
“右腿,右腿,哥,我可没动小姐一下,打了他,就不能再打我了。”
顾不言不语,又把鸡冠头的右腿提起,一脚也踹折了。
这下,鸡冠头醒了,然后又疼昏了。
“好了,带着你的兄弟们走吧。”
顾不言拍拍还醒的那人,示意结束了。
只是那人看着鸡冠头折了的两条腿,这还怎么走啊!
不过顾不言才不在乎这些,回过去将手机和玉牌塞进苏婉清的包里面,然后把包背在身上。
“苏小姐?苏小姐?”
顾不言叫了苏婉清几声,苏婉清彻底吓昏了,没有一点动静。
“诶……苏小姐胆子真小。”
顾不言用飞鱼服裹紧苏婉清防止着凉,随后抱着苏婉清走出小巷。
“我记得,苏小姐家似乎在这边。”
顾不言运起轻功,抱着苏婉清飞速回家。
“我好像没有钥匙,要搜苏小姐的包吗?算了算了,直接从窗户进去吧。”
如果苏婉清此时醒过来,一定会再晕过去。
顾不言抱着苏婉清,在楼层间飞跃,最后打开窗户进入了苏婉清的家。
等到顾不言带着苏婉清回家后,已经很晚了。
顾不言将苏婉清轻轻放在沙发上,脱去飞鱼服,露出了肩膀处和小腿的伤口。
“好在伤的不严重,我记得小姐的药在这里。”
顾不言蹲在茶几下,果然找到了药品,随后拿到苏婉清身边。
“男女授受不亲……”
“不行,苏小姐受伤了,这次不算……”
顾不言摇摇头,打了一盆清水,消毒清洗后,涂抹上了药品。
等忙完这一切后,顾不言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靠着沙发,低下头准备睡去。
不过绣春刀散发出微微的光,那名被称为言的身形缓缓升起。
“主,这里不是我熟悉的大明。”言说,“你也变得有些陌生了,往常,你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
顾不言不语,只是再次将飞鱼服盖在苏婉清身上。
见状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回到了绣春刀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苏婉清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只不过顾不言不知道怎么接,不知道该不该接,于是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等到苏婉清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呃,这是?”苏婉清缓缓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飞鱼服,发现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正在擦刀的顾不言。
“不对,你怎么在我家里?”
“等等,我怎么也在家里?”
昨晚的记忆一股脑冲进苏婉清的脑海里,苏婉清突然一脸害怕的看着顾不言。
“不要害怕,苏小姐。我不会伤害你。”
顾不言拿起绣春刀,苏婉清被吓的躲进沙发角落,用飞鱼服盖住自己。
“汤温了三次,喝口吧。”
顾不言只是用绣春刀挑起碗,缓缓放在苏婉清面前,没有撒出一滴水。
“哦,谢谢……”
意识到自己过激的苏婉清探出头,想起昨晚顾不言可怕的战斗力,如果真要对自己图谋不轨,怕是不用等到现在。
“好喝,你还会做饭。”苏婉清品尝一口后,发现了新大陆,随后仰着头一饮而尽,“对了,你用什么做的饭?”
“苏小姐那个冰冰箱子里面有食材,我看那个东西长的像灶台,就鼓捣了几下,没想到成功了。”
顾不言收好刀,笑着拿过苏婉清手里的空碗,又接了一碗放在苏婉清面前。
“我煮了很多。”
苏婉清端着碗,像一个小仓鼠缩在自己的角落,慢慢品尝美食。
“说起来,苏小姐,你的这个手机,他早上一直响。”
“啊!完了,今天要上班,我迟到了!”苏婉清突然激动起来,拿过自己的手机,发现有好几个艾特和未接来电。
“苏小姐受伤了,不请假吗?”顾不言不解,当初干锦衣卫受伤了还能带薪休假,现代比锦衣卫都苦吗?
“诶——只能请一天假了。”苏婉清挠挠头,感觉伤口已经基本不疼了。
“苏小姐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还要上班。”顾不言不解,看着房子,又指了指冰箱里的食材,这些在大明可都是很贵的,大户人家才能囤这么多肉和蔬菜。
“诶——”顾不言好像戳到了苏婉清的痛处,苏婉清可怜巴巴的打开自己的余额,放在顾不言面前。
“就这些了,4000多了。”苏婉清叹气说出自己的余额。
“还有4000两吗?苏小姐!”顾不言脸抽了几下,“我当时干锦衣卫一年才几十两!”
“这是4000块!”
“块?”
“就是我们的货币单位,就比如你看的食材,那些肉二十多块一斤。”苏婉清可怜巴巴的收回自己的余额,“这可是我工作了半年才攒下来的。”
“那你比我惨,小姐。”顾不言简单换算后,发现自己的工资购买力好像更强。
看着可怜巴巴的苏婉清,顾不言指着大房子出言安慰。
“没事,小姐。这么大的房子,肯定也值好多块。”
“租的,一个月1500块。”
顾不言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看样子,这个年代也要钱啊!
“……”
出事的火车隧道附近。
墓园内。
“头,这坟里面真的有货吗?”
瘦男子打着昏暗的灯,身边的胖男人挥舞手中的铲子,一处的泥土渐渐被破开,露出地里的棺材。
“肯定有的,大师说了,这地有货,把这东西卖了,咱们能赚一大笔!”
胖男人眼里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手中的铲子上下翻飞。
棺材的外部已经腐朽,在胖男人铲子的打击下三两下就露出了内部的场景。
一具骷髅双手紧紧抓着一个金杯,身边空无一物,只有几块一碰就碎的破布。
“头,真有货!金杯!”
“大金杯!”
胖男人带上手套,想要拿出金杯,可是那具骷髅似乎有力气,紧紧抓住金杯不让金杯被夺走。
“妈的,死了还和老子抢东西,砸碎它!”
胖男人下令,瘦男子拿出小锤,精准的敲碎骷髅的双手不伤金杯分毫。
“美,太美了。”胖男人这下轻松拿走了金杯,对着月光擦拭这件宝物,“这下够咱哥俩发一笔了。”
“得手就快走吧,头,别被抓住了。”
“慌什么!把坑填上!”
胖男子将金杯放在一边,举起铲子将坑掩埋,总是觉得坑里骷髅在死死盯着自己。
“妈的,什么眼神,看的老子真不舒服,把他头也砸碎了!”
随着命令,骷髅的头也碎成了一块一块。
等到胖男人掩埋好土坑,跳上去踩了几脚,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将金杯塞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急忙离去。
“……”
火车隧道内。
胖男人和瘦男人气喘吁吁的靠着墙。
“头,这火车隧道怎么走不出去啊!”瘦男人靠着墙,喘着粗气。
“没事,估计马上就到了。”胖男人也有点害怕,不会遇上脏东西了吧?
二人沿着路走了很长时间,感觉过了数个小时,以往一会就走完的路,如今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去。
“头,我好像听见有哭声。”瘦男人竖起耳朵,迎风飘来一阵女子的呜咽声。
“净,净瞎说!”胖男人打打自己的脸,使自己清醒一点,随后拿着手电筒颤颤巍巍往前走。
“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迎风飘来了哭声,这次十分清楚,十分响亮。
“我靠!大晚上这鬼地方还有人?”瘦男人吓了一跳。
“不,不,这地方,不对劲——”胖男人话音还没落下,双手突然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痛苦的跌倒在地。
“头,你怎么了?”
胖男人嘴角出血,双手骨头粉碎性骨折,两只手不知为何爆开,血肉碎了一地,只剩下几根筋吊在外面。
“啊,啊,啊——”
瘦男人此时也来不及管胖男人,转身朝着身后跑去。
留在原地痛不欲生的胖男人听着越来越近的哭声,看见一个身形模糊的女人背对自己。
那身形诡异的在靠近自己,最后停在数米处,缓缓扭过头。
头颅处一块高,一块低,赫然被钝器剧烈敲打过,头内竟然没有一点血肉,还能透过缝隙看到头颅后面的场景。
“为什么?”
“还我孩子——”
身形扑近胖男人,男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的头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感到脸部有液体留下。
等到声音停止后,火车隧道内多了一个脑浆四溅的胖男人尸体,他的双手被压成平面。
苏婉清的小窝内。
顾不言正在清洗二人吃饭所用的餐具。
“我说,顾不言,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在那条小巷子里面?”
苏婉清靠着沙发,透过玻璃看着正在忙碌的顾不言背影。
“我没有地方去,只认识苏小姐的家。”顾不言停下了动作,“更何况,我的绣春刀还在苏小姐你的家里。”
“没想到啊,你居然那么能打!”苏婉清突然起身比了比手势,“你身手是在哪学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我的身手都是行伍里面爬出来的。”顾不言回头笑笑,“我在陛下亲军中效力六年,耳濡目染中就学会了。”
电视里面播放了一条新闻,在曾经有两人出事的火车隧道中,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人怀抱金杯惨死在隧道里。
苏婉清聚精会神的看着新闻,全然没有注意顾不言已经凑到自己身后。
“杯子有鬼。”
顾不言突然出声,吓了苏婉清一跳。
“怎么了?”苏婉清指着普普通通的金杯,转头看着皱眉的顾不言。
“只是有一个猜测,曾经处理过相似的情况。”顾不言摆摆手,随后坐在苏婉清的身边,一本正经的看着苏婉清。
“苏小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怎,怎么了?”
被顾不言的严肃突然吓了一跳的苏婉清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顾不言直勾勾的眼神有点不适。
“我没有住处,希望小姐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顾不言认真道,“小姐可以放心,我一不会打扰小姐,二不会弄脏家具,我只要能睡在地上就好。”
“至于给苏小姐的报酬,等到我找到工作。”顾不言给出了自己的条件,“定会双倍奉还。”
苏婉清看着顾不言陷入深思。
要答应吗?可是自己一个独居女性收留一个男人吗?
不答应吗?顾不言昨晚救了自己一次,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纠结间,门铃突然响了。
“有人来了!是昨晚那些人吗?”顾不言一把拿起绣春刀,眼神阴冷,“我就应该斩草除根,彻底消灭他们!”
顾不言的转变让那个苏婉清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将顾不言半推出来的刀缓缓按了回去。
“我看看是谁吧,应该是我的朋友。”苏婉清接过绣春刀藏在沙发后面,“昨晚那些人,应该不敢来找麻烦了。”
顾不言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还是坚持要站在苏婉清身前,要求开门要自己来。
“如果真是坏人,小姐你就危险了,让我来顶在前面。”
苏婉清揪不过顾不言,只能呆在顾不言身后,透过猫眼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的好朋友江之晚。
苏婉清打开门,看到熟悉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下一秒变得有些惊讶。
“苏苏!怪不得你今天不来上班,原来是……”江之晚坏笑的扫视着顾不言,胳膊肘还推推苏婉清,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婉清脸红到了脖子,大声争辩。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江之晚笑着对顾不言伸出手,“我听过苏苏说你的情况,真是一个怪人。”
不过顾不言显然不知道现代握手是什么,冷冷的看着伸出来的手无动于衷。
“苏苏,你男朋友这么高冷吗?”
江之晚自讨没趣,撇着嘴坐到沙发上,从自己包里面掏出一袋材料,放在茶几上。
“苏苏,你受伤了?”江之晚才发现苏婉清的伤口,“现在好多了吗,要不要找医生?”
“怎么弄的?”
“严不严重?”
一连串发问问的苏婉清觉得头大,只得双手握住江之晚的手,将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江之晚。
“啊!你男朋友这么厉害吗!”
江之晚看着一边站着的顾不言,只觉得有些危险,向着苏婉清的位置靠了靠。
“没事没事,晚晚,他不会动手的。”苏婉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这么说了。
“好吧好吧,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有紧急的一份工作。”江之晚拿出自己的包,“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就火车隧道那个,牵涉到了盗取文物。”
“我看了,那个人死的好惨,不过好在文物找回来了。”苏婉清点点头,接过江之晚递过来的资料。
资料上面是那个金杯的全方位图片,还有一些专家的推测。
“单位希望我们搞清楚这个杯子的年限和主人。”江之晚话锋一转,“顺便一提,这还是警察局下的命令。”
“警察局?他们什么时候对文物感兴趣了?”苏婉清不解,不过也没有深思。
苏婉清看着资料,这个杯子的外形和图纹比较狂野,颇有一种天马行空释放想象力的感觉。
“经过仪器的鉴定了吗?”苏婉清不敢妄下定论,但心里七七八八有了结论。
“没有,杯子被警察扣下了,他们说怕我们有危险。”江之晚不解,“一个杯子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候,顾不言拿起了一张图片看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是暮鬼。”
“啥?”江之晚没听清楚,扭过头看着顾不言。
“答案就在这个杯子里!”顾不言眼睛睁大,“这个杯子的内壁有问题。”
“很有可能,是暮鬼生前极其重要的人的骨头制作而成,也有可能是他本人!”
“考虑到内壁的大小,成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大胆推测。”
“内壁的材料,是一个幼儿的骨头,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是头盖骨!”
“《大明律》刑狱志载,曾有妖道取夭折婴孩顶骨炼器。”他指尖划过CT扫描图,在杯底某处轻叩几下。
江之晚的咖啡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她颤抖着抽出法医鉴定书:“碳十四检测显示...头骨主人死于洪武二十三年......”
“怎么了,晚晚?”苏婉清还以为江之晚被吓到了,轻轻拍拍江之晚的后背,埋怨的看了顾不言一眼。
“不,苏苏。”江之晚喘着粗气,惊讶的看着顾不言。
“他说的全对,这属于单位保密的信息。”江之晚又拿出密封的一份文件,“这是警察给出的检查报告。”
苏婉清打开文件看了几眼,也惊讶的看着顾不言。
“上面说,金杯内壁的材料,为3岁婴幼儿头盖骨制作而成。”
洪武二十三年。
某个不知名的村落。
暴雨前的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
妇人跪在龟裂的田埂上,怀中三岁稚童的哭声像把钝刀割着围观者的耳膜。
老道玄色法衣上在烈日下泛着血光,枯枝般的手指掐住孩童后颈。
“大人,仙长,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女人想要抱住老道的腿祈求,但是不敢弄脏老道的法衣,只能跪在地上磕头。
“此子命格至阴,正合龙王娶亲。“拂尘扫过孩童天灵盖,老道袖中滑出半截青铜钉,“待贫道取他囟门骨炼作聘礼......”
老道笑着捏捏胡子,看着手中哭喊的小家伙。
“要是大仙不满意,你们这山脚脚如何求的来雨?没有雨,你们来年如何养活自己的一家妻儿老小?”
“不,仙长,我来顶替我的娃儿……”女人此时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抱住老道的腿,一片泥巴溅到老道身上。
“大胆!竟敢冲撞仙人!”
周围的青壮挥舞手中的武器,向着女人的手臂背后甩去,只是女人死死抱住老道的腿,不愿松开。
“大人……”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此时青壮突然停了手,围观的人群也停止了喊叫,都静下来看着拄着拐杖走来的老者。
“父母官,求求老爷救救——”
女人眼里闪起了光,似乎看到了自己孩子生的希望。
“打断她的胳膊。”老者只是简单瞥了一眼,“让她冲撞仙人。”
妇人突然暴起,十指深深抠进老道腿骨。
法衣下摆的云雷纹沾了泥浆,瞬间化作狰狞鬼面。
里正龙头杖重重杵地,二十余根枣木棍应声落下,骨裂声混着疯妇的嘶吼惊飞满山寒鸦。
痛苦的哀嚎,肉体的伤害远不及看着自己孩子走向死亡的伤痛。
随着几声卡巴声过后,女子双手垂在地上,脸被人用棍棒按在泥土里,眼睁睁看着老道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仙人,这是今年的奉养。”拄着拐杖的老者换了一副面孔,讨好的指着身后跟着的一车礼品。
“善,随后带到我的洞府里。”老道不屑的看了女子一眼,挑衅的摇了摇自己手中抓着的孩子。
“来年,你们村定会风调雨顺。”
“不……还我的孩子……”
女人奋力挣扎却没有一点作用,只是徒劳的吃了一嘴土。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的丈夫是为村落打井而死,凭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的邻里街坊平日都是那样的友善,怎么今日全都换了一副面孔?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平日积德行善,老天爷不下雨和自己孩子有甚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引来的答案,就在周围的人群中。
“谁叫你是一个寡妇?反正都要交一个孩子上去,谁叫你好欺负呢?”
“只希望仙人收了这孩子,就不能收我家的了。”
“可恶,这女人这么如此不识时务!”
这一刻,女子才明白,自自己的丈夫死去的那一刻,自己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去了。
女人停止了挣扎,背后压迫她的人也纷纷转身离去,老道也早已不见踪影。
村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失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
自那以后,女人就好像疯了,逢人便问自己的孩子去哪了,天上什么时候下雨。
不过这样的场景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一段时间后,天上还是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村里的老者又请来了仙人,在全村勒紧裤腰带送出足够的礼品后,仙人掐指一算。
“这是龙王有了孩子,但是还缺一个乳娘,不然小孩子吃什么?”
于是,悲剧又一次上演,疯女人被村里人推了出去,她被绑在木板上,送进了仙人的洞府。
说来奇怪,送走疯女人的当夜里,便下了雨。
不过是百年难遇的雨。
雨水之大,超乎想象,村里的人不得不抛弃自己的住所,顺着山路往上爬,直到站在了仙人的洞府前。
“仙人?我等可否前来避避雨?”
老者对着空荡荡的山洞行礼,不过却没有一点回应。
老者使了个眼色,几个青壮拿着火把进去,只看见了疯女人的背影。
那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金杯,诡异的回头看着来者。
“看,我的娃儿。”
那一夜的雨很长,长到没有人走出那场雨。
多日后,当路过的客商来到时,只发现全村70多口人无一人活着。
整个村庄变成了人间地狱,每个人都双眼睁大,像是看到了恐怖的场景。
巧合的是,儿童的死相都是失去了头盖骨,至于成年人则是被扯断了双臂,头被生生嵌进了土里。
“……”
二十一世纪。
苏婉清的家里。
两个女人惊讶的看着顾不言,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害怕。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之晚疑惑的看着桌上的图片,明明作为机密没有告知任何人。
“太阳底下无新事。”顾不言耸耸肩,类似的事情见多了,就会有一种感觉。
当然,顾不言也没有蠢到说:“愚蠢的现代人,我可是明朝的除妖师,专业对口能不知道吗?”
“奇怪,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见多了。”江之晚的疑惑更深了,又想起苏婉清曾说的经历,“真是个怪人。”
“好啦好啦,这也是人家的本事。”苏婉清挽住江之晚的胳膊,“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一会他又要说自己是明朝锦衣卫了。”
“噗嗤——”江之晚喝下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乐乐的看着顾不言。
“你真的是明朝的锦衣卫吗?”江之晚打量着顾不言。
“是,我是千户。”顾不言深吸一口气,想当年自己走到哪别人都是毕恭毕敬,到了如今怎么有一种被调侃的感觉。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那你看看,我能不能当个锦衣卫。”江之晚站在顾不言面前,摆出拳击的架势,还顺带着露了几手。
不过就那种三脚猫伎俩,顾不言认为,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她。
“晚晚!你怎么还玩起来了!”苏婉清一把抓住江之晚,将后者按在沙发上,“单位叫你来就是来玩吗?”
“嘿嘿,那倒不是。”江之晚吐吐舌头,将材料都交给苏婉清后叮嘱道,“现在杯子的年限已经知道了,至于主人是谁,就得苏大小姐这个专业人士去做咯!”
说完,江之晚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向着苏婉清摆摆手,临走时还坏笑的看看苏婉清,留下一句:
“单位那边我会去说的,你要注意身体。”
“注意-身体!”
顾不言一头雾水,回头看着红脸的苏婉清。
“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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