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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谢师宴,血色弹幕杀疯了完结文

青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青梅班长决定将高考谢师宴定在海岛别墅轰趴。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台风,将全班45人连带3位老师困在别墅中。救援队伍最快也要7天后才能登岛。当天晚上。空中忽然浮现红色弹幕。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咯。第二天,有一半人再也无法醒来。哥哥的四位青梅之一,也死在了他床上。无形的恐惧,瞬间掐住所有人的脉搏。……哥哥江洛浑身颤抖地捂着头缩在房间一角,声音十分尖锐:“不是我杀的!”“我一睁眼,她就……她就是那样了!”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看向床上那个脸色青紫的尸体。班长顾希叹了口气,宽慰道:“我们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半的人都死了。”他这才从惊惧中反应过来,看到我站在顾希身边,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疑惑与惋惜交织的神色。我知道,他肯定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有个...

主角:青梅谢师宴   更新:2025-06-07 17: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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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青梅谢师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高考谢师宴,血色弹幕杀疯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青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梅班长决定将高考谢师宴定在海岛别墅轰趴。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台风,将全班45人连带3位老师困在别墅中。救援队伍最快也要7天后才能登岛。当天晚上。空中忽然浮现红色弹幕。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咯。第二天,有一半人再也无法醒来。哥哥的四位青梅之一,也死在了他床上。无形的恐惧,瞬间掐住所有人的脉搏。……哥哥江洛浑身颤抖地捂着头缩在房间一角,声音十分尖锐:“不是我杀的!”“我一睁眼,她就……她就是那样了!”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看向床上那个脸色青紫的尸体。班长顾希叹了口气,宽慰道:“我们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半的人都死了。”他这才从惊惧中反应过来,看到我站在顾希身边,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疑惑与惋惜交织的神色。我知道,他肯定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有个...

《高考谢师宴,血色弹幕杀疯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青梅班长决定将高考谢师宴定在海岛别墅轰趴。

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台风,将全班45人连带3位老师困在别墅中。

救援队伍最快也要7天后才能登岛。

当天晚上。

空中忽然浮现红色弹幕。

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咯。

第二天,有一半人再也无法醒来。

哥哥的四位青梅之一,也死在了他床上。

无形的恐惧,瞬间掐住所有人的脉搏。

……哥哥江洛浑身颤抖地捂着头缩在房间一角,声音十分尖锐:“不是我杀的!”

“我一睁眼,她就……她就是那样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看向床上那个脸色青紫的尸体。

班长顾希叹了口气,宽慰道:“我们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半的人都死了。”

他这才从惊惧中反应过来,看到我站在顾希身边,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疑惑与惋惜交织的神色。

我知道,他肯定在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有个女同学犹豫地举手提问:“你们昨天都看到那行红色弹幕了吗?”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看到了!!

太吓人了!

像血书!”

“呜呜呜我也是觉得太反常了,所以一整晚没敢睡。”

一番交流后,同学们这才发现,活下来的全是昨晚彻夜未眠的。

正好符合弹幕的提醒: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咯。

“难道……不按照弹幕说的去做就会死?”

“真是的,班长怎么会定这么诡异的别墅啊!”

“我要回家!

我今天就要回家!

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我不要死在这里……”众人瞬间闹成一团,绝望、恐惧的情绪在快速蔓延。

顾希只好出声安抚道:“这场超级台风已经摧毁了岛上的信号、交通,救援队伍最快也要等到七天后台风变弱了才能登岛。”

“别墅里的食物储备虽然不多,但是只要大家合理规划,还是足够的。”

“在救援到来之前,大家一定要坚强,至于那个弹幕可能是某种求生规则,只要照做应该就能活下去。”

我们在顾希的指挥下,将有尸体的房间上锁,等待七天后救援队伍来了再处理。

忙活半天后,我们来到了餐厅。

昨天58位师生在餐厅欢声笑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天只剩下29人。

每个人脸上愁云惨淡。

我望向江洛,他身上暧昧斑驳的痕迹实在醒目,其他人都假装没看到。

但我忍不住开口:“哥哥昨天一晚上没睡,累坏了吧,多吃点。”

江洛脸上一时煞白一时粉红,十分精彩。

他嗫嚅着:“昨天晚上打雷闪电的太可怕了,季初她只是好心来陪我,后来她睡着了,但是我被台风吓得睡不着……”他睁着一双无辜委屈的眼睛望着我,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季初和你也是青梅竹马,她莫名死了,你丝毫不伤心也就算了,怎么这种时候还……还造黄谣!

死者为大,你真是太过分了!”

卫生委员徐丽丽立刻心疼地挤到江洛身边握住他的手,嫌恶地看向我:“江小宇!

你再欺负你哥哥,别怪我教训你!”

语文课代表沈绣也眯了眯眼,略带威胁地看向我。

除了顾希,其余老师同学也都不悦地扫了我一眼。

“江小宇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生死关头还放不下你那些小花招吗?”

“江洛太善良了,当年他就不该救你!

让你和你那个小三妈一起死了就清净了!”

我扯了扯嘴角,戳了戳面前的米饭。

我叫江小宇,和江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在学校的人缘天差地别。

哥哥江洛是公认善良纯真的男神,我是阴险恶毒的自私鬼。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妈妈是小三,我是私生子。

当年,我妈想要上位,丧心病狂地抱着我冲到阳台边缘,逼迫我爸同意给她名分,否则就拉着我一起死。

我爸当然没同意。

最后我妈妈不慎掉下去,脑部着地,当场断气,而江洛及时拽住了我。

死里逃生的我不仅不感谢江洛,反而变本加厉地觊觎江洛的一切,还经常欺负他。

就连他那四个青梅,也被我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四个青梅中,和江洛最亲密的就是早上刚死了的那个数学课代表季初,另外三个分别就是刚刚为他说话的语文课代表沈绣、卫生委员徐丽丽,还有班长顾希。

二十八道谴责、抱怨、嫌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空气一度凝滞。

唯有一道目光,充满了心疼,来自顾希。


我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直勾勾盯着徐丽丽的眼睛:“你离他那么近,没看到他身上那些痕迹吗。”

徐丽丽的脸色瞬间一沉,我又追问道:“你一向是沾了枕头就睡,昨天晚上没睡是因为不想睡,还是隔壁房间的声音吵得睡不着?”

“够了!”

徐丽丽狠狠拍了一下桌面,站起来时带得桌上的食物都掉地上了。

“江洛已经成年了!

他选择谁,是他的自由!

你在这边添油加醋的样子真是恶心!”

徐丽丽和沈绣对视了一眼,突然朝我走来。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

江洛红着眼轻声叹了口气:“你们别吓到他了。”

沈绣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放心,我们有分寸。”

我突然感觉身体深处泛起一阵熟悉的寒意,小腿肌肉都在颤抖。

她们二人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将我拖到楼上。

包括老师在内,在座的所有人习以为常地没有劝阻。

餐桌上的气氛甚至渐渐热闹了起来。

徐丽丽像扔一块垃圾一样将我扔到一个空房间的地上。

“啪”一声,一根皮带狠狠地甩在我身上,留下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喉咙像是被人用力掐住,有一声尖叫迟迟无法发出。

可与此同时,我的大脑却诡异地兴奋起来。

沈绣包抄到我身后,突然用力揪住我头发,迫使我仰头看她。

“当众污蔑你哥哥,是想看他难堪吗?”

“可惜,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险恶用心。”

徐丽丽气得面红耳赤,又甩了我一鞭子才接过话:“今天如果不给他一个深入骨髓的教训,接下来几天他肯定还会继续陷害江洛!”

沈绣狭长的眼睛泛着幽光,起身缓缓关上了房间门。

狂风骤雨狠狠拍打整栋别墅的门窗,三楼传来凄厉至极的惨叫。

江洛面露不忍起身想上楼看看,老师和同学们却劝他不要瞎好心。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时,正听到江洛委屈无比的声音:“我真不知道我弟弟为什么那么恨我,明明我是整个家里对他最好的人,我把最喜欢的小狗让给他,舍不得吃的蛋糕也都留给他,爸爸买来的好东西也都是先让他挑……”我咧开嘴角,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因为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啊,贱人。”

不知是徐丽丽还是沈绣的,我后腰猛然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我失去平衡,从三楼的旋转楼梯一路滚到一楼,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眼前阵阵发黑,我一张嘴,咳出一口血沫。

就在此时,第二道弹幕出现了。

在身上写字,代表幸运。

越肮脏,越密集,越幸运。

江洛声音有些抖:“什么意思,要在身上写脏话吗,不写的人会死吗?”

幸存的六位老师立刻组织了一次谈论,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江洛所说,并且写得越多,越有可能活下去。

同学们立刻赞美江洛的聪慧机敏,他的脸色却越发煞白。

夜晚降临时,师生们已经互相在彼此身上写满了脏话。

江洛不自在地捂住雪白的四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角落,盯着江洛身上的文字。

“骚货”、“贱人”、“神经病”、“恶毒”等等,不堪入目。

我一脸讥诮地勾了勾唇角:“这些字眼很适合你,哥哥。”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怎么也说不清心底那股怪异是从哪里来的,只好语气生硬地回怼我:“没有人帮你写字,你就是嫉妒。”

旁人劝他不要和我这种雄竟男计较,他哼了一声没再搭理我。

我也没再挑衅他,拿着马克笔,低头默默在身上写字。

不就是写些脏话吗,我比她们熟悉得多。

就在我即将写满比江洛身上的更恶毒肮脏的文字时。

顾希突然蹲到我面前,深深看了我一眼,在我手腕内侧写下:“笨蛋”。

我的心突然像被谁揪了一下,心跳声盖过周遭的嘲讽声。

在江洛的四个青梅中,他最喜欢的人就是顾希,可她心里只有学习。

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打定主意要将她从江洛身边抢走。

所以我拼了命读书,读到成绩远远超过她,才有理由以学习经验分享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接近她,撩拨她。

偶尔她会看着我出神,突然叹息一声喊我“笨蛋”。

可最大的那个笨蛋,分明不是我。

临近休息时间,众人陆续回到自己房间。

回房前,我看到江洛悄悄拽了拽徐丽丽的衣角,神态楚楚可怜。

我对着徐丽丽的方向,用口型无声地说:“祝你好运。”

凌晨三点,倾盆大雨,江洛房间突然传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众人本就昏昏欲睡,瞬间清醒了。

江洛衣衫不整,踉踉跄跄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死、死人了!”

是徐丽丽,她死了。

死在江洛房中的浴室里,一支中世纪风格的烛台穿过她的心脏,透出后背的部分,尖钉还冒着血珠。

她看起来像是从浴缸起身时不小心滑到,正好撞在烛台尖顶上。

可,真会这么巧吗?

一向不苟言笑的班主任,声音都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她身上的文字没了……”江洛恐惧得身子发软,整个人几乎靠在沈绣身上,结结巴巴地解释:“徐丽丽说她可以陪我说话解闷,这样就不会睡着了……她说想去洗个澡清醒一下,可我等了好久她也没出来,我就试着敲了敲浴室门,没有回应,门缝里却流出了一滩鲜血……”我眨也不眨地看着地上的红色液体,脑海中隐约有凌乱的记忆碎片,却无法拼凑成型。

顾希找来一条巨大的毛毯,盖住徐丽丽赤裸的身体,才转身看向众人:“可能是因为她洗澡时把身上的文字洗掉了……这里太诡异了,大家接下来这几天努力克服一下,不要洗澡,也不要睡觉。”

众人沉默点头。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天亮时,又死了一人。

更糟糕的是,食物全毁了。

死的是江洛的四位青梅之一,语文课代表沈绣。

她被人发现死在别墅外的露天花园里,一夜狂风骤雨将她身上的字迹冲刷得干干净净,血水将整个花园的地面泡成了淡淡的粉色。

她的死相极为惨烈,四肢都被砍断,一贯狭长阴鸷的眼珠子也被挖了出来。

与其同时,昨日顾希整理出来的所有食物全部堆在她身边,罐头被掀开了,泡面、饼干等也全都被打开,与雨水、血水泡在一起。

大家还在为沈绣的死而感到悲戚恐惧,江洛颤抖着嘴唇说:“食物没了,接下来五天怎么办……”人们这才后知后觉,比起某一位同学的离奇死亡,缺少食物才是更令人绝望的事情。

有一个男同学忍不住崩溃大喊:“这都什么事啊!

沈绣就算自己找死,也不该把食物都带出来啊!”

大家已经认定沈绣是趁着半夜无人看见,想偷偷带走食物藏起来。

至于是谁杀的她,不重要,大家已经接受“不按弹幕说的做就会死”的规则了。

我盯着沈绣的断肢,莫名地有些兴奋。

经历了接连的惨案,又缺少食物,顾希建议大家一起围在客厅保存体力。

台风把电路也摧毁了,在天黑之前,大家将翻找出来的应急灯、蜡烛都放到客厅桌上,仔细分成四份,以应对接下来的四个长夜。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血红色的弹幕又出现了:来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

撒谎的人,会死哦。

游戏很快开始,笔尖转到谁,弹幕就提出一个问题。

第一个人是班主任。

你认为班级里最不该存在的学生是谁?

班主任瞳孔剧烈闪烁,最后望向了我:“是……江小宇同学。”

下一个回答的人是语文老师。

在场最下贱的人是谁?

她想也没想地指着我:“是江小宇!

大家都知道他是小三的儿子……”后面的解释,她没有说出口,但是所有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第三个人是江洛。

你杀过人吗?

江洛的牙齿直打颤,呜呜咽咽哭了好半天才终于崩溃地点头。

不等众人说什么,酒瓶第四次转动,又是江洛。

看清弹幕文字后,所有人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江小宇的尸体在哪儿?


“江小宇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是啊!

他不是就坐在那里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一些惨痛无比的记忆突然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抬起头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消失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消失了。

江洛痛苦地捂住头尖叫出声,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伴随着窗外狂风拍打窗户的声音,他们这才想起来——我早就在高考前一个月就失踪了。

顾希怔怔地盯着我消失的地方出神,似乎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空中血红色的弹幕大字像中毒的弹窗一般,疯狂地闪烁:江小宇的尸体在哪儿!

江小宇的尸体在哪儿!

江洛惊恐万分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弹幕重复道:撒谎的人会死哦。

其他人已经被眼前的变故震惊到瞠目结舌。

“所以……和我们相处了两天两夜的江小宇,究竟是人是鬼……这些诡异的弹幕,还有死去的人……也是他干的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顾希抓住江洛,一个劲地逼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只是低着头抽泣,一问三不知。

后半夜,弹幕再也没有出现。

第三天黎明到来时,有人熬得两眼通红,突然忿忿不平地呸了一声:“江小宇真是歹毒,死了还不安生!”

立刻有人接过话:“就是,他整天阴恻恻的,那眼神看着真让人不舒服!”

有了这两人打开话题,众人憋了几日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全部倾泻了出来。

他们言辞犀利地控诉我以前犯下的桩桩恶行。

比如江洛好心送我一只藏獒,我却把狗活活打死,还将狗皮扒下来挂在江洛床头,吓得他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

比如班主任为江洛争取到保送名额,我却因为嫉妒他,半夜跑到班主任家楼下,砸碎他家的窗户玻璃,还把他的代步车划得面目全非。

比如我身为小三的儿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承了我妈的恶劣基因,试图勾引江洛身边的四个青梅,甚至爬上了沈绣的床,最后被她一脚踹下床……林林总总,汇聚成一句话就是——我,江小宇,厚颜无耻,该死。

顾希一直沉默地听着,突然问了一句:“所以,江小宇的尸体到底在哪儿?”

江洛结结巴巴地说:“他不是失踪了吗,连警察都没找到他的尸体,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小岛太诡异了,刚刚消失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小宇呢。”

立刻有他的应声虫说道:“是啊!

我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哪里不对!”

“江小宇以前哪里敢这样三番两次地挑衅江洛啊!”

“以前沈绣徐丽丽她们略微出手,他就能安分好几天,可昨天他刚被教训完,就疯了一样针对江洛!”

“那个人肯定不是江小宇!

说不定就是这栋别墅的一个恶鬼!”

顾希敛下眼皮,没有说话。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们议论我,只觉得好笑。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我究竟是死是活。

而他们无比信赖的班长顾希,可比我这个恶鬼,更加心狠手辣。


第三天晚上。

长时间没有睡觉、进食、喝水,每个人都面如菜色,两眼猩红。

幸存的生物老师咽了咽口水,声音哑得不像话:“一般来说,不吃饭不喝水的情况下,最多可能存活3-7天。”

有人绝望地说:“可我们哪儿还有水和食物啊……”下午台风又一次加强,水管全部破裂。

水电无法供应,食物也在沈绣死的那天被毁了。

没有过滤设备,屋外的雨水也无法直接饮用。

红色弹幕突然出现了:马桶水怎么不算水呢?

不喝水,会死哦。

一个女同学剧烈地摇头:“我不要喝马桶水!

我宁愿去喝外面的雨水!”

另一个人犹豫地问道:“如果不按照弹幕提示去做,是不是会死……”空间瞬间陷入了真空般的沉默。

最后还是顾希打率先开口:“保命要紧,就算只是每天喝一口,好歹能活下去……”我在天上看着他们挣扎痛苦地走向各自房间的卫生间,心里一阵畅快。

我曾和江洛在厕所吵过架。

他向往常那样两眼一红,质问我为何偷偷剪烂他的校服,导致他只能穿私服上学。

其他人为了讨好他,立刻押着我的头按到了马桶中。

美其名曰让我学乖,向他道歉。

如今这些人自己也要好好品尝马桶水的滋味了。

第四天早上。

前一天叫嚷着宁死也不喝马桶水的那些人,都死在自己房中。

死前脸色青紫,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吓人之物。

顾希数了数,死了7人,加上她,如今只剩下20人。

江洛是幸存者中脸色最差的,他依偎在顾希身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弹幕让我们做的事情有点熟悉……”顾希追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惶恐地闭上了嘴,死也不肯说。

其他人见状更是噤若寒蝉。

我觉得十分无趣。

到了晚上,台风不仅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狂暴。

客厅的落地窗被倒下的椰子树砸中,风雨灌了满屋子。

蜡烛都被打湿了,众人只能摸黑迁移到楼上。

在阴暗潮湿的走廊中,血红色弹幕再次浮现在众人头顶:跑起来呀,天亮之前不许停下来哦。

江洛看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和他关系要好的几个小跟班们也下意识看向了他。

“江洛,这是不是……”江洛抱住顾希,柔弱无力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顾希温柔地回搂住江洛,似乎毫不嫌弃他四天未曾洗漱的异味。

曾经她也是如此耐心地抱住我是,对我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就算他们都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汀宇,拜托你再坚持一下,等高考结束,我就陪你去改回本名,陪你离开这里,好吗?”

可没等到高考结束,没等到我改回本名江汀宇,我就先一步离开了。

20个师生在别墅走廊里开始无止境地来回奔跑。

他们不敢停下,生怕一停下,小命就没了。

我飘在空中看他们奄奄一息却坚持迈开步子,突然感到几分有趣。

啊,原来江洛以前折磨我的时候是这种心情啊。

我不自觉陷入了回忆。


我本名叫江汀宇,是我妈妈为我起的名字,也是为了纪念她和那个男人第一次见面时诗情画意的场景。

可惜后来的故事十分狗血。

那个男人在老家和她办了假的结婚证,在京城娶了只手遮天的豪门独女林娜。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妈妈跑到京城来想和他要个说法,林娜轻飘飘的一句“关起来吧,省得到处丢人现眼”,就让我妈妈经历了长达十年的囚禁、羞辱、折磨,最终将她逼成了疯子。

后来她终于找到机会抱着我逃跑,却被逼到阳台上,走投无路。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求生本能让我扑向了一旁看戏的江洛。

结果是妈妈死了,我活下来了,但生不如死。

我妈死的那天,天上正在下小雨。

林娜随意一指,我的名字就被改成了“江小宇”。

我恨这个名字,我恨林娜,我恨那个男人,我更恨江洛。

江洛继承了他妈妈的狠毒。

她到处宣扬我是小三的儿子,无中生有地编排我在家如何嚣张跋扈,将他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京城的孩子们打小就学会了大人的捧高踩低、曲意逢迎那套。

为了讨好江洛及她背后的林家,我在学校里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我的书桌永远涂满了胶水、发臭的牛奶,我的课桌椅永远是少了一条腿的,就连每天上下学的路上,扫地的值日生看到我都会故意将垃圾扫飞到我脸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初一,顾希的出现。

顾希是唯一一个在他们“教训”我时,会出手制止的人。

江洛不想失去顾希的好感,后来干脆都瞒着她。

也正因如此,她并不知道我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而我也不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

才会成为现在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

黑暗中,顾希悄悄脱离了队伍。

她耐心地潜伏在暗处,看起来像以前悄悄接我放学的样子。

只是,现在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斧子。

班主任有气无力地从她面前经过,她伸手拦住,单刀直入地问他:“他的尸体在哪儿?”

班主任瞪大了眼睛,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顾希没时间跟他废话,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尖叫,一手利落地扬起斧子,砍向对方的左小腿。

“我再问一遍,江汀宇的尸体在哪儿?”

“或者说,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班主任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我就看了一眼……他们把他围起来了,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这才想起来,死前我确实透过人群,看到了一道懦弱的眼神。

老师们不是第一次对我的遭遇视若无睹,他们甚至十分认同:一个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心想着与哥哥雄竟、抢女人的男生,活该受到惩罚。

顾希从班主任嘴里问不出更多线索,拎起他,抛向窗外。

一声闷闷的尖叫划过雨夜,江洛心中那股不安和恐惧越来越强烈了。

他死死扒着墙壁,一点点挪开步子,显然是在钻空子。

我才不会让他好过,操控着弹幕,在他眼前炸屏:跑起来呀,你不是很能跑吗?

跑起来呀,你不是很能跑吗?

跑起来呀,你不是很能跑吗?

刷屏的弹幕,让江洛吓得魂飞魄散,跪坐在地上:“江小宇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找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等我回去就给你烧纸钱……”一双手突然搭在他肩上。


江洛尖叫一声,抱头伏在地板上,精神失常般胡言乱语着:“江小宇!

我不是故意放狗咬你的,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划烂你的衣服,逼你吃芒果害你过敏……我不会再让人把你赶去锻炼了呜呜呜你别杀我……”我愤怒地握起拳头,恨不得甩他几巴掌。

江洛曾经养了一条藏獒,体型有我的两倍大。

他故意将狗饿了好几天,然后往我身上泼大骨汤。

狗闻了食物的味道立刻就发疯上来扑咬我,我为了自保,只好抢过江洛手中的菜刀看向了那只狗。

狗血溅在我眼球上,一度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

江洛拍下我浑身染血手刃藏獒的模样,在朋友圈哭了好几天。

那几天里,我被徐丽丽、季初、沈绣这三个青梅狠狠教训了一顿,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

江洛明知我对芒果过敏,每年我过生日,他都要兴师动众地人来给我过生日。

生日蛋糕必定是放了致死量的芒果果酱、果粒。

如果不吃,那我是给脸不要脸,该被教训;如果吃了,出现过敏症状,是我故意陷害江洛,也需要被好好教训一顿。

教训的方式很多种,除了交由那三个青梅进行体罚,还有一种方式就是逼我在山里不停地跑,美其名曰“锻炼”。

她们会模仿古人狩猎,将我和野兔野鸡等一起放到森林里。

江洛扮演男将军的角色,其他人拿上弓箭,在我身后追逐。

跑起来呀,天亮之前不许停下来哦。

跑起来呀,你不是很能跑吗?

他们最喜欢这样一遍大声嘲讽,一边故意将箭射在我身边。

也有真的射在我身上的。

我疼得尖叫求饶,他们却说:这种箭头挺钝的,刺在身上能有多疼?

顾希维持着双手搭肩的动作,蹲在江洛面前,明明脸上是带着笑的,可她的眼神却让江洛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顾希轻声问他:“你刚刚说的。”

“是什么意思?”

江洛嘴皮颤抖得厉害,嗫嚅了半天,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希见此也不逼他,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还有时间。”

江洛的身体不自觉地抖成了筛子。

第五天清晨,队伍里的人又少了一半。

顾希清点了一圈后沉声说:“除了班主任和学委是意外坠楼死的,其他8人是运动过度猝死的。”

“只剩下我们10个人了,大家坚持住,再过两天,救援队伍应该就能登岛了。”

江洛要死不活地捂住肚子,声音气若游丝:“我好饿……班长,真的没有吃的了吗……”其他人也低声嚷嚷着再这样下去,没等到救援,人先累死了。

我充满恶意地写了一条弹幕:当然有吃的,这屋子里最多的,就是食物。

大家迷茫地对视了一眼,找不到头绪。

顾希沉声说:“弹幕的意思是,还有人肉。”

“呕……”立刻有人恶心得吐酸水。

我勾了勾嘴角,这就嫌恶心了?

我在沈家经常被禁食。

有一次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吃了江洛没吃完的饭。

他看到后立刻召集了一堆人,说我故意抢他的饭,要饿死他。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最后将我的脸按到潲水里才甘心。

到了第六天。

幸存的10人中,有人哑着嗓子说:“受不了了,我好饿,好渴,我要出去找吃的!

我不信这么大一座岛连个野果子都没有……”他刚走出别墅大门,雨水就将他身上的文字冲得干干净净。

他欣喜地回头喊道:“我没事!

我还活着!

弹幕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下一秒,他失去平衡,向后倒下,后脑勺正好撞到花丛里的斧子,当场丧命。

江洛已经没有力气尖叫。

他的眼睛浑浊泛白,空洞地望着半空喃喃道:“江小宇,你非要逼死所有人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那我认输。”

“你把食物和水给我,我就告诉你……你的尸体究竟在哪儿……”
成交。

顾希不声不吭地站起来,等她回来时,手里拿着两片面包和一瓶水。

大家都以为她是收到了“弹幕”的特殊提醒,没有人能想到,平日善良温和的班长,会悄悄藏私。

沈绣死在露天花园的前一天晚上,我恰好看见顾希藏起了一部分食物和饮用水。

这也是她经历了这几天的折磨,还有力气去杀人的主要原因。

她拿着水和面包在江洛眼前晃了两圈,在他即将动手抢夺时,猛然一脚揣向他小腹。

这一脚实在突然,其他人愣在原地。

江洛捂着肚子,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那颗歹毒的脑子瞬间想通了:“顾希,食物和水根本就是充足的,被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你一直在骗我们!”

众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疑惑,猜忌,贪婪,愤怒,怨恨。

顾希毫不在意,声音很冷:“以你们现在的体力,我一手就打得过来。”

“事已至此,都别装了,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对江汀宇做了什么。”

“为什么高考前一个月他会突然失踪!

他不可能突然消失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我是故意躲起来,想让江洛因为担心我而影响考试发挥。

这种蹩脚的借口,顾希当然不相信。

她十分执拗地认为,我和她约好要一起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我不可能失言。

我流着泪想拥抱她,却只能徒劳地穿过她的身体。

我死后的记忆十分模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知无觉地飘荡的状态。

不知道我死后的这一个多月,顾希究竟怎么熬过来的。

江洛恨恨地盯着顾希,脸上充满了恶毒和不甘。

但最终,对食物的极度渴望,战胜了他的理智。

江洛一边盯着那薄薄的两片面包疯狂咽口水,一边磕磕绊绊地讲起那天的事情。

高考前一个月,也是江洛的生日派对。

他哭哭啼啼地我摔坏了他最宝贝的生日礼物,班里的同学、老师们立刻十分熟络地讨论如何惩罚我,才能让我足够刻骨铭心,从此再也不敢再犯。

季初提议,让我不准睡觉,一旦有困意了就用沾了盐水的鞭条抽醒我。

沈绣提议,在我身上用马克笔写上羞辱的话语。

只有写得足够多,我才能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卑劣不堪。

徐丽丽提议,把我捆起来放到山里,五月份的山里正适合狩猎。

江洛笑着将众人的意见一一采纳。

最终我在山里逃生时,被乱箭射中了胸口。

没有人敢承认,当时混乱狂欢的山林里,是不是自己射出的那支箭,导致了我的死亡。

江洛思考了半天,最终他决定:“每个人都有责任。”

听到他的讲述,那些混乱、痛苦、不堪的记忆像我涌来。

我痛得喘不过气,灵魂被剧烈地撕扯、撕扯、再撕扯……我终于补全了死前、死后丧失的那块记忆拼图。

顾希一脚踹翻桌子,猛地上前掐住江洛的脖子:“你们这群畜生!”

“之后呢!

为什么警察到处都找不到汀宇的尸体!”


江洛艰难地汲取空气,脸上却露出一个十分骄傲的表情:“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责任。”

“所以,大家将责任瓜分、带走……谁能找得到呢?”

顾希只觉地从脚底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她不敢去想,江洛口中的“责任”,究竟是什么。

那天除了她以外,在场的57个人,又分到了多少“责任”。

江洛突然面目扭曲地低吼:“江小宇,你满意了吗!

你大费周章地搞出什么血色弹幕,就为了问出你的尸体下落!”

“现在我告诉你!

你的尸体被我分成了57分!

每个人用各自的方法毁尸灭迹!”

“你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哈哈哈哈哈……”江洛已然疯了,搂着旁边的人又哭又笑。

顾希将面包丢到地上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对视了一眼,为了一口面包,瞬间拧打成了一团。

顾希走出房间后捂住脸失声痛哭。

“汀宇,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泪流满面地抱住她:“谢谢你,顾希。”

与此同时,整个别墅上空响起一道机械冰冷的声音:虚拟审判庭,判决完毕。

所有人如梦初醒。

睁开眼时,全班45人连带13位老师,都坐在一个特制的审判椅上。

那些“惨死”的人发现自己还好好活着,大喜之后立刻迎来大悲。

江洛脑袋里嗡的一声,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完了,真的完了……”顾希站在证人席上,两眼猩红,死死盯着江洛。

原来,在我死后,顾希满世界找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下落。

直到她听到室友睡觉时说的梦话:“江小宇不是我杀的。”

在那之后她开始调查我的死因,可所有人一起撒谎,谎言就成了无法辩伪的真实。

考上大学后,她报名参与了一项名为“虚拟审判庭”的秘密研究。

虚拟审判庭可以导入被审判者的记忆,投入特定情境中,用以破解一些悬案疑案。

所以在海岛谢师宴的场景中,一开始,我是作为顾希的记忆投影,和众人一起登岛的。

可是弹幕的提问,无意中唤醒我死后飘荡的灵魂,记忆投影被排出场景,我因祸得福接管了弹幕。

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真相水落石出。

当年参与过分担“责任”的众人,终于面如死灰地承认了他们的罪行。

江洛的妈妈林娜听说了这件事,让那个男人开车带她去找审判长说情,路上却意外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一夕之间父母双亡,再也没人能包庇江洛。

因为尸体拼凑不全,我的灵魂属于残缺状态,无法转生。

而虚拟审判庭恰好需要一个比人工智能更具智慧的生命体。

在顾希的安排下,我接管了虚拟审判庭的部分工作。

忙碌的工作,让我逐渐从学生时代的阴影中走出来。

偶尔,顾希会悄悄来到虚拟审判庭构造的虚拟世界里。

在那里,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羞涩地牵起对方的手,许下一个又一个不离不弃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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