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你亏欠我的,霍延州。”
江青染牵着霍延州的手,让他去摸自己水肿的腿,要他感受她皮肤的疏松。
“还有半年,我就又要和前世一样,痛不欲生地死去,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你记得吗,当年,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城,我要你对你的父母以死相逼。”
霍延州跪在她面前,痛不欲生:“我记得,我记得你知道我参军时失望的眼神,我记得你死之前抓着我的手。”
“我记得我们的孩子,他在你回城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江青染一点点抓紧霍延州的手。
她整张脸都是泪水,贴在霍延州手心,让他颤栗不已。
“我想活下去,我想再见见我们儿子。”
“霍延州,尽快解决这件事,等我们回城了,我就让你见到我们的儿子。”
霍延州咬肌紧绷,一字一顿地向江青染发誓:“我会的,就像前世我为儿子杀死姜萝的女儿一样。”
“这次,就算献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出一个能完成器官移植的死刑犯。”
原来女儿不是因为我的失误坠楼的。
原来江青染也重生了,这世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厮混。
我拽着堵在牛洋口中的布料,忍着巨大的痛苦道:“听到了吗?
霍延州根本没想帮你还债。”
“他只是想一箭双雕,毁了我的同时,让你成为捐献器官的死刑犯!”
牛洋呜呜乱叫,我却没放松一点手里的力气。
就是他。
前世佯装替我孩子收尸的凶手,只有他才能替霍延州杀死我的女儿。
哪怕对霍延州失望到极点,我也从没想过,当年他领回来的亲戚孩子居然是江青染的私生子。
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让我专心照顾私生子,买凶摔死我们的亲生女儿。
我紧紧拽着手里的布料,恨不得将牛洋勒死在手中。
但不行。
我还要等他供出霍延州,让这些畜生狗咬狗。
这么想着,我猛地解开牛洋嘴上的布。
他的嘴都被我勒出血,双眼密布血丝,布料松开的瞬间便大吼起来:“霍延州,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
“你说这些都只是电影文艺品的,你说卖这些会让我还上债的,你居然拿妇女主任的画像,你他妈就是想让我死!”
“我告诉你,要是我被判了死刑,我第一时间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让你们活的!”
我猛地把牛洋往身后一拽,跟着的警察立马重新堵死了他的嘴。
“我数三声,你不出来,我就撞门进去搜。”
“三,二,一——哎哟,我的祖宗喂。”
霍母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哭嚎着扔了满地的菜。
“这是干什么呀,主任,你这是要毁了我啊!”
“我儿子好不容易从城里回来,你带这么多警察干什么,吓到孩子,我之后还怎么和他团聚啊!”
屋里传出什么东西被蹬翻的东西,我大骇:“他要销毁证据,把门踹开!”
霍母直接扑倒在门前:“你们敢!
你们敢欺负我儿子,就从我老婆子尸体上踏过去!”
她已经将近八十,警察最后还是没敢动真格。
等到手忙脚乱地拽开她,屋里已经找不到一片和我有关的非法小人画。
傅思恬气得把猪圈的草全扔在霍母脸上:“霍延州偷所有钱进城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们发誓的!”
“你说要和他断绝关系,说再不会管这个儿子,因为这,嫂子才同意帮你借钱治病的!”
“你个没良心的,你能活到现在都是嫂子帮忙,你却帮这个侮辱嫂子的畜生!”
霍母颓废地瘫坐在地上,不顾头上顶着的粪草,无力捶打着地面。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白眼狼回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姜主任,他是我儿子啊,我怀胎十月,从那么小,一点点抱大的儿子。”
“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教好他,是我对不起你们!”
她猛地撞向旁边的柱子。
没有人反应过来。
我冲上去想要拉住她时,霍母头上已经血污一片。
“救人!
快!
叫医院开车过来,紧急止血!”
我翻出干净的白布,又撕碎干净的里衣,用三角巾包扎法迅速缠紧她的头部。
霍母虚弱地抓我的手,“萝萝,婶知道,你等的人就是霍延州。”
“他从小...就躲着你,偷家里钱走的时候,也...逼我不要告诉你。”
“是我的错,我让你白白等了五年,还一直理所当然让你照顾我。”
“报应啊,”她流泪闭上眼睛,“我的...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