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医馆,还需不需要我注资了?”
林疏月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怔住了,手还握着银簪悬在半空。
沈砚知忽然握住她持簪的手,带着她将那根染血的银簪重新插回发间,替她绾好了散乱的头发。
林疏月仰头看着他,刚才满腔的愤恨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打乱了。
“扶我下楼。”他松开她,捂住还在渗血的手臂,“上午煎的药还没喝。”
林疏月看着他衬衫袖子上大片的血迹,终于忍不住起身扶住了他。
“疼不疼?”她小心翼翼地问,怕再激怒他。
沈砚知顺势将大半重量压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这么担心我?”
“闭嘴。”她搀着他往楼下走,指尖在触到他手臂伤口时微微一颤。
“得赶紧给你的伤口止血。”
两个人下了楼。
开放式厨房里,紫砂药壶还在咕嘟作响,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看来刚才他自己又去开火把药煮上了,还算有点觉悟。
林疏月扶他坐到红木桌前:“医药箱有吗?”
沈砚知指了指客厅角落的黄花梨柜子:“在最下层。
林疏月按他说的找到了医药箱,看见医药箱旁整齐码放着十几本中医典籍,最上面那本《本草纲目》的书脊已经磨得发白。
她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签和酒精,好奇地看向沈砚知。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沈砚知主动开口:“那些书,是我母亲的。”
“你母亲也是中医吗?”林疏月忍不住问。
“不是,”沈砚知摇头,垂眸似在思索着什么,“她只是爱自己研究这些。”
林疏月不再多问,快步走到他身侧坐下。
“把衬衫脱了。”她的声音恢复专业冷静。
沈砚知挑眉:“这么急?”
“沈砚知!”她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被他拨弄起来了,气得眼眶发红,“我要帮你处理伤口而已。”
他低笑一声,单手解开染血的衬衫。
伤口比想象中更深,银簪划出的血痕横贯小臂,皮肉外翻。
林疏月倒吸一口冷气,手上的动作却放得很轻柔。
消毒时他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她忍不住抬头,正对上他灼灼的目光,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看够了?”他忽然开口,“药要糊了。”
林疏月慌忙跑去关火,深褐色的药汁已经沸腾。她小心地把药汁倒进碗里。
“趁热喝。”她把药碗推到他面前,“我一会儿把你每天的药都分好,你记得要一日三次,连服七天。”
沈砚知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突然往椅背上一靠:“喂我。”
“用嘴。”
“什么?”林疏月瞪大了眼睛。
“手疼。”他晃了晃包扎好的手臂,“端不起来。”
林疏月继续瞪着他。
他难道只有这一条手臂吗?
还有,是他的手伤了,又不是她的手伤了。
为什么要用嘴?!
却见他作势要单手用那条受伤的手臂端碗。
她连忙按住他:“别动,伤口会裂开。”
“好吧,喂你就喂你。”她想了想他伤口的严重程度,缴械投降。
“但是用嘴,那是不可能的。”
她认命地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他乖乖喝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叫苦也没有作妖,只是一口一口,就着她递给他的勺子,把药全喝完了。
“这样才对嘛,”林疏月满意地笑起来,“你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他看着她的笑容出了会儿神,感觉这药没有想象中的苦,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林医生,你的投资项目,把资料发我。”他突然开口,是专业平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