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让你们基金会的人真正意识到这个项目的价值。”
她继续闭着眼说,感觉他的力道恢复了正常。
“我也不想让他们觉得你在给我开后门。”
他的力道放柔了很多。
“我也不想让你失望。”
沈砚知的手指顿住。
林疏月仍是闭着眼。
“夏夏,我买了枇杷膏。”
听见林疏白的声音,她豁然睁眼,看见哥哥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盒枇杷膏。
沈砚知从容收手,没有看林疏白,只静静看着她。
“哥,我还有病人,你先回去吧。”
林疏月垂下眼帘,轻声说。
林疏白没有说话,苍白着脸转身离开。
“怎么,跟你的好哥哥吵架了?”
待林疏白的脚步声远去,沈砚知看着她同样苍白的脸色,忽然玩味地笑了。
林疏月沉默着没有回答,手指攥紧了白大褂。
印象里她很少跟哥哥吵架或是冷战,自从认识了沈砚知,和哥哥怎么三天两头地争执呢?
她恨恨地抬眼看他。
沈砚知那双素来沉冷的眸子里此刻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林疏月觉得他有病,可能是神经病。
“项目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笑眯眯地问。
“还差一些数据需要核对。”她声音闷闷的,“今晚得熬夜了。”
沈砚知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顺便看看你的研究数据。”他打断她,“毕竟我是投资人。”
林疏月扶额,没有理由拒绝了。
谁让他是金主爸爸。
暮色渐沉,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春风裹挟着花香,吹起林疏月散落的发丝。她下意识去拢头发,却碰到沈砚知突然伸来的手。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觉得刚才还因为哥哥凉了半截的心,在一点点变暖。
她坐进沈砚知的车里,闻到整个车内都萦绕着淡淡的檀香。
“沈砚知?”车子还没发动,她轻声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用檀香?”
“因为我母亲喜欢。”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说过,檀香能镇魂。”
一片落花飘落在挡风玻璃上。他伸手启动雨刷,那片落花便被碾碎在春夜里。
“十岁那年她走后,我总做噩梦。”雨刷器发出规律的轻响,衬得他的嗓音格外低沉,“后来我发现,枕边放一块檀香木,能睡得安稳些。”
林疏月忽然明白了他的失眠为什么久治不愈。
“现在呢,还会做噩梦吗?”
“最近不会了。”
他忽然倾身过来,她单薄的身躯瞬时被他的影子笼住。
她屏住呼吸,鼻尖的檀香味越发浓郁,熏得她头发晕。
“咔嗒。”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沈砚知却没有立即起身,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累了就睡会儿。”
“嗯。”
林疏月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檀木香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让她想起小时候爸爸晒干的陈皮,温暖又安心。
车身微微晃动,是沈砚知启动了引擎。
她听见导航报出她公寓的地址。刚想问他怎么知道,但是她太累了,眼皮已经沉沉地耷拉下来。
恍惚间,有温热的触感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她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发高烧,哥哥背着她去医院。
在他的背上,她也是这样安心。
“哥。”她梦呓般地低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
沈砚知拂过她额头的手僵住。
回到林疏月公寓的时候,浓重的夜色已经覆盖了整个江城,万家灯火渐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