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美茹温雨绵的其他类型小说《渣总离婚追妻记唐美茹温雨绵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华灼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夜11点,温雨绵加班回来。今年她大四,找了一家上市公司实习。实习业绩在部门里拔尖,不过得经常加班。拖着疲惫的身体,输入密码,打开别墅的电子锁,她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黑黢黢一片,一如她每晚回家的场景。但不同的是,当她按开玄关处的灯,却发现鞋柜前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皮鞋擦得透亮,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入户门旁的垃圾篓里,塑料袋空荡荡的,扔了半截烟头。昂贵的楠木地板上,四处散落着女人的衣服以及一双高跟鞋。温雨绵换了鞋走进去,用脚踢开挡路的衣服。她径直朝客厅走去,没有开灯,就摸着黑坐到了沙发上,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幽兰的火光照亮她半张脸,此刻她的眼神空洞,里面没有半点情愫。她咬着烟,火苗就要靠近烟头的时候,她却反悔了。把整根烟抽出,往茶几...
《渣总离婚追妻记唐美茹温雨绵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深夜11点,温雨绵加班回来。
今年她大四,找了一家上市公司实习。
实习业绩在部门里拔尖,不过得经常加班。
拖着疲惫的身体,输入密码,打开别墅的电子锁,她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黢黢一片,一如她每晚回家的场景。
但不同的是,当她按开玄关处的灯,却发现鞋柜前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
皮鞋擦得透亮,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入户门旁的垃圾篓里,塑料袋空荡荡的,扔了半截烟头。
昂贵的楠木地板上,四处散落着女人的衣服以及一双高跟鞋。
温雨绵换了鞋走进去,用脚踢开挡路的衣服。
她径直朝客厅走去,没有开灯,就摸着黑坐到了沙发上,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幽兰的火光照亮她半张脸,此刻她的眼神空洞,里面没有半点情愫。
她咬着烟,火苗就要靠近烟头的时候,她却反悔了。
把整根烟抽出,往茶几上一丢。
手撑着额头,便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别墅是四室两厅的格局,面积不大不小。
温雨绵所在的客厅,距离次卧很近。
即便次卧的房门是关着的,她还是能依稀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这是你家,别这样,就不怕被她知道?”
“怕就不会带你回家。”
“那让我亲一个?”
温雨绵只觉得心脏被万箭穿心了般,痛到不能呼吸。
可即便这样,她脸上仍旧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雨绵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是被女人的一阵惊呼声给吵醒的。
‘啪’的一下,有人打开了客厅的灯。
接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惊慌失措地捂着自己。
“啊,绵绵,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晚你不是加班……到很晚……”
女人花容失色。
可是从次卧走出来的男人却一点不慌乱,淡定地套上睡袍,勾上女人的脖子,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宝贝乖,今晚你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好……”女人低垂着眼眸,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
她匆忙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临走前,还不忘跟温雨绵解释:“绵绵,我对不起你,是我勾引存修的,你千万别怪他。你若要生气,要打,就打我。”
“滚。”温雨绵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很平淡。
女人却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抿了抿嘴:“绵绵,你千万别气坏身子,我改天再来跟你解释。”
说完这话,不忘深情地看了纪存修一眼,柔声道:“存修,你好好跟绵绵说,我、先走了。”
说完,抓起包包,推开公寓的门便离开。
当听到门‘哐当’一声关上后,温雨绵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她很从容地坐直起来,翻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叠地四四方方的白纸出来。
把白纸摊开,正面有图像,还有字。
“纪存修,我怀孕了。”
温雨绵淡淡道,声音细到似风一般轻柔。
男人站得离她很远的地方,看都不看检查报告一眼,便冷道:“打掉。”
他果决的反应,好似要杀死的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一般。
温雨绵笑了,笑里夹杂着一丝忧伤。
但很快,她的面容明艳起来,一双开扇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便透着迷人而又蛊惑的眸光。
“明天我就去做手术。”
说完这句话,她站起身,拎起包包,大步走向纪存修。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瞥了眼他:“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孩子的父亲。”
“呵。”男人讥诮了一声,大步走进次卧,‘砰’地便把门关上。
温雨绵能感觉到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摔门上了。
她却异常平静,扯了扯嘴角,走进主卧。
结婚近一年,纪存修经常夜不归宿,即便回来,也是跟她分房睡。
她一直都知道,若没有纪老爷子,她绝对嫁不进纪家,纪存修更会在第一时间把她扫地出门。
纪家和温家在20年前就定下了一门亲事,只不过,当时指腹为婚的是纪存修和温雨柔。
纪存修对温雨柔一见钟情,欣然接受这门婚约。
但是两年前一场车祸,温雨柔和温雨绵两姐妹同乘一辆车。
温雨柔重伤,不治身亡。
温雨绵却侥幸活了下来。
纪老爷子一直感恩温老爷子的救命之恩,温家丧女,加上家道中落,纪老爷子可怜温家的境遇,更加坚定要把这门婚约履行下去。
而温家,也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
两家一拍即合,最后决定让妹妹温雨绵代替姐姐嫁进纪家。
纪存修是个孝子,即便心中不愿,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温雨绵很清楚纪存修对她的排斥,但在爷爷临终时她承诺过,无论如何也会代替姐姐完成这门婚约,但她有个条件,一年期限,留在纪家或离开,她可以自由选择。
结婚后她想着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嫁进了纪家,那她就要做个贤妻良母。
但事与愿违,纪存修在结婚第一天就把她赶出了婚房,不顾佣人笑话,辱骂她,咒她去死。
她永远记得当时他凉薄的话语——温雨绵,当时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是啊,为什么死的是姐姐呢?
所有人都觉得,像她这样不受待见的人,更应该去死。
讨人喜欢的姐姐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
多少人会牵挂她啊?
“车祸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
当时的温雨绵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之后便什么都不说了。
但她和纪存修的隔阂并没有因此化解,反倒越来越深。
两人形同陌路,生分到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样的婚姻,名存实亡。
可为了温家,她必须忍着。
温家离不开纪家这样的大靠山,即便她要离开,也是在不得罪纪家的前提下。
伫立在落地窗前,温雨绵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思绪拉扯回来,她正准备去洗手间洗漱,这时,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疾步走过去打开包包,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
电话是唐美茹打来的,她最好的闺蜜,也就是方才从她家里离开的那个女人。
她很平静地把电话接起,听着那头的人耀武扬威,跟方才在纪存修面前装出楚楚可怜样子的时候判若两人。
她叫嚣道:“温雨绵,我怀孕了,识相点就赶紧跟存修离婚!你乖乖地主动离,还能分到点家产,否则撕破了脸,我要你净身出户!”
“唐美茹,只要我跟纪存修是合法夫妻一天,你就是见不得光的小三!离不离婚,你说了不算,看我心情!”
温雨绵压低了嗓音,语气中带着气愤,但更多的是失望和委屈。
她和唐美茹是九年闺蜜啊,两人一起上初中、高中,后来,她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清北大学计算机系,唐美茹为了跟她在一起,特地填报了旁边一所职业技术学院。
以唐美茹的成绩,是可以上一个三本的。
但为了她们的闺蜜情,唐美茹甘愿放弃上更好学校的机会。
她一直觉得,她跟唐美茹会做一辈子的好闺蜜。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唐美茹一直都嫉妒她,甚至故意勾引她的丈夫。
……
翌日。
温雨绵是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给惊醒的,电话是婆婆打来的,婆婆说身体不舒服,让她过去照顾。
她看了眼外面黑洞洞的天,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5点33分。
一番快速地穿戴洗漱,她拦了辆车出门。
去到婆婆家,她发现佣人张嫂明明在,可却还是被婆婆催着去厨房做饭。
她心里清楚,婆婆是故意的。
一个小时后,她张罗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因为公婆喜欢吃中式早餐,所以米粥粉面她都准备了。
公婆开始吃早餐的时候,她洗了把手,拉开椅子,也想坐下来。
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眼温雨绵,她皮肤白皙,随便一条碎花裙子穿在身上,便美地不可方物。
这样的美,让婆婆心里十分嫉妒,不满地掀起眼帘,瞪了她一眼:“礼儿不爱喝粥吃咸菜,去,给他弄三明治、煎块牛排,牛排要五分熟,再给他煎一个溏心蛋,对了,你公公早上出门前要喝咖啡,你去给他泡一杯。”
在婆婆看来,温雨绵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而且从小被寄养在乡下。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样的出身,来到她纪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就该卑躬屈膝,当牛做马。
人喊过来是来干家务的,打扮地这么风骚,像什么话!
“行,我等会去弄。”温雨绵应声,双手往围裙上蹭了蹭。
从进这个家门后,她就一直在忙,所以没时间告诉公婆自己怀孕的事。
她张了张嘴:“爸、妈,我怀孕了,我想……”
纪存修想让她打掉孩子,但她想生下来,未来自己抚养。
可是话还没说完,婆婆便不乐意了,眉头一皱,便凶巴巴起来:“怀孕了就以为不用做家务了?当年我生修儿的时候,不也是挺着大肚子还要干活?怎么?到了你这,就命好了?矜贵了?”
婆婆声量放得很大,很尖酸刻薄。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温雨绵解释。
婆婆却完全不听,特别不耐烦:“今天我和张嫂都不舒服,其他佣人我都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所以今天家里的家务活,你全做了,别给我偷懒!”
……
跟婆婆谈论无果,温雨绵索性放弃了沟通。
既然他们全家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这么漠视,那她也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意见了。
“少奶奶,你干嘛?”
今天天气预报显示,温度达到了38°以上。
厨房里很闷热,温雨绵想去开冷气,却被佣人张嫂拦住了。
“有点热,我开冷气。”
“少奶奶,你可不能这么娇气。太太说了,心静自然凉!”
温雨绵懒得跟对方争执,她很清楚,这是婆婆故意刁难她呢。
自打她嫁进纪家后,婆婆经常变着法地折磨她,不准她吹空调,已经算是最轻的刁难了。
“少奶奶,今天除草师傅也放假了,待会你洗完碗,把外面的草除一下。”
张嫂抠着指甲盖里的灰,一副看工的做派,指了指外面烈日炎炎的花园。
温雨绵什么都没说,继续洗碗。
张嫂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拽什么拽?耍什么少奶奶脾气呢?哼!
下一秒,不满地重重推开厨房的门,去客厅吹空调了。
之后的一整天,温雨绵都被指派干各种各样的事。
顶着将近40°的天,汗流浃背,全身晒到脱皮,把花园的杂草修剪了一遍。
这些杂草一看就是累积了一周,特地等着她来修的。
除完草,又要给花浇水,连洗车这样的事都要交给她做。
临近黄昏,温雨绵已经严重脱水,她走进沁凉的客厅,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婆婆便带着张嫂从楼上走了下来。
张嫂怀里抱着两篓子的衣服,丢到温雨绵面前。
“把这些都洗了,记住了,要手洗。”
婆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完完全全把温雨绵当成一个免费劳动力。
温雨绵把水喝了,长长地呼吸了一下。
她想着,就算跟纪存修离婚,也不能让纪家对她有任何怨言,从而牵连她的家族。
可是,当她把衣篓子接过来时,她的脸顿时绿了。
脸上的血色一寸寸地褪去,抬眼看着面前跋扈的妇人,质问她:“这里面还有男士内·裤?”
“那么惊讶做什么?当然是你公公的内·裤,旁边那个衣篓里还有他的袜子,你全都洗了。”
温雨绵把衣篓子重重丢到地上,睨了眼里面混杂的男女内·裤,因为天气炎热,都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妈,让儿媳给公公洗这些贴身的东西,您觉得合适么?”温雨绵仰着头,气愤又委屈。
婆婆立马黑了脸,凶巴巴起来:“这有什么不合适?他是你公公,你爸!难不成你还嫌弃他?”
“我不洗!”温雨绵不啰嗦,转身去找自己的钱包,不再给婆婆面子,打算离开。
婆婆见她居然还甩脸子,顿时炸毛了。
三步并两步从楼梯上跨了下来,走到温雨绵面前,一把拽住了她。
“你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怀了我纪家的种,就牛皮地不行了?现在就连做点家务这样的小事你都有逆反心理了?”
温雨绵不看婆婆,咬着唇瓣。
婆婆非但不知道收敛,反倒更彪悍起来:“温雨绵我告诉你,我们纪家一直想娶的儿媳都是你姐姐!若不是她死了,你这个乡下养大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家门?我好心好意教你礼数,你倒好,不知感恩,还对我蹬鼻子上脸?”
温雨绵吐了口气,冷冷地抬眼,眼睛里裹挟着淡漠和一点点傲:“婆婆,你知道我没有,在纪家,我一直任劳任怨,我什么时候对你蹬鼻子上脸过?”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没事找事?”婆婆凶巴巴的,脸上肌肉拧巴到了一起,蛮横至极:“行,今天要么把这些衣服洗了,要么滚出纪家!这个家里已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婆婆很气愤,她没想到温雨绵这个小贱人还敢跟她顶嘴了!
“哎呦喂,母亲大人,你怎么又大动肝火啊?”在家睡了一整天的纪存礼下了楼,准备出门逛夜店,他的作息就是这样,日夜颠倒,每天花天酒地。
看到温雨绵被母亲欺负,他匆匆走到纪夫人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
“生气容易长皱纹,妈,你天生丽质,别因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自己,我跟嫂子好好说说,让她以后别顶撞你。”
“说个屁!你以为她听得进去?”纪夫人不跟小儿子争辩,瞪了温雨绵一眼,气呼呼地离开。
纪存礼三步并两步,走到温雨绵面前,低头看着她。
她身上出了很多汗,都把裙子给浸湿了。
纪存礼关切的语气:“嫂子,你忙一天了,一定又累又饿吧?这样,你先去我哥的房间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再回去吧?若是你这样狼狈地回去,被我哥看到,指不定要问长问短,到时候他来问我妈发生了什么,指不定又会闹出一场血雨腥风呢。”
温雨绵没有先答应,而是沉思了片刻。
想了想,觉得纪存礼说的话不是完全没道理。
她跟婆婆闹得不愉快,这事不想被纪存修知道。
“恩。”最终,她点了点头,扶着栏杆朝二楼走去。
纪存礼望着她纤细苗条的背影,嘴角邪肆地勾着……
温雨绵进了纪存修的房间,从衣柜拿了一件她放在这里备用的裙子,直奔浴室方向。
把门锁上,并再三确认后,她才把身上的脏裙子脱了下来,打开浴洒。
当身体被水流冲洗的时候,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似身上的压力和屈辱,都被水冲走般。
正当她沉浸在这种氛围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转浴室的门锁。
左右轻轻各转动了一下,接着,便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她没有关浴洒,而是赶紧扯下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把干净的裙子穿上。
裙子刚穿上,她便听到门‘吱呀’一声,寻声看去的时候,浴室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隙,男人的半张脸露了出来,眼睛瞪地很大。
温雨绵慌了,立马冲门的方向吼道:“纪存礼,你干什么?”
纪存礼被抓现行,一点都不慌,反而堂而皇之地把门推开,一脸坦然:“绵绵,我给你做了碗冰镇莲子汤,去暑的,你赶紧喝了吧。”
温雨绵秀眉深拧,咬了咬唇瓣。
纪存礼这个人花名在外,是个十足的浪荡子,搞大女生肚子,让女生流产,那都是家常便饭。
方才他是打算偷看她吧?
温雨绵内心防备,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的茶几上,果然放着一碗东西。
纪存礼走上前把东西端了起来,送到了温雨绵面前,把调羹递给她:“冰加的不多,不凉。”
温雨绵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心里生出了防备。
“我没胃口,不喝了,我现在就回家。”
说完,她侧过身,打算离开。
可是步子还没迈出去,便被纪存礼一把扯住。
“想逃?没那么容易!”
……
纪夫人听到隔壁房间传出很响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打架,立马跑过来查看。
当她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眼里先是一阵惊愕,接着,慢慢恢复平静,然后当什么都没看到般,重新把门关上,脸上是无动于衷的表情。
不多久,里面打架的动静小了些,接着便传来一阵谩骂声:“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下一秒,房间的门‘砰’地一声推开,温雨绵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拉开门的时候,发现婆婆居然站在门口把风。
两人对视了一下,婆婆立马觉得不对劲。
拦着温雨绵,说什么都不准她出去。
“妈,拦住这个贱人,她踢我,我要废了,以后说不定要断子绝孙!”
“什么?温雨绵,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儿子?”
纪夫人气急败坏,扬起手就想甩温雨绵一耳光。
恰好这个时候,楼下传来张嫂的声音,慌慌张张的:“大少爷,您慢点,太太和少奶奶她们都在二楼。”
听到纪存修来了,纪夫人的手这才落下,旋即,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纪存修上了楼,纪夫人便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修儿啊,你这媳妇儿她不是人啊,你看她把你弟弟打成什么样了!”
纪存修闻言,眉头挑了一下,冰冷的目光落在温雨绵身上,看着她头发凌乱,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他却无动于衷。
安抚了母亲片刻,便大步走进房间,果然看到纪存礼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修儿,你看看,温雨绵太不像话了!你看她都干了些什么事!仗着自己怀孕,今天各种跟我对着干,你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欺负我的,呜呜……”
纪夫人话锋一转,岔开这个话题,便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纪存修单手抄兜,冷漠地像个局外人。
他不喜欢温雨绵,家里人也不喜欢。本来他们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女人要给他惹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他扶了扶母亲的肩,安慰道:“回去我好好教训她。”
说完,大步走向温雨绵,走在前面,瞪了她一眼,声音很低沉:“还不跟我滚回家?”
温雨绵攥紧拳头,死死咬着唇瓣。
今天发生的种种,已经超越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承受范围。
对夫家,她彻底死心,这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了。
还有几天,她再坚持几天……
一年之期一到,她就可以兑现自己对爷爷的承诺,到时候,她会义无反顾地跟纪存修离婚!
温雨绵跟着纪存修离开纪家,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有伤,两道长长的淤青就像是两块巨大的烙印,烙在了她身上。
方才纪存礼薅她头发,她用手轻轻一抓,头皮便痛到发麻,接着,手心里便有一把掉落的碎发。
除去这两处伤,她觉得脖子也很痛,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伤口便痛到像针扎一般。
“纪存修,纪存礼是什么秉性,你应该很清楚。”
这伤,是她和纪存礼发生争执,被他殴打导致的。
此时此刻,她什么多余的解释都不想说,只想好好地洗个澡,然后躺进被窝里,睡个安稳的觉。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忙了一天的家务,她觉得好累好累。
原本以为纪存修会像平常那样不跟她争执,对她冷暴力。可他没有。
高大的身影挡在车旁,他伸出手掌:“把手机和钱包交出来。”
“干什么?”温雨绵防备道。
纪存修有些不耐烦了:“交出来!”
温雨绵咬了咬唇,把自己的包包递给他。
纪存修一把夺走,粗粝的手掌不小心碰到她,便像挨上了麻风病人般,猛地躲开。
他拉开了车门,将她的包扔进车里,随即把长腿迈了进去,不等温雨绵上车,便用手挡住了她。
眼里都是绝情,甚至还带着点厌恶,他薄唇勾了勾,语气很凉薄:“自己走回去。”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这方圆几里都打不到车,你让我走回去?”温雨绵气笑了,表情复杂。
纪存修一如既往地冷,把门关上,摇下车窗:“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完这句话,他立即把车窗摇起来。
车子很快发动,尾气熏了温雨绵一脸。
她仰起头望天,这一次笑得很苦涩。
纪家距离他们的私人别墅有十几公里,并且这边已经是郊区,人烟稀少。
且不说路程长,走一整晚都到不了家,她这孕妇的身体也不允许,更何况,回去的路上有好一段路连路灯都没有。
她一个形单影只的女人,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她担心的这些问题,纪存修一定也考虑过。可他还是冷漠地把她丢在路上,可见有多讨厌她。
……
折腾了一个小时,温雨绵终于到了家,半路她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年轻夫妇,载了她一程。
刷开密码门,站在玄关处,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摔倒。
强撑最后的一点精力,她打算去跟纪存修摊牌。
她打算先分居,期限一到,立马离婚。
可是天不遂她愿,老天爷就爱作弄她。
鞋子刚换上,她便听到里面传来父母的声音。
走进去一看,客厅里纪存修靠在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正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青烟遮住他半张脸,将他的冷漠衬地更加惹眼。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眼睛微微眯缝着,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
他的对面,父母亲和弟弟站了一排,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弟弟,耷拉着脑袋,双肩垮下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女婿……纪少,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们,都怪我这个不孝子,赌博又欠了一大笔钱!现在债主找上门来,说还不清钱,就把浩东的一只手剁下来。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求你。”
“是啊纪少,看在咱们是亲家的面子上,你就再帮浩东这一回吧?”
父母亲一人一句,眼睛发红,看样子是哭过。
纪存修余光微微瞟了一眼走进门的温雨绵,脸上总算有了一点反应。
他冷笑了一声,把烟夹在手里。
温浩东这个逆子,隔三差五就上澳门赌钱,每回都输个底朝天。
偏偏这小子屡教不改,每回欠了钱,一家人就找上门来,让他擦屁股。
若不是念在去世的柔柔面子上,他早把这一家人赶出去了。
肯一次次花钱帮这一家人,尤其是帮温浩东这个混账平事,也都是看在柔柔的面子上。
“亲家?呵呵,你们可知道我娶了一个怎样的媳妇儿?”纪存修讥笑了一声,把二郎腿放了下来,将烟头掐灭,身子前倾,用力地按在了烟灰缸里。
灯光下,他的眼睛透着彻骨的寒,冷得像是裹了冰霜般,让温家三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温雨绵不孝顺公婆,还殴打小叔子,你们说,我娶了这样的女人,还能平心静气地帮你们平事么?没找你们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孝顺公婆……殴打……”温夫人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她慌得立马解释起来:“招弟她从小就寄养在乡下,是她爷爷带大的,我和他爸可从来没管过她一天,她变成今天这模样,可不是我们夫妻教出来的。”
温夫人着急撇清责任,还恶狠狠地瞪了温雨绵一眼。
“我们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贱!现在她既然嫁到了纪家,那生是纪家的人,死是纪家的鬼!纪少你若要打死她,我们保准一句怨言都没有!”
“是,招弟犯的错,您千万别祸及家人。”温先生附和着妻子,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只有厌恶。
他向来重男轻女,当初妻子肚子不争气,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可把他气坏了。
但是大女儿有婚约在身,家族的兴荣都指望她。所以尽管他不喜欢女儿,对待大女儿还是当公主一般。
可温雨绵不同,她对整个家族毫无利用价值。
因为讨厌这个二女儿,夫妻俩还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叫‘招弟’。
好在这个小名真的奏效,三胎他们果然生了个儿子。
对于这个无足轻重的二女儿,自打生下后的第二天,便被送去了乡下。
若不是她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清北大学,上了新闻,成了热点人物,让他们夫妻面上沾了光,他们都不想认这个女儿。
如今,为儿子求情遇到了阻碍,而阻碍就是这个讨厌的女儿,夫妻俩当然十分气愤,巴不得纪存修现在就把人打死,一了百了,或许他们还可以借此敲诈一笔巨款。
“其实,要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纪存修拉开茶几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签字笔和一沓空支票,在支票上写上一串数字,签上名字后,他用双指夹着支票。
身体往后一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两百万,够不够?”他声音没什么温度,眼神很不屑。
温先生和温夫人相视一笑,瞬间激动。
温浩东两眼发光,抬起头,笑眯眯道:“姐夫,够!”
说着,伸出双手,就想去拿支票。
纪存修的手指却往旁边一晃,挑了一下眉,嘴角勾了勾,带着戏谑的笑意:“想拿走这两百万可以,让温雨绵跪着,用嘴叼走。”
“纪存修!你别太过分!”温雨绵静若无言,终于忍无可忍了。
温夫人却走到她身旁,圈住她的胳膊,拽她:“你自己做错了事,纪少罚你应该的!快点,按照纪少说的做,千万别惹恼他!你总不想你弟弟被人砍断一只手吧?”
“妈,我是你们的女儿啊,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心疼我么?纪存修这是把我当狗,你们没感觉出来么?”温雨绵控诉着,心存希冀。
哪怕父亲和母亲帮她说一句好话都行……
温夫人听到她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凶巴巴的:“你不孝顺公婆,做不要脸的事,还需要人心疼你?快,按照纪少的话做!别把你弟弟往火坑推!”
“是啊,招弟,你就别磨蹭了。你做了让温家丢脸的事,有什么资格要我们心疼你?”
“招弟姐,快点啊!”
温雨绵看着自己家人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心在滴血。
这就是生她的父母啊,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还有她的弟弟,眼里没有一点愧疚,反而很嚣张。
她没有欠他们任何人什么啊。
“温雨绵,我的耐心有限。” 纪存修站起身,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冷冷地睨了温雨绵一眼。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扣动打火机的扳机,作势就要把支票烧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雨绵上前一步,重重地跪在了他的脚下,双手伸出,托举到了头顶,掌心向上,做好了接支票的准备。
纪存修见她最终还是妥协,顿时兴味阑珊,将打火机往兜里一揣,另一只手松开,任凭支票从半空中飘下。
支票没有落到温雨绵的手中,反而飘到了旁边。
温先生和温夫人以及温浩东三个人眼睛都直勾勾的,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地去接支票。
这一家三口的表现,真的让纪存修瞧不起。
他们讨钱时那低贱的嘴脸,真的让他作呕。
“温雨绵,今天你在我妈和纪存礼那受的委屈我都清楚,我知道纪存礼是什么德行,也知道你什么性格。不过那又怎样?真相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不会帮你,我就是要你痛苦,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纪存修垂眸睨着脚下的女人,声音冰冷,态度凉薄且狠绝。
说完这些狠话后,他仍不罢休,厉声嚷道:“管家,带她下去关禁闭!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把她放出来!”
“是。”很快,管家带着两名女佣人过来,一左一右,把温雨绵拽了起来。
温雨绵用力地挥开她们,抬眼瞪纪存修,她的双眼像是碾碎了阳光一般,黑里透着点金。
她的眼里有春与秋,胜过他见过和爱过。
原本她该是美好的化名词,但可惜了,如今再多的美,在他看来都是矫揉造作,令他生厌。
他的大长腿迈开,步子很大,离开别墅的时候,大门‘砰咚’一声关地很重。
拿到支票后,温夫人总算轻松了不少。
看到被佣人带走的温雨绵,她一点不心疼女儿受委屈,反倒恶狠狠地叮嘱:“纪少关你禁闭是对的!你好好反省吧!别到时候惹恼了纪家,害得我们全家跟你一起遭罪。”
“你妈说得对,招弟,你就是太自私,不顾及家里人才会干出这些蠢事。”
“好了爸妈,快走吧,我都困死了。”温浩东打了个哈欠,脸上满是不高兴,催促道。
温夫人立马笑着点头:“好好好,回家,可不能累坏我宝贝儿子。”
“你啊,别这么惯着他。”温先生低声责怪了一句。
温夫人却不满地回怼:“明明家里最惯着他的是你,再说了,惯着咱们宝贝儿子不好么?”
一家三口很和睦,有说有笑地离开。
温雨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鼻子发酸。
一股气冲到眼睛里,眼睛也跟着酸胀起来。
她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眼泪很快就要流下来了。
她立即仰起头,好把眼泪忍回去。
……
别墅的禁闭室在地下室,这是纪存修特地命人改建的。
室内没有灯,只有一扇小门,门上有把电子锁,电子锁可联网,除此之外,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可供休息的椅子,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以前但凡她惹纪存修不高兴了,就会被他关到这里。
当铁门‘砰’地关上的时候,温雨绵跌坐在了地上。
仲夏的天气,晚上虽然没那么热,但却很闷,加上禁闭室密不透风,所以待了十几分钟,温雨绵便觉得全身难受,有些喘不上气。
禁闭室黑黑的,这种压迫感很容易打压一个人的情绪,让一个充满斗志的人慢慢失去斗志。
压抑、憋闷,很快,温雨绵便觉得自己心口不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靠在潮湿的墙上,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很烫……
“开门!快开门!”
挣扎着站起来,温雨绵踉踉跄跄地摸着黑,四处寻找铁门。
好不容易找到了,便趴在上面,拼命地喊,拼命地敲。
佣人实在烦了,才不情愿地来开门,但只是开了铁门上的一个天窗,露出脑袋,冲里面凶道:“少奶奶,你安静点!”
“给纪存修打电话……说我不舒服……现在发高烧。”
佣人担心她真的出事,加上她怀着孕,万一出什么岔子,她可担待不起。
犹豫再三,佣人还是拨通了纪存修的电话,并点开免提。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重金属乐器敲击的声音震耳欲聋,闹哄哄之中,还夹杂着一群男男女女的欢呼声。
“什么事?”喧闹声中,传来纪存修并不是十分清楚的声音。
温雨绵对着手机,拼尽全力:“纪存修,我发烧了……我要去医院……”
“存修,谁呀?哎呀,现在别讲电话了嘛,来这边,一起跳舞吧?”没等纪存修说话,那边便传来女人发嗲的声音。
这声音温雨绵第一时间便听出来了,是唐美茹。
这么晚了,两人应该是在酒吧厮混吧?
“纪存修、说话!”温雨绵没空去计较这些,一字一句道。
纪存修语气出奇地冷,不带一点温度:“温雨绵,戏演够了么?你成天这样烦不烦?”
“存修,你别气,我来跟绵绵说,你先去那边跳舞,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里传来‘滋滋’声,纪存修把手机交给了唐美茹。
“温雨绵,你行啊,阴魂不散了是吧?我告诉你,今晚存修不会回家!我跟他在外面开了房!他说他对你厌恶至极,都不想回家看到你那张脸,你说你怎么那么贱?还非要上杆子往上凑呢……”
没等唐美茹把话说完,温雨绵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冷笑了一下,眼里的寒光慢慢褪去,恢复到了清澈一片。
她对纪存修,就不该心存希冀!
……
禁闭室的铁门关上后不久,温雨绵摸索着门上的电子锁,进入到设置页面,快速地输入一段代码。
按下enter键的时候,电子门立即提示门禁解锁成功。
跌跌撞撞地离开地下室,直接经由地下室跑进了地下停车场。
最后,向停车场的保安大爷求助,这才要到了电话。
她快速地拨出一串号码,声音却在这时平静了下来:“师哥,帮帮我……”
温雨绵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鼻尖是一股浓烈的药水味,她眼睛一瞥,便看到了病床边挂着的吊瓶,一个白衣大褂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白衣,戴着口罩,正在给她换药。
“师哥……”
“你现在还很虚弱,躺着先别起来。”
苏煦炎换好药瓶,立即用手轻轻按住温雨绵的肩膀。看她的时候,眼神很温柔很宠溺,就像是哄小孩般:“乖,听话,躺好。”
温雨绵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躺好。转念,又激动起来:“师哥,我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没事。我给你挂的葡萄糖,你现在怀着孕,我不会乱给你用药。”苏煦炎摘掉口罩,嘴角上挂着笑,就像邻家大哥哥般,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温雨绵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苏煦炎摸了摸她的脑袋,重新戴上口罩打算离开的时候,被温雨绵喊住。
“师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我是说如果纪存修来医院了,你告诉他,我的孩子流掉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咬字却很重,表情也很严肃。
苏煦炎眉头一拧,原本想开口劝说,可是想了想,还是眼睛一弯,笑着点头:“好,依你。”
接下来的一整天,温雨绵都在病房里等待。
可最终,也没见纪存修出现过。
……
当晚,温雨绵通过暗网办了转院手续,去了一家私人医院休养。
为了彻底调养好身体,她人间蒸发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先去找了律师,拟了一式两份的协议书,带着去了纪家。
面对温雨绵这个不速之客,纪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表示欢迎。
相反,对温雨绵态度都很冷漠。
尤其是纪存礼,还记恨着上回的事,又恼又不罢休。
“贱人,你还好意思回来?我听说你消失了一个月,是不是到外头跟野男人厮混去了?”
纪存礼嘴不把风,说的话特别难听。
公婆坐在餐桌边,听到纪存礼羞辱温雨绵,什么话都不说,继续吃吃喝喝。
婆婆吃得差不多了,把筷子放下,冷哼了一声:“温雨绵,这一个月你去了哪里?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今晚就哪都别去,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妈,别跟这种贱女人置气,我看再这么下去,大哥迟早要休了她!”纪存礼一脸傲慢,吹胡子瞪眼的。
温雨绵全程都不置一词,给足这一家人表演的时间和空间。
好半晌后,她才淡淡道:“都说完了?都说完了的话,那轮到我说。纪存礼,不用等到你大哥休了我,我先把他休了!这是找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回头你们让纪存修也把字签了,大家好聚好散。”
她神情淡漠,好像在处理一件特别不值一提的事。
她这样的突然转变,让纪家全家都震惊。
尤其是婆婆,激动地举起手,指着温雨绵的鼻子,便泼妇骂街般谩骂了起来:“你上外面野了一个月,还好意思回来跟修儿提离婚?”
“估计是怕被休,所以先下手为强吧。”纪存礼不以为然,不屑地嘲讽。
据他所知,大哥可是把她当烂鞋,早就厌恶她不想要了。
现在她跑过来唱这么一出,是想秀存在感吧?
温雨绵懒得跟他们掰扯,从公文包里把一个牛皮纸袋拿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东西放好后,转身便要走。
若不是联系不上纪存修,她也不会非跑夫家一趟。
不过以后,这里就跟她再无瓜葛了。
她潇潇洒洒地走,有种解脱的轻松感。
可是没走多远,便被身后一道厉声给呵斥住了。
“来人,拦住她!”
这一声令下之后,几名佣人立马围堵到了温雨绵面前。
纪老背着手,恼羞成怒般大步走到温雨绵面前,扬起手,给了温雨绵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
温雨绵白皙的脸蛋皮肤细腻,很快就留下了一个红色掌印。
纪存礼见状,忍不住幸灾乐祸。
父亲这一巴掌真解气,打得好,打得妙啊!
纪夫人也无动于衷,反而冷眼旁观,嗤笑了一声,觉得她活该!
“温雨绵,你算老几?什么时候轮到你提出离婚,羞辱我们纪家了?我告诉你,这个婚离不离,你说的不算!”
纪老狠狠瞪着温雨绵,声音阴沉极了:“来人,把她关起来!”
当初温雨绵嫁进纪家的时候,老太爷将名下2%的股份划到了她名下作为聘礼。
如若温雨绵跟纪存修离婚,这2%的股份会被一并带走。
加之老太爷很重视这场联姻,还承诺未来温雨绵生下儿子,会再奖励她3%的股份。
温雨绵在老太爷心中,还是很有份量的。
如今老太爷年事已高,早有退休的打算,在他的权力和财产还没有具体落实到纪刚和纪存修手上前,纪刚是不会容许这门婚事被破坏的。
温雨绵既然已经不听话了,那他只好来硬的,把她关起来了!
……
两名佣人很不客气,一左一右扯住温雨绵的胳膊。
温雨绵不紧不慢,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漠至极,毫无波澜。
在佣人们押着她就要离开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呵斥声:“住手!谁敢动我孙媳一下试试!”
来人是纪家老太爷,老太爷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走路步伐矫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走在前面,一身唐装,自带强大气场。
除了他,后面还跟了两个人,左边的是老太爷的私人助理,右边则是纪存修。
温雨绵带着离婚协议书来纪家前,先给老太爷打了电话。
必要的时候,老太爷这个救兵可以帮她一把。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纪存修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孙媳,你跟我来,咱们单独谈谈。”
纪老太爷直奔温雨绵跟前,跟她说完这句话,便迈着大步朝落地门外的花园走去。
温雨绵随即跟上,恭敬地站在老太爷跟前。
在这个纪家,她唯一留恋的,就剩老爷子了。
“爷爷……”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喊了这两个字。
老爷子闻声,心头一紧,便难受起来。平素里的威严和气势一下子都没了,立马变成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头,语气也软软的:“孩子,到底什么事,非得跟修儿闹到离婚不可?”
温雨绵低着头,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她将自己这一年在纪家所遭受的委屈都言简意赅地道出,没有过分的渲染,很朴实很自然:“爷爷,就是这样,对这个家,我真没什么留恋了。纪存修伤我的心伤地已经够彻底了,至于公婆,我不想去计较谁对谁错。总之,是我没做纪家媳妇儿的福分。”
老爷子全程听着温雨绵的诉说,气到胸闷。
他没想到她在这个家会受这么多委屈。
“是爷爷的错,爷爷就不该提出让你替嫁的馊主意!”
老爷子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悔恨地不行。
可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
她聪明,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清北大学计算机系,还在大二的时候拿过全国计算机大赛一等奖。
她孝顺,这一年来,逢年过节就给他买礼物,平时也会嘘寒问暖,比他亲孙子都孝顺。
这样一个又聪明又孝顺的孙媳,他怎么舍得失去?
“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老爷子不舍得,还想苦苦相劝。
温雨绵的态度很坚决,眼神里没有半分依恋,郑重而坚持道:“缘分已尽。”
……
客厅里,常文娟(纪夫人)一直瞅着外面,不停地扯着她丈夫的手。
“老爷,你说温雨绵这个贱人在跟咱爸说什么?她不会说咱们的坏话吧?”
“她敢!”纪刚很凶。
“我觉得她敢,她都敢打我,告状这种动动嘴皮子的事,她怕什么?”纪存礼不赞同,连忙插话,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
纪存修跟他们三人隔得有些远,他大步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顺势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便点燃抽了起来。
眯缝着眼睛,吞云吐雾,他讥笑了一声。
在他看来,温雨绵就是朵白莲花,心肠歹毒,可却总伪装地很柔弱。
尤其在爷爷面前,她惯会佯装弱小,博同情。让人觉得她在这个家里受了很多委屈。
像她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他早就看透了!
先消失一个月,回来就大张旗鼓地要闹离婚,做这一切无非是想引起爷爷的注意,让爷爷来主持公道罢了。
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
一家四口各有心思,都在等着老爷子做最终决断。
温雨绵没牵绊老爷子太久。
老爷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步走在了前面,朝室内走去。
他刚进去,纪刚、常文娟和纪存礼三人便簇拥了过来。
老爷子远远地瞧了沙发上的纪存修一眼,声音故意拔高,很高亢:“绵绵要跟修儿离婚,这事我同意了,修儿,签字吧!”
老太爷话音落下,一家四口全都怔住了。
尤其是纪刚和常文娟夫妇,完全傻了眼,根本就没想到。
原本以为温雨绵就是虚张声势,提出离婚是假,想找来老爷子主持公道是真。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温雨绵真的敢离婚!
并且老爷子还答应了?
“爸,您没糊涂吧?当初把温雨绵娶进门的时候,咱们可是给了她2%的股份,可她连颗蛋都没下,就要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便宜了?”
常文娟气极了,有些口不择言。
纪刚此刻也没空维护妻子,激动道:“爸,两个孩子小打小闹呢,您怎么能跟着掺和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不是?”
他嘴角扯了扯,笑得很勉强。
见父母这么着急,纪存礼自动往后退了一步,不参与其中。
“都闭嘴!”老爷子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不再理会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而是催促孙子:“修儿?”
纪存修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起身去拿牛皮纸袋。
将协议书从里面拿了出来,快速地扫了一眼,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什么话都没说,从上衣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签名笔,‘沙沙沙’笔走龙蛇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书,迈着大长腿,背影阴鹜至极。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微微偏头,凉薄的眼神落在温雨绵身上,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
温雨绵没有回应他,走过去把自己的那份协议书拿走。
临走前,冲老爷子深深鞠了个躬。
老爷子很难受,转过身去,摆了摆手。
这段孽缘由他而起,那就由他结束吧。
……
翌日。
温雨绵早早地来到了民政局大门前。
今天的她,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一件黑色的蕾丝小短裙,刚刚到小腿部分,那露出的小腿又长又直,加上脚底踩着一双同样黑色的高跟鞋,便将她的腿型修饰地越发完美。
她剪了一头披肩短发,还特地去烫了点波浪卷,脸上化了点淡妆,粉色的眼影勾勒地她眉眼越发妩媚。
当纪存修推门下车,远远看着等在民政局大门前的温雨绵时,整个人都魔怔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乡下土妞么?
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自信和张扬,完全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唐美茹从副驾驶下来时,也被温雨绵的美貌吸引去了注意力。
温雨绵本身就很漂亮,但以前她为人妻,打扮都很保守,风格一直都是走的居家风,一身碎花长裙,搭配一头随意扎起的秀发,徒有美貌,丝毫没有韵味。
可现在的她,真的是美貌与韵味并存。
这不禁让一直自信满满的唐美茹心虚起来,有种被对方比下去的感觉。
……
整个离婚手续办得很顺畅,温雨绵全程没有看纪存修一眼,该签字的时候,‘沙沙沙’,丝毫不犹豫。
当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她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纪存修看着温雨绵脚底生烟,恨不得立刻离开,皱起了眉。
走出民政局大厅,便看到她优美的背影钻进一辆商务车内,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为她关上了车门,转身绕去驾驶位,把车子开走。
纪存修眯了眯眼睛,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寒光。
唐美茹走了过来,见纪存修看得出神,不禁有些吃醋:“怪不得绵绵打扮地这么好看呢,原来是另结新欢了,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以前,她可从来不打扮的。现在绵绵能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为了这个男人好好打扮自己,我真替她感到开心。”
“你倒是心地善良。”纪存修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阴沉。
从兜里掏出烟,咬在嘴里,按下打火机,让那幽兰色的火苗窜起。
烟头猩红,一缕青烟随即上升,接着扩散开来。
隔着薄烟,纪存修冷笑了一声。
怪不得她这么急着要跟他离婚,原来在外面已经有了男人!
……
车内,温雨绵系好安全带。
她抬起头,便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后视镜里的画面。
唐美茹勾着纪存修的脖子,踮起脚亲吻了他一下。
纪存修手里夹着烟,揽着她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
车子发动的时候,车内忽然丢出来一个小红本。
“雨绵,现在去哪里?”
“先送我回别墅吧,我还要收拾收拾。”
“好。”苏煦炎温柔地点点头,发动车子。
当车子缓缓经过方才纪存修的停车点时,温雨绵看清楚了地上的东西,红本上清楚地写着‘结婚证’三个字。
像是她和纪存修的婚姻一般,他弃如敝履,丝毫不留恋。
温雨绵看了眼自己手里崭新的两个红本,一个是‘结婚证’,另外一个,则是‘离婚证’。
打开结婚证,上面已经盖了一个‘已注销’的钢印。
结婚证虽然没有收回去,但已经作废了。
想了想,温雨绵对着结婚证小本子的中间,用力地撕开。
接着又撕了好几下。
摇下车窗,将红色的碎纸抛出了窗外,和地上静静躺着的那本结婚证落在了一起。
像是一场有仪式感的告别,温雨绵缓缓把车窗摇了起来。
告别了她的婚姻,同样,也即将跟自己的前半生做个道别。
毕业后她不打算从事计算机相关行业,而是决定跟着师父和师哥去美国,在那边学医。
最重要的是,她想把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好好将它抚养长大。
北城这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所以今晚她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国。
……
当晚,温雨绵把别墅收拾地差不多。
这栋别墅是她名下的,所以离婚后她找了中介,打算卖掉。
早早地洗漱后,她热了杯牛奶,打算喝完就睡觉。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家里的佣人她已经遣散,这个时间点,谁还会来敲门?
牛奶她没拿,走到可视电话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唐美茹。
“绵绵,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温雨绵拉开了门,却堵住门,没有要让唐美茹进来的意思。
唐美茹不像之前电话里那般嚣张,而是抓着温雨绵的手,忽然伤心地落泪。
“绵绵,我对不起你,我真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婚姻。”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不好意思,我不想听。”
温雨绵语气寡淡,握紧门把,作势就要关门。
可是门还没关上,唐美茹的表情便骤变。
接着,她的身侧忽然闪出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个男人用力踹开了门,另一个男人则是立马掏出帕子,捂住了温雨绵的嘴。
帕子上涂了一层药水,带着刺鼻的味道。
温雨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但男人力气大,一直捂着她的口鼻不放手。
手圈在她的腰上,把她拖进了室内。
很快,温雨绵便觉得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了。
她气若游丝,努力地睁着眼,看着眼前猖狂大笑的女人。
“温雨绵,我讨厌你!我巴不得你去死!你不是不想听我解释么?正好,我也懒得解释!待会我就会制造出一个意外现场,把你活活烧死!哈哈哈!当年车祸,你早就该死了!”
唐美茹的表情狰狞,眼珠子瞪得老圆,像是随时都会从眼睛里掉出来般。
温雨绵没了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来当年的车祸是人为,原来幕后黑手是唐美茹!
“唐美茹,就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是么?那我等着你成厉鬼来找我!”
恶狠狠地凶完,唐美茹冲两个男人招了招手。
……
几分钟后,别墅升起了漫天大火。
火源从厨房窜起来的。
温雨绵被丢在了厨房的门口,迷迷糊糊,觉得嗓子里、肺腔里灌满了浓烟。
熊熊的烈火烧地很旺,很快火苗蔓延到了她周围。
火势很急,异常地凶。
须臾,烈火像是惊涛骇浪般,朝温雨绵席卷而来……
五年后
一艘从洛杉矶去往北城的豪华邮轮上。
行政舱的vip包间里,一个女人正在跟三个奶团子搓麻将。
女人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外罩一件长款的防晒衣,一双雪白的大长腿随意翘起二郎腿,很慵懒地伸直。
她穿了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裤子很短,越发衬地她那双腿纤长。
坐在椅子上,她眼神里全是散漫,纤长的手指夹着麻将,往桌上轻轻一丢:“幺鸡。”
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悦耳。
房间里有连向大海的阳台,落地玻璃门敞开一条缝,海风带着咸腥的海水味吹进来,将女人那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长发吹起。
发丝飘扬的同时,一股清新的洗发水味掩去海水的味道,溢满整个屋子。
坐在女人左手边的是一个小男孩,留着大背头,穿着小西装,打扮地像个英伦小少爷,贵气而优雅。
他全程绷着脸,拿麻将牌的时候表情傲娇:“五筒。”
“妈咪,我这个阔不阔以吃哥哥的呀?”
男孩的旁边,一个扎着冲天炮的小奶团奶萌奶萌地抓着两个麻将牌,摊开放在桌子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女人。
女人看了眼她的牌,忍不住笑起来:“小傻瓜,你是二筒和四筒,妈咪怎么教你的,从1数到10,报数。”
“1、2、3……”起初小奶团还数地很有劲,可数到4的时候,她就卡顿住了。
嘟嘟的小嘴撅起来,委屈巴巴地朝女人递去求助的目光:“妈咪,不会。”
“真是小笨蛋。”女人摇了摇头,无奈又觉得好笑。
一胎三宝,唯独生出这么个小迷糊。
“笨团团,是2345,你的二筒和四筒只能吃三筒。”
小奶团的左手边,一个西瓜头的小男孩很认真地给妹妹讲解。
团团‘哦’了一声,肉乎乎的小手把自己丢出的牌抓了回去。
正当一家四口玩得惬意的时候,一声‘砰’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和谐。
房间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接着,便有人鬼哭狼嚎起来。
“救命!有人开枪了!有人开枪了!”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句,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一听有人开枪,女人立马起身,将对面的小女娃抱了起来。
两个小男娃动作很敏捷,一个跑去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别到女人后腰间,另一个则跑到座机前,给前台打电话。
“妈咪,没人接。”
说这话的英伦风男孩叫果宝,虽然才四岁,但却比同龄孩子要聪明许多。
他八个月就学会说话,一岁的时候,已经能用双语做简单的交流,三岁时,唐诗宋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到了四岁的时候,他对电脑操作已经非常熟悉,智力可以堪比一个高中生的水平。
“果宝,用手机给你炎叔叔打电话!让他来支援咱们!”
女人临危不乱,吩咐男孩。
这次她受北城席家的邀请,去给席老太太治病。
席家是北城的名门望族,这些年,席家的产业一直由老太太打理。
此番老太太得了不治之症,若是能从此一命呜呼,势必给席氏带来重创,而这,正是席家对手想要的局面。
她此番出行,早就预料到路途凶险。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这么急,还没等她踏上Z国的领土,就派人刺杀她?
女人走神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掏出自己的儿童手机,很熟练地拨出一通号码。
只不过,电话还没接通,从阳台处,忽然闪现出两名黑衣人。
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超轻型手枪。
两名杀手几乎是同时开枪。
子弹穿过厚厚的玻璃门,一齐朝女人的脑门射来。
女人反应很快,抱着两个孩子,身体往后仰,躲开了这两枚子弹。
待杀手还要开第二枪的时候,女人的大长腿朝麻将桌踹去。
桌子被踢地老高,狠狠朝玻璃门砸去,挡住了杀手追杀的视线。
杀手看不清室内的状况,便对着麻将桌胡乱一顿开枪。
等他们推开门,把麻将桌踹开时,却发现方才房间里的女人和孩子都逃之夭夭了。
“shit!”杀手怒道:“追!”
……
几分钟后,当女人再次出现在走廊上时,三个孩子早已被她妥善地藏了起来。
两名杀手一前一后,把她堵在了过道上。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女人丝毫不畏惧,相反,她冷静地出奇。
拔出腰际的手枪,对准前面的杀手,扣动扳机。
子弹直接爆了杀手的头,血浆飞溅,喷在了过道的墙壁上。
乍一眼看去,像是哪位大师信手涂鸦的泼墨画。
后方的杀手扣动扳机的时候,她像鲸潜于海般跳跃,手指同时扣动扳机,子弹直接钻进对方的心口。
噗——
血液飞溅,伴随着砰咚一声重重的摔倒声,整个过道重新归于一片宁静。
……
此时
一间一室两厅的大包间内,三个奶团被藏在了衣柜里。
果宝捂着妹妹团团的嘴,以防她发出声音,惹来坏人。
旁边的糖球则贴在门缝间,睁大眼睛打量外面的动静。
确定外面没人,他才往柜子里一靠,给果宝打了个OK的手势。
咕噜——
就在这时,衣柜里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团团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哥哥,肚肚,饿。”
“嘘,再忍忍,等妈咪把那两个坏蛋赶走,哥哥带你去好吃的。”
“纪爷,柜子里有动静!”
两萌宝说话的时候,衣柜外忽然传来一个很凶的男声。
接着,一阵低沉的脚步声靠近。
团团害怕极了,小脑袋拼命地往果宝身后藏。
果宝把妹妹护在身后,面色严肃。
糖球则从兜里掏出一瓶自制的辣椒水,冲果宝挑了挑眉。
挡在最前面,打算待会用这辣椒水喷坏人一个措手不及。
当衣柜打开的时候,一把黑枪直直地指向糖球。
男人看到衣柜里藏的居然是三个小孩时,立马把枪收进了腰际。
“纪爷,是三个孩子!”下属刘宽说道。
他跟果宝以及糖球对视了几秒,顿时眉头一拧。
这几个孩子胆子真大,看到他举枪,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左边的男孩,那双像黑玛瑙般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还挺唬人的。
至于右边的男孩,顶着西瓜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匆匆忙忙的,好像往兜里藏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左边的孩子眼熟?似乎很像一个人,可具体像谁,他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
直到他扭头向纪存修汇报的时候,看到他那张棱角分明,俊冷非凡的面庞时,才恍然过来。
这孩子,完全就是个缩小版的纪爷啊!
这TM到底怎么回事?
果宝很镇静,看了眼刘宽,一身西装革履,打扮地干净利落,看上去不像坏人。
再一看他身后的男人,那更是身材高大,气度不凡。
只不过,当果宝看到男人第一眼时,就傻眼了。
妈咪口中早就死掉的爹地,居然还活着?
眼前这个气质卓越,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的男人,跟他从妈妈离婚证上看到的照片,不就是同一个人嘛?
果宝和糖球有他们专属的暗语。
果宝挑了挑眉,只张嘴,不发声:外面那男的,就是咱们的负心汉老爹,他没死!
糖宝会意,小鼻子动了动,坏坏地笑起来,也动了动嘴唇:不是吧?这么冤家路窄?待会看我的,我要替妈咪报仇!
小家伙正动坏心思的时候,纪存修闻声大步走近柜子,扫了眼柜子里的孩子。
当看到果宝第一眼时,他也怔住了。
那张隽冷的面容上,剑眉微挑,眼里透出一丝丝诧异。
这孩子……跟他长得居然有几分相像?
若当年温雨绵没打掉孩子,应该就跟眼前这孩子一般大吧?
他看果宝的眼睛出神,眼底里稍纵即逝的失落。
不过很快,他便转过身,冷冷吩咐道:“外面枪战挺危险,就先把这几个小不点留下吧。”
“是,纪爷。”
刘宽绷着脸应声,但转身看向柜子的时候,表情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刻意修饰声音,捏着嗓子,笑着哄道:“柜子里挤,你们要不要出来?你们放心,这间房间很安全,坏人进不来。”
“切,撒谎。妈咪都能把我们三个带进来,你说坏人他能不能进来?”
果宝很警惕,表情奶凶奶凶的。
刘宽竟一时语塞,被眼前这个四岁萌娃给问住了。
是啊,这间包间戒备森严,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啊?
“哥哥,饿。”
咕噜——
咕噜——
就在刘宽一头黑线,绞尽脑汁哄果宝出来时,躲在他身后的团团扯了扯哥哥的衣服,奶声奶气道。
她探出半张小脸,胆怯地偷瞄外面。
刘宽一看柜子里的小女娃这么可爱,顿时被萌化了。
拍了拍手,哄道:“叔叔这有吃的,要不要出来吃?”
“不要,坏人。”团团凶巴巴道。
刘宽实在没有哄小孩的经验,杵在衣柜前手足无措。
坐在一旁的纪存修百无聊赖地翻阅报纸,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终于,他还是站起了身,大步朝衣柜走去,半蹲了下来,对团团道:“叔叔这有水果和酸奶,想不想吃?”
“妈咪说过,在外面不要乱吃陌生人的东西。”
尤其这人还是他的负心汉老爹。
大哥大果宝拦住妹妹,很坚持。
偏偏这个时候,糖球也饿了。
他直接从柜子里蹦了下来,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样,扑进纪存修的怀里:“叔叔,我吃。”
纪存修这才注意到,西瓜头男娃居然和女娃是龙凤胎,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都说龙凤胎有感应,妹妹饿了,所以哥哥很快也觉得饿了。
见糖球‘认贼作父’,果宝翻了个白眼。
“我们可以吃你的东西,但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吃!”他戒备道。
“哦?害怕我下毒?”纪存修嘴角噙出一抹笑容,觉得这小家伙很有趣。
他伸手摸了摸果宝的脑袋:“行。”
果宝却嫌弃地把脑袋一偏,躲开了。
……
几分钟后,长长的西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
东西都是从厨房和冰箱拿来的,全是纪存修的喜好。
团团晃荡着小短腿,瞄了眼桌上的食物,撅起了小嘴:“要neinei,爱心蛋糕。”
“叔叔,我妹妹想喝牛奶,还有麻烦把蛋糕切成爱心形状,可以吧?”
果宝仍旧板着脸,懂事地像个小老头。
纪存修非但不生气,反倒觉得小家伙的傲娇样挺像他。
“刘宽,按这个小不点的意思去做。”
“欸,是。”刘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表示很无助。
牛奶他会弄,可爱心形状的蛋糕是什么鬼?
……
等待的过程有点漫长。
纪存修瞥向三个萌宝,问果宝:“你们是三胞胎吧?”
“当然。”果宝很冷酷地说道。
团团由于太饿,开始舔手指。
一边嘬出声,还一边嘟囔道:“笨蜀黍,果宝、糖球,我们像,一个妈妈。”
由于团团表述不清楚,糖球帮她翻译:“叔叔你别介意,我妹妹她童言无忌,她的意思是说你笨,看不出我们三个长得一模一样么?”
纪存修:“……”
“其实叔叔,你笨点有什么关系?心肠好,能给我们三兄妹一口饭吃,那就是大好人!”糖球继续补刀,明明是夸奖的话,听起来却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果宝不说话,双手交叠,抱着自己,一副大佬做派。
团团则咽了咽口水,奶声奶气:“饿死宝宝了……”
“来了来了!”刘宽怀里抱着三个奶瓶,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幸好这次回国,唐小姐说要给森森小少爷带一些美国产的奶瓶,说奶嘴工艺比较好。
纪爷宠小少爷,一口气买了十箱,所以这会儿奶瓶要多少有多少。
团团很急,抱着奶瓶便吸了起来。
果宝早就断奶了,所以他不喝,而是看向纪存修,冷冷的:“叔叔,你刚才怎么答应我们的?”
“呃?”刘宽囧了,立马解释:“小朋友,这牛奶没有毒,你们放心喝。”
“大人不许骗小孩,大人撒谎的话,鼻子会变长。”果宝很认真,一本正经地讲道理。
纪存修头一回遇到敢跟他较真的人,而且对方居然还是个孩子。
“刘宽,给我倒杯牛奶。”
“是,纪爷。”
“叔叔,要用我们一样的奶瓶哟~”糖球晃着腿,腹黑地笑了笑,状似好心提醒。
当刘宽拿着奶瓶放到纪存修面前时,他把手怯怯地抽离。
虽然纪爷挺喜欢小孩,但那只是对森森小少爷而言。
这三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偏偏纪爷像是中了邪,居然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
莫非,是看在这几个孩子跟他有几分相像的份上?
也不知道这三个孩子的父母到底长什么样,居然能生出跟纪爷如此相像的孩子。
不过,比起孩子父母的长相,他更好奇孩子父母的职业以及性格,到底做什么行业的,能教出这么古灵精怪的三个奶娃?
“叔叔,干杯!”
见纪存修不喝牛奶,糖球主动举起了奶瓶,另外一只手偷偷打开手机。
纪存修扯了扯嘴角,极其不自然地吸了口牛奶,然后眉头一扬:“现在放心了?牛奶没毒。”
“放心了。”糖球呲牙一笑,把手机高高举起,捏在手里:“叔叔,你喝奶的样子好帅呀!我要把照片发微博!”
小家伙坏笑着。
刘宽见状,立马去抢他的小手机:“小朋友,快把照片删掉!”
纪爷在外面从来都是以冷酷示人,要是这喝奶照流传出去,那人设就崩了。
“妈咪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留下叔叔的照片,来日好让我妈咪带着我们来报答您。”果宝一本正经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纪存修讶异于果宝的知识水平,居然能说出这么难的俗语,讲出这样的大道理。
相比之下,森森显得逊色地多。
“你们多大了?”纪存修不禁好奇起来。
喝饱奶的糖球笑嘻嘻的:“叔叔,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啰嗦,问东问西的?”
他眨巴了下眼睛,仍旧人畜无害的。
“妈咪说,问题宝宝才会有十万个为什么。”团团也忍不住吐槽。
果宝笑了笑:“不知者无罪,妈咪怎么教咱们的?别人不耻下问的时候,咱们应该虚心回答。”
“哦。”团团晃了晃脚,看向糖球。
糖球一脸嫌弃,这才慢悠悠道:“四岁零两个月。”
纪存修&刘宽:“……”
这三个活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了,告诉叔叔,你们是怎么进的这间房间?”
纪存修把他最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
当然,刘宽也好奇。
这间VIP房间的门锁是虹膜识别的,除了纪存修本人,没人进得来。
“当然是我妈咪带我们进来的!”糖球很自豪。
团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妈咪是超人哦。”
“妈咪来了。”果宝笔挺地坐着,目视着前方,也就是纪存修的后背。
刘宽顺势看去,一个人影忽然从楼下爬了上来。
手里攥着一根登山专用的攀登绳,动作训练有素,纵身一跃,便翻跃过阳台。
当看到室内有人,她猛地止步。
纪存修像是有感应般,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目光落在玻璃门外,阳台上站立的女人身上。
女人个子高挑,脚上穿着一双拖鞋,露出一双又长又细的大白腿。
外面罩着的防晒衣随着海风飘扬,和她的一头波浪卷发一起顺着风的方向飘舞。
酒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再一看她的脸蛋,巴掌大小,五官精致。
清冷孤傲的面庞,犹如子夜寒星般的黑眸,表面上看似温婉平静,但腰际的枪出卖了她。
当她隔着玻璃门看到纪存修的那一刹,她明澈的眸子忽然闪过一道冰冷。
五年前,她在纪家受尽委屈,被婆婆百般刁难,被小叔子骚扰、殴打,被公公囚禁。
他明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还一直对她冷暴力,直至她心灰意冷,提出离婚。
本想着安静地离开这个是非地,谁成想反目成仇的闺蜜竟买凶杀她,让她死于一场‘意外’火灾。
幸好她当时自救,成功逃了出去。
可由于起火点距离她头部比较近,她的面部有60%被毁容。
幸好她的师父是世界名医,给她做了几次手术后,把她的面部皮肤修复如初。
但因为毁容太严重,她被迫植皮,换了一副样貌。
那烈火焚身的痛楚,那毁容钻心的疼痛,只要一想到,还是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是的,五年蛰伏,她温雨绵又回来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跟仇人见面这样快。
温雨绵看着依旧俊冷帅气,气质卓越的纪存修,勾了勾嘴角,笑得很冷。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相反,五年的时间,让他的外观和气质都变得沉稳,成熟了许多。
甚至从他的眉眼里,她还能看到一些和五年前不一样的东西。
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厌恶,而是疑惑,甚至还有一些目不转睛。
温雨绵心中冷笑,顶着一张新面孔,而且还是这样一副姣好的容颜,居然能让他多看自己几眼?
纪存修有些恍神,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种熟悉感。
可这种熟悉感究竟来自何处,他又根本说不上来。
直到温雨绵推开玻璃门,矫健轻盈地走进,妩媚一笑:“不好意思,我家三个宝宝,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悦耳,摄人心魂。
纪存修一筹莫展,半晌才舒展开。
随即淡淡道:“没事,我挺喜欢小孩。”
温雨绵莞尔,朝三只萌宝招了招手。
糖球最敏捷,从椅子上跳起,便扑进她怀里。
团团手里捏着蛋糕,慢悠悠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要冲向自己妈咪的时候,还不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又偷偷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蛋糕。
双手捏着蛋糕,才一蹦一跳地朝温雨绵奔去。
“妈咪,想你哦。”
团团的小脸用力蹭了蹭温雨绵的大腿。
果宝是最后一个从椅子上跳下来的,临走时,还不忘多看了纪存修一眼,眼里藏着杀气。
“宝贝们,快谢谢叔叔。”
“谢谢。”
“叔叔/蜀黍……”
三小只不是很齐,稀稀拉拉地说道。
温雨绵微微颔首,抱起团团,带着果宝和糖球,便堂而皇之地从大门离开。
他们刚走不久,门外刘长疾步走了进来。
“纪爷,两名杀手已击毙,不过不知道是谁干的,船上的监控都被人破坏了。”
纪存修闻言,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方才那个女人的面容。
她的腰间,别了一把枪。
“纪爷,该不会Y神医就是刚才那个宝妈吧?”
刘宽不可置信,也想到了温雨绵腰际的枪。
这怎么可能啊?
那个女人带了三个孩子啊,而且三个孩子都那么小。
要说她枪法精准,能在众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击毙那两名顶级杀手,绝对不可能!
刘宽不相信,纪存修自然也是不信的。
纪席两家是世交,这次席老太太重病缠身,请了全球最知名的神医前来治病。
担心这个消息走漏,席家上上下下瞒地很严。
为了防止神医路途遭遇不测,纪存修更是亲自搭乘上这趟游轮,一路保驾护航。
但奇怪的是,神医实在是神秘,只告诉了自己会搭乘这趟星空号邮轮回国,至于姓名和性别,一概不说。
即便纪存修命公司最厉害的黑客高手去查,都找不到关于这位Y神医的任何蛛丝马迹。
它就像一个传说,只存在于江湖传闻上。
传闻,M国总统夫人有一段时间噩梦缠身,日渐消瘦,是这位Y神医用中医针灸,将夫人的病治好的。
还有传闻,一位癌症晚期患者,经过Y神医的救治,癌细胞全被杀死了,现在身体健康,能吃能喝。
关于这位神医的传说,实在太多,而且每个都神乎其神。
“调查刚才那个女的,十分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半晌沉思后,纪存修冷冷道。
刘宽和刘长异口同声:“是。”
……
调查温雨绵很容易,上轮船乘务员那里核对乘客名单,立马就得到了她的姓名和身份证号。
再把她的信息发去公司的天眼系统,很快就得到了她所有的出行记录,根据这些出行记录,就能举一反三,查出她越来越多的信息。
十分钟的时间,刘宽和刘长急急忙忙回到包间,把调查来的资料一一交到纪存修手里。
当纪存修看到资料上的内容时,眉头一挑,眼神犀利:“就这些?”
“是,这女人看来是个华侨,在Z国没有她的出行记录。”
“对,什么也查不到,只知道她叫温暖,今年26岁。”
“温暖……也姓温?”纪存修喃喃自语。
不知为什么,打从见到这女人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有种熟悉感。
对她,不由得就生出了兴趣。
“下船后派人跟着她,查清楚她回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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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博君一肖还是战山为王、爱吃宝宝蔬菜饼的丹可,鲸鱼本鱼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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