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教我的,我从没忘过。
于是我拨通了今晚的最后一个电话,给我和程商共同的导师。
“老师,去南极的科考队能再加一个人吗?”
“嗯,不结婚了。”我笑着抹掉眼角的泪,不给人听出声音的异样。
“就是觉得挺没意思,还是学术有意思。”
“不会的,”听着对面的打趣,我破涕为笑,“我不是恋爱脑,老师。”
“近期都不考虑结婚了,等评上教授再说。”
“老师…”我嗓子发紧,“要是我回您的实验室…您还要我吗?”
半年前,为了和程商结婚,我拒绝了老师的留校邀请。
“不来?”老人慈祥的眼中带了些失望,“太可惜了,时诺,你有希望成为咱们院第一个女院士。”
可现在,仍是这个声音,与之前一般无二的温暖,
“当然要。时诺,老师这里,永远对你敞开大门。”
7
之后的几天,程商彩排仪式认真许多。
只是有时候,拉起我的手宣誓时,眼神会有些飘忽和闪躲。
一直到婚礼前夕,他才觉得有些不对,
“宝贝,为什么你的家人和朋友还没来?你爸妈不是应该早就到了吗?”
我笑笑,“他们不来了。”
“程商,我知道我家条件比你好很多,你跟我在一起压力很大。”
“所以我决定这次婚礼不再邀请我的亲友出席,只有你的亲友。”
“对外,你可以说,这是你们家筹办的酒席。”
“宝贝,你说真的?”他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这样的酒店,六位数一桌的餐位费,他家想都不敢想。可现在时诺竟然愿意出钱,却把名头给他…
“对不起,”他上前抱住我,“之前是我太激动,说了伤你心的话。”
我笑着拍拍他,却并不回答。
我做不到心平气和说“没关系”。一颗被扎得稀碎的心,怎么会没关系呢?
婚礼那天早上,我第一次在程商面前穿了主纱。
“天呐,”他推门进来,发出一声惊叹,“你真是…太美了,宝贝。”
“是吗?”我低头笑了,摸了摸太阳下似乎在发光的裙摆。
这是我让人在巴黎定制的婚纱,彩排的时候从没舍得穿过,只等着今天给他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