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赶到的时候,皇帝正对着窗外,那窗外的方向就是太子营帐的方向。
皇帝没有回头,以为是御林军的人,“太子怎么样了?”
“太子还没死。”听到熟悉的声音,皇帝转过头,微微惊讶,“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看了眼苏言之,“苏总管先出去吧,本宫有事与陛下商谈。”
苏言之看了看陛下,后者点点头。
“是,老奴告退。”
皇后大踏步走上前,“陛下,臣妾许久没有如此直视陛下了,只是陛下为何不敢看我。”
皇帝有些心虚的眨眨眼,“朕方才得知太子遭遇刺杀,皇后可有事?”
“臣妾无事,多谢陛下关心。”
“陛下,还记得,臣妾嫁给陛下多少年了吗?”皇后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满是落寞。
见皇帝没有说话,皇后凄凉的笑了笑,“陛下,是二十四年了。”
察觉到皇后情绪的变化,“皇后,你。”
“陛下,从前唤我的闺名,陛下还记得吗?臣妾上官氏,名若昭。”
皇上陷入回忆中,仿佛回到了那一年,梨花落满红墙旁边,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陛下,若昭原本从未想过嫁入皇朝,更从未想过嫁给当时是太子的陛下,若昭当时未施粉黛,便来参见太后娘娘为太子举办的选妃上,可是也从未料到陛下会看中若昭,若昭当时很紧张,也很开心,还记得,初入太子府的那个晚上,陛下掀开臣妾的盖头说,若昭,你真美,我一定倾心相待,起初若昭真的相信陛下会好好对我,哪怕知道你此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我依然决定做好一个优秀的太子妃,可是先帝的礼亲王偷袭那晚,我正生产,我还没看那个孩子一眼,他就消失在我眼前,而当时陛下您说什么了,您还记得吗?”
皇帝看着皇后,眼神闪过不忍,“皇后。”
“陛下,让臣妾说完。”皇后抬起手,按在陛下的唇边。
“陛下说,不过是一个孩子,岂能与我云朝江山相比,为了彻底打倒礼亲王,陛下牺牲了我们的长子,后来陛下为了弥补我,一登基便封我为皇后,三年大选,陛下也取消了,太后一直催促子嗣,我便接连生下了如萱和瑾瑜,瑾瑜一出生,我便将对那个孩子的愧疚和疼爱都给了瑾瑜,或许因为这样,瑾瑜自出生便体弱,再后来,陛下接二连三的对若昭说,不可违背祖制,后来后宫里就有了很多人,很多孩子,陛下,早已忘记当初许给若昭的真心了吧。”
皇后转了转身,慢慢走着,像是在回忆什么,“五年前,南楚求娶嫡亲公主,陛下明明还有其他的女儿,却执意将我的女儿嫁了出去,天高地远,母女在不得相见,臣妾为了云朝江山,牺牲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臣妾只剩下瑾瑜这一个孩子在身边了,陛下为何不能放过瑾瑜呢?”
皇帝看着渐渐失控的皇后,“皇后,你误会了,朕的人去晚了罢了。”
皇后轻笑一声,“是吗?陛下,何时对若昭如此了。”皇后跪在陛下身前,“陛下,这个皇后之位,臣妾并不在意,太子之位,臣妾相信瑾瑜也并不在意,如果陛下允准,请陛下废了臣妾和瑾瑜吧,臣妾只想余生好好守护自己的儿子,臣妾所要的夫君信任没有得到,臣妾想要的儿孙绕膝也看不到了,臣妾只想好好守护臣妾唯一的儿子。”
皇后双手搭在眉前,慢慢俯下身子,醒了一个,就像当初初见太子时的那样。
皇帝眼中有些许的痛苦和难过,“若昭,你是云朝唯一的皇后,朕从未想过废太子,你不必多心,瑾瑜会好的。”
皇后摇摇头,“陛下,臣妾与瑾瑜并不想参与夺嫡之争,请陛下将我们母子废除宫外。”
“皇后,朕知道,你忧心瑾瑜,朕也担心,只是你是皇后,不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陛下,臣妾是皇后,这个身份也是一层枷锁,臣妾不愿承受了。”皇后拿下头顶上的凤冠,扔在地上。
“你!!”皇帝一时气堵。
太后驾到——
太后走进来,看到这场面,“皇后,你这是怎么了?”
“母后。”皇帝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皇后打断了。
“母后,儿臣请辞皇后的身份。”
太后扶起皇后,“起来,孩子,哀家会救活瑾瑜的。”
苏言之看着皇后神情有异,便马上去禀告太后,而太后正在听陆侯夫人所说陆修烨一事,只听了一半,便被拉了过来,但是太后已然知道陆修烨便是失踪的大皇子。
皇后以为太后只是单纯安慰自己,只是垂眸,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