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殷东勾唇,嘴角荡漾开一抹好看的浅笑:“这算是条贼船吗?”
“以前觉得不是,现在有点。”
她说话间,酒到嘴,顺势吞下。
一小口的浓酒呛得喉咙里的呼吸都在反流。
赵殷东俯身,端着酒瓶越过桌面来给她倒酒,他五指皙白,指骨分明修长。
陈喜见识过不少男人,帅的,特别帅的,顶级帅的。
像陈行周那样的面孔,算得上娱乐圈都少见。
偏偏赵殷东又是鉴于陈行周之上的沉稳。
陈行周像是过了年轻莽撞之后的一块玉,那赵殷东就是尘封多年的烈酒。
越喝越让人上瘾,深陷其中。
酒满手停。
陈喜直勾勾看着赵殷东收回去的手指:“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看上你这张脸了?”
她总夸他。
尤其是在床上。
赵殷东却一直都保持着相对的沉稳,不骄傲,不盲目自信。
有时还会谦卑的低声两句。
女人最喜欢帅而不自知的男人。
陈喜始终觉得男人得帅得内敛,要是长得好但招摇,就会给人一种他在吆喝卖价的意思。
恰好赵殷东方方面面都符合她心底阈值。
陈喜难得遇上这么衬心意的人。
有时她都在想:是不是她以前过得太惨,老天专门派赵殷东来拯救她的。
“那现在呢?”
他低声问,稍稍拖着尾音,口吻懒懒的。
陈喜撇开眼,啃呲啃呲又喝了半杯多。
酒的劲很快涌动上头,脸脖子往下皆是一片潮热。
“现在嘛,我虽然没对你这张脸厌倦,但赵殷东……”她揪着胸前的领子扯松几分,低笑声带了些许自我怀疑的意味:“我不放心你,总觉得你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那你觉得是什么?”
老男人有老男人的优势。
在此刻就尽显无余了。
赵殷东纹丝不乱,甚至那张俊朗出奇的脸上看不出破绽端倪。
陈喜闭上眼,几秒后,再度睁开将最后半杯酒喝尽。
她伸手去拿酒径直倒了半杯:“我不知道你敏感的源头是家庭,还是前任。”
陈喜每每都想剖开心思跟他畅所欲言。
但每一次都做不到,即便是喝多了酒,她都警惕性的保持着理智。
人太清醒了,就容易内耗。
赵殷东意外的直言不讳:“都有。”
“你把我当成她的影子了吗?”
“阿喜。”他明显压了压嗓音:“这种话以后别再说,跟你结婚我不是敷衍了事。”
“就算是也没什么,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想着借结婚彻底忘掉他。”陈喜笑着,笑得两侧肩头颤动:“说来真是好笑,我连你喜欢什么,爱吃什么都是从我小姨那知道的。”
“你想了解,我以后可以事无巨细的跟你讲。”
“是吗?”
她抬眼瞅他,忽然觉得男人飘忽得不像个真人。
赵殷东:“只是我怕你厌烦我,怕你觉得我年纪大啰嗦。”
陈行周教会她的爱情,跟赵殷东的不一样。
所以眼下陈喜并无法从中判断出,男人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越是深陷在一段关系里的人,越容易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陈喜本意是不愿做那个主动走进感情里的人,却阴差阳错,让她先了一步。
“我从来没嫌弃过你年纪大。”
她重重的将酒杯摁在桌上,发出碰撞声。
赵殷东盯着她。
两秒多钟,像是对某件事耿耿于怀:“我曾听你跟朋友抱怨过,年纪大的男人说话啰嗦。”
陈喜抿紧唇。
她无声的在脑中快速搜寻说过的话。
这话是她跟江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