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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与心上人天南地北再不相见林潇湘顾知白 全集

佚名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一世,我亲手斩断了与林潇湘的所有缘分。她报考首都,我就远赴军校,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她追来军校,我就报名国防工程,将自己锁在大深山的研究所里。临去世前,林潇湘泪流满面,哭着求我再看她最后一眼。我置若罔闻,交代完有关国防工程的最后一道注意事项后撒手人寰。而她跪在我的墓碑前,一夜白头:“顾知白,你到底为什么不再爱我了……”……“顾知白!志愿表填好了吗?就剩你了!”班主任的喊声把我从恍惚中惊醒。我低头看着桌上那张空白的志愿表,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同于冰冷的监护仪运作声,此时窗外蝉鸣刺耳,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表格上,烫得我眼睛发疼。我重生了。回到了1977年,高考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前一世,我就是在这个教室里,为了追随林潇湘,把第一志愿从...

主角:林潇湘顾知白   更新:2025-06-12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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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潇湘顾知白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我与心上人天南地北再不相见林潇湘顾知白 全集》,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世,我亲手斩断了与林潇湘的所有缘分。她报考首都,我就远赴军校,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她追来军校,我就报名国防工程,将自己锁在大深山的研究所里。临去世前,林潇湘泪流满面,哭着求我再看她最后一眼。我置若罔闻,交代完有关国防工程的最后一道注意事项后撒手人寰。而她跪在我的墓碑前,一夜白头:“顾知白,你到底为什么不再爱我了……”……“顾知白!志愿表填好了吗?就剩你了!”班主任的喊声把我从恍惚中惊醒。我低头看着桌上那张空白的志愿表,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同于冰冷的监护仪运作声,此时窗外蝉鸣刺耳,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表格上,烫得我眼睛发疼。我重生了。回到了1977年,高考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前一世,我就是在这个教室里,为了追随林潇湘,把第一志愿从...

《重生后我与心上人天南地北再不相见林潇湘顾知白 全集》精彩片段

这一世,我亲手斩断了与林潇湘的所有缘分。

她报考首都,我就远赴军校,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

她追来军校,我就报名国防工程,将自己锁在大深山的研究所里。

临去世前,林潇湘泪流满面,哭着求我再看她最后一眼。

我置若罔闻,交代完有关国防工程的最后一道注意事项后撒手人寰。

而她跪在我的墓碑前,一夜白头:“顾知白,你到底为什么不再爱我了……”……“顾知白!

志愿表填好了吗?

就剩你了!”

班主任的喊声把我从恍惚中惊醒。

我低头看着桌上那张空白的志愿表,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同于冰冷的监护仪运作声,此时窗外蝉鸣刺耳,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表格上,烫得我眼睛发疼。

我重生了。

回到了1977年,高考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

前一世,我就是在这个教室里,为了追随林潇湘,把第一志愿从国防科技大学改成了北京大学物理系。

只因为她说过一句,她想去未名湖畔看雪。

于是我像个傻子一样,把她的梦想当成自己的,把她的喜好当成圣旨。

结果呢?

她父亲一句话就否定了我所有的付出。

“顾知白,你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凭什么追求我女儿?

潇湘是要出国深造的,你别耽误她前程!”

记忆里那个傲慢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以为林潇湘至少会为我说几句话,没想到她不以为意,反而点头认同:“我爸说的也没错吧?

而且当年报考的事可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

“我就那么跟你说一句,谁能想到你真跟着来了啊……要不你现在回去复读吧?

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不敢相信这是林潇湘说出口的话。

之前她再怎么任性,却也从来没有这么伤人过。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和许文昌在每天的相处中暗生情愫。

许文昌是她爸爸给她介绍的青年才俊,最重要的是,两人门当户对。

林潇湘一开始对他十分排斥,可后来,十句里有八句都提到他。

再后来,她怕这种事对许文昌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强颜欢笑和我结了婚。

可笑我还以为我们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修得了正果。

现在想来,真是笑话。

“诶,知白!”

同桌肇启涵用手肘捅了捅我,“你发什么呆呢?

林潇湘都在外面等半天了。”

我抬头看向窗外。

林潇湘穿着那条淡蓝色连衣裙,正歪着头看我。

阳光穿过她乌黑的长发,在肩头洒下一片碎金,和记忆中最爱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我看到她这副样子,一定立刻丢下笔冲出去。

但这一次,我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在志愿表第一栏工整地写下:国防科技大学导弹工程专业。

“卧槽!

你不是说要和林潇湘一起去北大吗?

怎么突然改国防科大了?”

肇启涵瞪大眼睛,而我没有回答,继续填写着表格。

我的手指稳得出奇,每一笔都力透纸背,仿佛每一道笔画都是在改写我的人生印记。

林潇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嗔怪:“顾知白,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等你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

大家都知道我追林潇湘追得久,现在也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所以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以前我最享受这种时刻,觉得被大家熟知自己和喜欢的人是一对,是件很幸福的事。

但现在,我只觉得烦躁。

我头也不抬开口:“你自己先走吧,我还有事。”

教室里的起哄声戛然而止。

林潇湘愣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你怎么了?”

她走进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终于抬头看她。

十八岁的林潇湘,眼睛明亮得像星星,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我合上钢笔,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改主意了,不去北大了。”

“什么?!

我们说好了一起去北大的!”

“那是你说的,我没答应。”

林潇湘的脸色刷地变白。

她一把抓过我的志愿表,看到上面的字后,手指开始发抖。

“国防科大……你疯了吗?!

那么远,而且那是军校!”

“我知道。”

我拿回志愿表,“那正是我想去的地方。”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盯着我们,连班主任都忘了催促交表。

林潇湘的眼睛迅速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哽咽着:“为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想,这一年,虽然许文昌已经出现在林潇湘身边,但她依然处于爱我的阶段。

也许这样做对她来说不公平。

可我已经没有勇气和力气再用这重来的一生去试错,赌上自己的梦想去求一个可能依然不圆满的结果。

我叹了口气,语气平淡:“林潇湘,你有你的梦想,我也有我的。

北大适合你,但不适合我。”

“你撒谎!

你明明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未名湖的雪!”

我突然想起以前和林潇湘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满怀幸福地说会永远爱我一个人。

可最后,心也跑到另一个人那里去了。

如果这样随口一句就算承诺,那林潇湘,实在是已经欠了我太多个一辈子了。

我面无表情将目光投回她的身上:“那些都是小孩子说的话,不作数,我们都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林潇湘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走出教室时,我听见她在我身后喊:“顾知白!

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

后悔?

前世的我才会后悔。

后悔为了她放弃军校,后悔因为她的一句话转业回京。

最后只能在机关里当个文职,看着同期战友一个个建功立业。

甚至我一直坚守初心爱着的人,最后也趁我病危投向了他人怀抱。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我绝对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教导处里,班主任老张接过我的志愿表,推了推眼镜。

“考虑清楚了?

国防科大可不是闹着玩的,训练苦得很。”

我点头:“考虑清楚了,那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老张叹了口气:“你和林潇湘……?”

“没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走出教导处,林潇湘居然还等在走廊上。

她的眼睛哭得通红,却倔强地昂着头。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抛下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我突然想起前世临死前,她满面春风商量和许文昌的婚事如何办才好的样子。

那时的我已经肺癌晚期,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她不理会我痛苦的喘息,只满心期待着与另一个人结合的未来。

“顾知白!”

林潇湘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你说话啊!”

我看着她年轻姣好的面容,突然感到一阵悲哀。

我们本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前世的我拼命想挤进她的世界,最后却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我看着她,轻声说:“林潇湘,不是我要抛下你,而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反正我们也没有在一起,互相冷淡一段时间,悄无声息地,大家都会忘了这件事。”

“就这样吧,没什么事别来找我了。”

她像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在原地。

我绕过她,大步走向楼梯。

“顾知白……你会回来求我原谅你的!”

我没有理她。

阳光照在我手中的志愿表复写页上,“国防科技大学”六个字闪闪发亮。

重活一世,我终于为自己做了选择。


交完志愿表,我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刚走到校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哎呀,你别闹!”

林潇湘的声音甜得发腻,和平时跟我说话时那种撒娇的语气一模一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正挽着隔壁班许文昌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见我看过去,林潇湘立刻仰起脸,故意笑得更加灿烂,甚至还伸手替许文昌整理了一下衣领。

可明明她的眼睛还泛红闪着泪光。

“别动,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理。”

林潇湘声音软软的,指尖轻轻拂过许文昌的发梢。

许文昌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亲近,耳根子都红了。

我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顾知白!”

林潇湘突然喊住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眼神闪烁:“你……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没有。”

我淡淡道,“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传来林潇湘气急败坏的声音:“顾知白!

你——”我置若罔闻。

第二天,学校里开始流传林潇湘和许文昌在一起的传闻。

课间操时,肇启涵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喂,知白,你听说了吗?

林潇湘和许文昌……”我低头翻着物理题集,眼皮都没抬一下:“关我什么事?”

肇启涵瞪大眼睛:“不是,你真不在乎?

你之前不是……之前是之前。”

我打断他,“现在她爱跟谁好跟谁好。”

肇启涵一脸不可思议,还想再说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林潇湘和许文昌并肩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唇上还涂了一点淡淡的胭脂,整个人明媚得扎眼。

而许文昌则一脸春风得意,手里还拎着一袋零食,时不时低头跟她说话,逗得她咯咯直笑。

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然后又齐刷刷地转向我,仿佛在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低头继续做题,连头都没抬。

林潇湘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故意拉着许文昌走到我座位旁边,声音娇滴滴的:“文昌,这个周末我们去县城看电影吧?

听说新上映了一部爱情片……”许文昌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好啊!”

我依旧没抬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清晰的解题步骤。

林潇湘咬了咬牙,突然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顾知白,你要不要一起?”

我这才抬眼看她,语气平静:“不了,我要复习。”

她脸色微变,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淡。

许文昌见状,故意搂住她的肩膀,挑衅似的看着我:“知白,你最近怎么这么用功?

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我合上习题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许文昌,你成绩要是能有你嘴皮子一半厉害,也不至于每次考试都垫底。”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显然这两人在这就是存心来给我添麻烦的。

我干脆带着东西径直走出教室。

身后,林潇湘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顾知白!

你站住!”

我没停。

她追了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眼圈发红:“你到底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生气?

是不是因为我和许文昌最近总在一起……林潇湘。”

我打断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你不用试探我,也不用故意刺激我。

我说了,我们没关系了,你爱跟谁好跟谁好,我不在乎。”

她怔住了,手指微微发抖:“你……你骗人!

你明明……明明什么?”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明明以前像条狗一样追着你跑?

明明你说什么我都听?”

“林潇湘,人是会变的。”


那天以后,我和林潇湘莫名其妙却又很默契地陷入冷战。

只是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却远远高于了从前。

食堂吃饭会遇到,放学回家会遇到。

就连到办公室取个作业本都能看到她似有若无地探出来半个脑袋。

结果见到我的时候又一下缩回。

只是我无心去揣度她的意思。

考试迫在眉睫,我必须争分夺秒。

高考前三天,北风呼啸,冬夜冷得刺骨。

我正伏在桌前复习最后几道错题,窗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抬头一看,林潇湘站在窗外,鼻尖冻得通红,手指轻轻叩着玻璃。

她没穿外套,只裹了件单薄的毛衣,肩膀微微发抖。

我皱了皱眉,没动。

她又敲了敲,眼神固执地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出来。”

我叹了口气,合上书本,推门走了出去。

寒风迎面灌来,我下意识拢了拢衣领。

林潇湘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的脸,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有事?”

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哑:“顾知白,我们谈谈。”

“如果是关于志愿的事,没必要再谈了。”

“不是志愿!”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又很快压下去,像是怕惊动屋里的人,“是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你这几个月,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淡淡道:“是么?

那就是我变了而已。”

“可你变得太快了!”

她上前一步,眼眶又红了:“总该有个原因吧?

是因为我不让你报国防科大,你就这么讨厌我了?”

“还是因为我听我爸的话,帮许文昌补课?

和他相处时间太长了?”

“难道是因为你追了我这么久我都没同意?”

夜风卷着枯叶从我们之间掠过。

她的发丝被吹得凌乱,眼神却执拗地盯着我,像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我闭了闭眼,终于开口:“林潇湘,我做了一个梦。”

她愣了一下:“……梦?”

“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为了你放弃了军校,跟你去了北大。

我以为能和你长相厮守,永远幸福下去。

可是没过多久你的心里就有了别人。”

“然而我对一切一无所知,笨拙地相信我们两个还是相爱的,我依然对你言听计从,往你所希望的方向所努力。”

“你爸嫌弃我的出身我也无所谓,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东西。

可最后换来的结果是……我后来癌症重病入院,你在我的病床前商量和他人的婚事。”

林潇湘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毛衣下摆。

她已经很清楚我说的人是谁,相信她爸在家里肯定已经不止一次地贬低过我。

而且按时间推算,她这时候也已经对许文昌有了些许好感。

但她依然嘴硬:“就……就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假的,不会真的发生的!”

“真的不会吗?

林潇湘,你能保证吗?”

她沉默了,甚至不敢向我发誓。

我苦笑一声,拢了拢外套:“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醒来后,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林潇湘,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明白,所以我也不再缠着你。

你可以听从你自己的心,听从你爸爸的建议,去和任何一个你想要接触的人去接触了。”

她死死盯着我,眼泪终于滚了下来:“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铁了心不要我了?”

我没说话。

寒风呼啸,她的眼泪被风吹散,落在冻僵的地面上。

林潇湘哽咽着:“顾知白,如果……如果我说,我不会像梦里那样对你,你会不会……不会。”

我干脆地打断她,“林潇湘,梦只是让我看清了一件事——我们本来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

她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凭什么……顾知白,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明明是你追着我的!”

“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知白,你凭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她像是被我的沉默激怒,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你看着我!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是不是李梅?

还是赵小曼?

你说啊!”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没有别人,只是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顾知白……就算我跟你说,我们可以现在就在一起,我会去跟我爸讲通一切,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从未见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林潇湘。

她红着眼睛,让我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我几不可闻“嗯”了声:“是,不要了。”

她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就跑。

寒风卷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屋里传来母亲的呼唤,我才回过神,搓了搓冻僵的手指,转身进屋。

桌上,摊开的复习资料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我坐下,继续做题。

这一次,再也没有谁能来动摇我的路了。


林潇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那我被我拒绝地彻底,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恰逢高考结束后的假期,我们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

我数着日子一天一天望向镇子口,盼着等来好消息。

终于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村里炸开了锅。

我坐在院子里,手里捏着国防科技大学的录取信,纸张很薄,却沉甸甸的。

母亲在一旁抹眼泪,父亲难得露出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子,有出息!”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林潇湘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一封信,脸色苍白。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通知书上,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声音发抖:“你真的……去了?”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她死死咬着唇,眼眶一点点红了。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她突然转身就走,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母亲疑惑地问:“那姑娘怎么了?”

我收回目光,把通知书折好放进口袋:“没事,可能只是没想到我真的会走。”

……开学后,日子过得很快。

军校的生活比想象中更严格,每天晨跑、训练、上课,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没空去想别的。

直到某天傍晚,班长突然喊住我:“顾知白,有你的信。”

我愣了一下,接过信封。

信封上的字迹清秀工整,右下角写着“林潇湘”三个字。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拆开信,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写的时候很急——“顾知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一个月,我试过了。

我试过和许文昌一起吃饭,试过和别的男生说说笑笑,甚至试过接受他的好意……但我做不到。

每次看到他们,我都会想起你。

顾知白,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你追我,不是因为你对我好,而是因为……那个人只能是你。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也可能根本不在乎。

但这句话,我欠你很久了。

——林潇湘”信纸在我手里微微发颤。

我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最后折好塞回信封,放进了抽屉最底层。

我没有回信。

但第二个月,信又来了。

“顾知白:北京下雪了,未名湖结冰了。

我站在湖边,突然想起你说要陪我看雪的样子。

那时候你眼睛亮亮的,像个傻子。

现在想想,我真是个混蛋,对不对?

——林潇湘”第三个月——“顾知白:今天许文昌又来找我了,说想和我在一起试试。

我拒绝了。

他问我是不是在等你,我说不是。

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回头。

可我还是想写信给你。

——林潇湘”……信一封接一封,雷打不动,每个月都会准时送到我手里。

我从来没回过。

但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它们,于是每一封我都收好,锁在了抽屉里。

夜训结束,我躺在床上,听着室友的鼾声,脑海中竟然又想起了林潇湘那张脸。

窗外雪落无声,我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恢复清醒。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这一辈子,我不要再和林潇湘扯上任何关系。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的生活每日像复制粘贴一样重复。

包括那封每个月必定送达的信件。

大三那年,因为我专业知识扎实,导师向我提出了为期五年的国家保密国防工程邀请。

机会难得,可对我来说时间确实有些久。

我怕家里人担心所以始终没给导师答复。

眼看就到期限,我犹豫着敲响老师虚掩的门。

老师见到是我目露惊喜:“知白,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顾知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我猛地回头。

林潇湘站在那里,气喘吁吁,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

“顾知白,我来找你了!

我来当交换生了!”

她穿着一条浅色连衣裙,头发比记忆中长了许多,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导师越过我的肩看向她:“这位是……?”

“高中一位同学而已。”

我收回目光,转向导师,“老师,我决定了,参加项目。”

导师高兴地连连点头,一把接过申请表:“好好好!

那我们下周就出发,你准备一下。”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潇湘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潇湘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我:“你准备去哪儿?”

我没回答,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顾知白!

你站住!”

我停下脚步,却没回头:“松手。”

“我不!

我好不容易才申请到交换生名额,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闭了闭眼,终于转身看她:“林潇湘,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

“三年又怎么样?”

她红着眼睛,憋着嘴的样子还是我记忆中那个小姑娘的样子:“我每个月都给你写信,你一封都没回!

可我……我还是放不下你……”她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得吓人。

我抽回手,语气冷淡:“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也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她。

林潇湘竟突然扑上来抱住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不……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许文昌那么亲近,不该试探你,你别走,好不好?”

她的身体温热,发丝间带着淡淡的栀子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僵了一秒,随后用力掰开她的手臂,后退一步:“林潇湘,别这样。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自重一点。”

她踉跄了一下,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掉,似乎不相信我竟然见了面还能对她这么绝情。

可我的确如此,甚至连关心一句的意思都没有,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我以为我的拒绝意味已经够明显,可显然我低估了林潇湘的执着程度。

待她出现在我们军校的食堂时,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一瞬。

她穿着便装,在一群军绿色制服中格外显眼,手里还端着餐盘,目光扫视一圈后,直接朝我走来。

“这里有人吗?”

她指了指我对面的座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那我可以坐旁边吗?”

我没回答,低头继续吃饭。

她自顾自地坐下,把餐盘放在桌上,推过来一杯热豆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这个。”

我没碰,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周围几个战友交换了下眼神,有人忍不住调侃:“知白,这位是……?”

我闷着头扒饭:“同学。”

林潇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对,我们是高中同学。”

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察觉出有几分失落。

可是,又关我什么事呢?

从那以后,她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像曾经坚持不懈的我一样。

早晨训练结束,她会“恰好”路过操场,手里拿着矿泉水;中午食堂,她总是提前占好位置;甚至晚上自习,她也会抱着一本书,安静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但没人敢多问。

直到临出发前,指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意味深长地问:“顾知白,那个经常来找你的女同学,是你对象?”

“咱们这个项目为期不短,你可得处理好感情事,别让人姑娘白等。”

我回答得很干脆:“不用,她和我没关系,我和她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指导员点点头,没再多说。

我走出办公室,发现林潇湘就站在走廊拐角,脸色苍白。

她听到了。

我们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离开前,身后的脚步声又追了上来。

我忍无可忍,还是决定告诉她我要离开的事情。

我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我要去参加保密工程,至少五年不能联系外界。”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五……五年?”

“嗯。

所以,别等了,也别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转身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再追上来。

……一周后,我背着行囊登上军用卡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突然,车厢里有人惊呼:“哎!

那边有个姑娘在追车!”

我狐疑睁开眼,竟发现林潇湘穿着那天的浅色连衣裙,在漫天尘土中拼命奔跑,长发被风吹得飞扬。

她一边跑一边喊,声音破碎在引擎的轰鸣里。

卡车加速,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我动了动唇,最终还是重新闭上了眼。

决心过去的事,还是让它过去吧。


车子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座深山里,开到一个几乎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的研究所。

从此,我的生活更加两点一线,每天都在和不同的数据信息打交道。

然而,工程第三年的冬天,一封加急电报被送到基地。

我正在实验室调试设备,指导员神色凝重地推门进来:“顾知白,家里来消息了。”

电报上只有一行字:“父母车祸,速归。”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张薄薄的纸片几乎要被我捏碎。

回到家乡时,父母已经被安置在了殡仪馆。

灵堂里,我跪在黑白照片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父母一辈子踏实简朴,留给我的念想不多,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我讲就匆匆离世。

我处理完丧事,抱着两人的照片在老宅里坐了一整夜,一直到天蒙蒙亮时都没动过姿势。

原本签订五年的合约就是因为舍不得家。

现在家里人不在了,只觉得在哪都是一样的冰冷,还不如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科研事业。

于是我收拾好行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再也没有牵挂的地方。

回到基地的第一天,我就去找了项目负责人,把申请书递了过去:“我考虑好了,申请终身服务计划。”

负责人有些惊讶:“你确定?

这可不是小事。”

“我确定。

我已经没有家了,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他看了我很久,最终在申请书上签了字:“欢迎加入”长城”计划。”

我将所有的悲痛转化为动力,靠着夜以继日的实验来稀释自己丧失亲人的痛楚。

五年期限到的那天,我正在实验室记录数据。

同事小王急匆匆跑进来:“顾工,刚听村里来送补给的人说,前两天有个穿婚纱的姑娘在你家老宅门口等了好几天。”

我的手一顿:“什么样的人?”

“说是长得特别漂亮,穿着婚纱,抱着捧花,从早等到晚。

后来村支书告诉她你不回来了,她才哭着走了。”

小王挠挠头,“是你对象吗?”

我话头顿了顿,随即摇头:“不知道,不认识。”

“哦……”小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去了。

我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夕阳把云层染成血色,就像那天她捧着的玫瑰。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我家门口等了整整三天。

第一天穿着婚纱,第二天换回常服,第三天直接坐在门槛上。

村里人都说,那个姑娘倔得很,谁劝都不听。

“他会回来的。”

她对每个来劝的人都说,“他说的五年,不会骗我。”

直到村支书实在看不下去,告诉她我签了终身协议,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她这才哭着,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村子。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我回去了会怎样。

但很快又会清醒过来——我们早就走上了不同的路,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基地的夜晚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嗡嗡声。

我站在观测台上,望着满天繁星,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说过要和我一起看星星。

现在,我终于可以安静地看星星了。

只是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姑娘了。


我在基地度过了整整三十八年。

当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走进办公室时,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诊断——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病。

放射性物质长期侵蚀,肺部已经千疮百孔。

“顾工,最多……三个月。”

我点点头,平静地接过诊断书:“够用了。”

最后这段时间,我把所有研究资料都整理好,一项项交代给接手的同事。

他们红着眼睛记笔记,我却只觉得轻松。

这一世,我终于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那天清晨,护士急匆匆跑进来:“顾工,外面……”我没等她说完就知道是谁来了。

这些年,虽然我从未回应,但每个月都能收到她的信。

从最初的倾诉,到后来的日常琐事,再到最近只是简单的一句“你还好吗”。

我翻着手中的图纸,依然无情:“让她走吧,就说我在开会。”

护士欲言又止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压抑的哭声。

我握笔的手停了停,又继续批注起来。

病情恶化得比预计的还要快。

最后一周,我已经无法起身,只能躺在病床上听同事汇报工作。

那天下午,主治医生突然进来:“顾工,那位林女士……不见。”

我打断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医生叹了口气:“她说……只见最后一面。”

我望着天花板,摇了摇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砰”的砸门声。

林潇湘站在门外,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皱纹,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轮廓。

她穿着那件我熟悉的蓝色连衣裙,只是颜色已经洗得发白。

她颤抖着喊我的名字,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顾知白!

求你了……看我一眼……”我闭上眼睛,让身边人继续汇报项目进度。

同事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继续念起了数据。

她的哭声被淹没在专业术语里,像背景音一样遥远。

“所以第七代推进器的燃料配比应该维持在……知白!”

她突然闯入病房扑到我床前,冰凉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我知道你听得见!

你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回握。

我不肯睁眼看她,只对着空气喃喃:“最后一项,03号仓库的样本……要定期检测……顾知白!

我等你等了一辈子啊……”她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而我的声音却越来越轻:“数据……要备份三份……”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她的哭声渐渐远去。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她穿着校服站在教室门口,笑着对我说:“顾知白,这道题怎么做呀?”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轻轻叹了口气。

何必呢?

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拖欠?

明明她这辈子没有了我的束缚,该自由快乐才是。

我的葬礼很简单,就葬在基地后山的烈士陵园。

那天晚上,守墓人发现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跪在我的墓碑前,一动不动。

他上前劝她回家,却听见她一直在重复一句话:“顾知白……你到底为什么不再爱我了……”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她靠在我的墓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厚厚一摞信,全都是寄往“保密单位”的。

最上面一封拆开的信纸上,只有三个字:“我恨你。”

而落款日期,是我们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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