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清妍梁惟石的女频言情小说《跃至巅峰李清妍梁惟石》,由网络作家“以墨为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怪邵承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与唐欣怡的稿子在经过汪副主任的当面点评之后,都被留下了。汪副主任还特别表扬他文笔好,文章写得大气。他们三人当中,只有梁惟石自己是灰溜溜地拎着稿子回来的,那肯定是稿子写得啥也不是,所以被汪副主任给毙了啊。听邵承先这么一说,其他同事纷纷向梁惟石投来同情的目光。坐在对面的徐丹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小梁别灰心,你才上班几天,写材料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等时间长了,多写多积累就好了。”黄莉莉也跟着说道:“是啊小梁,咱慢慢来,邵承先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你呢!”邵承先一听就不乐意了,心说你个胸大无脑的娘们儿,你特么搁哪儿看出来我刚来的时候不如他了?就算这小子长得又高又帅,你也不能见色忘义故意编排我吧?坐在犄角旮旯的老油条张...
《跃至巅峰李清妍梁惟石》精彩片段
不怪邵承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与唐欣怡的稿子在经过汪副主任的当面点评之后,都被留下了。
汪副主任还特别表扬他文笔好,文章写得大气。
他们三人当中,只有梁惟石自己是灰溜溜地拎着稿子回来的,那肯定是稿子写得啥也不是,所以被汪副主任给毙了啊。
听邵承先这么一说,其他同事纷纷向梁惟石投来同情的目光。
坐在对面的徐丹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小梁别灰心,你才上班几天,写材料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等时间长了,多写多积累就好了。”
黄莉莉也跟着说道:“是啊小梁,咱慢慢来,邵承先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邵承先一听就不乐意了,心说你个胸大无脑的娘们儿,你特么搁哪儿看出来我刚来的时候不如他了?
就算这小子长得又高又帅,你也不能见色忘义故意编排我吧?
坐在犄角旮旯的老油条张家伟冷眼旁观。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从梁惟石交稿到回来的这段时间,比邵承先和唐欣怡去汪副主任那里加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这说明了什么?
“你们误会了。是我的稿子有几个地方写得粗糙,数据也不太详尽,汪主任拿红笔标了出来,让我改完再交给他。”
梁惟石拿起稿子扬了扬,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同事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猛然反应过来,望向梁惟石的目光充满着无比的惊讶。
邵承先与唐欣怡两人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梁惟石的稿子被汪主任选中了?
骗人的吧?这小子才上了几天班啊?
但事实摆在面前,却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看着对方稿子上那几道鲜艳的红笔痕迹,邵承先心中的嫉妒和不甘如同一条扭曲的毒蛇在剧烈翻腾着。
这不可能!这不合理!
对了,一定是这小子找人代的笔。
我必须向领导揭发这种无耻的行为!
梁惟石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对面的徐丹说道:“徐姐,我需要咱们县前三季度第一二三产业数据,你那里有吗?”
“有有有,我马上传给你!”徐丹连忙回道。
她一边翻找着电脑资料,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小梁真不是一般的优秀啊!这回写的材料如能得到刘主任和宋书记的肯定,进而被宋书记采用,那今后的仕途必然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
刘运生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汪荣华送来的稿子从前到后捋了一遍,脸上不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得不承认,梁惟石是真的有才华!
而且脑子灵活,一点就透。
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因为发言稿这种东西,由于每个领导的性格不同,喜欢的风格各异,具体要求也就不一样。
他自己一路走来侍候过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有的领导喜欢长篇大论,有的领导喜欢短小精练,有的领导喜欢排比对仗,还有的领导喜欢堆砌数据......
从这个角度来讲,邵承先和唐欣怡写的稿子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只不过,他们都没写在宋书记的心趴上。
相比之下,梁惟石的稿子既务实又不缺乏文采,行文精练却又不显得单薄。
据汪荣华说,第一次改稿时,他只是稍稍提醒了一句,宋书记喜欢排比,结果梁惟石修改完之后,那多出的几处排比句势不但无损于文章本意,反而还为内容表达增添了恰如其分的气势。
可惜了,可惜了!
如果不是因为余家执意要毁掉梁惟石,如果不是因为他收了余家的好处,如果不是因为他‘成大事者不拒小姐’被余家抓住了把柄,他还真有可能动怜才之念,放过梁惟石。
“我把稿子拿给书记看看,顺便问问联络员的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刘运生嘱咐了汪荣华一句,然后带着稿子去了书记办公室。
“书记,这是办公室准备的发言稿,请您过目。”
刘运生神色恭敬地将稿子递到了县委书记的手里,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边。
宋启贤皱着眉头,翻看了起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两道凌厉异常的尖刀眉,渐渐地舒展开来,变得有些柔和。
“这个稿子是谁写的?”宋书记看完发言稿,语气平淡地问道。
县委办第一笔杆子,当然非汪荣华莫属,然而他手上这篇稿子,明显不是汪荣华一贯的写作风格。
但其纯熟老练之处,比起汪荣华也不遑多让。
尤其让他感到眼前一亮的,是这几段构思巧妙、恰到好处的排比句势,汪荣华都未必能写得出来。
“是今年公考刚招进来的小梁,梁惟石写的。”刘运生如实汇报道。
“新人?”宋启贤脸上略显惊讶之色,继而皱紧眉头问道:“不会是代笔吧?”
“应该不会!小梁笔试申论的成绩很高,面试的时候,正巧赶上市委赵书记和沈部长旁听,市领导对梁惟石的表现十分欣赏,由此可见,小梁的确是有才华的。”刘运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替梁惟石解释,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想打消宋启贤的疑虑,顺利地将梁惟石推销出去。
宋启贤目光炯炯地望着刘运生,似笑非笑地问道:“老刘,你这么看重梁惟石,甚至不遗余力地推荐他当我的联络员,不会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吧?”
刘运生连忙叫起了撞天屈,苦着一张脸回道:“书记你可冤枉死我了,我知道小梁上班时间短,没什么工作经验,未必能入您的眼。说实话,我是打算派他到王副书记那里去的,邵承先才是推荐给您的......”
宋书记缓缓点了点头。
他明白刘运生的意思,虽然梁惟石是对方派过去糊弄王东元的,但也要先报给他这个县委书记以示尊重。
不管推荐几个人上来,必须得等他挑完,剩下的才能轮到别人。
“联络员,就梁惟石吧!”
县委书记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让刘运生感到意外却又不是十分意外的决定。
“非亲非故,管人家借钱,像什么话?行了,这事不用你跟着瞎操心,我和你妈心里有数。”梁卫国冷哼一声,果断拒绝了儿子的建议。
今晚正好请老战友孟江成吃饭,大不了他厚着脸皮向对方开口就是了。凭两人一起扛过枪的关系,应该不成问题。
梁惟石故作勉强地点了点头,其实老爸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有的时候,‘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子’也没毛病。
不管怎么说,老家的房子和地应该保住了,而这将是他实现赚取‘一个小目标’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肩膀酸得厉害。
该死的,这种即将背负一个商业帝国的前期综合症,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呢!
......
晚上六点,红旗街佳肴菜馆。
梁卫国与老战友孟江成频频碰杯,相谈甚欢。
陶红也和孟江成的妻子郑萍亲热地聊着家常里短。
而被迫参加饭局的梁惟石,则是一声不响地埋头干饭。
酒过三巡,喝得红光满面的孟江成握着梁卫国的手,口中埋怨道:“不是我说你梁哥,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拿兄弟太见外了。五万块钱算个啥事?不瞒你说,我那公司一年下来就是几十万呐......”
郑萍见状连忙咳嗽了两声。
孟江成斜睨了妻子一眼,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咳嗽它也是几十万!”
郑萍心里恼火,却又不便发作,只能强笑两声转移了话题,看着埋头干饭的梁惟石向陶红问道:“前段时间听老孟说,你家惟石参加公考了,怎么样?出成绩了吗?”
陶红微微一笑,语气淡淡地回道:“惟石这次发挥得还不错,面试第一,笔试也是第一,考上县委办应该问题不大。”
郑萍顿时怔了一下,一旁的孟江成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酒杯。
别看他们家开着公司,一年几十万赚着,条件比梁卫国家好得太多,但在当今国内,最有地位的还是官员。
梁卫国四十八岁还只是个派出所所长,应该没有多大发展了,但梁惟石不一样,这么年轻就考进了县委办,日后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孟江成重新举起杯子,笑着说道:“惟石好样的,来,孟叔祝你前程似锦,大展鸿图。”
梁惟石连忙站起身,以茶代酒恭敬地举杯回道:“谢谢孟叔,也祝孟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平心而论,这位孟叔叔为人相当不错,重感情,念旧,上一世着实帮了他家不少。
至于郑阿姨,虽然有那么点儿势利,但人不坏。他离婚后的那几年,对方一直挂念着给他介绍对象。
自己重生回来,有仇的肯定是要报仇,有恩的当然也要报恩。
郑萍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向陶红说道:“我这双眼睛看人最准了,惟石这孩子命里带‘编’,天生就是当官的材料。对了,惟石今年二十几了?有对象没呢?说起来我侄女佳玉好像和惟石年龄差不多......”
梁惟石一听就急了,这位郑阿姨明显是触发了‘牵红线’的被动技能,打算给他介绍对象。
但是,可但是,上一世他和乔佳玉就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睡一被窝都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这说什么也不能让郑阿姨乱点鸳鸯谱,破坏两人未来的纯洁友情。
因此他没等老妈回话,就抢先说道:“郑姨,我有女朋友了,是我大学同学。”
陶红与梁卫国同时一呆,儿子有女朋友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大学同学?
难道,就是那个‘普通同学’?
“这样啊!”郑萍一脸惋惜地打量着梁惟石。
个子高,长得好,将来肯定错不了,这样的潜力股,打着灯笼都难找。
可惜被别人截胡了。
梁卫国与陶红不约而同地向儿子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你个小兔崽子就没一句实话,等吃完饭回家的,有你好看!
梁惟石神情自若地喝着茶水,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他这两年的相亲对象即使没有乔佳玉,也会有周奕彤,还有张芊语。
这三人当中,乔佳玉是个只对美女感兴趣的拉拉,而周奕彤则是‘三句话让男人给我花了十八万’的狠人,至于张芊语,更是一个将他骗上床之后提着裙子一走了之的渣女。
所以,相亲是不可能相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亲的。
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相亲麻烦,他决定再次使用‘李清妍’这个工具人。
反正用一回也是用,用两回也是用......嗯,等日后不需要了,就说‘感情不合分手’。到时爸妈也挑不出毛病!
简直完美!
梁惟石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然后起身准备去趟洗手间。
就在他刚刚走出包房的一刻,对面不远处的包房门恰巧也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随之映入他的眼帘。
梁惟石的视线瞬间凝住了。
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哎哟我去哎哟我去真漂亮......
当然了,你要说漂亮,就不能只说漂亮,你要说‘眉黛含烟,眸光潋滟。’要说‘鼻峰挺秀,唇如含丹。’要说‘肌肤胜雪,气若幽兰。’要说‘瑰姿艳逸,体态纤纤。’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女孩就是梁惟石使用了好几次的工具人——李清妍!
梁惟石的大脑立刻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上一世因为面试失利心情不好,所以爸妈就没勉强他过来吃饭,他当然就不会想到,本应远在千里之外的李清妍会在这里出现。
所以现在怎么办?
嗯,不要慌,问题应该不大。
毕竟上一世也没听到父母提过李清妍,那肯定是没有看见。现在他只要打好时间差,尽可能避免父母遇到李清妍就行了。
想到这里,梁惟石连忙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向洗手间走去。
别说李清妍没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以李清妍的性格,大概率不会主动和他打招呼的。
“梁惟石?”
身后传来一声清柔悦耳的呼唤,瞬间推翻了梁惟石自以为是的判断。
梁惟石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开口回应道:“李清妍?这么巧?”
李清妍明眸微微眯起,对方堪比奥斯卡影帝般的演技,并不能骗过她。
虽然大学时接触的不算多,但也算点头之交。刚才对方明明看见了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如此反常的行为,其中必有缘故。
要么是嫌她丑,不想搭理她,要么就是心里有鬼,不敢直面她。
正是出于该死的好奇,她才主动开口叫住了对方。
“是啊,真巧,我和家里长辈一起吃饭,你呢?”李清妍微微一笑,唇边绽现出浅浅梨涡。
“哦,我爸请朋友吃饭,我跟着混吃混喝。”
眼见躲不过去,梁惟石也只能礼貌应对,心里想着幸好爹妈没在旁边,不然就有穿帮的风险。
然而在下一秒,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强哥,那个,我,我好像不行......”黄毛眼神躲躲闪闪,声音支支吾吾。
开什么玩笑,那小子那么能打,他上去了还不是大街上撒传单——白给!
强哥看着黄毛那双拒绝被知识侵染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对方的后脑勺上低声骂道:“张小龙,你特么脑子要是没有用就干脆捐了它呢?你腰上别的家伙是吃素的,啊?你车上那么多弟兄都是看热闹的,啊?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干活!”
张小龙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老大不是让他和人家单挑啊!
那就没问题了!
他腰里别着家伙,车上还有好几个弟兄,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张小龙胆气大壮,把手一挥,带着五六个小弟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
梁惟石见情况不对,立刻撒腿就跑。
他那两下子,出其不意放倒两个菜鸡可还行,但要让他一个打十个......呵,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叶师傅。
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不吃眼前亏。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人的。
而且他这不叫怂,这叫战略性撤退。
事情很明显,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可问题是他向来低调做人,与人为善,从不招惹是非,哪个王八蛋会闲着蛋疼过来欺负他这个平头小百姓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余文宏那个王八蛋!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余文宏与当地黑社会头目丁强官黑勾结,狼狈为奸,在文曲县一手遮天。
眼下被自己横插一脚,打碎了进县委办的如意算盘,以余文宏的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驱使丁强找他的麻烦也在情理之中。
欸?丁强?张小龙?
等等!梁惟石忽然想到了什么,抽空回头瞅了几眼,越看觉得越像,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指着紧追不舍的黄毛,冷声喝道:“蘑菇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听到‘蘑菇头’这个鲜为人知的外号,张小龙不禁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止住脚步,然后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对方。
渐渐地,一个隐藏于脑海深处的影子浮出水面,并与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一起,张小龙又惊又喜,指着梁惟石结结巴巴地说道:“石,石头哥!?”
怪不得对方这么能打,怪不得他当时看照片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老大让他打断一条腿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直崇拜的偶像,人送外号‘拼命小二郎’。
不但学习好,打架也厉害,尤其讲义气。
张小龙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镇中学念初一的时候,有社会上的混子总来学校抢学生的午饭钱,他一连被抢了五天,天天中午饿着肚子却敢怒不敢言,最后石头哥知道了,拎着砖头和几个混子打在了一起,一直打到双方头破血流,打得几个混子狼狈逃走才算罢休。
后来他没念完初中就辍学了,后来听说石头哥的家搬到了市里,再后来,就没有了对方的消息。
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张小龙不禁百感交集,他伸手拦住身边的小弟,向儿时的偶像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涩声说道:“石头哥,好久不见。我不知道是你......我,唉,你快走吧,我老大就在车里呢!”
听着对方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梁惟石暗叹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蘑菇头还是一点儿没变啊,还是那么的蠢......纯朴!
不管怎么说,张小龙还算念旧,哪怕丁强就在后面,还敢坚持放走他。
但对他来说,躲过了这次,躲不了下次,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将永无宁日。
“龙哥,不行啊,放走了他没法跟老大交代啊!”旁边的小弟一见张小龙要放人,顿时急了,纷纷上前劝阻道。
“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担,你们都特么给老子滚远点儿!”张小龙从腰间抽出火药枪,暴躁地喝斥道。
梁惟石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行了,你不是说丁强就在车上吗,走吧,带我去见他。”
张小龙诧异地看着梁惟石,心说石头哥你是不是虎?我拼着受罚也要放你走,结果你倒好,主动过去送死。
“放心,没事的,相信我。”梁惟石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胸有成竹地说道。
张小龙犹豫了一下,然后勉强点了点头。
行吧,要是发现情况不妙,大不了他拿枪指着老大的脑袋掩护石头哥逃跑就是了!
就这样,在张小龙的带领下,梁惟石来到面包车旁,看着这个文曲县赫赫有名的黑社会头目,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爸叫梁卫国!”
丁强的手不禁一抖,烟头差点儿掉进裤裆里。
蒙尘的心事,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听见梁卫国,惊觉心一缩。
紧紧握着香烟盒子,陷入了沉默。
当年他被梁卫国抓过。
记忆油膏反复涂抹,无法愈合的伤口,回首过往他心如刀割!
“我知道了,你告诉梁卫国,以后我不欠他什么了!”
丁强深吸了一口烟,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盯着梁惟石的眼睛,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是被梁卫国抓过,更被梁卫国削过,但他还被梁卫国救过。
当年要不是梁卫国紧紧薅住他的头发不撒手,他早就从七层高的楼顶摔下去变成一滩肉泥了!
他丁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狼心狗肺知恩不报。
“你说的不欠,指的是今天放过我一次吗?”梁惟石微笑问道。
丁强冷冷一笑回道:“我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我的人都不会动你,但我也不妨告诉你,想动你的人不只我一个。我要是你,就赶紧......算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本想劝梁惟石离开常青,但又想到沈公子手眼通天,无论梁惟石躲到哪里,都不是绝对的安全,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前途命运尽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手。
强哥摇了摇头,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他出面也不好调解了。
你小子就干脆放弃治疗,听天由命吧!
悦耳的彩铃声响起,正在外公家吃晚饭的李清妍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的‘挡箭牌’三个字后,不动声色地接了起来。
为了应付叔叔婶婶,以及外公外婆的盘问,她不得不想方设法弄到了梁惟石的QQ号码,添加了好友,然后借口询问一位老师的近况与对方闲聊了片刻,并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没办法,自己撒的谎,含着泪也要编圆!
毕竟是在‘谈恋爱’,她总不能连‘男朋友’考上哪个单位都不清楚吧?
“喂......李清妍,我梁惟石。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我家里有一枚金代古钱币,想找这方面的专家鉴定一下,但我又没什么门路......”
李清妍一听就明白了,对方一定是奔着她的外公,华大历史学教授,著名鉴宝专家杨国林老同志来的!
出于对事情穿帮的担忧,她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又想到梁惟石作为一块合格的‘挡箭牌’,让她在叔叔婶婶那里名正言顺地拒绝了沈冲的两次邀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大家同学一场,这点儿小忙都不帮,着实不近人情。
李清妍眼眸一转,望着外公轻声说道:“梁惟石说他有枚古币,想请您帮忙看看对不对!”
杨国林稍一沉吟,缓缓点了点头:“明天上午我在家,让小梁带上东西过来吧。”
对杨教授来说,鉴宝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鉴人’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他要借这个机会,亲眼看看外孙女所谓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通完电话,李清妍神色如常地继续吃饭,心里却暗自盘算,如何操作才能避免事情败露。
唉,她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撒谎总是简单,圆谎太难。
实在不行,就别再勉强?
哎算了吧,先这样吧,再想也没有用。
大不了提前和梁惟石串好口供!
......
第二天上午,梁惟石拎着两瓶好酒,按李清妍给的地址,准时来到了天合小区十二栋楼三零一室。
看着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梁惟石恭敬地弯腰问好。
这一位是鉴宝界的权威,拥有‘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等一系列头衔。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是上一世的李清妍告诉他的。
杨国林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梁惟石,微微点了点头。
嗯,至少身高和长相这一块,是过关的。
相比杨教授的淡然反应,外婆邓秋芝的表现就热情得太多,拉着梁惟石的胳膊左看右看,一阵仔细端详之后,笑眯眯地查起了户口。
什么‘家住哪儿啊?’‘几口人啊?’‘父母在哪儿工作啊?’‘什么时候去县委报到啊?’......
梁惟石感觉有些古怪,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一一礼貌作答。
李清妍见状连忙将外婆拽到一边,然后用眼神示意梁惟石,你不是来鉴宝的吗?赶紧啊!
梁惟石麻溜地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杨教授面前。
杨国林都不需要上手,只凭肉眼就能断定,这枚古币确确实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铸工精湛,铜色温润,形制规范,包浆熟旧,完全符合金代铸钱的特征。
“金代天眷通宝真书折二钱币,市面极为罕见,保守估计,价值在百万左右。”
杨教授拿起古币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给这件珍品估了一个极为吓人的价格。
听到这个估价,梁惟石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一旁的李清妍却禁不住投来惊讶的目光。
一百万左右?
这么夸张的吗?
也就是说,只要梁惟石肯卖,就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了?
“这件东西我想出手,您老人家有兴趣收藏吗?”梁惟石试探着问道。
杨国林摇了摇头,微笑说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我囊中羞涩啊!不过,我的一个‘老朋友’,应该会对这枚钱币感兴趣。我可以帮你联系他,如果有意向的话,我让清妍转告你。”
梁惟石心中大喜,连声致谢道:“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一行我一窍不通,全依仗您老帮忙了!”
杨国林用相机拍了几张古币的照片,然后将东西还给了梁惟石。
目的达成,梁惟石不再多留,遂起身告辞。
外婆本想多聊几句,奈何外孙女根本不给机会。借口送客,跟着梁惟石一同离开。
时值盛夏,阳光正好。
小区里绿树成荫,百花竞放。
梁惟石与李清妍并肩走在路上,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两人都是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将对方当作解决难题的工具人和挡箭牌。
梁惟石觉得有点儿对不住李清妍。
李清妍也觉得欠梁惟石一声抱歉。
当然了,此时此刻,这两位还不知道对方干了同样的事情。
梁惟石微微转过头,看着女孩完美的侧颜,眼里没有一丝杂念,全都是欲望,哦不对,全都是欣赏。
美貌与智慧并重,梦中情人的化身,说得就是这样的女子。
回想起两人上一世的交往经历,大概是在自己离婚后的第二年,被追求者追得不胜其烦的李清妍,抱着‘有困难找警察’的想法,拿他当起了挡箭牌。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人逐渐相互了解、熟悉,进而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坦率地讲,面对李清妍这样的女孩,没有想法是骗人的。
梁惟石曾经不只一次地想对李清妍说,既然我们都是好朋友了,我就不隐瞒你了,我想让你得到我!
如果李清妍拒绝,那他就会耐心地劝说,其实我很好得,一得就能得到......
然而直到他沉入河底,他也没能鼓足勇气,给李清妍一次得到他的机会!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一转眼,这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啊!
察觉到男人的注视,李清妍转过头,神色淡然地回望着对方。
大学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无过多的交集,但相比其他班上男生,梁惟石给她的印象还算是比较深的。
不是因为梁惟石个子高,长得帅,而是因为对方打架很厉害。
有一次系里组织看电影,电影院有群社会混子见色起意调戏班里女同学,男生们上前阻拦,并于互相推掇之间爆发了混战,辅导员见情况不对立刻打电话报警。
等附近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学生们差不多都是皮外伤,反倒有几个混混躺在地上哼哼呀呀似乎伤得很重的样子,而剩下的同伙正用震惊和仇视的目光瞪着一个男学生。
这个男学生,就是梁惟石。
没错,几个被打翻在地的混混,全是梁惟石下的黑手。
她当时看得很清楚,这家伙又是躺刀摔,又是顶心肘,又是撩阴脚,又是膝撞头,此外还有标指戳喉,和终结技大逼兜!
警察叔叔一边察看混混们的伤势,一边嘴角直抽抽。
带队的副队长还一个劲儿地追问梁惟石是不是练过......
梁惟石坦然迎着李清妍带有询问意味的目光,微笑说道:“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杯刨冰怎么样?”
李清妍唇角轻轻一挑回问道:“你现在身价过百万,就请一杯刨冰是不是有点儿小气了?”
梁惟石摇了摇头说道:“和小气无关,主要是老同学你人美心善,不会让我花太多的钱。甚至,连一杯刨冰,老同学可能都在考虑要不要赏脸!”
李清妍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因为她的想法竟然被对方看穿了。
实际上她并不需要什么感谢,尤其是物质上的感谢,她之所以选择帮忙,是因为大家同学一场,是因为她对梁惟石印象还行,是因为她拿梁惟石当了‘挡箭牌’。
面对异性的单独邀约,她向来都是婉言拒绝,哪怕梁惟石只是想请她喝杯冷饮,她也准备采取这种轻松得体的玩笑方式不着痕迹的推脱掉。
“怎么感觉,你很了解我似的?”李清妍沉默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梁惟石微微一笑回道:“那倒没有,主要是我会看相,一看就知道老同学是那种心地善良爱为他人着想的性格。”
李清妍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谎话,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我记得你会魔术,会武术,现在又多了一样相术,梁同学,你这知识都学杂了啊!”
梁惟石笑着说道:“承蒙夸奖,那么李同学到底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刨冰,草莓加奶油的那种?”
李清妍心头不禁一震,明净的双眸之中瞬间掠过一片疑云。
草莓加奶油的口味,正是她的最爱。
但问题是,梁惟石怎么会知道?
是巧合?还是......
“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回去把东西放好,凡事总怕万一。”李清妍看了眼对方的背包,语气淡淡地提醒道。
梁惟石连连点头:“你不提醒我就忘了,那我就先回了,咱们改天再联系。”
互相挥了挥手,道了声再见,两人一东一西,背向而行。
梁惟石走出几步之后,慢慢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那道裙角微扬的柔美身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他很想让李清妍得到他,但他又清楚地知道,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可遇而不可求,也许再过几天,李清妍就会返回江南,所谓的‘改天联系’,很可能会变成遥遥的‘后会无期’!
等有朝一日再相见,会不会依然重复上辈子的轨迹,双方仅仅是好朋友的关系而已?
李清妍似乎心有感应地停下了脚步,缓缓转头回望,看着那道远离的身影,心头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说来神奇,明明大学时没有太多交集,偏偏这一次偶尔相遇,却让她对梁惟石有种老朋友重逢般的熟悉。
正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灵机一动、鬼使神差地将梁惟石当作了挡箭牌,也正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面对梁惟石的求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再过几天她就回江南了,大家天各一方,今后很难再见。
与梁惟石的这次相遇,大概率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
当天晚上,杨国林接到了‘老朋友’曾守礼的电话。
“老杨,你发给我的照片我看了,好东西啊,好东西,我收藏了!”曾守礼的声音充满着十二万分的迫切,似乎恨不得直接顺着电线爬过来,将那枚稀有的天眷通宝抢走。
杨国林佯装不满地拒绝道:“不行,这是清妍的男朋友花大价钱买来孝敬我的,你怎么能收藏呢?”
曾守礼急不可耐地说道:“花多少钱我给啊!”
杨国林转头看向外孙女,装模作样地问道:“哦,惟石花了多少钱呐?”
林清妍忍着笑回答道:“一百万。”
曾守礼连忙报价:“我给一百零五万。”
杨国林冷哼一声道:“那我出一百一十万。”
曾守礼听出了杨教授语气中的不快,立刻加价道:“我出一百二十万!”
“我出一百二十五万......”杨国林继续加价。
“我出一百三十万,不能再多了!”电话那边的曾守礼一脸肉痛,但还是咬着牙又加了五万。
“我出......算了,君子有成人之美,等我问问清妍的男朋友,他没意见的话,你就找个时间过来一趟!”杨教授最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枚天眷通宝拿到拍卖行,差不多也就这个价,而且除了需要按比例支付佣金之外,还容易引人注目,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相比之下,曾守礼这个老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还算守规矩,尤其嘴巴严,特有钱。
至于多坑了对方十多万这件事,杨教授不但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有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舒爽感。
他乐呵呵地对外孙女说道:“你告诉小梁,有人出价一百三十万,要是没有异议,就约个合适的时间当面交易。”
陶老师打算叫服务员上两瓶啤酒,未曾想一出包间就看见儿子和一个女孩聊天。
女孩身穿白裙,秀发披肩,一张白净无瑕的清新容颜,美得让人见了就舍不得挪开眼。
这不就是儿子提及的‘普通同学’吗?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对这个罕见漂亮又气质超群的女孩,陶红记忆无比的深刻,肯定不会认错。
梁惟石见势不妙,连忙对李清妍敷衍了一句‘我妈找我吃饭了,回头再聊哈’,然后洗手间也不去了,直接上前将双眼放光的陶老师推回了包间。
李清妍秀眉轻皱,有些怀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今天有哪里不对吗?
不然梁惟石怎么会一副唯恐避她不及的表情?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沈晴岚尽收眼底。
如果说梁惟石出现在这里只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那么梁惟石与李清妍交谈的情形,则是让她感到十分惊奇。
沈晴岚缓步走上前,试探着问道:“清妍,你和那个小伙子认识?”
李清妍坦然回道:“我大学同学,凑巧遇到的。”
沈晴岚立时反应过来,是了,李清妍也是辽大毕业的。
李清妍眸光流转,敏锐地注意到了沈晴岚瞥向梁惟石包房的眼神。心中顿时一动,开口问道:“岚姐,你也认识他?”
按照辈份,其实她应该称呼对方‘岚姨’的,但对方今年才三十六岁,容颜光润,体态修美,实在看不出半点儿姨味儿,所以还是叫姐比较合适。
沈晴岚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还真是巧了,今天下午陪同赵书记到党校视察,一共旁听了两场面试,其中有一场面试的考生,就是你这个同学。”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句:“小伙子表现不错,面试很出彩。”
李清妍不禁若有所思,哦,原来那家伙考公了啊,而且听岚姐的意思,十有八九是考上了。
......
这一边,梁惟石开始谎话连篇,悄声和老妈说什么‘李清妍性格腼腆,不擅言谈,这次不远千里过来,只是为了见我一面。我们刚刚确定关系不久,暂时都没有见家长的打算......’,
一通连蒙带骗,总算萌混过关。
等到吃完饭,一行人下楼买单,梁惟石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李清妍,不禁松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撒了一个谎,就要一百个谎来圆。
而且谎言终究是谎言,一不注意就容易被拆穿。
以后这种事儿,千万不能再干!
另一间包房里,饭局也接近了尾声。
“感谢晴岚盛情款待,请替我们向沈老问好。等今年春节,我们再去京城给他老人家拜年。”
李志忠起身与沈晴岚握了握手,言辞恳切而热情。
虽然他的级别远高于对方,但只要他还想再进一步,就不可能在这个沈家明珠面前端领导的架子。
“李省长太客气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向爷爷转告您的问候,同时我也代表爷爷欢迎您及家人来京城作客。”沈晴岚笑意盈盈地回答道。
同样满脸笑意的许佩华眼含异色,在沈家后辈当中,敢如此直接替沈老爷子表态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她转过头,看着自家侄女提醒道:“清妍,你想着和沈冲交换手机号码,方便以后联系。”
沈冲一听连忙拿出手机,主动说道:“清妍你号码多少?我先打给你!”
李清妍淡淡地扫了二婶一眼,她知道二婶打的什么主意,她也知道二叔是什么态度,只不过很抱歉,她是无论如何都会让对方失望的。
......
饭局结束,回宾馆的路上。
许佩华看着身边的侄女试探着问了句:“清妍,你觉得沈冲怎么样?”
在她看来,沈冲比高富帅高,比高富帅富,比高富帅帅,条件绝对称得上优秀。
而更重要的是,沈冲是沈晴岚的侄子,也是沈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如果能将侄女与沈冲撮合在一起,那么无论对侄女本人,还是对李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清妍沉默了一下,继而明眸直视对方,以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二婶,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许佩华顿时一怔,坐在前排的李副省长也忍不住转过了头。
许佩华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侄女,笑着问道:“真的假的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呢?”
李清妍神情自若地回答道:“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也是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不久。”
李副省长深深地看了侄女一眼,沉声说道:“既然这样,哪天你把人领回家,让我们看看。”
李清妍有些为难地回道:“他这个人,性格腼腆,不擅言谈,而且我们暂时都没有见家长的打算。等日后时机成熟,我一定领他回家给叔叔婶婶看看,让你们给我把把关。”
李志忠与许佩华见侄女说得煞有介事,不禁半信半疑。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由许佩华骤然发动了连环三问:“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哪地方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啊?”
李清妍不慌不忙对答如流:“他叫梁惟石,常青市人,刚刚考上公务员,现在正等着体检和政审呢!”
李志忠与许佩华沉默不语,心里已经信了大半。毕竟清妍这孩子打小就诚实,从未说过谎。
李清妍则暗暗松了口气,并衷心地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折服。
领回家是不可能领回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领回家的。梁惟石只是她用来拒绝相亲的挡箭牌而已,如果哪天不需要了,就说‘感情不合分手了’。叔叔婶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简直完美!
......
与此同时,另一辆轿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的沈冲忍不住回头,神色认真地说道:“小姑,我决定了,就是李清妍了!”
沈晴岚笑而不语,在没见面之前,她这个大侄子千不情万不愿,而等见了面之后,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饭局从始至终,一双眼睛几乎粘在了人家身上。
李清妍无论样貌气质,皆是万里挑一,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子。
同为女人的她都感觉惊艳,沈冲一见钟情自然也属正常。
李志忠夫妇极力促成此事,自己当然也不会反对,但是......
看李清妍的反应,似乎对她这个侄子完全无感啊!
梁惟石回到家中,就发现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正商量着什么。
左边这位男子,身形魁梧,浓眉大眼,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嗯,正是他一生要强的爸爸梁卫国梁所长。
而右边这位容貌端庄、和蔼可亲的女士,自然就是他的母亲陶红陶老师。
对爸妈一起提前下班这件事,梁惟石并不意外,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就是在今天,爸妈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为了还债把老家的房子和地给卖了。哦,准确的说是转让了!
而在两年之后,常吉高速公路正式立项,老家的房子和承包的荒地都在规划路线之内,征迁获得的补偿有好几十万,得知消息的梁惟石差点儿哭晕在厕所。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农村土地所有权归集体所有,不能买卖,只能依法转让。
而且已经搬到城市生活的子女,是没有土地承包继承权的。
但是,他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爷爷奶奶当年和村里签的承包合同,承包是村东的一片荒地。而荒地的承包权在承包年限内,是可以继承的。
“石头,面试考得怎么样?”
见儿子回来,陶红连忙关切地问了句。
梁卫国却是沉着脸没有说话,随着儿子逐渐长大,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他嫌儿子不服管,梗着脖子和他喊。
儿子嫌他啥都管,一天到晚没好脸。
梁惟石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走上前,张开双手,给了父母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对他来说,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并不是仕途受挫,一蹶不振。而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知多少次,他梦到年少时牵着父母的手掌,一家人幸福的模样,而当他从梦中醒来,却发现父母早已不在身旁。明明是空荡荡的房间,却塞满了他的孤独和感伤。
面对着儿子忽如其来的感情流露,梁卫国与陶红都显得十分诧异。
在两人的记忆里,似乎从儿子上初中之后,就再没有过这种‘求安慰’的撒娇表现了。
嗯,可能面试没考好,所以心情特别糟!
梁卫国轻咳了一声,破天荒地用平和的语气说道:“第一次面试缺乏经验,没发挥好也是正常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男子汉大丈夫,这算多大点儿事儿?打起精神来。”
陶红也柔声安慰道:“你爸说的对啊,咱不用失望,也没必要沮丧,下次妈给你报个面试辅导班,多练练就好了!”
梁惟石站直了身体,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笑着说道:“其实吧,我考得还行。”
“考了多少分?”梁卫国与陶红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94.7。”梁惟石故作淡然地回答道。
对于这个分数,他并不在意,但是他知道,父母十分在意。
梁卫国与陶红何止是十分在意,简直是欢天喜地,喜极而泣。
儿子笔试成绩就是第一,面试成绩又考出了94.7的超高分,被县委办录取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常言说得好,‘宇宙的尽头是编制。’,而在编制当中,所谓‘两办’,也就是‘党委办’和‘政府办’,那是号称‘连呼吸都在进步’的地方。
考上了县委办,就等于赢在了仕途的起跑线。
“好好好!”梁卫国激动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现在这么一看,有时候儿子和他梗脖子,梗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就比如这次他想让儿子报考市公安局,但儿子就是不听,硬是自作主张报了县委办。
结果还真考上了!
陶红伸手捏着儿子的脸颊,心里乐开了花。
学校教导主任刘强忙着给他外甥女介绍对象,那姑娘她见过两次,不仅人长得漂亮,工作也好。
原想着自己家的条件可能差一点,有些顾虑,但现在儿子考上了县委办,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那个,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听爸说卖房子什么的?到底咋回事啊?”
梁惟石假装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了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上。
梁卫国与陶红相视一眼,觉得没必要瞒着儿子。于是前者轻咳一声说道:“前年你奶奶住院看病,家里钱不够了,和你表叔借了五万,现在你表叔张罗着给他家大肥结婚,需要用钱,咱家一时还不上,就想着把老家的房子和地卖了......”
梁惟石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如果平时黑一点儿,贪一点儿,拿一点儿,五万块钱的外债根本不算什么。
只不过军人出身的父亲,始终一根筋地坚持着不贪不占、不收不送的‘四不原则’。
既不会逢迎讨好上级领导,又不擅长圆滑处世之道,脾气上来了,面对县长也敢顶两句。
所以在仕途上,出道即是巅峰,转业两年后就被任命派出所所长,退休时依然是派出所所长......。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命硬学不来弯腰的男人,后来却不得不放下脸皮与自尊,弯着腰,赔着笑,到处托请关系,只求人家能高抬贵手,放自己儿子一马。
“爸,妈,老家的房子先别忙着转让,我大学同学李清妍你们知道吧,昨天聊天的时候,她和我说省里可能要修建常吉高速,大概率经过红河乡、兴和镇。”
梁惟石急忙睁着眼睛说瞎话,呃,也不全是瞎话,李清妍确实是他大学同学,只不过在大学期间,两人一共也没说上十句话。
至于为什么选李清妍当这个工具人,除了上辈子好朋友的关系之外,另一个原因就在于父母送他去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在校门口遇见过李清妍。
当时陶老师就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清新悦目气质出尘的女孩子!
通俗一点儿的解释,就此女必定家境不凡!
所以说,人家都家境不凡了,那么提前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并透露给他这个老同学,就显得很合理了吧?
总之,为了他的发财大计,梁惟石势必要让父母打消卖房还债的念头。
梁卫国怔了一下,继而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儿子。他以前在刑警队待过,也算是老刑警了,儿子要是耍什么小花招,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梁惟石表现的毫无破绽,因为他上辈子也在刑警队待过,也算是老刑警了,别的不说,反侦查能力绝对远超一般人。
“你和那个李同学,一直有联系?”教了多年政治的陶老师,非常擅长发掘‘事物’之间潜在的关系以及日后发展方向。
所以她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华点。
“就是偶尔在QQ上聊天,昨天无意中聊到咱们老家兴和镇,她才暗示了我一句。妈你可千万别多想,我们就普通同学。”梁惟石眼睛都不眨一下,谎话越编越圆。
梁卫国盯了儿子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将目光转向妻子。
陶红心里也有些犹豫,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老家的房子和地肯定是不能转让的,但欠下的五万块钱又拿什么还?
“我觉得吧,李清妍没必要骗我。再退一步说,就算她的消息有误,咱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对吧?”梁惟石继续劝说道。
“关键是你表叔等着用钱呢!”陶红叹了口气说道。
“钱的事情,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李清妍说她可以借给我,反正到时候修高速,肯定会有征迁补偿,也不担心咱家还不上......”
梁惟石见父母想法已经发生动摇,心中顿时一喜,立刻趁热打铁,再次拿出李清妍这个工具人,意图打消父母的最后一丝顾虑。
梁卫国与陶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儿子。
你还说是普通同学?
哪个普通同学能透露给你这么重要的内幕消息?
哪个普通同学会这么主动地表示借五万块钱给你?
“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随着目击者的大声惊呼,福民桥上很快聚集了大量围观群众。
正在附近值勤的梁惟石闻声心中一紧,连忙跑了过去。
他分开人群,俯视桥下,在发现河中挣扎的女孩身影之后,稍作犹豫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为什么犹豫?
那是因为常青市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福民桥河水上涨,水深流急,再加上他得了流感还没完全好,身体有些乏力。
在这种情况下救人,风险太大!
那为什么还是选择跳了下去?
那是因为他身为警察,救死扶伤是他职责所在,而且责无旁贷。
倘若不会水也就算了,关键他还获得过常青市文曲县二龙乡三道河子村游泳比赛少儿组的殿军!
夜风很凉,河水更凉,但,两者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下水救人的梁惟石心凉!
他想到了水深流急,也想到了自己处于半虚弱状态的身体,却唯独没有想到,落水女孩所爆发出的洪荒之力,不但不配合施救,反而手脚并用连推带踢,将他按进了更深的水域。
随着体力逐渐耗尽,梁惟石的一颗心也逐渐沉入了谷底。
脑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你不要命啦?人家那么想死就让人家死啊!你都已经尽力了,这么勉强自己难道是想当烈士吗?
梁惟石咬着牙,奋力游出深水区,然后一把拽住女孩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岸边游去。
如果,当年前妻没有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如果,他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成长,现在也应该和这个女孩一般年纪!
所以,再试一次,试最后一次!
桥上围观的人们都看出了警察的体力不支,在危急时刻,有位老大爷将一条长绳扔了下去。
这条飘浮在水面的长绳,就仿佛是一捆救命稻草,让所有人看到了警察与女孩脱险的希望。
只要,抓住那条绳子!
是的,只要能抓住那条绳子!
于是,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在警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绳子的那一刻,女孩仿佛被妖魔附体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先是迷之操作地抢先一步截下绳子,随后身体借势前扑,双腿一蹬,将警察踹回了深水区。
桥上的人们眼睁睁看着那名警察无力地扑腾了几下,就被深暗湍急的河水所吞没,很快没了踪影。
抓住绳子另一端的几个路人,看着慢慢向上爬的女孩,心里同时涌现出一种松手的冲动!
这样的孽障,何必舍命去救?
真为那个警察感到不值!
此时此刻,混浊昏暗的水底,梁惟石正承受着极度窒息的痛苦,并在剧烈呛咳、呕吐的过激反应中逐渐丧失意识。
恐惧、绝望、后悔、不甘......
种种负面情绪如潮涨潮落,最终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不舍。
他真的不想死!他才四十三岁,他有着稳定的工作,有着平淡却安定的生活,还有,虎先锋没打过!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他死之后,有谁会为他流泪,会一直记得他呢?
除了几个铁哥们儿,大概就只有李清妍、许思凝、蔡静、张芊语、周奕彤、虞姿、韩雨薇、梅云婷、乔佳玉......她们了吧!
也许是临死前的幻觉,在意识陷入黑暗的瞬间,梁惟石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的他,心里有梦,眼中有光,脚下有路,志在四方!
......
二零零三年八月十日,吉兴省常青市委党校。
2003年度市直及县区机关招考国家公务员面试,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此次招考共42个单位,335个岗位,是常青市历年以来招考规模最大,报考人数最多,同时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一次。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为过。
常青市委书记赵汉升,市长杨凤玉连续两天到面试考场视察,足见对此次招考的重视。
此刻等候室里的男女考生们,无不紧张而迫切地等待着,那个可能是决定他们前途和命运时刻的到来。
而在他们当中,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另类,正以一种‘拨剑四顾心茫然,不知今昔是何年’的发呆姿态,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好家伙,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算你小子心大。
只不过,醒了之后一惊一乍像见了鬼似的,又是个什么鬼?
是做噩梦了?还是犯病了?
梁惟石深吸了一口气,全力压制着激动、兴奋的狂乱情绪,缓缓坐了下来。
不会错,不会错,他确确实实重生了!
眼前这一幕,正是梁惟石第一次参加公务员面试的场景。
当时他报考的岗位是文曲县县委办科员。
由于缺乏临场经验,他当时的面试成绩并不理想,排在了小组第三,也就是最后一名。
虽然凭着笔试成绩第一的巨大优势,最后总分排名位列第二,但没什么用。
因为录取名额只有一个!
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梁惟石渐渐恢复了冷静,他先是默默地呼唤了几声系统义父,然而可能是系统觉得义子太多了,所以默拒了他。
他没有感到失望,毕竟做人不能太贪心,老天都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还要什么自行车?
上一世的他三十而立不算立起来,导致四十不惑很迷惑,以至于在奔向五十知天命的人生旅途中,还只是体制里一名平平无奇的一级主任科员。
当锋利的棱角被现实所磨平,当多年的辛勤与努力因为一次‘站错队’而化为乌有,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处事原则大行其道,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躺平’二字。
二十年的机关生活,他早已切身体会到官场的险恶与人性的丑陋,也厌烦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如今重活一世,他决定换条路走!
凭借先知先觉的逆天优势,利用常人所不能及的信息差,他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就算赚不到一个小目标,实现财富自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官场有什么好?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如果硬要干,铁定吃牢饭!
哪比得上家财万贯,快活赛神仙。
只要不触碰法律的高压线,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嗯,等会儿面试结束,赶紧回去筹划他的发财大计。
他要再去混官场,他就是狗!
“十七号考生跟我来,十八号考生做准备。”
领考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巡视着在场考生,扬声说道。
十七号?
梁惟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抽签纸条。
哦,原来该他上场了!
“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梁惟石话音刚落,负责计分的小姑娘就不由自主地噗嗤一笑。随后惊觉场合不对,连忙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沈晴岚的笑点没那么低,但也是忍不住扬了下唇角。
同时她也注意到,赵书记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那道年轻的身影,神情之中似乎透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
相比之下,主考官刘运生等人的心情却是异常的阴郁。
眼见对方不慌不忙从容应对,刘运生也只能按照程序作出解释,随后问出了这场面试中的最后一题。
“十七号考生,请用‘朋友’‘摇晃’‘夜晚’‘公园’‘凶恶’五个词语编一则小故事,你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刘运生虎视眈眈地盯着十七号考生,他就不信这个邪,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不能把这个故事编出花来。
串词编故事,意在测查考生的逻辑思维、发散思维、语言组织和快速反应方面的能力。
它并不是简单地将五个词语串联起来了事,而是需要所编故事具备立意的正确性,情节的合理性,故事的完整性。
除此之外,想要得高分,还需要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颖性。
梁惟石稍经思索,缓缓开口说道:“那是一个月上柳梢头的‘夜晚’,我和女‘朋友’相约在青山‘公园’,划过夜空的朵朵烟花,照亮了女友的容颜,我们相拥在一起,享受着属于我们的甜蜜时间。
忽然,女友的爸爸偷偷出现,露出了‘凶恶’的嘴脸。
他一把揪住我领口,一边‘摇晃’一边吼——看你长得那么丑,怎么会有女朋友?
然后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拳头。
我蓦然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原来,我确实没有女朋友!”
鹅鹅鹅......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清晰的从计分席处传出。
又是笑点贼低的小姑娘,她是想忍,但是没忍住。
刘运生阴着脸,瞪了小姑娘一眼,心说要不是看你大伯的面子,高低得训你两句不可。
实际上,不只小姑娘没忍住,包括几个考官,以及监督席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忍俊不禁。
沈晴岚脸上闪过一抹浅笑,但随即又变得若有所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够创作出这样一篇立意新颖,构思巧妙的小故事,而更加出彩的,是其运用诙谐风趣的言语描写,再配合意想不到的情节转折,达到了令人会心一笑的幽默效果。
这样的表现,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优秀’来形容了。
是真的才思敏捷,超群拔萃?
还是存在暗箱操作,弄虚作假?
赵书记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么有趣的故事,这么流利的表述,这么老练的台风,而与之形成反差的,是这么年轻的年纪!
他转过头,向身边的副秘书长杨杰耳语了几句。
后者立刻起身来到考官席,将赵书记的指示悄声传达给了主考官刘运生。
刘运生心头不由一惊,赵书记临时加了一题,明显是对十七号考生另眼相看啊,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打分上做文章!
“十七号考生,请用‘昨天、今天、明天、过去、现在、将来’六个词语连成一段话。”
梁惟石见状不禁一怔,竟然还有第五题?
是了,一定是因为他方才的‘表演’过于优秀了,因此引起了市委领导的注意。
对一般考生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果能给市委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飞黄腾达什么的不好说,有助于仕途进步那是一定的。
‘好风凭借力,助我上青云。’的道理,梁惟石当然不会不懂。
虽然他打算弃官从商,但还是那句话,他进不进步无所谓,就是不能便宜了姓余的王八蛋。
“我所为之拼搏的‘今天’,是‘昨天’的我坚定理想寄予希望的‘明天’;我所为之奋斗的‘现在’,是‘将来’的我蓦然回首无怨无悔的‘过去’。”
当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考场中响起,余文宏的那颗心啊,哇凉哇凉的!
这,回答得也太特么好了!
要文艺有文艺,要格调有格调,要思想有思想,要深度有深度!
简直牛逼的一塌糊涂!
刘运生心中不禁暗叹,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要怪也只能怪余家老二运气不好!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后面传来轻轻的掌声。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沈晴岚、杨杰等随行领导,还有刘运生等考官,以及全体工作人员立刻都跟着拍起手来。
“不错,不错!”
赵书记满意地点着头,并且破天荒地开口夸奖了两句。
‘昨天、今天、明天、过去、现在、将来’这六个词语,是他临时从春晚小品的台词中摘出来的。
串成一段话的难度固然不算高,但要做到张口就来,而且出人意料的精彩,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实证明,这个小伙子确有真才实学。
嗯,应该是棵好苗子!
沈晴岚也完全打消了怀疑的念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神情自若的十七号考生。
身高至少一米八,仪表堂堂气质佳,不卑不亢胆子大,口才更是顶呱呱。
不必否认,她就是被对方的过人长处和出色表现给深深打动了!
现在部里正缺少一个好笔杆子,她要是想要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问答结束之后,主考官刘运生宣布了上一个考生的面试成绩为‘92.42分’。
得分非常高,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高,但考官们都心知肚明,再高也不可能高过十七号考生这个妖孽!
而结果也确实如此,梁惟石最终拿到了本次面试的最高分——94.70分!
这意味着,他的公考综合成绩将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名。
......
梁惟石脚下生风地走出党校大楼,在停车位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后,立刻人车合一,兴冲冲地往家中赶。
他并不是急于和父母分享公考胜利的喜悦,而是想尽快说服爸妈,老家那几间破房子那十几亩地,可千万不要卖了啊!
“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歌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看什么都痛快,今儿我就是爽......”
蹬着自行车,嘴里哼着歌,心情无比快乐,感觉玩瑞顾的!
重生真好,年轻真好,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充满着希望。
此时的梁惟石全然没注意到,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从道路的另一侧驶过。
沈晴岚透过车窗,注视着那道充满阳光的身影,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此子与我有缘’的感觉。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在回市委的路上又遇见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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