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赶车的!”齐珊又气又疼,“我看你这个月的月银别想要了!”
站在一旁的马夫脸色慌张害怕,不停地弯腰道歉,“小姐,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是……是轴突然断了。”
他又看向还在往前滚的车轱辘,“轱辘也飞跑了!”
“那你不知道提前检查好吗?!”齐珊揉着脸吼道。
“小姐,奴才每日都有仔细查看马车的。车轴也是上个月才新换的,不可能断的。”
齐珊听见前方有惊叫声传来,又吼道:“还不快去把轱辘捡回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着,车夫忙去追已经滚了几丈远的车轱辘了。
齐珊回头看了眼云阳侯府的大门,跺了下脚,气哼一句,“真够倒霉的!”
“咦?”
齐珊听见这个声音,同时也感受到了一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于是寻声看去。
她打量着离她一丈距离的男子,见他身穿白袍,只用一根简易木簪冠发,手拿拂尘肩负褡裢。
齐珊撇撇嘴,有些嫌弃道:“是个道士啊!”
突然,她又笑了,“没想到还有长得这么俊俏的道士!”
风不渡对齐珊稍稍行礼,眉头微皱,道:“姑娘,恕贫道冒昧问一句,请问您近日是否有亲友逝去?”
还在笑着仔细打量风不渡五官的齐珊一听他这话,立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风不渡,无比生气道:“你才有亲友去世呢!你全部亲友都去世!你个长得人模狗样的臭道士,咒谁呢你!信不信本小姐今天就撕了你的嘴!”
风不渡往后退了一步,双眼微微睁大了看着气势十足的齐珊。
“对不起,姑娘,贫道不是故意的。”等齐珊骂声停了,风不渡行了歉礼,继续说,“是贫道观三位周身带着淡淡的尸气,所以才冒昧了。”
风不渡没说全。
要是普通人离世,去悼拜死者是不会沾染上死气的。哪怕是守灵多日的亲人,也不会。
因为大多离世的人,魂魄离体,不会有尸气。
而且,离世之人,大多都会选择尽快下葬,也不会有尸臭。
“你才身带死气呢!你算这个算那个,没算到今天自己身带死气吗?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风不渡听到齐珊这话,眼皮垂了垂。
这姑娘不但不信他说的话,而且连他说的“尸气”都听成了“死气”,不算是有缘人。
算了,身上沾染这点尸气,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对身体没有大碍。
他再次对她行了歉礼,“对不起姑娘,是贫道冒犯了。”
说完,他又看了齐珊主仆三人一眼,然后抬步离开。
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的齐珊还在骂。
“真是晦气!这一天都晦气!臭道士晦气,叶轻繁也晦气!气死我了……”
风不渡脚下一顿:叶轻繁?
风不渡想起那天碰到的女道友,然后微皱的眉头松开了,重新抬起的步子都大了。
难怪那三个姑娘身上会带有淡淡的尸气,肯定是接触过叶轻繁身边的那两具死尸,而且接触的时间还不短。
不过,看那姑娘的打扮,像是大家小姐,怎么会和叶轻繁有接触,还有仇?
难道叶轻繁也像他一样,冒犯那姑娘了?
天色渐暗,风不渡走在街上,手里的拂尘尘尾偶尔会微微翘起。
那是有鬼魂夜游人间了。
但一路上遇到的人们没有什么异常,他也没有管。
走过主街,又走过一道巷子,来到拐角的一个面摊前,风不渡要了碗素面。
坐下后,放在桌上的尘尾翘起不落。他的余光往一旁的巷口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