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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水照我金玉郎陆玉陆玉娘小说结局

九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俗且土,毕业答辩结束后陆玉穿越了。刚找好有编制六险一金的工作还来不及等她发光发热,她就已经投身NPC怎样活下去的研究当中了。六险一金的编制啊,打工人狠狠心痛!当陆玉第三天醒来依然面对着一批古色古香的物件时,她明白她穿越了。在这个重生、穿越、逆向时空满天飞的创作环境中,她的经历并不离奇,可她还是感觉很烦躁。尤其是面前那个叽叽喳喳说话的面相还挺跋扈的高个子少女让她的耳朵也很烦的时候。那一刻她悟了,人这辈子或许还是聋点好。“姐,求你了,你虽然不是我娘亲生的,可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亏待过你啊。”“无论什么但凡我有的你没有吗,我和玉绶也是把你当亲姐姐啊!”“这门亲事不是爹非要许给你的,爹也是真没法子了,就算你不顾惜我和娘,总也...

主角:陆玉陆玉娘   更新:2025-06-14 1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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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玉陆玉娘的其他类型小说《渝水照我金玉郎陆玉陆玉娘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九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俗且土,毕业答辩结束后陆玉穿越了。刚找好有编制六险一金的工作还来不及等她发光发热,她就已经投身NPC怎样活下去的研究当中了。六险一金的编制啊,打工人狠狠心痛!当陆玉第三天醒来依然面对着一批古色古香的物件时,她明白她穿越了。在这个重生、穿越、逆向时空满天飞的创作环境中,她的经历并不离奇,可她还是感觉很烦躁。尤其是面前那个叽叽喳喳说话的面相还挺跋扈的高个子少女让她的耳朵也很烦的时候。那一刻她悟了,人这辈子或许还是聋点好。“姐,求你了,你虽然不是我娘亲生的,可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亏待过你啊。”“无论什么但凡我有的你没有吗,我和玉绶也是把你当亲姐姐啊!”“这门亲事不是爹非要许给你的,爹也是真没法子了,就算你不顾惜我和娘,总也...

《渝水照我金玉郎陆玉陆玉娘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俗且土,毕业答辩结束后陆玉穿越了。

刚找好有编制六险一金的工作还来不及等她发光发热,她就已经投身NPC怎样活下去的研究当中了。

六险一金的编制啊,打工人狠狠心痛!

当陆玉第三天醒来依然面对着一批古色古香的物件时,她明白她穿越了。

在这个重生、穿越、逆向时空满天飞的创作环境中,她的经历并不离奇,可她还是感觉很烦躁。

尤其是面前那个叽叽喳喳说话的面相还挺跋扈的高个子少女让她的耳朵也很烦的时候。

那一刻她悟了,人这辈子或许还是聋点好。

“姐,求你了,你虽然不是我娘亲生的,可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亏待过你啊。”

“无论什么但凡我有的你没有吗,我和玉绶也是把你当亲姐姐啊!”

“这门亲事不是爹非要许给你的,爹也是真没法子了,就算你不顾惜我和娘,总也要看看爹啊,.”

“听说当年金夫人爱夫如命,要是今日她还在,也绝不会放任你如此千推万阻!”

“陆玉娘!我再说一遍,装死没用,要死也只能抬去顾家门儿里再死,今日你若还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来日全家被贵人整治就都得去牢狱里等死了!”

“且看看你,虽不是貌若无盐也绝算不上国色天香,顾家公子那可是穆相公夸过的经天纬地之才,若不是一朝遭了难,岂是你能攀附的?”

“咱们这门第卖到顾家门儿里都做不得贴身伺候的,他又有才干又有口齿,连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你嫁了过去不过苦熬两年,余下的都是好日子了,说不得还能给金夫人挣个诰命,你既是长女就得做出个样子来啊,大姐姐!”

自己已经接受穿越的事实了,但能不能改个名字,每次一有人叫自己陆玉娘就有种在现代别人叫自己妈的感觉,烦死了。

陆玉娘内心给自己补了个悟空摇头烦死了表情包,接着改换表情听她哔哔。

陆玉娘自觉是个懂礼貌的人,听人说自己装死她决定把眼睛张开,叫那睁眼说瞎话的瞧一瞧老娘这双卡姿兰明媚大眼。

睁开一瞧眼前拢共站了三人。

一对年纪约莫四十上的中年夫妻,他俩脸上期期艾艾的表情貌似是想说出什么让他们两口子有里子没面子的话。

一直斥责自己的则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梳了个挑心髻头戴赤金凤纹挑心,耳著点珠耳环。

身着蜜色菊纹上裳柳绿七幅马面裙只带了个绣有如意纹的锦缎荷包。

她焦躁来回的脚步中夹杂着有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落,然而回复她态度的则是床上之人的若无其事,床下之人的不动声色。

一时间屋内沉静的落针可闻,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那中年妇人梳了个单螺髻头戴金蝉玉叶簪,耳上赤金柳叶耳环,秋香色莲纹长褙子,素色花鸟纹下裙。

她时而抬头望望床上米色素棉衣,枕着芙蓉纹绢枕的女子。时而又侧身看看只用一根玉簪固定把头发都放进网巾的中年男子。

她纠结为难的姿态明显,不忍阻止站着的女子斥骂,不愿躺着的女子继续装死摆烂,她复咬了咬唇又将犹疑的神态递给那男子。

不惑之年的男子尚未留出长须,他伸手摸了摸胡茬微硬的下巴,叹息一声,甩了甩靛蓝色道袍宽大的袍袖发了话。

“唉,玉娘,那日为父犯下大错得罪了贵客,本以为这末流小吏不做也罢。”

“可谁知那白公子有意为难,挑了时候发作,江知州保媒,托了百县县令和刘知县下聘,这门亲事但凡是想把脑袋安在脖子上也只能应下了!”

“儿啊,为父的对不住你,你看看为父也快知天命的年纪了,还要担心妻小的性命安危,听爹一句劝,安心等着做顾家妇吧!”




那中年妇人似也擎不住了,她掏出一块巾帕来按了按眼角。

“玉娘,这些年来我对你没生恩也有养恩,不是我做后母的有心思非挑你过去。老爷二女都未许人家,长幼有序,哪有大女儿不嫁先嫁小女儿的道理?”

“老爷也只能答允叫你嫁过去,今日就算是金姐姐你的亲娘还在,我想也是别无他法的。”

“顾公子是个有大才华的,若不是有了变故咱们两家也是没这份缘分的。”

“就像玉银说的,你过去不过忍上几年,你既无公婆又无叔嫂舅姑,进门就当家作主,这已很是了不得了。”

“我知道你为了家里是什么苦都肯吃的,好孩子,你还是认了吧。”

话未说完,她竟兀自呜呜咽咽起来,倒引得那对父女频频向自己投来不满的眼色。

陆玉娘听完、看透这出大戏,就像是被偶像迷惑了的脑残粉。

她很是好说话的点头答允道:“家中如此身为长女定会尽心竭力,都是骨肉至亲,很不必这般行事。爹娘放心,这副身子骨就算是死,也会在顾家炕上咽气儿。只盼着爹娘弟妹待我也有手足之情骨肉之意才好。”

陆玉娘话说的阴阴阳阳,偏偏面上做出一副柔弱任人拿捏的样子。

眼光里透露着孺慕和信任,活像偶像塌房后依旧苦苦支撑搞宣发的粉头子。

三人不妨被这么噎了一下,不过姜还是老的辣。

中年男人陆父很快反应过来说了一句:“那你好好养着,嫁衣鞋袜的也该备起来了,爹和你娘一定给你攒一份丰厚的嫁妆,热热闹闹的把你嫁过去!”

说完,很快就拉着帕子基本没湿的妻子和脸色不太好看的小女儿离开了。

陆玉娘靠坐起来哂笑一声,这出戏委实做的不错。

这种演技进入内娱不拿几个热搜对家都看不过去。

小的老的先是威逼利诱,再示弱哀求,掺点道德绑架,再画两个大饼。

对于一个芳龄将将十七高中都没念完的小姑娘使了一套丝滑小连招,这谁来谁迷糊好吧。

至于自己为何答应原因很简单,没别的办法!

区别在于若是原主兴许会在情理交杂中无奈应承,自己则是权衡利弊知道没别的路走。

这几日虽足不出户,可身上有原主的记忆在。加上陆玉银小姑娘和她那对父母时不时过来一下,自己大略清楚了现在的一些世情。

应该是宋明之类的朝代文化,但皇帝、大臣和许多名人与自己所学的又有出入。

只知道这叫大晟朝,皇帝年号永顺,皇族姓朱和自己前世所知道的明朝对上了一二。

原主记忆中她叫陆玉金,乳名陆玉娘。

陆父陆常文是柳县的县丞,科举秀才功名出身。

陆家几代耕读最高学历永远止步于举人,所幸经营下来也算当地的非武装性著名实力股。

在家族和个人实力包装下他谋上了柳县县丞一职。在柳县算一号人物,只不过官小位卑家资一般,故而出了柳县看得起他的也少。

尤其当他得罪了贵人之后......




未待陆常文把话说完。

贵人的贴身侍从打断道“公子在此,还未问话,岂容你擅专?陆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陆常文冷汗直流,一个使唤小子都敢如此训斥他,任他如何愚钝也能看出这是出事了。

他抬头望去,但见江知州面无异色还吃了一口茶,百柳两位县令只做不察,柳县县丞低头不语,他心急如焚却也不敢随意出声。

只见那侍从再次问道:“把食盒打开!”

木制雕花的厚重食盒一开,在场之人便闻到了一股腥臭之气,饶是再不通庶务的也能嗅出这是死了几日,且腐败了的鱼发出的味道。

那侍从气的面目红胀:“放肆,我们公子金尊玉贵莫说这小小县城,就算是辽阳卫等着公子一尝滋味的珍馐不知凡几,陆大人今日如此行事是要羞辱公子吗,还是想与白家作对?不知道陆大人长了几颗脑袋?”

那侍从仍在斥骂,只见那贵人手略略一抬便马上退步向后,闭口不言做足了谦卑之态。

那贵人慢慢站起,缓缓踱步只说了一句:“陆大人,做的好主家,哼!”说完便和江知州几位告辞扬长而去。

江知州淡淡一笑:“陆县丞,可要好生赔罪了,白公子年纪小遭此大辱有些郁气也实属正常。”

陆常文此时倒有了决断,他撩袍竟跪下与江知州求破解之法。

江知州连忙叫百柳县官将他搀起来,也留了一句话“那就看白公子想要如何了。”说完和几位大人也离去了。

陆常文嘴内发苦,废话文学,这说了和没说一样。要是知道白公子想如何自己还何必给他跪下。

他登时反应过来,自己宴客这死鱼从何而来?玉印怎会带了一条死鱼过来?到底是谁暗中算计自己?

唉,眼下玉印被那位公子带走了还不知是生是死,自己也前途未卜。

无他,陆家这次得罪的是辽东卫都司座下第一得意人辽东右布政史、从二品大员的亲侄子——白觉恭。

陆常文迅速叫了管事把家里一应仆从叫齐准备审问今日之事。

陆家的老管家还在陪贵客们的侍从吃饭,只见门口有来人,正要上前问候,来人在小头领耳旁低语几句,呼啦啦的就走了一片人。

他知大事不好,便想跑来告诉老爷,之后的事情便是陆家家仆齐聚秋水台审议今日之事。

陆常文拎着一条竹鞭脸上神色莫辨,他来时已听到“死鱼”之事,自己也心里纳闷。

表少爷(陆玉印)虽莽撞不是没长脑子的人啊,今日一看贵客那架势不好惹,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送这种东西过去。

只见厨房的管事仆妇双膝跪下,边哭便道:“老爷,奴婢不知啊,今日贵客前来饮宴,奴婢做好了鱼想要叫人端过去,刚好之前林管家来过说今日都是贵客,只叫指好了的人过去。”

“奴婢就在厨房等着,可谁知表少爷来了,说他给贵客端过去,给他就成。”

“奴婢不想给他,表少爷说要是不给他,他就和大人说奴婢做坏了吃食,把奴婢赶出去,大人开恩啊,奴婢当真不知!”

说完以额触底,只几下青肿流血,面上涕泗横流,一看便知她确实冤屈。




陆常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自己这个外甥是妹妹陆常枝合离了带回来的。

原来的妹夫脂油蒙了心,是个吃喝嫖赌都精通的,陆常枝忍不下去就合离归家了。

生陆玉印时陆常枝遭了罪,身子怕是再也不能生养了怕是再也不能生养了,于是硬是把孩子带了回来。

当时孩子还小,陆常枝也不善经济。

陆祖父陆祖母就决定让陆常枝的孩子随母姓,跟着陆家的族谱取名,也是希望陆常文以后能够看顾这个孩子。

陆常文对他们母子也不赖,爹娘过世后他让妹妹拿些体己钱买了小宅子,剩下的买卖经管在他手里,陆常枝只收盈余,也够过活。

他确实平日里有些乖戾,但也是长在自己眼前的,遇见硬茬子也就躲了。

那贵人带的一队侍卫一看就仪表端正威武不凡,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陆家主宅里陆常文问遍陆家奴仆都不知陆玉印此番何为。

有几人面色犹豫,期艾之后忽有一人张口回话。

“奴才许是知道,五日前柳家舅爷带人来此饮宴,表少爷嫌他用的鱼多,当时就和他吵了起来,柳舅爷骂表少爷是个吸血的蚂蝗,亲爹不认和自己外甥抢爹,就是一个打秋风的。”

“表少爷当时就急了,说他也是姓陆的,住的离秋水台又近,等到他成婚之时老爷定会把这院落送给他。”

“柳舅爷不服,说就算这样自己用了鱼,又送给别人鱼他也管不着,这宅子将来是三少爷的,秋水台景儿好,待过几日天放晴了他还来,要拿更多的鱼,看谁敢拦他!”那仆从说完之后又有一人说道:“后来,后来还动了手,打了人。”

“下了几日的雨今日贵客前来天儿也好了,除了有差使的,我等都在偏院内不敢随意走动,就听吩咐说要多捞鱼,表少爷许是以为...还是舅爷带人前来。”

陆常文全都明白了,此刻他五味杂陈。

妹妹早年遇人不淑他是知道的,他想的是待玉印娶妻之时自己就填些银钱买个大宅子赠予妹妹,此事也和陆常枝说过。

但他此刻突然想起,妹妹曾当着自己和柳意的面儿提过,想要秋水台这个院落。

他当时并未答允,想的是这么好的院子留给亲儿子玉绶,读书人有个风雅之地很是应该,且就光那条溪水的鱼也是一个进项儿。

秋水台的鱼县内闻名,年年陆家没少捞这份鱼钱,若不是有些名气自己断断不敢往贵人们面前凑。

陆常枝提的时候柳意也在身边,她极为不乐意,过后还和自己说对她们仁至义尽了玉绶也需要云云。

自己当时沉默不语也让柳意气了好几天。

柳意家里除了一对年迈的父母还剩一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妻弟。

柳家勉强算是县里的大户,且这个妻弟和玉印不和暗地里别苗头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的,他甚至默许。

因为如果妹妹提出要秋水台自己不好回绝,柳氏和柳家就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外甥再好,也不如儿子亲啊。

他想的是等玉绶大了交给他打理,外家和表兄弟都隔了一层,再好好管束起来省的自家接着被占便宜,不想惹出这桩祸事。




这宅院玉印他比自己来的还勤,进来不成问题。

再加上贵客今日都是临时起意,外面未闻风声,只内里主院处层层戒备,剩下的侍卫排兵都在城门守着。

谁能想到辽阳府内有人敢捋白家人的虎须。

玉印他定是想给自己的小舅子一个教训,看见侍卫觉得不对想走脱,结果为时已晚。

还不等他哭门房来报“姑太太来了!”

陆常枝未进门泪先流,“大哥,玉印,玉印你可一定要要救他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求你了大哥。呜呜呜”

柳意闻听此言登时气的头发昏:“姑太太好大的口气,你养的小畜生都要把我们全家害死了还指望我们老爷去救他?”

陆常枝只做不闻:“呜呜呜,大哥,爹娘死前留下话了,你不能不管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说罢她跪在陆父柳氏面前。

“姑太太得亏就生了这么一个祸害,我家的玉银才要及笄,玉绶念书才几年啊,难道都要给你儿子陪葬吗?”

柳意越想越气,她已伸了手去拉拽陆常枝的头发了,要不是顾及陆父在场,她甚至想狠狠甩几个耳光。

偏偏陆常枝又不敢躲,头发散乱脚步踉跄很是狼狈,她为了撒气尖利的指甲往陆常枝脸上抓去,恨不得戳出几个窟窿。

陆常文被这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吵得烦躁不已,“行了,能不能保住命就看天意了。有这功夫吵,还不如去烧两柱香,求求祖宗保佑!”

说完他整肃形容,夺门而出,留下二女相看两相厌。

快宵禁了陆老爹才返回,原主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的晚膳原主没吃,柳夫人没吩咐做,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她自然不能吱声只饿着。

其实那已经是她病着的第四日了。

近日春雨连绵,她寒凉入体。

偏偏这几日陆老爹留心仕途,柳意看顾玉银、玉绶回了趟柳家,又去了教授玉绶的夫子处,她就没说。

今日感觉很不舒服,原想说给陆父听请个大夫的,乍闻噩耗,她更是要三缄其口了。

她只知道是夜陆父十分高兴,喝的熏熏的。

第二日就带着柳意,还有玉银玉绶兄妹去赴宴了。

陆父听说老管家说,自己病了吩咐请了大夫,都没来看看自己,原主只觉病势更重了。

天擦黑的时候她又烧起来了,星子缀在夜空时陆常文才携妻小回来。

几人不等马车停稳便赶紧下来,一溜烟的直往原主闺房里面冲。

进来之后玉银和玉绶就跪在床前求三拜四,陆父柳氏哭天喊地。

说是今天去了江知州府上做客,给贵人赔礼,贵人很是大度的放过了陆父,连礼都不收,甚至还给原主做了个大媒。

盛情难却之下陆父答应了下来,现在就希望陆玉娘能够保重身体,早日嫁过去,免得贵人寻机生事。

原主不是傻子,这定是那门亲事有异,还未问柳氏连忙说道:“大姑娘好福气,咱们家这新姑爷听说是京师大官儿的嫡亲孙子,世代书香门第,族里当官的不知有多少呢,姓顾,名儿也好听叫顾不渝......”




“果真如此,夫人怎不让玉银去嫁?”

陆玉娘打断柳氏哭腔犹带委屈,“爹,幼学之年的孩子怕是都知道前任首辅顾大人的儿子和废太子谋反,他把命搭上才换来孙子一条活路,这样的人朝不保夕,今日不知明日,你也叫我去嫁?”

“咳,大姑娘说笑了,长幼有序,哪里都是一样的。”

柳氏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其实若不是今天好多人都在酒席上,她本打算含糊其辞的说出陆玉娘未来夫家的真实身份。

自家人不说,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只不过这门亲事棘手之处太多,若叫她含恨而嫁,将来顾家再有些什么,连累到自家那就不好了。

所以必须叫她乖顺的嫁过去,拿情理说服她或者说是压服她才好。

陆父面色青白:“多说无益,婚姻大事本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你要不嫁难道叫一家人战战兢兢永无宁日吗?你也大了,为父该给你寻个亲事,今日如此也是天意如此。”

“陆家生你养你整整十余年,你连替家里分忧报恩德都做不到要你何用?”他似是羞恼和柳氏再威胁几句拖家带口的就走了。

陆玉娘泪水涟涟,其实她还想再诘责陆父到底对她有无感情,自己的娘过世之后他是否思念过,为何不能与她好好分说以情意相劝。

她难道会真眼看着陆父去死吗,就算是对柳氏母子她也从未有过恶念,顶多希望陆父疼爱她一点罢了。

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何必揣着答案问问题呢。她想今日是她最后一日看见繁星朗月了!

陆玉——现在的陆玉娘无声胄叹这就是那小姑娘的结局。

陆玉娘想着小姑娘的生平,客观讲陆老爹不是个多坏的人,他和原配也算是琴瑟和鸣,在这城中论起夫妻情笃秀恩爱撒狗粮当年也是一把好手。

然天不假年,玉娘牙还没长全的时候陆夫人生了一场大病拖了大半年就撒手人寰了。

陆老爹不愿做个鳏夫,趁着年富力强家有余银就很快续娶了一位。

新娶的夫人陆柳氏——柳意肚子极其争气,进门咣咣三年抱俩。

头胎长女生出之后,因怕陆老爹不喜很快就生了第二个,等生出个带把儿的自觉有些地位,新进门的小媳妇儿模样不复存在。

自然了也不存在如何苛待原配长女一说,只是待她十分客气,疏离又不甚亲近罢了。

三年抱俩对于现今这位陆夫人不是没有后患的,她也时常病弱。

陆老爹怕再做鳏夫彻底背上克妻的名声,加上娇妻幼子满怀欢乐,对她倒是比之前的原配更小心贴心。

后母有心疏远,亲爹力有不逮,下人也都是会看眼色的,原主自然在陆家自然有些自卑尴尬。

那日赐婚之事传来,原主本就在病中,乍闻噩耗,气愤病痛交加也去了,来了不知是福是祸的陆玉。

陆玉娘年方二八,却比小她两岁的妹妹还要矮一些。

加上病的这几日面色苍白,身形羸弱,整个人缩了一圈像是被饿了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陆老爹看着长女这副可怜相也心有惴惴,他想事已至此那玉娘的嫁妆一定不会差,总得花钱买个自己心安。

长女是当年自己与结发妻子的唯一孩子,他也和金氏有过一段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的日子。

他还是长了几两心肝在身上的。

难得的是柳氏也没反对,不是她不想反对,实在是事出突然,若真把那个金子逼狠了自己这银子就保不住了。

自从赐婚事件后她也时常惶惶不安,这两日还颇有些大彻大悟之相,无端的贤良起来了,对待玉娘的诸事态度有几分当年刚过门的样子,事必躬亲,一饮一食极其精细。

花钱买心安的两口子很快发现这个法子前提是得有钱。

这对夫妻的良好状态也就几天,陆老爹就开始想自己本就家资不丰,能挪出五六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还要陪嫁次女,给幼子娶妻,自己和老妻也需留几个私房养老。

而陆夫人是看玉娘的状态渐好,隐隐比从前更胜风华,也没了轻生之念,事成定局那还怕甚。

至于如今的陆玉娘,她想首先是要活着,只能求生求存才能以待来日。

前世的经历更让她明白生命的珍贵,她十分珍惜还能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更何况来此多日。

她早明白了自己不过给旁人作筏子,自己要担心的是丧夫做寡妇,那位未来夫君可是要担心丧命啊。

他得罪了右布政史的亲侄子,现在他又无财无势,谁敢和他比惨?

听说他如今吃饭半旬都不见荤腥,正好让如今的便宜父母给自己补一补,多吃点大荤,她减肥的日子在后头。

不过她除了一门心思炫饭外也看了几场热闹。

那位陆常枝陆姑太太上门来闹了几次,说既然陆家无事还被大人指了婚事那他儿子就该回来,被陆常文一巴掌扇在脸上。

那日他没什么动静不过是因为不知什么后果,他赶着去求情希望得到原宥而已。

长女的怨愤、贵人的责难、同僚的耻笑、上峰的不屑、这几日的悲喜交加、仕途的戛然而止此刻都化为了他手上的力道。

“你还敢提,那个混账差点把我们全家害死,你不是要找儿子吗,好,这是你的嫁妆银子别说我贪了你的,拿去,以后也少上门来,便是爹娘在世我也敢这么说!”

陆常文从管家的手里拿出一小叠银票,狠狠掷在地上,随后催促陆常枝快些离去。

陆常枝脸颊高高肿起,知道求情无望,她也没什么可掣肘兄长的,一张张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银票,竟自离去了,从此至陆玉娘出嫁再没看见过她上门。

陆父赶走妹妹后,在书房枯坐了一宿,外甥之事白家公子没提过,他更不敢问,陆家能够全身而退是他舍了个女儿换来的!

那日他去江知州府上请罪,时已日落西山天边擦黑。

他解释一番后,没想到江知州竟丝毫不介意“死鱼之事”,他犹自奇怪,不想江知州提起了自家女儿是否许亲。

玉娘自幼体弱他是想留两年找个略有薄产的再嫁,次女机灵他则想给次女找个聪敏的读书人。




待他说完,江知州做足亲近之态:“明日带贤弟妹和家里人来,白公子还没走,我做东,多找几个人来给老弟你求求情,那还有不化干戈为玉帛的。”

言罢吩咐人上了席面,还叫刘知县和百县县令作陪。

回家和柳氏提起时,柳氏以为是两个女儿被什么大人物瞧中了。

她怕玉娘的娇弱之态更引人欣喜,还说玉娘病了几日不便前去。

其实陆常文自己也觉得柳氏所料不错,江知州再亲和也有几分体面怎会不自称本官反而和自己称兄道弟呢?

至于柳氏说不带玉娘他也知道柳氏的小心思,想着玉银毕竟是玉绶的亲姐姐,那就如柳氏所愿吧,若真有贵胄瞧中了玉娘柳氏她拦着也没用。

第二日柳氏和玉银披金戴玉,很是描眉打扮了一番,款款入了宴席。

待来了江知州的府邸他心中莫名紧张了起来,只因今日除了白家少爷、江知州、和两位县令外,辽阳府知府、辽阳府同知皆在酒席上。

珍馐美味俱全,可他食如嚼蜡,只待送完这些顶头上司们的顶头上司们再跪求白家少爷。

为着今日,他备了重礼而来。

酒席正酣,江知州提起新来的这一位顾家儿郎,他还寻思着不愧为顾太傅的儿孙,局势如此还能咸鱼翻身。

不想江知州话锋一转言及此子至今尚未婚配,听说陆县丞家有淑女,今日良宵难得,不如成就一段锦绣良缘。

他登时傻了眼,这婚事只看上首坐着那几个人就知道是拒不得的。

江知州圆滑老练岂敢妄言,这定是有大人物指点了的。

他站了起来,想起今天来赴宴的柳氏母女,沉默一二,便有了决断。

“下官有两女尚待字闺中,长女今年已满十六,小女尚未及笄,顾公子年逾弱冠,下官想还是将长女嫁过去更为妥贴些。”

从张口到闭嘴连头都未敢抬。

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陆常文回护小女儿之意如此明显怎会看不出来。

白觉恭哈哈大笑道:“陆大人如此思虑甚好,你虽得罪过我,但我和姓顾的有交情,你把女儿嫁给姓顾的那就算了,本公子不计前嫌,待来日成婚之时定会去讨杯水酒!”他眼里讥讽之色明显,一看和顾不渝倒像是有仇的交情。这场闹剧般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其实陆常文也有心让次女去趟这趟浑水以全长女年幼丧母、外家不在身边的不幸。

可是如果这么做了柳氏会闹个没完,现今的岳家也会打上门来。

毕竟和柳氏数年情分,当时的情况只能推出长女弃卒保将。

小儿子陆玉绶是他的一块心头肉,舐犊情深。

陆家四子金银印绶,但看名字就能得知陆常文对男丁的重视了。

把陆玉绶的亲姐姐嫁过去,那自己风烛残年还能全然无忧吗?

再者说这不是有一个女儿嘛,能为难别人何苦让自己难为。

他也想过了,这次之后抓紧给次女物色佳婿,以防又被大人物玩笑。

自己在仕途上估计到头了,可玉绶还小,等自己好好将玉绶带在身边几年经营教养,待玉绶略有才名之时再定亲事。

届时次女已在夫家站稳脚跟,也是一股助力。




长女嘛,老话说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才知道。

现在看这门亲事肯定是不怎么样,可数年之后谁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长女也不能得罪的太狠。

若这边发迹了,长女无人可依,娘家怕是想舍也难舍,自己再带孩子去多走动走动,也就是了。

玉金虽和柳氏玉银母女俩不大和睦,可玉绶却很少和玉金有龌龊龃龉。

无论是允婚长女还是次女,陆老爹表示这很难评!

当时情况紧急二进一淘汰赛又有评委在旁窥伺,那就只能把长女和次女的综合分数合一合比一比,然后再优胜劣汰掉一个。

不过这对于原主陆小姑娘来说就很悲催了,本来幼年失恃,父亲续娶后自己在这个家就渐渐可有可无。

这次父亲的这个决定更是让她意识到她有家似无家,这比让她嫁人难受数十倍数百倍。

如果父亲回家后好好与她商议她未必不肯俯就,任谁看都知顾不渝那实不是个好去处。

可父亲于宴席之上略略沉思就答允将自己许配过去,现在还不让自己随意出门,不就是怕自己闹起来再横生枝节吗?

这次宴席是他们赴,苦果是自己吞,胭脂水粉针头线脑是自己让,嫁娶这等终身大事还是自己为次,这又是何道理?

偏偏她还有苦不能言,陆家抚育她冻不着饿不着。

虽亲事看着不好然则天下无不是父母,世俗哪里又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抗衡的。

既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索性连这条命也还了去,如此也算全了这份父女缘分了。

时下婚礼流程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以陆家女婿现在的地位陆玉娘想他很难做周全。

听说他住在辽阳府城外的一座四合院子般的宅子里,陆老爹因为要做家具量尺寸的时候很是叹息了一番,随后还是和柳意商议打算把木料再降一级省点银子,按顾家所给的聘礼来办绝不多花一分。

其实陆老爹很是怕银子打了水漂,直到现在那位女婿都没来过一趟,就知道对这亲事的态度了。

纳采那日是刘知县来的,这位上官决口不提当日别院里的尴尬窘迫,送了二十两的聘礼,还言辞恳切说顾家儿郎此时不易,这已是大半个家当了。

因着婚事来的特殊纳吉这步也是刘知县的夫人做的,请期来的时候刘知县还说,她夫人拿着八字去问了这门婚事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陆父哪敢辩驳,连连称是,又设酒席款待。

陆玉娘听说此事后只觉不妙,刘知县算是百县的最高行政长官,这种事情托个官媒来回就行了,何必自降身份。

只能是有人叫他来的,能使唤动他的人应对自己该如何简单,嫁个随时随地可能丧命的,且她还有可能陪葬的人,想要存活下去如何艰难。

这段时日她也恶补了很多必修知识。

自己要嫁的男人叫顾不渝,祖籍重庆府,幼时在重庆辖下一府城读书,有第一神童的美誉,不及弱冠就中了探花。

他的祖父是前任首辅大人兼任废太子太傅,父亲、叔父和舅父因跟随废太子犯上作乱被诛杀,听说他年逾古稀的祖父给皇帝上了一道密折后自杀身亡。




顾不渝作为叛党之子并未被杀头仅仅是流放,很多人猜疑是他祖父临终上的那道密折所致。

他流放之地本来不在这里,听说他在前线叫什么兀者卫还是奴儿干都司处立了功被调来这里的,她也不甚清楚。

先太子被废后,皇帝并未再立太子,朝中衡王、福王、鲁王为了夺嫡相争的厉害,听说还有编了儿歌去唱诋毁对方的。

陆玉娘更暗暗心惊,古人很是了不得,这就开始初步探索掌握舆论与网暴的力量了。

最最重要的是顾不渝是根正苗红的废太子党,无论谁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都很难善终。

那么自己呢,废太子党的废臣子的废柴老婆没人为自己发声对吗?

陆玉娘只能劝慰自己莫要杞人忧天,然后在她贴身丫鬟兰娣的注视下干掉了半只鸡。

在她吃鸡的时候,暗暗天色下辽阳府外的一农家宅子里,两个男子一坐一立。

坐着的气定神闲,立着的恭谨谦卑,主仆之态十分鲜明。

那奴仆道:“公子,我们现在本就艰难,为何还要给陆家下聘做脸?”

那被称作公子的男子道:“明才,陆家小姐也算是被我牵连不然哪里来的这场劫难。”

被称作广才的脱口而出:“哼,陆县丞犯错,她本就该被牵累,与公子有何干系,公子娶她才是劫难!”

布衣青年并未气恼,他眼睛依旧看着书卷,摸了摸身下的木摇椅:“所以,我俩也算同病相怜了。”

那奴仆脸色霎时苍白,顿觉失言,再不出声默默低下头去。

吃好喝好也不用打工的日子过的很快。

成亲前一旬陆老爹叫陆玉娘去前厅商议嫁妆之事,他拿出了一张有些暗黄的纸张告诉陆玉娘她娘的陪嫁尽数奉上,顾不渝给的聘礼如有剩下的也叫她带过去。

“顾家给的聘礼是现银,我和夫人做主换了些花茶果子,团圆饼、鹅酒,总得给街坊们分一分沾沾喜气。你嫁过去这些金玉之物能用上的也少,爹给你置办的都是短不得的摆设物件,我和柳氏添了点银子给你压箱底儿,将来若是有什么万一....唉,你也好过日子。定要好生过日子。”

最后一句仿若无声。

他并未准备什么不实用的花哨东西来敷衍陆玉娘,甚至连已故发妻的嫁妆都没贪。

反而是她精心准备的宅斗小说经典要嫁妆桥段ABC好几种计划都没用上。

陆玉娘隐隐有些理解为何原主对这便宜爹那般遗憾了,没好全也没烂透。

成亲前一晚柳氏手持一本画册,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来到了陆玉娘的闺房。

陆玉娘心知肚明这是当代婚前性教育来了。

柳氏身着半旧裙衫,平日总是白皙的脸染上了大片红晕,连眼睛都不肯和陆玉娘对视。

拿着书塞到了陆玉娘的手里叫她好好看,不要违逆丈夫,又很为难的开口道“多看几眼吧,不懂的,就...就问我。”

又赶紧岔开话题,“陪嫁的奴才给你定了兰娣,她是你贴身伺候多年的,没给你加别的,你要想要到姑爷家再买,姑爷现在不易,我和老爷怕给你带多了太过招摇。”

陆玉娘自觉很是好心的并未问她哪里不懂,她坐了一会儿便如释重负般快步离去了。

陆玉娘不禁莞尔,论性教育普及之艰难早已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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