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可盛檀的其他类型小说《孕妻甜又娇,盛总真香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于可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舞蹈室内虞可看着镜中的自己,没什么表情。虞颜按着她的肩膀,满意地打量着镜子里容貌姣好的女儿,替她整理头发。“可可,妈妈当年为了给你买第一身舞蹈服,在服装厂没日没夜地加班,手指被缝纫机扎出血都没停,就盼着你能在舞台上发光。”“妈妈这辈子就指望你了。”顿了下,虞颜将嗓音压得更低:“今天台下来的都是人中龙凤,尤其那位林家二少,已经开始参与管理公司了。”“小可,你要明白,女人还是得找个好男人,才是真正的归宿。你要是能嫁入豪门,妈妈这么多年受的苦都不算什么。”虞可回避着她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虞颜看她这个反应,心里一阵窝火,强压怒气将她往外推,“好了,快去候场吧!”又在心里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比赛开始前五分钟,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孕妻甜又娇,盛总真香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舞蹈室内
虞可看着镜中的自己,没什么表情。
虞颜按着她的肩膀,满意地打量着镜子里容貌姣好的女儿,替她整理头发。
“可可,妈妈当年为了给你买第一身舞蹈服,在服装厂没日没夜地加班,手指被缝纫机扎出血都没停,就盼着你能在舞台上发光。”
“妈妈这辈子就指望你了。”
顿了下,虞颜将嗓音压得更低:“今天台下来的都是人中龙凤,尤其那位林家二少,已经开始参与管理公司了。”
“小可,你要明白,女人还是得找个好男人,才是真正的归宿。你要是能嫁入豪门,妈妈这么多年受的苦都不算什么。”
虞可回避着她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虞颜看她这个反应,心里一阵窝火,强压怒气将她往外推,“好了,快去候场吧!”
又在心里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容入场。
刚落座,旁边的男人就打趣他:“哎哟哟,盛总不愧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再晚些您可就进不来了。”
盛檀瞥了他一眼,“说吧,约我来有什么事情。”
林枫:“请你看舞蹈不行吗?”
舞台灯光骤亮,聚光灯下映出一道纤长优雅的人影。
被投屏放大的舞者肌肤瓷白,眼尾坠着碎钻,黑发利落地盘起,露出的天鹅颈白皙修长。
林枫激动地撞了下盛檀的手肘:“出场了出场了,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虞可!舞技卓绝又国色天香的,这种女人最适合当金丝雀了,啧啧,得想办法给她搞到手。”
盛檀轻飘飘扫了虞可一眼,目光呆滞,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他懒得理身旁那位满口狂言的好友,更没兴趣圈养一只金丝雀。
他看到台上那个女人机械性地摆出起势动作,如同被折断羽翼的囚鸟,套在美丽的躯壳中。
他不理解,偏头问林枫:“这么呆板无神的女人,哪里算美?”
林枫目不转睛地盯着虞可,“再等等,包你见证奇迹!”
低缓的大提琴声撕开寂静。
虞可足尖点地旋身而起,僵硬的脊背骤然舒展,仿佛挣开了锁链,雪白裙摆如浪花翻涌。
盛檀挑了下眉。
直至音乐停歇,盛檀才恍然回神。
林枫凑过来问他:“盛总,有何感想啊?”
盛檀重新靠回椅背上,云淡风轻道:“还可以。”
林枫率先起身,“走,跟我追美人去!”
盛檀本不想去,却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虞可正在后台卸妆,虞颜守在门口,目光像搜寻猎物一样,在往来众人身上打量。
看到林枫时眼前一亮,连忙将他往里迎,“林二少是想见小可吗?”
林枫点头,顺势进了化妆间。
虞颜喜笑颜开地跟上来,拉起虞可往林枫怀里一推,“小可,林二少可是专门为你而来的,你快陪他聊聊天。”
又谄媚地对林枫道:“小可接下来几天都有空,林二少若是喜欢,让她多陪陪你。”
林枫眸中染上轻视,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上下打量虞可。
“虞小姐,怎么不说话?”
虞可脸色苍白,感觉自己就像不值钱的货物,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低价拍卖。
见她没反应,虞颜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下她的后腰,“快问好啊!”
虞可攥紧手指,强挤出笑容:“林先生好。”
嗓音沙哑,带着未散尽的疲惫。
除了问好,也没再有别的动作。
虞颜气得要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引导她:“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帮林少倒杯茶!”
虞可连忙转身去接热水,低头泡茶,额前垂落的发丝遮住了泛红的眼眶。
倒完茶,她手指微抖地捧着茶杯,递到林枫跟前,“林先生,请喝茶。”
林枫看着她温顺讨好的面容,突然觉得无趣。
美人还是得有一股傲气更有滋味,这个虞可显然只是具毫无思想的提线木偶。
他拨开茶杯,敷衍道:“我不渴,刚才也只是路过,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虞颜神色大变,警告地望向虞可。
虞可浑身一抖,慌忙拉住林枫,语气低微道:“林先生不想喝茶的话,也可以做点别的。”
她本意是想在母亲面前做出努力争取的样子,这样人家还看不上她的话,就不关她的事了。
话出口后,她才觉得有歧义,耳根慢慢发烫。
她无措地望向四周,忽然瞥见门口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看到他眼中略带同情的目光,顿觉无地自容,慌忙低下头。
虞颜还想支使女儿继续出击,林枫便兴致索然地对盛檀道:“原以为是朵解语花,没想到是块木头,我们走吧。”
走出剧院,林枫忍不住吐槽:“你说得对,虞可美归美,但是毫无灵魂,一言一行都看着她妈脸色来。还有她那个妈,也太势利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
盛檀眉峰微蹙:“人家是为了舞台而生,又不是为了迎合你而生,欣赏舞蹈就好。你有婚约在身,不要玩弄单纯的小姑娘。”
林枫满不在乎道:“你以为只是我单方面看上了她,她对我就别无所图?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放心,不会闹太过的,有没有后续都不一定呢。”
虞颜脸色难看,劈头盖脸地骂虞颜。
“你怎么这么没用?林二少都到你跟前了,你就跟木头似的杵着!人家多看你一眼都是给你面子,你倒好,连笑都不会?”
虞可垂着头一言不发。
虞颜怒火中烧,扬起手往她身上打,“我真是养了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虞可抱着头往后躲,蜷在墙角任打任骂,像只被踩住翅膀的蝴蝶。
泪水溢满她漂亮的双眼,她攥了攥拳头。
“虞可,你忘了你小时候你奶奶怎么不把你当人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和你爸爸离婚吗?我这些年,为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泪水终于滑落,虞可缓缓松开了拳头。
她出生,奶奶说她是赔钱货,丫头片子,爸爸没多久也跟一个有钱的女人跑了,后来奶奶动辄打骂她,甚至想把她送给同村杀猪的当童养媳。
虞颜发泄够了,给她甩来一部旧手机,“现在,给林少发消息,说想请他吃饭,用词大胆暧昧一点,别显得你不情不愿的!”
虞可见她不再打骂自己,松了口气,看着手机页面,还是觉得难堪。
虞颜脸色一变,一把夺过手机,呸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发了一段文字过去。
手机另一端,林枫得意地将屏幕展示给盛檀看:“看到了吧?这奔放的性格才是美人的真实面目。这次是人家自己贴上来的,你也知道,我向来拒绝不了美人。”
既然对方主动,盛檀也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对虞可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贪慕富贵,提线木偶,招惹上这种女人后患无穷。
他警告林枫:“你不要招惹这种人,不然甩不掉,你哥打死你。”
“知道了。”
“行了,今天找我什么事。”
林枫贱兮兮,一脸讨好:“盛哥,你之前罚我去福利院做监工,那操场建好了,我能不去了吗?”
福利院的老旧操场刚翻新完毕,彩色的塑胶地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亮。
院长站在操场边缘,热情地为盛檀介绍。
“盛先生,多亏了您的捐助,孩子们终于有了安全的运动场地。您看,那边是新建的攀爬架,孩子们可喜欢了。”
盛檀微微颔首,目光扫向操场另一端时,突然一顿。
昨天刚被他撞见撩拨林枫的虞可,此刻却出现在这里,穿着简单的白卫衣和牛仔裤,正在教孩子们学跳舞。
他心底升起一股抵触。
勾搭一个林枫还不够?还跟踪他来到这里?
院长也顺着盛檀的视线望去,脸上顿时露出欣赏的表情,“哦,那是小虞老师,她每周都来教孩子们跳舞,风雨无阻地坚持好几年了。”
盛檀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难道他猜错了?
算了,躲着点,缠上来的女人烦的紧。
此刻的虞可,与他记忆中在后台紧张怯懦的女人判若两人,更接近她在舞台上神采奕奕的模样。
“盛先生,图书室在这边,孩子们可期待你每周给他们带故事书了!”院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盛檀点了下头,刚转身,一声尖锐的哭喊骤然响起。
他循声望去,看到远处有个小男孩卡在了铁艺篱笆的缝隙里,虞可正跪在地上,试图把孩子拉出来。
院长惊得“哎哟”了声,连忙朝那边跑去。
盛檀也抬步跟上。
虞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小男孩,急得声音发颤:“阳阳想捡掉到外面的毽子,结果被卡住了,我怎么弄都弄不出来。”
盛檀俯身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我来试试,麻烦你去取下肥皂之类能润滑的物品。”
“好。”
逆着光没看清来人的脸,但虞可本能地觉得这个人很可靠,抹了把汗就往室内跑。
不一会儿她拿着肥皂和矿泉水回来,将肥皂沾湿弄出沫子,递给篱笆前正弯腰抱着小男孩安抚情绪的男人。
盛檀没回头,伸手接了过去,将肥皂涂抹在小男孩被卡的部位,又指挥另外几个来帮忙的人将篱笆往两边掰。
缝隙越来越大,盛檀持续往小男孩身上涂抹肥皂水,见时机差不多了,他肩膀微沉发力,将小男孩半拽半抱弄了出来。
虞可连忙接住哭闹不止的孩子,边安抚边抬头看了眼,看清他的面容后,浑身一僵。
居然是那位和林枫一起出现在后台的盛氏总裁。
思绪不受控地飘回那一天,她窘迫地垂下头,自欺欺人地逃避着。
盛檀瞥见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想起院长说她每周都来的话。
或许他之前有些先入为主了。
他向来不会寒暄,只是蹲下身子摸摸小男孩的脑袋。
“以后可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知道了吗?老师们会担心的。”
他声音温柔,与冷俊的面容一点都不搭。
小男孩惊魂未定的吸着鼻子,跑到虞可面前弯腰道歉:“对不起,虞老师,让你担心了。”
虞可温柔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没关系。”
眼前一阵阴影,一抬眼和站起身的盛檀目光交接,虞可尴尬的扭过脸。
她有些尴尬,想找些话题,大脑却像宕机了一般。
好在院长走了过来,招呼他们去吃午饭。
虞可一看日头,已经中午了,这是她每周唯一轻松的日子,时间过得真快。
饭桌上,几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围坐在虞可身边,听完她讲的饭前故事,还意犹未尽,叽叽喳喳地问她问题。
“小虞姐姐,你是几岁就会跳舞的呀?”
虞可柔声答道:“姐姐是四岁时开始学的,你明年也四岁了吧?”
小女孩激动地点头:“对的哦!等我长到四岁,也要像姐姐一样,当厉害的舞蹈家!”
虞可鼓励她:“没问题,到时候我可以教你。”
小女孩问完,先前卡在篱笆里的小男孩急忙问道:“小虞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虞可一下子被逗笑,瞧向那个不过四五岁的小豆丁,不知道他那副老成的样子是跟谁学的。
但还是认真答道:“没有呢。”
小男孩激动地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姐姐,我给你当男朋友,我会把肉留给你吃,大米饭也多给你半碗,我会对你超级超级好!”
童言无忌,虞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要等你长大后,才能交女朋友哦。”
盛檀听着孩子们的稚嫩童声与虞可温柔耐心的回应,内心没来由感到一股宁静。
院长突然点他名:“那个,盛先生,特别感谢你注资翻新了操场,还每周亲自来陪孩子们,他们天天盼着你来呢。”
盛檀道:“没什么,尽绵薄之力,希望孩子们快乐成长。”
终于吃完了饭,他们同院长和小朋友道别,一起走到福利院门口。
盛檀看向刻意同自己拉开距离的虞可,出于礼貌问道:“虞小姐,顺路送你?”
虞可看了眼他身后的黑色豪车,耳边炸开母亲“钓金龟婿嫁豪门”的唠叨。
不想再给她趋炎附势的机会,虞可后退半步,摇头婉拒:“不麻烦您了,我走几步就能到公交站。”
盛檀见她拒绝,莫名松了口气。
毕竟他才只见过虞可两次,不好判断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少扯上关系为妙。
手机铃声响起,盛檀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林枫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盛哥,快给我出出主意,和美人约会的话,是送她舞蹈服好,还是钻石好啊?”
盛檀不自觉蹙眉,沉声道:“林枫你也老大不小了,做点正事行不行。”
林枫不以为然:“谈恋爱影响什么正事,盛哥,你怎么突然管起我的闲事来了。”
盛檀坐在车里抬头看向公交车站,素面朝天的女人。
他声音冷淡:“别招惹虞可了,她和你那些演员女朋友不一样。”
林枫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盛哥,你不会看上她了吧,你喜欢这一挂的?那兄弟我让给你好了呀。”
盛檀眉眼下压:“你放心,我是不会喜欢这种空有美貌的女人的。”
另一边,虞可刚进门换好拖鞋,一抬头就对上虞颜审视的目光。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虞颜就阴阳怪气道:“妆都没化,这是又去福利院扮圣母了?”
虞可心里有些难受,小声嘀咕:“我就是去顺路看看孩子们。”
虞颜大骂道:“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前几年我花十万给你报形体课,还托关系让你进各种名流酒会,我这么费心培养你,结果你回报了我什么?连个金龟婿都钓不到!”
“有空把善心投到福利院,你倒是回头看看你亲妈一眼,我就活该为你白白付出吗?”
“林二少那边还没回你吗?你马上再约他一次!”
虞可被她吼得头晕脑胀,条件反射地照着她的要求做。
从包里掏手机的动作慢了些,又招来虞颜的不满,她猛地将桌上的相框挥到地上,“别磨磨蹭蹭的!”
虞可朝地上瞥了眼。
——是一张虞颜年轻时舞蹈大赛获奖的留念照片。
一身白裙的虞颜带着桂冠,眼中盛着未被世俗浸染的光。
骄傲肆意,和现在的市侩完全不一样。
虞可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虞颜和她的好友林欢,当年曾是舞蹈学院最耀眼的双子星。
毕业后,虞颜选择了爱情,丈夫却跟富婆跑了。
她只能蜷缩在破旧的公寓里,对着蒙尘的舞鞋默默垂泪。
林欢则嫁给了土豪,现在不仅生活优渥,还成为了舞蹈协会的会长,继续在她热爱的舞蹈界发光发热。
虞可偷偷瞄了眼虞颜,被她眼角的细纹刺得心头一痛。
又回想起这么多年她培养自己长大的艰辛,心里涌上一股愧疚。
不想再惹母亲生气,她在虞颜的注视下,再次给林枫发消息约他吃饭。
收到消息的林枫贱兮兮地把手机举到盛檀眼前,“看见了吧?第二次邀约了,这可不是我主动招惹,是美人有意啊。”
盛檀已经提醒过他,他还执意要撞南墙,没好气地冷声道:“赶紧走,别打扰我工作。”
林枫连连摇头感叹:“整天对着电脑工作,你这人活着和机器有什么区别,真无趣。”
扔下这句话,他又给虞可回了个地点,然后美美去赴约。
花园餐厅内,虞可局促地坐在林枫的对面。
林枫毫不掩饰地打量她。
今天的虞可穿了件藕荷色连衣裙,蓬松的卷发垂在肩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脸颊带着一丝红晕,整个人像一株被风揉皱的芍药,脆弱又勾人。
美人不主动,就由他来主动。
等菜上齐后,他学着盛檀那一贯温和疏离的做派,对虞可道:“用餐吧,虞小姐。”
虞可应了声好,有些犹豫。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生活细节都被虞颜掌控着,虞颜更是以她学舞蹈不能受伤留疤为由,不允许她使用刀叉这种“危险物”。
她能感觉到林枫在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握住刀叉,手不由自主地发颤。
努力了半天,只切下来一小块。
林枫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虞可这种故意在男人面前装柔弱的把戏他见多了,不过他刚好吃这一套。
于是起身坐到她旁边,拿过她手里的刀叉演示了一遍,“这样用,会了吗?”
虞可浑身僵硬,轻轻点头,然后小幅度地往旁边挪,想同他拉开距离。
林枫心中嘲讽:给他发消息时那么大胆,真见面了还装上了!
啧,真是无趣。
林枫松开虞可,坐会对面,散漫的靠在沙发椅背上:“虞小姐,我不爱吃欲擒故纵那一套。”
虞可尴尬地攥紧衣角,张了张嘴,却发觉所有辩解都苍白无力。
林枫轻啧了声,掏出手机给盛檀发消息。
这个虞可真够无趣的,装柔弱还装清高。
不过说实话,她身材确实好,腰细腿长的,肯定很够劲。
过了几分钟,盛檀回了简短的一句。
你拈花惹草不必和我汇报。
回完信息,盛檀少见的有些烦躁,虞可那张不施粉黛苍白脸蛋猝不及防地闪进脑海。
林枫放下手机,满不在乎地挑眉,看向虞可盘中没什么变化的牛排,轻佻地笑了笑。
“虞小姐是没胃口吗?巧了,我也一样。上次虞小姐跳舞时,我毕竟在台下,离得太远看不清,不如虞小姐现在踩着这红地毯来一段,助助兴?”
虞可面露难堪,“林先生,这里是用餐的地方,跳舞不合适。”
林枫不依不饶:“用餐不正好需要美人跳舞开胃嘛,虞小姐不会不赏脸吧?”
林枫声音有点高,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望向这边。
虞可像被众人的目光钉住,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林枫忽然起身扣住她手腕,扯着她往餐厅中央走,“别害羞,大家都等着看呢。”
虞可回过神,用力挣开他,近乎哀求道:“改天可以吗?或者等我下次表演,我一定给林先生留个最靠前的位置。”
林枫不答话,只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虞可慌乱地望向四周,却又一次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男人,一下子呆住。
不远处的盛檀看到她快哭出来的表情,眉心不自觉蹙起。
林枫选的酒店是盛氏旗下的顶级酒店,就在盛氏集团总部旁边,他收到消息,鬼使神差就走了过来。
酒店经理和领班簇拥在他的身份,不知道集团大BOSS突然赶来是有什么事,一点不敢怠慢。
林枫也看见了盛檀,有些心虚地别过头,问虞可:“虞小姐既然不愿意和我用餐,那两次约我是什么意思?”
虞可攥着包带,艰难开口:“我妈确实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以致林先生频繁遭到骚扰。所以我冒昧请求,你能不能假扮我名义上的男朋友,我们不会有任何往来。这样既可以糊弄我妈,也不用担心我贪图你的钱。”
林枫没料到她会提这个要求,戏谑道:“求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吧?”
虞可立刻道:“我可以付你报酬。”
林枫嗤笑:“我缺那点儿钱?”
他突然倾身逼近,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想让我帮忙也行,陪我睡一晚。”
虞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气得嘴唇发颤。
她以为林枫这种富家子弟,再风流也是有底线的,毕竟事关家族名誉。
没想到他真是个表里如一的流氓。
她攥紧拳头又松开,忍不住回怼道:“林先生,别把下作当成风流。”
说完转身就走。
还没到门口,手机响了,是虞颜打来的电话。
她提心吊胆地接通。
虞颜严厉的声音传来:“林二少都没动呢,你想上哪儿去?我就在附近看着你,今天你必须把林二少拿下!”
虞可惊慌地环顾四周,却没见到虞颜的身影。
若不照做,回去虞颜又会哭闹,打骂自己。
她心下苦涩,双眼无神,自暴自弃起来,心灰意冷地转身往回走。
林枫见她去而复返,转着酒杯嗤笑:“虞小姐不是嫌我下作吗?怎么又回来了?”
虞可白着脸,低头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了林先生。”
林枫瞧着她那提线木偶的模样。
这女人明明就是想攀龙附凤,还摆上架子了!
本来还想看在她是个美人的份上,给她个女朋友的名分,再爆些金币。
现在他连这些都不想给了,等把人睡了就一拍两散。
他一脸不悦,将手中的整瓶红酒递给虞可,“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把这瓶酒喝了,我就原谅你。”
虞可攥着手机,她一咬牙,接过红酒仰头喝了下去。
红晕染上白皙的面颊,虞可的目光有些失焦,晕晕乎乎要倒。
林枫盯着她唇角的红酒渍,喉咙一紧,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带着人往楼上走。
虞可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天旋地转。
她反应过来,慌忙挣开林枫,踉跄地转身朝反方向走。
林枫伸臂一勾,就将半软的女人拦了回来,半拖半抱着上楼梯。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本来就是虞可趋炎附势算计他,还非要装出那副清高作态。
虞可死死抓住楼梯扶手,想起虞颜说她就在附近,艰难地开口求救:“妈,救我——”
走廊拐角处,虞颜皱眉注视着这一切,难得有些纠结。
最终还是对豪门的执念占了上风,她别过眼,任由林枫架着虞可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
直到被带上二楼,虞可都没能等来虞颜救她。
心脏像被利刃搅碎,痛意侵蚀着每寸神经。
原来血缘终究抵不过虞颜对豪门的执念。
她崩溃地哭喊挣扎,可因为药力,呼救声低弱得宛如嘤咛。
林枫只觉得身上的火越燃越旺,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还冲路过的宾客挑眉眉:“我女朋友跟我闹脾气呢,见笑了。”
又附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乖乖配合,待会儿还能少吃点苦头。”
虞可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绵软的身体再撑不起半分反抗。
又一个走廊转角,两人迎面撞上盛檀。
林枫得意地朝他挑眉,又朝虞可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他给人搞到手了。
盛檀看见虞可低着头温顺的样子,突然觉得烦躁。
原来她在福利院里展现出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
他竟害怕林枫欺负她,鬼使神差的赶过来。
他别过脸不再看这场闹剧。
虞可从眼前的一片模糊中,捕捉到盛檀的身影。
想到曾在福利院碰见他做义工,她直觉盛檀是个好人。
心底再次迸出希望,她拼力气挣脱林枫,踉跄着扑向来人:“救我,求求你!”
盛檀猝然被她撞了个满怀,拧眉想推开她,却触到她滚烫的皮肤,不由一怔,低头又看到她涣散的瞳孔,明显不正常。
他冷冷睨向林枫,“你做了什么?”
林枫被盯得心虚,强装镇定地笑道:“就、喝了点酒呗,耍酒疯呢。盛哥你快忙你的事去,我有分寸。”
盛檀脸色骤沉,厉声质问:“犯罪的事你也敢做?”
林枫神色微变,笑着打哈哈:“盛哥,你这话说的,哪儿有这么严重。”
盛檀将怀中瘫软下滑的虞可捞了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林枫大哥林栩的号码。
听到林栩声音的一瞬,林枫彻底慌了,疯狂给盛檀使眼色,用口型不停求情:“别告状,我错了我错了,嘴下留情啊!”
盛檀视若无睹,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
林栩无情地一锤定音:“我马上派人去抓他。”
林枫连忙到跑窗边朝楼下看了眼,脸一下子白了,顾不上虞可拔腿就跑。
盛檀没阻拦,他清楚林栩能治得了林枫。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热意,盛檀低头,见虞可正抓着他的衬衫,急促地大口喘息着。
他狠狠磨了下牙,警告道:“老实点。”
然后将人打横抱起,准备送到医院。
若是让救护车大张旗鼓来接,林枫这个蠢货干的丑事肯定会暴露。
手机忽然震动,盛檀烦躁地将虞可放下,接通黎月打来的电话。
黎月催促他:“盛总,包厢地址发给你了,我在这等你。”
黎月是代表m国最大的电子公司来谈合作的,这次跨国合作,融资肆拾亿,谈了整整两个月,项目非常重要。
盛檀只能先把虞可抱到套房安置,然后给私人医生苏铭打电话,让他上门。
离开前又看了眼虞可,她正安静地蜷缩在丝绒沙发上,脸颊烧得通红,眼尾泛着潋滟水光,模样倒是比刚刚死命攀着他时乖巧多了。
医生十分钟内就能赶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盛檀带上门,赶到黎月指定的位置,他眉头紧蹙,是一间套房。
一进房间他愣住了。
地毯上散落着玫瑰花瓣,桌上摆着香槟和蜡烛,还有一股雪松混着花香的甜腻味道。
——这分明不是商务洽谈该有的场景。
盛檀眉峰紧蹙,看向黎月:“黎总监不是说很紧急?”
黎月招手示意他坐下,撩了下头发,爽朗道:“盛总别这么紧绷嘛,谈合作就非得是冷冰冰的场合吗?我觉得这种环境更容易让彼此卸下心防。”
盛檀没接她的话,开门见山道:“如果合作能谈成,并且项目进展顺利,我愿意追加投资,并给予优先股认购权。”
黎月点了点头,“我就知道盛总是个爽快人。不过除了合作,我们也可以聊聊别的事。”
说着她将香槟轻轻推倒盛檀面前,红唇勾起一抹弧度,“盛总应该能感觉得出来,我对你很有好感,那你呢?要不要试着开始一段恋情?”
又细数自己的优点:“我入职三年,便促成公司市值翻倍,事业心重,与你刚好有共同语言。也足够独立,不会像大多数女人那样患得患失黏着你。家世尚可,算得上和你门当户对。盛总,你考虑一下?”
盛檀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心中没什么波澜,冷淡拒绝:“抱歉。我不喜欢公私混淆,未来几年也没有恋爱或成家的打算。看来这种地方还是不适合谈合作,黎总监,改日再谈。”
说着起身,带上桌上的文件离开。
“阿檀!”黎月急忙追上去,放下自尊挤进他的怀里,“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盛檀沉着脸将她扯开,“黎小姐,请你自重,否则我只能要求贵公司换人来谈。”
说完抬步离开。
黎月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眼底涌出不甘。
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得意地弯起唇角。
盛檀回到套房,虞可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苏铭还没到。
他烦躁不已,刚想打电话催促,虞可却突然坐起来,环视一周锁定了他,然后抬手,软绵绵地搂住他的腰,一边蹭一边喃喃着热。
“别动!”盛檀吼她,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回沙发上。
可能是被虞可的话暗示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也泛起一阵异样的灼热。
于是扯下领带,到浴室冲冷水澡。
结果越洗越热,连头脑也昏昏沉沉,仿佛有一股火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将他整个人点燃。
他终于反应过来,黎月套房里的熏香有问题。
一把扯过浴巾,胡乱擦了两下,想赶紧出去打电话催苏铭。
浴室门刚打开,虞可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发丝凌乱,领口大敞。
她一边喊着热要冲澡,一边往盛檀身上缠,说他凉凉的很舒服,还抬头亲他的下巴。
盛檀的理智本就在分崩离析的边缘,被她一撩拨,欲望顿时如燎原之火,烧掉了他脑中最后一丝清明。
他一把扛起虞可,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覆上去,咬牙道:“看清楚我是谁。”
虞可泪眼朦胧地勾住他的脖子。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接着是苏铭的声音:“盛哥,快来给我开门!”
盛檀分神的间隙,被虞可在唇角咬了一口,疼得低嘶了声,朝门口吼道:“滚!”
苏铭气愤道:“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的专家号炒到五位数都一票难求,多少富豪都排着队找我看病呢!要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才不亲自来!”
盛檀不再理他,专心对付妖精一样的虞可。
等他彻底清醒,已是几小时后。
虞可紧闭着眼睡在一旁,身体陷在凌乱的被褥中。
盛檀倒吸一口凉气,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恰好黎月打来电话,盛檀边接通边下床往浴室走。
黎月的声音裹着娇软的歉意传来:“阿檀,真的对不起,我也是才知道房间里的熏香有问题。你现在还好吗?找医生来的话,肯定会被无良媒体跟拍暴露,我、我可以帮、”
盛檀寒声打断她:“我会联系贵公司更换对接人,今天的事再有下次,全年合约一并作废!”
说完挂断电话。
另一边,黎月怔怔地握着被挂断的电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就是怕盛檀怀疑自己,才特意选的这种起效慢的熏香,等自己感觉起效了,才放下自尊打给盛檀。
怎么听他的声音,像是已经结束了?
难不成有别的贱女人勾引他?
黎月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眼底翻涌着嫉恨。
她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抢走了盛檀!
虞可做了一堆噩梦,终于艰难地睁开眼,拧眉打量四周。
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冷光,衣物散落在地毯上,床头放着盛檀的手表和领带。
几小时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虞可脑中一阵翁鸣,死死盯着天花板,羞耻感几乎要将自己溺毙。
又想到虞颜对豪门的狂热,顿时头疼不已。
浴室的水声停了,盛檀裹着浴巾走出来。
虞可与他目光相撞,瞬间如遭雷击,慌忙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盛檀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衣服放回床上,“你想要多少钱?”
虞可猛地怔住,委屈一下漫上胸腔,眼泪不受控地滑落,“你觉得我是为了钱?”
“不是么?”盛檀淡声反问。
又道:“我只能这样负责,除了钱,其他的想都别想。”
“谁要你负责!”虞可红着眼睛吼他,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动作牵扯到全身酸痛的肌肉,她脸色微变。
盛檀也注意到了,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这种事一个人也做不成,他并不无辜。
但虞可没再给他好好交谈的机会,拎上包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盛檀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穿好衣服从相反的出口出去。
只能找林枫要她的联系方式,给她补偿了。
开车回到老宅,盛檀立刻打电话骂林枫。
林枫突然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不明所以:“盛哥,我也没惹你啊,再说我哥已经收拾我了,动的家法,半条命都给我打没了!”
盛檀刚想要虞可的联系方式,盛夫人突然走过来,围着他不停打量。
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时,顿时两眼发亮,旁敲侧击轻声问:“儿子,你有女朋友了?”
盛檀没答话,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
盛母不死心地跟上去,听出电话另一端是林枫后,她抬高音量问了句:“小枫啊,阿姨问你,你知不知道阿檀有女朋友这件事?那姑娘是谁啊?”
林枫先是愣住,随即想到盛檀刚才莫名其妙骂他,恍然大悟,连忙道:“阿姨,盛哥有女朋友,叫虞可,是跳舞的!”
盛母一听真有情况,直接抢过儿子的手机,跟林枫继续打听:“是吗?那个姑娘什么样啊?”
林枫答道:“长得特别漂亮,就是人品不行。阿姨,我跟您说,她太趋炎附势了,配不上盛哥,您可千万不能让她进门。”
盛母满不在乎道:“那怎么了?哪个女孩不想嫁个有钱人?她趋炎附势就让她附呗,正好她图的盛家都有。”
盛檀无奈地夺回电话,挂断,“妈,您就别添乱了。”
盛母不满地瞪他:“我就是想要个儿媳妇,怎么就添乱了?你快把那个姑娘的电话给我,我得赶紧和我儿媳妇联络感情。”
盛檀彻底没脾气了,“我没有电话。”
盛母生气了:“不给拉倒,我自己查去!”
盛母离开后,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盛檀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莫名又想起虞可,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被盛总不经意间想起的虞可,这会儿刚到家门口。
她也不想回来,但她的钱都归虞颜管,不回家无处可去,她也没力气再折腾。
虞颜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女儿衣服皱巴巴的,心里一喜,连声问道:“你把林二少拿下了?有没有让他负责?他给了你多少钱?”
虞可压抑半天的情绪骤然爆发,她红着眼眶朝虞颜吼道:“别问了!我是人,我有自尊,不是你攀豪门的工具!”
“啪!”
虞颜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没心没肺的东西,敢这么和你妈说话!”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嫁进豪门你不是也能过上好日子?”
“你让林枫给睡了,找他负责不是理所应当?他人在哪儿,你现在就去找,晚了万一他不认账呢!”
虞可捂着被打肿的脸,失魂落魄地盯着地面。
她不敢相信这么恶毒难听的话会从亲生母亲嘴里出来。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虞颜,踉跄地跑进浴室,将门反锁,打开花洒拼命搓洗身上的痕迹。
虞颜追上来,发现门实在打不开后,就站在门外骂骂咧咧:“你赶紧出来去找林枫!你不去我就去,我要到林家门口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毁了你的清白!”
说着摔门而出。
“不要!”虞可绝望地大喊,慌忙打开门,可屋内早已没了虞颜的身影。
她脱力摔在地上,脑中一遍遍播放那些不堪的画面,林枫不屑的面孔,盛檀嫌恶的眼神,以及虞颜刻薄的嘴脸。
她仿佛要被深渊吞没,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朝自己手腕划了下去......
再睁眼时,虞可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她低头,看到手腕上缠着纱布。
护士的议论声也传进耳中,说她是为了爱情自杀,她心中苦笑。
一抹身影突然停在床边,虞可怔怔抬头,看到一个贵气的中年女人,她并不认识。
嘴唇动了动,她哑声道:“您走错了。”
盛母摇头,笃定道:“没走错,我找的就是你。”
接着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还提及她知道虞可是为了自己儿子自杀,安慰虞可会让盛檀负责。
虞可听完,由惊讶转为羡慕,盛檀命真好,有这么一个愿意替他兜底善后的母亲。
她轻轻扯了下唇角,“阿姨,我不用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
盛母瞧着她面无血色还拼命扯出笑容的样子,更心疼了,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柔声道:“孩子,你放心,这件事我说了算,我说负责就一定会负责。”
“您倒是说说,要怎么负责?我女儿可是为你儿子自杀的。”
虞颜不知何时进的门,在盛母身后刻薄问道。
她在虞可昏迷时查了她的手机,看到林枫发给她的信息,这才知道和虞可发生关系的人是盛檀。
盛母转身,免去了和她打招呼的步骤,微笑着反问:“你想要什么?”
虞颜也不客气,掰着手指细数:“房和车是最基本的,珠宝也不能少。我就一个女儿,嫁出去就没人给我养老了,所以得再给我些养老钱,也不多,就一千万吧。”
虞可听着母亲当着盛夫人的面狮子大开口,尴尬得无地自容。
不料盛母爽快地应道:“没问题。”
虞可惊讶地瞪大眼睛。
虞颜见她如此轻易答应,反倒警惕起来。
她给虞可钓金龟婿的时候研究过盛家,知道盛夫人给得起,也知道自己攀附不上,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把目标定为林枫。
怕其中有诈,她可玩不过那些有钱人。
于是嘲讽道:“盛夫人是唬我的吧?这么多财产说给就给了?”
盛母笑了下,直言道:“我当然有条件。你拿了这些,就要和虞可断绝关系。”
毕竟她已经查过,虞可一直被虞颜掌控,过得很艰难。
联想到自己儿子从小被捧着长大,她对虞可更加心疼,决心替她斩断虞颜那个吸血鬼,然后把人接回家当女儿宠着。
虞颜听到她的话,神色大变:“不行!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凭什么要断绝关系!”
盛母正要接话,虞可先一步开口,“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和盛先生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谁也不用对谁负责,您回去吧。”
她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强势。
盛母也清楚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她没有立场要求人家亲生母女断绝关系。
但替儿子追妻的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这次不行,她就下次再战。
于是将果篮放在床头,凑近虞可轻声道:“好孩子,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阿姨,电话写在卡片上了。”
虞可轻轻点头。
盛母离开后,虞颜指着虞可的鼻子,咬牙骂道:“你可真是个贱胚子,放着嫁豪门的机会不要,非要吃苦,你和我一样都是劳碌命!”
说着去翻果篮里的电话,嘴里念叨:“这事由不得你愿不愿意,我找机会和盛夫人亲自谈!”
虞可平静地注视着她癫狂的举动,“你敢去,我就还自杀,你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我。”
虞颜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再甩一巴掌上去,让她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虞可!我可是你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还用死来威胁我,你知不知道......”
虞颜越说越气,病房门却被轻轻叩响。
主治医生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落到虞颜身上。
“虞女士,能借一步说话吗?”
虞颜狠狠剜了病床上的女儿一眼,才跟着他走到走廊。
“医生,你有什么事要说?”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主治医生立刻出声打断她的话,神情十分严肃。
“虞女士,根据我们的检查报告得知,您女儿目前有轻度抑郁症。”
“具体情况表现为情绪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做出极端行为。”
他看着虞颜,加重语气。
“作为家属,请务必注意言辞,不要再刺激患者,以免加重病情。”
虞颜的脸色变了又变。
抑郁症?
这个没用的女儿真死了,她还怎么攀上盛家?
不行,绝对不行!
她筹谋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回到病房后,虞颜脸上的刻薄消失得无影无踪,嗓音柔的能掐出水来。
“可可啊,妈妈刚才太着急了,说话重了点。”
她伸手想摸虞可的头发,却被对方微微偏头躲开。
虞颜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你好好养伤,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虞可垂着眼睫,目光落在洁白的被单上,一言不发。
这么多年了,母亲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背后一定有什么目的。
虞颜咬了咬牙,又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
“那个......盛夫人有没有给你留什么名片之类的东西?”
只要能搭上盛家这条线,别说一个女儿,就是十个女儿她也愿意牺牲。
“没有。”
虞可别过眼,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几乎听不见。
她不想再和母亲讨论这个话题。
一想到盛夫人那和善的面容,再对比自己母亲的嘴脸,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你!”
虞颜差点尖叫出声,音调陡然拔高。
但她又忽地想起医生的警告,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怒火咽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万一真把这死丫头刺激得又寻死觅活,那她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行,没有也行......”
虞颜干笑两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好好养伤,妈妈不打扰你了。”
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敢跟她耍心眼了!
等她攀上了盛家,看她怎么收拾她!
盛夫人那边,她是肯定要联系上的。
至于虞可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哼,总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虞可终于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母亲。
“妈,我真的累了。”
虞颜被她这眼神刺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
她从未见过女儿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平静,却带着决绝。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虞颜倏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行,你翅膀硬了!我走!”
她摔门而出,震得病房里的玻璃杯都在颤动。
走廊上,虞颜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的离开医院。
万一这个死丫头又做傻事,她的豪门梦就彻底碎了。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轻度抑郁,情绪不稳,再次做出极端行为。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盛家这条线,绝不能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功亏一篑。
与此同时,盛家别墅的客厅里,盛母正兴致勃勃地对丈夫描述着医院里的见闻。
“那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手腕上缠着纱布,还对我笑呢。”
“比小檀之前相亲的那些千金小姐强多了,至少那姑娘看起来不图咱们家的钱。”
盛母一想到虞可那苍白却带着浅笑的脸,心里就软成一片。
多好的姑娘,又会跳舞,长得又漂亮,性子还这么温顺。
盛父从报纸上方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你确定?她那个母亲可不像省油的灯。”
生意场上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龙生九子还各不同呢!”
盛母咚的一声地搁下茶杯,瞪了丈夫一眼。
虞可那丫头绝不是贪财的人。
她想起虞可苍白着脸拒绝补偿的模样,眼底的倔强藏都藏不住。
盛父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倒也不是不能接触接触。”
“我活这么大岁数,还能看走眼?”
盛母眼睛一亮,立刻盘算起来。
“得抓紧安排起来,不如就让阿檀周末......”
说到一半。她的话戛然而止。
盛檀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西装笔挺,一丝不苟,但眉宇间尽是疲惫。
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脑子里还在想着项目数据。
“小檀!”
盛母连忙起身,几步走到楼梯口,脸上还带着藏不住的高兴。
“明天去医院看看虞可,毕竟她是因为你......”
盛檀眉心紧锁,下意识想抽回手臂。
母亲又来了。
他预感到接下来的对话,心中升起几分不耐。
“妈,她亲口说过不用我负责。”
他不喜欢被人安排,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何况,虞可那个女人,他没完全看透。
盛母急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人家客气两句你就当真?万一她又想不开呢?”
她语气里带着嗔怪,更多的是担忧。
见儿子无动于衷,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盛母突然红了眼眶,抬手抹上眼角。
“妈也没有别的意思,妈就是想让你找个女朋友。”
“你李伯伯家的孙子都会走了,还有你赵伯伯家......”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哀怨。
“别的不说,就那个林枫,他好歹还有个女朋友,你......”
“妈!”
盛檀出声打断她。
母亲的唠叨,他从小听到大,已经有了免疫力。
但那刻意提及的林枫,还是让他眉心跳了一下。
他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让母亲真的伤心。
“好了,我知道了妈,有时间我会去的。”
“您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盛檀语气略微软化几分,算是一种妥协。
去看看也好,至少能让母亲暂时安静下来。
至于虞可......他脑海中闪过她苍白的面容和倔强的眼神。
盛母双眼一亮,乐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诶呀,妈就看着那个小姑娘顺眼,要是她能当我儿媳妇......”
她喜滋滋地畅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孙子孙女绕膝的场景。
那姑娘长得漂亮,跳舞又好,性子也温顺,多好啊。
她还想说什么,盛檀已经拿过沙发扶手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准备出门了。
厨房里,张妈手上慢悠悠擦着碗碟,耳朵却尖着呢。
客厅里盛母那句“要是她能当我儿媳妇”,一字不落地飘了进来。
她擦盘子的手,一下子就顿那儿了。
夫人真瞧上那个跳舞的了?
那可不成,黎小姐跟少爷才叫登对呢。
她嘴里小声嘀咕,眼神往客厅那边瞟了瞟,不声不响地摸出手机。
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几下,一条消息就发出去了。
黎小姐,夫人对医院那个虞可很满意,说要让少爷负责。
消息刚点发送,客厅那头就隐约有了脚步声。
张妈心里一咯噔,赶紧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抓起抹布,低头用力擦着灶台。
盛母一脚踏进厨房,张妈额角上已经渗出点汗珠子了。
“张妈,晚上炖个燕窝。”
“好的夫人。”
收到张妈那条消息时,黎月正在私人会所做着美甲。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技师在她指尖描绘精致的图案。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随意瞥了一眼,下一秒,迅速坐直身子。
“虞可......”
她红唇里无声地挤出这两个字。
美甲师被她脸上骤然狰狞的表情吓得手一抖。
新描的颜色,画歪了一笔。
“黎,黎小姐,对不起......”
“今天就到这里。”
黎月甩下一叠厚厚的钞票在桌面。
她抓起旁边限量款的包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上车之后,她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给自己的秘书发了条信息。
“给我查!那天1808套房到底怎么回事!”
“特别是一个叫虞可的舞女,我要知道她跟盛檀是怎么回事!立刻!”
她必须弄清楚,盛檀怎么会和那种女人扯上关系。
那个虞可,听都没听说过的小角色,凭什么。
二十分钟后,电话响起。
黎月迅速接通:“说。”
秘书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汇报。
“黎总......那天盛总中的药效发作时......好像是......阴差阳错......跟那个叫虞可的......”
黎月的呼吸倏然加重。
她握着手机的力道,几乎要将它捏碎。
“还有呢?”
秘书感受到电话那端传来的低气压,不敢有丝毫隐瞒。
“黎总,前两天那个虞可好像在闹自杀,割腕了。”
“听人说,她现在就在盛家集团下的那间私人医院里。”
黎月轻轻“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有些长,“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她死死攥紧手机。
自杀?
这种低劣的手段,也想博取同情,甚至借此攀上盛檀?
就凭一个跳舞的,也配跟她争?
她黎月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被这种货色抢走。
盛家私人医院......
她倒要亲眼瞧瞧,这个叫虞可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能让盛檀失控,还能让盛母另眼相看。
黎月驱车,很快就到了那间私人医院。
医院门口就有花店,她甚至没下车,随意指了指橱窗里最大最显眼的一束百合。
付了钱,抱着那束遮住她半张脸的香水百合,径直走向虞可的病房。
病房门没关严,虚掩着。
黎月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虞可。
她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目光从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缓缓滑到她左手手腕上缠着的厚厚纱布。
这就是那个虞可?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柔柔弱弱的,果然是只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货色。
“虞小姐,久仰大名。”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冷得像冰。
“听说你为了阿檀闹自杀?真是......感人呢。”
虞可的手指,在被子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她口中那个亲昵的“阿檀”,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着她的耳膜。
这个人是谁?她和盛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和盛先生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病后的沙哑。
“怎么会没关系呢?”
黎月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眸子里,却全是算计。
她随手将那束硕大的百合花束重重放在床头柜上。
“阿檀都跟我说了,那天的事......”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虞可微微颤抖的睫毛,唇角的弧度更深。
她就是要让这个女人知道,盛檀是她的,谁也别想染指。
“他这个人啊,责任心太重,总觉得亏欠了你。”
虞可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
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只是亏欠?
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难受。
“抱歉,但我真的不需要他负责。”
黎月轻笑一声,姿态优雅地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抚过百合肥厚的花瓣,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
不过,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和不堪的手段。
“虞小姐,你知道盛家是什么门第吗?”
她不等虞可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道,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教导。
“盛家的儿媳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虞可,声音压得更低。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孩,不说盛家,我也见得多了。”
“不过我劝你,女孩子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黎月看着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心底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自杀的把戏,玩一次也就算了。”
“若是下次,你手抖一下,到时候伤害的,可是你自己啊。”
“而且你这么做,难道不是故意想要逼阿檀对你负责吗?”
虞可的呼吸微微急促,胸口那股窒闷感再次袭来。
她抿了抿唇,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妆容精致,姿态高傲的女人。
“黎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月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微笑。
“没什么,就是替阿檀来谢谢你。”
“他昨晚还跟我说,幸好那天是你。”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哭哭啼啼,缠着他不放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虞可一眼,发出一声轻笑。
“不过,虞小姐这么懂事,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对吧?”
虞可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懂事?她是在嘲讽她吗?
还是在提醒她,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妄想?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会。”
黎月满意地点点头,唇角的弧度加深。
这个女人,果然不堪一击。
她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带着炫耀般的亲昵。
“其实呢,我和阿檀认识很多年了。”
“他的喜好,他的习惯,我比谁都清楚。”
黎月抬手,状似无意地抚了抚自己柔顺的长发,指间的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他喜欢独立一点的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那种。”
“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什么恩情啊,责任啊,来道德绑架他。”
每一句话,都沉甸甸地敲在虞可的心上。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肯让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掉下来。
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
黎月将她所有的细微反应都看在眼里,心底那份莫名的烦躁消散了些。
“对了,我听说......盛阿姨好像挺喜欢你的?”
“不过啊,长辈们的想法,有时候和我们年轻人不太一样。”
“阿檀的婚事,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不是吗?”
这句话,击垮了虞可心中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是啊,盛檀那种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她这种一无是处,只会给他添麻烦的女人。
盛夫人的喜欢,或许只是出于同情。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浓郁的百合花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虞可终于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黎小姐,你说完了吗?”
“如果说完了,我想休息了。”
黎月挑了挑眉。
倒是比她想象中能沉得住气一点。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她优雅地站起身,再次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虞小姐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她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眼中带着怜悯。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
“何必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这样折腾自己呢?”
不可能的人。
这五个字,像重锤般,狠狠砸在虞可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黎月说完,不再看虞可的反应,优雅地转身离开。
病房门沉重地合拢。
虞可再也支撑不住,瘦弱的身体蜷缩进雪白的被子里,下唇被她死死咬住,直到尝到一丝腥甜。
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迅速濡湿了柔软的枕套。
黎月的话,将她心中最后微弱的希望也残忍地割断。
她颤抖着抬起手,目光落在手腕上那圈碍眼的纱布。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她算什么呢?
一个被母亲当作攀附豪门工具的人。
她的存在,真的有任何意义吗?
走廊上,黎月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步伐轻快,走向电梯口。
她掏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一条信息编辑完成,连同一张清晰的转账凭证截图,一同发送了出去。
帮我盯紧点。要是盛檀去医院看她,立刻通知我。
手机屏幕很快亮起,传来回复。
黎小姐放心,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了,我办事,您放心!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沉重的声音,像一把小锤,敲在虞可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她条件反射般地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更深地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
她以为,是黎月去而复返。
或者......更糟。
然而,当看清来人时,虞可狠狠怔住。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眉眼间带着和煦的笑意,目光慈爱。
是盛檀的母亲,盛夫人。
她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异常精致的食盒,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管家,管家怀里抱着一大束娇嫩的淡粉色郁金香,那颜色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孩子,吓着你了?”盛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歉意。
她迈步走进来,管家恭敬地跟在身后。
“阿姨给你带了些滋补的汤。”
盛母说着,将食盒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她的目光掠过房间,落在角落里那束已经有些蔫头耷脑的百合花上。
盛母微微蹙了下眉,没说什么,只是自然地弯腰,将那束百合连同花瓶整个端起,径直走向房间角落的垃圾桶,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
“这花味道太冲,不适合病人养着。”她拍了拍手,语气平淡。
淡粉色的郁金香被管家轻手轻脚地安置在了原本属于百合的位置,下一刹那,整个病房都仿佛柔和明亮了几分。
一直僵坐在陪护椅上的虞颜,在看清盛母时,眼睛就亮了。
此刻见盛母一系列动作,她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迅速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上前。
“哎呀,盛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刻意的热情,“我们可可啊,就是太懂事了,昨天还跟我念叨呢,说千万不用麻烦盛总,一点小事......”
盛母像是没有听见那聒噪的声音,径直走到虞可的病床边,在床沿轻轻坐下。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虞可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
“还疼吗?”
盛母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真切的关怀。
虞可的身体依然紧绷着,但盛母掌心的温度,让她那颗在绝望深渊里沉浮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她僵硬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谢谢阿姨......我,我真的没事。”
眼睫颤了颤,她终于抬起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向盛母。
她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阿姨,那天的事......是我自愿的。跟盛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一出,病房内的空气似都凝滞了一瞬。
盛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握着虞可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紧了紧,语气里带上了不悦:“这是什么话?那混小子......”
“不是的!”
虞可急急地打断了盛母的话。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又慢慢移到手腕的纱布边缘,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触感。
“那天......我喝醉了,盛先生他......他也喝多了。我们,我们都不清醒。”
说完,她抬起脸,对着盛母扯出一个笑容。
“所以,盛夫人,真的......真的不用负责。”她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艰难,“您也不用......对我这么好。”
她算什么呢?凭什么得到盛夫人的垂青和善意?
这份好,她承受不起,也不配。
“你这孩子!你胡说什么呢!”
虞颜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脸色都变了。
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盛夫人,眼看着天大的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让虞可三言两语就给搅黄了!
“盛夫人,您可千万别听她的!她这是......这是脑子还不清楚!小孩子家家的,她懂什么!”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试图挽回局面。
盛母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淡地扫向她。
虞颜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硬生生吞了回去,讪讪地闭上了嘴,却仍旧不甘心地瞪着虞可。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盛母重新看向虞可时,目光又恢复了之前的慈爱。
“好孩子,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阿姨不是来逼你的,只是觉得......”
她顿了顿,另一只手想从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里掏出什么。
虞可的瞳孔一缩,下意识伸出手拦住她的动作。
“我不要!”
“盛夫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不管您信不信,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钱!真的不是!您......您不必这样!”
她怎么能要盛家的钱?
如果收下了,那她和母亲口中那些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仅存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
盛母想要掏出银行卡的动作,就那样僵在了半空。
她看着虞可通红的眼眶和决绝的神情,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怜惜。
“哎呀,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虞颜见状,眼珠子一转,立刻又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挤到床边,试图去拉盛母僵在半空的手。
“盛夫人,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小孩子脾气,哪里懂得您的好意啊!”
“她不要,我替她收着!我替她收着!都是一家人,一样的,一样的......”
虞颜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贪婪地盯着盛母手包的方向。
“妈!”
这一声喊得又尖又急。
虞颜伸向盛母手包的手一抖,惊愕地看向病床上的虞可。
盛母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目光在虞颜脸上一扫,看得她心头一跳。
她慢慢站起身,朝着虞可微微点头。
“孩子,你好好养着。我改天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盛母脚步停了停,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眼虞颜,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虞女士,有些事,勉强不得。”
门一关上,虞颜脸上的那点笑模样立刻就没了,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她扬起巴掌,带起一阵风,眼看就要扇到虞可苍白的脸上!
可一对上虞可的眼睛,她扬起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那眼神空洞洞的,没什么光彩,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巴掌,到底没落下去。
缓过那口气,虞颜抓起床上的枕头,使足了劲儿朝虞可砸过去!
“你疯了!虞可!我看你是真疯了!”
枕头软塌塌的,砸身上不疼,可虞可觉得胸口闷得慌,喘不上气。
“那是盛家!盛家啊!你知道盛家有多少钱吗?!啊?!你就这么给我搅黄了!”
虞颜的声音尖得刺耳,指着她的手抖个不停。
虞可慢慢地往冰凉的被子里缩,最后整个人都蜷成一团,只露出一小撮黑头发在外面。
被子底下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我......我这些年跳舞赚的钱......还有......还有比赛的那些奖金......”
虞颜的火气被她这几句话弄得一滞,但跟着就是更大的不甘心。
她几步冲到床边,死死盯着被子鼓起来的那一小团。
虞可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但眼神还是犟的。
“那些钱......加起来......能在市中心买三套房了。”
“妈,我们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
虞颜的脸一下子铁青,跟着又发白,胸口呼哧呼哧地起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扑上前,一把揪住了虞可单薄的病号服领口,将她瘦弱的身体从被子里狠狠拽了出来!
虞可被迫仰起头,呼吸困难,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虞颜的脸扭曲着,凑近她,声音尖利得几乎刺破耳膜。
“我这些年为你付出多少心血?啊?!要不是我从小逼着你练舞!要不是我厚着脸皮,到处求人,带着你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上流宴会,去给那些有钱人赔笑脸!你能有今天?!你能有机会认识盛家的人?!”
虞可被她扯得微微前倾,病号服紧紧勒在颈间,呼吸有些不畅。
她却没有挣扎,依旧垂着那双长长的眼睫,只是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那些宴会......真的是为了我吗?”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根针,扎破了虞颜高涨的气焰。
虞颜揪着她衣领的手指顿了顿,眼底闪过慌乱,但很快被更盛的怒火取代。
“不是为你,难道是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去抛头露面?!”
虞可缓缓抬起眼,看向她的眼神,平静无波。
“妈,你一次次把加入豪门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
虞颜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讷讷地说不出话。
虞可的视线落在自己被攥得生疼的领口,然后慢慢移开,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
“你知不知道,你逼着我穿着漂亮的裙子,在那些人面前一遍遍跳舞,笑着讨好他们的时候......”
“我的腿......我的腿只要一到阴雨天,就会痛得钻心。你想过我吗!”
虞颜的手一抖,下意识松开了她。
虞可瘦弱的身体晃了晃,跌坐回床上。
虞颜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看虞可苍白却倔强的脸,一股被挑战了权威的羞恼冲上了头顶。
她再次扬起巴掌,这次用了十成的力气。
可这一次,虞可没有躲。
她甚至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即将落下的手,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般的麻木。
虞颜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狠狠甩下手,转而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盘,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对面的墙壁!
“砰——!”
一声巨响。
虞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虞可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虞可脸上:
“我告诉你,虞可!盛家这件事没完!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会跟我装清高就有用了?!”
“人家盛夫人是什么身份?她亲自来看你!钱都送到你手上了!你还在这儿给我摆什么谱?啊?!”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人的耳膜。
“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也得给我先把盛家这笔账算清楚了!不然我白养你这么大!”
虞可的手指,在身侧慢慢攥紧了薄薄的被单。
她看着母亲扭曲狰狞的面容,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岁那年,第一次登台表演?”
虞颜胸口起伏。愤怒让她喘息。听见虞可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她没料到。剑拔弩张之后,虞可会提旧事。
虞颜以为她会哭。或是辩解。或是更激烈地反抗。
虞可没看她,视线落在被单边缘,被单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那天,我摔倒了,就在聚光灯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从台上拖到后台。打我、骂我,指责我丢尽了脸。”
她顿了顿,喉咙发紧。
“你警告我,再敢出丑,再丢你的人,就把我扔到大街上。让我自生自灭。”
虞颜的脸扭曲了,嘴唇蠕动,喉咙发出咕哝声。
虞可抬起左手手腕,病号服袖口滑落,露出那圈狰狞刺目的白色纱布。
“现在。”
她的目光直直看向虞颜。
“我是不是又让你丢脸了?在盛夫人面前?”
虞颜的脸色青白交错。
女儿平静揭开旧伤疤,戳破她苦心栽培的伪装让她她颜面扫地。
“呵!你现在长本事了,虞可!”
“学会跟我翻旧账了是吧?你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心软?就能摆脱我了?”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名牌手袋,快步往门口走去。
“行!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撂下这句狠话,她用力拉开病房门,又重重地甩上。
“砰——!”
巨大的关门声再次震动了这间小小的病房。
虞可静静地看着,看了很久,直到门板彻底安静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她才慢慢地松开一直紧攥着被单的手指。
她低下头,视线再一次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纱布上。
她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她这一生,从记事起,就永远都在为别人的期待而活着。
努力练舞,是穿着漂亮的裙子周旋于那些让她感到不适的宴会,是为了母亲口中的未来,现在,就连盛檀那句轻飘飘的“我会负责”,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
负责......他要怎么负责?娶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吗?
她慢慢侧过头,望向窗外。
阳光依旧明媚,可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种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自己蜷得更紧。
那位黎月小姐说的是对的。
她这样的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背负着这样的母亲,连自己都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又怎么敢奢望别人的真心?
盛檀那样光芒万丈、众星捧月的人,又怎么会真的看上她这样一个卑微怯懦的女孩?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轻轻颤抖着。
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顺着她苍白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医院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一道纤细玲珑的身影倚着冰冷的墙壁。
暗影吞噬了她大半个身子,只余下一双眼,精光闪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虞可病房门口刚刚落幕的那场闹剧。
就在虞颜即将走到电梯口时。黎月忽然加快了脚步,“虞阿姨!”
虞颜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突然听到有人叫她,脚步一顿,警惕地回过头。
她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妆容精致,一身顶级名牌,周身散发着精英气息,记忆中并没有这张脸孔。
“你是?”
黎月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她主动走上前,伸出手,姿态亲昵地挽住虞颜的手臂。
“虞阿姨您好,我是盛檀的朋友,黎月。”
“我刚去看望虞可小姐。”黎月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呢。”
一听是盛檀的朋友,虞颜眼睛蓦地一亮,先前那副戒备警惕的神色消散得无影无踪,脸上堆起了谄媚热络的笑容。
“哎呀!原来是黎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还专程来看我们家可可。”她顺势被黎月挽住了手臂,“我们家可可就是太不懂事,一点小事就闹成这样,让黎小姐见笑了。”
“虞阿姨,您别太着急上火了,”黎月体贴地伸手按下了电梯的下行按钮,她搀扶着虞颜走进光亮可鉴的电梯轿厢,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虞可小姐现在情绪不稳,您越是逼她,恐怕效果越适得其反。”黎月柔声劝慰,“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聊聊?我知道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厅,环境还不错。”
虞颜此刻正愁找不到人倾诉,听她这么一提议,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更何况,对方是盛檀的朋友,说不定能从她这里探听到一些关于盛家的内部消息,或者为虞可嫁入盛家铺平道路。
“好好好,那就太麻烦黎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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