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凶煞的明器,沾染的阴气越重,青铜古棺里的镇墓玉珏、血尸怀中的招魂金铃,每一件都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气值。
这些在世人眼中的不祥之物,却是季如尘突破境界的关键。
待收集足够的阴气值,那些尘封的秘术、失传的古阵,都将在他手中重现于世。
永生,无敌,也不再是梦!
而且,再怎么说,张三爷当年也是和刚刚崛起的季如尘有点交情的,如今后人找上门,季如尘也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静等明天。”
季如尘指尖轻弹枪缨,铜铃清越之声荡开一室幽雾。
......
......
次日中午12点。
十楼漆红大门被敲响。
张链子抱着檀木盒立在日光里,额头沁着细汗。
盒中残卷昨夜突然发烫,险些将暗格烧穿,好在及时救了回来,否则真是令人绝望。
“进来。”
季如尘的声音从会堂深处传来,混着破穹枪轻颤的嗡鸣。
三人轻车熟路的进入其中。
昨日还身着玄色广袖的季如尘,此刻竟剪去及腰长发,利落的短碎发下,眉骨与下颌线显得愈发锋利。
他穿着烟灰色战术夹克,腰间斜挎着皮质工具包,破穹枪被拆成零件藏在背包里,唯有腕间龙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透着几分熟悉的危险气息。
“季、季会长?”
胖子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妈呀,认不出来了都!”
柳冰也十分惊艳,季如尘现在完全是一种不同于之前的帅气。
季如尘抬眸扫过三人,唇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别这么拘谨嘛,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今天就不客套了,都坐下吧。”
“链子,把残卷拿出来。”
季如尘指尖敲了敲桌面,张链子点头,咽了咽口水,掌心的汗渍在檀木盒上洇出淡痕,郑重其事地掀开盒盖。
皮质残卷裹着金丝楠木片,边角处的红纹已被摩挲得发亮。
他刚要伸手,胖子的大脑袋突然挤过来,粗短手指直奔残卷:“让我看看,链子你小子老藏着掖着,平时我想看都不给看......”
张链子翻了个白眼,把胖子推开:“没规矩!让季会长先看!”
“奥对对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会长您先看!”
胖子揉着被柳冰揪了一下而通红的耳朵嘿嘿赔笑,眼睛却仍直勾勾盯着残卷。
没办法,好奇嘛!
“没事儿,我不讲究这些,谁先看都行。”
季如尘挑眉轻笑,探手将残卷抽至面前。
而在残卷展开的刹那,室内温度骤降。
不过,残卷上的内容,看上去好像很普通......
就是一堆扭曲的朱砂纹路。
胖子挠着后脑勺,盯着羊皮卷上扭曲的朱砂纹路直犯嘀咕:“这啥啊?跟俺老家猪圈墙上的泥点子似的。”
柳冰轻咳一声,用肘尖顶了顶他的腰眼。
张链子更是急得直搓手,压低声音骂道:“闭上你的臭嘴!”
季如尘扫了眼众人困惑的脸色,仔细端详了一番残卷后,右手在眼前一抹而过,红色的气血攀附上双眼,隐隐约约透露出狰狞竖瞳,死死盯着残卷。
很快,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屈指叩了叩桌面:“拿蜡烛来,就在旁边。”
“我来吧。”
柳冰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取鎏金烛台。
胖子挠着头嘟囔:“看残卷要蜡烛?难不成会长想照明?”
张链子瞪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啥时候都贫嘴,死胖子。”
这时,柳冰已经拿着烛台过来了。
季如尘随手将灯关闭,点亮烛台上的蜡烛。
烛火亮起的瞬间,残卷在光晕中泛起诡异的油光。
胖子凑得太近,被季如尘轻轻推开:“靠那么近做什么?怕我偷你兄弟的残卷?”
“啊哈哈哈哈,您说笑了,这怎么可能......”
胖子尴尬的笑哈哈。
“行了,都来看吧。”
季如尘微微一笑。
就见到羊皮纸遇热蜷曲,表层的朱砂符突然如蜡油般融化,露出底层若隐若现的墨线。
“这是......”
张链子瞳孔骤缩。
原本杂乱的 鬼画符 下,竟藏着另一层细密的刻纹,在烛火下显露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斗柄末端直指某个方位。
柳冰手中的发丘印突然发烫,与残卷上的某颗 星子”遥遥共鸣。
“这其中可另有乾坤。”
季如尘用指尖挑起残卷一角,烛火将他半张脸映得通红。
他瞥了眼目瞪口呆的三人,忽然轻笑,“怎么?以为天下会的当家人只会耍手段?”
“这可不是普通的灯,而是尸油灯。”
季如尘指尖轻叩青铜灯盏,灯芯跃动的幽绿火苗映得他瞳孔泛冷。
“尸油灯?!”
三人闻言,瞬间头皮发麻。
那跳动的火光中,隐约浮着絮状的白色悬浮物,分明是浸泡过尸油的灯芯在燃烧。
胖子下意识后退半步,腰间黑狗血袋子险些滑落。
柳冰和张链子都当然听过这等邪物,需用古墓中百年女尸的油脂熬炼七七四十九日,稍有不慎便会引魂上身。
而也正是因为听过,所以才会头皮发麻。
季如尘却似浑然不觉,修长指尖捏起羊皮卷边缘,烛火将他侧影投在墙上,化作扭曲的鸦首轮廓:“羊皮卷用墓主脊骨血混着尸蜡书写,普通烛火只会让纹路碳化。”
他忽然轻笑,灯盏中渗出的油珠竟在桌面聚成骷髅形态,“唯有尸油灯的阴火,才能让这残卷彻底显形。”
张链子忍不住叹服:“不愧是季会长,佩服佩服。”
三人都不是傻子,听到季如尘这话,顿时对他敬佩不已。
就光是用看,竟然就看出了材质与书写这羊皮卷是用什么书写的,难道不厉害?
“这种客套话就不要再说了。”
季如尘指尖摩挲着烛台边缘,火光在他眼底碎成金箔,嘴角微微一笑,一切对他而言都已经尽在掌握,忽然抬眸看向二人:“能看出来点什么吗?”
张链子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们都知道,这是季如尘的考验与试探。
试探他们到底有没有用。
张链子强迫自己忽略掌心摸金符的发烫,死死盯着残卷上扭曲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