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翻了个白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丘印上的纹路：“季会长不是凡人，怎么能和你们这种普通男人相提并论？”
语气带着三分调侃七分认真，目光扫过机舱内奢华的陈设和空姐们身上的古纹旗袍。
“是是是......”
张链子无奈地笑着点头，发梢被机舱内的气流吹得微微晃动。
他心里当然清楚，且不说季如尘能在闹市顶楼停放私人飞机的手段，单是解读残卷时展现出的渊博，就足以碾压绝大多数倒斗人。
驾驶舱方向传来轻笑，季如尘半转过身：“我不是凡人，难道链子和胖子就是凡人了吗？”
他屈指敲了敲仪表盘，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金石，“一个一手寻龙诀出神入化，另一个玩热武器比端饭碗还利索，很普通吗？”
张链子连忙摆手，耳尖泛红：“季会长谬赞了，寻龙诀不过是家传皮毛......”
话音未落，胖子已经大大咧咧地接话：“嗨呀～一般一般啦！也就比隔壁老王强那么一丢丢！”
说着还冲空姐们挤眉弄眼，工装裤口袋里的黑驴蹄子跟着晃荡，逗得几位空姐掩嘴轻笑。
柳冰忽然皱起眉，看向季如尘：“对了，咱们去长沙，不用跟当地的‘大爷’打个招呼吗？”
胖子嘴里塞着臭豆腐，含混不清地问：“哪个大爷？卖糖油粑粑的？”
张链子抬手拍了下他后脑勺：“笨！说的是长沙九大家族的掌舵人。”
他转向季如尘，语气带了几分谨慎，“会长，毕竟是去人家地盘，按规矩该知会一声。”
如北平有四大门派坐镇，长沙作为倒斗界的龙头地界，亦有九大家族盘踞。
这九族同气连枝、盘根错节，上至官府下至坊间皆有渗透，说是长沙地底的“土皇帝”亦不为过。
若论起长沙倒斗界的大爷，当指九大家族中稳居首位的掌舵人。
此人身家横跨政商两界，明面上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商会会长，暗地里掌控着湘地黑暗世界的生杀予夺。
江湖传言其府邸地下藏着三层密室，摆满从各代王侯墓里搬来的镇墓之宝，连省博的专家见了都要绕道走。
更有人说他袖口藏着半块西周玉璋，能号令长沙城黑白两道的阴兵暗桩，若把九大家族比作长沙地底的根系，他便是扎在最深处的主根，既能让活人平步青云，也能叫死人永不见天日。
按倒斗行当的老规矩，但凡有些名号的摸金校尉、发丘中郎过境，总得备上三牲薄礼知会族中掌舵人，既是示好，也是避免误触人家地界里的暗桩忌讳。
毕竟在这行里，得罪地头蛇的下场，有时比撞见粽子还难缠。
季如尘闻言轻笑，指尖敲了敲驾驶舱的金属面板：“规矩？”
“这世上能让我季如尘打招呼的人，还没出生呢。”
胖子听得眼睛一亮，差点把臭豆腐咽进气管：“会长这话说得太霸气了！咱就是来长沙挖个墓，难不成还得给人递拜帖？”
柳冰对胖子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九大家族在长沙盘根错节，万一误触了人家的暗桩......”
“误触就误触。”
季如尘打断她的话，随手抛起枚古钱，“天下会的铲子挖到哪，哪就是路。”
古钱在他掌心转了个圈，稳稳立住，竟是枚罕见的 常平五铢。
“再说了。”
他挑眉看向众人，“真要遇上麻烦，你们觉得是九大家族的人多，还是墓里的粽子多？”
张链子无奈摇头，却忍不住笑了：“合着季会长根本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放眼里做什么？”
季如尘将古钱弹进胖子的背包，“有那功夫，不如想想进墓后的事情，或者多研究研究你的残卷。”
柳冰盯着季如尘棱角分明的侧脸，苦笑着摇摇头。
毕竟天下会的势力摆在那儿，或许在季如尘眼里，长沙九大家族真不过如此。
“行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季如尘扫了眼腕表，金属表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还有两个半小时着陆。”
他指了指机舱侧壁的暗格，“里面有安神香，睡不着的话可以点一支。”
胖子早就瘫在真皮座椅上，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有没有茅台？上次在秦岭喝的百年陈酿那叫一个香......”
“有二锅头泡的黑驴蹄子，喝吗？”
季如尘挑眉。
胖子瞬间闭了嘴，缩在座椅里装死。
张链子见状轻笑，从背包里摸出块罗盘仔细擦拭，铜针在夜明珠的光晕里稳稳指向南方，那是桂花坪的方向。
机舱内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引擎的轰鸣低沉作响。
胖子的鼾声混着空姐端来的茶香，竟透出几分诡异的安宁。
柳冰摸出腰间的发丘印，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还有一小时。”
季如尘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她手一抖。
只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养足精神，等下着陆，可有场硬仗要打。”
她默默点头，将发丘印重新系紧。
窗外的云层不知何时已染上暮色，远处的长沙城轮廓隐约可见，像一幅浸在墨水里的老照片。
机场不是寻常城市都能配备的交通设施，那不仅需要巨额资金投入，更要满足严苛的空域、地形等条件，桂花坪这种一个街道的地方，自然不存在。
因此，他们只能在黄花国际机场降落。
季如尘驾驶的私人飞机划破云层，最终平稳降落在黄花机场的跑道上。
私人飞机稳稳降落在长沙黄花机场，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
三人跟着季如尘走出机舱。
胖子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望着机场外霓虹灯闪烁的街道，咽了咽口水：“季会长，咱先找个地儿填填肚子吧，我闻着小龙虾味儿了！”
季如尘轻笑一声，抬手招来机场 VIP 通道的接驳车：“先吃饭，吃完再商量去桂花坪的事。”
一行人穿过停机坪时，远处的空管人员忍不住频频侧目。
他们见过太多富豪的私人飞机，但机身上带着一堆铲子和乱七八糟东西的，这还是头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