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我站在皮划艇训练基地的码头边,手握桨叶,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转战个人项目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龙舟需要团队配合,而皮划艇只需要我一个人的力量。
没有背叛,没有算计,只有我和水的对话。
“林教练,你的动作太标准了!”
年轻队员崇拜的目光让我微微一笑。
从队员到教练助理再到国家队预备队员,我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
那些曾经嘲笑我“只会打鼓”的声音早已烟消云散。
国内选拔赛前夕,我每天训练十二小时。
手上的茧子裂开又愈合,肌肉酸痛到无法入睡。
但我从不喊苦。
比赛当天,我穿着崭新的队服,站在起点线上。
父亲和母亲坐在观众席最前排,向我挥手。
发令枪响,我像离弦之箭冲出。
水花在我两侧飞溅,桨叶切入水面的声音如同心跳。
终点线前,我领先第二名整整三秒。
“林晚晚!
林晚晚!”
观众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我举起双臂,接受全场的致敬。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失去那个龙舟队,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
媒体疯狂追逐我的故事。
从体育版到社会版,从纸媒到网络,我的照片和采访铺天盖地。
“被陷害的天才”、“涅槃重生的女王”、“水上最强复仇者”——这些标题让我哭笑不得。
我的社交媒体粉丝暴涨至百万,品牌代言接踵而至。
我成了无数女孩的励志偶像,她们在评论区写道:“像林晚晚一样,永不向渣男低头!”
正当我为国际大赛做最后冲刺时,一条新闻打断了我的训练节奏:“龙舟界前天才傅宸宇刑满释放,拒绝媒体采访”配图是他低着头,戴着口罩和帽子,匆匆钻进一辆普通轿车的背影。
我冷笑一声,继续我的训练。
他已经与我无关。
然而三天后,教练递给我一封信:“有人托我转交给你。”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我心头一颤。
我几乎是本能地想撕碎它,但最终还是打开了。
“晚晚,恭喜你取得如此成就。
我为你骄傲,也为自己感到羞愧。
如果可以,我想当面向你道歉…”我没看完就将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告诉他,别再来打扰我。”
但傅宸宇显然不打算放弃。
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我——我的老同学、前队友,甚至我父亲。
我一一拒绝,并警告所有人不要再向我传达他的任何信息。
一个雨天,我训练结束走向停车场,远远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路灯下。
他浑身湿透,目光却紧紧锁定在训练基地的大门上。
是傅宸宇。
我立刻转身,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国际大赛前一周,一个包裹被送到我的宿舍。
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送的。
里面是一条编织手链,红蓝相间的线条已经有些褪色。
这是我五年前亲手为傅宸宇编织的“幸运符”,他曾当着周梦璃的面将它扔进垃圾桶,说这种“土气的东西”配不上他的形象。
我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浴室。
比赛前三天,父亲打来电话:“晚晚,傅宸宇来医院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找你干什么?”
“他没能见到我。
保安认出了他,直接把他拦在了门外。”
父亲顿了顿,“下着大雨,他在医院门口站了整整三个小时,像条落水狗。”
我冷笑:“他活该。”
挂断电话,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片刻,接通了。
“晚晚…”电话那头,傅宸宇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来,“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直接挂断,拉黑。
比赛当天,我站在世界最高领奖台上,金牌在胸前闪耀。
国歌响起,五星红旗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