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侯府薛钦贵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爹找的童养媳想虐我,没关系我还有九个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侯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侯府嫡子,父亲为护我周全,自小便收养了十个义女,充作我的贴身护卫。待我及冠后,父亲便让我在她们之中择一良配为妻。那时,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心仪多年的大姐——冷如霜。谁料大婚之日,父亲的宿敌将我掳去,囚于万蛇窟中,毒蛇缠身,几近丧命。我拼死放出求救令箭,苦苦支撑到冷如霜赶来。可她前脚救我脱困,后脚竟将我送入了旱窑子!“薛钦贵!你害白奕时,可曾想过今日下场!”“为逼我嫁你,竟将他卖入那等腌臜之地!”“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子么?今日便叫你尝尝这男人千人骑、万人踏的滋味!”一群粗鄙汉子将我围住,生生将我折磨至死……再睁眼,我竟回到了父亲让我选妻这一天。……望着眼前十张名帖,我终于明白,我重生了。这一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我毫不犹豫抽出一张...
《我爹找的童养媳想虐我,没关系我还有九个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我是侯府嫡子,父亲为护我周全,自小便收养了十个义女,充作我的贴身护卫。
待我及冠后,父亲便让我在她们之中择一良配为妻。
那时,我毫不犹豫地选了心仪多年的大姐——冷如霜。
谁料大婚之日,父亲的宿敌将我掳去,囚于万蛇窟中,毒蛇缠身,几近丧命。
我拼死放出求救令箭,苦苦支撑到冷如霜赶来。
可她前脚救我脱困,后脚竟将我送入了旱窑子!
“薛钦贵!
你害白奕时,可曾想过今日下场!”
“为逼我嫁你,竟将他卖入那等腌臜之地!”
“你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子么?
今日便叫你尝尝这男人千人骑、万人踏的滋味!”
一群粗鄙汉子将我围住,生生将我折磨至死……再睁眼,我竟回到了父亲让我选妻这一天。
……望着眼前十张名帖,我终于明白,我重生了。
这一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毫不犹豫抽出一张名帖,递与父亲。
父亲看着名帖上的名字,面露诧异:“你这小子不是自小就中意如霜么?
怎的选了小十?”
我心口一痛,只摇摇头未答话,脑中尽是前世临死前,柳如樱冲入旱窑子时那暴怒慌乱的神情。
父亲见我无意多言,也不追问,只道我考虑清楚便好。
离了父亲书房,刚踏入后院,白奕却忽然出现,“噗通”跪倒在我面前。
“小侯爷!
求求您了!
求您把如霜让给我吧!”
“您什么都有了,可我只有如霜啊!
求您高抬贵手,把她让给我行不行?”
看着眼前磕头哭求的白奕,我有些发怔。
这情形……与前生不同?
莫非……他也重生了?
恰在此时,冷如霜突然现身,见此情景,她顿时目眦欲裂。
她冲上前,一把扶起白奕,对我怒目而视:“薛钦贵!
你又对白奕做了什么?!”
“你为何就不能放过他?!
我早说过,白奕才是我心仪之人,我对你绝无半分男女之情!”
看着冷如霜为白奕冲我嘶吼的模样,我心口绞痛难当。
无论前世今生,她冷如霜心里只装着一个白奕。
无论他做了什么,错的永远是我。
冷如霜见我怔怔望她,冷哼一声:“薛钦贵,我告诉你!
即便你及冠礼上选我为妻,我也断不会屈从!”
“我这条命虽是义父所赐,你若想以此相挟,逼我嫁你,那是痴心妄想!”
“大不了,我将这条命还给义父便是!”
她冰冷的话语,让我如坠冰窟。
前世临死前的无尽折磨在眼前闪现,那钻心蚀骨的痛楚,令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良久,我才缓过神来。
深吸一口气,话未出口,一群蒙面黑衣人忽从檐上飞落,直冲我而来!
“小心!
有刺客!”
冷如霜一声怒吼,下意识推开白奕,朝我扑来。
自幼刻入骨髓的训诫,令她的身体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护我周全!
可就在这时,白奕发出一声痛苦哀嚎,他跌倒在地,腿上赫然钉着一枚飞镖!
冷如霜身形骤停,眼底掠过一丝挣扎,下一刻却毫不犹豫地掠向白奕,击退刺客,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看着这熟悉一幕,我只觉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父亲统领边境八十万雄兵,敌国视他为死敌,自我出生起,刺杀便如影随形。
正因如此,父亲才会收下十个义女,做我的贴身护卫。
前世每次遇刺,冷如霜都会如此刻这般,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只是如今,那个被护在身后的人,换成了白奕。
眼见刺客舍弃冷如霜与白奕,手持利剑直向我心口刺来!
一道身影如电般掠至,用后背替我挡下了那致命一剑!
是柳如樱!
随后,府中护卫如潮水般涌来。
刺客见势不妙,只得含恨退去。
柳如樱周身散发着寒气,冷冷地盯着冷如霜:“你可还记得自己的本分?”
“若小侯爷有个闪失,你待如何?”
冷如霜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却很快被理直气壮取代。
“白奕已然受伤,我岂能不管他?”
“再说,薛钦贵不是毫发无损么?”
柳如樱冷笑:“所以,你便可对小侯爷置之不理了?
我看你是对那男子太过上心,早忘了义父收养我等是为的什么!”
冷如霜语塞,显然也知自己方才行径不妥。
恰在此时,她怀中的白奕痛呼出声:“如霜,我好痛……”冷如霜闻声,立刻抱起白奕,神情焦灼。
“横竖薛钦贵无事,何必小题大做!
我得带白奕去寻医诊治,其他事容后再议!”
说罢,她抱着白奕,头也不回地离去。
柳如樱面沉似水,转向我时,眼中带着不甘与怒火。
“这便是你选定的贤妻?!
危急关头,连你的安危都置之度外!”
我看着柳如樱,轻轻摇头,她大约还不知晓,我已选了她为妻。
“我未曾选她为妻。”
柳如樱却满脸不信:“不选她,你还能选谁?
我们姐妹十人,谁不知你自小一颗心便系在她身上?”
她难得对我动了气:“罢了!
你是小侯爷,想选谁便选谁,横竖我们也不过是你的护卫罢了!”
看着她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轻笑。
不知她知晓我选了她为妻时,会是何等神情。
几日后,冷如霜却忽然寻到我房中,形容憔悴。
未等我开口,她便“噗通”跪倒:“薛钦贵,我求你!
把回魂丹给我!
白奕……他情形很不好,镖上有毒,毒已顺着经脉蔓延至胸口,再不用药就来不及了!”
我一怔,随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分明知晓那回魂丹于我意味着什么!
母亲出身杏林世家,自诊出绝症后,忧心我随父亲遭仇家报复,她忍着剧痛,耗尽最后心力,为我制得这枚回魂丹,只为将来能保我一命。
冷如霜死死咬着牙:“只要你肯将回魂丹给白奕,我便应下婚事,嫁你为妻!”
“说到底,若非因为你,白奕也不会平白遭此大罪!”
望着眼前的冷如霜,我只觉无比陌生。
前世我究竟是瞎了眼,竟将一颗真心错付于她!
冷如霜见我未应,跪地不起:“只要你肯给药,我便遵从义父之命嫁你,将白奕送到安全之处,此生……永不相见。”
我忽地轻笑一声:“不必了,因为我根本未曾打算选你为妻。”
冷如霜一愣,眼中惊疑不定:“薛钦贵,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我已认命!
只要你肯给药,我必嫁你!”
我定定地看着她,随后从贴身腰带的暗格中,取出一枚药香奇异的丹丸丢给她。
“滚吧!
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干!”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冷如霜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未发一言,抓起丹丸便急急离去。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我双手紧握,在原地伫立良久。
只为前世的自己不值,竟会爱上这般薄情寡义之徒,至死未看清其真面目。
此后几日,冷如霜寸步不离守在白奕身边,直至他伤势渐愈。
这日,父亲召集十位义女:“过几日便是钦贵的及冠大典,届时,本侯将宣布谁将成为钦贵的未来贤妻。”
此言一出,席间十人神色各异。
柳如樱冷着脸,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
冷如霜亦是愁眉不展,目光频频望向白奕居所方向。
倒是其余八人,面上无甚波澜,只笑着向冷如霜道贺:“恭喜大姐!
这下真与义父成一家人了。”
“日后小侯爷,可就托付给大姐照料了。”
父亲听着她们议论,只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可他这般态度,却被众人视作默认。
人人都认定了,冷如霜便是我的未来贤妻。
当夜,白奕竟离奇失踪。
冷如霜深夜闯入我房中,双目赤红,一把扼住我的脖颈:“白奕呢?!
你将他藏到何处去了?!”
“我已答应嫁你,你为何还要对白奕下手?!”
“他最是怕黑!
夜里无人相伴,叫他如何是好?!”
我惊魂未定,旋即反应过来。
“你疯了不成?
白奕失踪与我何干?”
冷如霜脸色铁青,眼中血丝密布:“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嫉妒我与白奕亲近,怕我反悔,便找人掳走他,是不是?!”
“我求你,将他放回来!
白奕的伤还未好透……我既已应承,待你我成婚后,自会将他送走!”
我用力推开她的手,冷声道:“冷如霜,我压根未选你为妻!
你爱同谁在一处,是你的自由!”
“白奕失踪与我毫无干系!
信与不信,由你!”
“若你再敢深夜在我房中撒野,我便去禀告父亲!”
果然,此言一出,冷如霜不敢再妄动,转身便走,显是忧心如焚,生怕白奕有失。
翌日清晨,冷如霜抱着白奕归来。
他狼狈地缩在冷如霜怀中,仿佛一夜之间受尽折磨。
冷如霜面沉如水,大步走到我面前:“薛钦贵!
你有何手段冲我来!
为何总要寻白奕的麻烦?!”
“若你还要这般行事,我便是死,也绝不嫁你!”
说罢,她抱着白奕,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只有冷笑。
前世我竟为这般一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丧命,当真不值!
当夜,白奕竟主动寻到我房中。
他望着我,满脸不甘,开口问道:“薛钦贵,你也是……重活一世的,是不是?”
灯火下,白奕的面容因妒恨而扭曲,那双眼中,此刻盛满了怨毒。
他声音陡然拔高,尖厉刺耳:“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落在你头上?!”
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积压了数辈子的不甘与愤懑。
“你是天之骄子,是侯府嫡子,生来便拥有一切,呼风唤雨。”
“而我呢?
不过是下人之子,从小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我唯一拥有的,唯有冷如霜的情意。”
他声音带着扭曲。
“为何你连这个都要与我争抢?
薛钦贵,你已拥有那么多,为何还要如此贪心?!”
“若非是你,如霜怎会突然改了主意?!”
“就在方才,如霜亲口对我说,要将我送去南疆!”
他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眼底涌动着诡谲的波动:“我绝不会放弃的!”
言罢,他忽然猛地拽住我,直直撞破窗棂,一同摔下楼去!
身体重重砸落地面,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白奕更是发出痛苦的呻吟。
很快,父亲的义女们纷纷冲出。
冷如霜见此情景,怒不可遏,扬手便给了我一记耳光!
下一瞬,她便被几人死死按倒在地,赤红着双眼朝我嘶吼:“薛钦贵!
你到底想怎样?!”
“白奕究竟做错了什么?
要受你这般折磨?!
你还要折磨他到几时?!”
我捂着脸,看着冷如霜,默然不语。
其他几人慌忙捂住她的嘴:“大姐住口!
若义父出来瞧见你这般模样就完了!”
“大姐,你先出去避避风头,待小侯爷及冠礼时再回来,好好冷静一番!”
几人连拖带拽,将冷如霜与白奕架出了府。
及冠礼当日,父亲为我设下盛大宴席。
朝中显贵,纷至沓来,为我庆贺。
我环顾四周,未见柳如樱身影。
如此重要日子,她必须得在场。
正欲命人去寻,却听府门外一阵骚动。
只见冷如霜拥着白奕,姿态亲昵地走了进来。
满堂宾客窃窃私语,目光在我三人之间逡巡,满是探究与玩味。
我能感受到几道同情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仿佛我已是那即将被弃的可怜虫。
义女中的老二最先按捺不住,快步上前,眉头紧锁:“大姐!
你这是作甚?”
她压低声音,带着警告,“今日是小侯爷及冠大典,义父稍后便要宣布你与小侯爷的婚事!
你还是……离白奕远些为好!”
冷如霜闻言,唇边勾起一抹讥诮冷笑。
她非但不退,反将白奕搂得更紧。
“婚事?”
她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竖耳倾听的宾客听清,“我今日来,便是要禀明义父,我冷如霜,根本不爱薛钦贵!”
她目光如箭,射向我,满是厌憎与决绝。
“也永不会嫁他为妻!”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目光凌厉地射向冷如霜。
冷如霜又掷地有声地加了一句:“待义父宣布完毕,我便与侯府……恩断义绝!”
周遭姐妹顿时躁动起来,纷纷上前劝阻冷如霜莫要冲动。
她却冷着脸:“诸位不必再劝!
要我违心嫁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即便他是义父之子,不如叫我死了干净!”
白奕依偎在冷如霜怀中,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仿佛在说:“瞧,我赢了。
冷如霜终究选了我。”
我心中冷笑。
冷如霜,你果然不曾让我“失望”。
为了白奕,你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及冠礼将启之时,柳如樱才姗姗来迟。
面上带着醉意,眼神却异常清明。
父亲起身:“诸位能来为小儿庆贺及冠之喜,本侯甚慰。
今日,本侯亦有一件要事宣布,那便是小儿的婚事。”
“本侯宣布,待我退位之后,侯府便由我第十位义女——柳如樱,与小儿共同执掌!
而她,也将是本侯的……儿媳!”
话音落,满场死寂。
谁都未曾料想,这人选竟是柳如樱!
良久,才听得冷如霜一声突兀的:“什么?!”
柳如樱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反倒是冷如霜,猛地从席间站起。
她几步冲至台前,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
“义父!
您……您可是说错了人?
怎会是……柳如樱?!”
府内一片死寂,众人目光皆聚焦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父亲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你既已有意脱离侯府,那便尽早搬离吧。
侯府的门庭,非你想进便进,想出便可随意践踏之地。”
我能感觉到,父亲是动了真怒,那非是寻常薄惩,而是深可见骨的失望。
他不仅在生气,更是在用行动告诉冷如霜,她已被侯府彻底舍弃!
白奕脸上,一抹难以掩饰的窃喜浮现。
他大约也未料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他小心翼翼扯了扯冷如霜的衣袖,声音柔婉:“如霜,太好了……往后,我们便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依偎进她怀中,仰头看她,眼中闪烁着光。
“即便你不再是侯府义女也无妨,我们做一对寻常夫妻,我定会一直陪着你。”
冷如霜却如被火燎,猛地甩开了白奕的手。
白奕脸上的笑容僵住,错愕地看着她。
她未理会他,径直朝我走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我。
“薛钦贵!”
她几乎是咬着牙唤出我的名字。
“你可是还在赌气?
你告诉我!
这一切是不是你为报复我,故意设的局?!”
“即便你与我赌气,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娶了旁人!
你根本不爱她!”
柳如樱不知何时已走近几步。
她听见了那句“你根本不爱她”,脚步微顿,抬眼看向我,那双清冽的眸子带着探究,与一丝难以察觉的伤色。
仿佛在无声诘问:冷如霜所言,可是真的?
我选她,当真只是一场报复?
我迎上冷如霜几欲喷火的目光,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冷如霜,你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我薛钦贵要娶谁,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我既已如你所愿,选了他人为妻。
你此刻该做的,是带着你的白奕,速速离去,莫再污了我的眼!”
“薛钦贵!”
冷如霜怒吼一声,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们自幼一同长大!
我岂能眼睁睁看你跳入火坑?!
你根本不爱她,娶她不会有好结果!”
“你分明爱的是我!
你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引我注目,想叫我后悔,想让我回头求你罢了!”
我心中冷笑,此人当真可笑至极!
我不再理会冷如霜的咆哮,只将目光转向柳如樱。
她静静立在那里,眼神微黯。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甩开冷如霜的手。
她踉跄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向柳如樱。
我主动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微蜷,却并未挣脱。
我拉着她,缓缓走到冷如霜面前。
而后,我踮起脚尖,在她微凉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周遭霎时寂静。
“谁道我心中之人,不是她?”
柳如樱的眼眸,狠狠一颤。
冷如霜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是黑如锅底。
她从齿缝中挤出一声冷笑:“好!
好得很!
薛钦贵,你将来莫要后悔!”
她顿了顿,目光如淬毒的箭矢,狠狠剜我一眼。
“我很快便会与白奕成婚!
到那时,即便你反悔,寻我哭诉,也迟了!”
这话听着耳熟,柳如樱也曾劝我莫选她,免得后悔。
可同样的话语,自二人口中说出,意味却天差地别。
一个是带着卑微的希冀与小心翼翼的珍视,唯恐我所托非人,将来受苦。
另一个,则是满含被冒犯的怒火与不甘,笃定我离了她便活不下去,只等着看我笑话。
冷如霜不再多言,猛地拽过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白奕,大步流星离开了宴厅。
白奕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脸上那得意的笑还未褪尽。
待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柳如樱才白奕初醒。
她望着我,声音微哑:“小侯爷……我是否……酒醉未醒?”
“这一切……并非一场梦吧?”
“你当真……选我为妻?”
见她这般模样,我心下一软。
主动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指尖,让她感受我的存在。
“此刻呢?
可还是梦?”
她上前一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带着难抑的激动。
“真好……你选了我。”
我靠在她怀中,嗅着她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方才因冷如霜而起的不快,也渐渐消散。
柳如樱送我回房。
一路之上,她都紧紧牵着我的手,仿佛稍一松开,我便会消失不见。
至房门前,她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看着我。
“小侯爷,多谢。”
她声音低沉郑重。
我挑了挑眉:“谢我什么?
还有,唤我钦贵。”
“多谢……你选了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也多谢……你肯给我机会,钦贵……那你可要好生表现。”
我故作轻松调侃。
她认真点头:“定不负所望。”
那认真的模样,令我忍不住莞尔。
没过几日,冷如霜与白奕的成婚喜帖,便递到了我手中。
彼时,我正与柳如樱在一家新开的酒肆用饭。
冷如霜与白奕出现时,柳如樱正细致地用帕子为我拭去唇边酱渍,动作温柔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冷如霜在不远处看着,脸色一变。
白奕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将喜帖轻轻置于我们桌上:“如樱姐姐,小侯爷,我与如霜三日后成婚,届时还请两位务必赏光。”
我甚至未曾拿起那喜帖,只淡淡扫了一眼,语气疏离:“不得空。
我与如樱不日便要启程,往江南游玩。”
听闻此言,冷如霜却似笃定我仍在赌气,猛地嗤笑一声。
“薛钦贵,我就说你还在赌气吧?”
“连我的婚宴都不敢赴,可是怕自己按捺不住,当场失态?”
她逼近一步,目光灼灼似要将我看穿。
“我告诉你,你们还未下聘,一切尚可挽回。
此刻反悔,为时未晚!”
她的话如无形之刺,扎在我心上,也扎在柳如樱心上。
我能感到她搭在我肩上的手,倏然收紧。
一股无名火起。
此人,凭何总是一副笃定我非她不可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反手握住柳如樱的手。
迎上冷如霜那双几乎喷火的眼,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多谢你的‘好意’,冷如霜。
但我薛钦贵,从不做令自己后悔之选。”
我顿了顿,微微侧首,望向身旁的柳如樱。
“况且,与如樱相处这些时日,我发觉……我似乎……越来越中意她了。”
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冷如霜脸上,亦是说与柳如樱听的。
冷如霜脸色瞬间铁青,如吞了蝇虫般难看。
“中意?”
她像听了天大笑话,语带嘲讽与不屑,“薛钦贵,你当真会演戏!”
“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到几时!”
她撂下狠话,再也待不住,猛地甩袖,拉着身旁笑容僵硬勉强的白奕,转身便走。
待她离去,我看向沉默的柳如樱,轻声道:“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柳如樱看向我,眸中似有星子点亮。
我继续道:“我发觉自己确已心仪于你,最初选你,亦非赌气,而是深思熟虑。”
“是以,莫要将冷如霜的话放在心上。”
我说罢,柳如樱再难抑制激动,上前拥住我:“我知晓了,我信你。”
我轻轻笑着,心中漾开丝丝甜意。
三日后,我还是同她去了冷如霜的婚宴。
不为别的,只为让她知晓,我确已放下冷如霜。
婚宴上,白奕满面得意。
冷如霜却沉着脸,目光死死钉在柳如樱与我身上。
她面色阴沉,连证婚人唱礼都未曾听清。
只因方才,她亲眼瞧见我在柳如樱颊边落下一吻。
冷如霜心中生出不祥预感,或许薛钦贵……当真心仪柳如樱了。
可这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么?
那她心底这浓浓的不甘,又是为何?
直至证婚人又高唱一声:“一拜天地!”
白奕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向我的目光似要喷火。
冷如霜这才回神,草草与白奕拜了天地。
……许是我看向冷如霜与白奕的目光停留过久,柳如樱有些固执地攥紧了我的手。
自那日我表明心迹后,她的醋意便愈发明显。
“可是……后悔了?”
我果断摇头:“我只是想瞧瞧,冷如霜费尽心机得偿所愿,该是何等欢喜。
结果……也不过如此。”
柳如樱未语,忽地在我耳畔低语:“莫看她了,看我。”
我一怔:“你作甚?”
我却未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皆被冷如霜收入眼底。
拜堂礼毕,冷如霜应付完宾客,便去了后院。
她面色黑沉,眼底是掩不住的烦躁。
分明与白奕的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结局,为何她竟无半分喜悦?
脑中翻腾的,尽是前世薛钦贵娶她时的场景。
是的,冷如霜……也重生了!
刚踏进后院,便听得房内传来人声:“白奕啊,与冷如霜成婚后,定要牢牢抓住她!
也不枉你先前又是雇凶行刺,又是装失踪的谋划!”
冷如霜脚步一滞,手竟微微发颤。
只听白奕安慰道:“娘你放心,我做这一切,便是为让如霜眼中只我一人,再无那薛钦贵!
我做到了,您安心。”
房门“砰”地被推开,冷如霜如煞神般立在门口,周身戾气翻涌。
她死死瞪着房内母子二人:“你们再说一遍?!
先前种种,皆是你们自导自演?!
与薛钦贵……毫无干系?!”
白奕眼底闪过慌乱:“不……不是的如霜,我……”话未说完,已被冷如霜扼住脖颈:“说!”
白奕眼中惧色浮现:“如霜……我这么做皆因爱你!
你信我好不好?
我真不是存心的!
是爱你才会如此啊!”
冷如霜反手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白奕脸上,脸色铁青:“混账!”
她转身欲走,却被白奕死死抱住:“如霜!
你去哪?!”
“我们……还未洞房呢!”
冷如霜冷笑:“滚开!
你既敢欺我,便该承担后果!
这门婚事,作废!”
白奕母子顿时慌乱,扑上来拉扯她:“如霜!
我求你!
莫走好不好?”
冷如霜狠狠将二人推开,此刻她只想尽快找到薛钦贵,向她解释清楚——自己是被白奕这混账诓骗了!
可她冲至宴厅,方才还在席间的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抓住旁侧一人,厉声喝问:“方才在此处的人呢?!”
“他……他们说要去江南,便提前走了……”
自江南游玩归来,已是数月之后。
这数月,我与柳如樱几乎踏遍江南山水。
前尘纷扰,诸如冷如霜、白奕,那场闹剧般的婚事,皆已淡忘。
直至马车驶入城门,我才惊觉,又回来了。
我挽着柳如樱的手臂,正笑着与她商议晚间去何处用饭。
不远处,一个身影蓦地撞入眼帘。
冷如霜。
她也看见了我,脚步一顿,旋即如疯魔般朝我冲来!
“钦贵!”
冷如霜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钦贵!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她眼中布满血丝,神情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离了你,我才知自己有多蠢!
我不能没有你!”
“冷如霜!
放手!”
柳如樱声音骤冷,伸手去掰她的手指。
冷如霜却恍若未闻,依旧死死攥着我。
“先前种种,皆是白奕自导自演!
他骗了我!
骗了所有人!”
“刺客是他安排的!
失踪是他谋划的!
他就是个骗子!”
“我真的知错了,钦贵!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回到我身边!
求你了!”
柳如樱一把将冷如霜推开:“离我夫君远些!”
冷如霜似被“夫君”二字刺痛,猛地抬头,赤红的眼死死瞪着柳如樱。
“这是我和钦贵之间的事!
与你何干?!”
她嘶吼着,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你算什么东西?!
凭何插手?!”
“柳如樱!
钦贵爱的是我!
他不过是一时被你迷惑了!”
她转向我,语气又化作哀求:“钦贵!
你告诉她!
你心中还有我的,对不对?!”
“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不信你,气我选了白奕,是不是?!”
“我如今都清楚了!
全是白奕的错!
我弥补!
我什么都愿做来弥补!”
“冷如霜。”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死水。
“你错了。”
“你错在,直至此刻,你仍将一切归咎于旁人。”
“白奕固有错,可当初选择信他、选择弃我之人,是你。”
“你口中之情,太过自私,亦太过廉价。”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钦贵……”她艰难唤我,声音沙哑不堪。
我轻轻摇头,唇边泛起一丝极淡、近乎残酷的笑意。
“冷如霜,”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缓慢。
“我早已……不爱你。”
冷如霜如被抽去全身筋骨,颓然靠向身后廊柱,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无边绝望与空洞。
“不……不可能……”她喃喃着,似无法承受这残忍真相。
“钦贵……你再予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一次……”声音带着泣音,卑微至尘埃。
柳如樱握紧我的手,上前一步,将我完全护在身后。
“冷如霜,钦贵之意已明。”
我捏了捏她的手,看着冷如霜道:“绝无可能!
冷如霜,你应也重活一世了吧?
若你记得前世种种,便该知晓,我永无可能原谅你。”
冷如霜的身躯晃了晃,彻底陷入绝望。
她深深望了我一眼,似要将我刻入骨血,随即转身离去。
待她走远,我看向柳如樱,轻笑一声。
冷如霜的出现,并未在我二人心湖投下涟漪。
“便去你方才说的那家酒肆用饭吧。”
柳如樱抚着我的手,温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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