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承煜顾婉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重生后,我抽签选中鬼面修罗萧承煜顾婉》,由网络作家“萧承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入目满墙皆是顾婉的画像。她低眉簪花的、她垂泪题扇的、她掩卷浅笑的。每一幅都裱着金线蜀锦,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喜欢么?”萧承煜温柔地替她拢了拢鬓发。“往后每年生辰,我都让人替你画上十幅画像可好?”顾婉双颊飞红,声音甜糯。“承煜哥哥对我真好。”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两人很快缠在一起。我冷笑一声叩响门框,两人慌忙分开。萧承煜皱眉。“你怎么来了?”“我自家的画舫,还要向你报备?”我心口发闷。前世就是在这里,我把陪嫁的田契都给了这畜生。萧承煜勾起嘴角。“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他嗤笑一声。“顾蓁蓁,你从小就跟在我身后跑,现在又玩什么欲擒故纵?”“别装了。”他语气轻蔑。“你这般喜欢我,哪舍得真放手?”“护卫!”我冷声下令。“把这些东...
《结局+番外重生后,我抽签选中鬼面修罗萧承煜顾婉》精彩片段
入目满墙皆是顾婉的画像。
她低眉簪花的、她垂泪题扇的、她掩卷浅笑的。
每一幅都裱着金线蜀锦,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喜欢么?”
萧承煜温柔地替她拢了拢鬓发。
“往后每年生辰,我都让人替你画上十幅画像可好?”
顾婉双颊飞红,声音甜糯。
“承煜哥哥对我真好。”
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
两人很快缠在一起。
我冷笑一声叩响门框,两人慌忙分开。
萧承煜皱眉。
“你怎么来了?”
“我自家的画舫,还要向你报备?”
我心口发闷。
前世就是在这里,我把陪嫁的田契都给了这畜生。
萧承煜勾起嘴角。
“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他嗤笑一声。
“顾蓁蓁,你从小就跟在我身后跑,现在又玩什么欲擒故纵?”
“别装了。”
他语气轻蔑。
“你这般喜欢我,哪舍得真放手?”
“护卫!”
我冷声下令。
“把这些东西,连人带字,全扔出去!”
“不要扔!
这都是承煜哥哥送我的!”
顾婉突然扑过来抓我手腕,却在触到我时猛地朝桌角栽去。
青瓷笔洗砸在地上,碎片划破她脚踝,鲜血渗出。
“顾蓁蓁!”
萧承煜怒喝着推来。
我踉跄着撞上木质屏风,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却感觉不到疼。
萧承煜抄起砚台朝我泼来。
“顾蓁蓁!
你太歹毒了!”
他抱起顾婉大步离开。
我跪坐在狼藉中,忽然想起什么。
“母亲的画像呢?”
侍女战战兢兢指向墙角。
那卷母亲生前的画像,此刻被墨汁泼得漆黑一片。
“母亲……”我抱着画卷喃喃,眼泪混着血水滴在宣纸上。
“嗒、嗒……”轮椅声由远及近。
我抬头,见一人坐在光影里。
青铜鬼面泛着冷光,遮不住他微颤的睫毛。
是裴临川。
“别哭了。”
他盯着我额角的血痕,又迅速垂眸。
“药。”
他递来个青瓷小瓶,指尖修长苍白,碰到我目光时猛地蜷缩.“会留疤。”
我愣愣盯着瓶身,忽然想起裴临川母家世代行医,比之太医院都毫不逊色。
接过时,他指尖一颤,飞快缩回。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
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很慢。
“之后我会去退婚,你不必勉强。”
轮椅碾过碎瓷片发出声响,他眼神示意着小厮推他走。
“等等!”
我冲过去挡在他身前。
他浑身紧绷,慌乱地侧过脸。
“我没有勉强。”
我直视他面具下的眼睛。
“我想选的便是裴公子。”
他手指死死抠进轮椅扶手,耳尖红得要滴血。
很久,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裴临川着人送了不少金疮药与滋补药材来。
我额角的伤疤已结了薄痂。
每次换药时,总会想起那日他通红的耳尖,心底便漫过一缕暖意。
这日,我踏入云锦阁,甫一进门便听见顾婉的软语,“承煜哥哥,这几匹蜀锦我都好喜欢呀!”
她说话时,手有意无意抚着小腹。
萧承煜语气宠溺。
“喜欢便全收了,记在顾蓁蓁名下。”
我冷笑着推门而入。
萧承煜见我,非但没心虚,反倒理直气壮。
“上次你推搡致伤婉婉,这些就当赔罪。”
顾婉忽然盯上我身上的织金斗篷,眼波发亮。
“承煜,阿姊这件斗篷,我也好想有一件。”
掌柜的面露难色。
“这位姑娘,此乃宫中贡品,顾小姐年前便定下了。”
顾婉即刻垂眸,声音委屈。
“罢了……我到底是庶女,哪配穿这等贵重缎子?”
说着,她又摸了摸肚子。
萧承煜立时心疼,转头命令我。
“顾蓁蓁,你衣裳本就比婉婉多上十倍,这件让给她。”
我冷笑,“凭什么?”
“就当是补偿。”
他压低声线,“上次在画舫,你推她那一下,她腰间至今还留着瘀痕。”
我正要反驳,顾婉却忽然踉跄半步。
萧承煜急忙扶住她。
“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无碍。”
她虚弱摇头,指尖却仍按在小腹上。
萧承煜眼神一凛。
“顾蓁蓁,把斗篷给她。”
我冷笑一声,朝门口护卫喝道。
“将这二人轰出去!”
可那两个护卫却面露难色劝阻。
“小姐,您日后总要嫁入萧府,还是听萧公子的吧……”我尚未反应,萧承煜一个眼色,护卫竟直接将我按在廊下青砖上!
“给我剥下来!”
萧承煜的声音从头顶劈来。
掌柜的哆嗦着上前,抖着手解开我斗篷的玉扣。
斗篷被扯走时,我气得浑身发颤。
萧承煜将斗篷披在顾婉肩头,温声说。
“婉婉穿这织金斗篷,可比她衬得多了。”
顾婉咬着唇。
“这样怕是不妥,阿姊会不会责怪我?”
萧承煜忽然招来画师,指着我冷笑。
“把她此刻的狼狈之态画三百幅,贴满京城。”
“萧承煜,你猪狗不如。”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世他的狰狞面孔,与眼前重叠。
掌柜的不忍,递来一块绢帕。
我裹紧中衣,踉跄着冲出门去。
父亲见我衣衫不整,怒得砸了茶盏。
“萧家竖子竟敢如此辱我女儿!
我即刻进宫面圣,为你讨个公道!”
“爹,稍安勿躁。”
我抹去额角细汗。
“女儿自会料理他们。
先将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杖责三十。”
成婚前七日,我独赴陵园,轻抚母亲墓碑。
“娘,这回女儿定不会再看错人。”
话音未落,忽有小厮策马而来,递上一封密信。
拆开一看,竟是我名下三十间珠宝铺子的地契,被人伪造印鉴转去了他人名下。
我立刻差人唤来小厮。
“小姐,有人伪造您的印鉴转走了地契!”
一炷香后,我闯入顾婉新置的绣坊。
“萧承煜!”
我的怒喝让屋内瞬间鸦雀无声.“谁准你动我的田契?”
他慢悠悠转身,理所当然道。
“顾昭昭,你三番五次刁难婉婉,这些田产就当赔罪了。”
他故意提高嗓门。
“成婚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理应大度一点。”
我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恰在此时,顾婉鬓间闪过一抹流光。
我定睛一看,那居然是我锁在木箱里的羊脂玉簪,是母亲生前最珍爱的陪嫁!
我恶狠狠地盯着顾婉。
“把簪子摘下来!”
顾婉眼眶骤红,躲到萧承煜身后。
他皱了皱眉,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一支旧簪子而已……我让你摘下来!”
我急得猛地伸手去抓她。
推搡间,玉簪猛地断裂,碎玉落了满地。
“啪!”
顾婉被我我扬手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顾婉随即立刻捂着脸尖叫起来。
萧承煜又心疼又恼怒,一把推开我。
“你是不是疯了?”
我抬起头,冷冷地瞪着他。
萧承煜被我看得不自主地退后半步。
“不就是支破簪子吗,赔你一支便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火……”我蹲了下来,指尖微微发颤,努力将那些碎玉捡起来。
可每一块碎玉都已经粘上了尘土,如同我这颗被他反复踩在泥泞中的真心。
回到马车上,我攥着碎玉的手一寸寸收紧。
我掀开帘子,却看见街头巷尾都贴着我的画像。
画中我衣衫不整,顾婉披着我的织金披风依偎在萧承煜身侧,配字:“妄图攀龙附凤者,终是镜花水月。”
我冷笑一声,命小厮撕了画像。
这话,倒该送给夺人之物的顾婉。
城中流言如刀,句句扎心:“侯府嫡女真是贱皮子,被未婚夫治得服服帖帖!”
“瞧她那狼狈样,活该被踩在头上!”
我叫来管家,声音冷得像冰:“立刻去撕了所有画像。”
“还有,把地契给我要回来。
不管用什么法子,若是有人阻拦……”我勾起唇角。
“让他们想想得罪顾家的下场。”
成婚那日清晨,萧承煜差人送来书信。
“顾蓁蓁。”
信上字迹跋扈。
“你把婉婉吓着了!
她有了身孕,受不得刺激!”
我慢条斯理地描着眉,镜中自己勾起嘴角。
“所以让人把我的画像贴满京城,就是为了给她出气?”
小厮在旁禀道。
“萧公子还说,老爷的漕运生意还需皇家照拂。”
我放下眉笔,指尖敲了敲妆奁。
“这样吧。”
信里满是施舍的口吻。
“你把名下三十间铺子转给婉婉,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
反正成婚后,我的就是你的。”
信末,是顾婉的字迹。
“承煜哥哥说,只要你肯应下,他会准时来迎亲。”
我捏碎信纸,顺手将萧承煜的请帖扔进炭盆。
喜堂之上,当裴临川的雕花轮椅缓缓推入时,全场哗然。
他戴着青铜鬼面,却在看见我时,眼底泛起柔光。
“砰!”
喜堂的大门被撞开。
萧承煜身着赤色华服冲进来,面上还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可当他看见我身旁的裴临川时,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蓁蓁!
你这是何意?”
“裴临川!”
他转而看向裴临川厉声怒喝。
“谁准你出现在这里?”
这话不光是他的疑问,也是满堂宾客的困惑。
毕竟裴临川向来闭门不出。
我上前半步,挡在裴临川的雕花轮椅前。
萧承煜脸色瞬间铁青。
“顾昭昭,今日是我们的婚期,你把这残废叫来做什么?”
顾婉扶着根本不显怀的肚子挤上前。
“顾小姐,就算承煜哥哥陪我多了些,你也不该找个瘸子来气他呀!”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够了!”
萧承煜猛地攥住我手腕。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夫君,你竟敢与我开这种玩笑?”
我狠狠将他的手甩开。
就在这时,喜婆的高声传遍喜堂:“各位贵客,今日乃顾昭昭小姐与裴临川公子的吉时,有请新人行合卺礼!”
萧承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脸色惨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今日明明是我与蓁蓁结亲!”
“蓁蓁。”
他忽的放软语调。
“你莫不是还在与我置气?
只要你不再刁难婉婉,我定当如期下聘……”我冷笑一声截住话头。
“我早有言在先,要嫁的人从不是你。”
“不可能!”
他猛地拔高嗓音,声线发颤。
“这些年你分明总跟在我身后,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嫁!”
他的目光转向裴临川,眼底满是轻蔑。
“就为了气我,你竟选个瘸子?”
“萧承煜!”
我厉声斥道。
“休要胡言!
裴公子乃镇北王府嫡子,金枝玉叶之身,岂容轻慢!”
萧承煜神情瞬间扭曲,唇角抽搐着扯出个狰狞弧度。
“你怎能……怎能嫁给一个瘸子!”
他踉跄着往前扑,腰间玉带勾住桌角,竟将喜案上的龙凤烛台撞得歪倒,烛油泼在红毡上烫出焦黑痕迹。
我从容从喜婆手中接过婚书,指尖抚过绢帛上镇北王府的烫金印鉴,声线朗朗地传开,直抵喜堂每一个角落。
“今日蒙各位叔伯长辈亲临,蓁蓁心中不胜惶恐。
然有一事如鲠在喉,不得不言。”
我的目光如冰刀般扫过萧承煜煞白的脸,他额角青筋暴起,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五皇子殿下近日似染癔症,不仅在外散布与我有婚约的虚妄之言,更私刻我顾府印鉴,变卖我名下三十顷良田。”
我话音未落,喜堂内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族老们交头接耳,席间传来“荒唐岂有此理”的低斥。
我指尖轻叩身侧红木长案,小厮立刻托着描金漆盘上前,掀开黄绫的刹那,萧承煜私刻的印鉴与转卖田产的文书赫然入目。
前排的吏部尚书扶着老花镜凑近观瞧,登时拍案而起。
“这印鉴边角缺了三分,分明是仿造的!”
“谁不知他生母是外邦进献的舞姬。”
右首一位老夫人捻着佛珠冷笑。
“当年在御花园发了疯似的乱闯,如今儿子竟也学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尚未婚配便与庶女暗通款曲,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武将出身的叔父重重哼了一声,腰间佩刀随动作发出清越鸣响。
萧承煜额角渗出冷汗,忽然指着我尖叫。
“她胡说!
是她嫉妒我与婉婉……”话音未落,顾婉已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踉跄后退。
“护院!”
我拂袖下令。
“请五皇子与三小姐离席。
莫污了今日吉时。”
四名身着顾家玄色劲装的护院立刻上前,萧承煜挣扎着踢翻椅凳,鎏金冠带散落满地,露出额角被烛油烫伤的红痕。
顾婉则死死攥着裙摆,指甲将织锦掐出细密褶皱,在众人“庶女狐媚子”的斥骂声中,面色灰败地被架了出去。
我抬手轻理鬓边金步摇,珍珠流苏随动作轻晃,倒映着喜堂内明灭的烛火。
裴临川坐在雕花轮椅上,青铜面具下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分明看见他攥着轮椅扶手的指尖泛出青白。
那是他隐忍笑意时的惯有姿态。
我展颜向宾客行礼,婚书在掌心泛起温润光泽。
“今日良辰美景,还请诸位共同见证,我与裴公子的金玉良缘。”
喜婆适时敲响喜锣,“哐”的一声中,红盖头缓缓扬起,檐角风铃与廊下金丝雀的啼鸣交相辉映,将萧承煜远去的叫骂声彻底掩去。
礼成后,我随裴临川回了镇北王府。
他端坐在雕花轮椅上,月白锦袍衬得身形愈发清瘦修长。
戌时三刻,裴老夫人着人将我唤至东厢。
老人的手轻轻发抖。
“蓁蓁啊,临川这孩子命途多舛,还在娘胎里时便遭了算计。
当年有人贪图裴家的《青囊秘录》,往他生母饮食里下了‘蚀骨散’……”她喉头滚动,声音哽咽。
“这孩子生来便瘸了右腿,面上还留了狰狞伤疤,你若……祖母。”
我轻声打断,握住她微凉的手。
“临川很好。”
回到寝殿时,烛火已燃了一半。
他坐在紫檀木榻前,脊背挺得笔直,青铜面具在烛影里泛着冷光。
我忍不住轻笑。
“这般拘谨作甚?”
他垂眸,声音里带着些低落与愧疚。
“委屈你了。”
我缓步上前,指尖触上他颔下的系带。
“裴临川,我心悦你,自然要嫁你。”
感受到他身体骤然绷紧,我轻轻解开面具的玉扣。
“让我瞧瞧你,可好?”
他喉结微动,却未阻拦。
当青铜面具缓缓滑落,我的指尖触到他颊边烫人的肌肤时,他忽然攥住我手腕。
“蓁蓁,我……嘘。”
我凑近他耳畔,见他耳尖瞬间红透。
这一夜,纱帐轻摇,我将满心温柔都化作了绕指柔。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时,我瞥见枕边的青铜面具。
轻轻拿开后,呼吸蓦地一滞。
哪里有什么狰狞伤疤?
眼前分明是一张惊世容颜。
剑眉斜飞入鬓,眸若点漆含星,鼻梁挺直如削玉,左眼角下方一颗朱砂痣,为他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昳丽。
这般姿容,便是萧承煜见了也要自惭形秽。
我看得怔了,心跳如鼓。
他慌乱地要寻面具。
“可是吓到你了?”
我拉着他走到鎏金铜镜前。
“你看,多好看。”
镜中之人怔住了。
忽然,他竟扶着榻沿缓缓站起,双腿稳稳立在青砖上。
我们四目相对,他猛地将我打横抱起,原地转了个圈。
“蓁蓁!
我的腿好了!”
他抱着我冲进正厅,声音发颤。
“父亲!
祖母!”
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
她颤抖着抚上裴临川完好的右腿,又揭开他额角碎发,见那道淡疤竟也消失不见,顿时老泪纵横。
“列祖列宗保佑!
蓁蓁真是我裴家的恩人!”
裴老妇人取出银针为儿子诊脉,少顷附耳低语几句。
裴临川耳尖霎时红到脖颈。
原是老夫人家传医典记载,他所中剧毒需以“至阴之体”为引,借合卺之礼调和阴阳,方能拔除病根。
昨夜一番缠绵,竟阴差阳错解了他体内沉积十八年的毒素。
阳光泼洒在正厅金砖上,他摘下面具,唇角扬起的笑意比春日繁花还要璀璨。
我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必藏起这张本该惊世的容颜了。
裴临川痊愈后,镇北王府上下皆大欢喜。
他待我极是上心,不仅差人从江南采办来十二箱云锦蜀锦,还特意在府中后园开凿了一座莲花池,池中遍植并蒂莲。
这日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池边回廊,忽而低叹。
“幼时随父参加春日宴,那些贵胄子弟总朝我扔石子,骂我是‘鬼面修罗’。”
“唯有你,那时虽被锁在柴房,却隔着铁栏冲他们喊‘裴公子比你们都好看’,还抄起木勺砸跑了三四个小厮。”
我心中感慨,难怪前世他总在暗处护着我。
记得有次他坐着雕花轮椅,隔着柴房栏杆递来干净帕子替我擦血,却被萧承煜的护卫打得轮椅翻倒。
听闻成婚后,萧承煜被陛下禁足在五皇子府。
他私吞我田产、伪造印鉴的事被父亲捅到御前,不仅被追回了所有财物,还被罚去皇陵守灵三月。
听闻成婚后,萧承煜被陛下禁足于五皇子府。
他私吞我田产、伪造印鉴之事被父亲上奏御前,不仅被追回全部财物,还被罚去皇陵守灵半年。
萧承煜生母本是外邦进献的舞姬,在宫中本就无甚根基,如今他失了圣心,连内务府都敢克扣他的用度,短短月余便赔得变卖了府中半数陈设。
因他此前总拿“顾家需仰仗皇家”为由要挟父亲,父亲一怒之下断了与皇室的商事往来,萧家名下商铺竟接连遭劫,不出十日便折了近半本钱。
这日我去城西药庐替裴临川取药,行至巷口时,忽见萧承煜扶着墙根踉跄而行,单腿缠着渗血的布条,形容狼狈至极。
恰在此时,旁边茶寮内传来顾婉尖利的笑声。
透过半卷的竹帘,我见顾婉斜倚胡床,手中晃着鎏金酒壶。
“小姐,您近日怎的没与五皇子同来?”
“萧承煜?”
她冷笑一声。
“不过是个舞姬所生的杂种!
若不是看他顶着皇子头衔,又对我百依百顺,我何苦陪他逢场作戏?”
“那腹中胎儿……”她的贴身婢女低语问道。
“呵!
哪来的孩子?
不过是塞了个棉垫子!
本想借肚子谋个侧妃之位,谁知他连个侯府嫡女都摆不平!”
她抿了口酒,指尖拨弄着鎏金护甲。
“听说他生母当年被赶出宫时当街发疯,这种疯妇生的孽种,我岂会真为他留后?”
萧承煜猛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如纸,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眼睫都忘了颤动。
“过几日我便说受了惊吓小产。”
顾婉涂着丹蔻的手指敲了敲酒壶,“反正这等废物……”她忽而凑近婢女耳畔低语,直惹得那丫头掩嘴笑个不停。
我转身欲走,萧承煜却忽然踉跄着追上来。
“蓁蓁......”他的嗓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急。
我并未回头,脚步未停。
他却突然抢上几步,一把攥住我衣袖。
“等等!”
我猛地甩脱他的手,冷笑出声。
“萧承煜,你做尽腌臢事,如今还有何颜面开口?”
他面色霎时灰败,眼底尽是颓然。
“蓁蓁,这几日我昼夜难安......呵。”
我勾起唇角,语气讥讽。
“发现顾婉不过是拿你当棋子,便想回头找我接盘?
萧承煜,这世上可没有这等好事。”
“不是的!”
他急切地跨前半步,声线发颤。
“我只是被她蒙骗了!
这些年我心里......”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骤然凝固,死死盯着我身后。
我回首望去,裴临川正迈着稳健的步子走来,不见雕花轮椅,亦无竹杖扶持,脊背挺直如青松立雪。
“萧公子。”
裴临川沉声道。
“你无故纠缠我夫人作甚?”
“你......”萧承煜喉头滚动,目色震骇。
“你的腿......”裴临川未理会他的震惊,径直走到我身侧,长臂一伸将我揽进怀里。
他身上萦绕着清浅的沉水香,混着独有的冷冽气息,教人安心。
萧承煜张了张嘴,似要再说什么。
我已转身挽住裴临川的臂弯。
“走吧。”
上了马车,他将头埋在我肩窝,闷闷道。
“下回莫要与他多言。”
语气里浸着明显的酸意。
我忍俊不禁。
“知晓了,原以为裴公子是冷面修罗,却不想是个醋坛子。”
他低低哼了一声。
“我只消看见他站在你身旁,便觉碍眼得紧。”
我轻笑着揉了揉他发顶,似哄孩童般。
他抬眸望我,眼底爱意翻涌,如星子落进深潭。
我心下一动,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记。
次日辰时,我方梳洗完毕,忽闻楼下花园传来喧嚣。
推开雕花窗,晨风裹着蔷薇香扑面而来。
只见萧承煜被几个护卫拦在九曲桥边,手中牵着一匹雪色小马,神情几近疯癫。
“蓁蓁!”
他抬眼望见我。
“你瞧,我寻到与‘雪团’一模一样的小马了!”
那小马乖顺地立在当地,鬃毛如雪,确与我幼时养的那匹西域小马别无二致。
我缓步走下石阶,行至他近前。
萧承煜见我靠近,眸中燃起希冀。
“我们可从头再来,你想要什么我都......萧承煜。”
我冷声打断。
“雪团三年前便病死了。
就像你我,早在你将我锁进柴房那日,便再无半分情分可讲。”
“不!
我定要证明......”他喃喃自语,眼神渐趋偏执。
三日后,我正与裴临川在莲池边品茗,忽闻王府角门处传来吵嚷。
萧承煜拽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闯了进来,是顾婉。
“跪下!”
他猛地一扯,顾婉踉跄着栽倒在我脚边。
她面上青肿交错,昔年精心养护的长发此刻如乱草般缠结,金步摇斜斜插在鬓间,只剩半支。
“阿姊求您宽恕!”
她抖着身子磕头,额角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闷响。
“是我下作!
是我罪该万死!”
萧承煜一脚踹在她后心,“大声些!
你不是最爱抢蓁蓁的东西?
不是最爱装无辜骗人?”
我猛地起身,茶盏倾翻在石桌上,青瓷碎片溅了满地。
“够了!”
我冷声呵斥。
“萧承煜,你以为这般作态,便能赎你从前罪孽?”
前世被锁柴房的剧痛忽然翻涌,我心口一阵抽痛。
裴临川抬手扶住我腰肢,掌心的温度透过蜀锦襦裙传来,教人心安。
“蓁蓁。”
萧承煜声音陡然哽咽。
“父皇已厌弃我,连你也要弃我如敝履么……你我从未有过情分。”
我打断他,“请你即刻离开。”
顾婉忽然扑过来抱住我腿,指甲几乎掐进我皮肉。
“顾小姐!
求您将我送去顺天府吧!
莫让他送我回苏府,我爹会打死我的……”她浑身抖如筛糠,发髻间还沾着草屑泥土。
最终,我着人备了辆篷车,将顾婉送往南方郡县投奔远亲。
望着马车绝尘而去,裴临川轻轻捏了捏我指尖。
“心软了?”
“非是心软,”我倚在他肩头,“不过是不愿与他们一般沦入泥沼。”
两月后,在裴家别庄的消暑水阁,忽闻庄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萧承煜骑着匹汗血宝马闯入园子,狂风卷得他衣摆猎猎作响。
我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攥住手腕拽上马鞍。
“这回,你休想再躲我。”
他在我耳边低语,坐骑扬起前蹄,身后传来裴临川喝止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裴临川立在水阁台阶上的身影越来越小,腰间玉带在风中飘成一线。
马车内,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我攥紧车帘边缘,盯着眼前神情癫狂的男子。
“萧承煜!”
我扬声喝止。
“你究竟要作甚!”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檀木匣子,匣中躺着一支鎏金步摇,宝石在烛火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蓁蓁。”
他嗓音沙哑。
“我思来想去……你心底原是有我的……”步摇在他掌心轻颤。
“全是顾婉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我如今知错了!”
“我不嫁。”
我语气决绝。
他神情瞬间扭曲,眼底泛起血色。
“为何?!”
他猛然拽住车夫缰绳,马车猛地颠簸着转向,惊得路边摊贩四散奔逃。
他挥拳砸向车夫。
“嫁给我!
不然咱们就一同坠崖!”
马车在山路上剧烈颠簸,我扑上前去抢夺缰绳。
车窗外,山涧溪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尽全力扳住车辕。
“轰!”
冰冷的溪水瞬间灌进车厢,呛得我眼前发黑。
在意识消散前,我仿佛又回到前世那间柴房,听见他冷笑下令。
“把她锁好。”
再度睁眼,入目是王府寝室的雕花帐顶。
裴临川憔悴的面容闯入视线,他眼底布满血丝,见我转醒,眸光骤然亮起。
“蓁蓁。”
他声音里满是疼惜。
“太医说你有了身孕。”
门口忽有“扑通”声响。
萧承煜浑身缠着绷带,直挺挺地跪在门槛处。
他嘴唇发抖,目光落在我小腹上,又似被灼伤般猛地错开。
“对不住……”他声音破碎,“我不该……不该把你锁在柴房……”裴临川立刻挡在我身前,十几个护卫瞬间将萧承煜按在地上。
他却不反抗,只是固执地仰头望我,眼中满是悔恨。
“滚。”
我别过脸去。
几日后,府中婢女禀报,街头传言萧承煜跪在昔日柴房前,以头撞地不止。
我命人撤了那间柴房,却仍能听见下人们私语,说他前额染血,竟似要将前世罪孽都撞碎在那方青砖上。
裴临川伸手替我掩上窗棂。
“莫听这些腌臢事。”
我倚进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这一世,我终是挣断了宿命的锁链。
正厅忽而传来动静,父亲与裴老夫人等人匆匆赶来,围在榻边嘘寒问暖。
窗外,暮春的暖阳斜斜洒落,檐下燕子正衔泥筑巢。
我忽然明白,所有苦难皆是为了此刻。
眼前人皆可相依,此后岁月,尽是安稳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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