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精准无比地落在赵安澜的脸上,唤醒了沉睡中的她。
天色渐渐亮起,镇国公府的人已经都醒过来了,正在煮野菜糊糊。
早上还是需要填填肚子的,不然可支撑不了一上午的路程。
赵安澜躺在树杈上,看着顾家人的动作,顾明姗就像一个小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
一会儿帮帮这个,一会儿帮帮那个,怎么也闲不下来。
带着镣铐的双脚不停地走来走去,脚腕更是被磨破了皮,她却好似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地做着事。
赵安澜有些看不过去,跳下树,从行李箱,实际上是从系统里买下几支药膏,走到顾明姗身边。
忙碌的顾明姗直接被赵安澜拉住了手,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赵安澜,“安澜?”
赵安澜打开药膏,将膏体均匀地涂抹在她的顾明姗的手腕上。
顾明姗感受到手腕不再刺痛,而是传来清凉的感觉,笑意盈盈地看向赵安澜,“我没事,这些都是小伤,不用在意。”
赵安澜却不这么认为,郑重地说道:“不是小事。”
被人这样关心着,顾明姗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赵安澜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见她吃痛地捂住额头,笑出声来,“等着。”
于是,顾明姗就这样看着赵安澜走到了解差头目所在的地方,对着那人鞠了一躬,然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解差头目听到赵安澜的请求,揶揄地问道:“赵小兄弟是说想让我把顾家三小姐的镣铐去掉?”
赵安澜没看懂他是什么眼神,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说道:“嗯嗯,三小姐的皮肤太过娇嫩,经常被磨破皮,小的有点心疼,所以希望大人帮个忙。”
旁边的解差们呵呵直笑,看向赵安澜的目光中带着欣赏,“哎呦,咱们赵兄弟真是个好男儿,我要是有妹妹,肯定把她许配给你。”
赵安澜......
赵安澜没想到话题怎么就拐到这儿来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解差头目还是可以做主的,便直接答应了。
赵安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刚准备想要转身离开,目光突然落到了一旁好像还没有睡醒的小董身上。
“大人,董兄这是怎么了?”看到小董略显潮红的脸色,赵安澜心思一动,机会来了!
“他昨晚疼了一夜,刚睡过去。”说吃这个,解差头目也目露担忧之色。
这可是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说不担心是假的。
赵安澜注意到小董身上经过粗糙处理的伤口,有些许无语地说道:“你们就这么处理伤口,血都没止住,伤口周围还要很多脏东西,这么热的天,很容易腐烂生蛆的。”
和小董比较要好的解差只能挠挠头,“这,我们实在是没什么好药,能处理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没有,我有啊。”
说着,赵安澜走到小董旁边,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看了一眼他崩裂的伤口。
“伤口一直流血,很容易失血过多的,他就这么一直忍着,什么也不跟你们说?”
解差头目这才注意到小董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面露惭愧之色,兄弟们都受了不少伤,我以为他也一样,敷上药修养几天就好了,没想到如此严重,是我的疏忽。”
解差们在赵安澜的示意下,终于发现了小董特意掩盖在身下的一大滩血迹,一脸的惋惜和悲痛。
赵安澜差点被他们的反应气笑,声音大了一些,唤回了他们的神志,“放心吧,我有办法救他。”
话落,几乎所有解差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期待地看着她。
“小董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人都靠他吃饭呢,赵小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麻烦你救救小董。”一个解差“邦邦邦”地锤了几下自己的胸膛,保证道。
赵安澜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们等会儿,我去拿些东西。”
“好。”
很快,赵安澜便拿着一些必要的东西过来了,他将一张酒精棉片递给小董的好兄弟,示意他帮小董清理一下伤口。
“唉?”
没等赵安澜说完,那人便大大咧咧地拿起酒精棉片,压到小董大腿的伤口上用力的擦拭着。
“嗷?!!!”一声惨叫冲破云霄。
小董被大腿上的刺痛惊醒,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其他解差对视一眼,冲过去压制住他。
被牢牢压住的小董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死也不让我安生,疼死我了,嗷?!!!”
拿着酒精棉片帮忙擦拭伤口的解差不屑地撇撇嘴,“一个大男人疼得叫成这样,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小董懒得和他计较,只好转过头,咬牙忍耐着。
小董的好兄弟仔仔细细,一点小伤口也没放过,终于把他身上的伤口都清理干净了。
赵安澜上前,取出消炎药粉和止血药粉洒在了小董的伤口上。
止血药粉的效果极好,不一会儿,便止住了血。
解差们惊奇地看着小董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小董的好兄弟眼珠子都快要贴在小董伤口上,被小董嫌弃地推开。
赵安澜将手里的剩下的酒精棉片,消炎药粉,止血药粉和一大卷纱布递给解差头目。
“就按照刚才的步骤来,最后把纱布缠在伤口上就行,大人,您和其他人也处理一下伤口吧,我们这些人还要靠你们保护呢。”
解差头目看到止血药粉效果的时候,是想和赵安澜买一些的,没想到她直接给了自己。
“多谢赵小兄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快来找为兄。”解差头目承诺道。
赵安澜点点头,“当然,之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大人帮忙呢。”
赵安澜离开之后,解差们便互相帮忙着处理起伤口来。
“嗷?!!!”
“啊!嘶~”
于是,寂静的荒山中,时不时地响起哀嚎声,惊起一群群飞鸟。
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小董幸灾乐祸地看着兄弟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不由得笑出声来。
甚至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解差头目在用酒精棉片擦拭伤口的时候,也疼得青筋爆起。
可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咬着牙将快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