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乱,满身泥水。
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也不过如此了。
分娩的剧痛简直要将我活撕了。
我仰头撞向墙壁,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怎么也想不明白顾云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自打跟他结婚。
每天鸡叫头遍,我就得摸黑爬起来。
顾云章他妈瘫在西屋炕上,夜里总要闹三回。
故意到处乱拉,再抓起夜壶往我身上砸。
砸得我满身青紫,没一块好皮。
不高兴的时候,把滚烫的玉米糊泼在脸上烫出一串燎泡。
也是常有的事。
伺候完他妈,天边才刚泛鱼肚白。
我就得扛着两把锄头往地里跑。
顾云章一个文化人,干不了重活。
他的那份工,都是我半夜下地一垄一垄替他刨出来的。
有次累得栽倒在田埂上,醒来时满嘴又是泥又是土。
还得赶回去给他妈换尿布擦身。
寒暑不能停。
夏天还好,冬天手总是冻得像个烂梨。
还要被顾云章他妈又打又骂。
每次觉得生不如死的时候……
顾云章总是爱怜地抚摸着我的手。
对我满脸感激。
把她妈养得白胖,好生生地送走那天。
顾云章拉着我,说以后再也不让我吃苦受罪。
说以后要靠他的双手给我赚钱过好日子。
给我买雪花膏,给我买的确良……
我死死咬着牙关,哆嗦着捂着自己的肚子。
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再睁眼却是被臭醒的。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乞丐,正用臭烘烘的嘴在我脖子上乱啃。
“滚……滚开!”
乞丐咧开残缺的黄牙,树皮似的手不停地摸着我裸露的小腿。
“这大雨天的,一起跟哥哥乐呵乐呵嘛。”
他说着话,粗糙的手掌“撕拉”一声撕开我的衣襟。
巨大的恶心和恐惧瞬间席卷我的全身。
“滚!”
我抓起手下的稻草,往乞丐眼里戳。
却被他反手一把巴掌抽下来,抽得耳蜗嗡鸣。
“小贱货!还敢打老子!”
他脏污的手掌捂住我口鼻,在窒息的眩晕中。
肚子里孩子突然剧烈翻动,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乞丐扯断我的裤带,膝盖狠狠顶开我颤抖的双腿。
汗臭味、泥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