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姑姑。我心里满当当都是正义与道德,不会胡作非为。”吴弘之拍拍胸脯,又抬手点点太阳穴,虎头虎脑,“脑子里都是智慧与谋略,也不会挨欺负。”
薛良在边上听着听着,忽然乐了,露出个清冽的笑。
吴弘之没想到被嘲笑,瞬间蔫了吧唧,“反正,反正我就是有办法。”
吴婉之一把搂住吴弘之,免得他羞赧死。
“薛良,这个给你。”
薛良刚要出门,吴婉之手里拿着个新绣的荷包追上来。
吴婉之是个听劝的,今日没再穿着那灰旧的衣衫,而是穿着出嫁那日的红衣。
这红衣是素色,颜色艳丽夺目,但没有任何绣纹,只是普通的衣服,并不是传统的嫁衣。
吴婉之十几岁时,吴氏和她大嫂也曾给她缝制过一套精致繁复的嫁衣。
只是吴婉之不清不白,无人问津。
后来哥嫂接连去世,母亲病重,吴婉之便把嫁衣卖了换钱买药。
出嫁这身衣裳,还是决定嫁给薛良那日,借刘家婆子的钱,临时去成衣铺里挑的最便宜的一套。
她的发髻上簪着朵红色的蔷薇,似要与红衣相配。
许是衣服明艳,连着吴婉之看上去也娇艳几分,神采与往常十分不同。
薛良也不免多看两眼。
她笑盈盈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有些冷淡疏离。
吴婉之道:“你之前把两个荷包都给了我。我本想还给你,可它们看上去已经很旧了,所以我重新给你做了新的,旧的就让我用吧。”
她嗓音清越,“这不是讨好,是答谢。我们就这样普通地过着,直到我走的那天,行不?”
吴婉之不再躲着他,看上去心情甚至很不错,好像之前发生过的事都已消失不见。
但薛良还是一眼看穿她故作轻松下的拘束。
她只是把小心谨慎隐藏起来了。
吴婉之把荷包往前递,“你不要么?”
薛良视线落在她手心的荷包,也是玄色,布料是丝滑的绸缎,和他其中一件外服是同一块料子。
荷包正面偏上方,绣着个铁画银勾般的墨色“良”字,字体的墨色与底色有细微的深浅之别,既有特色又很是低调。
他接过来,有些重量,往上抛了抛,听见银子碰撞的声响。
吴婉之还给他塞了钱。
吴婉之笑意更浓,“给你放了一些,压压袋子。劳烦你今天买些肉回来。今日估计有暴风雨,我就不去镇上了。”
倒反天罡,竟然使唤他做事!
薛良挑眉,冷冷答应:“知道了。”
送走薛良,吴婉之又去菜园里忙活一阵,而后才带着灵灵去杂物房裁布。
灵灵眨巴着眼睛,老实地坐在边上看吴婉之拿着剪刀的手在布料间游走,有些出神。
“姑姑。”灵灵忽然开口,“灵灵也要漂亮衣服。”
她说着小手扯起半边青色的布料,捂住大半张脸,眼里露出纯真懵懂的笑意。
吴婉之闻言摸摸她的头,也笑弯了眼睛,“等你姑奶奶的衣服做好了,姑姑再给你做。你说好不好?”
灵灵点头,把手里的布还给吴婉之。
“婉之,你待会到我屋里一趟。”薛氏在门外叫道。
“哎!”吴婉之应声放下手里的剪刀。
薛氏估计是要就躲避薛良的事情提点她。
灵灵自来到薛家就一直都是薛氏哄睡,对薛氏已经很熟稔依赖。
这会听见薛氏的声音,抛下吴婉便跑出去,嘴里喊着:“姑奶奶带我去玩。”
“一整天就知道玩。”薛氏轻点灵灵的鼻子,语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