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个乞丐拿着荷包到镖局,说要交给你。还有一封信,交给东家了。”
郭青山满脸愤怒,“信上说薛嫂子在他们手上,要我们把一个多月前剿的那群山匪的头目,给救回去!他娘的!气得东家给了那乞丐一记窝心脚。”
郭青山越想越气,又毫无办法,“不过那乞丐只是拿钱办事,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东家让你赶紧回去商议。”
薛良先是吃了一惊,紧锁的眉头终于展开,身体也松了松。
他舒口气,紧绷一夜的神经也开始活络。
还好,吴婉之没跳。没跳就好。他就说吴婉之不会跳。
嘴角扯出个细微的弧度,手指搓了搓荷包,薛良后知后觉地发现里头装了东西。
笑意瞬间凝滞,薛良迅速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至掌心。
是五片带血的指甲。
吴婉之的指甲。
薛良感觉眼前黑了一下,煞气瞬间将他笼罩,眼里淬了阴森的寒意。
“先回去。”他打断絮絮叨叨骂人的郭青山,率先勒转马头往镖局赶。
郭青山顿时闭了嘴,瞧见薛良远去的背影满是肃杀,不禁凛了凛神,心里低呼,“要杀人了。”
吴婉之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寒意从脚底生发,很快侵袭全身。
身体随着颠簸的地板摇摇晃晃,如在云端。
她又冷又晕,掀起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一张毫无血色的死人脸。
她凝了口气,下意识挣扎后退,却发现手脚均被捆着,身后便是墙壁。
来不及惊恐太久,右手五根手指的疼痛便让她低呼出声。
只见她的指甲已不知何时被拔走。
罪魁祸首操作粗暴,血流了她满手。
“她醒了。”昏暗中有个粗犷的嗓音说道。
吴婉之这才看到围坐在不远处的两个贼匪,正幽幽地望着她。
思绪顿时清明,她昨晚去镇上接吴弘之,走到半道发觉有人跟着自己,来不及跑便被人敲了后颈的穴位,瞬间失去意识。
如今再醒来,已经被绑到这昏暗的船舱,脚边还躺着个死不瞑目的渔夫。
这些人抓她做什么?是要寻仇?拐卖?还是别有所图?
“两,两位大哥,你们是要钱吗?我把钱都给你们。我,我家里还有,你们放我回去拿吧。我不会向官府告发的,给了钱我谁都不说。”
场面太过恐怖,吴婉之顾不得太多,只在原地苦苦哀求。
那两个绑匪闻言沉默好一会,为首的绑匪才朝身边另一个瘦骨嶙峋的匪徒使眼色。
那瘦男子便抓起块布,上前把吴婉之的嘴堵了。
吴婉之不知他们所图为何,急得“呜呜”地叫,试图为自己争取个说话机会。
“再吵把你舌头割了!”为首的柳三骂道。
他是个精壮中年男子,手上缠着绷带,胡子拉碴,浑浊的双目泛着精光。
吴婉之顿时静止不动。
那堵嘴的瘦子见状发出几声笑,重新坐回柳三身边。
“我回来了!”另一个光着臂膀的男人从船舱外头走进来。
“已经花钱找了个叫花子,把钱袋和信送到镖局了。我看薛良已经回去,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把大当家救出来,”光膀子男人说道。
“李能,有人跟着你吗?”柳三警惕地问光膀子男。
李能也坐到柳三旁边,将买回来的一大包馒头打开,随便拿一个塞进嘴里,“没有,我走的小道。”
“薛良会不会不救啊?”瘦骨嶙峋的男人问道。
还是瘦男人:“毕竟陆安镖局还是东家说的算。他们东家可不会和官府作对。嗐,要是那东家家里有个亲人,抓他家人多好,可那崽种偏生是个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