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闻言去把艾草摘下,回来将她拖到另一个角落,又把周遭的东西全部踹开,这才把艾草扔到吴婉之怀里。
吴婉之的手被反捆在身后,捧不起那艾草,便曲着腿蜷缩着去闻那艾草。
一阵清苦的香气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
她又把艾草往自己脸上、脖子上蹭,还不时发出两声呕,却是什么也没呕出。
那伍德盯了她好一会,又重新坐回去。
过去许久,吴婉之不再呕了,沉默的缩在角落。
那伍德瞅准时机大步踏过来,抓起吴婉之就往船舱外面拽,“现在好了吧!我给你洗洗。”
“呕!”吴婉之往他身上又吐了一圈。
感情她不是呕完了,是憋着没呕!
那瘦鬼似的伍德瞬间丢下她,退开几步,“我真服了!”
“她好像有病。”柳三说道。
伍德闻言重新打量吴婉之,发现吴婉之意识模糊,满脸通红,脖子上还起了许多红点,顿时大怒,“是这艾草弄的吧!”
他踹开地上的艾草,气急败坏,“刚才还好好的。你的花柳病怎么说有就有!”
那柳三见状过来踹他一脚,“她好像恶寒!你离她远点!”
“她这症状,像得了瘟。”李能在远处说道。
柳三和伍德连忙退开。
伍德皱起眉头,尖嘴猴腮的脸上露出恐惧,“不会吧?怎么说瘟就瘟。”
“呕吐,起疹子,高热,我爹就是这么死的。”李能神色严肃,“你方才察觉到她身上发热没有?”
“我没碰到!”伍德一听可能是瘟病,什么心思也没了,想踹吴婉之一脚,又怕碰到她会被传染,骂骂咧咧地走向舱门。
“她不会传染我们吧?干脆丢河里算了。就骗薛良她还活着,等明日薛良把大当家带到约定地点,我们直接把大当家劫走就是!”伍德恼羞成怒地提议。
柳三沉吟片刻,捡起布块重新把吴婉之的嘴堵上,道:
“若是薛良暗中带了其他人来,没有人质在手,我们三个人难有胜算。估计她是昨夜淋雨病的,别疑神疑鬼。”
柳三发了话,那两人便不再多说。伍德扭头出去洗手。
吴婉之缩在原地,见那几人打消了为非作歹的念头,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一些。
她自小就碰不得艾草,一碰便浑身长红点并且异常发热,但只是看着可怕,不会真的危及性命。
她知柳三想留她一命与薛良做交易,因此冒险把船舱的艾草骗来,装出病重的样子。
心想即使那伍德不嫌她脏,欲行不轨之事,那柳三也会怕她死了,从而进行阻止。
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把艾草上。
如今伍德这个麻烦侥幸解决,但她又陷入发热当中,头脑昏昏沉沉,额头烫得跟火砖似的,身上的红点更是疼痒难耐。
吴婉之的头又痛又热,汗珠密密麻麻地坠满额头。
她捏紧被拔了指甲的手指,看着血水冒出来,手止不住地战栗,用这钻心的疼痛去覆盖身上的痒意。
不知薛良想到办法没有?
就算薛良不想救她,为了铲除后患,也会叫官府来把这三个匪徒抓去吧?
她应该会得救的。
吴婉之目光逡巡,连身后的墙壁都瞄了几眼,发现离自己最近的还是那一丈多远的渔网。
心下叹气,真恨自己不够聪明,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吴婉之其实一直都很笨。
要不然也不会和薛良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