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典型的癫痫发作。
若是不紧急救治,很可能窒息而亡。
一个身穿草绿色军装的年轻男子蹲在旁边,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地喊着:“李干事!李干事!”
人命关天,顾清如没犹豫,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大家让开!他需要空气!”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围观的人下意识退后几步。
她迅速蹲下,从口袋里抽出手帕,三两下卷成条,塞进男人牙间。
“同志,帮忙按住他的肩膀!”
小兵愣了一下,随即照做。
顾清如利落地将男人侧翻,清理他口腔里的分泌物,随后拇指重重按压他虎口的合谷穴。
一下,两下……
男人的抽搐渐渐平缓,青紫的脸色也褪去几分。
终于,他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
“李干事!你醒了?”一旁的小兵如释重负。
“醒了,那男人醒了,没事了。”
“看不出来,这个女同志还真有两下子。”
顾清如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见地上的男子有好转,她起身离开。
小兵专注地盯着李干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
顾清如直奔上山下乡工作组。
到了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一个戴着套袖的中年妇女正低头织毛衣,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
“什么事?”
“同志你好,我来咨询一下下乡的事情。”
中年妇女快速舞动毛衣针的手势突然停了,
她抬头眼睛一亮,像是终于等来了今天的业绩指标。
迅速拉开抽屉,抽出一沓表格,语气热络起来:
“坐吧!叫什么?哪一届的?户口带了吗?”
顾清如把户口本递过去。
“65届毕业的,顾清如。”
“65届?”
顾清如解释道:“我在医院后勤工作了一年,听说边疆缺医,我有医疗基础,愿扎根边疆”。”
中年妇女的嘴角微妙地撇了一下,像是听多了这种漂亮话。
“哦?这么说来,你也是想报名卫生员岗位?”
“对。”顾清如听了这话心里一沉,她知道卫生员岗位难得,但是没想到这么抢手。
顾清如从包里拿出先进青年证明和医院推荐信。
对方接过去,却没翻开,只是随手搁在一边,翻开顾清如的户口本后,手指顿在户口页上,眉毛挑得老高,眼神从热情变成了审视。
她低头翻找档案册,语气变得冷淡:
“卫生员岗位很少,基本没有了。”
空气凝滞了几秒。
中年妇女看着顾清如,眼神复杂,语气却公事公办:
“这样吧,你先填个普通知青申请表,有消息再通知你。”
她推过来一张表格,《自愿上山下乡登记表》,最下面的分配意向栏里,“卫生员”三个字被钢笔划掉了,只剩“服从组织安排”。
顾清如盯着那张表,没动。
她知道,若是直接填了这个表,以她的家庭成份,等待她的可能就是北大荒的矿洞,或者云南的橡胶林。
就在顾清如大脑飞速运转之际,
“同志,是你?!”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顾清如回头,只见刚才那个满头大汗的小兵正搀扶着男人走进来。
“太好了,李干事,刚才就是这个女同志救了你!”
顾清如下意识站起身,目光与那个刚刚苏醒的男人对上。
李卫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低沉有些虚弱:“小张和我说了,刚才情况紧急,多亏你救了我。”
顾清如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