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板下摸出个铁盒,掀开盖子,里面躺着三根黄澄澄的金条,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
“这是买家下的定金,先给你。” 周坤推过铁盒,“剩下的,一会去取。交易地点在城隍庙后巷的废弃茶仓。”
顾清如接过铁盒,指腹在金条上摩挲了一下——沉甸甸的,成色很足。
“行。” 她点头,仍然不放心叮嘱道:“一会行事以你为主,但是真遇到事情了还是人命重要,货丢了就丢了。”
周坤咧嘴一笑:“我办事,你放心。”
周坤背着麻袋在前,顾清如在后,两人脚步沉稳地穿过城隍庙后巷。
天色已暗,巷子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出斑驳的砖墙和堆积的杂物。
他走到废弃茶仓门口,左右扫了一眼,确认无人跟踪,这才推开半掩的铁门。
“砰!”
门刚合上,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厉喝——
“站住!干什么的?!”
周坤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见三个红袖章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手电筒的光直直打在他脸上。
“两位同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
为首的瘦高个眯着眼,目光在他背上的麻袋上扫了一圈。
周坤咧嘴一笑,从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恭敬地递过去:
“几位同志辛苦了,抽根烟?”
瘦高个没接,冷冷道:“少来这套!包里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周坤叹了口气,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是给家里老人带的药,怕潮,不好打开啊。”
“少废话!” 另一个红袖章不耐烦地上前,伸手就要扯麻袋。
周坤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袋口,苦着脸道:
“同志,真不能开!我家老爷子得了痨病,这药是托人从乡下捎来的偏方,见了风就不灵了……”
红袖章们一听“痨病”,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周坤趁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不瞒几位,这病传染,街道办都知道我家情况,特意批了条子让我夜里来取药,就是怕白天吓着人。”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盖着模糊的红章——
其实是前几年街道发的“防疫通知”,但夜里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内容。
红袖章们面面相觑,瘦高个犹豫了一下,最终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别在街上逗留!”
周坤连连点头,冲顾清如示意,背着麻袋快步离开。
转过巷角,他立刻闪进一条岔路,确认无人跟踪后,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好险,还好我有准备。”
顾清如点点头,刚才若是对方执意要检查,她就冒险将美金收入空间之中。
这些外汇可是属于严重高压线,若是被发现,两人得吃枪子。
她执意要一同前来,不是信不过周坤,而是为了增加安全保障。
周坤按照约定,将麻袋放在茶仓角落的破木箱下,顺手摸走了对方留在箱底的布包——
里面正是剩下的金条和药品。
离开交易地点,周坤带着顾清如穿进巷子,躲在暗处。
掀开布包,周坤检查了一下金条上的印记和之前给的定金金条对得上,没有被掉包。
他让顾清如快速清点,他则负责望风。
顾清如检查了一下布包里面一共:二十四根大黄鱼、四十根小黄鱼,三十支盘尼西林、十一块梅花表,全国粮票,还有些翠绿的首饰。一样不少。
珠宝她看了一下,卖家没有参假,三对清末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手镯,五个名家篆刻田黄石印章,金丝楠木佛珠一串,五枚枚羊脂玉扳指,一副鎏金累丝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