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如摇摇头快步离开,这年头,便衣最喜欢蹲供销社门口抓倒卖粮票的。
拐过两条街,顾清如戴着口罩和帽子,走进了南京东路的国营第一饭店。
这是沪市少数仍供应优质餐点的场所,主要服务外宾和高级干部。
“同志,五份红烧肉,五份米饭。”她将皱巴巴的沪市粮票、肉票和钱推到柜台。
梳着革命头的女服务员皱眉:“一次最多买一份!要单位证明!”
顾清如早有准备,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盖蓝章的纸条:“我们厂红委会接待兄弟单位同志……这是介绍信。”
服务员接过纸条,狐疑地打量她,顾清如镇定补充:“我是帮刘主任带的,他爱人就在你们区红委会……”
“刘主任的爱人?”她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哪个刘主任?”
顾清如心跳微滞,但面上不显:“区红委会的刘主任。”
还好来前,功课做的详细,没有露出破绽。
听到领导名号,服务员犹豫了,最终把铝勺往盆里重重一敲:“下不为例!自己拿搪瓷缸来装!”
不一会,红烧肉做好了,五个搪瓷缸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是油光发亮的红烧肉。
顾清如镇定地将它们拿起来,趁人不注意时,瞬间存入空间。
走出饭店时,她的手心全是汗,但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掌控感。
接下来的几天,顾清如通过周坤的关系,用一根小黄鱼买到了:
五罐午餐肉、两罐炼乳和一大块巧克力;一斤腊肠、一只酱鸭;鸡蛋一百个,一桶奶粉和两斤大白兔奶糖。
干海带五斤,虾皮两斤,这可是好东西,可以补充盐分。
笋干、香菇、木耳、梅干菜这些下饭干货各买了五斤。
竹编手工制品买了一些竹篮、竹筐、木桶,用来装干货,还要了一团麻绳。
调味品又补充了盐两斤、固体酱油十块,红糖十斤。
就在顾清如忙着采购物资的时候,
另一边,她的卫生员申请被卡住了!
顾清如的申请书送上去后,流程卡在了政委那里。
办公室里的挂钟咔嗒作响,政委赵志国戴着老花镜,手指在顾清如的政审表上敲了敲,眉头紧锁:
“这个同志的出身做卫生员……是不是不合适?”
他抬眼看向刘卫东,语气里带着审视。
刘卫东站在桌前,神色平静。
“赵政委,您知道的,边疆现在缺医少药,需要技术人才。”
“十几日前,就是这位同志给我做的急救,不然站在师父您眼前的可就不是我了。”
赵政委听后一改严肃,面部线条柔软了许多。
“卫东啊……”他叹了口气,语气里透出长辈的无奈,“你知道现在是什么风向,她父亲那件事,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
刘卫东没接话,只是从内兜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
赵政委瞪他一眼,却还是接了,就着徒弟凑上来的火柴点燃。
烟雾缭绕中,墙上的主席像显得模糊起来。
“这位同志我看行,有急救技术,是边疆需要的。”
他拿起钢笔,在顾清如的政审表上添了一行备注:
“该同志急救技术过硬,可改造使用。”
“下不为例。”最终赵政委拉开抽屉,钢印重重按在申请表上。
却在落款处偏了半分——
这是他们师徒间的老暗号,意味着“有人盯着,自己小心”。
另一边,顾清如还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去下乡的物资。
凌晨六点的国营菜市场,顾清如排在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