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人知道陆宴安突然订婚了自然会查,落水被救原本没有什么,还有恩情在身,娶了也就娶了。
但被算计,强求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强求,一个人不乐意但没办法,这日子可怎么过。
本是亲密的夫妻,跟陌生人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容易生怨恨,特别是军人家属等,一个冲动毁的是两个人。
他们这里有一个非常惨重的教训,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更何况他们陆家子嗣单薄,如今更是只有宴姝和宴安两个孩子。
他们两个就是靶子。
即便他们再小心,坐上这个位子总有人觉得他们是眼中钉肉中刺。
宴安他们亏待,宴姝同样,她是大女儿,那时候还没有全国解放,他们更忙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牺牲。
将宴姝送给她姥姥养。
宴姝被养的很好,后来解放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将女儿接回来,女儿已经长大参军。
后来更是自己找到革命伴侣,不用他们操心。
他们姐弟相差17岁,几乎只闻其名。
宴姝平安长大了,他们以为没事的,可宴姝生孩子的时候却被看不惯他们的人差点害了,虽然宴姝母子没有丢掉性命,但以后生不了孩子了。
如今又有人来盯着宴安。
现在他们看到了裁剪报纸上的字贴成的信,明显是故意让安安来破坏宴安的婚事,不是看上了宴安,就是和宴安有仇,或者和他们陆家有仇。
他们确实该好好查清楚。
“老冯啊,多谢了,这事是我的疏忽。”
“老陆啊,现在情况你也明白,可要小心再小心。”
“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了,我也不想你出事。
那姑娘身份毕竟不一样,烈士家属,还是唯一活着的,还有恩情,你们好好想想,事情或许没有这么不好。”
“行了,我走了。”
“老冯慢走。”
陆老爷子出去送冯老爷子。
待到冯老爷子离开,陆家人回到家里,气氛凝重非常。
看到这一封信,他们生气,同样也松了一口气,或许这桩婚事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比起外人,他们最怕的是自己人出问题。
一个举报,一个栽赃陷害,即便是他们也不行。
不过还是要查,看谁想要算计他们陆家。
这事他们自然不会隐瞒陆宴安。
陆宴安知道了苏青禾自然也知道了。
她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同时,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只有她和她有仇,同样也知道陆宴安消息。
陆宴安有些恼怒,真是阴魂不散。
同样他也听出家人的意思了,很是无奈,他当然是知道严锐的事情的,但是他和苗苗根本不一样。
他再三和家人解释,他和苗苗是自由恋爱,他不是因为救了她才娶她的。
说了好一通话,陆家的人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他本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他看家人那么想让他结婚,他结婚了也只是简单的通知一下,没想过要说这么多。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在意。
挂了电话他还有些郁闷,他这么不可靠吗,能轻易被算计,他可不是严锐那个倒霉的蠢蛋。
“走,苗苗,我们去多照几张照片,让他们看看我们有多般配。”
说着,陆宴安拉着苏青禾直奔照相馆,
“师傅,我们要照几张相。”
“好。”
看到苏青禾和陆宴安两个人,照相师傅眼睛都亮了一下。
“两位,瞧你们这是刚结婚吧,可真是般配呢,我给这么多人照过相,两位是最好看最般配了。
多照几张,给你们父母也寄过去,你们也能各留一张,想了还能看看。”
小县城中,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只有小的黑白照,跟大头照一样。
陆宴安还想要等到有探亲假了,带苗苗回去探亲,再去照几张呢。
总共要了三张,加洗,一共花了两块多,还是非常贵的。
差不多需要两天,正好等走的时候拿走。
家里贵重的东西苏青禾早提前放到自习室了,其他东西半卖半送的给了村里的人。
不过到底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即便简单收拾一下,该带的东西也不少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苏青禾该离开她长大的地方了。
与林征一家不同,苏青禾离开的时候,村里有来送,还专门让人用牛车送。
火车站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的,苏青禾和陆宴安提早一天去住招待所,等第二天再走。
顺道将照片取了。
出门一般都赶早不赶晚,苏青禾和陆宴安早早起来买点吃的,他们到火车站的时候还挺早,但是这里已经有好些人了,都带着大包小包。
人多行李更多,本来从外面看挺大的,进来后没多少下脚位置了。
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了,害怕被挤散了,陆宴安背着包袱紧紧拉着苏青禾。
苏青禾则拿着票,看等会儿他们要坐哪里。
这个年代的火车可不像后世的,火车开的非常慢,从车上跳下来也没事,同样到地方得好几天。
陆宴安给两人买的卧票,能舒服一点。
“呜——”
忽然,从远处响起巨大的长鸣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机械碰撞的轰鸣声。
与此同时,人群好似沸腾起来了,好些人在大喊,火车来了,并且向火车流动。
即便被陆宴安护在怀中,苏青禾还是感受到人潮的拥挤。
他们随着人潮向前走着。
即便她生在这里,也没有坐过火车。
她不知道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坐火车。
好不容易挤啊挤的挤到自己的位置,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抢位置的事情。
苏青禾也不讲究,直接在小床上坐下,将东西放到床头,拉陆宴安来休息。
“大娘,大娘,醒醒,醒醒,这是我们的位置,您看是不是找错位置了。”
闻言,苏青禾不由抬头。
她没想到自己没遇到,倒是看到别人遇到了。
她也看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娘躺在床上,她还以为是她的,没想到。
苏青禾目光触及被占了位置的两个人,她停顿了一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再看向躺在床上的大娘,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