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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带崽离婚后,全家跪求我原谅秦云瑾秦静姝结局+番外

桐香千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宴时,爷爷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还没到……”木棉白皙瘦弱的小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眼睛都哭肿了。爷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也要离她而去,木棉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濒临崩塌。贺宴时微凉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棉棉,浠月出车祸了,她伤得很重,我正在过去的路上。”又是高浠月……木棉心尖传来一阵刺痛,可想到了爷爷,她还是卑微恳求。“宴时,就当我求求你了,让别人去照顾高浠月好不好?就这一次……医生说我爷爷撑不过今天了,你来医院看他一眼就好……”男人沉声道:“浠月那边情况很危急,我必须过去。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赶去医院看望爷爷。”“不要,我求求你了宴时……”她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便传来一阵嘟嘟声。木棉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她尝试着再...

主角:秦云瑾秦静姝   更新:2025-06-17 1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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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云瑾秦静姝的其他类型小说《偷偷带崽离婚后,全家跪求我原谅秦云瑾秦静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桐香千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宴时,爷爷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还没到……”木棉白皙瘦弱的小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眼睛都哭肿了。爷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也要离她而去,木棉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濒临崩塌。贺宴时微凉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棉棉,浠月出车祸了,她伤得很重,我正在过去的路上。”又是高浠月……木棉心尖传来一阵刺痛,可想到了爷爷,她还是卑微恳求。“宴时,就当我求求你了,让别人去照顾高浠月好不好?就这一次……医生说我爷爷撑不过今天了,你来医院看他一眼就好……”男人沉声道:“浠月那边情况很危急,我必须过去。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赶去医院看望爷爷。”“不要,我求求你了宴时……”她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便传来一阵嘟嘟声。木棉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她尝试着再...

《偷偷带崽离婚后,全家跪求我原谅秦云瑾秦静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宴时,爷爷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还没到……”

木棉白皙瘦弱的小脸上满是悲痛欲绝,眼睛都哭肿了。

爷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也要离她而去,木棉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濒临崩塌。

贺宴时微凉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棉棉,浠月出车祸了,她伤得很重,我正在过去的路上。”

又是高浠月……

木棉心尖传来一阵刺痛,可想到了爷爷,她还是卑微恳求。

“宴时,就当我求求你了,让别人去照顾高浠月好不好?就这一次……医生说我爷爷撑不过今天了,你来医院看他一眼就好……”

男人沉声道:“浠月那边情况很危急,我必须过去。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赶去医院看望爷爷。”

“不要,我求求你了宴时……”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便传来一阵嘟嘟声。

木棉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尝试着再次拨打回去,结果对方已经关机。

木棉湿润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下,眼底只剩下空洞的黑暗,绝望如同蛛丝,密密麻麻缠满她全身,直至令她无法呼吸。

她和贺宴时结婚五年,只因两家贫富差距太大,木棉心底充满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贺宴时。

这五年,她一直小心翼翼维系着这段婚姻。

哪怕是面对公公的看不起,婆婆的刁难,小姑子的挑事,以及丈夫青梅竹马隔三差五的示威与挑衅,她也从来都是逆来顺受。

因为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木棉每天都要被婆婆逼着看各种医生,喝各种调理身子的中药,将自己整日泡在药罐子里。

甚至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负责照顾一大家子人的衣食起居。

明明是豪门阔太却如同免费保姆的生活,她也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

即便如此,她还是换不来贺宴时的一丝尊重与在意。

木棉一直都相信贺宴时说的,他和高浠月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可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这时,闺蜜沈繁星的声音忽然响起,才猛地将她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棉棉!爷爷他……”

木棉面色骤变,立即转身冲进病房。

可还是晚了一步,爷爷已经走了。

木棉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挖空了,她跪在病床前,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见状,沈繁星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愤怒道:“贺宴时呢!爷爷都走了,他居然连面都没有露!他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木棉绝望而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不想再听见这个人的名字。”

她给爷爷磕了三个头,作为最后的送别。

这时,木棉的手机响了。

是高浠月给她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贺宴时正满脸柔情的在病床边上为她削苹果。

紧接着,高浠月再次发来信息。

对不起,我发错人了……不过你嫁给宴时这么多年,应该都没有吃过他亲手为你削的苹果吧?

显然这是一条赤裸裸的挑衅短信。

木棉一脸麻木的将手机关机。

……

爷爷的葬礼是木棉一手操办的,贺家那边的亲戚没有一个到场,木棉也并没有通知他们。

讽刺的是,贺宴时明知道木爷爷快不行了,都没有来过医院一趟。

直到爷爷的头七过了,木棉才满身疲惫的回到了贺家。

这次她是回来拿行李的。

她已经决定好了。

离婚。

木棉刚一进门,便看见她婆婆和小姑子还有高浠月,三人正悠闲的在客厅做美甲。

她目光从打扮光鲜亮丽的高浠月身上略过,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就是贺宴时说的高浠月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他必须要赶过去,连去医院见她爷爷最后一面都不肯……

秦静姝见她回来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指责道:

“这么多天你死哪儿去了?你这是拿我们家当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木棉没有理会她,径直往楼上卧室走去。

秦云瑾见木棉居然敢无视她妈妈,小暴脾气瞬间被点燃。

“喂,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妈在和你说话吗?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木棉脚步一顿,面无表情转头地看向秦云瑾。

从前她在这个家里处处隐忍,才会惯的秦云瑾根本不将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

可现在,她不需要再忍了。

“我是你嫂子,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秦静姝瞬间变得难看,“你是在说我没有教好你妹妹?木棉,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话?还不快点给我跪下道歉!”

这不是秦静姝第一次让她罚跪,从前木棉为了家庭和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真的跪过一次。

现在想想,她真想给当初的自己一个大鼻兜,狠狠扇醒自己。

这时,高浠月柔声开口:“棉棉,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伯母说话呢?伯母血压本来就高,你就给伯母道个歉吧……”

木棉本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奈何她偏要往枪口上撞。

她多日来积攒的悲恸与怨念一触即发,目光凶狠暴戾地直直射向高浠月。

“闭嘴!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高浠月眼眶立即红了,“棉棉,你是不是还在为了上次我出车祸,宴时为了我没能去医院看望你爷爷的事生气?我可以向你道歉,对不起……”

表面是道歉,其实是炫耀。

可木棉还是被这番话成功刺痛了,她紧紧抿着唇,脸色苍白无力。

见状,高浠月不由在心中暗暗得意。

木棉忽然出声:“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可悲的。”

高浠月目露疑惑,“你什么意思?”

木棉道:“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用自己最好的年华默默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得到,真是白白浪费青春。你今年,三十了吧?”

高浠月脸色白了白,仿佛有刀子在她的软肋上扎了一下又一下。

果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高浠月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姿态,“棉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宴时了?对不起,都是我让你误会了……”

秦云瑾立马道:“浠月姐姐,你不用给她道歉!就算你三十岁,也比她漂亮多了!你可是神仙姐姐,而她只是我们家的免费保姆而已。”

秦云瑾说到最后一句时,故意冲木棉挑衅的挤了挤眼。

木棉心中毫无波澜。

这五年,她可不就是贺家的免费保姆吗?

秦静姝扯了扯唇,讥讽道:“平时装的一副温婉谦卑的样子,现在宴时不在家,你就原形毕露了是不是?我让你跪下道歉呢,听见没?”

秦云瑾一脸幸灾乐祸,“还不快点给我妈跪下认错!”

木棉扯出一抹冷笑,丝毫没了往日的怯懦卑微,缓缓吐出一句:“我只跪死人。”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纷纷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她。

似乎都没想到平时逆来顺受惯了的木棉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秦静姝被气的差点心脏病都要犯了,“你居然敢咒我?!”

向来暴脾气的秦云瑾哪里能忍受自己母亲受如此大的屈辱,她彻底爆发了。

“你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居然敢诅咒我妈,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信姓秦!”

秦云瑾冲上去就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木棉也没有让着她,两人直接扭打成团。

值得庆幸的是,从前贺宴时怕木棉遇到坏人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特意教了她几招防身术。

木棉按照贺宴时教她的,成功将秦云瑾按在地上摩擦。

她死死掐着秦云瑾脖子,眼底无温,“说是你贱人,我就放了你。”

秦云瑾哪里肯屈服,脸上满是嫉恨与恶毒,“我呸……”

“啪!”

木棉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耳光。

这是秦云瑾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挨打,她瞬间陷入癫狂!

“你居然敢打我!啊啊啊,我打死你这个小婊子!”

她拼命反抗,可却被木棉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反而换来了更用力的掌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木棉似乎扇红了眼,就连秦静姝和高浠月两个人都拉不住她。

秦静姝见自己女儿被人摁在身下,脸都被扇成了猪头,又心痛又愤怒,对着木棉身上一顿掐。

“别打了,我让你放开我女儿,你这个贱人,我看你就是得了神经病,等宴时回来了,我非让他和你离婚不可!”

高浠月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两人分开,然后立马心疼的看向秦云瑾。

“云瑾,你没事吧?”

“呜呜呜,窝得脸……”

秦云瑾被打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出了口恶气的木棉感觉胸口舒畅了些许,结果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揪住了她头发,她以为是秦云瑾搞偷袭,直接反手给了对方一记闷拳!

结果秦静姝应声倒地,痛苦哀嚎:“哎呦,疼死我了,杀人了,儿媳妇要谋杀婆婆了,我真是作孽啊,找了这么个儿媳妇回来啊……”

木棉见被打的人是她婆婆,非但不觉得后悔,反而觉得心底更畅快了。

贺宴时回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他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抽。

秦云瑾见自己哥哥回来了,立即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朝他飞奔过去。

“哥,你可算回来了,看看你的好老婆把我脸都扇成什么样子了,她还对咱妈动手了,简直目无尊长,你必须跟她离婚!”

贺宴时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声音冰冷地从齿缝间挤出:

“知道你为什么挨打吗?”

“因为你话多。”

秦云瑾表情一僵,她都被打成这样了,她哥居然还在帮那个贱女人说话,气死她了!

木棉却在这时开了口:“好啊,离婚。”

她语气平淡到似乎在说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众人目光再次聚集到木棉身上,似乎被她今天一系列反常的言行震惊到了。

贺宴时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声音冷的仿佛从冰窖里捞出来。

“你已经把家里搞的一团糟了,还嫌不够乱?”

木棉面如死灰地凝视着他,“是啊,这个家已经被我弄得鸡犬不宁了,所以离婚吧。”

秦云瑾见自家亲哥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心中暗暗窃喜,以为木棉这次死定了。

于是忙不迭出来落井下石,“就算是离婚,那也应该是我哥和你提,你有什么资格先提出来?别忘了你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嫁到我们家来!”

贺宴时脸色阴郁的仿佛能滴出墨汁来,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般直直射向秦云瑾。

“还没学会长记性?以后再敢插手我和你嫂子之间的事,我就让你知道亲妹妹的骨头断起来不比别人轻。”

他口吻充满浓浓的威胁与警告。

秦云瑾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嘚瑟了,她明明是在帮她哥说话,她哥为什么要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啊……

她委屈极了,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将这一切都算在木棉头上。

木棉精致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贺宴时一向最宝贝他妹妹,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对她妹妹发这么大的火……

秦静姝见形势不对,立马捂着胸口喊难受。

高浠月满脸焦急,“宴时,伯母胸口刚才被棉棉踹了一脚,好像伤到了骨头,你快送伯母去医院吧……”

秦静姝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呻吟着难受,不似装的。

贺宴时剑眉紧蹙,目光凌厉地从木棉身上一扫而过,然后赶紧背上秦静姝送往医院。

秦云瑾和高浠月也都跟着去了。

木棉漠不关心地回卧室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嫁到贺家整整五年,最后所有行李只装满了一个小箱子。

收拾完行李,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

仿佛过去的五年,只是她做的一场大梦。

从前木棉真的很想给贺宴时生个孩子,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喝下那么多调理身体的中药,明明她一直最怕苦,就算生病都不肯吃药。

结果她喝了那么多年中药,还是一直都没能怀上孩子。

现在想想,木棉只觉得庆幸。

还好她和贺宴时之间没有孩子,否则她为了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多半不会选择离婚。

而且一旦离了,以贺家的权势也不可能会将孩子留给她抚养。

贺宴时刚回到家,就看见木棉拎着行李箱一副要离开的架势,他眉头狠狠皱起。

“闯了祸,就闹离家出走?”

木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我们离婚吧。”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从她嘴里听到离婚两个字,贺宴时耐心告罄,猝不及防地将她死死抵在墙壁上。

他周身寒气四溢,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令人心悸的风暴,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再让我听见你说那两个字,我保证让你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木棉用力推搡他的胸膛,却被他纹丝不动的身躯反弹回来,胳膊不小心狠狠撞在结实的墙壁上,痛的她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木棉情绪一下陷入崩溃,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怒吼:“贺宴时,你就是个畜生!你除了会拿那种事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你随时可以拿来发泄欲望的工具!我要跟你离婚,这个婚离我定了!你和你的家人不是都喜欢高浠月吗?我退出成全你们这对璧人还不行吗!”


女人雨滴般的拳头不断砸在男人胸膛。

贺宴时反手精准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钢铁枷锁,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反抗化为徒劳。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声音冷的像淬了冰,下颌绷出锋利的线条。

木棉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平日里温柔的杏眸此刻盛满血丝。

“我恨你。”

简短的三个字缓缓从她齿间溢出,声音轻的像羽毛。

却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扎进了贺宴时心里。

男人呼吸微窒,片刻后,他才调整好了情绪。

“我知道我妈不喜欢你,但你也不该将她肋骨踹骨折,连我爸都惊动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去医院,当面向我妈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拉着她就要去医院。

木棉再次被激怒,奋力甩开他的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凭什么要去医院看望你妈?”

贺宴时试图和她讲道理,“对长辈动手,害的长辈进医院,难道你不应该当面道歉?”

木棉露出讥讽的笑,反问道:“那老人生命垂危,想要见孙女婿的最后一面,作为晚辈是不是也应该推掉所有事去见老人最后一面,完成老人的最后心愿?”

贺宴时剑眉蹙了蹙,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要是想跟我翻旧账,就等去医院道完歉回来再翻。”

木棉一字一句冰冷的说:“我不可能道歉。”

贺宴时出差一周好不容易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结果还要帮她们处理婆媳矛盾。

木棉作为他的妻子非但丝毫不心疼他,还要让他夹在中间为难。

此时此刻,贺宴时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放下姿态,好声好气的说道:“爷爷的事是我错了,当时我的确以为浠月伤的很重……明天我就亲自去医院看望爷爷。你现在能不能别耍小性子,去向我妈道个歉?”

木棉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滑落,下意识转过身背对着他,然后若无其事地擦去眼角滚滚而落的泪水。

她深吸了口气,语气平静到毫无波澜:“你不用去看我爷爷了,我爷爷也不想再见你。”

贺宴时终于忍不住怒道:“木小棉,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木棉恶狠狠的转头看向他,“没有,受不了你就离婚啊!”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不知过去多久,贺宴时率先败下阵来。

他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启:“好,你不愿意道歉那就不道歉,我累了,睡觉吧。”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在木棉满脸惊愕的表情中强行拉着她一起躺到床上。

贺宴时将她当做自己的人形抱枕,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后,直接闭眼睡觉。

木棉气的脸色涨成猪肝色,“你别碰我,放开我!”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再挣扎,我不介意睡前运动一下。”

说完他将她抱的更紧了。

木棉知道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于是不敢在挣扎。

没一会儿,男人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木棉小心翼翼地移开他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下一秒他手臂重新搭上来将她抱得更紧。

贺宴时语气含糊不清的警告:“别动。”

木棉:……

几次想要偷偷逃走的计划失败后,木棉也累了,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

翌日。

木棉醒来时,身旁早已不见贺宴时的身影。

对此她已经习以为常。

结婚五年,贺宴时总是早出晚归,作为他的妻子,他们见面的日子还不如他和高浠月多,甚至连他的行踪都需要高浠月来告诉她。

这个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想什么时候离开便什么时候离开。

如果说贺宴时是古代帝王一般的存在,那么她甚至连他的妃妾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个官女子,既要包揽所有粗活还得伺候皇帝侍寝。

木棉洗漱完后,才发现她的行李箱不见了。

那里面有她爷爷留给她的遗物。

木棉顿时急了,立马给贺宴时打去电话。

结果电话还没接通,贺宴时便身穿围裙出现在门口。

“醒了就赶紧下来吃早餐。”

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以及矜贵优雅的形象与他身上穿的可爱公主风围裙形成鲜明对比。

木棉厉声质问:“我的行李箱呢?”

贺宴时淡声道:“放起来了。妈早上从医院回来了,医生说她需要躺在床上好好静养,我陪你去向她道歉。”

木棉压根没心思听他狗吠,只是情绪激动道:“把我的行李箱还给我!”

路过秦云瑾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我妈都被你一脚踹骨裂了,你都不去医院给我妈道歉!还有脸在这里大吵大叫!”

贺宴时目光凌厉地从秦云瑾身上扫视过去,后者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溜了。

“等你道完歉,我就给你。”

贺宴时说完便径直下了楼,不想一大早就和她吵架。

木棉扯了扯嘴角,一路跟在他身后,来到了秦静姝房间。

医生给秦静姝使用胸带进行了固定,以限制胸廓活动,促进骨裂愈合。

她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这一切都是拜木棉所赐!

秦静姝本来就对这个儿媳妇极度不满,现在更是恨不得能够立即将这个扫把星扫地出门。

她看见木棉便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愤怒的冲贺宴时发火。

“谁让你把她带来的!我不想看见她,赶紧让她给我滚!”

贺宴时为自家媳妇说起好话,“妈,棉棉是来向您道歉的,她昨天不是故意要踢伤您。”

秦静姝冷嗤了一声,“不是故意就把我踢成骨裂,这要是故意,我还能有命活着吗?啊呦,我真是命苦啊,当婆婆的还被儿媳妇给打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贺宴时眉头紧锁,给木棉使了个眼色。

木棉往前走了一步。

“对不起……我昨天就是故意的,所以您不用担心您没命活着,踢死您我还要给您赔命,多不划算?”


秦静姝呆呆的瞪圆了眼睛,看上去还有点蠢萌蠢萌的。

“宴时,她刚刚说了什么?”

贺宴时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努力维持表情,“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她让您不用担心,以后她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了。”

“不,我说的是唔……”

“妈,您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您了。”

木棉话还没说完便被贺宴时捂住嘴巴强行拖了出去。

男人眸底一片阴郁,“木小棉,你是想造反?”

木棉淡然地望着他,“我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我知道我妈平时对你不好,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长辈。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激怒她,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木棉死了的心好像又死了一次,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

“原来你知道她对我不好啊。”

可他却一直对她的痛苦视若无睹。

贺宴时拧了拧眉,似乎对她的斤斤计较感到很不满。

“她是我母亲,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多容忍一点吗?”

木棉死死咬着嘴唇,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眼眶的湿意逼了回去。

“你让你妈妈忍忍呗,你是她儿子,难道她就不能为了你多容忍一点吗?”

贺宴时一时语塞。

他隐隐感觉到她似乎哪里变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先吃早餐吧,等吃完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爷爷。”

木棉面色陡然冷下去,“我说了我爷爷不想见你。”

“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难道你想让爷爷那么大年纪,还要为了我们操心吗?”

想到爷爷,木棉将鼻间的酸涩拼命忍了回去。

“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爷爷。”

说完她径直离开。

贺宴时脸色微变,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来到餐厅,见只有秦云瑾一个在吃早餐,不禁眉头轻蹙。

“你嫂子呢?”

秦云瑾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义务替你看着她。”

贺宴时只好端着他亲自熬的燕窝粥去卧室找木棉,结果木棉并不在卧室,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他素来冷峻自持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去往杂物间,见木棉的行李箱还在,他才长吁一口气。

然后沉着脸下了楼。

“上次妈有没有代替我去医院看望你嫂子的爷爷?”

贺宴时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那天木棉给她打过电话时,他手机突然没电关机了,后来他让秦静姝代替他去趟医院看她爷爷,如果有什么事就立马打电话告诉自己。

秦静姝说她爷爷被抢救回来了,没什么大事,还让他放心。

而高浠月的车祸也并不严重,他本来想立马赶去医院看望爷爷,结果国外那边的公司又突然出现危机,他必须立即赶过去处理,便耽误了去医院看望爷爷的事。

期间他给木棉打过多次电话,木棉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他以为她是因为自己那天没去医院看望爷爷才生气,所以国外那边工作刚结束他就立马赶回国,准备去医院看望爷爷。

结果刚回到家就撞见一出闹剧。

秦云瑾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心虚,顶着巨大压力撒谎道:“肯定去了呀,这么大的事,妈怎么可能会不去呢?”

贺宴时在国外出差期间,秦静姝一直都说木爷爷身体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可贺宴时不傻,他从木棉对他的态度中,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

贺宴时也顾不上吃早饭,立即打电话让人备好礼品,决定亲自去医院看望爷爷。

秦云瑾听他在打电话,表情有些焦急。

“哥,你是要去医院看望木爷爷吗?”

贺宴时‘嗯’了声。

秦云瑾连忙道:“我听说木爷爷转院了,是嫂子非要转的,估计她就是故意不想让我们去打扰木爷爷休养……嫂子告诉你她爷爷转院的事了吗?”

贺宴时薄唇微抿,“没有。”

难怪木棉说他一辈子都不会看见爷爷。

为了不让他去看望爷爷,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秦云瑾咽了咽口水,神色透着一丝紧张,“那你还是暂时别去了,上次你没去医院,木爷爷就生气了,医生说他现在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受刺激。万一你要是刺激到了木爷爷,嫂子估计会更生气。”

贺宴时脸色愈发阴沉,最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秦云瑾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和她妈通风报信。

……

秦云瑾满脸害怕道:“妈,您说要是我哥知道我们一直在骗他,木爷爷早在一周前就去世了,会不会大发雷霆啊?”

秦静姝不屑地嗤了声,“你怕什么?你哥要是冲你发火,有你妈帮你顶着。木棉一直都跟那个死老头子相依为命,这次你哥连老爷子的葬礼都没参加,她肯定会和你哥大闹一场。没听见昨天她连离婚都提出来了吗?”

秦云瑾道:“可是我哥好像不想离婚……”

秦静姝早已将木棉的性子了解的十分透彻,别看她平时跟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其实她爷爷就是她的命门。

这么多年,秦静姝处处为难她折磨她,可她就是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婚。

后来秦静姝说了她爷爷两句,她就会立马回击自己。

秦静姝便发现折辱她她会忍耐,可折辱她爷爷,她就会像只被激怒的猎豹,冲上去跟你拼命。

她儿子这次已经彻底伤透了木棉的心,所以这个婚木棉一定会离。

“你哥不想离也架不住木棉想离啊,只要木棉三天两头的跟你哥闹上一场,时间长了,你哥自然会同意离婚的。”

秦静姝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

秦云瑾兴奋道:“他们离婚了,浠月姐姐是不是就可以做我嫂子了?我早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浠月姐姐才能配上我哥!可惜,我哥当初为了木棉,宁愿放弃继承公司也要坚持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给我哥下了什么蛊!幸好他们俩没有孩子,否则我哥一辈子都让这个女人给毁了!”

秦静姝不由得意道:“有我在,木棉那个小贱人就别想生下我们贺家的孩子!”

秦云瑾觉察出不对劲,“妈,您什么意思啊?不是木棉自己不能生嘛?”


当年秦静姝为了避免木棉生下陆宴时的孩子,特意收买医生给木棉开了张不孕不育的单子。

木棉大概永远都不想到她这么多年喝的中药根本不是调理身体的,而是防止她怀上孩子的避孕药。

秦静姝敷衍道:“你一个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她一时得意忘了形,胸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疼的她面容都扭曲了。

“啊呦,疼死我了……”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

都怪木棉那个小贱人!

居然还敢踹婆婆!

秦云瑾不禁面露担忧,“妈,您没事吧……”

*

木棉花了一天时间,在外面租了间公寓,是沈繁星陪她去看的房子。

她再也不想回到贺家看见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要不你来公司帮我吧,本来你就是公司的大股东。”

沈繁星和木棉家境差不多,两人都属于小资家庭,从幼儿园到大学,她们都是同学。

只是大学毕业后,她们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沈繁星选择创业当老板,木棉选择结婚当家庭主妇。

还好当年木棉有投资眼光,将爷爷给她的嫁妆全部都投给沈繁星的公司,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现在,沈繁星的公司已经年收入几千万,木棉什么都不用干,每年分红也有几百万。

木棉微微一笑,“不了,我都这么多年没有工作,去了也只会给你添乱。”

虽然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在世,但沈繁星对她而言就是她的家人。

想到一路走来,她都陪在自己身边,木棉便觉得心中暖意蔓延。

“要不我们出去旅游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逛逛吗?我陪你,咱们来个欧洲游轮旅行,一觉醒来就换一个国家,或者你想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行,反正最近公司不忙,我请半个月假陪你。”

沈繁星绞尽脑汁地想给她找点事干,否则她怕她会沉浸在悲伤里走不出来。

木棉一直都想带爷爷去旅行,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但秦静姝总以她已经嫁为人妇,照顾好丈夫伺候好公婆,早点生个孩子才是她的本分为由,将她牢牢困在贺家。

木棉想到爷爷从小含辛茹苦的独自将她拉扯大,一直到爷爷去世她都没能带他出去逛一逛,散散心,后悔与自责将她心脏反复撕扯揉捏。

木棉不想让沈繁星为自己担心,于是声音轻快的道:“好呀。”

她顿了顿,“不过在此之前,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沈繁星疑惑地问道:“什么地方?”

“医院。”

木棉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闻言,沈繁星脸上顿时满是紧张与担忧。

“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

第二天,沈繁星亲自开车陪木棉去了医院。

木棉抽完血后,两人便在医院等待检查结果出来。

沈繁星紧紧握着她的手,企图给予她安慰与力量。

“你别太担心了,不可能会那么巧,你和贺宴时备孕那么多年都没怀上,怎么可能就那一次就怀上了?而且,你不是说你最近一直都没有喝你婆婆给你熬的中药了吗?”

木棉有些焦虑,“可是我大姨妈已经推迟半个月了,你知道的,我每次都很准时……”

前段时间她每天忙着照顾爷爷,后来又忙着操办爷爷的葬礼,她都没有发现自己月经推迟了。

直到爷爷的葬礼结束,她才想起来自己月经居然推迟了半个月。

木棉已经下定决心离婚,如果这个时候她真的怀孕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繁星略微思索后,道:“或许是你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导致大姨妈不准时?”

木棉秀眉紧蹙,“可能吧……”

一个小时后,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是阳性。

木棉怀孕了,孩子还不足一个月。

木棉觉得难以置信,“医生,会不会是检查结果有问题?我之前做过体检,那个医生说我是不易怀孕的体质,我和我丈夫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

年轻医生看了眼检查单,淡淡解释:“不易怀孕并不是不能怀孕,只是说你怀孕的几率比别人小而已。结婚五年终于怀上了,难道你不高兴?”

木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

医生以为她是太激动了,于是好意提醒:“孕妇怀孕后6-12周左右需要在医院或者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登记,建立孕期健康档案,你还没到6周,到时候别忘了。”

木棉处于大脑宕机状态。

沈繁星见状赶紧替她谢谢医生,询问了些注意事项后,两人便离开了诊室。

这时,木棉的手机正好响了。

是贺宴时打来的电话。

她的思绪被这通电话拉了回来,不知是不是心虚,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了。

贺宴时从昨晚她没回家住就一直给她打电话,结果她一直不接。

最后木棉嫌他一直打电话太烦,才给他回了信息,说了她和沈繁星在一起。

贺宴时想着木棉最近心情不好,也许跟她闺蜜多聊聊天就好了,也就没强迫她回家。

“你在哪儿?”

男人语气听不出来喜怒。

“医院。”

木棉并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对着贺宴时,脱口而出的正确答案,令她后悔的差点咬伤舌头。

然而贺宴时只是以为她在医院照顾她爷爷,并未多想。

“哪家医院?”

“我还有事,先挂了。”

木棉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

一旁的沈繁星都跟着如释重负。

“你吓死我了,差点就说漏嘴了!”

木棉紧张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掌心全是汗。

沈繁星:“怎么办?这个孩子你要不要呢?”

沈繁星其实是想让她留下这个孩子的,毕竟木棉的体质不易怀孕,要是打掉的话,以后说不定更难怀上。

但这可是贺宴时的孩子。

如果真的生下来,贺宴时能轻易放过木棉吗?

木棉此刻心情复杂至极,“我也不知道……”

“你最近先住我家吧,我让阿姨给你多炖点汤补补身子,反正我一个人住,就当是陪我了。”

木棉并未拒绝,因为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着她。

结果晚上,贺宴时居然亲自到沈繁星家接人。

沈繁星一看见他就恨得牙痒痒,“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贺宴时也没生气,只是淡淡道:“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沈繁星觉得这句话充满讽刺。

“现在才想起来你还有个老婆?晚了!”

男人眉头微凝,他并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事,看在她是木棉闺蜜的份上,他才没跟她计较。

沈繁星拼了命才忍住没有上前狠狠揍他一顿,“你这个人渣,你知不知道……”

好在,木棉及时出现救场。

“我跟你回去。”

男人眸底翻涌着的怒火这才消散了大半。

沈繁星赶紧拉着木棉,焦急道:“棉棉,你不能跟他回去,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

贺宴时顿时危险地眯起眸子,目光似淬毒利刃剜向她。

木棉柔声对她道:“繁星,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沈繁星知道她这是不想让自己得罪贺宴时,于是不甘心地抿紧唇瓣,没再多说。

车上,贺宴时板着脸道:“以后跟那个姓沈的少来往。”

木棉直接回绝:“不可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贺宴时侧目睨了她一眼,“我怕你跟她学坏了。”

木棉扯了扯唇,“你是怕她说你坏话吧。”

贺宴时目视前方‘嗯’了声。

“她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不要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

他严重怀疑最近木棉脾气变坏了,就是因为受到沈繁星的挑拨。

从前她是个多么温柔乖顺的人啊,现在成天不着家还跟他顶嘴。

简直从一个小白兔蜕变成了一只随时会咬人的小狼崽。

贺宴时觉得还是以前的她更可爱。

想到沈繁星刚才居然敢骂他人渣,贺宴时脸上便不由裹上一层寒霜。

不过看在她是木棉多年闺蜜的份上,他还是决定不和她计较。

木棉想了想,耐着脾气道:“下次我会让她注意的。”

就算她跟贺宴时离婚,也没必要得罪他。

能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得罪了贺宴时,以贺宴时小肚鸡肠的性子,怕是也不肯轻易放过她。

沈繁星公司还有她一半的股份,她最怕的是贺宴时会对沈繁星的公司下手。

“我知道你最近因为你爷爷的事,一直心情不好。但我妈毕竟是长辈,医生说她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我希望这段时间你们能和睦共处。”

贺宴时已经想好了,等他妈身体养好了,他就和棉棉搬出去住。

这样就不存在婆媳矛盾了。

“我已经在外面租了套公寓,为了你妈能更快康复,还是我搬出去更合适。另外,离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关于财产分配这方面,除了我的嫁妆,我一分钱都不要。”

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和他好好沟通。

可贺宴时听到她在外面租了房子时,脸色直接黑成锅底,然后一个急刹车踩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一个猛烈撞击。

他们跟后车追尾了。

感知到危险的瞬间,木棉下意识用手护住小腹,然后紧紧闭上眼睛。

贺宴时内心一阵后怕,赶紧去查看木棉有没有受伤。

“棉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试试胳膊和腿能不能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捂着肚子,是不是肚子痛?”

他眼底充满担忧与后悔。

木棉立马回过神来,磕绊地道:“我没事……”

她生怕贺宴时会发现她的秘密,赶紧将手从肚子上拿开了。

她的确没有任何不适,刚才的撞击并不重,她想孩子应该没事吧……

贺宴时以为她是被吓傻了,于是心疼极了,赶紧将她搂入怀中安抚。

“别怕,有我在。”

木棉却忍不住泛起恶心。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上次高浠月出车祸,他比现在更焦急万分将高浠月搂入怀里的样子。

由于这次追尾是贺宴时全责,他直接给了对方一大笔钱私了了。

然后就坚持要带木棉去医院做检查。

木棉担心怀孕的事被发现,怎么也不肯去。

“我真的没事,快点回家吧,我累了。”

贺宴时拗不过她,只好让司机送他们回去。

……

秦静姝正坐在特制的电动轮椅上,见他们回来了,阴沉着脸道:“见我受伤了,就故意三天两头都不着家,还要我儿子亲自去接你回来,你不就是不想照顾我吗?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木棉本来就因为车祸的事心情不好,她既怕伤到了孩子,又怕被贺宴时知道不敢去医院检查,秦静姝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茬。

木棉的脾气顿时上来了,她疾言厉色道:“对,我就是不想照顾你,你又不是没女儿,凭什么什么事都指望我?我是你佣人吗?”

秦静姝没想到她居然敢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和自己顶嘴,气的面容扭曲变形。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宴时,你看见没有!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这么多年,她总算是露出真面目来了!我都受伤了,她还跟我顶嘴,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教训她一顿!”

贺宴时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妈,棉棉说的也没什么错。云瑾才是您的亲女儿,您受伤了,她才最应该照顾您。棉棉是嫁进来当我的妻子,不是来给您当免费的保姆。”

闻言,木棉略显意外的抬眸看向他。

这还是结婚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帮自己说话。

可惜。

已经太迟了。

秦静姝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居然会向着一个外人说话,她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我胸口是怎么骨裂的?还不是被你媳妇踹的!一个当媳妇的居然敢对婆婆动手,我都没让你俩离婚,你居然还敢帮着她说话!你是不是也想气死我?”

贺宴时坚信道:“棉棉不会主动动手。”

秦静姝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心虚,那天的确是她先揪木棉头发的。

“你什么意思?她不会主动动手,你妈我就是个恶婆婆,天天在家打你老婆,所以我活该被你老婆揍是不是?”

男人云淡风轻的说:“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您何必揪着不放?”

木棉红唇微微抿起,其实从头到尾贺宴时都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打他妈妈。

她以为在他心里她一定是故意的。

难道其实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就是一个意外,所以他才没问她吗?

他连问都没问,就选择相信她,这点倒是让木棉感到诧异。

不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贺宴时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您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

他太了解他妈爱挑事又不肯吃亏的性子。

要是木棉先动的手,他妈早就炸了。

秦静姝气的脸色铁青,“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你俩都给我滚!”

“好。”

贺宴时直接牵着木棉上了楼。


回到卧室,木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

随口问了句:“你之前不还劝我让着你妈一点?”

怎么现在还为了她跟他妈吵架。

贺宴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轻轻挑眉,“我是让你们和睦共处,不是劝你让着她。”

木棉不屑冷嗤,“呵,你以前可没少叫我让着她。”

贺宴时明显一噎。

仔细回想,他之前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但他的意思是让她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能让则让,不是让她一味委曲求全。

而且在这次出差回来之前,贺宴时一直都以为她俩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至少能做到和睦共处。

因为她们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有过一句争执,给人感觉婆媳关系很融洽的样子。

他当然能看出她们只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但贺宴时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亲母女,只要能维持住那份表面的和谐就够了。

如果不是上次亲眼所见,贺宴时都不敢相信木棉会对她们大打出手。

可见秦静姝和秦云瑾平时没少在家欺负她。

那一刻,贺宴时心底是后悔与心疼的。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早点带木棉搬出去住,或许一切都不会这么糟。

“对不起,是我的错。”

男人真诚道歉。

木棉道:“我不接受。”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我也没想到你们关系会恶劣到这个地步,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带你搬出去住。”

木棉一脸严肃,“我想要的不是和你一起搬出去住,而是我自己搬出去住,房子我已经找好了。”

贺宴时不假思索地回绝:“不行。”

木棉还在抱有一丝幻想,“好歹我们结婚五年,难道就不能好聚好散?”

他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下去,一字一顿地说:“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是贺夫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木棉感到无奈,“你是生活在古代吗?还非得讲究从一而终?我们婚姻不幸福,强行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徒增痛苦。”

贺宴时有种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婚姻幸福,事业蒸蒸日上,再生个孩子就人生圆满了。

结果他的妻子却告诉他,他们的婚姻不幸福,她过的很痛苦。

他忍住快要窒息的痛,认真道:“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告诉我,我可以改。”

木棉怔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你改不了。我们家庭差距太大,所以彼此人生理念不合,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而且我不能生孩子,你妈一直都想抱孙子,这点她没错,我也没错。所以你还是重新娶一个老婆,早点让你妈抱上孙子吧。”

木棉知道贺宴时心底其实也是渴望有个孩子的,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家里的独苗,还有千亿家产需要有人继承。

贺宴时以为她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觉得有愧于自己,所以才会提出离婚,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我不介意有没有孩子。只要不是你生的孩子,我也不会喜欢。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结扎。”

他义正言辞的样子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木棉属实被他的大放厥词震惊住了。

“你疯了?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你父母能同意吗?”

他道:“要不要孩子是我们俩的事,别人无权过问。”

木棉试图不去在意怦怦乱跳的心脏。

“别胡言乱语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孩子。”

贺宴时拧紧眉头,“那是什么?”

木棉与他对视,“我不爱你了,你懂吗?”

男人双手死死攥成拳头,脖颈处凸起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像是蛰伏的毒蛇,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泡完澡睡一觉就好了。”

木棉:……

什么时候贺宴时也学会了自欺欺人?

她刚要说她不想泡澡,结果贺宴时已经去了卫生间,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贺宴时走了出来,“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木棉确实挺累的,泡就泡吧。

她刚走进卫生间,就发现贺宴时跟了上来。

木棉立即皱眉,语气冰冷:“你出去。”

贺宴时目光炙热的缓缓下移。

“又不是没帮你洗过澡,怕什么。”

木棉往后退,眼底闪过厌恶。

“我让你出去。”

贺宴时心脏传来刺痛,不断俯身靠近,不顾她的反抗三两下便脱下她的衣服。

“我只是想帮你擦身子,你要是在抗拒,我不介意做点其他事。”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木棉怕伤到孩子,不敢用力反抗,她也知道以贺宴时的性子,一定会说到做到。

最后只能任由他帮自己擦身子。

贺宴时一脸认真的细细为她擦洗,每一处肌肤都没有放过,神情严肃的像是在干什么大事。

要不是木棉不小心瞥到他蠢蠢欲动的某处,差点就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骗过去了。

她羞的耳尖都红了,赶紧道:“我洗好了。”

贺宴时‘嗯’了声,拿来浴巾为她轻轻擦拭头发。

“我自己来。”

木棉夺过浴巾后赶紧出去了。

贺宴时也不嫌弃,直接脱了西装用她洗剩下的洗澡水开始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后,木棉问道:“是你去客房睡,还是我去客房睡?”

贺宴时直接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将人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木棉声音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将她抱到床上,然后紧紧搂在怀里睡觉,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睡吧,我累了。”

贺宴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

木棉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河豚。

……

翌日。

木棉大清早就被人吵醒。

秦云瑾不知何时站在她床前,趾高气昂的道:“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给我们做早餐,真拿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你是想饿死我吗?”

木棉没睡好脑子昏沉沉的,直接拉起被子蒙着脑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贺宴时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所以秦云瑾才敢肆无忌惮的在这儿指使木棉。

换做平时,木棉五点便会起床为全家人做早餐,根本不用人催促。

不是澜园没保姆,而是木棉的手艺无人能及,他们全家都已经吃惯木棉做的饭了。

秦云瑾见木棉人都醒了还不起来,干脆直接将她被子掀了,扔到地上。

然后一脸幸灾乐祸的说:“我让你睡!”


房间里开着空调,木棉本就畏寒,立即冷的打了个喷嚏,睡意全无。

她睁开眼,一双杏眸里似凝着千年寒冰,直直朝着秦云瑾射去。

秦云瑾眼神充满挑衅,“既然醒了,还不快点给我去做早餐?我和我妈都没吃。别忘了是谁害我妈受伤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必须每天伺候好我妈,为你自己赎罪,听见没?”

木棉坐起身,面容冰冷,“把我的被子捡起来。”

秦云瑾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轻一撇,“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不捡是吧?”

秦云瑾语气极其恶劣:“对,我就不捡,你能把我怎么着!”

上次木棉扇了她那么多耳光,她一直都记恨在心,计划慢慢报复回来。

有她在一天,木棉就别想在贺家有好日子过!

木棉轻轻笑了,然后下床自己将被子捡起来。

“你不是要吃早餐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秦云瑾这才露出满意之色,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毕竟从前木棉一直都是这么照顾全家的。

她一脸轻蔑的提醒:“下次早点起来,别让我来催你!”

木棉面带微笑:“好的。”

半个小时后,木棉将做好的两份早餐端了出来。

秦静姝和秦云瑾都坐在餐桌前等着吃了。

秦静姝本来骨裂只能躺在床上休养,但秦家有钱,特意给她定制了一款特殊的轮椅,所以她可以经常起来坐一会儿。

秦云瑾看着碗里黑漆漆的面条,有点面露怀疑。。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黑?”

木棉解释:“这是秘制牛肉酱面,我新学的。”

秦静姝的早餐也是面条,不过她的酱料是白色的,看上去比较正常,两份面都香气四溢。

于是两人也都没多想的吃了起来。

秦云瑾尝了两口,眼睛瞬间亮了。

虽然这碗面看上去颜色有点奇怪,但味道确实不错。

母女俩吃的都贼香。

木棉笑眯眯地站在旁边看着她们,等她们吃的快差不多了,才开口询问: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

秦静姝满脸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做个早饭还要别人三催四请,现在还想让我们夸你?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义务,别忘了,你嫁到我们家不是来享清福的!”

木棉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对,我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被派来嫁到你们家当受气小媳妇的。”

秦静姝直接摔了筷子,“你什么意思?”

秦云瑾起身怒道:“木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不想当贺家的儿媳妇,就给我滚出贺家!有的是人挤破脑袋想嫁进来!”

木棉保持微笑,不紧不慢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你们吃的早餐是什么做的吗?”

此言一出,母女俩的脸色立马变了。

秦云瑾心底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该不会是偷偷给我们下毒了吧……”

闻言,秦静姝吓得筷子都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餐桌上。

木棉一脸无辜,“没有,我只是在里面加了点过期的狗粮和猫条而已。”

闻言,秦静姝和秦云瑾分别看了眼被她们吃的差不多的盘子,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疯狂呕吐。

秦静姝把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因为她受伤不能弯腰的缘故,导致她的呕吐物全都吐在了身上。

她本来就有洁癖,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她越吐越恶心,越恶心越吐,最后吐到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秦云瑾已经在接近崩溃的边缘,“木棉,我一定yue……不会yue放过你yue……”

最后,母女俩成功被送去了医院。

贺宴时得知后,立马放下手头工作赶到医院。

秦静姝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离婚,你要是不跟那个疯女人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贺宴时:……

*

贺宴时赶回家时,就见木棉正悠闲的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太阳穴一直突突,不由分说地夺过手机没收,拉着她就往外拽。

“走,去医院向我妈道歉。”

男人表情冷硬,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木棉被他一路拖拽至车上,还没等她开口,车子就已经疾驰起来。

她吓得脸都白了,双手死死握住安全扶手,“你开慢一点!”

贺宴时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反而越开越快。

眼看车子即将与前方匀速行驶的白车相撞,木棉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好在关键时刻,贺宴时有惊无险的避让过去了。

木棉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如同断了线珍珠。

贺宴时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心脏骤然紧缩了下,理智也在瞬间回笼。

他赶紧放慢了车速,开始60迈匀速行驶。

男人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抹懊恼,然后沉声开口:“对不起。”

木棉转头看向窗外,没有理他。

贺宴时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烦躁的扯松了领带。

车子很快到达医院。

木棉并没有任何要下车的意思。

贺宴时只得放低姿态哄道:“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不应该开那么快吓到你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木棉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贺宴时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一脸温柔的轻声道:“是老公错了,你能不能原谅老公?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逛逛吗?等爷爷身体好点了 ,我带你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

木棉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汹涌的夺眶而出,根本忍不住。

贺宴时心疼极了,他手足无措的帮她擦着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别哭了好不好,再哭老公心都要碎了……”

木棉眼睛红肿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可怜又无助地抬眸看向他。

她哽咽的开口:“贺宴时,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也放过你了。”

那一瞬间,贺宴时感觉心脏像被冰锥反复穿刺,原本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此刻也蒙着层灰翳。

他别过脸去,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猩红的眼角凝着一颗未落的泪。

不过转瞬,他便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只是泛红的眼眶还残留着未褪的血丝。

“好了,别说气话了。”

他不动声色的开口,声音却比平时沙哑了几分。

“你就当做是为了我, 向我妈低头道个歉,我保证明天我们就会搬出去。”


搬出去……

曾经木棉多渴望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啊……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木棉红着眼睛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我凭什么道歉?是你妹大清早喊我起来给她们做早餐,我说我不做,她就把我被子扔地上。难道我是你们贺家的免费保姆吗?”

贺宴时有些无奈,“你可以不做早餐,但你为什么要在里面添加过期的狗粮和猫条?”

加就加了,还非得告诉她们。

木棉冷嗤了声,“我又没让她们必须吃我做的东西。她们不是让我每天给她们做饭吗?我可以做,只要她们不怕吃坏肚子就行。我还可以每天变着花样给她们做吃的。”

贺宴时一直以为做饭是她的乐趣,现在看来并不是。

可她就这样给他们一家人做了五年的饭。

他不由抿了抿唇,“好,既然你不想道歉,那我们就回家。”

木棉深邃明亮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异色,她惊讶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很快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情绪。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转头看向窗外。

见状,贺宴时直接驱车离开。

……

秦静姝还在医院趾高气昂的等着木棉来给自己端茶认错,结果木棉没等到,却接到了家里保姆打来的电话。

“什么!!你拦住他们,别让他们离开!”

她匆匆挂了电话,厉声道:“回家!”

秦云瑾一脸疑惑,“怎么了,妈?您不是说要等我哥带着木棉来向您郑重道歉,请我们回去,我们才回去吗?”

秦静姝气急败坏道:“你哥要带着木棉搬出去住!我倒是小瞧那个贱人的手段了!”

秦云瑾面露震惊,“不行,绝对不能让木棉搬出去,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于是,母女俩火急火燎的赶回澜园。

*

秦静姝板着脸,语气不容置喙:“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不许搬出澜园。”

贺宴时端坐在沙发前,不卑不亢的开口:“妈,既然您和棉棉合不来,我只能带着她搬走,免得您被她气坏身子。”

“她可以走,你不行。”

“棉棉是我老婆,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秦静姝气的胸口一阵阵的抽痛,“我还是你妈呢,你有了媳妇就忘了妈是不是?”

“是。”他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我只需要负责照顾好我老婆的情绪,您如果有情绪可以找我爸。”

秦静姝:……

秦云瑾实在听不下去了,脸色难看的质问:“哥,你老婆让我和妈吃过期狗粮和猫条,你非但没教训她,还要带她搬出去住!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你眼里除了你老婆,还有家人的位置吗?”

贺宴时脸色冷了几分,“就算你是我亲妹妹,也没有资格要求我老婆每天早起给你做早餐。她是我老婆,不是你可以随意凌辱的对象!”

秦云瑾委屈的红了眼眶,“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讨厌你!你赶紧离开这个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话落,她便一路哭着跑了出去。

“云瑾……”

秦静姝满眼心疼的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然后指责贺宴时,“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把你亲妹妹气成什么样了!”

贺宴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就是被惯坏了。”

眼见自己儿子是铁了心要维护那个女人,秦静姝眼波流转,决定还是不要硬碰硬。

“宴时,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婆婆,今天这件事你妹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回头我会好好教训她。既然棉棉不想做饭,那以后一日三餐都让保姆来做就是了。”

*

木棉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贺宴时进来后直接将她手机拿走了。

“和你说过多少次?躺着打游戏对眼睛不好。”

他蹙眉道。

木棉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么快就聊完了?是不是不用搬走了?”

贺宴时眉心微动,“毕竟她还没养好身子,这个时候我们搬走确实不合适。但她说以后都不用你做饭了。”

木棉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秦静姝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掌控欲那么强,怎么可能会允许儿子带着儿媳妇去过自己的日子?

那她皇太后的威严耍给谁看?

木棉皮笑肉不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妈?”

贺宴时和稀泥道:“今天这件事毕竟是我妹做错了,和我妈没有关系。”

木棉无情拆穿真相:“你妹不还是仗着你妈的势吗?”

他语气诚恳:“我答应你,等我妈身子恢复好了,我们立马搬走。”

木棉提出要求:“不搬也可以,必须让你妈向我当面道歉。”

贺宴时神色微变,以他妈的性子,让她低头向小辈道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她不愿意道歉呢?”

她张口就来:“那就离婚。”

贺宴时嘴角抽搐了几下,面容阴郁瘆人。

他越是如此,木棉便越是心中畅快。

他不是不肯离婚吗?

那她就使劲作天作地,看他离不离!

最后,也不知道贺宴时使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真的说服了视面子如命的秦静姝给她道歉。

*

秦静姝噙着伪善的笑容,满脸内疚自责的说:“对不起,棉棉,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妈一定会好好对你,拿你当女儿一样疼爱。”

木棉道:“这是不想当我婆婆,想当我后妈了?”

秦静姝伪善的面具龟裂了一瞬,她看了眼贺宴时,然后强颜欢笑道:“妈知道你对妈有误会,但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以后你会慢慢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木棉打了个哈切,“不是道歉吗?至少得拿出点诚意吧,难不成你就打算口头道歉?能不能来点实在的?”

这死丫头,居然敢蹬鼻子上脸!

秦静姝刚要开口怼她,就见贺宴时正不错眼的盯着自己。

她只好将没说出口的话咽到肚子里,然后咬了咬牙,忍痛将手腕上的百万翡翠扒拉了下来。

秦静姝亲自给木棉戴上翡翠镯子,笑嘻嘻的说:“来,这是妈给你的赔罪礼。”


木棉随意摇晃了两下手腕,纯天然帝王绿翡翠戴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冰冰凉凉的触感舒服极了。

“谢谢妈。”

她笑容甜甜道。

见她笑的那么灿烂,秦静姝简直恨不得将她那张脸给挠花。

那可是她最近新买的手镯,秦云瑾想要她都没舍得给!

*

木棉回到卧室就对着手镯拍了张照片。

贺宴时眉眼间满是宠溺,“你喜欢翡翠?”

木棉将拍好的照片上传到二手网站,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这都是她当了五年免费保姆应得的!

她随口答了句:“喜欢啊。”

贺宴时默默记在心中。

“你这两天怎么没去医院看望爷爷?”

之前爷爷住院,木棉几乎是寸步不离。

木棉神情立马淡了下去,眼底的光都在此刻黯然失色。

“别在我面前提爷爷。”

她声音如同来自数九寒冬,冰冷刺骨。

贺宴时心头微颤,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脑子里冒了出来……

他不敢去深想,于是脸色微白的道:“好,我不提。”

这时,贺宴时的手机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

木棉不小心瞥到他手机上亮着高浠月的名字,然后丝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

贺宴时去了书房才接的电话。

高浠月柔声道:“宴时,你是不是和云瑾吵架了?她来我这儿了,而且哭得特别伤心……”

贺宴时蹙着眉,不耐烦的说:“她就是被家里惯了,不用管她。”

“云瑾,你去哪儿?快回来……”

高浠月语气紧张不已,“宴时,云瑾她刚才听到你说的话跑出去了,万一她出什么事怎么办……”

闻言,贺宴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她都那么大了,应该不会有事,我会让人去找她。”

“好的,我现在出去找找看,找到我就告诉你。”

“嗯,谢谢。”

高浠月笑了笑,声音温婉动人:“宴时,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挂了电话,贺宴时一脸沉重的坐在椅子上冥思。

他紧紧握着手机,不知过去多久,才终于给助理宋代打去电话。

“去查一下我爷爷住在哪家医院。”

但愿事情不像他猜想的那样吧……

约莫过了十分钟,贺宴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迟疑片刻,才拿起手机看了眼,不是宋代的电话,他微微松了口气。

“贺总,您妹妹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

贺宴时惊得站起身,“什么!”

*

秦云瑾出车祸的那段路刚好没有监控,肇事司机直接跑路了。

秦云瑾是被路人发现,路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她才被救护车送到医院。

贺宴时赶到医院后,贺父直接怒扇了他一巴掌。

“你妹妹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滚出贺家!”

如果不是因为贺宴时,秦云瑾也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发生车祸,贺父将这一切都怪在了贺宴时头上。

贺宴时被打偏了头,喉结艰难滚动,将嘴角泛起的铁锈味咽回胸腔。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父子俩赶紧走上前。

贺云舟神情焦急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贺董,您女儿伤势比较严重,右小腿怕是保不住了,现在必须进行截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贺云舟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晃,那双曾经在商海翻云覆雨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破碎的慌乱。

他一把揪住医生领口,恶狠狠的道:“不行!我女儿那么年轻,她不能截肢,你必须想办法保住她的腿!否则我就让你们医院倒闭!”

医生不由满头大汗,“贺董,您冷静点……必须截肢,否则您女儿连命都没了,还要腿有什么用?”

贺宴时只觉有无数根钢针顺着脊椎往上钻,将全身血液都冻成冰碴。

但他仍保持着理智,当机立断道:“医生,我们同意截肢!”

贺云舟:“不行,我不同意!”

贺宴时强行将两人分开,医生见状赶紧溜回去做截肢手术去了。

贺云舟想到自己好好的宝贝女儿,以后就要变成一个残疾人,便心痛到无以复加。

直接给了贺宴时一拳。

“你这个逆子,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妹妹也不会被截肢!你给我带着木棉滚出贺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贺宴时艰涩启唇:“这件事和木棉没关系。”

他可以独自承受他爸的怒火,但他不愿意让木棉陪他一起背锅。

当初贺云舟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是贺宴时以不接手公司作为威胁才让他不得不同意。

结果却害的自己女儿失去一条腿为代价。

贺云舟感到万分后悔。

他双眸猩红,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脸维护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妹会失去一条腿吗?你不是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吗?我成全你!”

贺宴时声音沙哑的像砂纸磨过金属:“好,我会离开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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