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倏然勾出了一个冷笑,屹泽望着空荡荡的洞穴,漆黑的双眸泛着阴翳的冷光,眼底的嗜血再次翻滚起来,叫嚣着要将他拖入地狱。
特意为雌性而寻的猎物被他随手丢到了地上,任凭着成群的蚂蚁、蝇虫将它啃食。
一种名为酸涩的情绪占据了整个心房,刺痛感一点点从心脏蔓延至整个身体,下颌线绷紧到近乎颤抖,指尖因过度用力而近乎发白,就连呼吸也显得如此艰难。
她或许是走了吧。
再一次,他被人抛弃了。
如同他的兽母一般,江月也同样地离开了他。
罢了,不该强求,他早该明白了的,流浪兽本就不配得到那片阳光。
只是那抹炽阳过于炙热,无意间落在了他的心房,短暂停留过后他便认为太阳就该是他的所有物。
可掠过的温暖终究是留不住的,那光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只剩掌心灼烧的印记,与一场留在他心底的旱季。
“屹泽?”
他的背脊突然绷直,就连呼吸也随之一滞。那个声音太像幻觉,以至于他连转身确认的勇气都没有,胸膛中有什么在剧烈地翻滚着,一股名为酸涩又像是惊喜的情绪骤然在脑中炸开,血液在耳边轰鸣——原来绝望的苍茫深海中,真的会有人架着一艘小舟对着他伸出了双手。
“你回来了!快!来帮帮我,我要撑不住了。”
惊喜雀跃的声音骤然响起,江月费力地抱着一块几乎将她脸都遮住了的石板,招呼着男人过来帮忙。
屹泽:……
“真的好沉,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抱回来的!我跟你说,用这个烤肉可好吃了!”将石板递给了蛇先生,江月舒服得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像只欢快的小松鼠。
不是她抠门,只因好用的石板可遇不可求,来到兽人大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块。
“对了,你刚才站在外面在干嘛呢?”江月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略显僵硬的身体,难道是石板太重了?不应该呀,她都能抱着走这么远,蛇先生没道理这么快就累了。
屹泽一声不吭地跟在江月的身边,薄唇紧抿成一条笔挺的直线,手上还抱着一块与他的气质颇为不搭的丑陋石板,良久,他才斟酌着开口,本就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暗哑,仔细听甚至还能发觉几分颤抖。
若是让屹泽曾经的手下败将知晓他如今的模样,怕是要当场笑到地上打滚,兽人大陆赫赫有名的凶兽竟败在了一个娇滴滴的雌性手上。
“所以……你是去以前居住的地方拿东西?”屹泽敛下眸中异样的神色,压低了眼睫紧盯着女孩那张俏生生的脸庞。
“对啊,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江月打着哈哈将自己费尽心机也没能爬上洞穴的事情遮过,这太丢人了!
“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有兽人欺负你了吗?”他的眸色晦暗,漆黑的双眼中氤氲着几分令人胆寒的阴狠。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这样的蛇先生莫名让她有些害怕,江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雌性不该做这些粗活。”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屹泽不理解为什么雌性将这块其貌不扬的石板看得如此重要,只当江月是从小部落出来的,没什么见识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