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她的眼睛:“我那时候说的是苏潜?”
她点头,慢慢地说:“是啊。
你给他取名叫苏潜,说他会游泳,擅长画画,喜欢榴莲。”
我的心狠狠一震。
我站起来,声音颤了:“所以他不是我现在才幻想出来的……我小时候就认识他?”
母亲看着我,眼神充满怜悯:“知非,那都是你虚构的。”
“你从没见过他。”
我喉咙发干,妈妈每个字都像在给我判刑。
很快,心理医生来了,是家里安排的。
他一身西装,说话轻柔:“林先生,我是周医生。
听说你最近有些记忆混乱?”
我坐在沙发上,没搭话。
他翻着手里的资料说:“你大学时,曾因为‘记忆错乱’入院观察一周,那次你也说你‘结过婚’,还有个叫苏潜的丈夫。”
我猛地抬头:“你听过这个名字?”
他点头:“那时你说得很真,哭得很厉害。
可我们查遍你所有社会关系记录身份资料,没有任何叫苏潜的男性和你有瓜葛。”
“甚至那个时候,你的人际圈连一个姓苏的男生都没有。”
“你是自发性幻想。”
我:“你怎么确定?”
他脸色没变:“林先生,你并没有买过房子,甚至驾照是上个月才拿的。
你描述的咖啡馆,是我们这边并不存在的品牌。”
“你的这些记忆,可能是‘间歇性精神病’的表现。”
我猛地站起来,吼道:“别再说我疯了!”
“我记得他!
我知道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跟我吵架的时候眼睛发红!”
医生不慌,继续记录:“你有没有考虑再住院一段时间?
不吃药,我们只观察。”
我冲他吼:“滚!”
他叹了口气,收起本子:“我理解你不愿面对,但现实就是现实,林先生。”
他们走后,未婚妻白倩倩进了屋。
她脸色苍白,看着我:“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
我不说话。
她蹲下来,轻轻捧着我的脸:“我知道你现在很乱,我可以陪你……但你要醒一醒。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迟疑了一下,摇头:“你只是压力太大,别想太多了,好不好?”
“你说苏潜的那些事……真是你以前幻想出来的。”
“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好,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好了。”
我没再说话。
可夜里我又梦到了他。
我们坐在临海的一家餐厅,靠窗的位置。
风从海面吹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举着香槟碰我:“结婚一周年,干杯。”
我望着他没动。
他笑了:“怎么,不开心?”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说:“知非,别忘了我。”
梦醒的时候,我手心都是汗。
凌晨四点,我打开地图,用模糊的线索查找那家餐厅的位置。
我记得它叫“海潮居”,在海城区滨海二路尽头。
有个斜坡,再往里是悬崖,餐厅就建在那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