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丈夫被骗去缅北,遭电诈园区毒打失忆,弃于荒野。
三年后,我终于在边境村落寻回了他。
记忆恢复后,他满心愧疚,日夜与我痴缠,试图弥补错失的光阴。
但就在我怀孕七月时,误食红花不幸流产。
进入手术室的前一刻,我听见他与朋友的谈话:“衍哥,嫂子都快生了,你竟为一个缅北女人,故意给她喂食红花,这样会一尸两命的啊!”
“我失忆时向阿索发过誓,今生只会和她生孩子。”
“可这对嫂子太残忍!”
“她不过失去一个孩子,但我已经给了他顾太太的名分,还不够吗?”
这一刻,我心如寒冰。
既然如此,这顾太太的位置,不要也罢。
......手术结束,我醒来,手抚上空荡冰冷的腹部,那个七个月大的孩子,已然消逝。
病房门被推开,顾衍走了进来,与我目光相撞。
一丝慌乱迅速掠过他的眼底,随即被浓稠的怜惜覆盖。
“薇薇,别怕,我在这里,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一如往昔,几乎让我以为手术室前那番锥心刺骨的对话,只是一场噩梦。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顾衍,孩子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失去意识前,医生那句冰冷的宣判犹在耳边:“大出血引发DIC,子宫无法保全,立即切除……”顾衍坐到床边,指腹轻轻擦拭我的眼角,语气带着诱哄的安抚:“没关系,薇薇,生不了孩子真的没关系。”
他握紧我的手,眼神热切。
“现在领养手续很便捷,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从小养大,一样亲的。”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
眼前这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
我那可怜的孩子还没入土,他就打算要将那个缅北女人的孽种,光明正大地迎进顾家大门。
顾衍将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许,眼中迸发出急切的光芒:“你还记得在缅北救我的人吗?
那个寨子里的阿索!”
他满脸红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
“她怀孕了!
但孩子的父亲……死在和金三角的冲突里了。”
“你看,这不是天意吗?
我们把她的孩子领养过来,正好填补我们的遗憾!”
他单膝跪在床前,握住我冰凉的手,言辞恳切:“薇薇,你不知道,当初我重伤倒在河边,是阿索和她阿妈发现了我。
是她们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要不然,我早就被野狗啃光了,哪还能活着见到你?”
“就当是报恩,我们把阿索接过来,让她安心养胎。
等孩子生下来,你就是唯一的母亲,阿索就留在家里帮忙照顾孩子,这样你身体也好休养,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绝望。
眼前这个一心想着算计我的的男人,竟是我散尽家财、赌上性命也要从地狱带回的爱人。
何其荒谬!
三年前,顾衍被骗去缅北,音讯全无。
我像疯了一样,抵押房产,借遍高利贷,一次次深入那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乱之地。
任何一丝渺茫的线索,无论多么危险,我都亲自去追查求证。
焦虑、奔波、恐惧……我的身体早已透支。
医生曾断言,我自然受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上天垂怜的奇迹。
得知怀孕那晚,顾衍紧紧抱着我,声音哽咽发誓:“薇薇……我用这条命起誓,这辈子一定好好护着你和孩子!”
本以为苦海渡尽,终见彼岸。
却不料他的心,连同那点残存的人性,早已遗落在那个边境的破落寨子里。
为了让阿索的孩子名正言顺成为顾家血脉,他亲手毒杀了我的孩子!
顾衍还在床边滔滔不绝,畅想着阿索到来后,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
见我久久不语,他耐心告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刺耳的指责:“薇薇!
当年要不是你筹钱那么慢,我至于在园区受那么多罪吗?”
“要不是阿索她们救我养我,我早就烂在野地里了!”
“这些恩情,不是你后来给的那点钱就能还清的,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
原来我那一千多个日夜的锥心泣血,为筹赎金被高利贷逼到绝境,深入险境差点命丧黄泉,为了他熬尽心血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在他眼里,最终都成了我的自私!
心脏凉的发疼,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缓缓点了点头:“好,那就把阿索接来吧。”
听到我应允,顾衍猛地起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太好了!
我马上安排!
阿索那边条件差,得赶紧接来城里医院检查……”我心如死灰,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外,才翻出那个尘封的号码,发去信息:“上次你说…只要我愿意,随时带我离开,这话,现在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