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
顾衍脸色大变，几乎是扑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阿索半抱在怀里，紧张地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快速询问着，神情焦灼万分。
确认阿索孩子没事后，他才猛地抬起头看我。
眼中充满了失望和责怪。
他扶起阿索，大步向我走来，眉头紧锁，眼神复杂：“薇薇，你刚出院，身体还没好，情绪不稳我能理解。
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
“阿索她还小，怀着孩子，经不起吓，你去给她道个歉，好不好？
让她别再哭了，对孩子不好。”
他理所当然将我定位成了无理取闹的麻烦制造者。
阿索适时地抽噎了一声，怯生生地看着顾衍：“衍哥哥…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姐姐只是心里难过…”顾衍眼中的怜惜更甚，看向我的目光也更加不赞同。
“我没有推她。”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顾衍的耐心终于告罄。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一沉，将我拽进旁边的书房。
“林薇！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你的！
阿索只是生母而已，你到底在计较什么？”
他逼近一步，试图用道理说服我：“她才二十岁，老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要不是她和她阿妈，我早就死在河边了！”
“薇薇，你一向最明事理，就当是帮我还这份恩情，也是帮帮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和她无辜的孩子，行不行？
算我求你，别闹了！”
看着他对阿索毫不掩饰的怜惜维护，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脏，最后一点跳动也彻底停滞了。
所有的疲惫、荒谬、痛彻心扉，最终都沉淀为一片死寂的尘埃。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无波：“顾衍，我们离婚吧。”
顾衍猛地愣住，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薇薇，你现在是身体不舒服，说胡话了吧？
还是在吃醋？”
他走近一步，想碰触我的肩膀。
“离婚这种气话可不能乱说，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你娘家那边……”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
见我没反应，他语气放得更软，带着哄劝：“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不想道歉就不道了，好吗？”
“但是薇薇，以后别再和阿索起冲突了，她怀着孩子不容易，我可以包容你的小情绪，你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行吗？”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顾衍迅速掏出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阿索吃不惯这边的口味，我托人请了个正宗的缅甸厨师过来给她做饭。”
“对了，你不是说之前那家傣味菜馆还不错吗？
我约了他们的主厨晚点过来专门给你做，等会儿司机来接阿索去新公寓那边，今晚家里就你一个人，清静。”
他安排得周全无比，我却只觉得一股悲凉的苦涩蔓延开来。
“那你呢？”
顾衍动作一顿，脸上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厨师是当地人，语言不通，阿索在这边又人生地不熟，我得过去看看，这也是为了孩子考虑，我们以后吃饭的日子长着呢，别急在这一顿，好吗？”
我没再言语，木然地点了点头。
顾衍见我点头，如释重负，立刻转身出门。
门刚关上，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