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钟晚钟母的其他类型小说《阴差夫人钟晚钟母小说》,由网络作家“蜀三仙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女人的惨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钟晚猛地睁开眼来,心脏突突突的跳。“怎么了?”她大喊了一声。刚才的那声尖叫,是从隔壁,她爸妈房里传来的。钟晚开灯,开门,一气呵成。她站在卧室门外扭转把手,但是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屋内不停的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伴随着钟母的哀嚎声、哭泣声,一刻未停。“爸!你在干什么,快停下!”钟晚下意识觉得,是她爸喝了酒,在打她妈。她急得踹门,却听她妈在屋里喊道:“快逃!小晚快呃呃呃……”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痛苦的哮鸣声,钟晚的心也顿时停了。门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钟晚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方才怎么都打不开的门,咔滋一响,开了。卧室的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卧室里,是漫天的红,暗红的血喷洒了一地,触目惊心...
《阴差夫人钟晚钟母小说》精彩片段
“啊!!!!”
女人的惨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钟晚猛地睁开眼来,心脏突突突的跳。
“怎么了?”她大喊了一声。
刚才的那声尖叫,是从隔壁,她爸妈房里传来的。
钟晚开灯,开门,一气呵成。
她站在卧室门外扭转把手,但是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屋内不停的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伴随着钟母的哀嚎声、哭泣声,一刻未停。
“爸!你在干什么,快停下!”钟晚下意识觉得,是她爸喝了酒,在打她妈。
她急得踹门,却听她妈在屋里喊道:“快逃!小晚快呃呃呃……”
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痛苦的哮鸣声,钟晚的心也顿时停了。
门后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钟晚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方才怎么都打不开的门,咔滋一响,开了。
卧室的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
卧室里,是漫天的红,暗红的血喷洒了一地,触目惊心。
她妈倒在地上,头与脖子仅有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瞪得极大的眼里,一点光都没了。
看着门后站着的高大黑影,钟晚吓得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想逃,但是身体却不争气,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手里拿着剁骨头的尖刀,长长的一把,上面沾着红色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着。
他向着钟晚,一步一步靠近,那血滴在瓷砖上,像绽放的彼岸花。
男人外凸的眼球,死死的盯着钟晚,他的嘴里怪笑着,握着刀的手臂兴奋得抖个不停。
明明骨肉相连,但眼前的钟父却变得如此陌生。
“爸……你怎么了……”钟晚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是示弱,是求饶,但是恐惧和绝望,依旧将她淹没。
钟晚用手撑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挪去,她在四周胡乱的摸着,忽然摸到一块硬盒子。
钟晚哆哆嗦嗦的拿到眼前一看,是她爸的烟灰缸。
男人像野兽般嘶吼了一声,举着尖刀,猛地向着钟晚刺下。
绝望之中,钟晚拿着烟灰缸狠狠的往男人头上砸去。
咚的一声响,男人被烟灰缸砸得往后一仰,钟晚赶紧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
她的手,刚放在防盗门的门把上,身后忽然有人喊她。
“小晚……”
钟晚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回头看去。
爸爸沧桑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两种神情。
一半痛苦,一半疯癫。
他的嘴微微张开,又狠狠的闭上,再张开。
“……活着……给我们……报仇……”这些话,像是从他喉咙中挤出来一样。
说完,他举着刀,狠狠的割着自己的脖子,鲜血顿时喷出,他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嘴里还不停的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啊啊啊!!!!!”钟晚崩溃得惨叫一声,呼吸一滞,整个人晕了过去。
钟晚再次醒来的时候,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爸妈的丧事,是姑婆代办的。
这个姑婆,是钟晚爷爷的亲妹妹,听说是个会问米的,钟晚找到她,把那天晚上的事,同她说了一遍。
问米婆听后,推测道。
那天晚上,钟晚她爸应该是被脏东西上了身,所以才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幸好钟晚用烟灰缸砸了他一下,才让钟晚她爸恢复了片刻清醒。
为了救钟晚,她爸选择了自杀。
钟晚听后,问道:“害死我爸妈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问米婆掐指算后,却摇头:“老婆子道行太浅,算不出那东西的门道,你若真想替你父母报仇,老婆子倒是可以为你引荐鬼差,不过……”
“不过什么?”
问米婆看了她一眼:“不过,鬼差不比神仙,没有神仙的慈悲心怀,你如果要求他帮忙,他可能会要你拿东西交换。”
钟晚向着问米婆跪下:“只要能帮我爸妈报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问米婆叹口气,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你爸也是我的侄子,婆婆一定尽力。”
说完,问米婆不再耽搁。
她起身回屋,不知从哪拿来了几根细小的香烛,插在香炉里。
随后她又拎来一壶茶水,倒满了桌上的三个茶杯,接着,她又用一块崭新的毛巾,认认真真的擦拭了一遍对面无人坐的板凳。
问米婆做完这些后,才重新在钟晚身旁坐下,对着那红烛就开始念着咒语。
她的语速极快,钟晚听不清她在念什么,大概猜到了她是在请鬼差。
突然!
那杯里的茶水,在钟晚的注视之下,瞬间降下了一厘米!
问米婆也察觉到了这变动。
她睁开眼看向对面,站起身来,向着那无人的对面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问道:“请问来的是哪位大人?”
桌上忽然出现了三个字——柳常青。
问米婆低头看了一眼,又弯腰行了一礼:“原来是黑无常范八爷身边的柳大人。”
屋外突然狂风大作。
紧接着,那风将屋里的几扇窗户全部吹开,铁窗砸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钟晚吓得差点尖叫,赶紧伸手将嘴死死捂住。
无人的那面,渐渐的出现一个人影,由模糊,逐渐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柳常青穿着一身金丝黑袍,正襟危坐,面容俊朗不苟言笑。
他看着问米婆,开口说道:“你刚才所说的事,我已知晓,但人间有人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如果要我插手人间的事,必须有一个前提。”
“还请柳大人明示。”问米婆说道。
柳常青那双狭长的眼,冷冰冰的看向钟晚:“她必须为我所有,且受我看管。”
不等问米婆开口,钟晚向着柳常青跪下:“只要柳大人能帮我爸妈报仇,要我做什么都行。”
柳常青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做什么都行?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钟晚赔笑道:“丢了命,我就没法帮我爸妈报仇了。”
柳常青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往下说,他云袖一挥,空中出现一条泛着银光的项链。
“戴上。”他说。
钟晚将项链戴上后,用手摸了摸,摸上去像骨头……是半截手指!
她面色一白,连忙松开了手,看了柳常青一眼,却不敢问。
柳常青一瞧她那神情,说道:“那东西,叫骨哨。”
“这是什么骨头?”钟晚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柳常青不答,只是看着钟晚加重了语气:“莫问太多,你戴着就是,要是丢了,就用你命来抵!”
钟晚不敢再多问。
柳常青站起身来,掸了掸黑袍说道:“跟我走。”
钟晚意识到他是在同她说话,赶紧站起身来:“去哪?”
柳常青说:“既然要爷替你报仇,你也得先给爷办点事。”
“大人要我做什么?”
柳常青看着她,阴冷一笑:“抓鬼,三千只。”
“抓鬼?”钟晚惊呼一声。
柳常青看她:“怎么,后悔了。”
钟晚赶紧摇头,她原本以为柳常青只会让她端茶递水,做些伺候人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要她去抓鬼。
钟晚踌躇说道:“我从来没抓过鬼……”
柳常青说:“你放心,既然你是爷的人,爷自会保你一命,如果真是不小心死了,爷会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钟晚越听越觉得这柳常青不太靠谱,她会不会是上了贼船,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那种?
柳常青扔给钟晚一个粉色手机,说是用来抓鬼的法器,随后就转身出去了。
钟晚同问米婆说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坐在无人驾驶自动行驶的阴车上,钟晚一阵恍惚,只觉得还有些不真实。
柳常青的声音拉回了钟晚的思绪,他说:“这法器是另一个鬼差的,她如今离职了,暂且借你用着,趁着还有一会儿车程,你打开法器熟悉一下操作模式。”
钟晚看了看,柳常青口中说的法器,就是他们平日里惯用的手机,操作什么的都一样。
钟晚这边熟悉着,柳常青那边继续说道:“对准恶鬼拍照,就能抓获,操作上倒不是大麻烦,重要的是,你得克服你心头的恐惧。”
柳常青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一下钟晚的脑袋:“凡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有神明保护,恶鬼一般不会亲手杀你,但他会影响你的大脑,让你看到幻象然后自杀。”
钟晚握紧了手里的法器,就只是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就开始恐惧起来。
柳常青不知从哪摸出一张泛黄的报纸,丢给钟晚。
他用手指点了点上头的一条新闻,说道:“这里就是我们马上要去的地方,你先看看这条新闻。”
钟晚低头看了起来。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几乎铺满整个版面的黑白照片,上面有一栋老旧的独宅,宅外立着一块门匾,上面写着:治寺义庄。
照片上有一个巨大的标题:治寺义庄诡闻。
旁边的小字对整件事做了一个简要的概述。
大概说的是,以前交通不便,有一些客死异乡的尸首,为了不让这些尸首抛尸野外,就暂时把这些无人认领的尸首停在义庄里。
看守义庄的是个年轻人,名叫李东,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地可去,于是就在义庄住了下来,每天看守这些尸体,等尸体的亲属来认领,然后得点辛苦费为生。
有一天李东突然死了,死了狠久他的尸首才被人发现,被一个捆猪用的麻绳系住了脖子,高高挂在那义庄的悬梁上,奇怪地是,他赤身裸体,而且肚子居然像孕妇一样高高隆起。
后来,人们把他的肚子剥开一看,李东的肚子里,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头,而且这个女人,正是前段日子里,送到义庄来,让李东看守的女尸……
钟晚把这条新闻快速的阅览一遍,读完整段内容后,她的背衫已经全部打湿了。
她不禁苦笑道:“柳大人,你确定一开始就要玩这么大吗?”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将报纸收了回去,细致的叠好:“鬼差所要处理的异闻异事,比你们平日里凡间报道的要多上百倍千倍,如果你连这点恐惧都无法克服,你还怎么为你父母报仇?”
被他一呛,钟晚有些哑然。
柳常青看了她的表情一眼,继续说道:“你如此胆小,别说要为你父母报仇了,我担心你哪一日找到那恶鬼,站在他跟前,不过又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现在就下车,背着你父母的命债,像个老鼠一样苟且的活着。”
钟晚猛然抬头,直视着他:“我不是老鼠,也不是羔羊。”
柳常青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那便将我一会儿说的话好好记在心里,没准能救你一命。”
随后,柳常青把报纸上没有刊登的事,告诉了钟晚。
看守义庄的李东,因为没念过书又没人教导,有尸首的日子,他就守着,没尸首的日子,他就上街去跟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打发打发时间。
这种人人避讳的地方,突然有一天抬来了一具女尸,那女尸的腹部高高隆起,看样子有四五个月身孕。
说来也奇怪,孕妇死亡,一般会把孩子排挤出体外,但这个女尸并没有,孩子仍像个球似的,好端端的留在了肚子了。
李东见女尸虽然脸色铁青,但长得异常漂亮,于是就询问抬尸人女尸的来历,但那几个人都讳莫如深,谁都没敢回答他的话。
李东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即觉得女尸有问题,就拉住其中一个看上去最胆小的人威胁道,他如果不说,就把他暴打一顿。
威胁之下,那人才说出了缘由。
这个女尸是镇上李财主强买的孤女,名叫荷花今年刚满十九,荷花被强后怀了孩子,财主的其他小妾嫉恨荷花,就合谋将她害死了。
抬尸人走后,李东瞧着荷花,只觉得她与他都是苦命的人,当即想着,反正荷花无亲无故,正巧留在这里与他作伴。
李东买来一些防止尸体腐坏的东西,每日每夜涂抹在荷花的身上,就像在给她护肤似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其余的尸首都被亲属接走了,只剩荷花在这。
有一天李东喝醉酒回到义庄,脑子里开始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义庄里,荷花抱着孩子坐在一藤木椅子上,笑脸盈盈的等他回家。
眼前的荷花漂亮极了,看得李东一阵心痒,当即就飞奔过去,低头在荷花嘴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嘴里忽然一股腐烂的气味儿。
李东的酒劲儿刹时就没了,他眼里瞬间清明,发现眼前的荷花仍是一具尸体,她闭着眼,直直的坐在板凳上。
李东知道自己犯了大忌,顿时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去到荷花脚边跪了下来,狠狠的在地上磕着响头。
李东磕得头都破了,才听到前面“咚”的一声响,李东停住,抬头一看,荷花重新躺回了板凳上。
她应该是原谅他了吧,李东自己也不确定。
连着好几天,李东都没敢进屋睡,直接把他平日里睡得小床端到了外头。
一人一尸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日子,李东的酒瘾又犯了,他在外头喝了酒,担心回去又对那女尸毛手毛脚,就干脆自己在外头先找了一个女人解决,事儿办完后才系了裤腰带往义庄走。
哪知他的脚刚跨入义庄内,脖子上就被一条麻绳死死缠住,而拿着麻绳的,正是荷花。
李东想不明白,为何她要杀他,但荷花不是女鬼,如今的她只是一具尸体,说不出话来也没法回答李东。
李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李东死后,荷花把自己的头割下,放进了李东的肚子里。
做完这些后,她摇摇摆摆的走到义庄旁的流河旁,直接跳了下去……
钟晚听得目瞪口呆,问道:“她的尸体现在还在那?”
柳常青点头:“不错。”
钟晚犹豫道:“那我这次,要抓两个恶鬼?”
柳常青说:“你的目标只有李东,荷花的魂魄早已入了地府。”
钟晚惊呆了:“她居然这么恨李东?”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有些嫌弃的说道:“从头到尾,你从哪一点听出荷花是恨李东的?”
“那不然,她为什么杀他?”
柳常青提醒她:“你想想,李东在死的那晚,做了什么事?”
钟晚一想,刹时脸就红了。
柳常青见她猜道了,说道:“荷花早就爱上李东,但是苦于阴阳相隔,她又没法言语,只能这样沉默的陪伴着,可是那天李东碰了其他女人,让荷花无法接受,她本就是含着怨气死去,这下更是怨气大盛,让她直接尸变,错手杀了李东,李东死后,荷花回想往日,意识道李东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心意,荷花很是自责,干脆就离开了,她想去地府找李东,哪知她左等右等,一直没见到李东。”
听到这,钟晚明白了:“所以,我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把李东收了?”
柳常青说:“不错,这样做不止是为了荷花,也是为了不让李东违背阴阳秩序,他如果继续在阳间停留,终有一天他会灰飞烟灭。”
黑色的汽车自动在一处偏僻的乡间小路上停下。
钟晚右侧的车门缓缓打开,她正准备下车,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柳常青一眼:“你不下?”
柳常青说:“鬼差身上有光,小鬼看见后会跑,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抓鬼的原因。”
钟晚望了望前头,黑得只有一个轮廓的孤房,想着那里停过无数尸体,还闹鬼,还发过命案。
钟晚这样一想,心里又开始有些发怵。
柳常青扬了扬下巴说道:“拿上你的法器去吧,你就想着,李东就是害死你父母的恶鬼就行了。”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对于钟晚来说,还是挺管用的。
她鼓起勇气,独自一人往那破败的义庄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汽车轰鸣的声响,钟晚回头一看,是柳常青把车开走了。
现在,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消失了。
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被弄到这来,会不会是柳常青的一个圈套。
她看着手里的法器想着,这个东西,是真的能抓鬼吗?要是她抓不到李东,是不是会死在这里了?
不行不行,她得先缓缓。
钟晚直接在原地蹲了下来。
她脑中飞速运转着,她自己没法为父母报仇,只能借助鬼差的力量,而鬼差又要求她一定要先抓到李东,所以,她如果要为父母报仇,就一定要先抓李东。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给鬼拍张照而已。
这样一想,钟晚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将法器的照相机打开,谨防一会儿来不及。
随后,她又把手机的电筒打开用来照亮,准备就绪后,钟晚才慢慢的往那孤房走去。
前面那黑压压的房子,就这样在远处看着,都十分慎人。四周都是荒山,根本就没人居住,以前的那个小镇,怕也早就没有人了。
这个义庄肯定被荒废很久了。
通往治寺义庄的小路很窄,上面铺了一层小石子,钟晚穿着运动鞋走在上头,仍有些崴脚。
钟晚虽然走得慢,但仍旧走到了义庄外头,她抬头一看,头顶正是写着治寺义庄四个字的牌匾,就是之前她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块,如今已经被风雨洗刷得几乎看不清字迹。
钟晚浑身紧绷,几乎只要她身旁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钟晚的心脏就立刻狂跳起来。
不行啊,这样的状态,要是真的见了鬼,她是不是会当场吓晕过去。
就冲柳常青刚才那个讥讽的劲儿,她根本不指望他会赶来救她,没准就真的像他说的,如果她死了,他帮她在下辈子,投个好胎。
钟晚叹了口气,继续磨磨蹭蹭的往前走。
短短的一段路,钟晚走走停停,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到了孤房的大门外。
钟晚刚踏上三块石头做的阶梯,站在义庄门外,就闻到了里面一股巨臭无比的气味。
钟晚捂住口鼻,顿时慌了神。
完了完了,她忘了问了,里面不会还停有尸体没有处理吧!
钟晚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举起手机往里头照去。
屋子不大,空荡荡的,墙壁地上都蒙了一层灰。
钟晚松了口气,一脚踏入屋内。
忽然,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钟晚没敢直接抬头看,她举起手机照亮了对面的墙壁,只见墙上映着一条长长的人影,用一根细长的绳索连接着房梁,正被风吹着,左一下,右一下的晃动着。
钟晚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很好很好!恐怖片里惯用的抬头杀,她今天终于亲眼见识了!
钟晚一狠心,举起手机往上一拍,然后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外头跑。
直到跑到她下车的地方,钟晚才停了下来,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给柳常青打电话,告诉他,她拍到了。
“手机提示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手机提示?”钟晚疑惑道。
柳常青那边静默了半晌,他开口说道:“你打开相册查看一下,如果抓到了,会有提示音提示已抓获,确认后再给我打电话。”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妈的!钟晚气得骂了一声。
她确实没听到什么提示音,但她仍抱着侥幸心理,打开相册查看,果然,刚才照的那张照片都快糊成一团了,连个鬼影都没拍到。
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刚才那糊成一团的照片,就在手机里消失了。
钟晚欲哭无泪的抬起头,这意思是,她还得再回去一趟?
看样子,如果她不抓到鬼,柳常青也不会来接她。
钟晚无奈的硬着头皮重新回到义庄,这一次,她没见到什么挂在房梁上的鬼。
她在踏入屋后,就见到一个穿着一身补丁粗布衣服的男人,面朝着角落站着,他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钟晚举着手机,慢慢的往他走去。
她担心拍他的背影没有效果,只好等那李东自己转过身来再拍。
但那李东像是没有转身的意识,就一直这样站着,钟晚没法跟鬼比耐心,只好硬着头皮,小声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李东猛地转过身来,怒吼道:“为什么要杀我!”
钟晚吓得“啊”了一声,手立马按下快门。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李东的身影在钟晚面前消失,她仍旧没有听见什么抓捕成功的提示音。
钟晚正疑惑的摆弄手机,下一秒,一条麻绳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猛地往前一绕,死死的缠住了她的脖子。
李东愤怒的嗓音,在钟晚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靠靠靠!不是我杀的你啊!
钟晚的脖子被麻绳死死缠住,压根说不出话来。
钟晚的手一阵乱抓,想要挣脱,但李东哪怕变成了鬼,手劲儿依旧很大,钟晚被他制住,根本没法动弹。
慌乱之中,钟晚摸到了胸前的一小节光滑的骨头。
骨哨,对了,她有骨哨!
濒临死亡的钟晚,试探着将骨哨放进嘴里,她想吹响骨哨试着召唤柳常青,但因为脖子被李东卡住,骨哨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浑身渐渐无力,钟晚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她挣扎着,拼尽全力用手将那麻绳隔出一点空隙来,然后她将嘴边的骨哨瞬间吹响!
空荡荡的屋子,回响着一声尖锐的哨声。
接着,钟晚两脚一软就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后,钟晚才发现,她的两只手,正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而那个名叫李东的鬼,正站在她身前,用冷冰冰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钟晚原本以为李东是个很猥琐的男人,这会儿才看清,李东的五官十分清秀,完全长在了钟晚的审美上。
想着自己就这样死了,钟晚心中十分不甘,她忽然想到,在车上的时候,柳常青同她说的话。
钟晚的嘴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来:“荷花……她在地府……等你。”
“你说什么?!”李东的手一松。
钟晚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也瞬间松开,重新吸到空气的钟晚,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李东伸手要来抓钟晚的时候,柳常青忽然出现,他一把将钟晚从地上捞了起来,然后他将手里泛着青光的青峰剑,横搭在李东的肩上。
“钟晚,抓鬼。”柳常青说。
钟晚赶忙把地上的法器捡了起来,然后举起手机,对准李东。
李东还一脸焦急的问道:“你刚说荷花在地府等我?”
柳常青说:“不错,她在地府等你,有什么冤仇,回地府说去。”
李东似乎认出柳常青鬼差的身份,知道他不会骗他,立马就安静下来。
钟晚见他已经做好准备,立刻按下快门。
随后,手机传来一声冰冷的语音提示:“抓捕成功。”
钟晚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就是提示音。
她打开相册,看见相册里出现了一张照片,像是一张李东的登记照。
钟晚问柳常青:“接下来怎么办?”
柳常青转身往外走:“先让他在里面待着,等哪次送鬼回地府的时候,再将他一并送回去。”
钟晚好奇的打听道:“那你会安排李东和荷花在地府见面吗?”
柳常青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需想想怎么把三千只鬼快点抓到。”
一说到三千恶鬼,钟晚就觉得头疼。
就今天这一只她都吓得半死,想着还有余下两千九百九十九只要抓,钟晚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悬在脖子上的,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钟晚又坐回了柳常青的车上。
她说:“柳常青,我问你一件事。”
柳常青戏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会不怕我了?”
钟晚仔细一想,对于他,她确实没有像之前一样害怕了。
钟晚问他:“你是要我抓满三千恶鬼了,才帮我报仇吗?”
柳常青答非所问:“你想自己报仇,还是我替你报仇?”
钟晚愣了一下,说道:“我能自己报仇吗?”
柳常青说:“现在不能。”
钟晚捏紧了手机,心里难受极了。
柳常青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如今面对一个游魂都搞不定,还想面对那东西?”
钟晚抬头看他:“你知道它是谁?”
柳常青两手抱在胸前,看向窗外:“不知道。”
钟晚泄气了:“连你都不知道,那我该怎么办?”
柳常青说:“你等就是了,他既然来过你家,那肯定还会再来,毕竟,你还活着。”
钟晚突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你是说,他还会来找我?”
柳常青点了点头:“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仔细想想,你们家里是不是惹过什么人,或者是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而且,很大可能是你父亲的缘故,如果是你惹上的,那它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钟晚愁眉苦脸道:“可是我爸妈都已经死了,我也没办法问他们。”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我让你抓鬼,也是为了让你自保,你身边还有另外亲近的人吗?”
钟晚想了想,说道:“有,我有一个跟我长得不太像的双胞胎妹妹,还有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柳常青的眼神瞬间冷下,打断了钟晚的话。
钟晚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种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
柳常青就以这样的眼神,足足盯了钟晚半晌,然后他才像是想到什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他看向窗外,低声道:“你要是不想那男人死,最好叫他赶紧滚。”
钟晚顿时紧张起来:“那东西会害他?”
汽车开入隧洞,柳常青的脸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只听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算是吧。”
天边亮起一丝银白,人行道上的路灯瞬间关闭,不知不觉中,已经一夜过去。
车驶进小区,在钟晚家楼下停下。
钟晚离开前说了一句:“我走了。”
“等等。”
柳常青唤住她,提醒道:“法器里有对付恶鬼的详细教程,你如果不想死就回去好好看看,最好是把每一项都背下来。”
钟晚问道:“下一次抓鬼是什么时候?”
柳常青看着她说道:“别急,今天你抓的不过是个游魂,真正的恶鬼还没出现,你回去后先把资料背熟,再把手机的操作熟悉一下。现在的你,还不足以应付那些恶鬼,他们藏在人间多年,诡计多端,绝不像今天这样简单。”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可能就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去分辨他们是人是鬼,是被鬼附身的人,还是披了人皮的鬼。”
钟晚惊讶道:“还有披了人皮的鬼?”
柳常青顿了一下,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回去吧。”
咔挞一声响,车锁开了,车门也自动打开。
钟晚看了一眼熟悉的居民楼入口,将腿迈出。
她站在车边回过身,低下头去看了柳常青一眼。
柳常青静静的坐在通黑的车内,浑身上下泛着青色的光芒,他见钟晚看他,也没问,只是静静的回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会,钟晚先一步移开视线,低低说道:“我走了。”
柳常青嗯了一声。
钟晚转身离开,柳常青在身后叫她:“钟晚。”
钟晚顿足,回头看去。
这里的视线看不见柳常青的脸,只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那身金边黑色长袍。
柳常青的声音从那车内传来:“那手机,曾经是鬼界一位很厉害的鬼差的法器,如今给了你,莫要弄丢了,好好使用。”
钟晚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道:“知道了。”
车门在她眼前缓缓关上。
初阳渐渐从东边升起,第一道阳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整座城市也在一瞬间,醒了过来。
钟晚站在原地,看着柳常青的黑色汽车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她眼前。
如果不是手机,还有脖颈上挂着的骨哨,钟晚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像是要验证一下,钟晚打开手机里的相册。
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李东的半身照,不过他的样貌有些诡异,不是钟晚看到的那样清秀,照片上的他有一对大大的牛眼,全身的皮肤都是青色的,有些像聊斋故事里对鬼的形容。
一缕阳光照射在手机上,屏幕上的李东忽然动了,他满脸恐惧,乌青的两手抬起挡在脸前,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如果有旁人听到,可能还以为钟晚大早上的在看恐怖片。
钟晚反应过来,吓得赶紧退出相册,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鬼都是怕光的。”
退出相册后,尖叫声就消失了。
钟晚松了口气,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转身往家里走去。
想着一夜未归,钟晚心里还有些忐忑。
她打开防盗门,进了家,屋里静悄悄的。
这时,一道倩影从卧室跑出,紧紧的抱住钟晚的腰不撒手。
“姐!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钟晚累了一晚上,忽然被人这样勒住,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钟……钟柔,放手,再抱就把你姐给勒死了!”
钟柔一听,手是松开了些,但还是抱着。
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说道:“爸妈不在了,我就只有你了,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提到父母,钟晚回过头去看着客厅的两张遗照,心头隐隐作痛。
如果,现在她能看见鬼,她是不是也能看到他们?
钟柔见她神情有些恍惚,担忧的问道:“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钟晚回过神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算了,有的悲痛和险境,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钟晚不想把钟柔牵扯到那些事里,干脆撒了个谎:“跟你姐夫出去玩了。”
钟柔认识钟晚的男朋友,也没怀疑:“就算你是跟姐夫在一起,你也得给我发个定位。”
钟晚听后,心里暖暖的。
她捏了捏钟柔的脸,笑道:“好好好,今后一定记得,我回屋睡会,不然要猝死了。”
钟柔赶紧撒手,将钟晚推回卧室:“我约了朋友逛街,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钟晚点头,叮嘱她:“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钟柔应了一声,关门走了。
看着这个双胞胎妹妹,钟晚摇了摇头,只觉得她们压根不像双生姐妹。
一个漂亮得如同天仙下凡,一个普通得丢入人堆都会被遗忘。
钟柔就是那个仙女,而钟晚就是那个普通人。
钟晚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幸好,她还有丁峰。
他是唯一一个见过钟柔,还选了自己的男人。
只是,她对他的感情,还不足以要他陪她去死。
钟晚简单的洗漱后躺在床上。
她一夜没睡,又经历了各种惊险,头刚碰到枕头,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两眼一闭,瞬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钟晚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一想到手机,钟晚的脑中浮现过柳常青的脸,她惊得一下睁开眼来。
在看到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钟晚松了口气。
她拿过手机一看,是丁峰的电话,想必是跟钟柔一样,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着急了。
钟晚赶紧接通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丁峰的声音传来:“小晚,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钟晚选择了隐瞒,她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手机拿去修了,刚修好。”
丁峰似乎松了口气,温柔不少:“下次跟我说一声,知道吗?”
钟晚轻轻嗯了一声。
对于那个决定,钟晚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丁峰问道:“想看电影吗,最近上映了一部,口碑还不错。”
丁峰是钟晚的高中同学,高考结束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青春期的感情很懵懂,或许钟晚在接受丁峰的时候,自己都不确定,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不过现在,钟晚唯一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想把丁峰卷入这件事来。
她不能把这样一个阳光的人,拉入黑暗之中。
想后,钟晚开口道:“丁峰,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
“我们……分手吧。”
还算温馨的气氛,瞬间凝固,两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似乎都压抑着什么。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即使分手,他还是那么温柔。
钟晚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是,我喜欢他。”
钟晚咬紧嘴唇,只觉得她每说一个字,浓浓的负罪感就狠狠的研磨着她的心。
“你在家吗?”
“不在,丁峰,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们之间……算了吧,你也别来找我了。”
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粉色手机,提醒着钟晚,不要心软。
分手,对她,对丁峰,都好。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丁峰的声音,听上去很失落。
钟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昨天。”
“对不起丁峰,我刚才骗了你,其实我手机没坏,是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故意不接你电话。反正……我们也没在一起多久,你今后还能找到更好的人……”
“他对你好吗?”
“好,他对我很好,长得也很帅,还很有钱,他有一辆豪车可以送我回家……我喜欢钱,丁峰,这些你都给不了我,我也不想等你,就这样吧,挂了。”
钟晚一股脑把分手的话说了出来,她担心她一旦停下,就再也狠不下心了。
“你对我还有这份心思?”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钟晚顿时一僵。
不用看,她就听出是柳常青来了,钟晚正要开口,她忽然有感觉似的,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她和丁峰的通话居然还连着!
钟晚心一慌,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挂断。
嘟的一声响,也代表她和丁峰之间,结束了。
丁峰应该听到了吧。
不过也好,他应该也能死心了,离开她,和一个正常的女生恋爱,过普通人的生活。
钟晚有些失落,就连柳常青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她都没注意。
柳常青换掉了那身有些累赘的长袍,仅仅穿了里面的那身黑色衬衣。
他看着钟晚那失落的样子,笑了笑问道:“怎么,舍不得?”
钟晚抿了抿嘴,看他:“你来干什么?”
柳常青冷冷的笑道:“你的命都是我的,难道你家我还来不得?”
钟晚刚刚当了一把坏人,现在没有心情和柳常青拌嘴。
她哭丧着脸,拿着手机坐在床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柳常青看着她那表情就心烦。
他伸手掐住钟晚的下巴,左右掰了掰,点评道:“你这样子,比鬼还难看。”
钟晚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我就谈过这么一回恋爱,现在分手了,伤心有错吗?”
柳常青轻笑一声,也没生气。
他凑到钟晚耳旁,带着几分蛊惑的语调,低声说道:“既然分都分了,还留恋他做什么,不如就像你说的那样,今后都跟着爷,他不能给你的,爷都有。”
钟晚看了他一眼:“你能帮我爸妈报仇吗?”
柳常青勾了勾嘴角:“当然。”
钟晚心思一动:“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抓鬼了?”
柳常青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她就知道,他是在逗她。
钟晚深深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她瞪大了眼睛,无声的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自己的复仇之路,还早得很。
“柳常青,我现在是不是太弱了。”
柳常青坐在床沿边,回头看了她一眼:“游魂是最低级的东西,你自己算算,你用了多少时间才捕获他。”
她这么弱,还怎么报仇。
钟晚突然觉得头顶的灯光是那么刺眼,她抬起手背,盖在自己的眼皮上。
眼前渐渐模糊。
钟晚不想在柳常青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她咬紧下唇,死死的忍住。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将她的手拉开。
柳常青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看着她,异常认真的说道:“你不该是个胆小的人,现在有我护着你,有我教你,你就放手大胆的去学,去做就是了。”
钟晚哽咽道:“可是我……”
怦怦怦!
“小晚!开门!”
防盗门被丁峰锤得咚咚响。
钟晚清醒过来,看着她和柳常青这个暧昧的姿势,要是被丁峰看见,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钟晚来不及擦眼泪,赶紧抓着柳常青的手:“快,你快走,他有我家的钥匙。”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一起走。”
他长手一伸,搂过钟晚的腰,带着她直接从卧室的窗上跳了出去。
“啊!!!”
钟晚吓疯了,将柳常青抱得死紧。
她平时连跳楼机都不坐的人,突然从这么高跳下去,而且还是在没系安全带的情况下,钟晚差点魂都吓飞了。
在两人即将落地的瞬间,柳常青又猛地向天上飞去,钟晚的心瞬间又提了上去。
猜到他是故意吓唬她,钟晚气得大喊他的名字:“柳常青!!”
听见她叫他,柳常青似乎很高兴,爽朗的笑了一声,在空中停了下来。
两人飘浮在空中,万千楼宇在他们的脚下。
钟晚也终于是歇了口气,只是她不敢往下看,转过身,紧紧搂住柳常青的脖颈,贴在他耳边颤抖着说道:“柳……柳常青,你可千万别撒手。”
“求我。”柳常青低低的笑了笑,音色低沉。
钟晚浑身僵得不行,但她看着柳常青那淡定自若的表情,一时之间猜不到他是不是故意的。
钟晚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跟他闹,就怕他一不高兴,把她从这直接扔下去。
远处山脉蜿蜒起伏,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仅有水波纹似的彩云还映在天边。浅浅的光辉铺撒在两人的身上,让柳常青那泛青的脸,都多了几分血色。
他嘴角微扬,一脸不羁的笑容,看着去俊朗非凡。
钟晚看了他一眼,想着:或许柳常青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柳常青,你当鬼差当了多久了?”
“很久。”
“那你之前也是人?”
柳常青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顿时消散。
他的表情又变得淡淡的,说道:“提醒你一点,今后在抓鬼的时候,不要问任何一个鬼生前的事情,这是大忌。”
钟晚咽了咽口水,赶紧点头。
她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这么严重。
不过想想也是,每个鬼都是由人变来的,他们生前可能都有自己的过往,被人提起,应该都不会怎么高兴。
钟晚赶紧道歉:“我以后不问了。”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说道:“回去吧。”
钟晚正要点头,忽然瞧见远处一阵黑色的浓烟冒起,直直的冲向高空。
她指着那,惊呼道:“着火了!”
柳常青看了过去,皱紧了眉头:“不是火,那是鬼气,这么浓的鬼气,应该是个恶鬼,而且还害了不少人。”
钟晚一听,这可是人命攸关的事,她也顾不上害怕了,催促道:“那你把我送回去,然后你过去看看吧。”
柳常青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冷笑道:“你跟我一起去。”
说完,他搂着钟晚往那处飞去。
眼看着离那浓烟越来越近,钟晚忽然想到:“等等!手机还在家里!”
柳常青身形一顿,看了钟晚一眼,说道:“那是法器,今后一定要随身带着,现在的你身跨阴阳两界,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只有法器能保护你。”
知道柳常青是为了她好,钟晚也不生气,说道:“知道了,我们回去拿手机吧!”
柳常青看了远处一眼,皱了眉头:“来不及了。”
说完,他带着钟晚直直的往下飞去。
两人稳稳的落在地面。
钟晚看了看四周,惊疑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鬼气不见了。”
柳常青说道:“天上是神仙的地盘,气息纯净,所以阴气明显,地面污浊,鬼气也被很好的盖住了,你现在是凡人,在地上看不见也正常。”
钟晚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该去哪?”
两人所在之地是郊区,这里荒芜人烟,除了一条上山的盘山公路,看不见一个人,也看不到一辆车。
天色渐渐暗下。
钟晚看着公路两旁茂盛的林子,心里有些发怵,她往柳常青身边靠了靠。
柳常青皱紧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他从包里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放在钟晚手中:“拿着,操作方法和你那部一样。”
说完,柳常青拉着钟晚的手往那树林中走去。
这林子有些像原始森林,没被开发,也没人居住,路上连人踩的小路都没有,两旁的树长得又高又茂盛,几乎将天空全都遮蔽。
钟晚打量着四周,觉得这座森林像是一只沉睡的猛兽,不知他何时醒来,将林中的行人一口吞噬。
她从一开始,由被柳常青拖拽着,变成了主动行走,不止如此,钟晚还将柳常青的手臂紧紧抱着,就差点挂在他的身上了。
越走,钟晚就越是害怕,就在她差点求柳常青抱着她走的时候,柳常青的脚步突然停下。
“那鬼,就在前面。”他说。
钟晚抬头看去,前面是一群正在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火旁还放着一个正在放着音乐的音响,一片欢声笑语,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钟晚问柳常青,会不会是他弄错了地方。
柳常青却很肯定的说就是这里。
钟晚仔细的看着那边,仍旧没看出有哪里不对劲。
随后她想到什么,惊呼了一声:“难道他们全部都是鬼?”
柳常青摇头:“不是,恶鬼只有一个,但是他藏在了人群里,我暂时也分辨不出,而且,他肯定吸了不少阳气,不然不会出现那么浓的黑雾。”
钟晚看着不远处,林间若隐若现的人影,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好办,你一个人过去。”
“又是我一个人?”钟晚不愿意。
柳常青说道:“如果我去,还没走近那恶鬼就跑了,他们不像鬼差一样会发光,要是藏得好,在人间藏个千年百年不是问题,到时候等他修成鬼妖,要杀,可就麻烦了。”
钟晚忽然有些好奇:“怎么,你们鬼差打不过妖?”
柳常青说:“阴间有阴间的规矩,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现在先把这个东西解决了,等有时间爷再教你。”
钟晚心慌道:“你不跟我说个明白,不就等于让我去送死吗!”
她的声音不小,篝火那边刚好音乐停了。
“谁!谁在那!”一个男人大声问道。
钟晚不答,柳常青也没吭声。
那边的人起了疑心,商量着几个人往这边来看看。
“怎么办,他们过来了。”
柳常青说道:“手机拿好了,一会我附在你的身上,如果恶鬼现身,你就把他拍下来,还记不记得我早上教你的?”
钟晚点了点头:“知道,恶鬼和游魂不同,可能会附身在人的身上,或者是披了人皮,一般看不出来。”
柳常青笑了笑:“长得不行,脑子倒还是灵光。”
听着他这又夸又贬的话,钟晚哼了一声:“谁说的,我这样到了大学,要我的人多的是。”
悉悉簌簌的杂草声传来,两人抬头一看,是那边跳舞的人来了。
柳常青不再多说,身形一闪上了钟晚的身。
钟晚在心底喊道:“柳常青?”
柳常青嗯了一声,回应道:“见机行事。”
知道他在自己身上,钟晚松了口气,好歹不怕那恶鬼突然害人了。
只是,她抬头看着逐渐靠近的几个男人,想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打消他们的疑心。
钟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熊睡衣。
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很可疑,毕竟一个女生,大晚上的穿着一身睡衣,一个人出现在森林里,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疑。
“妹子,你是哪来的,怎么一个人在这?”
几个男人看见钟晚后,停了下来,面色警惕。
他们来得太快,钟晚压根还没想好对策,支支吾吾的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走了出来,温柔道:“我们是徒步旅行的驴友,妹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看到那边烧着的火没有,我们那边还有不少人,这里太黑了,你先跟我们过去成不?”
男人的话,钟晚听明白了几分,但她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像是想到什么,回头冲着篝火那边喊道:“辛红!你过来一下!这有个妹子,她应该是遇到麻烦了,你过来带她一下!”
那个叫辛红的女人,一听到男人话,立刻带了几个女人同她一起过来。
她们在见到钟晚后,全部都愣了一下。
辛红最先反应过来,她走上前,亲切的向着钟晚伸出手来。
钟晚有些谨慎的躲开辛红的手。
辛红愣了一下,倒也没生气,反而温柔的说道:“这里不安全,有什么事你跟我们去篝火那边慢慢说,好不好?”
钟晚点了点头。
四周的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赶紧全部往回走,毕竟这里离篝火还有一段距离,要是突然有野兽冲出来,他们可都危险了。
钟晚随着他们回到篝火旁,辛红不知去哪找来个小藤椅让她坐下。
钟晚道了一声谢谢后,自然的在藤椅上坐下。
最先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钟晚。
钟晚接下苹果后握在手里,摩挲着,没吃,也没开口说话。
辛红打量着钟晚,觉得她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村里的姑娘,如果是城里来的,她全身上下又没个包,看上去也没带钱打车。
反正怎么看,钟晚都很可疑。
为了全队的安全,辛红开口问道:“妹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其实刚才辛红想到的事,钟晚也都想到了,她犹豫了一下,编了个故事。
“我……我爸爸欠了别人很多钱,他们为了让我爸还钱,所以把我绑到这来了,趁着他们在镇上吃饭的时候,我悄悄上了一辆卡车,然后趁着司机在路上上厕所的时候,我就从车上跑下来了,我担心沿着公路走会被那两个人遇到,所以我就进了林子,想看看有没有村民之类的可以送我回去,没想到这里越走越偏,幸好遇到你们,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钟晚年纪看着很小,参加驴友的人,最小的岁数都有三十了,看着她就觉得像个小妹妹一样,在听到她的经历后,心里又愤怒又心疼。
最开始和钟晚说话的男人,开口宽慰:“妹子,你别怕,我们都会帮你,到时候我们都去J局给你当证人!”
钟晚小声道:“谢谢。”
男人笑了笑:“不用,我叫周强,你叫我周大哥就行。”
辛红推了他一把:“去,三十好几的人了,要点脸啊。”
身旁的人一听这话,全都笑了起来,看样子,辛红和这个男人应该是经常互相打趣。
趁着他们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钟晚用目光,细细的数着篝火旁的人数。
一共有十一个人,六个男人,五个女人。
她在心底问柳常青:“鬼附身在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症状?比如失忆,或者面上发青之类的。”
很快,柳常青回道:“鬼是一种灵体,他附在人的身上,人原本的灵魂就会沉睡,所以有可能出现失忆的状况,但是你也不能太肯定,像他们这种临时组织的团体,如果鬼是在加入团体之前就附在人身上,那你只从这方面来看,是没办法确定的。”
钟晚听后,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柳常青在她的身上,察觉到她的心境,开口道:“别急,慢慢等,那鬼应该是察觉到我来了,这会鬼气收敛了不少,只不过,他应该还不确定我是不是在你身上。”
柳常青的一句话,惊得钟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钟晚这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钟晚勉强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问辛红:“红姐,你们可不可以送我去报案?”
辛红猜她是在害怕,说道:“别怕,这里离镇上远得很,他们应该找不到这来,送我们来的车今天回去了,今晚也赶不过来,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一晚,明天等车来的时候,我们就把你送回去。就像你周大哥说的,如果你要去报案,我们都陪你去。”
“对,没事的,今晚放心住,”周强开口道,“你要是害怕,跟你红姐住一个帐篷!”
辛红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跟我睡,难道跟你睡?”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哄笑。钟晚跟着他们笑着,心里松了口气,要是他们现在把她送走还麻烦了,幸好,还能在这住一晚。
夜深了,两两入了帐篷。
正好女人那边多出一个位置,正好留给了钟晚睡。
她躺在被窝里,看着辛红将帐篷的拉链拉上。
辛红回头一看,见钟晚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温和的笑了笑,说道:“睡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钟晚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辛红将帐篷顶上挂着的灯关了,在钟晚身旁躺了下来。
因为白天睡了很久,钟晚这会没有困意。
她闭着眼睛,在心底喊着柳常青。喊了半晌,却没有得到柳常青的回应。
忽然,钟晚猛地睁开眼来。
她扭头看去,就见她身侧的帐篷上,映出个黑色影子来。
钟晚又怕又急,柳常青不在,她心头没底,可如果就这样看着那鬼逃了,怕是很难再遇见了。
犹豫了一会,钟晚还是坐起身来。
她正伸手去拉帐篷的拉链,辛红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妹子,你要去哪?”
钟晚愣了一下,回头望去。
辛红坐在黑暗的帐篷里看着她,眼底泛着幽幽蓝光。
钟晚垂眸,不看她那诡异的眼睛:“有些睡不着,想出去看看。”
她的手,慢慢的放在了帐篷的拉链上。
辛红轻声笑了笑,黑暗里她的笑声显得有些瘆人。
她说:“虽然外面点了灯,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出去危险,如果睡不着,过来躺着,姐陪你说会儿话。”
钟晚瞥了一眼帐篷,刚才的那道黑影不知道去哪了。
她皱了皱眉,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辛红是好是坏。
帐篷内忽然亮了,辛红把顶上的灯开了。
“别开灯!”钟晚压低音量喊道。
要是恶鬼在外面,她们就危险了。钟晚赶忙伸手去关灯,手腕却被辛红紧紧抓住。
冰凉的手,透过肌肤,冷得她手骨刺痛。
钟晚握紧拳头使劲儿,想要把手收回来,可是辛红握得很紧,钟晚挣脱不开。
“红姐,你这是干什么?”钟晚咬牙笑道。
“嘘……”辛红神情复杂,伸出手指放在钟晚嘴前,示意她噤声。
这一触碰,钟晚闻到她指尖散发出的浅浅的异味,像是刚刚变了味儿的饭菜,达不到腐坏的程度,但也不甚新鲜。
钟晚的心提了起来,她找不到柳常青,这会也不敢跟辛红硬碰硬。只能顺着辛红,重新躺回睡袋。
两人靠得极近,钟晚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辛红直勾勾的看着钟晚,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
静悄悄的夜里,突来的一句话激得钟晚头皮发麻。
钟晚担心辛红诈她,仍旧没说实话,反问道:“红姐,你什么意思?”
辛红讥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心头清楚。”
“我听不明白……嗯,要不睡吧,有些困了。”听着辛红的意思,是要跟她摊牌。
钟晚这会儿反倒害怕起来,柳常青不在,她手里就只有个法器,打不过就只有死了。
钟晚干脆打了个呵欠,想用这个办法拖住辛红,等着柳常青回来再做打算。
辛红说:“不明白?好,姐姐问你,你刚才说,你是被人绑来的,那么,你现在再同姐姐讲一遍,你到这儿来的经过。”
听到她问这个,钟晚反倒松了口气,只要她不是把恶鬼的身份摆在明面儿上来,她巴不得多跟她聊会。
想后,钟晚把刚才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辛红听后,笑道:“难为你编个故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钟晚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这人怎么回事?”
辛红勾了勾嘴角,收了笑:“行,那我问你,你从镇上出来后,坐的什么车?车上的司机长得什么样?”
钟晚愣了,她刚才有说过这些?
辛红五指摊开:“而且,这又是什么?”
钟晚低头一看,只见她手心里的东西,正是柳常青的法器,还有那串骨哨!
“还给我!”钟晚面色大变连忙去抢。
辛红早有准备,闪身躲开。
钟晚急出一头冷汗,她什么都不顾了,拼尽全力都要把那两样东西抢回来。
哪知辛红身体异常灵巧,在这狭小的双人帐篷里,钟晚居然一下都碰不到她。
突然,辛红停了下来,钟晚扑了过去把东西抢了回来。
她此刻已经认定辛红就是恶鬼,直接打开手机,对着辛红拍了一张照。
奇怪的是,辛红也不闪不躲,坐在那,一脸平静的任由钟晚拍,甚至还十分配合的摆了个姿势。
咔擦一声响,没有提示音。
钟晚看了辛红一眼,她正满脸不屑的看着她。
难道弄错了,恶鬼另有其人?
钟晚打开相册一看,果然,刚才给辛红拍的那张照片,渐渐的消失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钟晚抬头,严肃问道。
辛红撩了撩自己的发丝,无所谓道:“你别管我是谁,反正我对你没有恶意,不让你出去,是为了救你。”
“救我?”
辛红说道:“姐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不过是看你有些眼熟,舍不得你出去送死而已,你就乖乖留在这,等明天天一亮,姐就把你送回去……至于跟你一起来的那个鬼差,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
钟晚有些不信,“鬼差不是都挺厉害的吗,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辛红说:“人间有JC牺牲,你怎么就觉得,阴间的鬼差一定斗得过恶鬼?”
辛红长了一副成熟女人的样貌,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娇媚,不笑的时候像个霸道女总裁,气势逼人。
这会儿她板着脸,说得煞有其事,钟晚还真的有些被她唬住。
她不禁真的有些担心柳常青死在外头了,转过身就想出去救他。
辛红一把将她抓住:“你这妹子怎么回事儿,姐都跟你说了,外头是个厉害的家伙,连鬼差都打不过,你去还能做什么?”
她这一说,钟晚脑中清醒了几分。
她回过头去看着辛红,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钟晚忽然想到,柳常青明确说过这堆人里,只有一个恶鬼,其余的都是人。
如果外头的那个是鬼,那帐子里的辛红,又算怎么回事?
辛红叹了口气,松开了钟晚的衣服说道:“我是人,但是我有阴阳眼,所以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所以你的眼睛……”钟晚踌躇了一下说道,“能看见鬼?”
辛红点了点头:“外头那鬼很厉害,周身都是阴气,除了我没被他吸走阳气外,别的那些人都遭了毒手。”
“那鬼为什么唯独放过你。”哪怕到了这会,钟晚对辛红仍旧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幸好辛红倒也没介意。
她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有阴阳眼,担心我把这事儿说出去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放了我一马。”
“你有办法救他吗?”
“谁?你说那个鬼差?”
钟晚点了点头。
辛红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个人,怎么会和鬼差走到一起,而且……”
说到这,辛红看了一眼钟晚手中的法器。
钟晚犹豫道:“这事儿说来很复杂,反正我现在得帮他抓鬼。”
辛红打量了一下钟晚的神情,说道:“我看你不大像是自愿的样子,如果那鬼差死了,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话,令钟晚愣住了。
见状,辛红接着说道:“你不过是个小姑娘,又不像我这样有阴阳眼,你去抓鬼,就等于是一块肥肉掉进了狼坑,毫无还手之力,如今那鬼差死了,你自由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是吗,她应该高兴吗?
钟晚看着她,怔愣的想着。
辛红的嗓音,带着一股莫名的蛊惑,让钟晚的脑子变得有些晕晕乎乎。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似男似女,又像是孩子的叫声。
钟晚顿时清醒过来,吓出一头冷汗。
没有恐怖的事情发生,可她就是像才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心里充满恐惧。
面前辛红的眼神变得有些阴狠,在帐篷内昏黄的灯泡的照耀下,看上去很是瘆人。
人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令钟晚下意识的跑出帐篷。
想着刚才辛红的话,钟晚觉得柳常青可能凶多吉少了。
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低头吹响骨哨,大喊一声:“柳常青!救我!”
钟晚的喊声在林中回响,接着,从那黑漆漆的林子里猛地袭来一阵阴风,钟晚被那风一卷,整个人飞了起来。
等那风停后,她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鼻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死气,但钟晚这会再也不排斥了,她搂紧身旁人的脖颈,说道:“你没死!吓死我了!”
柳常青冷哼一声,带着傲气说道:“蠢东西,谁告诉你爷死了?”
他带着钟晚降至地面,钟晚抬头一看,他们已经离开森林来到了公路上,而柳常青的那辆黑色豪车,正停在路边。
柳常青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上车。”
“哦。”钟晚虽然心头很多疑惑,但她看着阴森森的四周,心头还是怕得很,赶紧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汽车发动,顺着那沿山公路缓缓开着。
柳常青坐在身旁,钟晚觉得安心不少。
她直勾勾的打量着他,想从他身上看点什么出来。
也许是被她的目光看得难受了,柳常青扭过头来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别用那眼神盯着爷,浪荡得很。”
钟晚懒得同他拌嘴,问道:“我们就这样回去了?恶鬼不是没抓到吗?”
“恶鬼死了,那些人明天自己回去就行了。”柳常青揉了揉眉间有些烦躁的说道,“还得赶回地府写报告,真是麻烦。”
钟晚问:“你把他杀了?”
柳常青说:“这恶鬼倒是个有骨气的,宁肯死也不被活捉,为了防止他再害人,只得把他杀了。”
“那你说写报告又是怎么回事儿?”
一提这事儿,柳常青的眉间就皱了起来:“如果没有地府的追杀令,即使在人间碰到的恶鬼也不能随意斩杀,只能用法器抓捕,要不是我的法器在你那,我哪至于要回地府写报告,没准还得受罚……”
说到这,柳常青看了钟晚一眼。
那意思就是,这一切全是钟晚害得。
钟晚满脸不高兴:“你还怪我,我刚刚都吓死了,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而且啊,就是跟我住一个帐篷的那个叫辛红的女人,还是个阴阳眼,在那跟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说什么你死了我就高兴了。”
一听到这话,柳常青将钟晚的脸掰了过去,贴近她坏笑道:“那如果爷死了,你难过吗?”
钟晚将他的脸推开,没好气道:“难过,难过死了,我一个人在那肯定会被恶鬼吃了的,特别是他们还知道你是我带去的。”
对于钟晚的回答,柳常青还算满意。
他呵呵的笑了笑,说道:“不是我不回答你,而是他们早有准备,提前在那帐篷里设了结界,把我从你体内弹了出去……后来找不到你,我只好杀了那鬼破了结界,让你来找我。”
“他们?”钟晚问道,“难道辛红和那个恶鬼是一伙的?”
“算是吧。”柳常青说道,“不过,那女的并不是什么阴阳眼,她是借尸还魂,所以能看到一些阴间的东西,她这种情况,跟那个附在人身上的恶鬼不同,借尸还魂要麻烦一些,杀也杀不得,抓也抓不得,等我回去问问上头看怎么处理。”
怪不得,她闻到辛红身上的一股味道。
钟晚打了个哆嗦,想到自己跟她在那个狭小的帐篷里待这么久,现在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突然想起来,看着柳常青问道:“对了,你还没说,恶鬼是附在谁身上的?”
柳常青说:“就是最开始来找你的那个,周强。”
“那你把恶鬼杀了,周强会死吗?”
柳常青看着窗外说道:“不会,只是他被恶鬼附身后,会大病一场……这些都是属于抓鬼的基础知识,你回去后好好学一下,下次别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
钟晚气得吐血,可是看着柳常青一副二大爷的嚣张样子,她又怕惹怒了他,下次没人救她了。
想了想,钟晚忍了。
来的时候是飞,回去的时候是坐车,即使这阴车开得再快,仍旧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钟晚原本想问柳常青为什么不飞回去,可是又怕被他骂白痴,终究还是没问。
汽车缓缓前行,渐渐的,钟晚困了,她头一歪,倒在柳常青的肩头呼呼大睡。
柳常青僵了一下,目光冷冷的落在窗外。
忽然车一转弯,钟晚的头往下栽去。
柳常青伸出手将她的头撑住,扶回了肩上。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柳常青把钟晚送到家楼下就回去了。
分别前,钟晚把法器还给了他,包括她脖颈上的那骨哨。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没收骨哨,只让她好好戴在身上。
他还说,从她收了第一个恶鬼开始,就是修行了,如今是她找恶鬼,今后可能是恶鬼缠她。
钟晚被他一吓,赶紧把骨哨戴回脖子上。
两人分别时,刚好凌晨五点,天还未亮,但是路灯已经全部关闭了。
钟晚拖着困倦的身子往电梯间走,还没走到电梯间,就被一楼的保安叫住。
“这位业主,电梯还在维修,得麻烦你走下楼梯了。”
钟晚哀嚎一声:“不是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觉得真是衰到家了。
一楼的大厅空荡荡的,没有沙发椅子,她现在困得不行,却连躺会儿的地方都没有。
没办法,她只好往楼梯间走。
她家的楼层不算太高,要是平时,十四层她还是上得去。
只是今天太累了,体力有些跟不上,十四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是个挑战。
钟晚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式小区。
即使是经常维护的电梯,每次乘坐,仍旧会发出叮呤哐啷的响声,更别说这长年累月没人踏足的楼道了。
狭窄不说,还没有窗户,只有踢脚线边留着一块发着绿光的指示牌。
电灯昏黄,似乎为了省电,专门用的瓦数不高的灯泡。
在那没有阳光照射的楼道里,电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就像是躺在病床上垂危的老人,咳嗽着,也许下一秒就断了气。
压抑的空间,像一只猛兽催促着钟晚,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每上一层楼,她就在心底默默的数着。
终于过了第七层,钟晚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一看,脚却是抬不起来了。
因为八层的电灯坏了,黑漆漆的,视野不好。
七层的余光映着八层斑驳的墙壁,有些花眼。
小区建得早,楼梯间的规划不太合理,挂了灯泡的那个平层,恰好没门,必须再往上爬一段楼梯,才能见到第八层的安全门。
看着黑漆漆的楼道,钟晚咽了咽口水。
还能怎么办,上都上来了,总不至于现在下去吧,再说了,第八层的灯坏了,总不至于第九层的也坏了。
钟晚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己加油鼓气,想着闷着头往上跑,跑过八层,到了第九层就好了。
她站在明暗交接的转角处,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深深的吐了口气,扶着扶手,抬腿就往上跑。
身旁的墙体挡住了第七层的光。
钟晚离第八层越来越近,眼前越来越暗,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融进了深渊。
渐渐的,完全看不到脚下的路了。
她摸着扶手,借着安全指示牌泛着的微弱绿光,数着脚下的阶梯,继续往上跑着。
快到了,跑过前面那段路,就到第九层了。
整个楼道回响着她的脚步声,还有她的呼吸声……
终于到了。
她站在第九层的电灯下,松了口气。
就在她扶着把手,抬起酸痛的腿继续往上走的时候。
上前方一道黑黑的影子,映在了阶梯上。
钟晚看着地上的黑影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大襟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有些年迈的老太太,正站在上方面无表情地斜看着她。
钟晚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楼道的灯灭了。
啪的一声响,像是关灯,也像是断了钟晚的思绪,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懵了。
钟晚停在原地,保持一个可笑又僵硬的姿势,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眼前的老太太,究竟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为什么她不说话?就像现在灯坏了,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人的反应……那么,就不是人。
钟晚的脚,慢慢的,往下方挪去。
她决定不往前走了,她得马上回到一楼去,就算要她穿着睡衣,直接睡在一楼大厅都没关系。
没脸,总比没命要好。
出于对恐惧的直觉,钟晚立马转过身,就往楼下跑。
一边跑,她一边数着自己走过的楼层。
她现在是在第九层,第八层的电灯是坏的,只要到了第七层就有亮光了。
她数着脚下的阶梯,往下跑。
可是,过了好几段阶梯,她还没有看见七层的亮光。
钟晚的脚步一顿。
难道,是整栋楼都停电了?
那也不是没可能。
钟晚只能这样想,才能让自己在这种极黑的楼道里,保持镇定。
她扶着把手继续往下跑,按照刚刚数过的楼层,应该还差五层,就到第一层了。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人的气喘声,像是有人从楼上往下跑。
钟晚停下脚步静静的听着,难道除了她以外,还有别的人也在这个时候走楼道,也见到了那个老太太?
可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脚步声不像是下楼梯的声音,而是上楼梯的声音。
一般来说,如果下楼梯用跑的,会在最后一步,跳到平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响,再接着往下跑。
可是身后的跑步声却不是这样。
而且,每当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跑到了钟晚的头顶,只要她再一转弯,她就能和钟晚遇上,或者撞到一起。
可是没有,钟晚站在原地听了半会儿,那声音越来越响,只是那女人就是跑不到她这层来。
而且,跑步的声响就一直没停过。
按理说,中途女人并没有休息过,可是,这栋楼总共不过三十层,按照那女人跑的速度来算,怕是跑个一百层的时间都有了。
难道……这女人也是鬼?!
钟晚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扶着把手使劲儿往下跑。
腿一软,膝盖往下一颤,整个人摔了下去。
可即便这样,她仍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四肢并用,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下跑……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你这是在干啥啊?你没事儿吧!”
身旁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使劲儿推着钟晚的肩膀。
钟晚吓得哇的一声大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钟晚用手挡住。
那人将光调暗了些,蹲在钟晚身旁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钟晚怔愣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认出他是刚才一楼的保安。
“我怎么了?”钟晚问他。
保安见她能说话了,松了口气:“你这是醒了吧?你刚可吓死我了。”
他伸手,把钟晚从地上扶了起来。
钟晚摸到他的手,才发现自己体温高得吓人,整个人,浑身是汗,像是刚从汗蒸房出来一样。
钟晚两腿不停的颤抖着,根本站都站不稳,即使有保安扶着,整个人还是像软泥一样,又往下滑去。
见状,保安拿出对讲机,叫来了物业的两个工作人员,几个人合力才把钟晚背到了休息室去。
保安拿出一根板凳让钟晚坐。
钟晚坐下后,望着头顶的日光灯,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连着喝了几杯温水后,她才像是回过神来。
“我怎么了?”
保安拿出手机,递到她眼前:“你自己看看吧。”
钟晚接过手机,低头一看。
是一段视频,从拍摄的方向看,应该就是眼前这保安录得。
画面上钟晚穿着小熊睡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阶梯处,不停的做着高抬腿的动作,还往上跑三步,又往下跑三步。
一分钟的视频,她就这样一直循环着。
保安说:“我在监控里一直没看到你的身影,考虑着那楼道常年没人用,担心出什么事,就拿着手电准备上来看看,哪知道刚进楼道,就看见你站在一楼的阶梯上蹦来蹦去,怎么叫你都不答应。”
钟晚懵了:“你是说,我一直在一楼?”
保安点了点头:“是啊,我还纳闷了,说你走了老半天了,也没看见你人。”
钟晚望了一眼休息室的钟表,已经上午10点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两腿一软,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钟晚这会已经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指着那钟表问道:“现在十点了?”
保安扭头看了一眼,说道:“是啊,我记得你刚回来的时候,才早上五点,所以才觉得奇怪,都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是走到顶楼也都能走好几个来回了。”
钟晚扭头问旁边的物业人员:“小区里的清洁工,平时会扫那楼道吗?”
两个物业人员愣了一下,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赶紧说道:“那是肯定的,我们的物业对卫生这块儿一向很重视。”
钟晚皱了眉头,继续问道:“那他们一般穿什么衣服?”
另外一人接着回答:“只要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得着装统一,穿我们公司的工作服,不会被其他的人混进来,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钟晚回忆了一下楼道上拿着扫帚的老太太,怎么看她身上的那件大襟衣服,都不像是工作服,反而像是……丧服。
钟晚打了个哆嗦,手脚冰冷。
物业工作人员见状,问她:“要不这样,我给你家里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钟晚惨白着脸问道:“电梯修好了吗?”
物业人员点头:“上午九点的时候就修好了。”
听后,钟晚勉强的笑了笑:“那就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离开的时候,钟晚加了保安一个微信好友,想让他把那段视频一会发给她。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钟晚没敢说见鬼了,她只说在父母过世后,她的精神就不怎么稳定,所以才发生了今天这种事,还想让在场的几人替她保密。
保安大哥今年五十岁左右,倒也是个善良的人,一听钟晚这样说,连忙答应,还说等他把视频发给钟晚后,他就把视频给删了。
得了他的承诺,钟晚才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没了视频,不管他们会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至少都没了证据。
处理完这事儿后,钟晚赶紧往家里赶,她得把这视频发给柳常青,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刚到家门,钟晚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只好敲门。
钟柔从里头把门打开,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看着钟晚。
钟晚也是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累得不行。
但她看着钟柔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跟朋友出去玩了一晚上?”
钟柔无精打采的在沙发上坐下,抬眸看着钟晚:“还说呢,你去哪了?”
钟晚勉强的笑了笑:“不是说了吗,跟你姐夫出去了。”
“胡说!”钟柔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钟晚质问道:“昨个儿姐夫来咱家等了你大半夜,后来他觉得单独跟我在一起不方便,他才回去了,你说,你到底去哪了?”
钟晚到没想到丁峰会一直在她家等她,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和钟柔撞上了。
“这个……”钟晚结结巴巴的,踌躇着该怎么跟她说。
她既不能说实话,还得编个像样的谎。
想来想去,钟晚心一横,严肃道:“钟柔,姐跟你坦白了……丁峰他,不是你姐夫了。”
“所以?”钟柔眼一抬,“不要告诉我,你劈腿了。”
钟柔只觉得自己背上背了个大铁锅,有苦说不出,看着钟柔那极其不赞同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
钟柔怪叫一声,扑向钟晚:“你怎么能这样!姐夫他对你多好啊,爸妈去世的时候,姐夫他可是一直陪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钟晚知道钟柔对丁峰印象不错,而且丁峰对她俩确实也十分照顾,可是正因为这样,她现在深陷泥潭,更不能把丁峰也拖下水。
“好了!”钟晚严肃道,“感情的事儿很复杂,不是谁对谁好就一定能在一起的,你不懂,别掺合了。”
钟柔气得撒开手,恨了钟晚一眼:“反正我觉得丁峰很不错,该劝的我都劝了,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说完,钟柔跑回卧室,赌气似的,啪的一下将门锁了。
这两天的钟晚,体力精力透支过度,她是真没心思再哄钟柔。
她赶紧回了卧室,把保安大哥发给她的那段视频,用粉色的手机录了下来。
然后打开通讯录,发现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好友,那就是柳常青。
钟晚的手指顿了一下。
粉色手机的主人,跟柳常青是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俩都是鬼差,那为什么这部手机里的好友,只有柳常青一个?
算了,别想了,先办正事要紧。
钟晚点击发送键,将那段视频发了过去,然后把刚才的事,用文字描述了一番。
仅仅是这样回忆,绝望的恐惧就再次袭来,钟晚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幽闭的楼道里。
不透光,不透气,还瘆人。
钟晚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柳常青的回复,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就在她刚刚睡着后没多久,粉色的手机亮了一下,只是钟晚太累了,那点亮光,不足以将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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