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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俱是深情累 番外

兔子苹果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虞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零下三度的天气,陆谦宇正撑着把伞,带着儿子站在车外等。明明是很感人的一幕,她的心头却阵阵发寒。“杀人犯,不要以为你逃过这次就能高枕无忧,我绝不会放过你的!”陆子轩荫翳的双眼死死瞪着沈虞。陆谦宇淡淡掀唇,“他还是个孩子,这也只是个玩笑,你没必要在意。”孩子?沈虞望着才九岁就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陆子轩,只觉得可笑。掏心掏肺照顾了三年的孩子,却被认定为害死他亲妈的杀人凶手,一百零八次报警,数千次折磨与陷害,已经让她遍体鳞伤。“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沈虞想上车,可雨下得太大了,陆谦宇连伞都不愿意递过来。他们在走廊与车外对峙。沉默半晌,陆谦宇突然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子轩捐心脏?”“人工心...

主角:沈虞陆谦宇   更新:2025-06-20 2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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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虞陆谦宇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时俱是深情累 番外》,由网络作家“兔子苹果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虞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零下三度的天气,陆谦宇正撑着把伞,带着儿子站在车外等。明明是很感人的一幕,她的心头却阵阵发寒。“杀人犯,不要以为你逃过这次就能高枕无忧,我绝不会放过你的!”陆子轩荫翳的双眼死死瞪着沈虞。陆谦宇淡淡掀唇,“他还是个孩子,这也只是个玩笑,你没必要在意。”孩子?沈虞望着才九岁就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陆子轩,只觉得可笑。掏心掏肺照顾了三年的孩子,却被认定为害死他亲妈的杀人凶手,一百零八次报警,数千次折磨与陷害,已经让她遍体鳞伤。“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沈虞想上车,可雨下得太大了,陆谦宇连伞都不愿意递过来。他们在走廊与车外对峙。沉默半晌,陆谦宇突然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子轩捐心脏?”“人工心...

《当时俱是深情累 番外》精彩片段


沈虞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零下三度的天气,陆谦宇正撑着把伞,带着儿子站在车外等。
明明是很感人的一幕,她的心头却阵阵发寒。
“杀人犯 ,不要以为你逃过这次就能高枕无忧,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陆子轩荫翳的双眼死死瞪着沈虞。
陆谦宇淡淡掀唇,“他还是个孩子,这也只是个玩笑,你没必要在意。”
孩子?
沈虞望着才九岁就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陆子轩,只觉得可笑。
掏心掏肺照顾了三年的孩子,却被认定为害死他亲妈的杀人凶手,一百零八次报警,数千次折磨与陷害,已经让她遍体鳞伤。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沈虞想上车,可雨下得太大了,陆谦宇连伞都不愿意递过来。
他们在走廊与车外对峙。
沉默半晌,陆谦宇突然开口。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子轩捐心脏?”
“人工心脏已经定制好了,子轩现在的情况还可以,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
“什么?”
沈虞脸上泛起哀伤的笑,仿佛连风都停止了。
“我不准备给他捐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陆谦宇才皱着眉开口:“不是说好了,我们结婚的条件就是你给子轩捐心脏吗?”
沈虞看向陆子轩,看着他那张林秋霜十分相似的脸,明明是一脉相传,怎么一个是天使,一个就像魔鬼呢?
“别做梦了!心脏是你欠我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绝不会接受你跟我爸爸结婚,杀人犯,你不要以为——”
陆子轩飞速抢话,却被沈虞直接打断了。
“我不需要跟你爸结婚,更没想当你后妈,你们给我一笔钱就可以了。”
陆谦宇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沈虞,我警告过你,不要跟我耍心机,更别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沈虞失笑。
她才二十二岁,不可能为了陆子轩连命都不要了。
把心脏移植给他后,沈虞会换上人工的,但那玩意儿最多用二十年,后期更换花费巨大,中间的定期检查和保养更是开销不小,她只是想给自己讨一笔保命钱而已。
“你不答应也没用。”
“七天后手术,人工心脏已经定制好,两个小时后自行入院检查,”陆谦宇冷冷地道,看向沈虞的眼神满是嫌弃,“钱不会少你一分,下半辈子,陆家也会养着你,只要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起来。”
油门的轰鸣声响起,轿车消失在雨幕中,却没有带走沈虞。
不过她也不需要。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助养人,也就是陆子轩母亲林秋霜的遗愿,她根本不会在刚上大学的年纪跑去倒贴陆谦宇,更不会觍着脸给陆子轩当后妈。
陆谦宇总说她心机重,欲擒故纵,但那根本就是“需要报恩”的理智和“不爱他”的本能交错下,带来的错觉罢了。
至于所谓的“杀人凶手”,其实是林秋霜在火场为救沈虞而流产,导致抑郁症爆发。后来陆谦宇为夺继承权答应联姻,她想不开,在婚礼当天割腕。
只是临终前到底放不下,恳求沈虞照顾他们父子俩......
沈虞当时才十九岁,哪里愿意给人当后妈?
可如果没有林家十二年的资助,她到现在还被困在大山里,如果没有车祸现场的相救,她可能已经死了。
到底是欠了一条命。
沈虞最终与林秋霜定下五年之约,并许诺,会保守这个秘密到死。
她费尽心思接近陆谦宇,讨好陆子轩,即使被群嘲“舔狗拜金女”也都咬着牙坚持,渴望用真心感化他们。
可沈虞忘了,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天使。
最开始只是故意将是水泼到她身上,而后是滚烫的油、沸腾的汤,之后则是变本加厉的推下楼梯、关进火场、造黄谣,甚至还找来流氓企图强暴她。
从始至终,陆谦宇都冷眼旁观,哪怕她因为被偷拍的裸照流出遭到大规模网暴时,也只是淡淡说上一句,“他还是个孩子,你没必要计较”。
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天使。
恶魔的父亲也面目可憎。
这是沈虞还恩的第三年,她坚持不下去了,干脆就用一颗心脏买断吧。


沈虞在暴雨里等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打到一辆车。
她的卡被冻结了,掏空身上所有的现金,还被讹去一副耳环才勉强在两个小时内赶到医院,脱衣服做检查时,护士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说完又觉得冒犯,连忙向沈虞道歉,她却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我不在乎的。”
仪器光滑的表面照映出沈虞的身体。
锁骨上一道贯穿伤,那是陆子轩七岁时,趁她午睡时用水果刀砍的,只因她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摔坏了林秋霜的相框。
左小臂上有一大块红斑,那是陆子轩八岁时故意将滚烫的油锅砸到她身上,又停水锁门,导致她无法自救和求医,最终留下的。
交错在后背的那几道丑陋的伤疤是用鞭子抽出的,那是她刚被允许照顾陆子轩的第一年,本想好好表现,却因为疏忽掉进水里险些溺死,暴怒的陆谦宇直接抄起鞭子,将她活活打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便看见陆子轩得意地吊起眼,说他是故意跳进水里的,说任何人都别想取代他妈妈,说杀人凶手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虞至今都觉得很恐怖,一个六岁的小孩,脸上竟然会出现那样阴森骇人的表情。
“啊!你不能做手术的!快起来快起来,都是怀孕的人了,这种检查辐射很强的你知道吗?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护士突然的惊叫打断了沈虞的回忆。
“怀孕?”
“是啊,我这边仪器是显示怀孕的,赶紧去妇产科查查吧!”
“怎么可能......”
沈虞无措地被赶出了检查室。
直到将彩超和血检报告拿到手上时,还是不可置信。
“你这种情况,是没办法进行心脏移植的,这件事我必须跟陆总商量一下。”
闻声赶来的院长面色凝重地掏出手机,被沈虞拦住。
“不,这件事不能告诉他!”
“你放心,我会好好跟他说,子轩的手术其实不用那么急,缓上个一年半载也是可以的,而且你这种情况,接受人工心脏的风险太大了。”
“院长我求你了,别让陆谦宇知道这件事,七天后的手术必须进行!”
沈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她自幼父母双亡,六岁时唯一的奶奶也过世了,靠村里救济和捡垃圾勉强长大,后来林家来洽谈出资建希望小学的事宜时,她因捡回迷路的林秋霜有功,得到专项资助,这才有机会上学,考出了大山。
可林秋霜自杀了,沈虞被迫辍学,前途无望。
为了完成林秋霜的遗愿,她与陆谦宇父子纠缠三年,广为人知的斑斑劣迹让她这辈子都很难再恋爱、结婚,过上正常的生活。
沈虞太想有个家,太想有亲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虽然来得很猝不及防,却是真正属于她的亲人,如果被陆谦宇和陆子轩知道的话,一定会逼她打掉的。
她不想失去!
“求求你院长,我可以进行手术的,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我发誓,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是我死在手术台上,都不需要你们承担半分责任!帮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院长面露不忍。
陆家的事,他多少也是知道的,沈虞虽然是上赶着倒贴,但这些年也着实受了很多苦,隔三岔五被那父子俩折腾进医院,陆子轩甚至还要求过摘除她的子宫!
“你的苦衷我都明白,但这毕竟是陆家出资建的医院,这件事实在太大了,我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院长长叹了口气。
沈虞浑身剧震,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四十分钟后,沈虞被陆谦宇的保镖强行带回了家。
客厅弥漫着烟味。
陆谦宇坐在沙发上,抬眸时,眼神里的怒意简直像要把她活活吃掉,“沈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我!”
“我没有。”
“还敢狡辩!”
陆谦宇猛地抓住沈虞的头发,剧烈的痛楚迫使她不得不跪下。
“当初答应你进陆家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这辈子我只会有子轩一个孩子,不要妄想取代秋霜,更别找死怀上我的孩子,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我没有那样想过,这只是个意外,你如果不接受的话,我可以自己抚养他,这个孩子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
“怎么,想跟我玩带球跑?呵,你这种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谦宇手臂猛然内收。
“啊!!”
头皮几乎被撕裂的剧痛让沈虞惨叫出声,但这并没有引起陆谦宇的半分怜惜。
“当初如果不是你,秋霜怎么会知道我结婚的事?怎么可能自杀?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却非要来逞英雄!现在还妄想借子上位,我看你是找死!”
“呃——”
沈虞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
过去三年她解释过无数次,林秋霜只是在自杀前通知她过去,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她也根本不知道林秋霜和陆谦宇的关系。
可陆谦宇根本不信。
他残忍一笑,不顾沈虞的挣扎将她拖进地下室,“当初子轩要摘掉你的子宫,我于心不忍拦住了,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你要干什么?不许动我的孩子!”
沈虞看向手术台前站着的医生护士,惊恐不已。
因为陆子轩有先心病,整个地下一层都被改成了医疗室,有最顶尖的设备,和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医护员。
陆谦宇不仅要亲手杀死她的孩子,还要永远地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你这个疯子,这是犯法的!”
“你以为我想怀你的孩子吗?明明是你喝醉酒强迫了我!是你犯下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担结果!”
“不,不要!这是我的身体,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
沈虞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衣服因为挣扎而上翻,露出惨不忍睹的身体。
护士将麻醉药缓缓推进去
“赶紧开始——”
陆谦宇烦躁的话在看见沈虞的身体时,尽数卡在了喉咙口。
烫伤、刀伤、鞭伤、淤青......明明应该是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头却布满了狰狞的伤痕,他明明记得,第一次脱下她的衣服时,那种光滑娇嫩的触感。
“怎么会变成这样。”
“吓到了?”沈虞忍着翻涌的困意用力瞪大眼,“还不都是,拜你们父子所赐......”
她昏睡了过去。
“陆总,可以开始了吗?”
医生小心翼翼地询问,却见陆谦宇突然大步上前,掀开了沈虞的上衣。
所有人都偏开了头,也就错过了他眼底的震惊。
手术台上的沈虞睡得那样安静,本就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更添了几分病态,眼角的红痕还未散,身上新旧交错的疤依然丑陋可怖。
陆谦宇这两年已经很少碰沈虞了,尤其是她跟陆子轩的矛盾愈演愈烈。
他烦得要命,将所有的错都归结为沈虞这个“后妈”当得不称职。
他不想看见沈虞,所以每次上床都不允许开灯,甚至连她的衣服都懒得脱,比起爱,那更像是他单方面的发泄,而她,只有捂住嘴被迫承受的份儿。
“陆总?”
医生再次询问。
陆谦宇闭了闭眼,“算了,等心脏移植后再说吧。”
他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却在门口猛然收住脚。
“爸爸,你对那个杀人犯心软了吗?”
陆子轩眼底猩红。
在他身后,陆谦宇新的未婚妻蒋雪正咬着唇委屈,“谦宇,不是说好了要跟这个女人断掉吗?为什么她还会怀上你的孩子!”


沈虞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摸小腹,可惜怀孕的时间太短,再加上麻醉剂的药效残留,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怎么,知道孩子没掉自己还有机会上位,很激动是不是?”
陆子轩突然出声,吓了沈虞一跳。
旁边的蒋雪嗤笑,“很惊讶是吗?姐姐当年在婚礼上被陆谦宇当众悔婚,还瞒着她弄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我这个当妹妹的,竟然还上赶着要嫁过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虞垂下眼眸。
如果不是陆谦宇官宣和蒋雪的婚讯,而陆子轩看起来很喜欢这个新后妈,她也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离开。
“放心吧,你的孩子没事,子宫也没有被拿掉。”
“什么?”
沈虞猛地抬起头。
蒋雪眯起眼,“难怪当年谦宇宁愿要你也不肯跟我姐姐继续婚约,还真别说,你这副跟受惊了兔子似的模样,倒真的很讨男人喜欢。”
“呸,明明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陆子轩冷冷咒骂。
沈虞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温柔而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小腹,泪水盈满了眼眶。
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我保住了你的孩子哦,”蒋雪笑了起来,想伸手摸沈虞的小腹部,却被她避如蛇蝎,不过蒋雪也不在乎,“如果不是我求情,别说孩子,你连子宫都保不住呢。”
沈虞不信她会这么好心。
但陆子轩的冷哼让她不得不信。
如果没人阻止的话,别说陆谦宇,哪怕是陆子轩,也绝不会让她活着走下手术台。
“谢谢......”
“这么大的事,只是口头道谢不够吧。”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能力,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蒋雪纤细的手指掐住沈虞的下巴,左右摆弄瞧了半天,才“啧”了一声。
“你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很容易让人心软呢。”
“好吧,那就不为难你了,下午我和子轩要去试婚宴用的礼服,谦宇出差没时间,你陪我们一起,就当谢礼了。”
沈虞不得不答应。
蒋雪是个很难缠的人,表面上笑眯眯的,做的事却一件比一件阴损,七百多平的婚纱店,孕早期的沈虞几乎都快跑遍了,还不能让她满意。
“好歹也是当了三年假豪门夫人的,你的身体也太差了吧。”
蒋雪嫌弃地摇摇头,将脚伸出来,“我不喜欢陌生人碰,你帮我把鞋穿上吧。
沈虞气喘吁吁地走过去。
她蹲下来,捧起蒋雪的脚想为她穿鞋,却突然被狠狠踢翻在地,“你怎么回事,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
沈虞咬牙忍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只皮鞋猛地踩住手,尖锐的鞋底狠狠碾压着,痛得她惨叫连连。
“杀人犯,害我失去妈妈不够,连小雪阿姨都敢伤害!当年你杀我妈妈时,我年纪小无能为力,但现在,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你妈妈的死,真的跟我无关,我也没有要——啊!”
沈虞无力的解释再度化为哀号。
那是蒋雪“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泼到她脸上的缘故。
“子轩,还是先把她放开吧,这么美丽的脸,不赶紧去医院治疗的话,以后可就没法见人了,以后孩子看见了,估计也会吓到做噩梦的吧。”
陆子轩移开了脚。
“啊啊啊!”
像是被火烤一样,皮开肉绽的痛让沈虞再也顾不上仪态,连滚带爬地往楼下卫生间冲去。
她太疼也太急了,以至于没有看见陆子轩愈发黑沉的脸。
就在沈虞迈下台阶时,一股大力猛然袭上后背。
“啊!”
她惨叫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仿佛被车轮碾过的剧痛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沈虞蜷缩在地上,绝望地看向二楼面如阎罗的陆子轩。
“......为什么?”
“不要脸的杀人犯,还有你肚子里那该死的孽种,都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你们都要为我妈妈的死付出代价!”
他一步步走到沈虞面前。
明明才九岁,稚嫩的脸上却全是残忍的杀意。
沈虞的心头全是悲凉。


沈虞终究还是流产了。
清宫时,整个妇产科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陆谦宇赶来时,手术已经结束了,他看着虚弱的,正扶着墙一步步朝外走的沈虞,终究是有些不忍。
想要上前去扶,却被她冷冷拒绝。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子轩还是个孩子,这也只是个玩笑,你不要跟他计较,况且,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留,流产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到陆谦宇脸上。
“你疯了?”
“我早该疯掉的!”
沈虞怒吼着,眼泪铺了满脸,“如果不是疯了,我怎么会忍受你们父子三年的折磨?如果不是疯了,我怎么会怀上你的孩子?如果不是疯了,我怎么会答应林秋——”
“杀人犯你竟然敢打我爸爸!”
陆子轩大喊着,冲过来一拳将沈虞砸翻在地。
蒋雪也泪眼婆娑地扑了过来,“谦宇?谦宇你怎么样了?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没事,不用。”
陆谦宇忍着脾气安抚蒋雪,又将还在往沈虞身上踹的陆子轩拉开,“够了,这是公众场合,你想坐牢是不是?”
“啊!流血了!”
蒋雪突然捂着嘴尖叫了起来。
陆谦宇浑身一震。
只见沈虞已经晕了过去,双手依旧保持死死捂住小腹的姿势,雪白的病号服上到处是血迹,而她的下半身,还在往外淌血......
“快,快去叫医生!”
“病人大出血,要马上进行手术!”
闻声赶来的护士再次将沈虞抬进了手术室。
大门轰然关上。
红灯亮起。
陆谦宇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已经厌弃的女人,在看见她大出血的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它狠狠揉捏着,将所有疼痛尽数化作了无法言表的恐慌。
“谦宇?”
蒋雪焦急的声音钻入耳中。
“怎么了?”
“子轩好像吓坏了,这可怎么办?要是沈虞真的出事的话......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刚才也是为了保护你才那样冲动的。”
陆谦宇转过身。
只见陆子轩依旧高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你......”
陆谦宇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见那张跟林秋霜有八分相似的脸时,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我会解决,沈虞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会补偿她的。”
可他能补偿什么呢?
当沈虞手里被塞进一张支票时,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少?”
陆谦宇不悦地皱起眉。
“一个亿呢。”
沈虞嘲讽地掀起眸子,“用一个亿买我孩子的一条命,买我这种山里来的下贱人的生育权,陆总,应该是您吃亏了。”
“你阴阳怪气的,到底什么意思?”
陆谦宇也来了脾气。
从沈虞进手术室开始,他就一直守着。
直到她从昏迷中醒来,为发泄将病房砸了个稀巴烂,整整十一个小时过去了,中间他甚至还推了两个会,好不容易等到沈虞冷静下来,却是这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沈虞,我的耐心有限。”
陆谦宇寒声警告,“子轩毕竟是你照顾三年的,你以后能不能怀孕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他以后会继承陆家,自然有能力给你养老。”
“养老?”
沈虞冷嗤,“我可承受不起。”
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陆谦宇的耐心终于告罄,起身就要离开。
“陆谦宇。”
沈虞突然开口。
陆谦宇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一条人命,三年折磨,永远无法再怀孕,我和你们一家三口,正式两清了。”


闹到这个地步,沈虞已经不愿意再为陆子轩换心,她决定提前离开,但一来身体实在太差需要养两天,二来手术在即,陆谦宇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正为难时,机会找上了门。
“后天是子轩生日,我们在南坪的山庄给他安排了生日宴,你好歹照顾了他三年,也过来一起庆祝吧。”
蒋雪笑眯眯地将邀请函扔到床上,回头拉了拉陆子轩的手,“早上我们是怎么商量的,跟你阿姨说吧。”
陆子轩臭着脸,硬邦邦道:“让你来就来,别不识抬举。”
这话着实不客气。
沈虞视线扫向等着看笑话的蒋雪,硬是把所有的愤怒压下去,面无表情地点头,“知道了,我会去的。”
说完,她就躺下了,还翻身背对着他们。
“我累了,你们走吧。”
“你!”
陆子轩当即要发作,被蒋雪拉住了,“好了子轩,我们要体会一个刚流产,以后还没办法怀孕的女人,人家可是山里来的孤儿呢,生不了孩子的话......啧啧,也挺可怜的。”
强烈的酸意在眼底翻滚,沈虞死死咬住牙齿才将破口大骂的冲动按住。
她躲在被子里,无论那两人怎么嘲讽都一动不动。
或许是自觉没趣,蒋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沈虞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她第一次如此后悔当初接受了林家的资助。
走出了大山,却埋葬了半生。
即使整天躺在医院里,时间还是过得飞快。
她没有办理出院,找地方寄存了证件和钱包后,直接去了山庄。
里头已经很热闹了,江城,乃至整个省里跟陆家交好的大人物都拖家带口的过来参加,蒋雪一袭红裙站在陆谦宇旁边,说笑间还时不时摸摸陆子轩的头,那种亲密无间的劲儿,仿佛她才是他的亲妈。
沈虞觉得,自己是真的放下了,以至于瞧见这一幕时,内心没有半点波动。
可有人不这么想。
“怎么,羡慕了?”陆谦宇走过来,“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整整三年都得不到子轩半点喜欢,蒋雪只出现了两个月而已。”
“可能我长得丑吧。”
沈虞平静回呛。
陆谦宇眉头紧皱,“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难看?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办法上位吗?我就是烦你身上这股自命清高又不要脸的劲,小小年纪不想着努力上进,整天妄想着嫁入豪门当阔太太,才十九岁就愿意给人当后妈,你不觉得自己很低贱吗?”
这话沈虞不是第一次听了。
当年裸照门事件中,网友的讨伐声铺天盖地,每天都有几千上万条比这还恶毒的信息发过来咒骂她,无孔不入。
所以沈虞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还有吗?”
“什么?”
“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话,我就去换衣服了。”
陆子轩每年都会举办生日宴,而沈虞是不被允许公开露面的。
他会逼她穿上佣人的衣服,穿梭在各个角落打杂、伺候客人,等宴会结束也要先服侍父子俩洗漱睡觉,再跟着其他佣人一起清理卫生,一忙便是一天一夜。
沈虞也就习惯了。
今年有蒋雪在,她应该不用伺候那父子俩睡觉,山庄很大,人也很杂,到时候她应该可以寻个机会离开。
沈虞计划得很好,却忘了,蒋雪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她!


前两年的生日宴,因为嫌沈虞丢人,陆子轩要求她只能待在厨房,就算出来帮忙,也必须低着头,把口罩戴着才行,所以还算相安无事。
可今天不同了。
沈虞洗碗的时候,被经理叫了过去,“这是蒋小姐点名要吃的,前头忙不开,你赶紧给她送去。”
“我?”
“不是你还有谁!赶紧的,少废话!”
经理踹了她一脚,指着那碟精致的点心下令。
沈虞无奈,只能照做。
蒋雪在泳池边,她戴上口罩往外走,却在半路被几个跟蒋家交好的名媛拦住了。
“呦,这不是江城那个大舔狗沈虞么,听说你三年前就进陆家了,怎么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在这端茶递水呀,是还没上位成功吗?”
“何止啊,我可听说前段时间算计陆大少怀孕了,本想来一出母以子贵,没想到人家陆大少根本不上套,不仅拿掉了她的孩子,连子宫都没保住呢哈哈。”
“好恶心啊!女人没有子宫,比母猪还不如吧!啧啧,不过也是她活该,当年跟蒋晗抢男人,害她被悔婚成为全城的笑话,现在又来跟人家妹妹抢,你们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该给点教训?”
他们极尽辱骂,对着沈虞退推推搡搡。
“我没有抢......”
沈虞无力地解释,因为怕惹出乱子影响离开,只能不住地往后退,很快就被逼到了泳池边缘。
“还说没有,不要脸的贱女人!”
有脾气坏的,直接扇了她一巴掌,而这仿佛战场的号角,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开始对沈虞动手,很快就将她打倒在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陆谦宇他们。
“怎么回事?”
赵姓千金迅速把红酒泼到自己身上,委屈道:“这个女人说她是陆家少夫人,撞到我不说,还把红酒泼到我身上,小雪,这可是你亲手为我设计的!”
“怎么会这样!”
蒋雪走上前,抱住泪眼婆娑闺蜜,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突然大叫起来,“昭昭,昭昭你怎么了?谦宇不好了,昭昭哮喘被气到发作了!”
整个宴厅瞬间乱作一团。
不停有人往上挤。
沈虞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再次被推倒,尖利的高跟鞋踩在她的身上、手上,发出的惨痛叫声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等到人群随着赵千金上救护车而散去时,她已经遍体鳞伤。
可这并不能熄灭陆谦宇的怨气,尤其,蒋雪还在旁边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吃什么点心,也不会有刚才那一出。”
“昭昭跟我一起长大,是我唯一的朋友,她本来身体就差,前段时间为了照顾我生病了,这下又犯了哮喘,我是个罪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越哭越厉害,陆谦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沈虞,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已经宣布了会跟小雪结婚,也警告过你无数次,不要妄想嫁给我,你竟然还敢在外面以我太太的名义自居,简直不要脸!”
“爸爸,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个杀人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一直对她心软。看,才三年而已,她就装不下去了。如果这次我们不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怕是再过不了多久,小雪阿姨就会步我妈妈的后尘了!”
陆子轩带着保镖走过来,眼神里全是阴毒。


“别这样子轩,我看沈小姐也不是那种人,这次的事说不定是个误会,我会去医院再问问昭昭,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
“小雪阿姨,你还是太善良了,我告诉你,她就是这种人!跟杀人犯是不需要讲任何情分的,这次我必须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陆子轩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葫芦吊坠。
沈虞瞬间瞪大了眼。
“谁让你懂我东西的?”
沈虞死死盯着陆子轩的手,那个吊坠,是她奶奶的遗物,是她靠捡破烂和卖小菜一块一块攒出来的,留给她的嫁妆!
“动了又怎样?你不是想做我后妈吗?别以为烧两顿饭洗几次衣服,在我爸面前买个乖就可以,我告诉你,想做陆家的少夫人,你的一切就都是属于我们家的!”
陆子轩手指用力,金葫芦有些变形了。
沈虞目眦尽裂。
“你这个小混蛋!谁允许你懂我东西的!”
“还给我!快还给我!”
她怒吼着,冲上去要抢,被陆谦宇一把攥住手腕,“不过是个破坠子,值得你这么在乎?想要的话,先跟小雪道歉,跟昭昭道歉!”
“你懂什么?那是我奶奶的遗物,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混账,你们什么都不懂!”
眼看着金葫芦被捏扁,沈虞彻底失了理智。
她恶狠狠骂着,拼命挣扎着,甚至一巴掌扇到陆谦宇的脖子上,尖利的指甲划破皮肉,瞬间印下一道血痕。
“啊!谦宇!”
“爸爸!”
蒋雪和陆子轩同时冲了上去。
沈虞被踹倒在地,想要继续爬起来,却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
“放开!你们放开我!那是我的东西,你们这群混蛋!还给我!立刻还给我!”
“杀人犯,你真的惹怒我了!”
陆子轩狞笑着,让人拿来火枪,就这么当着沈虞的面将那个被压扁了的金葫芦的硬生生烧成了金水......
“啊啊啊啊!!”
沈虞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
她已经完全崩溃了,那样疯狂挣扎的力道,甚至连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都有些按不住。而那些本就未愈合的伤口,也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变得更加狰狞,猩红的血将衣服都快染透了。
陆谦宇望着,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窒。
自从林秋霜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爱人了,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心头的异样到底是不忍还是烦躁,只是觉得这样的鲜血淋漓的沈虞,看起来刺眼极了。
于是他厌恶地开口,“子轩,可以了。”
“还不够,爸爸。”
陆子轩转过头,露出个天真的笑容。
“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这是我上学第一天老师就教的,这个女人犯的可不是一般的错,当然要加倍责罚。”
话落,他将金水尽数倒入了泳池。
“好了,现在你可以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
保镖松开手,沈虞悲愤欲绝,直接跟着跳了进去,刚入水便发现有问题,泳池的加热系统被提前关掉了,近零度的池水冰冷刺骨,像成千上万的尖针往她的皮肉里扎。
好冷!好疼!
可沈虞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她用尽全力睁开眼,在池底拼命摸索着寻找已经形状不堪的金子。
等艰难爬上岸时,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泛青,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手脚也快冻脚冻僵了。
“陆子轩!你这个混蛋!混蛋!”
她怒骂着,想要上前,却又被陆谦宇重重推倒在地,“好了,子轩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况且这件事确实是你有错在先,沈虞,你没必要跟他这样计较。”
又是玩笑!
又是不让她计较!
三年来累积的怨气和委屈终于在此刻轰然爆发!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训我!”
“沈虞,你过了。”
“到底是谁太过分了!整整三年,你们父子俩有哪怕一天把我当个人看过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杀人犯,说我犯了错,说我不要脸,说我贪慕虚荣,可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又花了你们几个钱!”
“没杀人的话,你为什么心虚?不拜金的话,又为什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爸爸?”
“还不是因为你亲妈!如果不是答应她要照顾你们父子,你以为我愿意跟条狗一样伺候你们吗?你们父子,一个阴毒,一个无耻,跟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无比恶心!”
满室寂静。
足足过了半分钟,陆谦宇才哑着嗓子开口,“秋霜的死,你花了三年时间,就想出来这个么烂借口吗?”
蒋雪嫌弃地摆摆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把所有的错都甩到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头上,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她和陆谦宇并肩而立,面色都还算冷静。
可陆子轩就不一样了。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些年又因为母亲的去世而性情大变,此刻被沈虞的话一刺激,情绪直接失控了。
“杀人犯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沈虞笑了,踉跄着站起来。
不再刻意压抑感情之后,她看向陆子轩的眼神全是深刻入骨的厌恶与仇恨。
“我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上赶着当你这个恶魔的后妈吧?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过去对你的所有照顾,全都是我的虚情假意。你知道吗?对你们父子的每一次笑,每一次讨好,都会让我恶心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明明应该是高兴的。
明明这都是预料之中,是自己根本不稀罕的。
可陆子轩却觉得心脏像是被扔进了硫酸里头,灼烧着,腐蚀着,疼得他喘不上气,疼得他死去活来。
三年了,眼前这个被他视作杀人犯的女人从来都是讨好的,委屈的,哭泣的,可现在她却说,那些都是假的,真正的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厌恶自己......
“你这个坏女人!坏——呃!坏,女人!”
陆子轩骤然大吼。
他死死瞪着沈虞,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儿子!”
“子轩!”
陆谦宇和蒋雪同时大惊失色。
“儿子你怎么样?是不是发病了?来人!蒋雪!快,快叫救护车!快啊!”
所有佣人都冲了过来,泳池边乱成一团。
这里不是陆家,没有医疗设备齐全的地下室,更没有二十四小时严阵以待的医护团队,陆子轩必须送到医院去。
沈虞被人潮挤得越来越远,看着陆谦宇大喊着抱起陆子轩往外冲,蒋雪也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是时候离开了。
沈虞闭了闭眼,转身慢吞吞地向后门走去。
整个山庄都乱成了一团,没有人管沈虞,也不会有人把这个穿着佣人衣服,满身狼藉的女人当回事。
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在后门随便推了辆电动车,一路骑到山脚下,又打了辆出租车,拿了寄存的钱包和证件后,随便买了张最近发车的高铁,就这么独自离开了江城。
过去三年种种,权当是场梦吧。
从此以后,她跟这座城市,跟陆家、蒋家、林家,跟这里所有的人都将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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