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因为宿管阿姨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告诉我,高考期间,为了防止作弊,非高三考生不得留校。
我成了那个“非高三考生”。
清晨五点,整座城市就苏醒了。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和家长们相互打气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庄严又亢奋的气息。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能清晰地听见父母在他们房间里的对话。
“唉,老苏,你说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是我妈压抑的哭声。
“别提了!我今天都不敢出门!院里老张老李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全家出动去送考,就我们家这个……唉!”我爸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失望和羞耻。
我默默地抱紧了膝盖,把头埋得更深。
电视里,新闻正在滚动播报各地考点的情况,记者采访着一个个朝气蓬勃、眼神坚定的考生。
他们说,要为梦想而战。
他们说,这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而我,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像个被时代抛弃的废物,蜷缩在自家的沙发上。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我木然地打开,屏幕上跳出的,是林妙妙的头像。
她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三班的同学在考场门口围成一圈,互相击掌加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笑容。林妙妙站在最中间,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照片下面,跟着一行文字。
“苏晚照,我们在为光明的前途奋斗,你这个逃兵呢?”
我看着那行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逃兵。
是啊,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可耻的逃兵。
我关掉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苍白、麻木的脸。
原来,被全世界孤立,是这种感觉。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时,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是震动,是响亮的、固执的铃声,划破了满屋的死寂。
我甚至没有力气去看是谁。
我爸从房间里走出来,大概是嫌铃声烦人,皱着眉拿起手机,想直接挂断。
但他看了一眼屏幕,动作却顿住了。
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