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李奶奶已经去国棉厂了，桌上还摆着丰富的早餐。
一个白面馒头、一个花卷、一个糖三角、一根油条，还有一饭盒的豆浆。
光看那些早餐的卖相和丰富的品类，顾盼就知道这是从国营饭店买的。
果然，洗漱完毕后喝了一口豆浆，豆浆是甜的，没有焦糊味，是国营饭店的豆浆。
早上的供销社虽然也卖豆浆，但供销社的豆浆总有一股焦糊味，比不得国营饭店的。
而国营饭店距离李家不算近，走路的话得25分钟左右，来回一趟将近1小时，不像供销社，胡同口就有一个。
李奶奶今天还要去厂里办手续呢，为了给她买好早餐，还不知道起得多早。
顾盼常去国营饭店消费，知道这些早餐不便宜。
馒头和花卷都是两分钱一个，还得加2两的粮票。
油条是6分钱一根，加1.5两的粮票，糖三角是4分钱一根，加2两的粮票。
豆浆两分钱一碗，这是无糖的价格，像李奶奶给她买的这一碗是加了糖的，还得贵1分钱，另外加半钱糖票。
光是这一顿早饭，就将近花了2角钱，还不算那些粮票糖票。
李奶奶节俭，平时是绝对不舍得这么花钱的。
别说国营饭店了，就是胡同口的供销社，李奶奶恐怕都很少光顾。
也就是她来了，李奶奶怕委屈了她，所以才会去国营饭店给她买早餐。
顾盼拿起一个花卷，小口小口吃着，等一个花卷吃完，她早已泪流满面。
血浓于水的亲奶奶为了家产算计她，不顾她的死活。
没有血缘关系的李奶奶，却把她当成亲孙女来疼，尽其所能给她最好的。
此时此刻，顾盼心中因为失去亲情而缺失的那一块角，正慢慢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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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没有把早饭都吃完，只吃了一个花卷和一根油条，还有半碗豆浆，剩下的用盖菜罩给盖起来了。
看看手表，已经9点多。
如果手续办得顺利，李奶奶应该也快回来了，刚好能把剩下的早餐吃掉。
简单收拾一下家里，顾盼就锁门出去了。
登报声明是加急的，虽说终稿昨天才定下，但今天就会出现在报纸上，她得上街去看看情况。
刚出院子没多久，还没走到胡同口呢，就看到两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站在一个院子门口，共同看着一份报纸，还骂骂咧咧的。
顾盼从两位大爷面前走过，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嘴里叼着烟的大爷：“不是东西啊，这一家子太不是东西了！”
没抽烟的大爷：“这顾家的小姐该不会是顾老爷和顾夫人当年捡回来的吧？要不然这顾老太太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叼烟大爷：“财帛动人心啊！就算是亲孙女又怎么样？顾家家大业大，谁看了不心动？”
没烟叼的大爷：“古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顾家母子俩简直丧尽天良！”
很好。
顾盼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反响还不错，在胡同里都能听到有人骂顾秦氏和顾瑞祥了。
出了胡同来到大街上，顾盼发现街上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报纸，各种骂声也从不间断。
“丧良心的狗东西，连亲孙女都算计，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老了就享享福得了，还不消停，算计亲孙女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死了是能带进棺材不成？”
“这个顾家老二也是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以前就听说他窝囊没本事，全家都靠顾老爷和顾夫人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