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揉着手腕,冷哼一声,却在低头时被吴丽华瞥见她眼底的血丝,“就她也配跟我斗?今天不过是让着她,等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她甩了甩大辫子,可发梢分叉严重,像是许久没打理,眼神阴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要让她知道,在这儿谁才说了算!”
吴丽华连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赵姐您这么能干。要不要我一会儿帮您搭把手!”
赵丽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可笑容僵在脸上时,法令纹显得格外深,“算你识相。好好跟着我,有你的好处。那个苏念卿,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
两人刚转身要朝着割草的地块走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吴知青,要去哪!” 妇女队长王桂兰叉着腰快步走来,手里的工分簿拍得 “啪啪” 响,“你今天是拔草组的,可不是割草!”
她扫了眼吴丽华脚上洗得都起了毛边的鞋子,又看了眼赵丽刷得锃亮的皮鞋,冷笑一声,“当然,如果你不想要工分,也可以跟着赵知青去割草,到年底换工分的时候可别哭!”
吴丽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偷偷看了一眼赵丽。
赵丽瞥了她一眼,嫌弃地啧了一声,转身时脚步虚浮,扭着腰独自走了。
王桂兰瞪着吴丽华的背影,又补了一句:“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去地头!今天拔不完两垄,小心扣你工分!”
吴丽华慌慌张张应了两声,低着头朝着拔草的地块跑去。
她虽然之前经常在家干活,却也没下过地,蹲在田埂边盯着杂草犯了难,根本分不清哪些是麦苗哪些是草。
苏念卿可没空管这些人的眉眼官司,看着地头的狗尾草长得比麦苗还欢实,她蹲下身,盯着密密麻麻的杂草犯了难。
她伸手去揪,结果草根没断,反而扯下几片麦苗叶子。
周秀兰瞥见这一幕,“噗嗤” 笑出声,枯黄的手指灵活地拧着草根示范:“傻妹子,得先把草理顺,像梳头似的,再猛地一拽!”
就在苏念卿跟着学的时候,身后传来吴丽华的嗤笑:“哟,连拔草都不会,还来下乡?不如趁早带着拖油瓶回去算了!”
话音未落,她自己用力过猛,连根拔起一株麦苗,尴尬得耳尖发烫。
“吴知青原来这么能干呢!我可比不过。”苏念卿才不怕吴丽华,反正得罪一个是得罪,得罪两个也是得罪,身上虱子多了也就不怕了。
“周姐,这种带刺的草也得拔吗?” 苏念卿指着脚边的苍耳,指尖已经被扎出个小红点。
周秀兰走过来,用镰刀头轻轻一撬:“这玩意儿最会藏,不拔干净能把麦苗缠死。看好了,得从根底下使巧劲!”
苏念卿目不转睛地盯着,等周秀兰示范完,立刻伸手尝试,虽然动作笨拙,却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吴丽华见状,故意凑过来,阴阳怪气道:“怎么?学了这么久还不会?我看你啊,就是装模作样,想着偷懒呢!”
说着,一把抢过苏念卿手中的杂草,却误抓了把带刺的蒺藜,疼得尖叫着甩手。
日头爬到头顶时,苏念卿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上午下工的哨声响起。
苏念卿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望着面前才拔完半垄的地,心里有些发急。
周秀兰递来一个粗陶水罐:“别急,头回下地都这样。当年我刚嫁过来,连锄头都拿不稳!”